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
色真美。”沈霃寬轉移她的注意力,“星星那麽多,那麽亮。”
易歡指着天空中某一顆星星,問沈霃寬:“那顆是什麽?”
沈霃寬側頭看着他,問道:“哪顆?”
易歡道:“那顆,就那顆挺亮的星星。你看天空,不要看我。”
沈霃寬微微下蹲,緊挨着她的臉,順着她手指的地方,說:“那顆嗎?”
易歡瞟了一眼他的側臉,“對,亮的那顆。”她看得有些入迷,“好看。”
“那顆是大犬星阿爾法星座,也就是天狼星。”沈霃寬的聲音像一縷清風,溫柔地輕撫她的耳朵,“等回去了,我們用望遠鏡看,會看得更清楚。”
“原來它就是天狼星。”易歡喃喃,“我知道,它比太陽大得多。”
和宇宙中的萬物相比,生命渺小得不堪一擊。
今天的感覺像是再次和死神打了個交手。
易歡喃喃自語:“我多麽想相信小時候的童話,相信人死了會變成天上的星星。”
在這靜谧的夜色下,對着夜空漫天的繁星,她默默地想起來在冰冷的墓穴裏躺着的至親。
她轉身依偎在沈霃寬懷中,“你哄哄我吧,我睡不着。”
嘴上說着睡不着,最後還是躺在沈霃寬懷中,被他哄睡着了。
沈霃寬的懷抱,讓她莫名感到心安。
待她入睡,沈霃寬擡手撫摸她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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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分鐘後,他的手機鈴聲響了。
遠在中國的聞凱給他打了電話。
來之前,他親自囑托過聞凱,非緊急重要的事情,不需要過問他。
他走到卧室外,接起電話,“說。”
聞凱吓得一激靈,沈大這語氣不太對啊。
“我們發現,易正遠今天去見了時兆偉。”
“然後呢?”
聞凱将今日看到的一切彙報過去,并說:“兩人一大早就約在了芷園見面,後來是易正遠先走的。再後來,我們發現時兆偉似乎在找一個叫東子的人。這個東子原先學過散打,做過保镖,剛出獄沒多久。我讓朋友打聽了,東子入獄的原因是非法讨債。嘿,你猜猜,他讨的是誰的債?”
沈霃寬低頭:“易氏?”
“我去。”聞凱心內暗道,沈大你就不能裝作沒猜到嗎?真是一點成就感都沒有。
“他們現在分別在做什麽?”
“易正遠跑去跟人打球,時兆偉現在應該正在等東子。”
“給我盯緊了時兆偉和易正遠。”沈霃寬道,“另外,找幾個靠譜的安保人員,男女都要,工作地點在聖弗朗西斯科。”他語氣認真地叮囑聞凱,“要快!”
聞凱驚問:“您在那邊遇事了?”
“不是我。”他語氣微微一頓,“她比我重要。”
☆、第 36 章
說完,沈霃寬輕輕推了推房門。
門露出一個小縫, 他透過門縫看着床上的人。
第一次, 有了要護一個人一輩子的念頭。
他對電話那頭的聞凱下了一道命令:“查他們兩家的所有污點, 不計代價。”
電話那頭的聞凱像是一條被松了鏈條的野狼, 興奮得連情緒也高亢起來:“得嘞,就等沈大您這句話了。”
收了電話後, 沈霃寬悄悄走到床邊。
他發現易歡睡得并不安穩, 眉頭皺的緊緊的,像是做了什麽噩夢。
于是他也跟着皺起了眉頭。
放在卧室外的手機又響了。
沈霃寬俯身,小心地将易歡的胳膊放入被子裏, 然後輕步走到門外。
電話是他母親崔玉盈打來的。
崔玉盈似乎心情不錯,先問沈霃寬:“媽媽有沒有打擾到你啦?”
沈霃寬道:“沒有。”他在沙發上坐穩,打開郵箱, 查看郵件, 并問道, “怎麽了,媽?”
“你都一個多星期沒回家看看媽了, 媽想你了不行啊?”崔玉盈道,“我聽你秘書說,你跑美國出差去了?”
沈霃寬道:“是,在這邊有點事。”
“那你幾號回來?”
“很快, 過兩天就回。”
“在外面要注意點, 外面畢竟不比家裏。”崔玉盈唠叨了一陣子後, 終于說到了正題, “昨天唯一陪我喝下午茶的時候,好像說她也要去美國玩一陣子。”
沈霃寬瞬間明白了母親打來這通電話的意圖。
“我不是跟她一起。”
“不是嗎?”崔玉盈的好語氣瞬間消散,“那你這……你們……”
“媽你放心,你兒子的老婆,肯定是這世界上最好的。”
崔玉盈還是有些失落,“那你也聯系一下小唯一,她一個女孩子家,跑去美國也不知道能不能照顧好自己。”
“知道了。”沈霃寬遲疑了幾秒,終究還是沒忍心把時唯一受傷的事情說出來。
和母親結束通話後,他撥通了羅德的電話。
羅德在電話裏告訴他,目前時唯一還在手術室裏沒出來。
沈霃寬嘆了口氣,放下手機,專心處理公司郵件。
處理完郵件,聖弗朗西斯科的時間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
沈霃寬揉着眉心,将電腦收好後,起身去看易歡。
推開門,他忽然發現易歡站在窗邊發呆。
他趕忙走過去,關上窗戶,“什麽時候醒的?”
易歡雙手抱胸,道:“剛醒,看你在忙,就沒出去。”
剛才她又做噩夢了。
是以前常做的噩夢,夢到自己身處險境,到處是血跡和破碎的四肢。那些人追着她,她陷入了一潭泥淖中,怎麽也跑不掉。
她已經有好長一段時間沒做這類噩夢。
“做噩夢了?”沈霃寬見她額頭還有細細汗珠,便如此猜到。
易歡未否認,輕輕點了點頭。
“可以跟我說嗎?”沈霃寬試探性地問她。
易歡搖頭道:“亂七八糟的夢,沒頭沒尾的,也不知道怎麽說。”她深吸一口氣,擠出一個笑容,對沈霃寬道,“我忽然想吃西瓜。”
過了一會,她又補充道:“還有西紅柿,草莓,櫻桃,紅啤梨,紅心火龍果……”
她一下子說了很多水果。
這些水果,有一個共同點:都是紅色的。
酒店裏并不能滿足她所有的要求,她也沒有每樣都要。
最後拿上來的是西瓜,草莓,西紅柿和車厘子。
易歡目不轉睛地盯着這四盤被切成塊的水果。
其實,她本來想要番茄醬的,但是害怕自己會克服不過去,所以還是先從紅色的水果開始。
她就不信,暈血這個後遺症會伴随自己一輩子。
她入僧入定般地看着,過了好一會兒,才拿起叉子,叉起一小塊西瓜。
沈霃寬站在一旁,揪心地握住了她的左手,想開口問她是否需要去問問醫生,又怕打擾到她。
易歡将西瓜送到嘴邊,卻一直不敢張口。
眼前沒有任何血腥味,有的只是水果的清香。
可她就是不敢張口。
明知道這只是甜甜的西瓜,心裏卻總覺得把它放入口中後,會嘗到一股無法忍受的血腥味。
有一段時間,她甚至不敢看見紅色相關的任何東西。
後來控制好的心态後,這種情況才逐漸有所好轉。
但是三年來,她幾乎沒有吃過什麽紅色的水果,西瓜類果汁更是不能碰。
她呢喃了一句,像是在提醒自己:“西瓜是甜的。”
從前她可是最愛吃西瓜這些水果的。
這麽好吃的水果,她怎麽可以害怕呢?
突然一陣電話聲想起,打斷了她的思路。
她像是找到了借口,垂了垂眸,如釋負重般地将手中的叉子丢回盤子裏。
“你不要着急,也不要勉強自己。”沈霃寬松開她的手,轉身去接電話。
羅德在電話裏告訴他,時唯一從手術室裏出來了,目前無生命危險。
沈霃寬将結果告訴了易歡。
易歡聽到此話後,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睜着眼,吃掉了一小塊西瓜。
甜甜的西瓜汁順着喉嚨滑入胃裏。
她像一位沙漠之中的迷途者,在尋找出路的時,被熾熱的太陽烤得極度缺水,在就快要失去信心之際,突然闖入了綠洲之中。
她咧開嘴輕笑了一聲:“霃霃,快親我一下。”
當沈霃寬和易歡二人趕到醫院的時候,時唯一還沒醒。
今天這起事件的後續問題,羅德和歐朗先生在處理。
病房裏不允許太多人探視,當地的記者們只能采訪飙車客們,對于這起說不清楚是車禍還是綁架的惡**件中唯一存活的當事人,并不清楚情況如何。
和醫生确認,時唯一目前已無大礙後,沈霃寬給時家打了電話,沒聯系上時兆偉,便直接告知了時兆偉的父親。
沈霃寬在病房外打電話的時間裏,易歡無聊地拿起水果刀,削起了蘋果。
削了一半後,她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受了傷的人,可不可以吃蘋果?會有胃口吃蘋果嗎?
估計沒有胃口的。
于是她用刀子切着蘋果肉,邊削邊吃。
剛吃了兩口,就發現床邊的人動了。
她擡眸,發現時唯一醒了,“醒了?”
時唯一眼神迷離地看着易歡:“歡歡……”
“感覺有哪裏不舒服嗎?”
時唯一搖頭:“還好,就是渾身都疼。”
易歡咽下嘴裏的蘋果,說:“疼那是肯定的,肋骨骨折,腦震蕩。怎麽可能不疼?”她忽然想到了自己的弟弟易樂,“疼是好事,你要是不覺得疼,那才要命。”
時唯一聽到這話,緊張了起來,神情也清醒了許多,忙問易歡:“那我、我是不是要……癱瘓了?”
“你是肋骨骨折,又不是脊椎斷了。”易歡道,“反正醫生沒說你會癱瘓。”
“我還腦震蕩了……”時唯一繼續擔心自己,“以後會變傻嗎?”
易歡心想只想笑:反正你不傻的時候智商也不見得有過高。
上天有時候還挺公平的。
她笑着問時唯一:“你覺得你現在傻嗎?”
蘋果皮全部被削掉了,易歡放下手裏的水果刀。
這時,時唯一朝易歡伸出手。
然而易歡并未料到她會伸手問自己要蘋果,此刻她也已經把蘋果送到了自己嘴邊,就差張嘴咬一口。
她瞅着時唯一伸過來的手,問:“你要吃?”
時唯一愣了愣:“啊,不是削給我吃的?”
被人照顧習慣了,她想當然的易歡這個蘋果肯定是給自己吃的;哪怕是她認為自己可能會不吃,那也應該會先給自己。
易歡将蘋果轉了個邊,給她看了一眼,“這我剛剛都吃過了?”她又咬了一口,“要是你不嫌棄的話,我削另半邊沒我口水的地方給你吃?”
時唯一尴尬地收回手,“我以為是給我吃的。”
易歡道:“我不知道您愛吃不愛吃啊。”這蘋果脆脆的,易歡嚼得嘎吱嘎吱響,“大半夜的不睡覺,肚子确實容易餓。”
時唯一面帶幽怨地看着她。
易歡受不了她那眼神了,“要不我還是分一點給你吃吧。”易歡兀自給她切了一小塊下來,“給。”
時唯一接過蘋果,道了聲謝謝。
她是有些餓,趕飛機的路上并沒有吃東西,下了飛機就直奔第七大道,然後就莫名其妙被人抓了起來。
“不客氣。”易歡說,“我最大方了。”
時唯一低頭看了看手中兩個指頭大的蘋果瓣。
“也謝謝你救了我。”時唯一小聲跟了一句。
吃完蘋果後,易歡又真誠地詢問她:“還要不要吃點別的?”
時唯一搖頭,“歡歡,就你一個人嗎?我手機呢?我想打個電話給家裏。”
“還有一人,在外面。”易歡轉身看着門,“沈霃寬?”
“霃寬也在啊。”時唯一擡手,摸着自己腫起來的臉,很是難為情的樣子。
易歡道:“他剛才說去打個電話。怎麽打到現在,磨磨唧唧的,也不知道在做什麽。”
她起身準備去叫沈霃寬。
時唯一擡手示意她別去,“別,我……我現在這樣子太醜,不想被他看見。”
易歡笑着眯起了眼,說:“不醜不醜,不就是沒化妝外加臉腫了?你天生麗質,沒什麽能擋住你的美貌。”
時唯一用被子蒙住頭。
易歡妥協道:“那行吧,我不出去叫他。”
還是等他自己進來得了。
時唯一這才又把被子從頭上揭開,紅着眼睛,小聲嗫嚅着:“歡歡,你說我怎麽就這麽倒黴的啦。”
易歡換了個舒服的坐姿,道:“那你說說看,你怎麽就沾上了這倒黴事的。剛好我也很好奇這場車禍的起因。”
“不是車禍!是綁架!”時唯一忽然激動起來,似乎也想起來什麽,“他們、他們原來是要找你,易歡。”
一想到先前的遭遇,時唯一就吓得面無血色,連說話聲都開始顫抖。
☆、第 37 章
一朵嬌滴滴的溫室裏養大的花,自然受不得狂風驟雨的侵襲。
面對時唯一語無倫次的樣子, 易歡并不覺得誇張。
其實, 她認為時唯一還可以更誇張點的。
從昨晚上車內的狀況看, 時唯一可能經歷了一場極為屈辱的綁架。
她伸出手, 按着時唯一的肩膀,道:“別緊張。”
時唯一抖得真是厲害, 易歡差點被她也帶着顫栗起來。
她繼續說了幾句安慰的話, 腦子裏冒出剛剛醫生的話,便問:“要不要斜靠着?”
時唯一腦子裏一片混亂,其實都沒挺清楚易歡說了什麽, 她只是下意識地點頭了。
易歡拿着枕頭,小心地墊在她脖子後,然後慢慢搖起了床。
醫生囑托說, 如果病人不覺得難受的話, 可以适當讓她半躺着, 有助于恢複。
她也拿不準什麽才叫适當,就憑感覺讓她斜躺着。
易歡幫時唯一調整好角度, 準備坐回去。
忽然,時唯一将自己的頭埋在了她的胸口處。
易歡有點兒搞不清楚狀況。
時唯一的兩只手死死地拽着易歡胳膊,嗚咽道:“我當時真的被吓壞了,難受得想死。我以為我肯定是死定了的。幸好、幸好看到了你。”她呢喃了好幾遍, “幸好有你在。”
易歡本意只是想拍拍時唯一的肩膀, 給她一些鼓勵, 好讓她思路清晰地把事情講出來, 并沒想把自己的懷抱也借給她用。
時唯一攢足了安全感後,才抽泣着松開易歡。
易歡低頭,看到了胸前的一片淚漬。
哎,頭疼,她真是個愛哭鬼。
易歡抽出紙巾,遞給時唯一。
時唯一接過紙巾,邊擦眼淚邊講述今晚的可怕遭遇。
“歡歡,其實我這次來美國旅游,是因為想順便來找你。”時唯一道,“本來我想跟你說一聲的,但是我們最近很少聊天,我怕給你發消息的話,會唐突到你。”
易歡“哦”了一聲。
事實上,兩個人互加微信後壓根就沒聊過。
時唯一繼續講述:“我下了飛機後,就叫了出租車,往你那兒去。其實我以前來過聖弗朗西斯科,也去過霃寬的大學,但是沒去過第七大道那兒。”
“我現在住的地方并不難找。”易歡道。
時唯一承認确實好找,她也就是找了五分鐘而已。開始的時候,她弄錯了方向,一直在對面晃悠,還納悶怎麽找不到門牌號。
“我在門口敲門,發現你并不在家,就準備離開先找個酒店住下。轉身的時候,拿旅行箱的時候沒怎麽仔細,就碰到了你門口的那個盆栽,把盆栽碰壞了。”
其實盆栽只是被她撞了一下,磕到了牆壁,花盆邊緣又要碎裂的痕跡,也不算真的懷了。
這盆栽原來是放在屋內的,不過上一任房客并沒有照顧好,導致盆栽看着要死不活的。易歡有些嫌棄,就搬出來放在了門口。
時唯一繼續說:“我、我就想,弄壞了你的東西不賠不合适,然後我又在樓下問了別人,找到了買盆栽的地方。買不到一模一樣的,我只能買了個相似的放在你門口。”
結果在她打算把那個破盆栽移到一邊的時候,發現在盆栽的根部插着一個鑰匙。
聽到這兒,易歡微微蹙額。她還真不知道那盆栽裏插有一個鑰匙。
時唯一好奇地拿出鑰匙,想着這是不是易歡故意把備用鑰匙放在盆栽裏,就在這時,她就被人用毛巾捂住了嘴。
兩個男人,想要弄昏一位像她這樣嬌滴滴的女子,簡直太容易了。
時唯一道:“然後我就被他們弄昏過去了。”
昏過去的時候,她都沒看清到底是誰襲擊了自己。
易歡問:“你大概是什麽時候醒的?”
時唯一想了一會兒,說道:“我也說不清楚,但我自己感覺我很快就醒了。”
她當時只覺得太陽穴被人用東西頂着,頂着很疼,周圍還很晃。睜開眼後她發現她手腳被捆住,旁邊一個棕色卷發的男子用槍指着她的太陽穴。
對方面色兇狠地問她叫什麽名字。
她被吓壞了,也不敢說話,兩只眼裏噙滿了淚水。
對方又問了一句,見她還沒反應,以為她聽不懂英文,便用蹩腳的中文問:“你、的名字?”
“我……我……”聽到熟悉的語種,她本能地呢喃出聲,“你們是誰?”
“名字!”對方把槍挪到她胸口處,切換成了英語,“再不說,我就扒光你的衣服,把子彈送進你的心髒裏。”
驚恐之下,時唯一連連搖頭,說出了自己的名字:“我……我叫時唯一。”她用英語哀求對方,“別殺我,我們家很有錢,我哥哥可以給你們很多錢。”
“誰他媽想知道你哥哥是誰。”男子氣急敗壞地給了她一耳光,“為什麽你他媽的不是易歡?”
時唯一被打得頓時眼冒星光。
在前排開車的歹徒則是很生氣地用英語說:“你個大傻逼,我讓你看清楚再下手,你他媽的那麽着急幹什麽?”
“她們看起來一樣,都是長頭發,大大的黑眼睛,誘v人的好身材。”後排的歹徒也很惱火,“何況,她手裏拿着鑰匙,正準備開門,我怎麽會想到不是一個人。”頓了頓,歹徒問,“我們現在怎麽辦?”
“丢海裏。”前排的那位說着,“即使她不是易歡,她也一定認得易歡。”
“不,不要。”時唯一苦苦哀求,被吓得身子不受控制地抖動着,“我跟你們無冤無仇,求求你們了,不要這樣。”
“漂亮的xx。”後排的歹徒看着時唯一的胸部,忽然露出一個令時唯一感到絕望的笑容。
緊接着他的手便覆在時唯一的xx上,發出一串滿足的笑聲,連說話的聲音都透着一絲愉悅:“噢,真是叫人愉悅的一對兒寶貝。”
前排開車的歹徒露出一個匪夷所思的表情:“wtf!你個大傻逼你腦子裏是不是又進屎了!快點給我弄昏她然後丢海裏。”
“我都憋了好幾天了,讓我爽一把。”後排的歹徒開始解褲子。
前排歹徒氣得繼續破口大罵:“能不惹事嗎!回頭我去給你錢,讓你去找你的梅麗拉。”
“這小妞兒也很不錯的。”後排歹徒捏着時唯一的下巴,細細打探她的面容,“美麗的中國女人,還不用花錢。”
“快住手!”前排歹徒氣急了,拔出了槍,“別逼我拿這玩意兒警告你。”
時唯一拼命掙紮,終于把手從綁縛中掙脫開,不過很快就被後排歹徒的大手按住。
“嘿,寶貝兒,我可不喜歡不老實的人。”後排歹徒撕開她的衣服。
時唯一還是掙紮。
後排歹徒擡手又給了她一巴掌,“老實點!”
“我看你該老實點!”前排歹徒憤怒地拿槍敲着方向盤,“事情全被你一個人搞砸了!傻逼你給我記住,我們是殺v手,不是強v奸v犯。”
後排歹徒被前排歹徒叨逼得煩了,順手拿出自己的槍,指着前排歹徒,“不要總叫我傻逼,你個白癡。你告訴我,強v奸v犯和殺v手有什麽區別?都是犯v罪,誰他媽在乎你犯了什麽罪!”
前排歹徒氣得無言以對。
“白癡不要多管閑事,好好開你的車!”後排歹徒繼續自己的禽獸v行徑。
前排歹徒提醒道:“前面路上萬一有人發現了,我們來就都得完蛋。”
時唯一聽到有人二字,便張嘴大喊。
當然緊接着她又是被後排歹徒一頓欺負,這歹徒罵得話越來越難聽,夾帶了很多之前對前排歹徒的不滿之類。
前排歹徒一怒之下,拿槍朝後排歹毒隔壁上打了一槍。
後來歹徒吃痛,跌坐在時唯一伸手,他想也不想便拿槍給了前排歹徒一下。
前排歹徒被擊中了肩胛骨,不過他第二槍打中了後排歹徒的後腦勺靠近耳朵處。
時唯一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失去呼吸。
血腥味在車裏彌漫開。
畫面血腥無比,她驚恐地閉上眼睛,不敢睜開去看。
再後來,就是車子失控,撞了兩輛車後,側翻在地。
時唯一回憶完這一切,又開始不由自主地顫抖,她碎碎叨叨着:“太可怕了,他們簡直喪心病狂!”
不知道為何,易歡眼睛一酸,俯身主動給了她一個擁抱。
感性只存在于這一剎那。
待時唯一再次平穩呼吸後,易歡恢複了理性。
時唯一摸着自己的手,忽然覺得少了點什麽,驚問:“我的手表呢?那是我哥哥送我的!我不能弄丢!”
易歡道:“你送去手術室的時候,身上的金屬配飾都被取下放在你包裏。”
時唯一松了一口氣,“那我的包呢?”
時唯一的包之前被警探們翻查過,并無異常,所以很快被還了回來。
目前她的包就放在病房的櫃子裏。
至于她的旅行箱,很有可能還放在她目前居住的房門前,也有可能被人順手拿走了。
不過不用擔心,她搬進去第二天就自己動手裝了個攝像頭,翻看攝像記錄就能找出誰順手牽羊拿走了時唯一的旅行箱。
易歡起身,将她的包從櫃子裏拿出來,放在病床邊。
時唯一趕緊翻出包裏的表,戴在手腕上,“從小到大,我用的所有的手表都是我哥送的。”
易歡笑了笑,仰頭深吸一口氣。
“我這塊表是限量版的,丢了就再也買不到相同的了。”時唯一小心地拿紙巾擦着表,“這是鐘表設計大師馬丁希洛爾幾年前的經典之作,全世界僅此一塊。”
易歡在心裏補充道:是的,我知道,這塊表的表帶上還有一個不太明顯的英文标志。
那兩個英文是yh。
時唯一道:“這兒還有連個單詞yh,聽說是馬丁希洛爾心愛的人的名字縮寫。至今大家都不知道馬丁希洛爾大師的心愛之人是誰。”
易歡低頭,扯着嘴角笑了笑。
有個秘密是關于馬丁希洛爾的,她真想告訴給時唯一。
雖然不确定時唯一會不會說,不過易歡還是問了出來:“唯一,怎麽知道我住在第七大道?”
時唯一愣了愣。
“我……”時唯一低下頭,“我偷偷翻了我哥的電腦,發現的。”她兀自猜測,“我覺得我哥他可能暗戀你,易歡。”
不然怎麽會關注你呢?
“除了我之外,我哥可是很少主動關心一個女生的。”她信誓旦旦地下了一個結論,“加上那天我哥看你的眼神,我覺得是這麽一回事。他只是好面子,不敢說。”
“哈!”易歡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有點兒不理解時唯一的腦回路。
沈霃寬推門進來,剛好聽到時唯一那句話。
他不悅地皺起眉。
☆、第 38 章
易歡至今都記得, 自己第一次見到時唯一時的場景。
同樣也是醫院, 同樣是身體不适, 那時候的時唯一, 看着比現在成熟,至少是看上去成熟。
她揉着手腕, 不可置信地看着時唯一:“你怎麽會得出這樣的結論?”
時唯一似乎壓根沒意識到她偏離了事實, 反而一臉茫然地反問易歡:“難道不是嗎?”
“我和你哥, 總共才不過見過一面。”易歡道,“我想你大約是誤會了。”
“我相信這個世界上是有一見鐘情的。”時唯一小聲地對易歡說,“我也相信緣分的,更相信冥冥之中的注定。”
她覺得,自己的哥哥老大不小了, 如果真的遇上喜歡的, 她可以幫着去追追看。
所以她依照哥哥電腦裏的線索, 一個人偷偷摸摸來找易歡。
只是, 沒曾想, 她會經歷那麽可怕的遭遇。
易歡扯着嘴角,似笑非笑,說:“我倒覺得你哥和芷園的廖老板之間, 關系匪淺。”
有些暧昧,藏得再深, 也總會被有心人嗅到。
她就是那天的有心人。
時唯一趕緊搖頭, “不會的, 我之前問過我哥, 我哥說廖姐只是他的好友。”時唯一低頭翻包,翻出兩張照片,“歡歡,你看,我哥還偷偷存了你的照片。這張應該就是你在第七大道開門時候,抓拍的你。”
時唯一伸出手,想讓易歡看照片。
不過易歡還沒來記得看,照片便被沈霃寬抽了過去。
易歡擡起頭:“你什麽進門的,怎麽一點聲音的都沒有?”
“霃寬……”時唯一愣愣地看着沈霃寬。
很快,她臉上露出一個溫柔的輕笑,語氣也和方才不一樣,“真不想讓你看到我現在這樣子。”
易歡把視線從沈霃寬的身上收回,吃驚地看着時唯一。
瞧瞧時唯一現在的語氣和神态,和剛剛判若兩人啊。
恩,這個時候的時唯一更像易歡第一次見到的樣子。
“這兒有口罩。”易歡笑着從抽屜裏摸出一個幹淨的無菌口罩,遞給時唯一。
時唯一遲疑地看着易歡:“現在戴口罩會不會顯得對你們不尊敬?”
易歡神情玩味地打量着時唯一,“反正我無所謂。”
她算是看明白了,時唯一在沈霃寬面前,是另外一副面孔。
她歪着頭,審視時唯一,這才發現,原來時唯一把長發拉直了,也換了眉形。
聊了這麽長時間,她竟然都沒注意到。
這發型和眉形看着像誰的呢?
易歡下意識地擡手,摸了摸自己的眉毛。
時唯一一手拿着口罩,一手摸着自己還腫着的臉,十分地猶豫。她仰起頭看着沈霃寬,“霃寬,你不要把我受傷的事告訴崔阿姨,我怕阿姨擔心。”
沈霃寬仿若沒聽到時唯一的話,而是自己盯着照片看。
他問:“這照片是你哥哥的?”
時唯一點頭:“是啊。”
“除了照片還有別的嗎?”
時唯一撇嘴道:“我當時也就随便打開看了看,好像除了幾張照片,也沒什麽別的。”
易歡道:“照片給我看看。”
沈霃寬把照片放在她手上。
易歡看完,笑着把照片放在桌上,“爛水平,都把我拍醜了。”
時唯一道:“我想,我哥應該不會無緣無故偷偷存歡歡的照片的?”
她自己就是這樣,偷偷存了好多沈霃寬的照片。
之前去沈家看完聖母崔玉盈的時候,她還偷偷拿手機把沈霃寬小時候的照片都拍下來存着,到現在還會時不時拿出來偷偷看兩眼。
沈霃寬面無表情地将桌上的照片沒收了,對時唯一說:“你哥他,呵呵,想太多了。”
他的語氣不是很好。
時唯一露出一個不明白的眼神。
“你好好休息,哪裏不舒服了叫醫生,醫生會二十四小時守着你。”沈霃寬看着她腫起來的臉,語氣軟了些,“如果這兩天醫生診斷你不能回去的話,傑森會飛過來看你。”
時唯一小聲嗫嚅着:“霃寬,我不需要傑森。”
“或者你需要陳韶關?”沈霃寬問。
時唯一搖頭,她想起來自己臉腫了,忙低下頭,慌亂中,緊緊地抓住易歡的手:“霃寬你去忙吧,我很好,不用你們擔心的。歡歡她留在這兒陪我就可以了。”
“不行。”沈霃寬的語氣不容置疑,“我和她還有別的事要做。”
“那……也行吧。”時唯一好脾氣地對兩人笑笑,“我剛好有些累了,想睡會兒,你們去忙吧。”
她緩緩松開易歡的手,眼裏藏着不舍。
沈霃寬見此,踱着大步子往外走去,走到門口,他叫了一聲:“易歡。”
易歡不緊不慢地站起來,對時唯一道:“有需要的話給我消息。”轉身走的時候,她忍不住提醒時唯一,“我真的建議你多多觀察你哥,很快你就會發現,你哥喜歡誰都不可能喜歡我的。”
時唯一看着易歡潇灑而去的背影,怎麽也想不明白。
易歡走到病房外,靠着牆邊,深深吸了口氣。
“餓不餓?”沈霃寬道,“要不我先送你回去休息?”
易歡搖頭,“病床上的那位可能餓了。”
“一會醫生會過來照顧她,會囑托別人替她準備吃的。”沈霃寬牽着她的手,“下去陪我吃飯,我餓了。”
他拽着易歡去了醫院對面的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快餐廳。
深更半夜的,确實沒什麽好吃的。
不過沈霃寬也不挑,他吃得起一盤價值上萬的佳肴,也吃得下各種快餐路邊餐。
好像他一直都是這樣的。
若論起如何吃得高大上,又沒人比得過他。
當初他為了追易歡,可是在衣食住行方面折騰了好長一段時間。
每次跟他出去吃飯,易歡都覺得自己變身成了皇室成員,那飯吃得真是矯情得不行。幸好她見多識廣,養尊處優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