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告白
她已經不知道她是以什麽樣的表情恭送衆人離開，恍恍惚惚仿若在夢中。只待這場噩夢清醒。
央錯和樂胥夫婦自然滿意的離開，卻是連宋，滿懷深意看了看她，厭惡地皺了皺眉，随即離開。
連宋和夜華一貫交好，自然也是看不慣素錦的。
她渾渾噩噩過了幾日，被人披上紅嫁衣擡去了洗梧宮。
紅裝嬌顏，卻含了一雙生無可戀的眼神。迎親的隊伍沒有來。
是了，她今日便嫁進這洗梧宮，做一名側妃。
一名側妃，自然是要不了什麽儀式。
不過是個可以随意送走的玩物，何須人重視？
送親的隊伍卻被攔在了洗梧宮外。
玄衣男子臉色蒼白，站立在她的喜轎外。狂風刮起簾幕，露出轎中坐着的人。紅的嫁衣，粉的胭脂，白的臉龐。
她彎腰走出小小的喜轎，與玄衣男子對視。
夜華用仙氣凝出一把劍來，一劍戳向她的胸口。她微微側了身，那劍刺進她的胸腔，卻躲過要害。那劍穿透了她的身體，血液滴滴答答順着寶劍留下，燃起淺綠的燭火，将那把劍腐蝕幹淨。
夜華雙目赤紅，恨不得讓她碎屍萬段。
“你為何要騙素素跳下誅仙臺？”他厲聲責問。
她捂住傷口，冷笑道：“我受這一劍，是因為虧欠了素素。可是你，并沒有責備我的資格。”
夜華看着她，臉色越發青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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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揚起頭來，放聲道：“我今日願意嫁入這洗梧宮是遵從天君的命令！我願意拿出我族聖物結魂燈與你救素素，是償還大殿下與樂胥娘娘的養育之恩！我願意受這一劍，是為素素還一個因果！從頭到尾，與你無關！”
她一想是個怕疼又膽小的人，這一劍雖然避開要害，卻也傷的不輕。可縱使痛的讓她昏厥，她還是依舊高高昂起頭顱，死死瞪着夜華，絕不露出一絲懼意。
“你有何資格責備我？你以為自己無辜嗎？”她放聲大笑：“你不敢違抗天君，你不敢放下這儲君之位。你不過是個懦弱的男人！一個連自己心愛的姑娘都受不住的渣！你當素素為何被我三言兩語一頓诓騙，就毅然決定離開？那不過是因為你傷透了她的心！”
“住口！”夜華怒吼一聲，凝起一掌拍向她。
素錦眼也不眨，站在原地，一步未移。
一道金光閃現，夜華那使出全力的一掌沒有落在素錦身上，卻将金光打散，凝成一個人形。
“夜華！”那人皺皺眉：“你們這是在做甚？”
“天君！”衆仙娥仙童紛紛下跪，只留那不甘心的二人站的筆直。
盤古冷冷看了夜華一眼：“素錦已将結魂燈給你救那個凡人。你還有什麽不滿？”
夜華咬了咬唇，終究還是跪下：“孫兒，不敢。”
“那好，你把她帶進洗梧宮吧！”盤古話音剛落，卻聽一聲悶響。有仙娥驚慌失措地哭喊：“公主，公主她昏倒了！”
盤古眼眸驟然緊縮，猛地轉過身去。
素錦醒來時已經在洗梧宮內了。她的傷已将好的透徹，若不是染血的嫁衣，都讓人懷疑這是一場夢。
她作為側妃，自然是入不了正院，需在這側院住着。
一個身影從床邊站起，便要離開，被她一把抓住。
“你放不下我是不是？”她哭道：“你為何要讓我嫁給夜華？”
他依舊是那幅高高在上的模樣，平平淡淡道：“此事自有我的道理。你以後需時時刻刻盯着夜華。”
她想笑，笑不出，想哭，也哭不出。
“萬事，我也都認了，可此事我卻不願。”她死死盯着他，上前一步拽住他的衣角：“這般久了，我不信你不知我的心思。”
“什麽心思？”他沒有甩開她的手，卻也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
素錦撲進他的懷裏，死死抱住他：“我喜歡你！祖神！我喜歡你！”
“我知道自己是癡心妄想，我不求你也喜歡我。”
“讓我陪在你身邊好不好？”
“我什麽都不要，我只求陪在你身邊。”
他由着她抱着，卻毅然搖搖頭：“不可能。”
“為什麽？你為何對我如此狠心？”她哭道：“為什麽？”
“你想知為何？”聲如寒冰，凜冽冰涼：“你那張臉和她有七分相像，和一個讓我痛恨的家夥。”
“我不信！你，你心中，至少是有我的。”她執迷不悟，淚眼婆娑，咬緊了唇：“只有我，你待我與他人不同的！我知道，我都知道的！你，你夜中來找過我是不是？那都不是夢對不對？”
她擡起頭來，含淚到。
“你覺得我為何如此待你？”盤古甩開她的手：“素錦，你的身份便是連我也看不透。我不過是想一探究竟罷了。”
“我，我，不信。”她抱緊了他：“你在騙我對不對？”
盤古任由她抱着，久久不語。素錦心中升起一絲希望，剛要破涕為笑，對方一把推開她，冷聲道：“素錦，你知道我是誰嗎？”
素錦愣了片刻，點點頭，道：“您是這開天辟地的祖神盤古。”
盤古漠然道：“你既然知道，也該知這日月星辰，世間山河都是由我身軀所化。除了人類是女娲所造，天族和魔族也是由我身所化而來。人類也是仰仗着我的給予才能存活繁衍。你覺得你在我眼中又是什麽？”
她愣然。
“你在我眼中連飛蟲都算不上，勉強也就是飛蟲上的一根汗毛，一條紋路。”
一盆冰冷刺骨的水迎頭潑下，把她澆了個透心涼。
原來，原來如此。
在他心裏，她便是連只飛蟲也比不上。
他冷冷地轉過身：“如今你已是夜華的側妃。該做什麽，你自己心裏應該清楚。”
他一步一步走了出去，頭也不回。
她死死盯着，那個背影依舊高大，也依舊讓她觸及不到。
胸口的傷明明已将愈合，卻比剛剛那一劍還要痛的厲害。
她捂住疼痛難忍的心髒，猛地噴出一口血來。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寫的唯一一次正常版告白！捂臉，相比小竹子那場災難性的告白現場，阿錦同學真是教科書般的告白！話說祖神已經在作死的路上停不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