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神秘入庫

身在北京的釋禪原本以為接受使命，立下誓言之後自己就可以攜帶寶物離京了，沒想到上司通知，中央有關領導正在合議佛指舍利的歸屬，看是讓他絕密帶回地方呢，還是趁機留在北京。

畢竟目前看來，盯上佛骨舍利的人并非等閑之輩，陝西是否有能力全面看管成為了讨論的熱點話題。

釋禪得知此事後，沒敢等候，也知道這個時候請示陝西的領導已經晚了，所以幹脆主動找到了分管上司，表達了自己的看法，力證了陝西省具有保護好佛指舍利的完全能力，之後秘密培訓一了月，苦等了一月，事情才算終結。

1992年4月，神州大地，春暖花開。

釋禪在北京過了個寒冬，去了一些自己曾經想去的地方，感受到了祖國心髒的蓬勃跳動。準備南下了，回到古城西安。

四月五日是一個好日子，北京惠風和暢，西安暖意融融，選擇在這一天将佛指舍利帶回陝西最好不過了。

在公安部的大樓門口，與相關的領導以及前來送別的佛協要員揮手再見了。

這段時期內，釋禪充分感受到了北京領導的熱情與關懷，對他這位地方上來的職員照顧備至，毫無官架可言，每個人都緊密團結在以江澤民總書記為中心的改革開放事業上來，以經濟建設為中心在首都北京感受最為真切。

同時，中央許多領導都十分關心陝西的發展，西安的建設，讓這個十三朝古都重現漢唐時期的輝煌，釋禪感觸頗多，受益匪淺，如果當初一直待在西安兢兢業業的工作，最高理想就是認真幹好自己的這份宗教事業，而跳出城牆之後，來到北京想法又不一樣了，認知也漸漸改變了，自己的人生觀、價值觀、世界觀受到了感染，應以祖國的文化建設與民族團結為終生奮鬥目标，這才是他此刻實際感受。

馬上要出發了，忽然有點依依不舍，手中提着的密碼箱頓覺有千斤重，剛踏上專車那一秒，不遠處有一個身着西裝的威嚴男子跑了過來，嘴裏喊着：“別着急，釋專員等一等”。

旁人都覺驚訝，這都是板上定釘的事了，莫不成有領導反悔，還是執意要将佛指舍利留在北京。

身邊的幾位法師表情凝重，聽到有人喊叫，擡出的右腳慢慢收回，含笑正身以對。也猜了一下，此人這個時候前來着急擋住自己，無非兩種情況，一來有關舍利，二來有關宗教，出不了這兩種事。

不過自己都已經做好了應對，無論對方出什麽招數，昨晚已經想好了對策。

來人在場許多人都不陌生，公安部副部長的秘書，這段時間釋禪的吃住行都由他一手安排，昨天還說要向副部長彙報要事，今天就不來相送了。

這個時候能夠看到他的身影，看來絕非一般公務，而是發生了較為危急重要的大事。他把釋禪單獨叫到一邊，悄悄細言，“據北京火車站民警密報，近幾日出現了許多南亞籍可疑男子。

佛指舍利在北京待了這麽長時間，消息出境已經不是什麽新鮮事，有關領導懷疑這些不速之客很有可能就是針對佛骨舍利而來，你不可輕易入站，草率出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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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這種猜測是否正确，外籍男子突然出現在北京火車站這就引起了公安部門的警惕。可以試想一下，身單力薄的釋禪帶着引人注目的佛指舍利，身邊只有從陝西一同前來的兩個民警及同事，合計5人，沒有實力保護好國之重器。

萬一國寶不幸被搶，在人流密集的火車站那可不是開玩笑的，槍戰刀刺這樣血腥場面不是沒有可能出現，為了慎之又慎，還是得推遲他的返陝時日。

這一等，又是四個難熬的夜晚，釋禪每晚都提心吊膽，噩夢環繞。

1992年4月9日，上面的領導已經做好了完全的準備，确保佛指舍利萬無一失，全然回陝。為了保衛釋禪一行五人及佛骨舍利的安危，公安部副部長向首都武警部門領導指示，從朝陽區武警部隊調來了整整一個連的官兵前來護送，這等規模讓釋禪大為震撼，從來沒有見過這等陣勢。

眼前的武警戰士個個精神抖擻，雄武高昂，身着深綠新式作戰戰服不怒自威，這在以前只有在電視上看過，沒想到如今這軍中一幕竟然出現在自己眼前，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即将親自護送自己及舍利平安回去。

不僅如此，上面領導還專門聯系了鐵道部門，安排了一列專車，此等對于文物保護的意識那可是前所未有的，讓他顫動的心久久難以平複，居然有種率兵開赴戰場的肅穆，手捧國旗的莊嚴。

這一刻，自己與佛指舍利緊緊綁在了一塊，再也難以割舍了。

手中緊握密碼箱坐在了第二節車廂之中，左右前後是貼身護衛的随行人員，兩側車窗的窗簾全部拉上，而身後第三節車廂緊跟着的是擔負警衛任務整整一節車廂全副武裝的武警官兵。

這種罕見的狀況回去若是告訴李染淨與秦葦，打死她們都不相信，肯定會認為他在吹牛，而且這頭牛不是低頭耕作的秦川牛，而是一頭不着邊際的狂瘋牛。

可能在途中會這麽想，這等機密是決計不會向她們講的，更加不會添油加醋，這屬于組織紀律。

之前負責舍利歸屬的副省長也于今天早上收到了中央領導以及釋禪的電子信函，佛指舍利将于今天下午2:00整準時到達西安火車站，讓他部署迎接工作，唯一的要求就是保密，盡可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莊無為昨晚與下屬喝醉後，回到家裏一直睡到了大天亮，太陽曬到屁股了這才醒來。在鼓樓對面巷子竹笆市喝了一碗正宗的胡辣湯，感覺十分舒服，開着車又趕往了公司。下屬們見了他照舊還是那麽熱情，那日女警察盤問的消極影響已經不複存在。

其實大家都知道，像他們這樣沾染文玩古董的公司哪有清清白白的，那個上位的經理手上沒個投機倒把的東西，要知道水至清則無魚，對于文物拍賣他們所提供的僅僅是一個平臺而已。

最終交易成功，雙方滿意，收取不菲的傭金，如果流拍，也會相應抽取流拍服務費，緊靠這些維持公司的生計還可以，發展到如此壯大的地步沒有一些特殊手段，不凡英才恐怕是難以做到。而對于上司的不滿與諷刺，那是萬萬要不得。

就在女警察走了之後，財務部門經理與下屬閑聊今年公司的收支異常，往年公司的盈利雖然平穩，但月增值明顯，公司可移動資金充沛。而今年卻奇怪了，自從來了這位空降的執行經理後，大刀闊斧改革，公司的目标市場，戰略方向已經發生了改變。

拍賣業務盡管沒有廢棄，重點則已經悄無聲息轉到了江南沿海地區，而增加的銀行貸款業務開始出現了，又轉而投資到文化景區建設以及文化産品研發上。

接手的市政府文化部門項目逐漸增加了，平日工作疏松的環境一下子就被打破了。

工作量明顯加重了，個別部門加班情況開始出現了，在公司內部引起了紛紛議論。二人還就那天警察來訪一事進行了猜測，很有可能是因為承接項目的莊經理違規操作，以前的舊事被人家公安部門揪了出來。

董事長一家出了事後，躲到了境外，将近半年都沒在公司看到他，重要的大會都讓總經理代為住持，現在總經理人也不知道去向，把這個爛攤子留給了年輕氣盛的莊無為處理。

他還不知情，這般賣力，積極進取，力争上游，為的是在領導面前顯示自己多有能耐，領導好像也很賞識他，那次從公司賬戶以個人名義支走了5萬元，至今老總都不曾過問。

這樣的議論聲之後傳到了莊無為耳朵裏，不動聲色解除了財務經理的職務，讓她帶着滿腹牢騷的下屬離開了公司，絲毫沒有商量的餘地。

在公司同事看來，這位平日愛發表意見的女經理工作能力極強，在莊無為沒來之前已經跟着老總幹了八年了。

怎麽說都是老總的人，至少應該商量一下，再做決定，又或者給些處分，降級留看也好，得以将功補過。可是雷厲風行的莊無為一出手就讓他們唏噓不已，不敢進言。

其實公司內聰明的的人都知道，被解雇能力突出的女財務經理犯了兩點忌諱，第一，不該整日在公司議論上級，散發消極氣氛，讓這個勵志改革、勇于開拓的年輕人看不慣；第二，不該私下妄議公司的發展方向，尤其是在特殊年代具有特殊性質的公司。

犯了這兩個致命錯誤，誰都救不了，着實屬于自毀前程。

莊無為随後召開了內部會議，要求公司內的管理階層都參加，坐在了昔日會議室的至高位置上，首先宣布董事長孔三日的最新任命，由于外調總經理另有他用，由他自己擔任新的總經理一職。

陝西漢唐博訊文物拍賣有限責任公司正式更名為陝西漢唐博訊文化傳播公司，通知了下個月公司将會組織一次以新産品發布為主題的聯誼會，這次準備邀請西安市的文化部門領導出席，多次給予貸款的陝西信合銀行業務經理出席，希望各部門的負責人多多重視，全體職員打起十二分精神，讓省市領導看到充滿活力的新興文化企業。

西安市人喜歡把古城牆以內稱之為一環，向外延伸便是二環，也有人叫做外環。

市中心的地方就是衆多游客一到西安就會欣然前往的鐘鼓樓，也是導游秦葦經常賣力講解的景點。

西安鐘鼓樓號稱是全中國境內等級最高、規模最大的古代報時建築。始建于明朝洪武年間，距今已有600多年歷史了，與環繞一圈的古城牆是同一時代産物。所以往來落地的游客一走進來，霎時感覺來到了古城，貌似穿越了千年。

兩個高大建築非常醒目，鐘樓位于市中心，鼓樓位于西大街，西安市規劃建設時，為了保護古城風貌，明确規定，明城牆以內的現代化建築高度不宜超過鐘樓的高度，也就是限高36米，給人以古色古香的味道。

站在鐘鼓樓廣場上激情澎湃為游客講解的秦葦無論如何想不到，此刻就在她對面的著名百年老店同盛祥裏面有一對眼睛正在悄悄地盯着她。

這裏面坐的也不是一般人，一位是秦葦曾經一次宴會上見到過的中國人民銀行西安分行科技處處長隋義，可能她早已經忘記了。另外一位是陝西信合銀行的業務經理劉無明。

他們兩個人身處同一行業，又都是事業單位，收入頗高，地位不虛，因為業務上的往來，彼此認識近5年，趁着中午時分，相約恢弘大氣的百年泡馍館同盛祥一起吃飯。

隋義坐在街邊靠着窗戶的位置，忽然眼前一亮，看到了一輛綠色大巴車停了下來，從車上下來的竟然是一身短袖，手執旗杆，腰挎喇叭的秦葦。

初次見了這個身材火辣，長相出衆的女孩已經是格外留心了，第二次巧合在德福巷見識了她性感的舞姿與麻辣的性格。

這次是第三次遇見了，不知道是上天的安排，還是兩人的确有緣，讓他這棵蒼老的枯樹再逢盎春，對面的朋友實在看不下去了，敲着桌子嘲諷：“哎，我說老隋，你這老毛病又犯了，見了年輕姑娘就心動了，我這手裏的馍都掰完了，你還有一半呢，平時皇家會所也沒少去，那麽多靓麗的妹子還不夠你看，這導游有啥可看的！”

餅懸半空的隋義笑着搖頭，“你不懂，這個姑娘名叫秦葦，她的父親是秦正，市文化局主任，我見過幾次，這些能夠出外帶團的女導游平日工作時穿着工裝，舉着旗幟風裏來雨裏去，你可能會覺得一般般，但是當她們脫下工裝那一時，整個人完全就變了，該玩的玩，該瘋的瘋狂，漂亮動人的比比皆是，火辣性感的遍布全城。

她們既有文化，又不缺乏相貌，能不讓人多看幾眼嘛。”

“可是人家主任的女兒，輕易動不了，你趁早收了心吧。”

隋義顯得很是淡定，似乎沒有聽到，滿不在乎，“一個主任又能如何，饞貓只要有機會碰到腥，即便面前放置着夾子，也會勇往直前。”

扔下了手中的半張餅子，喚來了服務員直接機器壓榨，很快兩碗熱氣蒸騰，香飄滿桌的羊肉泡馍伴随着腌制的糖蒜一塊端了上來。

秦葦留給游客的自由活動時間也已經到了，坐上了大巴車前去用團餐了。

隋義剛要下筷，電話響了，很是不爽的從包裏接聽起來，得知對方是行長一下子變了态度，笑臉悉聽，唯唯諾諾，多話沒有，撇下了筷子，前往了火車站。

原來釋禪一行守護舍利榮耀神秘歸來了，西安分行副行長只通知了他一個人前去迎接舍利，1992年4月9日，萬衆期待的聖物佛指舍利在釋禪的守護下神秘走進中國人民銀行西安分行金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