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的朋友,他見我急着打車,就載了我一程。不過巧得很,昨晚上跟你碰車那人車上的大美人大概是他女朋友。怕尴尬,也怕解釋起來費勁,就沒停車。
鞏珍珠:擦,該不會是渣男吧?想腳踏兩只船吧?不然為什麽不停車?易歡你要小心啊,這種有點錢就嘚瑟就到處拈花惹草的男人你可不能招惹。找男人一定得擦亮雙眼,不然坑自己一輩子啊。
易歡此刻有種越解釋誤會越深的感覺。她索性不在繼續這個話題。
鞏珍珠素來大大咧咧的,也未深問下去,轉而關心起易歡的身體:你現在身體好點沒有啊?
易歡:好多了,今天晚上再挂完藥水,估計就好差不多了。
鞏珍珠嘿嘿笑了笑:那就好,明天周日,記得把自己拾掇漂亮點,給你見見那個精英男。保你春心蕩漾想要上了他。
易歡:……
鞏珍珠:這次你真的要相信我。
易歡:我還有點事,一會聊。
易歡拿着沈霃寬的名片,照着上面的手機號在微信裏添加朋友。
搜索結果:該用戶不存在。
咦?沈霃寬居然不用微信?
不對啊,幾年前他有微信,那時候他和沈霃寬是微信好友。後來她換了手機號,也換了微信號,之前的微信裏的朋友一個都沒存。
易歡想了想,試着輸入一串熟悉的號碼。
之前還擔心自己想不起來,沒料到手指一按,這串熟悉的號碼就蹦出來了。
很快跳出了用戶名:霃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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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像依舊是她的側影。
這張側影照還是沈霃寬抓拍的。
☆、第 8 章
不知道為什麽,易歡看着自己的這張清純靓照,就覺得羞愧得很,臉上跟火燒般迅速滾燙起來。
沈霃寬說的對,當年她對那段感情不負責任。
她沒有和沈霃寬說清楚。
當年是沒機會,現在似乎也沒必要說清楚。
抱着試一試的心态,她選擇将霃霃添加為好友。
沒有任何反應。
她有點兒擔心這個微信號已經被沈霃寬棄用。
在她猶豫要不要在沈霃寬家裏找充電器的時候,突然跳出提示,顯示好友添加成功。
于是她蹲坐在地上,捧着手機給霃霃發了一條消息:沈霃寬?
沈霃寬居然立即回複她,不過就回了一個“嗯”字。
易歡:是我,易歡。
沈霃寬:我看到了。
沈霃寬點了視頻通話。
他在開車,之前為了回易歡消息,臨時停了車的。
易歡接通後,不好意思地咬了一下嘴唇,問沈霃寬:“其實我找你也沒什麽特別重要事。”被他這個微信號以及微信頭像一打岔,她剛才差點忘了自己為什麽找他。
沈霃寬目光斜了一眼視頻畫面裏的易歡,随後便收回目光,認真看着前面的路。
他對易歡說:“你還有二十分鐘時間,不着急。”
易歡輕輕一笑:“不用二十分鐘。我就是想确認一下,回頭我怎麽把車還給你。”
沈霃寬道:“随便你。”
随便是幾個意思?
易歡蹙額,繼續問:“如果車被我開出什麽問題了,怎麽辦?”
沈霃寬問:“什麽問題?你真的沒駕照?”
易歡尴尬地說道:“不是。我是說,萬一哪裏刮花了,或者蹭破漆了……”
沈霃寬忍不住笑出聲,無奈地提醒易歡:“易歡,車是有保險的。”
易歡:“咦,是啊。”她真是犯傻了,頓了頓,又問,“萬一是我的問題,把車開壞了保險不賠怎麽辦?”
“只要你人沒壞就行。”沈霃寬翹着嘴唇,心情比剛才好了很多。
易歡道:“那車呢?”
“車壞了就壞了。”沈霃寬微微蹙額,這易歡怎麽說話真是越來越随心所欲了,哪有人開車前先預設自己出事的。
易歡輕咳一聲,補充解釋一句:“我的意思其實是,我近兩年財政緊張……囊中羞澀。萬一出現我說的那種情況,我是沒錢賠的。”
沈霃寬“嗯”了一聲,點着頭笑道:“看出來了。放心,不要你賠。”
“你确定江牧淮真的不會計較?”
沈霃寬頗為不解:“你就開一兩次而已,為什麽要計較?何況就一輛車而已,壞了剛好換新的。”
易歡抿唇,她和沈霃寬看問題都不在同一個層面上了。
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財富差距。
也對,在沈霃寬眼中,這不過是一輛車而已,一個代步工具罷了。而在她眼裏,這可是一輛很貴的豪車,一輛她目前承受不起的負擔。
她現在跟沈霃寬讨論這件事,就好比在追着一個人問,你如果不小心丢了兩毛錢要怎麽辦。
而這個人,手裏正提着兩百萬現金。
想到這兒,易歡的臉徹底紅了。
她雖然現在落魄了,滿腦子掙小錢的念頭,可她畢竟曾經也享受過揮霍的時光,面子還是要的,所以臉紅是無法控制的。
她說:“沒事了,拜拜。”随後伸手關閉了視頻。
沈霃寬看着畫面消失後,才把手機取下,放入衣服口袋裏。
貼身的那個口袋。
過了一會兒,他突然想起了什麽,給助理打了個電話,要他幫自己查一查三年前的一個案子。
這時,在沈霃寬別墅裏的易歡,正忙着回去。
自從剛才和沈霃寬通過視頻後,她就決定不再去糾結車的問題。她甚是想今天接着這輛車,把自己的東西搬回去。
不過遺憾的是,她走到三樓,才發現門是關着的,而昨晚上沈霃寬給她的鑰匙,她好像已經還給沈霃寬了。
無奈地放棄這個念頭,易歡回到一樓,拿着自己的包上了江牧淮的車,驅車離開沈霃寬的別墅。
她坐在車裏,忍不住吐槽了一句:江牧淮這臭審美真是一如既往地差。
車子前挂的是什麽鬼東西,穿着紅襖綠褲的大胖小子,真是俗裏俗氣地。
她嫌棄地撇嘴。
上了路之後,易歡才發現自己先前真是庸人自擾。
盡管幾年沒碰過車,可她畢竟曾經是賽車俱樂部的人,這手感并沒有完全丢掉。
順利地駛下高架,她轉入淮山路,心裏思忖着把這車停哪兒合适。
停在她所在的小區肯定不行。那小區裏的路很窄,當年設計的時候就沒考慮過停車位,而且裏面的人太雜了,這車有點兒惹眼。
何況她同樓下老大爺家有點兒摩擦,她擔心那老大爺若看到這車是她開進去的,搞不好會暗戳戳地拿鑰匙在車身上面劃拉幾筆。
最後,她想起在自己家附近新蓋好的商業中心——恒星大廈商業中心。恒星大廈為了吸引客戶,周六周日的停車費打半折,若是在廣場裏購物超過五百元,還可以免一天的停車費,在地下一樓的大型超市購物超兩百元也可以免兩小時停車費。
她快有大半年沒逛超市,現在基本上都是網上購物。
正好家裏那些日用品快用完了,這次可以去超市多買點。
事實上,護膚品也快用完了。
易歡将車停在了恒星大廈的停車庫裏,鎖好車後乘電梯進入超市。
逛超市的時候,她發現自己的算術水平直線上升,幾個商品稍微瞄了兩眼,就能選出最合适自己的那一款,也就是最物美價廉的那一款。
她買了兩大包紙巾,一些日用夜用衛生巾,專用內衣清洗肥皂,洗衣液,洗潔精,還有兩包她最近比較愛吃的番茄牛肉味的泡面,這點東西滿滿兩大袋子。
其實她還看中了一套很漂亮的青瓷碗,不過太貴了,要一千多一套,她舍不得。目前她家裏只有四個碗,好在除了鞏珍珠,她目前也沒什麽朋友。所以暫時家裏也不急着添置碗筷。
她将小票小心地放入包中,然後提着兩大包東西,準備步行回家。
一會她到家後可以問一問沈霃寬,是否要她把車開給江牧淮,或者告訴他停車地點,讓他們自己過來取車。
她認為最好是江牧淮或者沈霃寬自己過來取車。
若還要她再送過去,回頭她還得自己想辦法回來。
簡直是閑着沒事瞎折騰。
也不知道江牧淮現在變成什麽樣了。
她邊走邊想,很快就走到了正門口。
當易歡走出恒星大廈後,江牧淮剛好把車停在恒星大廈他的專屬停車位上。
恒星大廈二十七樓的銳盾公司在他的管轄之下,主要負責開發各類電子鎖項目,以及一些超級安全系統。投資人是他和沈霃寬。
最近他相中了一家公司的程序員,想挖過來。人事部的人告訴他,此人平時工作較忙,周六下午才有空,所以江牧淮上午約美女吃過午飯後,就來了公司。
他在地下二樓的車庫往電梯處走的時候,目光随意那麽一瞥,就看到一輛他熟悉的車子。他愣了愣,遲疑地走過去,看到了車牌,也看到了挂在車內的胖小子飾品。
這果然是他的愛車小寶馬。
怎麽停在了這兒?
他立在車前,環顧四周。
沈霃寬難道在忽悠他?說好的今天下午要去處理房産部的事情的呢?
江牧淮哼了聲,剛轉身準備離開,就看到了提着兩大袋東西的易歡,正朝着他的愛車走來。
易歡也看到了江牧淮。
她剛才走到恒星大廈購物中心南門口的時候,想起她剛才嫌重把自己的包放在車座上的,只帶了錢包去超市的。于是只能提着兩大袋東西,回到地下車庫。
真是心裏想什麽來什麽。
她剛才還在想,現在江牧淮是不是變得西裝革履人模狗樣。
這不,一擡頭就發現江牧淮還穿着一身銀灰色西裝站在那兒。
雖然昨晚上從沈霃寬那兒得到了易歡落魄的消息,可真看到人,江牧淮他還是一臉吃驚。
他上下打量着易歡,語氣有些懷疑:“易……歡?”
易歡當着他的面,毫不拘束地把手裏的東西放在車前蓋上,然後用他的車鑰匙打開車鎖,說道:“江牧淮你在這兒正好。”她騰出手,把車鑰匙遞給江牧淮,“剛好把車還給你。”
江牧淮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沈霃寬說的她落魄了還真是一點都不誇張……
她身上穿的都是些什麽衣服啊?
外套的天鵝絨領子都起絨了喂!
這頭發也長得太随心所欲了,完全沒有任何打理,就是一根皮繩簡單紮了個半高的馬尾。
江牧淮心想,要不是靠她那張臉撐着,她現在肯定醜得沒人敢認,把她丢人堆裏準是找不出來的。
易歡見他發呆,搖了搖手裏的車鑰匙,“喂?”
江牧淮此刻想得是,自己昨晚上竟然猜錯了!
他原以為沈霃寬借他的車是急着回去看望時唯一。如今車被易歡開到這兒,想必昨晚上沈霃寬是去見易歡了。
兩個曾經的初戀呆在一起,呆了一晚上……江牧淮覺得不出事的概率很低啊。
雖然他之前很擔心沈霃寬會不會再次被易歡耍弄,不過如今看着易歡的模樣,他覺得可能性似乎不是很高。
江牧淮認為就算昨晚上倆人暧昧了,對易歡來說,這也只能是一場不可能延續的舊夢幻影。
他搖着頭,越來越覺得這一回,易歡是翻不了身的。
現在圍在沈霃寬身邊的都是些什麽人啊,都是些非富即貴的大美人,就時唯一那個水準的都不敢說能穩穩地拿下沈霃寬。
她現在出現在沈霃寬面前,就跟端茶倒水的小妹似的。
易歡見他還盯着自己發呆,有些不悅,揚起眉問:“江牧淮,你盯着我看什麽呢?我身上長花了?”
江牧淮偷笑,心道,你身上長沒長花我看不出來,我倒是覺得你身上沾滿了為生活奔波的塵俗之氣。
“啧啧,我說這誰呢,想不到竟是我歡姐。”江牧淮收起滿心的猜測,發出一聲感嘆,“我說歡姐啊。”他頓了頓,才想起來自己其實比易歡大五個多月,以前是礙于易歡的氣場,以及迫于易歡的淫威,才身不由己地喊她姐,如今,呵呵,他立馬改口,“我說歡妹兒啊,你現在這樣的,我瞧着是破産了呢還是破産了呢還是破産了呢?”
易歡就知道他正在挖空心思想嘲諷自己。
她無所謂地聳肩,面無表情地回敬他:“這還用問,當然是破産了。不然我能開你這破車?”
江牧淮:“……”
作者有話要說: ???
☆、第 9 章
江牧淮氣得不輕:媽的我這車,我這小寶馬三百來萬,哪裏破了!
這人會不會說話,能不能聊天呢?
易歡見江牧淮始終沒接自己手中的鑰匙,便直接把鑰匙扔給他,然後拉開車門,彎腰把自己的包給拿出來。
江牧淮的手指關節剛好被易歡丢過來的車鑰匙砸中了,疼得他龇了龇牙。
他撇撇嘴。
算了,看她現在這麽慘,就不跟她計較了。
從前仰視在雲端的易歡,如果俯視被生活壓榨于底層的易歡。
江牧淮越看易歡越覺得身心舒暢,整個人都是美滋滋的。
“我們公司最近招人,你要不要來試試?”
易歡關上車門,将包挎在肩上,然後扭頭看着江牧淮,臉上挂着淺淺的微笑。
江牧淮吹了吹口哨,得意地揚起眉毛:“知道你當年沒能順利畢業,看在我們曾經是朋友的份上,我可以給你特殊照顧。”
易歡發出一個幾乎聽不見的嗤笑聲,彎腰拿起自己的東西,轉身就走,頭也不回地甩下一句話:“小淮啊,我看我像是那種會退而求其次的人嗎。”
她如果真的想要點特殊照顧,要找也是找沈霃寬。
你江牧淮哪兒夠格?
對于跟她氣場不和的人,她一句話都不想多說。
江牧淮回到公司,得意地抽了根煙,五分鐘後才反應過來——易歡剛才居然在嫌棄他!
他揉着腦袋,覺得自己腦殼兒疼得很,于是忿忿不平地拿起手機,打電話給沈霃寬。
沈霃寬此刻已經開完了會,目前正和房産分部的總經理聊拆遷項目。
他看到江牧淮的電話,本來不想接的,可又想自己似乎應該跟他打個招呼,告訴他那輛寶馬被自己借給了易歡。
也免得萬一江牧淮碰見易歡,再說出點什麽不好的話來。
沈霃寬接起電話,還沒開口,就聽到江牧淮悶聲悶氣地問他:“霃寬,你把我車給易歡開了?”
沈霃寬道:“怎麽?給易歡開了有問題?”
也不知道為什麽,江牧淮一聽到沈霃寬的問的這句話,就想起沈霃寬被易歡甩了後發生的事。
當年易歡連學業也不要了,突然回國,然後杳無音訊。沈霃寬幾次回去都沒能找到她。
又過段時間,有人替易歡給沈霃寬帶了句話——“不見你,你也別找我。”
那一年沈霃寬也不知道是在懲罰誰,愣是把自己折磨得沒有人樣兒。有一次他累得昏過去,還不忘抓着他的手問他:“阿淮,易歡她到底怎麽了,為什麽她回去後就再也不理我了?”
對沈霃寬來說,如今的易歡在他心裏到底是什麽地位?
總不能還是心裏的白月光吧?
易歡那麽對他,他不是應該恨易歡才對?
江牧淮忽然有點兒擔心,他越想越覺得自己拿捏不準後面的事。
他的這位霃寬哥要真想犯起賤來,那是連鬼都攔不住的。
以後霃寬哥和易歡之間到底會發生什麽事,還真不好說。
江牧淮不敢再繼續往下想,忙說:“哦,沒、沒問題,給就給了。我就是打電話跟你說一聲,剛才在恒星大廈碰到易歡,她把車還給我了。”
“知道了。”沈霃寬挂了電話,目光依舊落在眼前的文件上,指着上面預估日期,問前面的中年男子石寶成,“動工時間能提前嗎?”
中年男子石寶成便是房産子公司的經理,五十多歲,保養得當,看着也就四十歲不到這樣子。
石寶成道:“時間提前的話,需要公司盡快把資金落實。”
沈霃寬道:“我剛看了你們遞交上來的評估的預算表,有兩項費用不是很合理。”他擡手,輕輕敲了敲桌子。
沈霃寬目光如炬,石寶成知道在他眼皮子底下,不能做得過分,因為他從來不允許任何人故意把事搞砸。
不過石寶成還是掙紮了一下,說道:“預算是分公司財務部和造價部統一核實的。”
沈霃寬道:“稍後老王會跟你們房産部財務讨論此事,你也可以一起去會議室給點建議。你現在只需要告訴我,動工時間最快能提前到哪天。”
石寶成微微蹙額,想了約有兩分多鐘,最後謹慎地回答沈霃寬:“沈總,我們大概能提前兩個月,這是最快的了。”
“好,那就提前兩個月。”沈霃寬合上文件後遞給石寶成,“回頭預算審核通過後,你把準确日期定好,更新文件後給我,我給你們簽字。”
石寶成接過文件,起身道:“沒問題,沈總,下周走完流程就可以給到您簽字确認。”
石寶成離開後,沈霃寬摸出手機,打開微信,看着最近的聊天記錄。
這個號碼,原來,易歡她還記得的。
笑意偷偷爬上眉梢。
與此同時,他的內心深處,又悄悄冒出一個小小的抗議的聲音:沈霃寬,你賤不賤啦?你的的骨氣呢?你還是不是男人啊?忘了她曾經怎麽對你的了?
忘了嗎?
沒忘。
沈霃寬收起手機,他怎麽可能忘得掉啊。
但,總會找到原因的吧。
他總能給自己想做的事情找到合适的借口。
沈霃寬現在琢磨着,易歡那個時候是不是因為破産了所以不肯再跟自己好?她曾是那麽傲氣的一個人,什麽都要做到最好的一個人。
他在糾結,到底該從哪裏入手,是直接問易歡呢還是自己慢慢觀察呢?
他在主動找易歡聊天和被動等易歡找他聊天之間猶豫不決,最後竟覺得無從下手。
這時,他聽到自己手機在響,拿起一看是傑森在找他。
他接起電話,站到辦公室的落地窗前,目光看着遠處。
傑森告訴他,時唯一身體并無大礙,确實只是天氣冷暖着涼了而已,眼下情緒也安撫下來。
不過他建議沈霃寬還是适當抽點時間去看看時唯一。
沈霃寬問:“難道時家沒人陪她?”
傑森道:“不是,是她十分渴望見你。她跟我說,你昨天晚上把她丢下不管了,是這樣嗎?”
“當然不是,昨晚上我已經讓陳韶關去照顧她了。”沈霃寬道,“你再替我多安慰她。實在不行,還是繼續讓陳韶關陪她。”
“我要是能勸住我就不建議你來看望她了。”傑森頗為無奈地說,“她很想你,卻連一個電話都不敢主動打給你。我說,你到底怎麽吓着她了?”
沈霃寬道:“我怎麽可能吓她,不過是她自己容易多想罷了。何況我總不能永遠順着她。得讓她從現在開始就慢慢适應。”
以後的路長着呢,誰能陪誰一輩子?
傑森道:“那行吧,我聯系韶關。”
沈霃寬的助理聞凱剛好這時也來找他。
聞凱進來後關上辦公室的門,對沈霃寬道:“沈總,你中午讓我問的事,我問到了。”
沈霃寬示意他坐下說。
助理聞凱在沙發上坐好,道:“易榮集團如今的股東确實已經跟易歡一家沒有任何關系了。您猜測的沒錯,大約也就是從三年前開始,易榮集團掌權人正式更換成了易正遠,易正遠目前持有易榮集團百分之三十多的股份。”
雖然沈霃寬對此事早有猜測,不過親耳聽到別人證實他的猜測,他內心依然很是吃驚,不禁問:“那易正峰是不是早已經……”
他頓住,那後半句話有些不敢問出來。
助理聞凱随即拿出一份文件,遞給沈霃寬:“這是我托朋友查到的內部消息,易正峰早在三年前就過世了。你看這個,易正峰的戶口已經不存在,是三年前人死了後銷戶的。現在還很多人都不知道,這消息應該是一直被壓着,有人不想讓外人知道。”
沈霃寬接過文件,眉頭緊蹙:“還有別的嗎?”
“目前沒有了。”聞凱露出一個期待已久的笑容,“沈總,咱是不是要對易榮集團動手了?”
沈霃寬擡手捏了捏眉心,背靠在椅子上,想了一會,對聞凱說道:“先按兵不動。”
聞凱明白地點頭,在沈霃寬的示意下起身離開。
沈霃寬捏着手裏的文件,久久出神。
他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真有些不願意相信。
易正峰這一位曾在商界叱咤風雲的人物,就這麽悄無聲息地過世了?
而且這去世的消息,竟然至今都被壓着。
易歡一家,到底發生了什麽?
雖然相處的時候易歡從未告訴他,可他後來已經從父親沈家興那兒得知了。
易正峰,正是易歡的父親。
當時剛得知這一消息的他,震驚了好幾天沒睡好。
他的女朋友易歡,那個突然消失離他而去的易歡,居然是易正峰的掌上明珠。
他摸出手機,主動給易歡發了消息。
第一句是:易歡。
等了幾秒鐘,又發了一句:在嗎?
又等了幾秒鐘,易歡還是沒有反應,只好再問:你現在好點沒有?
沒有任何回音。
易歡的手機大概還沒充好電吧。
☆、第 10 章
易歡的手機确實正在家裏充電。
她的微信沒有設置來消息提示,所以并不知道沈霃寬給她發消息了。
她到家後稍微收拾了一下,剛準備做點飯吃,就聽到樓下老大爺又開始扯着嗓子罵人。
這老大爺,有點小事就開始咋呼地叫喚。
別人都煩他,偏他自己還不知道,總認為他自己都是對的。
老大爺家住一樓,家裏共住着三個人,一個他,一個是他老婆,還有一個是他兒子。聽人說,老大爺還有個女兒,不過嫁到國外去了。
反正易歡住在這兒的三年多時間裏,從未見過那個女兒。
老大爺的兒子今年都快五十了,看着有點兒傻,每天的活動就是跟着老大爺出去買菜,身上永遠都是那套灰藍條紋的睡衣睡褲,天冷的時候會套上一個長款羽絨服。
隔壁的一個退休老師曾經跟易歡聊天時候透露過,說這家人的兒子小時候腦子受過傷,後來好了,人倒也不癡呆,就是性格怪,說話不利索,到現在連個女朋友都沒交過。
老大爺的老婆也是個尖牙利嘴的,別人不能跟她說一句重話,否則她就捂着心口說自己心髒病犯了。
一樓的房子都有個小天井,老大爺家在天井裏搭建了一個十二平米所有的房子,搭建的時候,易歡不過是站在二樓窗戶處多嘴了一句話,從此這老大爺就記恨上她了。
當年易歡是出于好心才提醒他,小房子算是違章建築,如果被人舉報肯定會被物業拆除,建議他可以弄得小一點,盡量不要妨礙到別人。
老大爺不聽。
後來真的有人舉報,老大爺家的小屋子剛裝修好,還沒住上幾天就被強行拆除了。當時鬧得還挺兇,警察什麽的都過來調解。
那段時間,易歡每次回家,老大爺都會杵在在自家門口,指桑罵槐,明裏暗裏地詛咒她。
她房門的鑰匙孔也經常被人惡意塞上東西,到最後連開鎖師傅都跟易歡成了朋友。
易歡在二樓窗戶外的曬衣架上曬的衣服,也總會被莫名其妙噴上髒水漬。
一開始她還以為是鳥屎,後來經過觀察,發現不是鳥屎,鳥可拉不出的那樣的屎,就算真有奇葩的鳥能拉出那樣的屎,也不可能把會衣服弄髒成那樣。
到那一刻,她才明白,這老大爺一直在進行他所認為的報複。
易歡并沒有去找樓下老大爺一家理論,她忍了很久。
主要也因為在那段時間,她确實任何沒有多餘的時間和精力跟這類素質低下的市井小民斤斤計較。
讓易歡實在忍不下去是因為去年發生的一件事。
當時是夏天。
天稍微熱一熱,蟑螂就肆無忌憚地到處活動。
周末的下午,易歡在家清掃房間。
她移動了各個櫃門,把每個犄角旮旯都消毒清理了一遍。還搞了些水泥,堵住了廚房間和衛生間的三個老鼠洞。
這種磚木結構的老房子,又是很久沒裝修過的,真的太容易招惹蟑螂和老鼠了。
易歡打掃的時候,光踩死的大蟑螂就有四五只。還有一些蟑螂跑得太快,她沒能抓住。
打掃得差不多的時候,她把不用的舊東西以及打掃出來的家裏都裝進垃圾袋裏。
這時,樓下的老大爺和老太婆氣勢洶洶地沖到二樓。
因為當時易歡為了把裝垃圾更方便,所以沒有關緊門。
門口放着兩大袋垃圾,她準備一會扔樓下垃圾桶裏。
這二位老人家踢着垃圾袋就進門,氣勢洶洶的,伸手指着易歡的鼻子說:“小姑娘,你大中午的,在樓上搞什麽鬼,讓不讓我們休息了啊?我們年紀大的,比不過你們這些。”
易歡正蹲在地上用抹布擦地呢,看見這兩位不分青紅皂白就沖進來,一下子愣住了。
她完全沒有想到,這家人一點尊重人的意識都沒有。
她并沒有刻意在樓上弄得到處有聲音,只是移動櫃子桌子什麽的,肯定會有點兒聲響,何況當時下午兩點,她并不知道這二位還在午休。
這時,老太太還在叫嚷:“你說你是不是存心的?見不得別人的好!”老太太好在忌恨她家的違建屋被拆除之事。
老大爺也說:“作為一個年輕人,竟然不知道尊老,現在的人都怎麽了!心眼這麽壞!”
老太太又斜着眼一臉鄙棄地說:“小姑娘家,整天晚上半夜才回來,真不知道晚上到底在做什麽。”她上下打量易歡,“哎喲,穿得什麽裙子啊,妖裏妖氣的。”
易歡真是哭笑不得。
她當時穿得是短款的吊帶睡裙,大夏天的,當然不可能穿得嚴嚴實實,何況她在自己家穿什麽關別人什麽事。
這家人,不講道理,還颠倒黑白,真是恬不知恥。
她從地上站起來,臉上挂着微笑,指着門說:“老人家,你們二位進門的時候,不知道要先敲門嗎?”
老太太道:“門既然都開着,那我們就進來了。”
“門開着就能進來?”易歡臉上的微笑開始變為冷笑,“刀就在廚房間放着,我是不是能拿着砍死你?”
何況她的門不是開着,是半掩着。
老大爺和老太太看着易歡,“你什麽意思啊你?你擾民還不讓人說了啊你!”
易歡丢下手裏的抹布,拍了拍手,說:“麻煩您二位搞搞清楚,這是我家不是你家,你們闖門而入就是違法的。”
非法入侵還那麽多道理,真是!
老大爺嚷道:“艹你娘的X,我違你媽X的法。這他媽是你的房子嗎?窮鬼!”
易歡變了臉色:“對,房子是我租的,所以現在房屋使用權就是我的。我在我自己家,就算光着也不關你們的事。你們這麽愛多管閑事,就不怕累死?”
老大爺又瞬間滿嘴髒話。那一個個易歡說不出口的污言穢語,他說的那叫一個溜。
易歡揉了揉耳朵,再次警告他們:“我警告你們,一般我不愛跟人計較,但如果二位一直這樣得寸進尺的話,別怪我真的不講道理了。”
老大爺說:“你,你想幹嘛啊你!小屁丫子,你厲害了啊,吓唬誰呢你!”
然後又是一串髒話。
老大爺嗓門很大,他說起髒話來完全不給別人機會。
易歡輕輕“呵”了一聲,順手拿起一個剛從垃圾袋裏滾出來的空的玻璃醬油瓶。
她看着沉浸在髒話世界裏的老大爺,将瓶子往牆邊砸了一下。
她希望老大爺能被瓶尾碎裂的樣子吓住,然後安靜那麽一兩分鐘。
不過事情好像跟她預想的不太一樣。
因為醬油瓶子沒壞。
居然完好無損。
是瓶子太結實了還是她用勁太少了?
總不能是牆太軟吧?
真是的,瓶子你這麽不給面子啦?
易歡突然想笑,剛剛的滿腔怒火也漸漸恢複為理智。
她不應該跟這兩個人動真怒。
她怕自己真怒起來會把這些年承受的痛苦都發洩出來。
三個人此刻都望着這個空的醬油瓶子。
瓶子雖然沒碎開,不過老大爺和老太太确實被吓得整個人都激靈了一下。然後都安靜了。
他們大概是從沒想過,素來溫和不争不吵的易歡會突然變得這麽兇——拿着瓶子像是要随時打人。
老大爺強撐臉面,道:“呸,你想吓唬我?”嘴上雖這麽說,氣勢卻明顯矮了下去。
“這麽兇,你、你啥子意思?”老太太尖着嗓子問道,“想做啥子啦!”
易歡舉着的瓶子,指向這兩人,“我就是吓唬您二位的。怎麽?不服?”
雖然跟預想的不一樣,不過效果似乎有了。
至少眼前的兩個人說話已經遠沒剛才那麽大聲。
這時,她又下意識地拿着醬油瓶敲着牆壁,剛想繼續教育二位,醬油瓶的尾部裂開了,掉在了地上。
然後,啪嗒一聲,碎了。
別說那兩個人,易歡自己都愣了一下。
不過她很快就回過神。
趁着兩位老人家發呆的空檔,易歡決定好好跟他們把事情說清楚:“今天剛好趁着這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