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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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一別兩寬

作者:幽己

文案

被分手三年後,沈霃寬偶遇前任易歡,卻發現自己對她又動了心。

他下定決心不再犯賤,但又忍不住賤兮兮地把臉貼過去。

內容标簽: 情有獨鐘 都市情緣 愛情戰争

搜索關鍵字:主角:易歡,沈霃寬 ┃ 配角: ┃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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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下班後,易歡覺得有些不舒服。

忙了一整天,都沒顧得上喝水,此刻才恍然察覺到喉嚨幹得直發疼,頭也昏沉沉的。

她拖着疲憊的身子回到家,徑直走進卧室,往床上一躺,累得長籲一口氣。

認識易歡的人絕對想不到,這個平時極為注重個人形象的人,此刻連外套都沒脫,蜷縮着身子,窩在她自己的小床上,嘴裏還不時地發出不舒服的哼唧聲。

過了好一會兒,易歡仍然覺得不舒服,便下意識地擡手摸了摸額頭。

燙得很,像是發燒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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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家裏的醫藥箱裏有溫度計,她想拿出溫度計量一量自己的體溫,只是整個人躺在床上,疲倦得很,好似除了呼吸便使不出多餘的力氣。

她思忖着,或許睡會兒,好好休息一下,就能緩過來。

隐約記得小時候發燒感冒,父母常逼她早點睡覺。

有時候睡了一覺,出了一身汗,病就莫名其妙好了。

但是今天晚上,她在家躺了兩個小時,仍然感覺渾身難受,甚至覺得比下班那會兒更難受,根本無法入睡。

可是她不喜歡去醫院。

确切地說,她不喜歡一個人去醫院。

她咬着牙,手心緊緊攥着被角,在去醫院還是不去醫院這個問題是猶豫不決,就這樣一直挨到晚上八點半。

她眯着眼睛,看着天花板,足足做了五分鐘的思想鬥争,決定還是去醫院挂個號看看。

往最壞處想,萬一這發燒是什麽絕症的先兆呢?

可不能耽誤了治療的最佳時機。

雖然現在的日子看上去每天都一成不變,也沒什麽有意思的事,更與她幼時所期待的生活完全不同,可她還想好好好地活着的。

好好活着,才能有機會鹹魚翻身。

人嘛,可不就得帶着點不切實際的幻想才會有些奔頭。

她抱着這樣的念頭,總算激勵了自己,從床上爬起來。

站起來的時候覺得渾身發冷,她便随手套上一件厚外套,拿起包,翻出放在抽屜裏的社保卡,鎖門離開。

她頂着一張憔悴異常的臉,穿着完全不搭的衣服和平底鞋,邁着拖沓的步子,以這樣一種病得随時要倒下的姿态往醫院走去。

盡管已經是四月,但晚上的春風依舊涼飕飕的。

風一吹過,她就哆嗦。

就是那種,無法控制,完全出自本能的哆嗦。

這一哆嗦她便又開始擔心起來,不會真的得了什麽怪病吧?

第四人民醫院離她住的地方并不遠。

平時從家裏到四院也就十來分鐘,她怎麽也想不到,今晚她足足走了半個小時。

因為是晚上,醫院裏只能挂急診。

醫生用手心試了試她的額頭後,面無表情地拿了一根溫度計遞給她,道:“張嘴。”

易歡聽話地張開嘴巴。

醫生動作娴熟地将溫度計塞進她舌頭下方,囑托道:“放舌頭下別動,三分鐘之後給我。”

易歡老實地掐算時間,滿三分鐘時,立馬把溫度計取出來,自己先瞄了一眼:将近四十度!

她恍然大悟,怪不得渾身不得勁,腦子像要炸開似的,原來燒得挺厲害的。

以這個溫度燒上幾天,她懷疑自己腦子可能會被燒成傻子。

醫生一看到這個體溫,立即給她開了驗血的單子。

驗血單上的白細胞數值特別高,醫生随即又仔細問了問她最近的身體狀況,檢查了她的喉嚨,又讓她背過身,在她後背好幾個地方按了又按,同時問她疼不疼。

易歡搖頭。

她此刻只覺得頭疼。

看醫生如此仔細地檢查她,她還真有些心慌慌。

好在最終結論就是上呼吸道感染。

大概是這兩天氣溫驟降,她忙着加班沒能好好休息,又沒有及時增加衣物,上下班穿得太少,導致受了涼而發燒。

醫生寫了病歷單開了藥,讓她輸液,今天和明天兩天,然後吃藥,要是一周沒好轉,要在下周及時來醫院複診。

輸液大廳在二樓。

易歡交完錢,拿着一袋子的藥品去了二樓,等着護士輸液。

想不到這個春夏交替時節發燒的人還不少,偌大的輸液大廳裏,居然看不到幾個空位子,一眼望過去,到處都坐着人。

人多就顯得有些嘈雜。雖然并沒有什麽人大聲講話,可就是覺得耳邊嗡嗡地響。

易歡慢慢地繞到第三個柱子旁,找到一個空位置坐下。

她環顧四周,突然發現自從醫生确診之後,自己就不再哆嗦,至少不像剛才來的路上那樣子了。

當然,這和她一貫喜歡在人前保持形象有很大關系。

她伸手在包裏摸索了一陣,手機和平板都在包裏。

也是,她今天下班回家後就壓根沒拿出來。

于是在等待護士過來替她紮針的這段時間裏,她掏出手機,打開微博,漫無目的地看着熱門微博。

正盯着一個寵物博主發的小視頻看得走神,護士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

她趕緊收起手機。

怎麽說她此刻還是個病人。

“易歡是嗎?”護士小姐把點滴瓶挂在架子上,一邊拆針頭一邊确認她的身份。

易歡點頭道:“是的。”

護士動作麻利地撸起她的袖子,用橡膠繩勒住她的手臂,拍了拍她的手背,取出棉球膠布針頭等,準備給她打針。

易歡的皮膚白皙,人又瘦,手面的血管十分清楚。

護士毫無阻礙地把針頭刺進血管裏,松開橡膠繩,接着調了調水滴速度,“要是覺得疼,就把速度調慢點。”同時護士提醒她,“九點半二樓大廳就關了,你到時拿着藥去一樓小的那個輸液廳裏。這瓶藥水快滴完的時候,記得叫護士來幫你換。”說完,護士走向下一個待輸液的病患。

易歡看着兩大瓶藥,心裏估計自己得一個半小時才能結束。

早知道要輸液就就不拖到這麽晚才來醫院。

幸好今天是周五,明天可以在家好好休息。

她單手托腮,微微仰着頭,發呆地看着藥水。

這時,一個略帶哭腔地女聲傳入她的耳朵:“哎喲,好疼!你輕一點喔!”

輸液大廳雖然人多嘈雜,可是大家都很自覺,就算是在聊天,聲音也都是壓得很低,不敢大聲,于是這女的聲音此刻就顯得頗為突出。

易歡順着聲音扭頭看過去。

這怕疼的女士是位十分養眼的大美女。

不管男的女的,只要長得好看的,素來都會成為大家的焦點。

大美女手腕上的表,易歡覺得似曾相識。

這位嬌滴滴的女士正歪着頭和護士講話,沒注意自己正被易歡觀察。易歡也就得已多看兩眼。

深咖色的長頭發,燙成大波浪卷,簡單地紮成了一個高馬尾,額頭有個美人尖。

她的眉毛修剪成最近頗為流行的柳葉眉,配上那雙大眼睛和微微上翹的性感唇形,哪怕是和明星比也不一定比得下去。

她的生活一看就是很精致的那種。

易歡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沒去做過頭發了。

對方的側臉也非常養眼,看着和電視上的某個大明星十分相似。

順便她也瞻仰了一下對方那……那讓她望塵莫及的好身材。

人雖然穿着長款外套,不過那玲珑有致的好身材是掩蓋不住的。

易歡不由得收回視線,低頭審視一番自己的胸。

嗨,算了,尺有所長,寸有所短,還是裹緊外套低調做人的好。

外貌這東西,天賜的,她可不敢強求。

她看了看時間,現在九點多了,估計一會她得自己提着藥瓶去樓下那個輸液廳。

正想着要不要把點滴速度開大點,耳邊便傳來皮鞋和瓷磚地面碰撞的刺耳聲,步伐急促有力,似乎是匆忙趕來這輸液大廳的。

易歡猜是來尋人的。

病人走路哪會像這樣。

易歡猜得沒錯,來的人此時已經邁進了輸液大廳。

當她擡起頭時,這位來尋人的男士,已經越過她徑直走到剛才那位怕疼的大美女面前。

她用餘光判斷出,這男的應該也挺俊的,和大美女頗為般配。

易歡懶懶地收回目光,不想再去關注這些與自己無關的人和事。

可是不知道怎麽回事,原本略有些嘈雜的輸液大廳,自從這男的進來後,就變得鴉雀無聲,以至于他們的對方聲音再小,易歡也聽得到。

男的問:“怎麽不等我送你過來?”

大美女笑道:“我知道你忙的呀,我哪是那麽不懂事的人。”

男的又問:“醫生怎麽說的?”

“醫生說我只是着涼了,不算嚴重的。”

“不嚴重的話會需要輸液嗎?”男的語氣似乎有些不悅,“要不去一會傑森那邊,讓他再看看。”

“沒有關系啦,都檢查過了,醫生都說沒什麽的,就是發燒了。”

“我還是送你去傑森那邊,我不大放心這邊的醫院。”

“別啦,這藥水都已經用着了。再說,我也不好意思總麻煩你去找你的私人醫生。”

聽到這裏,易歡忍不住噗嗤笑了一聲。

也不知這難道男的哪個土豪家的,說話的語氣真是讓她覺得渾身起雞皮疙瘩。

堂堂三甲醫院,難不成還看不了一個小小的上呼吸道感染?

還私人醫生,當這兒是國外嗎?

男士大約是聽到了易歡的嗤笑聲,扭頭往易歡這邊看。

易歡自然地低下頭,擡手假裝在摸耳垂,另一只手則是重新摸出了包裏的手機。

随後易歡把頭扭向另一邊,看着護士臺。

可能是剛才在心裏鄙視對方,她有那麽一點點心虛,不太好意思再看向大美女那一邊。

而男士和大美女,好像也開始壓低聲音說話。

此刻輸液大廳又安靜了許多。

他們好像一直在竊竊私語,不過此時輸液大廳又充斥着斷斷續續的說話聲,易歡不刻意去捕捉那倆人的話,也聽不大出來。

此時,有很多人已經差不多結束輸液,不停地按鈴。

三個值班的護士在大廳裏忙碌地穿梭着。

病人陸續地走了一大半,時間也差不多快到九點二十分。

護士開始提醒還在輸液的各位,讓尚在輸液中的病人各自提着藥水,去一樓的小輸液廳,二樓大廳即将關閉。

易歡把餘下的藥以及病歷單一股腦塞進包裏,站起來,踮起腳,伸手把挂在吊鈎上的三瓶藥水取下,跟着前面的人朝着一樓走去。

自己手舉着三瓶藥水的感覺特別奇怪……

于是易歡特別想快點走過去,可是前面有人,她又不方便超過去,只能放慢步伐,于是高舉的手邊累得很,不知不覺就矮了下來。

這導致她一低頭,就發現針頭附近有血倒流出來。

她趕緊又把手舉高,同時眼睛平視前方,不敢再低頭看自己插着針的那只手。

一樓輸液廳只有不到四十個位置。

大家過去後基本上占滿了。

易歡迅速找到一個位置,踮起腳,趕緊把藥瓶挂上。

然後坐在位置上大口喘氣。

過了好一陣子,她才低下頭,重新看了一眼左手。

此時管子裏已經全是透明的藥水了。

她揉着胸口,緩緩舒出一口氣。

要是剛才再多看一點剛才那個血紅色的管子,她擔心自己會吐。

這時,她也聽到一聲嗤笑聲。

一擡頭,就撞見了剛才那位被她嗤笑過的男士正用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瞅着她。

原來,這倆人現在就在她旁邊的位置坐着。

這位男士在她扭頭之後,便迅速将頭扭向另一側。

男士旁邊的大美女溫柔地問:“怎麽啦,你笑什麽呢?”

易歡的目光自然還是落在了剛才就注意到的大美女身上。

大美女的眉形真的修得十分好看,皮膚也白嫩得很,一看便是嬌生慣養出來的富家子女。

這時,男士一邊搖頭一邊回答大美女的話:“沒什麽。”

“你今天晚上是不是還沒吃飯?”大美女問,“剛忙完就趕過來陪我,要不要我幫你叫點吃的?”

“我沒事,不餓。”男士擡手輕輕拍了拍大美女的手,示意她不要擔心自己。

易歡認真地看着這倆人,用力眨了眨眼。

大約是此刻體溫接近四十度,所以她的大腦皮層處于非正常狀态,也就是她的反應略顯遲鈍。

待這位男士再次扭頭看着她的時候,她終于确定,眼前這個人,确确實實是沈霃寬。

這……

就有點兒……

尴尬了……

作者有話要說: 嗯,挖坑填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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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易歡看着沈霃寬,發現他也正在打量自己。

沈霃寬的目光,在她看來,有種說不清楚的味道。

驚喜?驚訝?漠然?生氣?平淡?

好像都是不是。

當沈霃寬微微抿唇,又不懷好意地對她翹了翹嘴角,最後很幹脆地錯開目光後,易歡終于感受到了他的情緒了。

原來是嫌棄啊。

她估計,沈霃寬此刻肯定很想問自己:易歡,不過才幾年不見,你怎麽就混成這副模樣了?

思來想去,她目前也只能用五味雜陳這四個字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她知道自己此刻的形象很挫。

面對沈霃寬流露出的諱莫如深般的嫌棄,她還是很想做出點什麽,以表示自己對他的不屑一顧。

可她此刻只能幹瞅着。

因為她完全想不出什麽合适的話來怼沈霃寬。

記得以前她和沈霃寬還是戀人的時候,有一回不知道因為什麽兩個人争執起來。最後沈霃寬在她犀利的言辭之中敗下陣來,一臉無奈地揉着她的頭說:“你看你這脾氣,怎麽就這麽喜歡怼天怼地怼空氣呢?”

易歡聽完,愣了一下,總覺得沈霃寬說的那句話聽着怪怪的。

後來,當她看到網上有人形容某種犬類的某種特質用到的某句話時,她才明白為什麽自己會覺得耳熟。

曾經很少在言語上輸給別人的易歡,如今卻是在最想開口說話的時候語塞了。

看着沈霃寬,又看了他旁邊的大美女,她認真思考兩秒鐘,覺得自己确實已經輸了。

不過輸了可以,但絕對不能在氣勢上也矮下去。

于是她收起一顆想要回憶前塵往事的心,坐直身體,大方地回了沈霃寬一個嘲笑的表情,順便還翻了翻白眼。

好在眼下,沈霃寬也沒打算和她寒暄和敘舊。

面對易歡的白眼,他也只是冷冷地別開臉,隐隐約約地透露出都不願搭理易歡的意思。

易歡想,這樣才好,省得他開口問候自己,自己都不知道該用什麽語氣跟他聊。

她也別開臉,拿出手機,随便找了個視頻看着打發時間。

只不過不知道為什麽,她看得心不在焉,視頻裏到底放了些什麽東西,她完全沒看進去。

她也不清楚自己的心思到底都飄去哪兒了,反正就是很不痛快。

方才沈霃寬嫌棄的神情,跟插上電後玩命工作電鑽頭似的,又狠又準地鑽進了她的心頭裏,攪得她渾身難受。

又過了一會兒,她胃部翻騰,惡心不已。

她有點兒想吐呢。

幸虧晚上沒吃什麽東西,否則在這一刻吐出來就更尴尬了。

思來想去,都怪此刻端正地坐在她旁邊的沈霃寬。

如果不是他突然出現,易歡也不會想到以前很多不開心的經歷。

也就不會惡心到想要吐。

身體病着,心情也不好,今天真不是個好日子。

她擱這兒胡思亂想着,都忘了自己還在挂吊水,直到察覺到針眼那兒有點疼,才想起來看一眼,自己的藥水是不是滴完了該換另一瓶了?

她剛擡頭準備看的時候,身邊的按鈴已經被坐在旁邊的沈霃寬按響。

易歡下意識地對他說一句:“謝謝。”

不過她這一聲謝謝只換來沈霃寬不屑的冷哼聲。

易歡擡手摸了摸鼻子。

什麽人啊,又不是她請他幫忙的,臭脾氣一點都沒改。

真是個……欠抽的人。

很快,護士趕過來幫她換上另一瓶藥水,并提醒易歡,下次要早一點,別等血回流了才想起來。

易歡忙不疊地點頭。

護士又問:“家裏沒人來陪嗎?”

易歡環顧四周,這才發現,大半夜還在這兒打點滴的,好像旁邊都有個人陪着。

她尴尬地擠出一絲笑容,道:“沒呢。”

護士露出一個同情的表情,連說話的語氣都柔和多了,道:“那一會自己多注意着點。”

易歡:“哎,知道了。”

護士走後,她習慣性地看了一眼護士離去的方向,目光自然又撞到沈霃寬身上。

不過她還沒來得及挪開眼睛,就見旁邊那位大美女把臉湊過來,一臉友好地關懷她道:“你一個人看病好讓人心疼啊。”

易歡:“……嗯,還好。”

她讪讪笑着,有什麽好心疼的,她才不心疼自己。

她對大美女補充了一句:“當然,有人陪更好。”

眼下她肯定不能跟大美女相提并論。

大美女可不是獨自一人,她有人陪。

陪她那個人偏偏還是沈霃寬。

大美女說:“你要是累了就休息會兒,我幫你看着。”

“謝謝,不用這麽麻煩你。”易歡神情淡淡的,“我剛才只是想事情,沒注意到而已。”

大美女笑道:“這沒什麽啦。”

易歡也跟着笑笑。

目光卻關注到了大美女身上的這款外套。

這件外套好像是某大牌衣服今年的春季新款。

啧啧,如果沒記錯的話,價格好像是自己這身大衆牌外套三十多倍。

再看她臂彎裏挎着的小包,香奈兒的,很像是去年年底香奈兒新出的經典款,好像國內售價是五萬多人民幣。

再看她手腕上的那個表……

難怪易歡覺得熟悉,呵,這表值一套房子。

看來這兩人門當戶對,和諧得很。

找不出一絲瑕疵,只能默默祝福沈霃寬和這位大美女了。

易歡惆悵地別開臉。

和前任相逢,這種情況真是紮心得很。

她此刻真恨不得趕緊回家休息,一分鐘都不想再看到沈霃寬。

最要命的是,她身旁這兩位此刻開始交頭接耳了。

這是要當着她這個前任的面公然秀恩愛?

大美女好像在跟沈霃寬講她最近發生的某件事情,而沈霃寬呢,則是時不時地附和一兩句。

易歡揉了揉耳朵。

在她忍受了一分多鐘後,她的手機意外地響了。

謝天謝地。

易歡動作迅捷地按了接聽鍵:“喂?”

“我說易歡你忙什麽呢,這一整天的跟消失了一樣,怎麽都不回我微信的?”鞏珍珠的大嗓門一如既往。

易歡急忙發出一聲“噓”聲,解釋道:“我在醫院。今天到現在還沒去看微信,你知道的,我微信來消息都是沒有提示的。”

鞏珍珠知道,易歡确實一直都是把微信的新消息提醒聲關了的,于是傲嬌地冷哼一聲表示自己原諒了她,同時問她:“你怎麽跑醫院了?”

易歡解釋道:“着涼了。”

鞏珍珠道:“怪不得。我剛才還納悶怎麽你聲音聽起來有氣無力的。你該不會是發燒了吧?”

易歡道:“嗯,正挂吊水。畢竟春天了,你懂的。”

萬物複蘇,病毒也活絡起來。

鞏珍珠道:“是離你那兒不遠的四院嗎?我去看看你吧,大半夜一個人在醫院,孤苦伶仃的。”

易歡忙不疊地拒絕:“不用,大晚上我把你招惹來,我擔心你家那位會記仇。”她笑問,“對了,你找我到底有什麽事?”

鞏珍珠嘿嘿壞笑着:“那個什麽,歡歡啦,我給你物色了一個不錯的精英男士。”

易歡下意思地蹙起眉頭。

鞏珍珠家裏養了只狗,是一只智商很高但看起來特別二的哈士奇,名字也叫歡歡。

所以每次當鞏珍珠熱情稱呼自己歡歡的時候,易歡就覺得沒好事。

“你确定?”易歡有些不相信。

鞏珍珠說的任何話,都要打個八折。

“真的!比我名字還真!”鞏珍珠掏心掏肺般地叫着,“我們倆什麽關系,都認識多少年了,你還不相信我嗎?”

易歡扯了扯嘴角,“信,特別信你。”

“你周末快養好病,到時候我安排你們見一面。”鞏珍珠急不可耐地推銷此人,“我跟你說,這人真的很不錯。要不是我已經嫁人了,我就倒追他了。”她長嘆一聲,“哎呀,可惜了。既然如此,好東西只能留給好姐妹,可不能被別的小妖精搶走。你可不許不見啊。你說的啊,畢竟春天了啊,你懂的。”

易歡忍不住笑了:“那行,周末再聯系。”

“真不用我去陪你?”鞏珍珠問。

“你當我三歲小孩啊非得人照顧。挂了啊,拜拜。”易歡收了電話。

她低頭把手機塞進包裏。

年歲漸長,社交卻越來越窄,而同一個公司的男生,沒一個能入她的眼。

她現在開始覺得,結婚也就那麽回事,找個靠譜點的,對自己好點的男人,也就可以了。什麽一生只愛一個人,遇到那個誰就不願意将就啦等等,都是扯淡的屁話。

人這一生這麽短,轉瞬即逝,沒事給自己搞那麽多事幹嘛呢。

所以,面對鞏珍珠的熱情,她從未明言拒絕。

只不過有時候,她也沒辦法特別配合。

這時,她面前突然多了一個名片。

名片上的沈霃寬三個大字赫然映入眼眸。

易歡耳邊傳來沈霃寬溫和的聲音:“如果有什麽需要的話,你可以找我。”

她擡眸,望着沈霃寬,目光清冷。

易歡心想,沈霃寬,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當年她快餓死的時候,也沒有想過要找他求助。

沈霃寬微微挑眉,輕咳一聲:“雖然好多年不聯系,不過你不用覺得不好意思。”

言下之意似乎是說,雖然你落魄了,但是我不是那種嫌貧愛富的人,你還可以求我,我說不準能發善心幫幫你。

易歡聽了之後,并不會心生感激,反而是跟着挑了挑眉,目光再次回到那個名片上。

沈霃寬輕輕甩了甩手中名片。

這時,一旁的大美女一臉茫然地看着沈霃寬和易歡。

她指了指易歡,笑得有些尴尬:“霃寬,你們認識?”

沈霃寬扯着嘴角,表情有些讓人捉摸不透:“以前還算挺熟。”他微微低頭,“要不是現在坐得這麽近,真不敢認。”

易歡落魄得超過了他的想象。

他從沒想過會這樣,明明目光早就注意到了易歡,卻一直到這一刻,才主動跟她說話。

易歡微微一笑,大方地接過名片,對大美女道:“也就是彼此認識而已,我哪能跟才學兼優事業有成的沈先生混得熟。”

她在心裏默默嘲諷,人沈先生可是喝熱水塞牙了都得叫私人醫生來看的。

易歡上下擺弄着沈霃寬的名片,半透明的象牙色,薄薄的,高大上的字體。

“董事長,CEO。”她微微眯眼,眉毛上挑,“沈先生混得可以啊,有合适的工作介紹嗎?年薪百萬的那種。”

沈霃寬沒好氣地露出一絲淺笑:“易歡,我是商人,不是慈善家。想要年薪百萬得看你有沒有那個能力。你曾經付出過什麽,以後就會得到什麽。”

當然了,年薪五十萬以下的工作他還是能随便給易歡找一堆的。

“噢。”易歡扭過頭,把名片往包裏一塞。

沈霃寬見她這個态度,不知道為何,心裏忽然就不痛快起來,一股壓制不住的怨氣席卷全身。

他對身旁的大美女說:“我還有點事,你一會別開車,我叫人來接你。”說完,他立即起身離開輸液廳,一秒鐘都不拖延。

大美女連舍不得的眼神都沒來得及送出。

易歡這時火上澆油地添了一句:“沈先生怎麽突然就像生了悶氣一樣地走了?是不是我哪兒得罪他了?”

大美女有些尴尬,道:“不關你的事啦,他工作一直都比較忙,難得有時間。”

易歡在心裏微微嘆息,心想大美女也是無辜的,她不能把自己和沈霃寬之間的不愉快傳染給無辜的人,便說道:“也是,他應該也沒什麽精力同我們這些一般朋友計較。其實我剛才也認出他了,只不過同學多少年不聯系,我們又不在一個圈子裏工作。我不太敢搭讪。”

大美女道:“其實霃寬平時也有很多朋友跟你一樣的,他待人沒什麽偏見。”

“哎,你身上的外套是名牌吧,你穿着特別好看。”易歡轉移話題從來不怕生硬,“你人本來就漂亮,我剛才都覺得你是大明星。”

大美女腼腆地笑了笑,道:“也不算太貴的,這是霃寬幫我挑的。他說我穿這個顏色的衣服襯皮膚。”

易歡扯着嘴角咦了一聲,“你可別聽他瞎說了。”

“嗯?”大美女有些疑惑,你不是剛誇我穿這件衣服好看的。

易歡道:“長成你這樣的,穿什麽都好看。不信的話,你把這件外套換成黑色的或者灰色的,一樣豔麗奪人。”

大美女一下子被逗樂了。

易歡雖然目前在社會底層掙紮,不過只要她願意,哄人開心還是挺容易的。

何況她對女生喜歡的東西素來都是一清二楚的。

沒多久,大美女就開心地想要跟她做好朋友,拿出手機要加易歡的微信。

大美女的名字特別好記,叫時唯一。

真是個好名字呢。

作者有話要說: 留個言撒個花用你們的愛支持一下冷文小作者吧~(づ ̄ 3 ̄)づ

☆、第 3 章

很快,大美女時唯一的點滴便挂完了,易歡的還有一半多點兒。

時唯一十分關心易歡,還熱情詢問易歡,是否需要等一等蹭她的車回去。

易歡自然拒絕了她的熱情邀請,畢竟她家就住在附近,犯不着讓人送。

不過時唯一還是友好且耐心地坐在原地陪她。

“我反正一個人回去也沒事,跟你聊聊天也好。”時唯一溫柔地補充道。

易歡不難看出,時唯一之所以願意跟她聊,可不僅僅是因為她善于聊天,最主要的,恐怕還是時唯一想确認一下,她原先和沈霃寬的關系。

如果她沒猜錯,時唯一此時還在努力想抓取沈霃寬的心。從她和沈霃寬的聊天中便看得出,時唯一是謹小慎微中帶着些許期待,她很害怕失去沈霃寬。

又是一個淪落情網的可憐人。

希望沈霃寬別再辜負人家吧,畢竟家世好還漂亮溫柔的女人,也不是那麽好遇到的。

她自己和沈霃寬那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實在沒必要再翻出來。

不如順水推舟,安慰安慰大美女得了。

易歡想了想,決定說些時唯一感興趣的,算是感謝她此刻留下來陪自己,便主動提起了沈霃寬:“你說,沈先生主動給我名片,我是不是真的能把我的簡歷遞給他看看?”

時唯一思忖片刻,道:“應該是沒什麽問題的,要不回頭我幫你問問。”

“好啊。”易歡嘻嘻笑着。

“我想霃寬是可以幫到你的。”時唯一道,“我可不可以先問一下,你現在主要是做什麽的嗎?”

易歡道:“我現在主要做行政管理這一塊。不過我們公司太小,待遇前景都不太行。”易歡面露惆悵,“想當年上大學的時候,我和沈先生還經常在學校餐廳碰到。”

別說和沈霃寬比,就當年那些她瞧不上眼的朋友,如今都比她過得好。

“你們是大學同學?”時唯一有些驚訝。

沈霃寬就讀的大學,可不是一般人能進的,不光要成績好,還要各方面都優秀。尤其是學費,動辄幾十萬美金。就這樣,還有好多富家子弟進不去的。

易歡點頭,有些羞愧:“是啊。我是砸了全家積蓄攀關系送進去了,後來成績不好,被學校勸退。總之,一言難盡。”

“啊?我……我還沒怎麽聽過這類事情。”時唯一有些呆住了。

易歡嘆息,一臉憂傷地說:“是呢,我語言能力太差,反應遲鈍,老師講得經常聽不懂,後來成績越來越不行。”

說完,易歡臉上浮起一層紅暈。

這一撒謊就臉紅的毛病看來是好不了了。

她很清楚,時唯一也不是跟她講得每句話都是真的。

所以此刻的真真假假,倒不必介懷。

時唯一不知道易歡是在慚愧自己胡亂扯謊,以為她是真的不好意思。

畢竟就讀超一流大學最後被勸退确實很沒面子。

時唯一問道:“那你後來怎麽辦呢?”

“後來我又在國內考了普通本科,勉強混到畢業。”易歡撇嘴,“算了,不提這事了,也是我自己不好,沒把握住機會。”

她要是當年能拿到畢業證書,現在怎麽說也是年薪接近百萬的那一類人。

“沒關系的啦。”時唯一安慰她,“我今晚上到家就問問霃寬,畢竟你們曾經是同學,我想他肯定願意照顧你的,不然也不會主動給你留名片。”

時唯一說完,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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