第8章 嫂嫂自重
“神仙果,神仙果……”
秦野念着,嘴裏含了一片果殼,接着就拿出一玉質的擂缽,将剩下的果殼放進去,用玉棒捶碾。
須臾,碾磨成粉後,姜媃就見他迫不及待地吸食下肚。
幾息功夫,秦野不鬧了,他鳳眸迷離,看着姜媃臉上還帶起了笑。
是那種少年人才有的幹淨笑臉,便是臉上還帶着血污,但琥珀眼瞳鎏金燦然,好看極了。
“嫂嫂……”他輕聲喊着,爬過去手腳并用地抱住姜媃,像貪戀溫暖的小狗崽一樣蹭着她臉。
“嫂嫂,不要走,”他嘀咕着,“哥哥留給我的嫂嫂,誰都不給。”
此時此刻,姜媃才算感受到大佬到底現在只有十一,乖戾的保護殼下,還藏着孩子的小任性。
不過,這模樣的秦野,和戾氣爆棚到要殺人的時候,簡直判若兩人。
跟頭小奶狗似的,粘她身上,推都推不開。
姜媃有意想套他話,遂問:“你剛吃的那東西,是哪來的?”
秦野笑着捏了捏她小臉:“藥,神藥,嫂嫂不能吃。”
說完,也不知他打哪摸出一湖綠色的小荷包,荷包扯開,嘩啦倒出無數金黃色的松子糖。
“嫂嫂,吃糖。”他原是一直記着姜媃給他那塊松子糖示好的事。
只不過那會沒珍惜,現在約莫是內心有愧的,故而偷偷摸摸備了這包松子糖。
姜媃實在不曉得要說什麽才好,她在原身記憶裏知曉這事,可卻沒法感知原身當時的情緒。
秦野擦了擦手,小心翼翼地撚起一顆喂到姜媃嘴邊。
姜媃看了他一眼,張嘴含住。
松子糖粒粒金黃色如松花,幹果仁外頭包裹着厚實的糖衣,酥脆香甜,咬一口,又甜又香。
早膳只喝了白粥的姜媃瞬間就覺得餓了。
她動了動被綁着的手:“你幫我解開,我不走就在這陪你。”
犯病的大佬,需得順毛哄着供着。
秦野看了她一會,似乎相信了她的話,果真松了綁。
姜媃坐起身來,揉了揉淤紅的手腕,抓起松子糖就吃。
她啃着啃着,就見蹲在床沿邊的秦野在吞唾沫,一副想吃又舍不得搶她手裏的。
舌尖裹着甜甜的松子糖在嘴裏轉了一圈,姜媃遞了顆糖過去,權當是哄小孩兒。
秦野當即想伸手接,然手上滿是血污,他又收回手,想了想慎之又慎地低頭,連手帶糖一口刁住了。
姜媃驚了下,像被開水燙了似的趕緊抽回手,饒是如此,她也是能感覺到指尖剛才碰觸到的濕熱柔軟舌尖。
秦野嘴裏咬着松子糖,鳳眸微彎,滿足的道:“甜。”
姜媃又氣又好笑,沒法直視為了顆糖就舔狗的秦大佬。
兩人吃完松子糖,秦野就有些渾渾噩噩的,熬了個通宵守靈,剛才還那樣折騰,就是成年人都受不住,勿論個少年。
他跌跌撞撞地爬上床,靠着姜媃,很沒安全感的蜷縮起四肢準備入睡。
姜媃也沒準備這會就走,怎麽也要等大佬睡死了她才敢出去,不然再被綁起來也不好受。
她才這樣想着,就感覺腳踝一冰——
一條小指粗細的金鏈子鎖上來,另一頭則扣在秦野手腕上!
姜媃:“……”
“解開!”她黑着臉,推了推對方。
少年睡眼惺忪,蹭過來抱住她腿,咕哝道:“哥哥說,金屋可藏嬌,我現在造不起金屋,先給嫂嫂弄條金鏈子……”
這樣把你藏起來,我就不會再失去。
姜媃拒絕和他說話,并想向對方吐一口口水!
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懂什麽叫金屋藏嬌?
秦野安心的睡了,姜媃掰了掰金鏈子沒弄開,她瞅着有鎖孔,又小心翼翼的在秦野身上摸了摸。
鑰匙沒摸到,反倒差點将大佬給吵醒。
她記得裏,秦大佬起床氣很嚴重,時常床氣一上來就要先殺一兩個人才能消氣。
姜媃盯着腳踝上金鏈子發愁,要是擱現代,誰送她這麽粗的金鏈子,她把自個賣了都成,畢竟一轉手就都是錢啊。
她上大學的助學貸款還沒辦下來呢,滿了十八孤兒院也不再救助她,往後一應都要靠自己。
“哎!”她重重嘆息一聲,大佬的金鏈子她雖然心動,但是要不起要不起。
她百無聊賴地晃動腳,那金鏈子就碰撞地嘩嘩響。
不曉得過了多久,就在姜媃無聊的快昏昏欲睡之際,房門被打開了。
“少夫人?少夫人?”流火刻意壓低了的嗓音響起。
姜媃神色一振:“流火,這裏。”
流火不敢直接進來,只從屏風後面探出個腦袋往裏瞅。
姜媃擡起腳,讓她看金鏈子:“你有沒有辦法解開?”
瞅着床榻上的兩人,流火眼神古怪起來:“少夫人,婢子不敢……”
“什麽不敢?你快點幫我解開,我要去上廁所。”她已經憋了好一會,生生感受到了來自膀胱的滿滿惡意。
流火扭着衣擺,語氣歉疚:“少夫人,婢子不敢插手五少爺的事,您……您自求多福。”
說完這話,在姜媃驚呆的目光中,流火轉身就跑了……跑了……了……
而且,她還不忘貼心的又關上房門!
去他娘的貼心,我去年買了個表!
姜媃抓狂,目光森森地瞪着秦野,恨不得往他臉上撓幾爪子才解氣。
小肚漲的不行,姜媃臉都憋青了,她不管不顧跳下床,拽着金鏈子就往淨室奔。
但她才走下床沿腳踏軟墊,第二步還沒邁出去,一股大力從金鏈子上扯來。
“啪叽”她四肢着地,摔了!
姜媃一臉暴躁,爬起來鼓足了吃奶的勁,目光殷切切地望着淨室門簾。
又一股大力往後扯。
“啪叽”她第二次摔了。
姜媃惡狠狠回頭,怒視過去,就見不知何時醒來的大佬側着身,單手撐頭,時不時扯一把鏈子。
“你有完沒完?”兔子急了還咬人,何況姜媃現在更急。
大佬鳳眸一眯,眸光頃刻深邃,眉宇之間洩出幾分陰沉。
姜媃心髒猛地一跳,哦豁,反派大佬已上線。
大佬目光順着手腕上的金鏈子,一直看向姜媃腳踝,頓時表情一言難盡起來。
姜媃預感要不好,果然下一刻就聽秦野譏诮的說:“我哥知道你有這癖好麽?”
不僅死愛財,還喜歡鎖人,更不要臉進他房間!
姜媃滿臉懵逼,這……這嘛意思?
秦野起身,居高臨下睥睨着她,手一揚,金鏈子就落從他手腕松落下來。
“男女七歲不同席,你要自重!”秦野冷冰冰的說出這話,末了又多加一句,“我是你小叔,我不計較,你……”
他眼神古裏古怪:“你莫要去鎖別人,進別人房間。”
說完這話,他腳下生風,躍過姜媃飛快往外走。
姜媃反應過來,憤怒地抓起金鏈子:“等等,我不是我沒有你別瞎說!”
少年回頭,繃着臉:“金鏈子不是你的,難不成還是我的?我鎖的你?還将你帶回我房間?”
這就是啊!
姜媃正要點頭,少年又說:“你才有病?得了癔症不丢臉,莫要諱疾忌醫。”
不是,有癔症的不是她啊!
姜媃愣了下,忽的想到某種可能,可小肚漲急的厲害,眼看就要憋不住了,也沒功夫應證解釋。
她捂着肚子跳腳邊往淨室沖,邊憤憤不平地罵了句:“秦野,你大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