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校車一停,紀念和紀禹正要下車, 周圍其他同學都拉着他們問:“紀禹紀禹,那是你爸爸嗎?你爸爸媽媽一起來接你啊!”

紀禹兩眼一亮, 拉着紀念看向窗外,見紀安寧和傅寒駒牽着手站在那裏等着接人,心裏一陣高興。他可羨慕別人爸爸媽媽一起來接人呢!

紀念抿了抿唇, 沒說什麽, 但目光也轉向了窗外, 落到了紀安寧和傅寒駒身上。兩個人看起來都還很年輕,才二十多歲,雖然都穿着上班時的衣服, 站在一起時還是給人一種年輕伴侶特有的甜蜜感和親近感。

領隊老師微笑着把紀念和紀禹送下車, 朝紀安寧兩人打了招呼, 轉頭讓司機開車。

校車緩緩駛出站臺,紀念和紀禹齊齊跑向紀安寧, 一左一右地擠到紀安寧身邊,把原本和紀安寧牽着手的傅寒駒給擠走。

傅寒駒:“……”

紀禹開始奶聲奶氣地和紀安寧說起在幼兒園的見聞, 表示自己和紀念的手工獲得了大家的一致好評,只有溫元元和蕭東東的能比得上。大家都說他們媽媽好厲害,下次一定要超越他們!

紀念插話:“溫元元的是他自己做的。”

紀禹馬上想起了被自己忘掉的事, 興致勃勃地和紀安寧分享起來:“對對,溫元元的是自己做的,他好厲害, 做了鋼琴,可漂亮可漂亮了。老師把我們做的手工都擺到了手工展區,下次開放日媽媽你可以去看!”

小孩子叽叽喳喳地說着話,不知不覺便走回了屋。一路上傅寒駒都沒插嘴半句,紀安寧時不時瞄向他,卻沒法從他面無表情的臉龐上看出什麽情緒。

傅寒駒大概打定主意要走“嚴父”路線了。

紀安寧領着紀念和紀禹進屋,兩個小孩又興沖沖地跑去找宋姨,和宋姨分享自己一天的快樂。四五歲的小孩正是對世界最好奇的年紀,他們樂于探索、樂于分享,有點什麽事就恨不得讓全世界都知道自己的發現。

等兩個小孩跟着家教去聽故事了,宋姨才和在一旁幫忙準備烘焙材料的紀安寧說:“看到念念、禹禹,我就想起寒駒小時候。你不知道我剛到傅家時,寒駒也還這麽小。他總是一句話都不說,一個人呆在琴房裏練琴,安靜得讓人害怕。不管是給他零食還是給他玩具,他眼梢子都不掃一下,偶爾擡頭看你一眼,眼睛裏永遠冷冷冰冰的。”

紀安寧一下子想到了她剛到傅家時遇到的傅寒駒。

傅寒駒确實是那樣的,眼睛冷冷冰冰,仿佛整個世界都和他沒什麽關系。

宋姨說:“不過啊,其實你對他好,他都記在心裏。後來有一次夫人要解雇我,他為了留下我和夫人起了沖突——那時候我就知道這孩子面硬心軟。要知道他從小最敬愛夫人,只要夫人一個滿意的眼神就能讓他高興好幾天,我真的沒想到他會為了我反對夫人的決定,”宋姨目光柔和地看着紀安寧,“安寧,說句托大的話,在我心裏你和寒駒早就是我自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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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安寧心中泛暖,和宋姨一起烤了餅幹、榨了果汁,端上樓給兩個小孩和家教嘗嘗。兩個小孩很乖,作業做完了,正興致勃勃地聽家教講故事。宋姨讓人把樓下的空房間打通,改建成大大的活動室,三個人要是讀書讀膩了可以下去玩一會兒。

比起紀安寧記憶中的傅家,這棟傅寒駒臨時買下的小樓倒是越來越像一個小家。紀安寧端着另一份餅幹和果汁回房間,看到傅寒駒又在那裏開遠程會議,猶豫着要不要把東西端過去。

傅寒駒朝她招招手,示意讓她走上前來。

紀安寧只好依言走過去,把餅幹和果汁放下。

傅寒駒伸手扣住紀安寧的腰,把紀安寧帶進自己懷裏,往紀安寧唇上親了一口。

紀安寧一愣,下意識地掙紮着要退開。

傅寒駒沒攔着,讓紀安寧退出鏡頭範圍,才含笑解釋:“他們打賭說我性冷淡,所以讓他們看看到底是不是。”

紀安寧:“……”

紀安寧:“……你們不是在商量正事嗎?”

傅寒駒說:“正事商量完了,随意閑聊幾句。”他沒管亂成一團的核心下屬以及耳機裏傳來的瞬間炸開鍋的讨論,擡手結束了遠程會議。

紀安寧覺得有些新奇。居然有下屬敢和傅寒駒開這方面的玩笑嗎?不過平時的傅寒駒看起來确實很像性冷淡患者……

紀安寧臉上一紅,又退開了幾步,胡亂說了句:“宋姨給你烤了餅幹。”說完她就逃似也地翻找出睡衣進了浴室,和以往每一次逃避話題一樣把浴室門關得緊緊地。

傅寒駒擡手拿了塊餅幹咬了一口,酥松甜香的味道化在嘴巴裏,讓他吃出點和以往不太一樣的味道。他擡眼看了看浴室門,對浴室裏躲着的紀安寧說:“糖放多了,太甜。”

紀安寧:“……”

紀安寧洗完澡出來,發現傅寒駒已經把“太甜”的餅幹吃完,果汁也喝光了。她瞄向傅寒駒,忍不住開口說:“不是說太甜了嗎?”

傅寒駒站起來走向紀安寧。

紀安寧愣了一下,連連退了幾步,一不小心就退到了床邊。

紀安寧:“……”

傅寒駒很滿意紀安寧選的位置,順勢就把紀安寧壓在床上,親了親她微張的唇,讓紀安寧張開嘴巴和他唇舌交纏。

果汁的甜和餅幹的香從傅寒駒嘴巴來到她嘴巴裏。

紀安寧手抵住傅寒駒瘦削卻有力的腰身,推了推他,要他別太過分。

傅寒駒滿意地結束一吻,振振有詞地對紀安寧說:“你自己也嘗到了,說說看是不是太甜?”

紀安寧:“…………”

傅寒駒作勢把紀安寧困在床上:“看來還沒有嘗清楚,我再讓你嘗清楚一點。”

紀安寧擁有貧賤能移威武能屈的優秀品質:“……太甜了。”

傅寒駒說:“那就更要嘗清楚一點了,下次好好改進改進。”他親了親紀安寧的臉頰,又親了親紀安寧的唇,把紀安寧親得心驚膽顫,生怕下一秒自己就會被傅寒駒拆吞入腹。

傅寒駒沒折騰紀安寧太久就起身去洗澡。紀安寧松了口氣,瞄着浴室門一會兒,躺上床努力催自己入睡。

這樣的催促似乎真的很有用,她很快就有了睡意,朦朦胧胧地進入夢鄉。

半夢半醒之間,紀安寧感覺有人環住了自己的腰。熟悉的氣息讓她有了安全感,往那人的懷抱靠了靠,把腦袋埋在那人懷裏睡得更深。

紀安寧又做了個夢,夢見初三時的事情。那時她放棄了畫畫,努力當讓母親滿意的乖學生,同桌卻在開學一周後才來報到。

那是個很可愛的女孩,長得非常好看,衣服也很特別,不是他們穿的校服,而是T恤和短裙,長發及肩,發尾頑皮地微微翹起,天生就帶着幾分肆意飛揚。

老師怒吼:“淩真真,還不快回座位上坐好!”

淩真真眨巴一下眼睛,在老師的怒視之下走到紀安寧旁邊坐下,感覺好像另一個世界的人走到了她面前。

接下來淩真真老老實實地上了幾天課,她們也相互認識了。從淩真真的抱怨裏她知道淩真真本來還打算一直翹課,可惜被一個一直管着她的人逮着了,不得不乖乖回來上課,否則會被沒收零花錢。

淩真真抱怨說:“哎呀真煩,天天板着一張臉,活像比我老個十來歲,這也管那也管,比我爸還像我爸。還好我機靈,強烈要求校長把我和他分到不同的班級,要不然我可慘了!”

相處久了,她才知道淩真真說的人是淩真真的未婚夫。淩真真根本不用為升學煩惱,哪怕她只考了一分,也是想去哪個學校就去哪個學校。

這一點她倒是不羨慕,她只羨慕淩真真活得放肆又自由。

也許是因為她眼裏的豔羨太過明顯,淩真真悄悄拉着她騙過了門衛,帶她去自己常去的地方。

淩真真在和街頭藝人學畫畫。

行人來去匆匆,淩真真随意地畫着,有的只留下他們的表情,有的只留下他們的衣着,有的只留下他們的一只鞋子或者一條腿。

淩真真很快樂。

直至淩真真未婚夫黑着臉找了過來,她的第一次逃課才宣告結束。

淩真真未婚夫看起來有點可怕,臉色冷峻又嚴肅,和傅寒駒有點像。

她正想着,突然發現淩真真未婚夫身後停了一輛熟悉的車。

她心突突直跳。

在她提心吊膽的時候,那輛車的車門打開了,先出現的是一條修長的長腿,接着才是她最熟悉也最陌生的那張臉。

……是傅寒駒。

……傅寒駒怎麽會找過來?

紀安寧渾渾噩噩地被傅寒駒帶回家,甚至沒來得及和淩真真道別。

等她回過神來往車後一看,馬上知道淩真真也自顧不暇,正乖乖挨訓呢!

她收回目光,忍不住小聲問:“……你、你怎麽來了?”

傅寒駒說:“聽說有人逃課。”

想到剛才出現的淩真真未婚夫,她一下子明白傅寒駒到底是聽誰說的。

她心虛地說:“……我就是出來看看。”

傅寒駒“嗯”地一聲,沒說什麽,似乎沒有因為她翹課而生氣。

她小心翼翼地偷偷看着傅寒駒。

心裏也不知是失望還是松了一口氣。

傅寒駒看了她一眼,開口說:“你覺得自己很聰明?”

她忙不疊地搖頭。

傅寒駒說:“你覺得無論如何傅家都會養着你?”

她繼續搖搖頭。

傅寒駒挑挑眉:“所以你學人逃課?”

看見傅寒駒略帶責備的神色,她心裏莫名地生出一絲雀躍。她感覺自己變成了壞女孩,很想很想讓傅寒駒多注意到自己,讓傅寒駒像個真正的哥哥一樣在她做錯事的時候罵罵她,哪怕只得到傅寒駒一個眼神,她也覺得很高興很高興——

她是不是真的變成很壞很壞的人了?

紀安寧驀然睜開眼。

傅寒駒的臉映入她眼簾。

紀安寧心怦然一跳。

她見傅寒駒眼睛還是閉着,呼吸也很平緩,膽子頓時變大了一些,偷偷往前湊了湊,悄悄地在傅寒駒臉上親了一下。

在紀安寧想要退開的時候,看似熟睡的傅寒駒睜開眼。

作者有話要說:

傅哥:所以是你先喜歡我的

傅哥:你一直在勾引我

傅哥:再看,再看,再看我就把你吃掉

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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