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新始

即便在奈落從世上消失後已經過了一天了,螢火還是沒有任何實感。

在他活着之前,他以及他所分裂出的那些妖怪給她、殺生丸以及犬夜叉等人造成了極大的困擾,不管是他那強大到只有她的陽炎和金剛槍破才能破除的結界,不管是他那堅硬到連鐵碎牙都無法擊破、甚至是毀了鬥鬼神的盔甲,不管是他那能夠藉由觸碰而讀取對方內心黑暗面的特殊能力,不管是他那玩弄人心、讓對手陷入殘忍的陷阱的卑劣伎倆……

但在剛才的那一戰裏,盡管他時不時地讓一些小妖怪來攻擊他們,盡管他派夢幻的白夜到處給犬夜叉等人制造幻影幻象、試圖讓他們心中的黑暗玷污四魂之玉中的最後一點光芒,但整體上他最後的攻勢連曲靈的垂死掙紮都比不上,如果沒有算上他在消失前将戈薇拖到冥道裏的事情的話。

想起在奈落體內時戈薇曾經指出四魂之玉并沒有實現他的願望的事情,螢火忽然覺得自己大概曉得了他選擇放棄反抗的想法了,但同一時間,她覺得若她的想法是正确的話,那麽她是永遠都無法理解人類的複雜想法了。

在她的猜想裏,他的願望大概是跟桔梗有關,不是獲得桔梗的愛就是能夠一直跟桔梗在一起,他對桔梗的愛強烈到讓他在變成妖怪後仍舊保持着部份初心、甚至在分裂出心髒前還無法對複活的桔梗下殺手;但是,這樣愛着桔梗的他在五十年前給了桔梗一個致命傷,在知道桔梗複活後他不惜分離掉自己的心髒也要殺掉桔梗,他那代表着心髒部分的赤子還控制着魍魉丸攻擊桔梗……

為什麽,能夠對一個人能夠同時懷抱着愛意與殺意呢……由于想了許久都想不出解答,而螢火也覺得大概永遠無法讓自己的思路跟奈落那樣卑劣的半妖湊到一塊兒,所以她便幹脆放棄思考,趁着殺生丸以及彌勒等人正在研究奈落在消失前所出現的那口食骨之井時,她迅速跑到距離最近的富饒城鎮,買了許多生活用品、女孩子的衣物及小飾品,随後又迅速地回到了有着食骨之井的村莊。

因為擔心奈落可能真的在送戈薇到冥道時留了後招,所以她和殺生丸在村莊裏留了一會,一直到與奈落的最後一戰過後的第三天、獨自從冥道出來的犬夜叉證實了奈落已死了之後,她和殺生丸便準備啓程回西國。

由于知道巫女楓以及犬夜叉他們并不會拒絕玲成為村子裏的一員,而珊瑚出于愧疚也會多加照顧她,所以螢火便跳過與他們商量的步驟,直接走向以為要跟她和殺生丸一起離開、正有些難過地跟琥珀道別的玲,「玲,妳不用走,從現在開始這個村莊就是妳的家,那個巫女會照顧妳的。」

聽到她這麽說,在場除了殺生丸以外都一臉訝異,只不過,犬夜叉等人很快就露出了理解的表情,畢竟殺生丸和螢火這樣大部分的時間都十分不近人情且讨厭人類的大妖怪本就不會一直帶着一個人類小孩,而就算玲對他們是特別的,但正因為這份特別他們更不會選擇将玲留在身旁,畢竟玲終究是人類,一個永遠不會被圍繞在他們身旁的的妖怪所接納的人類、一個永遠不會被他們的對手放過的人類。

唯一一個仍舊還在訝異中的便是玲,而在反應過來螢火所說的話到底是什麽意思後,她便馬上撲到螢火的身上緊抓着她的衣服,用着一副快要哭出來的表情看着她:「可是…可是螢火大人,玲要跟螢火大人在一起!玲想要一直跟螢火大人、殺生丸大人和邪見爺爺在一起!」

聽見自己的名字被提及了,再配上她那帶着哽咽的聲音,嘴硬心軟的邪見雙眼開始泛起淚花了,沒多久大滴大滴的眼淚開始往下掉,為了不讓七寶或是其他人笑話,所以他便抓住殺生丸的絨尾遮住自己的臉。

看了眼哭得不象話的他,再看了眼臉上顯現出不舍的情緒的螢火,殺生丸皺起了眉頭,「螢,給妳一刻鐘。」

說完之後,他便馬上轉身離開往村外走,順帶帶走緊抓着他的絨尾的邪見。

幾乎是他的身影消失在衆人的視線的同一刻,螢火也拉開了緊緊黏在她身上的玲,并且牽起她的手,「我們到遠一點的地方談吧,玲。」

一到了村子旁的森林外緣,螢火這才放開了她的手,并且蹲下了身讓自己的視線與她平視,而這時的她看起來冷靜了一些,但是卻不停地掉着淚,「對不起,螢火大人,我知道是我任性了,但是我還是想跟着您們一起……我會努力不給螢火大人您還有殺生丸大人添麻煩的,我會努力幫上您們的忙的……」

「玲,我和殺生丸殿、邪見準備回西國一趟,并且會在那裏待上一陣子。」

聽螢火提到了西國,玲忍不住想起了不久之前待在西國的經歷,那時雖然有着邪見和琥珀陪着,但是那些被月華姬派來給他們送東西的侍女臉上的冷漠、甚至是在注視着他們時不自覺流出的鄙視還是讓她感到害怕,只是為了繼續待在螢火他們的身邊,她還是強忍着恐懼說道:「玲可以跟着去的……」

「玲,我說的一會可能是幾個月,也可能是幾年、幾十年。」螢火一邊說一邊從手镯裏拿出一條幹淨的手帕替她擦眼淚,「身為人類的妳不該花費妳大半的生命陪着我們待在西國,妳該留在這裏,跟着那個叫楓的巫女一起學習草藥的知識、一起幫助這個村的村民,等到妳長大以後,妳會跟一個喜歡妳的男人組成自己的家庭,有着自己的孩子……這樣的生活對妳來說是最好的,玲。」

「我…我……」

對着螢火那認真的眼神,玲完全不知道自己能夠說出什麽讓她改變心意的話,所以掙紮了許久之後,她只能努力擠出一個微笑,緊張地詢問道:「那…如果我留在這裏的話,那螢火大人會常常過來看我嗎?」

對着她那閃着淚光的雙眼以及随着時間而越來越黯淡的小臉,螢火長長嘆了一口氣,「或許沒辦法常常過來,不過一年一次大概是沒有問題的。」

「那玲會一直乖乖待在這裏等螢火大人過來的!一直!一直!」像是怕她反悔一樣,玲馬上開口說道,說到最後她的眼淚又再度流了下來,她連忙用力地擦了擦自己的眼睛,然後連忙轉移了話題來掩飾自己的失态,「啊,對了,如果之後螢火大人和殺生丸大人有了小寶寶的話,能帶着小寶寶來給玲看看嗎?」

聽見她這麽說,螢火的心跳快了幾拍,只是面上不顯,「這大概沒辦法,大妖怪是很難有孩子的,連我的父母親也是在成親後一百多年才有了我的,所以或許在妳已經有了孩子、甚至是妳的孩子有了他們的孩子的時候,我的孩子還沒出世。」

「是嗎,那還真可惜,螢火大人和殺生丸大人的寶寶一定很漂亮的……」

「不管怎麽樣,現在說這些都太早了。」在将手帕放到玲的手裏後,螢火輕輕撫摸了下她的臉,随後她便站起了身,「妳住在這裏所需要的東西我已經放到了那個巫女現在所住的地方的,照顧好妳自己,玲,我該走了。」

說完之後,她便馬上轉過身,完全不管身後所傳來的壓抑哽咽聲快步地離開了,而等到完全走出玲的視線範圍,她便馬上跳到樹上,幾個跳躍跳回了玲的附近,看着玲就這麽坐到地上、抱着雙膝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一直到因為玲太久沒有回去的琥珀找了過來,抱着已經哭到有些脫力的玲回村裏後,她才從樹上離開,順着殺生丸留下的氣味去找他。

即便她花了比一刻鐘多上一倍的時間,但在看見她時殺生丸并沒有多做責備,反而是直接往西國的方向邁出了步伐,只有邪見一臉別扭地詢問她離開前玲的狀況。

在回西國的路上,殺生丸一反先前的體貼,只是馬不停蹄地趕路,沒有特別停留讓螢火能到人類的城鎮解解嘴饞,沒有隔個兩天便找一個幹淨的地方讓她能夠洗個澡、好好睡上一覺。

經過整整五天不眠不休的趕路後,他們一行總算抵達了西國,一看見他們,一葉等侍女便分成兩批分別迎到殺生丸和螢火,帶着他們回到他們各自的院落,而等他們梳洗、休息好後,他們又被帶去見月華姬,至于早已累癱的邪見則是留在殺生丸院落的偏院補眠。

一到達月華姬所在的內殿,螢火便馬上靠到她的身旁,然後就這麽伏在她的膝上撒嬌,而在愛憐地撫摸着螢火的頭的同時,月華姬微笑着看向板着臉端正坐在自己對面的殺生丸,「婚禮就在一個月後,這樣你滿意嗎,殺生丸?」

看了眼枕在她膝上那臉頰已經變紅的螢火後,殺生丸這才開口問道:「婚服、儀式上所需要的東西都準備好了?」

「都差不多了,只差最後一步,」在說話的同時月華姬低下頭看向側過頭看着自己的螢火,「螢火,依照傳統,即将結婚的準夫妻在婚前是不能見面的,所以接下來這一個月得麻煩妳将就一下,住到位于後山那供俸着犬妖族歷代長老及統領的神殿,所以,現在趕快去跟三葉收拾下東西。」

說完之後,她還親昵地拍了拍螢火的臉頰,所以螢火也只能起身跟着已經站在門口處的三葉回院落去收拾接下來一個月會用到的生活用品,而在離開內殿前她還有些不舍地看了殺生丸一眼,畢竟在理解了殺生丸的心意後她從來沒有與殺生丸分開超過一天。

在她們兩個離開後,殺生丸這才直直看向正掩嘴輕笑的月華姬,冷聲對她說道:「為什麽又騙她?就我所知,我和螢只要在婚禮前三天不見面就行。」

月華姬完全沒有被拆穿的心虛感,反而是大大方方地說道:「只是想看看殺生丸你飽受相思之苦時會有什麽表現罷了。」

「在過去兩百年您還看不夠嗎,母親大人?!」

「那不一樣,殺生丸,那時候的你臉上除了相思之情之外,更多的是愧疚。」頓了頓後,月華姬又補充了一句,「再說了,在婚禮前螢火也需要好好靜下心來學習些東西。」

雖然不清楚到底哪一個才是她的主要目的,但是殺生丸并沒有再說話,而是起身回到自己的院落。

--------------------

在螢火一到神殿後,月華姬便馬上讓一葉她們送上記錄近百年來關于西國政務的書籍,在知道自己必須在婚禮前将那堆書給看完時,她突然覺得一個月的時間或許有些短了。

為了完成自家舅母的交代,在完成每天早上對先祖們的祭祀以及婚禮前的禮儀訓練後,她便将所有的精力和時間都用到了看書上,只有夜深準備入睡前的一刻鐘,她才會坐到窗邊,對着夜空中的月亮開始發呆,想着殺生丸在這段期間到底在做什麽,想着即将到來的婚禮會是怎麽樣的,想着她和殺生丸成為真正的夫妻後的生活……

在一個月之期過了一半,月華姬讓侍女送過來的書也在她的孜孜矻矻下只剩下不到十本時,螢火便決定讓自己放松一下,所以她改變了下自己的時間分配,在用過晚餐之後,她便不再看書,而是拿出了當初從自己的院落所帶來的針線與布料,打算縫制些東西在婚禮的晚上當作信物送給殺生丸。

即便刺繡是月華姬從小就派人教她的技能,即便她學習刺繡長達幾十年,但她依然手拙,所以在決定好要繡什麽花樣後,她不敢馬上動手,而是拿了幾片碎布先練習。

就在她總算找回了手感時已經是夜半時分了,而為了不讓侍女們因為她還沒熄燈而在進來查看時發現自己在刺繡,所以只能等到明天在動手的她便開始收拾布料和針線,然後熄燈準備上床入睡。

她才剛躺到床上,從未關上的窗吹進來的風讓她反射性地坐起了身,而還沒等她站起來走到窗邊确定夾雜在風中的氣味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那股氣味的主人便從那扇窗跳了進來了,并且在對上她那驚訝的臉龐時低聲喚道:「螢。」

在看見他的那一刻,螢火本來是很想馬上跑到他的面前的,只是月華姬那句關于傳統的話語一職在她的腦中回響,所以她只是繼續坐在床鋪上緊張地看着他:「殺生丸殿,您怎麽過來了?」

「來看妳。」大概是知道她在擔心什麽,所以在坐到她的床鋪旁後殺生丸便馬上說道,「母親大人說的話妳別太相信,根據西國的傳統,我們只有在婚禮的前三天不能見面而已。」

「唉?」

愣了一下後,螢火這才反應了過來,不過對月華姬無比信任的她并沒有因此而有所怨言,反而覺得月華姬是為自己着想、知道自己無法在有殺生丸在一旁的情況下專心看書才會這麽說。

默默在心裏感謝了番自家舅母後,回過神來的螢火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再過十幾天就會成為自己的丈夫的男人正坐在自己的身旁,臉頰也迅速紅了起來,為了掩飾自己的難為情,她只能努力找個話題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對了,您是怎麽過來的?我記得舅母大人加派了一些侍衛和侍女過來……」

「不妖璧。」既然連奈落那個半妖都能夠弄到一顆,殺生丸也很輕易地在西國的庫房裏找到了一顆,「而且,我殺生丸想去的地方沒有人能攔着。」

說完這句話之後,也沒有等螢火開口想出其他的話題來聊,他便低下頭覆上她那微啓的唇。

不知道是因為即将成親的關系,還是因為分開了半個月的緣故,殺生丸并沒有像先前那樣循序漸進,而是一開始便伸出舌纏上她的,一只手放在她的背部将她緊緊壓向自己,另一只手則是在她嬌小柔軟的身體上游移着,而螢火也難得壓下自己的羞怯,有些顫抖着擡起雙手抓着他的手臂,生澀地回應他的吻。

一直到快呼吸不過來時,螢火這才将手往下移,用力抵着他的胸膛拉開他們之間的距離、讓自己能夠獲得足夠的空氣,只不過殺生丸卻不打算放過她,他将她壓到床上,開始往下啃咬她的下颔、脖頸、鎖骨及肩,留下一個接一個屬于他的印記。

感覺到他的手已經鑽進自己的裏衣裏,停留在她的胸前及大腿上時,螢火只能努力控制自己在不發出奇怪聲音的同時說道:「等…等一下,殺生丸殿…我……我們不該……」

聽見她的聲音,殺生丸瞬間停下所有動作,随後便坐起身替她将被他扯開的衣服拉好。

将她身上的衣服整理好後,他便拉了她一把,在她重新坐起身的同時把她攬進懷中,而感覺到他那沉重的呼吸以及剛才對視時從他金色的眼眸裏流露出的情緒,螢火并不敢亂動,只是乖乖地靠在他的胸膛上。

就這樣靜靜相擁了好一會後,身上的躁動已經平複下來的殺生丸這才用着低沉的嗓音說道:「很晚了,妳該睡了,我也要回去了。」

「嗯……」

點了點頭後,她便在他的注視下乖乖躺到了床鋪上,只不過在他準備起身離開時,本來還因為在婚禮前見面而有些心虛的她卻忍不住伸手抓住他,并且用着不知道是期待還是緊張的語氣詢問道:「您…還會再來嗎?」

「十五天後,我殺生丸會親自過來接妳。」反握了下她的手後,殺生丸便抽回自己的手,然後迅速走到窗邊往外一跳。

在他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氣味也從風中消失後,回過神的她突然有種剛才的一切都是在作夢的感覺,一直到她忍不住起身,走到擺在角落處的水盆前,借着月光從水裏的倒影看見自己脖頸上所留下的痕跡時,她的心裏這才踏實了些,并且湧出一絲絲甜蜜,甜蜜到讓她不禁熱了眼眶。

再過十五天,我螢火…将會永遠屬于您,殺生丸殿……

作者有話要說: 正文到這裏算是完結啦~~~~~

接下來就是番外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