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賞者:霃霃”。

畫好之後,她把這幅畫寄回了家。

易歡很喜歡她自己臨摹的這幅幹草車。

沈霃寬卻更喜歡當時站在畫旁邊的那個開心的女孩。

他沒想到,如今自己居然能再次看到這幅畫。

偏偏是在這個時候看到,他覺得這是冥冥之中的一種天意。

易歡瞧他一直看着這幅畫,道:“你別告訴我你不認得這幅畫。”

沈霃寬急忙解釋:“我當然記得。”

他更記得他拍完照片之後發生的事。

易歡笑了笑,彎腰換上一雙淺粉色的棉拖鞋,随手将包挂在客廳裏的那個小小的衣架上。

沈霃寬看了看這不足十平米的小客廳,看了看手裏的一大袋吃的,忽然不知道該放哪裏。

易歡指着擺在客廳小沙發對面的電腦桌,“就擱那兒吧。”

電腦桌上擺着倆電腦,一個是臺式的,一個是手提式的。這可能是目前易歡屋內唯一值錢的東西。

沈霃寬把東西放在那兒,看了看周圍,發現這小的可憐的客廳裏,擺着一個吃飯的小圓桌,一個電腦桌,一個小沙發和一個冰箱。

他走了兩步,發現廚房間和衛生間都特別小。

這房子果真是還沒有他那套別墅的廚房間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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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歡抱怨:“沈霃寬,你看到了,這裏真的太小了。恐怕你都沒住過這麽小的房間。”

沈霃寬瞥了她一眼:“怎麽可能,這總比帳篷大吧。托你的福,我可是住過帳篷的人。”

說到帳篷,易歡臉紅了。

那段往事,還是不要提的好。

她轉過身,打開冰箱,問沈霃寬:“你想喝點什麽嗎?”

沈霃寬走到她身後,眼巴巴地看着冰箱:“你這冰箱裏空曠得很啊,哪有什麽喝的?”

易歡扭頭,差點撞到他的鼻子。她往旁邊側了側身子,說:“有啊,有白開水。”她指了指廚房間,“水瓶和杯子什麽的都在廚房間,你要喝嗎?”

沈霃寬徑直走去廚房間,洗了兩個杯子,倒了兩杯熱水端過來。

他翻着塑料袋裏的零食,問易歡:“想吃哪個?”

易歡搖頭:“不吃。”

“這個你不吃嗎?”沈霃寬拿起一個,問她。

易歡搖頭:“剛才面包吃飽了,現在不餓了。”

沈霃寬蹙了蹙額,“這些零食确實也不是什麽好吃的東西。我看還是叫點外賣吧。”他摸出手機,還沒點開界面呢,易歡的白爪子就伸了過來蓋住了手機。

易歡誠懇地解釋,“你別忙活了,免得叫過來大家都不吃,糟蹋糧食。”

沈霃寬擡頭,疑惑地打量着易歡:“你看你都瘦成什麽樣了,還不趕緊給我多吃點?”

易歡眸光微動:“我哪裏瘦了,我剛剛好。”

易歡心想,我更瘦的時候,你還沒見過呢。

“你……”沈霃寬內心像是被什麽打了一下,鈍痛得厲害,“易歡你當年離我而去是不是因為生病了?”

易歡白了他一眼:“別瞎想了,我只是水土不服瘦下來的。況且,大家都喜歡瘦的。”

“不,你太瘦了。”沈霃寬握住她的手,“骨節看得這麽清楚,身上也一點肉都沒有。”

“你瞎講,我身上哪裏一點肉都沒有了!”易歡低頭,看了看自己前面和後面。

她覺得,自己再瘦,胸和屁股還是有那麽一點……有那麽一點肉的。

沈霃寬一臉我就是知道的表情。

易歡頗為無奈地說:“好吧,你眼睛最毒了。”

沈霃寬輕咳一聲。

易歡像是想起了什麽,無奈地聳肩。

她抽回手,看着客廳的小沙發,然後扭頭看着沈霃寬,露出一張同情的臉。

“易歡,你不會是打算今晚在這沙發上……”

易歡打斷他的話:“是的,要委屈你了,你得住這個小沙發。”她站起來,打開卧室的門,“我去給你找床厚點的被子。”

她剛走到櫃子前,準備翻出那床剛收好的又大又厚的被子,就發現沈霃寬也跟了過來。

卧室裏她是每天都會擦洗的,很幹淨,幾乎沒有什麽灰塵,所以平時都是赤腳進來。因為卧室也不大,她又存放了很多衣物,櫃子裏并不能完全塞滿,有些就是放在收納盒裏,然後堆在窗戶旁邊。

沈霃寬是看見她脫了鞋進去的,所以在門口的時候他也跟着脫了鞋。

易歡扭頭問道:“你怎麽也進來了?”

沈霃寬反手關上卧室的門,走上前,接過易歡手中的被子,直接丢在了床上,然後不由分說地将易歡拉入自己懷中,低頭覆上她的雙唇。

☆、第 15 章

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幾乎要把易歡整個人都淹沒在裏面。

她試着去抵制沈霃寬的吻,雙手去推沈霃寬,希望自己能擺脫眼下的困境。

然後面對內心深處那個禁锢已久的渴望,她的掙紮可笑得就像是好不走心地在做做樣子。

她所堅持了這麽久的理智終于還是拜在了情感之下。

雖然很不願意承認,可是身體的反應卻十分誠實地告訴了她:她懷念眼前這個人,這個吻。

這一剎那,她腦海裏冒出的全是和沈霃寬在一起的畫面。

那時候,她比現在年輕自信,也比現在要陽光得多。

只是,走過了一段黑暗的路,每次回憶過去,都像是在經歷苦刑。

忽然,沈霃寬松開了她。

“呼吸。”他說。

易歡瞬間回過神,大口地喘氣。

她的理智也慢慢回來了點。

沈霃寬擡手,輕輕地撫摸她的臉頰。

“沈霃寬,不行。”易歡喘着氣,靠着此刻恢複的一絲理智,倔強地拒絕他,并說了一個自認為沈霃寬不會拒絕的理由,“我發着燒呢,身體還沒恢複好。”

“噢。”沈霃寬的手指挑着她的頭發絲,也微微喘息着,“真是因為這個原因不行還是因為別的原因不行?”

易歡紅着臉說道:“我擔心把病氣過給你。呃,你現在可比我金貴。”

“別給我臉上貼金,我哪兒金貴了?”沈霃寬發出一聲低沉的輕笑聲,“我不金貴。”

易歡仰起頭,道:“你這樣不叫金貴,那我豈不是連爛鐵都算不上了。”

“瞎比喻。”沈霃寬雙手緊緊地摟住她,低下頭,額頭剛好緊靠在她額間,“嗯,額頭不燙,你病好了。”

“那也是剛好,病毒還沒死,會傳染給你的。”易歡不死心地勸他。

“沒關系,我不怕。”頓了頓,他輕聲道,“我也病了。”

“你哪兒病了?”易歡垂下頭,剛好看到了他身體的反應,臉霎時間紅得更厲害了。

沈霃寬動作迅速地解開自己襯衣的紐扣,然後抓起她的手,貼放在自己的心口處,語氣頗為矯情地說:“你看,就是這裏病了,你來摸摸看。”

易歡只感覺到了滾燙的體溫和快速的心跳聲。

沈霃寬在她耳邊吹着氣:“你看我心口這裏這麽燙,心跳還這麽快,是不是病的不輕?”

“啊?”易歡有點懵。

還能這樣碰瓷生病的?

那你那下面都撐起來,豈不是病得快死了?

“沈霃寬你……你睜眼說瞎話,就一點都不覺得羞愧嗎?”

易歡感嘆不已,她這睜眼說瞎話的功夫練了好幾年,才剛有眉目,眼下似乎還是要輸給沈霃寬。

沈霃寬輕輕咬了一下她的嘴唇:“我這是相思病,你就看不出來嗎?”

他這相思病得了好幾年,一直隐秘不發,這兩天一見到易歡,就全爆發出來了。從頭到腳,幾乎沒有一個地方不在提醒他,他這病再不治就病入膏方成絕症了。

易歡,就是害他得相思病的人。

她是此病的發作源,也是解藥。

可是易歡好像,還是在猶豫。他能感受到易歡心裏是有自己的,可是她為什麽這麽猶豫?

他的歡寶兒以前可從來都是幹幹脆脆說一不二的性格。

“易歡……”

易歡努力深呼吸,希望自己能克制住。她揚起眉毛:“嗯,沈霃寬,我們真的不能這樣?”

“我想你。”

“嗯。”易歡将頭靠在他肩膀上,“可是沈霃寬,我……”

易歡不知道該怎麽跟沈霃寬說。

當着他的面,她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不愛他的話。

沈霃寬低頭,嗅着她的發香:“你不想我?真的一點都不想嗎?”他不信。

易歡嘆氣:“想你幹嘛?”

“不想我幹嗎?”

“你怎麽跟江牧淮學了?”易歡無奈地笑了,“好的不學,壞的學。”

沈霃寬搖頭:“不,我跟你學的。”

易歡不解地抗議道:“我什麽時候說過這類話?”

“你看你,居然敢忘記。”沈霃寬刮了刮她的鼻子,“在我們第一次搭的小帳篷裏,你教我說的。”

“我、我。”易歡頓時羞得無地自容,幹脆把頭埋進他胸膛處。

人啊,年輕時候,總會跟最親密的人犯過一兩次二。

不過她易歡是個有原則的人,絕對不會因為眼前誘惑她的人是沈霃寬,她就會随意就範。

易歡掙脫他的懷抱,正了正色,說道:“沈霃寬,真的不行,我不是那種随随便便就和人那什麽的人。”

沈霃寬也正色道:“我也不是那種随随便便就和人那什麽的人。”

想爬上他的床的女人太多了,他當然不能随便了。

“那……”易歡被他說得很想笑,“你口才變得真好,我都說不過你了。”

“我以前讓着你的。”沈霃寬的手不知道什麽時候,又搭到了她的身上。

易歡扭動着身體,想脫開他的禁锢,結果無濟于事,只好用嘴巴抗議:“君子動口不動手,你跟我的衣服較什麽勁?”

沈霃寬厚顏無恥地解釋:“是你的衣服先纏住我的手的。”

兩個人幾乎又同時開口。

易歡道:“天很冷的,不許脫。”

沈霃寬道:“好熱。”

後來,沈霃寬想了一個很絕妙的法子。

脫衣服然後蓋被子,易歡她就不會感覺到冷了。

易歡:“……”

她現在有點兒後悔了,真的就不該讓沈霃寬進門。

他這是真鐵了心要跟自己睡啊,無論自己如何言語相勸,他都無動于衷。

太可怕了,易歡看着他結實的胸膛和那可媲美男模的身材,覺得自己今晚可能真的要把持不住。

“我三天沒洗澡了。”易歡兩雙眼睛眨了眨,道,“真的,不騙你。”

沈霃寬撐着胳膊,吻着她的耳根,低聲呢喃:“好香。”

易歡:“……”

她實在是有點兒編不下去了,她總不能胡亂編排自己有什麽亂七八糟的病啊。

都怪自己,為何就不能一臉正義地甩沈霃寬兩個巴掌呢?

因為……

她舍不得。

她哭笑不得地發了最後一個警告:“沈霃寬,你這是在誘惑我犯錯誤。”

沈霃寬總覺得這話從她嘴裏說出來有點兒怪怪的。他微微思索,說:“祖國人民應該不會怪罪你和你未來老公一起做和諧之事的。”

易歡愣了一下:“不要給自己加戲了,你什麽時候升級成我未來老公了。”

“就在剛剛。”沈霃寬堵住了她是雙唇,沒再給她繼續掙紮的機會。

不過這床的質量好像不太行。

晃得有點兒可怕,聲音也有點兒大。

加上房子膈應效果也是不行的。

易歡羞得滿臉通紅,燙得她都要以為自己又發燒了。

她小聲道:“霃霃,別、別這樣。床要塌了。”

萬一吵到樓下的老大爺老太太就不好了。

沈霃寬很快換了一個較為輕柔的方式,“床不會榻的。”

如果真的塌了,還有地板麽不是?

沈霃寬懊惱地想,早知道就把易歡忽悠去酒店了,或者忽悠去他家也行。

這樣的話,他就可以好好地和易歡重溫舊夢,然後聊人生聊理想聊未來,一直聊到日上三竿。

易歡也在懊惱地想,早知道自己面對沈霃寬時的自制力這麽差,她就把沈霃寬關在門外了。

她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也低估了沈霃寬的臉皮厚度。

連後來累得睡着後做的夢都是兩個人膩歪在一起的畫面。

☆、第 16 章

第二天,不出意外的,易歡被樓下的老大爺老太太給吵醒了。

樓下一家人的言語中多多少少有一些對她的諷刺,什麽“人不可貌相”、“釣到金龜婿才是最實在”等等之類的。

她躺在床上,心神不寧地聽了一會兒,然後把自己的頭蒙在被子裏,憋得快出喘不過氣時才又掀開被角大口喘氣。

沈霃寬此刻已經離開了她家。

易歡隐約記得他走的時候曾在自己耳邊說過幾句話。

她揉着太陽穴想了想,記起來了一點,好像是他提醒自己醒了後別忘了吃早飯。

起床洗漱過後,她發現客廳的小圓桌上放着一個精致的飯盒,飯盒旁邊還貼着一張便簽紙,紙上是沈霃寬的寫的幾個字:歡寶,我去公司開會,別忘了吃早飯。

咦?歡寶?

易歡忽然覺得腦殼有點兒疼。

她揉了揉眼睛,在圓桌旁坐下,揭下紙條,打開飯盒。

飯盒上的商标屬于附近有名的某高檔餐館。

她估計,送餐員早上來敲門的時候,心情一定很複雜。

她打開那碗肉粥,拿起勺子吃了一口,啧啧稱贊,味道果然不錯。

易歡邊吃早餐邊看着手機。

沈霃寬發消息問她醒了沒,有沒有起床吃早飯。

鞏珍珠也發消息給她,讓她快點起床,別睡過了頭!還提醒她中午約在了哪兒哪兒,囑托她收拾好自己麻溜地趕過去。

還有一個是昨天剛加的人發來的。

石寬磊:早,易歡,今天天氣很好,我重新訂了個吃飯的地方。不知道能不能賞臉讓我去接你?

看到這兒,易歡皺起了眉頭,下意思地犯惡心,于是趕緊放下手機。

她緩了一陣子才回過神,然後安

心吃着沈霃寬叫來的早餐。

吃完後,她又洗了一遍熱水澡,順便把頭發也洗了洗,吹幹頭發後,她打開卧室裏的衣櫃,準備挑選一套适合見人的衣服。

這時她才發現,自己這幾年過比較随意,衣服幾乎沒有當季的新款。

好在她有些舊款的衣服現在拿出來并不會給人很過時的感覺。

她最終選了一套簡單款的衣服。

白色的襯衫,貼身高腰牛仔褲,外加一件灰色的羊毛外套。外套薄薄的,不過是長款的,差不多到她的膝蓋。

有時候,在沒什麽衣服可穿的情況下,越簡單越會讓人覺得舒服。

她站在鏡子前,看着自己多少年沒認真打理過的頭發,有些發愁。

這個點兒去理發店做頭發顯然有些不現實。

她想了想,最終還是只紮了個高馬尾。

臉上也沒有塗太多東西,只是簡單畫了個眉,嘴唇上塗的還是無色的口紅。

弄好一切後,她站在穿衣鏡前,長籲了一口氣。

幾年前她絕對無法想象,幾年後的自己會去相親,而且還是穿着這樣的一套衣服去相親。

準備出發的時候,她忽然發現自己怎麽都笑不出來。

她對着鏡子,想咧嘴微笑,可不知道為什麽,那表情像是要哭。

于是她閉上眼睛,回憶着昨晚和沈霃寬依偎在一起時,兩個人說的一些玩笑話。

終于,她笑了出來。

外面的天氣确實很好,燦爛的陽光,湛藍的天空,還有那時不時拂面而過的微風。

在這樣的好天氣下,再沉重的內心也倏然得到了一絲喘息,好像心事也不那麽重了。

易歡站在公交站前,看着眼前的車來車往,默默地在心裏念了一句:易歡,你的心要像至親墳前的墓碑一樣冰冷才行。

昨天晚上,是不該出現在她生命裏的意外。

石寬磊把吃飯地方改在了膠東路的芷園會所。

易歡知道,膠東路那兒的芷園會所,是個頗為有名的高檔餐廳。

芷園在膠東路和文州路交叉口。

斜對面便是嘉安大廈,正對面是市區裏最受富豪歡迎的豪宅欣德苑和文瓷苑,側對面則是和嘉安大廈相匹配的商業中心。

芷園是一個花園型餐廳,進門是一個頗為中式的小花園,有長廊,長廊上爬滿了藤蔓類植物,長廊接着一座拱橋和一個八角亭。周圍是水池,水池裏養了許多品種各異的金魚。

餐廳的外牆是象牙白色的,正對門的大門頂上有一個很大的方形吊鐘,吊鐘周圍雕着兩只白鶴。

易歡并不理解這個寓意。

聽說當年芷園的創始人是喜歡白鶴所以才這麽裝修的。

芷園會所裏隐私性很好,用餐地點都在包廂裏,每個包廂都有相對應的服務員。這裏的服務員水準很高,幾乎都是清一色的帥哥美女,服裝也是依據季節幾時更新。

畢竟能在這兒用餐的,都是非富即貴。

這裏的服務員并沒有以貌取人,也不會以貌取人。很多有錢人,或者有權人,都是穿得比普通人還要普通的。所以每一個踏進芷園的人,都是她們需要好好招待的客人。

其實來這裏的人,目的都不一定是為了吃飯。

有人是來談生意的,有人是來散心的。

鞏珍珠來了後,抱着易歡的胳膊連連懊惱:“早知道吃飯地方這麽高大上,我就帶着我家那口子來長長見識了。”

易歡笑着打趣她道:“你就不能有點出息嗎?”

鞏珍珠小聲哀嚎:“我剛才偷偷地看了一眼價目單,我、我真的出息不起來啊!”

易歡不置可否地撇嘴道:“以後我們去更好地方吃。”

反正她覺得這兒的飯菜并不怎麽樣。

芷園只是氛圍私密,環境優雅,加上恰恰好位于一個最好的地段。

說徒有其名有點過了,但她真的覺得這兒的菜色有點兒配不上它的名氣。

鞏珍珠想了半天,語氣辛酸地說道:“我想不出來比這更好的菜得多貴了。雖然貴的東西不一定就好吃,可是好的東西,它一定是貴的。”

易歡道:“好的東西在沒被許多人發現之前,不一定貴。”

鞏珍珠瞪大眼睛:“問題是我們就是那許多人之一啊。”

易歡托腮問道:“喂,你今天怎麽比我還不自信?”

鞏珍珠嘆氣,露出一臉的憂傷之情,語氣也頗為傷感:“我這不是第一次見識到這類餐廳麽,想想自己平時過的日子,再看看有錢大佬們的日常,不禁有感而發啊。”

易歡道:“其實也不是。”

“怎麽不是啦,你看看這兒的菜,貴死人了都。你再看看路上的那些豪車,一輛車頂我們一輩子的收入。”

“有錢人也是人,他們跟我們一樣,吃喝拉撒睡,什麽也逃不掉。”易歡默默地嘆了口氣。

不知道會不會鞏珍珠相信,沈霃寬這樣身份的人昨晚上睡在了又舊又破的老公房裏。

嗯,跟她一起。

想到這兒,易歡忍不住咧嘴笑了一下。

也不知道沈霃寬現此刻正在忙些什麽。

易歡偷偷拿出手機,想看看他有沒有給自己發消息。手機上顯示有一條來自霃霃的消息,她忙點開看。

沈霃寬說,想陪你一起吃午飯,不過臨時有約。記得按時吃飯,多吃點。

嗯……經過昨夜後,沈霃寬估計也忘了她今天和石寬磊越好了一起吃飯。

她放下手機,在想,沈霃寬今天會在哪兒吃飯呢?

此時,沈霃寬的秘書小姐正提醒他中午在芷園吃飯。

其實這也不是臨時有約,沈霃寬只是一直沒時間去答應時兆偉的午飯之邀,之前一直忙,沒空去,今天是剛好被他本人親自逮着了。

“時先生他如今已經在外面等着了。”秘書小姐道。

沈霃寬放下手中的文件,擡腕看了看表,說:“我一會就去。”

秘書小姐應聲離開,走到外面才松了一口氣。她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稍微收拾一下後,也拿着錢包準備出去吃飯。她都憋了一天了,忍不住想和好朋友分享一下自己今天早上的經歷。

恐怕沒人會相信,她今天一大早就接到了沈總的電話。

沈霃寬在電話裏的說話聲音很輕,語氣也溫柔得讓她心亂神迷。

她聽了兩遍才回過神,原來沈總讓她去買早飯,并且還讓她拿一套他在辦公室衣櫃裏的幹淨衣服過來,然後一并送至淮山路附近的XX小區。

當時她激動得不行,以為自己可能要得到什麽特殊眷顧了。如果被沈霃寬特殊照顧,那她的地位就會直線上升。

她提着高檔餐廳的早點,來到了在沈總所說的XX小區,然後在門口站了有五分鐘。

她懷疑自己可能是聽錯了,于是忐忑不安地撥打了沈總的電話确認。

挂了電話後,她還是不敢相信,沈總……怎麽可能會在這種地方呢?

她半信半疑地走入小區內,走到二樓,敲了門。

然後門開了,開門的正是沈總本人。

沈霃寬那時才剛洗完澡,頭發還是濕的。

他不敢用吹風機,怕吵醒還在睡夢中的易歡。

其實剛才秘書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就有點兒生氣,這麽點事居然還需要打電話再次确認?

萬一吵醒了易歡可怎麽辦?

昨夜裏運動過後,兩個人又舍不得入睡,擁抱一起聊到深夜。

他很擔心易歡的覺會不夠睡。

而且他還發現,現在易歡睡着的時候很容易被驚醒,睡眠質量很不好。要是早上再被吵醒,他估計易歡就很難再入睡了。

沈霃寬懶得跟秘書說話,接過秘書手裏的東西便關上了門。

秘書看着突然空了的雙手,發愣地自言自語了一句:“沈總真的是住在這兒嗎?”

等她回到公司加班的時候,才想起來,那肯定不是沈總家,如果是沈總家,他怎麽可能要求自己把他的衣服送過去?

想到這兒,秘書更激動了,她覺得自己可能好像窺探到了一個小秘密。

沈霃寬并不知道在他身邊幹了有大半年的秘書小姐居然是如此八卦的一個人。

他一般不會讓女秘書替自己拿東西,只不過最近他給聞凱布置了一個任務,不想浪費聞凱的時間。

沈霃寬出發前,還不忘再看一眼手機。

一直沒有收到易歡的回複。

沈霃寬不禁要想,她這是還沒起來呢還是手機壞了呢?

于是他又轉身對也準備去吃午飯的秘書說:“這兩天幫我選一臺手機,要好的,選好後把訂購發票給我。”

秘書小姐點頭稱是。

芷園裏。

石寬磊已經點好了菜。

滿滿的一大桌。

他問詢易歡和鞏珍珠的意見,不過最終易歡和鞏珍珠都把選擇權丢給他。他冥思苦想,選了好久才定下這些菜。

三個人從飯菜品起,很快就聊到了各自的生活。

石寬磊才剛開個頭,說到他是家裏的獨子,父母健在,就接到了一個電話,是他父親的。

易歡道:“石先生你先接電話。”

雖然石寬磊說了他的外號是石頭,不過易歡還是叫不出口。

石寬磊略帶歉意地說:“我出去接個電話,是我爸的電話,可能他找我有事。”

在石寬磊走到包廂外接電話的空隙裏,易歡小聲問鞏珍珠說:“一直忘了問你,你是怎麽認識他的?”

石寬磊是頗有名氣的律師,基本上交往圈子都是中高層次的人群。

鞏珍珠的老公王輝亮是個計算機工程師,說實話,在易歡眼裏,此人業務水平不怎麽樣。

而鞏珍珠,體制內混日子的打雜小文員。

怎麽看,這三個人都很難會有交集。

鞏珍珠解釋道:“他跟我領導認識。有一次我跟領導一起出去聚餐,剛巧在餐廳遇見他,後來就一起吃飯了。飯桌上聊起了領導的夫人,然後領導就多嘴就問他的情況,然後他說還單着。”鞏珍珠輕咳一聲,“我們領導是個熱情又熱心的老頭兒,特別喜歡給人牽媒拉線的,就非說要給他介紹。”

鞏珍珠本以為石寬磊這類人不會答應被人給自己介紹女朋友的,誰知道他面上還挺配合領導的。

後來鞏珍珠也就笑嘻嘻地跟着說了一句:“我發現我閨蜜挺适合你的。”

領導當即來了精神:“小鞏你閨蜜叫什麽,做什麽的,今年多大,家裏情況了解不?”

鞏珍珠便說:“她叫易歡,長得很漂亮的,女神級別。”後面的情況她沒說,因為怕說了石寬磊看不上。

結果石寬磊竟跟了一句:“易歡?姓易?”

鞏珍珠點頭道:“對啦,是容易的易。”

“名字雖然簡單,卻很有蘊意。”

領導瞧這情況似乎有戲,趕緊趁熱打鐵,逼着石寬磊跟鞏珍珠互留了聯系方式,也讓鞏珍珠盡快安排此事。

鞏珍珠開始并沒有上心,她怕自己主動的話,會讓石寬磊這樣的高富帥覺得丢面兒,所以也就是飯桌上那麽一提,後來還是石寬磊問了她易歡相關的問題。她左思右想覺得單從外貌氣質上看,易歡配他這樣的精英男士綽綽有餘,于是她才開始認真地介紹了一番。

易歡聽完,背靠椅子,眯着眼笑了。

鞏珍珠也笑了,說:“你看,你們是不是很有緣分?我這次還是靠譜的吧!”

易歡道:“緣分不敢說。”她扭頭看着鞏珍珠,“其實我見過他。”

“啊?什麽時候?你不會早就暗戀他吧?”鞏珍珠瞪大了眼睛,吃驚地望着易歡。

易歡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你想象力能不那麽豐富嗎?”

随後她把昨晚上石寬磊來找她的事情說了。

鞏珍珠立即開心地笑着,“我就說你們有緣分。他這分明是對你一見鐘情!親愛的歡歡,你可得把握住這個機會,他可是一個活生生的高富帥。”

易歡低頭,掩飾眼底的情緒。

她扯着嘴角笑了笑,在心裏默默想着:這個石寬磊啊,不老實。

這時,她和鞏珍珠聽到包廂外有吵雜聲,似乎是有人和石寬磊講話。

“喲,石頭,怎麽這麽巧?”一個陌生的男子大聲地說。

“和朋友一起吃飯。”石寬磊說。

“什麽朋友啊?叫上一起。”

“這樣方便嗎?”石寬磊問,“我們這兒都吃上了。”

“石頭你看,我妹妹和沈總也在。你作為我的鐵哥們不給我點面子?”說話間,此人拉開了包廂的門,嘴裏道:“石頭你小子也別想忽悠我,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沒有點好菜。”

石寬磊這時看到了沈霃寬,面帶微笑地問候他:“沈先生這麽巧。”

易歡一擡頭,就看到了門外站在幾個人。

其中有沈霃寬和時唯一。

沈霃寬也在看她。

呵,新歡舊愛齊聚一堂的畫面,還真是刺激呢。

☆、第 17 章

易歡面不改色地将目光從沈霃寬臉上移開,淡淡地掃過立在門口的幾個人,她在心裏默默數着數:“一、二……二。”

她的目光停在拉開門的這位先生身上,微微挑了挑眉。

她都吃驚自己居然能如此成功地壓制住內心的滂湃怒意。

石寬磊一臉無奈,對着易歡和鞏珍珠抱歉地笑了笑,轉而瞪着時兆偉,半是埋怨地說道:“你看你。”他希望時兆偉別吓着易歡她們。

鞏珍珠一頭霧水地看着眼前的突然冒出的幾個人,心想這些都是石寬磊的朋友嗎?一個個的看着都好厲害的樣子。

當然,鞏珍珠最先注意到的還是拉開門的人。她茫然地擡頭看着對方。

對方五官分明,皮膚黝黑,眉頭濃密極了,細長的眼睛,單眼皮,左眼下方有一道半截拇指長的疤痕,個子很高,大約有一米九,肩膀也很寬厚。

明明是很帥的一個人,可是鞏珍珠不敢多看,她總覺得此人的氣質很……很奇怪,說不出來,如果非要形容的話,她只能想出一個詞:兇。

鞏珍珠小小地扯了扯易歡的衣角。

易歡回她一個沒事的表情。

看着易歡臉上的表情平靜如常,于是鞏珍珠安心地挺直身子,然後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這位男士旁邊的大美女,再一眼又看到了站在大美女朋友的男子。

然後鞏珍珠就沒興趣看別人了,感覺這個人毫不費力就把旁邊幾位男士都比了下去。

不知道為什麽,她突然很想流口水。

她壓低聲音,在易歡耳邊道:“我的親媽媽哎,歡歡,你、你看到那個男的沒有?雖然說這話很羞恥,可是我真的很想說,好想睡了他!”

易歡沒好氣地回她:“看到了,如果我告訴你,我早睡過他了你會不會更吃驚?”

鞏珍珠瞪大了眼睛。

易歡輕咳一聲,心想,昨晚我們還真的睡了,切,有啥了不起的。

鞏珍珠從失态中回過神,嘴裏嘟囔了一句:“歡歡,你可長點心吧。雖然你長得美,可白日夢真的不适合我們哎。”

現在已經不是說你長得漂亮就能嫁入豪門的。

人有錢人也是要看家世背景的。

她一開始都擔心石寬磊不會和易歡見面的。

不過今天看石寬磊把吃飯地點定在這麽高檔的地方,她覺得此事還是有譜的,眼下她瞧着石寬磊好像已經對易歡上了心。

想到這兒,鞏珍珠自豪地擡起頭,不過目光一碰到沈霃寬,她又開始花癡起來,拽着易歡的手,晃來晃去,像個撒嬌的小丫頭。

易歡輕哼一聲,笑眯眯地站起來,拉着一臉癡相的鞏珍珠,落落大方地走到包廂門口。

時兆偉看到易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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