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章

裴灰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已經和面前這個素不相識的男生對視足足五分鐘了。

此刻的他正雙手被一根不太有品位的細細的腰帶捆着,高高的舉過頭頂,和床頭櫃上的鐵支架親密的緊貼在一塊兒,上衣的黑色襯衫扣子全部失職離崗,且場地皺的像用過的兒童紙尿褲。

這個男人目光呆滞的看着他,倒是沒有眼屎,只是眼裏布滿了紅血絲,嘴唇幹裂,發絲淩亂,活像剛犁完幾十畝旱田的老水牛。

裴灰試着動了動眼皮,發現好像被糊了兩層502,一動一抽的疼。

他清了清嗓子,毫無作用,嘶啞的依舊如同鍋爐房裏拉風箱的大爺。

“我說,哥們兒。”他動了動手腕,把無數句慰問對方家人的親切話語堵車一般擱置在喉嚨口,勉強讓自己保持着面部表情的穩定,低聲道:“解開,謝謝。”

他發誓,上一次這麽有禮貌的時候,還是他七歲那年大姐姐給他戴上紅領巾。

那看起來和他差不多大的男孩,姑且叫他男孩吧,如果還能暫且把他當人的話。

男孩兒動了動,先是揉了揉眼睛,緊接着打了個呵欠,茫然的說了句讓他終于喉頭的關卡失守的話——

“你是?”

“我草你媽!”裴灰差不多要把眼睛瞪出框去,怒吼道:“你他媽還是人嗎?畜生!雜碎!”

男孩兒比較有素質,持續茫然的掃了眼裴灰,又低頭看了眼自己,緊接着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如遭雷擊般僵在那,徹底失了魂。

裴灰耐着性子又等了五分鐘,道歉沒等到,松綁沒等到,他幹巴巴看着還持續僵硬的大兄弟,終于絕望的閉上了眼。

真他媽倒黴,遇見傻逼了。

……

令人絕望的事情要從前一晚十二點鐘開始說起。

Advertisement

裴灰被家裏趕出來,偏巧又生着病,現在剛三月份,北方積雪開化,流感叢生,他不幸中招,連帶發燒套餐正來的齊全,便沒有委屈自己随便去個網吧酒館靠一宿,狠下心開了個房。

當然,沒空調,有空調的要貴出三十塊來,是他差不多兩天的飯錢,他可舍不得。

即便如此也比渾身煙酒味強,三月份凍不死人,要死去年就死了,他就想找個沒人的地方清淨一下。

晚上十一點,他頭暈惡心,外面飄着薄雪,他在屋裏借着昏黃的小燈泡捕捉到了床單上半個中國地圖那麽大一塊兒的黃色污漬,內心充滿了悲涼。

他眼不見為淨的把床單翻了過去,未料想背面幾乎有一個完整版的地圖,他有點沒脾氣的把床單直接扔到了地上,十分冷靜的踩了兩腳。

破玩意,歸西吧!

裴灰蹲在床邊看了會兒外面的雪,已經堆積了一層,他沒剛才那麽冷了,情緒也穩定下來了。

日子還要過的,他看了眼時間,裹上大衣去附近的24小時便利店買了一卷保鮮膜回來,自己把床鋪了一層。

做完這些他打了個晃,摸了下腦門,折騰一通似乎加重了,有點頭重腳輕,直接就躺在了床上。

保鮮膜不會弄碎吧?他迷迷糊糊的想。

……

“陸哥,我送你回家吧!”

沈潇挽着陸陳凝的胳膊,有意無意的挺了挺胸,讓那傲人的上圍蹭着陸陳凝的手臂。

不過興許是衣服太厚了,總之陸陳凝半點反應都沒有。

他扣住沈潇手腕,試圖把小姑娘的手從自己胳膊上拿下去,但是他沒力氣。

不僅如此,大晚上寒風凜冽雪花飄飄,他竟然覺得渾身發熱口幹舌燥。

“我去買瓶水。”

低沉有磁性的嗓音一出,酥的沈潇後腦勺一麻雙腿一軟,聲音也柔媚了好幾分,嬌滴滴道:“陸哥哥,讓潇兒陪你回家嘛~”

陸陳凝伸手揉了揉自己額頭,不管用,他倒是下得去狠,直接用車鑰匙照着自己太陽穴使勁的來了一下。

“啊!”沈潇吓了一跳。

“撒手。”

陸陳凝的聲音裏似乎失去了耐性,摻雜進了幾分冰雪的味道。

“陸哥!”沈潇咬咬牙,“讓我送你吧,路滑你又喝了酒,開不了車的!”

“我知道。”陸陳凝眉毛一挑,勉強睜開全部的眼睛看向沈潇,緊接着把目光轉移到她身後的一家閃着亮光的店門。

“馨園旅店,春季特價,一晚35。”

“我随便找個地方住。”陸陳凝說。

沈潇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随即臉色一垮,“陸哥你真會開玩笑,這哪是人待的地方呀?我們打個車,去大床房吧~”

沈潇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整個人幾乎撲上來,香軟入懷,陸陳凝結結實實打了個噴嚏。

雖然他不喜歡香水的味道,但被下了藥的生理反映是無法由他自主控制的。陸陳凝有一瞬間想把這個送上門來不知廉恥的姑娘給扔到大馬路中間去,他咬了咬舌尖,強迫自己保持幾分清醒。

無論如何不能中招,他要把處男之身給他最愛的人!現在還沒有呢!不能這麽草率!

想到這他猛地生出動力來,抽開沈潇的手,猝不及防的鑽進了這家旅店。

陸大少爺生來富貴,有生之年沒在這麽寒酸破舊的地兒留下過一個腳印,因此他進來呆愣了一瞬,聽到後面沈潇的腳步聲這才清醒,沒找見前臺,直接就跨上樓梯随便找地方要躲起來。

呼吸急促,體溫升高,已經難受的快要走不動路……

饒是從小頗有家教涵養的陸陳凝也忍不住想罵娘,這般窘迫的滋味乃是他十八年來頭一次。

怎麽能這樣對待一個血氣方剛的處男!

“噔噔蹬蹬。”

“陸哥!陸哥!你在哪呢?!”

“操!”

陸陳凝低低的罵了句,随手一拍一扇破門,不料這門“嘎吱”一聲開了!

他愣了一秒,趕緊推門而進,回身把門鎖死!

管他屋裏有誰,只要能擺脫外頭這個想睡他的女人,讓他單獨在哪個犄角旮旯避過這陣風頭,他肯定對屋裏的男女老少千恩萬謝!

陸陳凝當時就是這樣想的,一來實在情況緊急刻不容緩,他沒其他選擇餘地,二來,這風雪交加的夜晚,也不會有小姑娘或者小孩子單獨出來住賓館,所以屋裏的人應該不會被他傷害到。

他倒是不擔心自己被人找麻煩,畢竟陸陳凝很能打,家裏有專門教他格鬥的教練,他壓根不會想到會有什麽其他的危險。

而事實上情況跟他猜的八九不離十,床上蜷縮着一個年輕人,一看就是男孩子。

黑黑軟軟幹淨利落的短發,不是姑娘。

陸陳凝放了心,一屁股坐在小木頭凳子上,不停的喘着粗氣。

“兄弟。”他啞着嗓子說道:“幫我個忙。”

“幫我弄點水來澆澆腦子。”

沒人搭理。

“兄弟!”他用力喘了幾口氣,感覺下面要炸掉了,狼狽的不行,斷斷續續道:“哥們兒讓人,坑了,幫、幫幫我!”

那人還沒搭理。

“我給錢!”陸陳凝有點急了,“多少,都行!萬八千,立刻轉賬!”

他沒敢多說,怕對方不信,只說了一個聽上去讓人沒法拒絕的數字。

不知道是他音量提高了還是金錢的作用,床上的人動了一下。

陸陳凝面色一喜,然而下一刻,那人又恢複到了挺屍的狀态,宛如死人。

陸陳凝:“……”

陸陳凝已經到了喘息聲自己聽了都羞恥的地步,他幹脆站起來,嘗試着自己走幾步,又疼又癢,痛苦不堪。

這種破地方是沒有獨立衛生間的,水也自然在外面統一的洗漱地點,他現在的狀态根本走出不去,就算勉強出去,萬一沈潇還在門口等着,那他逃犯一樣躲的這半天就全白費了。

思來想去,還得靠床上這老哥。

他費了好大勁兒坐到床上,感覺到一層光滑的不明物體,他眉毛擰到一塊,猜不出是什麽,不過顧不上那麽多了。

“大哥,醒醒!救命。”他伸手推了下年輕人的肩膀。

後者毫無所覺。

“媽的死了麽。”陸陳凝被藥物影響的耐心漸漸告罄,直接一巴掌拍在那人臉上。

随即他愣在了那,手直接就……移不開了。

這麽柔軟細膩的觸感,像嬰兒一般的,嬌嫩……

這個詞在腦海裏成型的一剎那,他當即就反應過來是自己的藥效發作,不然不會用這麽匪夷所思的詞彙去形容一個同性,但随即而來的是他的無奈和絕望。

——他阻止不了自己的動作,控制不了自己的想法。

估計哪怕面前是一頭母豬,公豬……

不,哦操,陸陳凝,你他媽瘋了!

他直接就撲到了公豬,不,撲到了這個年輕同性的身上。

大概體溫能傳染,這位年輕同性的體溫也很高,臉蛋熱的讓人躁動難耐,他用力抓了兩下床單,感覺抓破了什麽東西,他顧不上在意,直接就無意識的去摸這個人的身體。

這個人的衣服好容易解開,薄薄的一層,很快光果的胸膛露出來,借着外面投射進小窗的斑駁的霓虹燈,可以看到他的肌膚白的像雪一樣。

陸陳凝摸了會兒這白皙細膩的身體,終于有一只手抓住了自己的手腕。

那人開口說話了,“……什麽鬼?”

陸陳凝有些絕望,他本以為這人發出聲音之後自己便會産生生理厭惡從而停止這種侵犯的舉動,但是……為什麽這位年輕男性的聲音如此……如此好聽?

基調是清冷淡漠的,又在低啞中帶着濃濃的困倦糯軟,似乎還有一絲淡淡的脆弱和依戀,聽起來簡直像床邊撒嬌的前戲!如果不是偶然撞見,陸陳凝甚至會以為這是他那群狐朋狗友設定過來特意整蠱自己的!

陸陳凝試圖挽救自己最後的尊嚴和底線,掙紮道:“你推開我,你,你推開我,不然,不然我就不當人了啊!”

都什麽時候了,管他是美是醜,就憑這個聲音,丫的他根本就把持不住!

裴灰恍惚中做了噩夢,夢到他住在橋洞下,忽然一陣大風襲來,迎面飛來一個垃圾桶把他結結實實壓在了身下。

這垃圾桶還在他身上滾來滾去,滾來滾去。

他按住垃圾桶,想把它扔下去,不料垃圾桶開口了。

“這是我的地盤,滾。”

他一驚,猛地睜開眼,随後又一驚。

卧槽,不是垃圾桶,是他媽一個男人!

哪裏來的?

他迷迷糊糊吹着冷風回來忘記插門了?!

他下意識要推開身上的男人,不料男人雙手抓住他的手腕按在兩側,直直的壓上來!

“你……唔!”

“噓!”陸陳凝一看這年輕同性睜開了漆黑的眼珠子瞪他,剎那間出了一身冷汗,愚公移山般的找回了幾塊伶仃破碎的清醒,低吼道:“別叫!千萬別叫!”

裴灰胸膛劇烈起伏着,從他這個角度看身上的人,只能看到一片漆黑,他心裏簡直想罵出十條街去,天殺的!人倒黴真是放屁能砸腳後跟,他一個大老爺們兒好不容易花點錢住個小破旅館還能遇到強-奸-犯!這是什麽狗屎的運氣!

到底不是普通孩子,裴灰很快冷靜下來,一聲不吭,一點不掙。

身上的男人見狀也放開了他。

裴灰不再掙紮,怕引起歹徒動怒行兇,萬一攜帶兇器,自己年紀輕輕雖然活的不太好,但也不想挨刀子。

他側着臉,因生病所剩無幾的力氣幾乎消耗殆盡,幾近虛脫,只得輕聲道:“你想做什麽?”

劫財是沒有的,其他的你可以找找看。

陸陳凝聲音比他還虛,“我難受,我想喝水。”

裴灰雖然有點懵逼,但到底是松了一口氣,立馬道:“我去給你弄水。”

小子,等老子一旦有力氣反擊,老子一下子錘爆你狗頭!

他說完就要起身,誰知不知牽扯到了身上男人的哪根神經,這男人忽然就死命壓下來,對着他的脖子瘋狂的親吻起來!

操!

裴灰腦袋突突的跳,感覺血管都要紛紛爆出來,讓他絕望的是他發現自己就算拼盡全力也拗不過這人的力道!

裴灰手用力咬着嘴唇,眉頭緊緊皺起,聲音斷斷續續,“我是……男,男的……”

“我知。”那人抽空回答,“但是,我忍不了了!”

裴灰感覺胸腔好像被塞進去一團火,他甚至覺得現在發生的一切都像一場夢一樣,“不要這樣……”

身上的衣服幾乎被褪盡了,雞皮疙瘩起來,渾身戰栗。裴灰的臉色由紅轉白,強忍着羞恥打着商量,“別……我用手,好不?”

男人的手在往下移,節奏快的像點了火,腰部被用力捏的生疼,感覺某個難以言說的地方就要被手指入侵,裴灰再也無法忍受,在這人親吻他耳垂的時候,猛地對着對方的耳垂狠狠地咬了一口!

“啊啊啊!!!”

刺耳的慘叫!

陸陳凝猛地坐起來,使勁的揉耳朵!

出血了!

裴灰頭痛欲裂,似乎剛才使了很大的勁,但并不足以造成多大危害,他能感受到。

他閉上眼,心知這一劫怕是逃不過了,那就這樣吧。

愛怎麽着怎麽着吧,放棄抵抗。

不就是被上一次,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他裴灰從小皮糙肉厚慣了,偶爾倒黴一次不覺得如何,經常倒黴天也不會塌下來。

那人湊過來,在他耳邊輕聲說道:“要命了,我好渴……”

裴灰心想他難道就不渴麽,發燒都沒喝上一口水,現在垂死病中還要被這個禽獸欺負,他嘆了口氣,剛想說點什麽安撫一下這個壞人,就感覺到這人窸窸窣窣的摸索過來,手指觸碰到了他的唇。

裴灰猛地一個激靈,側頭躲了下,伸手要害精準的握住了對方的,輕聲道:“沒措施,不行,我用手,好不?”

媽的,這種尺寸,強來會死人的!

他可不想因為這事兒進醫院,那太丢人了!

混跡酒吧多年的裴灰清理了一下被高燒操控的腦子,逐漸反應過來,這人是被人給下了招了,現在估計神智都不清醒。

他改變了自己本想同歸于盡的想法,救人要緊。

要是處理不好,必然是兩敗俱傷的局面。處理好了他後邊還能保得住。何況他現在是貞潔烈男都不要緊,人命更靠前。

男人随着他手指的動作漸漸安靜下來。

終于老實了,裴灰甚至還抽空想到,幸好他只是想舒緩,并不是直接奔着我來的。

男人的精力似乎很好,始終昂揚挺立,裴灰雙手發酸,又高燒不退,終于體力不支昏了過去,在之前還勉強拿紙幫忙擦幹淨了,如果應聘專業,絕對業界良心,五星好評。

保鮮膜面目全非,他也無暇顧及,後半夜的小旅店漸漸變得冰冷安靜,他開始覺得很冷。因為想起來自己衣服還被人扒了。

拖着殘花敗柳一樣的軀體勉強歪歪扭扭的套上衣褲,不知摸到了什麽,熱的。

神智掉線的裴灰追逐着熱源,一點點湊過去抱住,又陷入了昏迷。

陸陳凝迷糊間覺得自己好像被什麽東西給占了便宜,接受過訓練的他幾乎是下意識拿過放在枕邊的腰帶,即便他甚至不記得自己是什麽時候脫的衣服,但本能的,他把這個摸上去是人形的東西肢體綁在一起,拴在了床頭的鐵架上。

……

回歸這個美好的清晨,外頭依然不走心的稀稀拉拉下着雪,天已經放亮,屋內依舊昏暗,但已經能看清人臉了。

燈泡是不知什麽時候罷工的,應該是昨晚,畢竟裴灰壓根沒關,是燈泡自己動的手。

有些出裴灰的意料,這個男人很好看。劍眉星目,輪廓深邃,五官立體,有點混血的意思,長相十分高級,就憑這張臉,也不太像能幹出半夜去廉價小旅館摸人被窩的事的人。

破案了,看樣子是對他有企圖的人下的手,致使他不得不躲到這來,遇到自己算是巧合,若是遇見別人,說不定看到這張臉就睡一塊兒去了,屆時也不知最後會是誰吃虧誰占便宜。

但有點可惜,顏好是沒得黑,就是腦子有問題,聽不太懂人話。裴灰一臉頹喪陰郁的看着男生,不得不再次強調一遍,“繩子打開。”

“我……我是不是把你給……”

那人語氣艱澀,混合着複雜的情緒,裴灰只能聽出難以置信來。

想得美!他翻了個白眼,尚且平靜道:“滾下去。”

男人抿抿唇,“我被下藥了,我沒想到會變成這樣的,你怎麽不掙開我啊,打我也行啊!”

裴灰沒說話,腦子裏瘋狂摸索大悲咒,一邊又瘋狂把看過的刑法給塞到腦海深處。

他年滿十八,殺人要吃牢飯的,不值當。

“你臉色這麽難看,一定很生氣吧。”男人眼巴巴看着裴灰,眼裏竟然流露出一絲心疼來,“你臉好紅啊。”

也是,這麽難為情的事換做誰都無法保持淡定吧,他下意識伸手摸向裴灰額頭,卻發現燙的不正常,他臉色一變,“你發燒了!”而且溫度還這麽高!

怪不得他不掙紮,原來是沒力氣!

“我要補償你!”男人坐了起來,打算去給床上的人買藥,或者穿好衣服直接背他去醫院輸液。

“怎麽補償?”

男人見人終于有了回應,一臉鄭重道:“我當你男朋友,照顧你。”

“這是補償?”裴灰面部有一瞬間的抽搐,“這是折磨吧?”

“……”男人低頭沉思一瞬,“那我給你錢。”

裴灰猛地提高了音量,“你把我當鴨子?!”

“鴨子是啥?”

裴灰冷着臉,沒搭理。

男人猜想着,可能是嫖機那一類,侮辱了人格肯定不行,便說道:“那咋辦,你有什麽要求和我提,我盡量滿足你,只要我能做到!”

“別讓我再看見你。”裴灰說。

“啊……”男人呆呆的看着他,“你好冷酷哦。”

“我帶你去輸液。”男人并不介意冷遇,一邊說着,終于想到把繩子解開了,“我叫陸陳凝,我媽姓陳,凝是凝聚的凝,你呢?”

裴灰動了動手腕,酸麻腫脹,上面還有清晰的紅痕。

其實不止手腕,在陸陳凝的角度能看到,裴灰脖子上全是吻痕,非常的……不可描述,那位置只能是自己的獸行,想到這陸陳凝更過意不去了,他腦海裏隐約回想起昨天晚上,他把人家壓在身下,扒人家衣服,對人家動手動腳的畫面……

最後有一雙手,纖細,柔軟,讓自己一次又一次釋放……

自己還真是畜生。

“我們出發吧!”陸陳凝說:“先去吃飯。”

他看了眼周圍的環境,能住在這的肯定經濟條件不太好,他能幫的就幫襯一把。

“不用。”裴灰系上襯衫扣子,緩緩站了起來,不知想到什麽,他眼神裏出現一絲厭倦,下意識看了陸陳凝一眼,這一眼什麽感情都沒有,沒有陸陳凝想象中的憎惡記恨,這一眼淡漠的像個機器人,好像倆人從來不認識一樣。

裴灰裹上大衣,轉身就走。

“等下!”陸陳凝說不上為什麽,有點舍不得似的,連他自己都搞不清楚,可能是男男女女圍着他慣了,偶爾有這麽個不把他當回事兒仇不想報便宜也不想占的,他覺得和那些妖豔賤貨好不一樣,“留個聯系方式吧?”

“不必。”裴灰只留給他一個背影,“以後都不會再見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