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承諾
即便跟玲承諾過療完傷就會去接她,但在殺生丸的強迫下螢火還是先睡了快一個時辰的午睡後才回去她最有可能被犬夜叉他們所帶去的那個有着食骨之井的村莊,只是在殺生丸從刀刀齋的手中拿回已經有刀鞘的爆碎牙後,她便直接被他拉去追查曲靈的下落,而玲、連同邪見則是被他強制留在了村裏。
想着在他們離開前玲的反應,坐在妖雲上的螢火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一開始的時候,玲在以為他們是要将她留在那個村子裏而難得鬧了起來、不停地說要跟着他們,一直到殺生丸說出連邪見也必須留下的話時,知道是讓他們暫時留守的她這才收起了驚慌的表情,換上笑容對他們說着路上小心。
即便很喜歡玲的陪伴,但是螢火也很清楚,在解決掉奈落之後,不論她是留在西國還是跟殺生丸繼續待在外頭歷練,讓玲一直跟着她與殺生丸都是不可能的事,一來是跟着他們的身邊總是會圍繞着妖怪,讓玲一個人類小孩待在他們身邊還是太過危險,她可沒辦法保證能夠一直護着玲、并且在玲遭遇危險時及時趕到;二來則是玲終歸是個人類,應該适應人類世界的生活而不是總跟妖怪在一起,而即便她有盡可能地去照顧她的所有生理上的需求,但身為妖怪、不大懂人類生活上的一切的她絕對無法真正做到完善,所以她覺得還是讓玲跟着村子裏的巫女,雖然聽說那位名為楓的巫女沒有多少靈力,但是在對妖怪及草藥的認識上卻十分傑出,玲跟着楓一定可以學到很多生活上的技能,至于在玲的安全方面應該可以交付給犬夜叉。
聽見了她那一聲嘆息,再加上從眼角餘光看見她臉上的表情帶了點惆悵,在她一身旁不遠處的殺生丸皺起了眉,他重新将目光放在前方,只不過卻開口對她說道:「妳該老實跟她說的,說那裏是她以後居住的地。」
想了一會後,螢火還是搖了搖頭,「您也看到了,那時您說要将她留下來她所露出的表情,所以我覺得還是讓她在那裏待上一會,等她開始喜歡上那裏的時候再跟她說比較好,以免她對那裏産生了排斥感。」
看見她臉上的苦笑時,殺生丸本想開口說些什麽,只是空氣裏那屬于曲靈的氣味突然變得強烈了,他立刻将那些話吞了回去,轉為控制着妖雲往傳來氣味的方向迅速飛去,而同樣嗅到曲靈氣味的螢火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嚴肅了起來,并且保持一定的距離追在他的身後。
在快要到達可能是曲靈的所在之處時,一直盯着殺生丸背影看的螢火忽然忍不住開口喚道:「殺生丸殿。」
雖然沒有放慢速度,但是殺生丸還是回頭看了她一眼,「怎麽了?」
「在除掉曲靈之後,」咬了咬下唇後,螢火這才頂着微微泛紅的臉說道,「往後不論遇到怎樣的敵人,您……您是否能允許我陪同您一起戰鬥?」
從先前他在與曲靈的纏鬥時她便有着這樣的想法了,即便深信他能應付各種對手且在最後贏得勝利,即便她知曉獨自面對對手才能顯現他們犬妖一族的戰士的正直與強大,但是體內流有那曾經身為西國第一戰士的母親的血液的她可以說是喜歡戰鬥的,她無法忍受自己被排除于戰場之外,更重要的是,她并不想再體會一遍看着自己愛着的人陷入危境、自己卻只能站在一旁毫無作為。
殺生丸并沒有回答她,只是繼續往傳來曲靈氣味的方向快速前進,而以為他不同意的她只能将緊握成拳的雙手藏到了衣袖裏,并且努力不讓自己的臉上顯現出任何失落。
很快地,他們便到了傳出氣味的地方,只不過率先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是夢幻的白夜,然後才是曲靈的靈體。
對于這樣的出現順序螢火覺得有些奇怪,她相信早已拔出天生牙的殺生言也有同樣的想法,只是他們的嗅覺從未出錯過,所以她還是在他出手的同一時刻退到了幾裏外,以免自己影響到他們的戰鬥。
在殺生丸用着天生牙對曲靈揮了幾刀卻毫無效果時,螢火心裏的不對勁感越來越強烈,思索了一會後,她将目光放到了乘着紙鶴待在曲靈不遠處的夢幻的白夜,然後從自己的手镯裏拿出了緋陰,将自己的妖氣凝聚成箭瞄準他腰間的葫蘆後射出。
當白夜的葫蘆爆開的那一刻,巨大的曲靈瞬間消失了,而本來就覺得奇怪的殺生丸也理解了一切只不過是白夜的伎倆。
「你們也發現的太遲了,現在的話……」被揭穿的白夜完全沒有顯露出任何着急或緊張的神色,反而還順手招來了許多妖怪,「再多陪我一會吧。」
從他的話語裏察覺到這個伎倆只是個調虎離山之計後,螢火連忙操控着妖雲前往村子的方向,畢竟被他聚集起來的妖怪都是群烏合之衆,她相信殺生丸最多只要揮上兩刀就可以解決了。
就如同她想象的一樣,她才走沒幾秒殺生丸便跟了上來,她并沒有特別停下一會等他,反而是繼續以最快的速度前進,只不過沒過多久他便趕上了她并與她平行,并且對着因為擔心玲而一臉着急的她說道:「如果妳這個毛躁的惡習沒有任何改進的話,還談什麽與我一起戰鬥?」
聽見他這麽說,螢火的妖氣瞬間亂了,還讓她腳下的妖雲差點散了,只不過她很快便收拾好自己的情緒,讓自己不要在玲和邪見的安全還沒确定的情況下顯得太過開心,「我會改的,殺生丸殿。」
已經體驗過太多次她在這麽承諾過後還是繼續着她的壞習慣的事情了,殺生丸并不是特別在乎她所承諾的內容,而是喜歡看着她在說出承諾時那認真到有些好笑的表情,所以在側過頭看了她一眼,他便重新看向前方,「記得妳的承諾,螢。」
「是!」
在結束談話後沒多久他們便在風裏嗅到了真正的曲靈的氣味,并且順着氣味找到了曲靈的所在之處,那是在距離那有着食骨之井的村莊兩座山頭遠的地方,而除了曲靈之外,犬夜叉等人也在那裏,琥珀也在那裏。
一看到玲和邪見并沒有被牽扯在其中,稍稍放心了些的螢火便像剛才那樣退到了一旁,只不過這次與先前碰上曲靈時的狀況完全相反,殺生丸的雙手都在,而且除了能斬殺靈體的天生牙外,他還有着能夠制住奈落那可以不斷再生的身體的爆碎牙,所以基本上整場戰鬥可以說是他單方面的虐殺。
看見他一手握着天生牙給了曲靈一刀,另一手則持着爆碎牙輾碎了曲靈從奈落那裏所借來的身體,最後又用天生牙将曲靈的本體完全消滅掉時,螢火不争氣地臉紅了,即便前一陣子她才目睹了他取得了爆碎牙、一刀毀了奈落的身體的景象,即便更前一陣子她才看着為了修練明道殘月破而不停地揮刀砍殺妖怪,但是這一次給她的感覺卻不同,不同到讓她的心跳因此而加速。
等到自己的心跳平複下來後,她這才一個跳躍跳到了他的身旁,不過還沒等她開口說些什麽,空中突然回響起本該已經被除去的曲靈的聲音:「可惡,事情還沒完呢!我是不滅的,我還……」
「這是在大放厥詞,還是……」螢火看向了殺生丸,一臉不确定地詢問道。
殺生丸沒有回答,反而是一旁的珊瑚像是想起了,着急地騎着雲母來到了他們的面前,「聽我說,法師大人吸入了曲靈之毒,玲也沾染到了曲靈之毒,一直昏迷不醒。」
一聽見她這麽說,螢火微微睜大了眼,随後便馬上掉頭趕回村莊,而如同剛才一樣,慢上她幾步的殺生丸很快就追上了她。
「我剛才應該先回那個村子一趟而非留下來觀戰的……」從眼角餘光看見他的身影時,螢火便忍不住開口說道,「抱歉,給您添麻煩了,殺生丸殿!」
「不是妳的錯。」
丢下了那句話之後,他們便不再說話,而是專心趕向玲所在的地方。
一到村子,他們便馬上先往巫女楓所住的屋子找玲,只不過那個屋子已經被毀了大半了,所以他們只能順着玲和邪見的氣味去尋找他們的下落,随後他們便在接近森林的地方找到了邪見,以及像是在與他對峙的巫女、彌勒和七寶,至于玲則是不見蹤影。
從邪見那雙手抱着頭、一副我死定的樣子,他們大概知道玲應該碰上了麻煩,他們兩個毫無預警地落到了邪見的身後,用嗅覺聞到了他們所在之處殘留着曲靈氣味後,殺生丸便開口喃喃說道:「曲靈還活着,果然……」
「殺生丸,」聽見他突然沒頭沒尾地這麽說,本來還以為犬夜叉等人已經追去處理曲靈的事的彌勒皺着眉頭詢問道,「什麽叫曲靈還活着?」
一旁的楓也緊張地問道:「難道是之前曲靈将本體藏在法師的體內嗎?」
「走了,螢。」沒有去理會他們,殺生丸只是側過頭看了螢火一眼,然後他們一起聚起妖雲飛到半空中,沿着玲留下的氣味追去。
「我不懂,殺生丸殿,」在尋找玲的途中,螢火問出了她心中的疑問,「目前奈落和曲靈的目标應該是奪取琥珀身上的四魂之玉碎片才是,既然如此為什麽還要帶走玲?若是要逼迫琥珀就範的話,戈薇那一群人中随便找一個都行。」
「為了封印爆碎牙。」殺生丸用着雲淡風輕的語氣回答道,「奈落那個家夥知道妳很在意那個人類幼崽,而我殺生丸……」
盡管他的話沒有說完,螢火卻覺得自己知道他未說出口的是怎麽樣的話,她擡起手來掩住自己無法克制上揚的嘴角,過了好一會才将手放下,專心尋找玲的氣味。
大概是像先前一樣,奈落将玲帶到了自己的結界裏,所以玲的氣味就這麽突兀地消失在半空中。
從下半夜開始到隔日早晨,他們都找不到玲或是奈落,而正當他們打算找個地方稍作休息、等待奈落自行出現時,天空忽然出現了一大片散發着強大邪氣的烏雲,而有許多妖怪從四面八方往那團烏雲聚集。
即便有着強大的邪氣與各種妖怪的氣味幹擾,他們兩個還是從中分辨出了奈落的氣味,并且迅速往那團黑雲的方向移動。
「蜘蛛怪?」進入黑雲中、看見藏在裏頭的奈落的本體時,螢火嫌惡地皺起了眉,「可笑,明明早就已經忘了當初想變成妖怪的初衷了,可是在變化成妖怪時卻成為了自己在人類期間的外號的模樣。」
雖然沒有像她表現得那樣明顯,但是殺生丸也冷哼了一聲,「藉由四魂之玉變形之後,也只不過是蜘蛛怪罷了。」
說完之後,他便拔出了腰間的爆碎牙,迅速地往突然攻過來的一群妖怪揮刀。
就在他重新将刀收回腰間的時候,在他們的上方處又傳來了夢幻的白夜的聲音:「你的新刀可真厲害啊,即便是現在變形後的奈落在你的刀面前一定也不堪一擊,別顧慮直接砍上去如何?還是在擔心和你們一起的那個小姑娘?不過也沒錯,她就在奈落的身體裏。」
他的話才剛說完,犬夜叉等人也趕到了,而像是要迎接他們的到來一樣,奈落的本體忽然主動張開了嘴,将進入他們體內的道路顯現在他們的面前。
雖然知道奈落一定有後招,但為了救玲和真正除掉曲靈,螢火和殺生丸還是一前一後進入他的身體裏。
一進到他的身體裏後,一些小妖怪及他本身的觸手便開始時不時攻擊他們,只不過他們都能游刃有餘地對付,反倒是在尋找玲和曲靈的事情讓他們感到棘手,因為奈落的身體裏充斥了太多他的妖氣,所以他們的嗅覺發揮不了作用。
就在他們尋找到一半的時候,他們忽然聽見了有重物掉到地上的聲音,而在聽見聲音後沒多久他們便在他們前方的地面上看見了昏迷的戈薇,他手臂上的傷口除了散發出血腥的氣味外還有犬夜叉爪子的味道。
「要理她嗎?」
「随妳。」
說實話,螢火對戈薇并沒有多少好感,不管對她的個性還是行為處事的方式上,只是再怎麽說她還是桔梗的轉世,所以不想糾結的螢火便将選擇權交給了殺生丸,只不過出乎她的意料,不怎麽喜歡人類的他卻又重新将選擇權丢還給她。
咬了咬下唇後,螢火這才長長嘆了口氣,「就等一會,若她還是沒醒的話就別理了。」
大概是早就猜到她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了,殺生丸并沒有反對,只是側過頭看了她一眼,「妳太容易心軟了,螢,這樣的妳以後還是別再跟人類有太多牽扯了。」
由于知道自己在性格上的缺點,螢火本來是打算點頭的,但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所以她便轉而開口問道:「您說的人類裏有包括玲嗎?」
「別忘了,螢,她也是人類。」在說話的同時殺生丸舉起爪子滅了突然出現在半空中的小妖怪,随後他放下了手,并且看見了她一臉失落的表情,皺着眉看了她好一會後,他才緩緩別過頭去,「除非妳能保證只有她一個,不管是她的家人或未來的子孫妳都不能有所牽扯。」
就在螢火點頭後沒多久,躺在他們身後的戈薇便緩緩蘇醒了過來,并且就這麽跟着因為她醒來就直接離開繼續去找玲的他們身後。
走了一大段路後,他們便碰上了被曲靈控制住的犬夜叉,因為早就答應殺生丸要将曲靈留給他、自己絕對不會出手的關系,所以完全幫不上忙的螢火便将曲靈留給他處理,自己則是單獨去找玲。
找到一半時,屬于奈落的妖氣突然變弱了一些,讓螢火總算在空氣裏尋到了玲的氣味。
就在她總算找到了玲的所在之處時,珊瑚和琥珀已經在那裏了,昏迷的玲正躺在琥珀的懷中,除了他們之外,夢幻的白夜也在,而他正用着嘲諷的語氣對像是驚吓過度的珊瑚說道:「妳認為只要能救法師的命,就算玲死了也沒關系吧,不論拿什麽漂亮的話來作為借口,妳已經把人命放在天平上衡量了,除魔師珊瑚,妳該除的魔就是妳自己吧。」
聽到這裏,大概猜得出奈落又讓白夜代為使了什麽卑劣的伎倆的螢火直接撿起掉落在她附近的飛來骨,奮力地往白夜的方向丢去,只是因為那并不是她所慣用的武器,所以飛來骨并沒有準确地命中他,而是僅僅擦過他的耳朵。
她的這一擊讓珊瑚等人都注意到她的到來,珊瑚和琥珀都顯得很緊張,白夜則是露出了嘻笑的臉,「看樣子妳剛才應該聽見了我們的對話了吧,螢火姬,不過要算賬也不該找我吧,就讓你們好好解決恩怨吧,先走了。」
「螢火,」在白夜走了之後,本來還一副大受打擊的珊瑚突然露出了決絕的表情,「如果妳想殺了我的話就動手吧。」
「姊姊,妳在說什麽啊?!」着急着斥喝了她一聲後,琥珀便直直看向了螢火,「螢火大人,玲她沒有事!」
看着他們姊弟倆一個搶着表明自己的歉意及願意以死謝罪的決心、一個則是不斷勸說自家姊姊改變心意和向她強調玲并沒有受傷的事實,螢火根本沒有興趣去理會,而是一個瞬身來到玲的身旁查看了一番,确定玲沒有事、體內也沒有任何邪氣或瘴氣中毒的現象後,螢火這才擡起頭來看向珊瑚,語氣冰冷地說道:「妳該道歉的對象是玲,而決定是否該原諒妳的也是玲。」
聽見她這麽說,知曉玲的善良的琥珀頓時松了一口氣,而即便罪惡感并沒有完全消失、但确定自己還能活到除掉奈落拯救彌勒之後的珊瑚也稍稍退去了緊張,查覺到他們的情緒變化,螢火忍不住冷哼了一聲,「驅魔師珊瑚,若妳真的愧疚到想要以死謝罪的話,為何不選擇自殺而是借我之手?是希望若妳真的死在我手上後會有犬夜叉他們替妳複仇麽?」
「不,我不是……」
見到珊瑚想要解釋自己并沒有這樣的意圖,螢火便幹脆直接從琥珀的手裏接過玲,徑自略過他們先行離開,往傳來殺生丸氣味的前進。
由于殺生丸也在找她,所以她和他很快就找到了彼此,在看見他的那一刻,螢火有種想要将玲先交給一直跟在她身後的琥珀、空出手來緊緊抓住殺生丸的衣袖,因為她覺得他說的話都是對的,她的确該跟人類保持距離的,她厭惡他們的各種黑暗面,尤其是那種平時是好人、但碰上了危急時刻卻選擇犧牲無辜的人的性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