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報告,咳,長官,前鋒戰士已經進入低等文明星球了!”
“啧,怎麽回事?”
“并不清楚,似乎有什麽東西阻隔了訊號,這次收到的消息來自前鋒戰士的飛艇,飛艇處于靜止隐蔽狀态。”
“坐标?”
“咳,沒有,前鋒戰士應該是在收到指令之前就進入星球了,長官我們要怎麽辦?”
“啧,怎麽辦?定位飛艇位置坐标,通知奧爾艦隊準備去營救我們的戰士吧,哦,當然,還有我們未來的成員。”
“是,長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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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桑抱着一個白色的瓷器,圓圓的罐子裏,裝是是她那個有着一百八十多骨肉的爺爺,真是太神奇了,夏桑紅着眼抱着用紅布裹着的骨灰罐上了回家的公交車,當天她果然累的一塌糊塗。
按照這裏的習俗,在骨灰送入墓穴中的前一天開始就要做法事,夏桑的耳朵有些耳鳴,太吵了,她覺得爺爺不會喜歡這樣的吵鬧的。但是沒有辦法,所有的長輩都在為這件事忙碌,只有她乖乖的抱着爺爺的牌位跟在陰陽先生後面走走停停,停停跪跪。
夜裏有叔公們穿着白衣帶着自家的孩子手持一炷香跟在夏桑身後和陰陽先生轉圈圈,圍着擺了飯菜的圓桌轉了一圈又一圈,據說這是爺爺今夜回來時享用的飯菜,夏桑覺得有些可笑又認認真真的跟着一絲不茍的做,如果他真的來了呢?
又一次轉過大門,夏桑眼尖的看到一張陌生的臉,這是一張明顯的混血兒的臉,高眉骨,筆挺而修長的鼻梁,給人一種硬漢的感覺,他緊緊的抿着嘴,好像遇到了什麽完全不能理解的事,他也看到了夏桑,他也看着夏桑,并不曉得這樣直勾勾的看着一個女孩子,尤其是剛剛失去親人的女孩子是一個并不禮貌的行為。
夏桑撇過臉,他的衣服也很奇怪,不過,這個世界的一切最初于她都很奇怪,好在她算得上是‘沒喝孟婆湯’的轉世重生,本來就是懵懂的時候,一點兒也不引人注意。
他的衣服有點像是貼身型的運動衫,隆冬時分只是敷衍般的在外面披了一件一點都不搭的軍綠色外套,認真一看就知道和村頭老王叔的大外套一毛一樣。
法事一直鬧到了夜裏十一點才算完,各回各家,夏桑才發現那人還在門口看着,只是換了個更不起眼的位置,只是現在人走的差不多了,就顯眼了些。夏桑問他:“是哪家的哥哥?”
那人不說話,夏桑又問:“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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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張了張嘴,并沒有說話,他低下頭,又扭頭看旁邊的枇杷樹,好像枇杷樹和他的關系特別好能幫他翻譯下似得。夏桑覺得這人真無趣,也挺愣的,轉身要走,想想又轉過頭指着長案道:“來了也是客,給我爺爺上柱香,就在樓上住一晚吧。”
上香?那人呆愣了一會兒,看到夏桑點燃了一根細長的在樹枝外面裹了一層粉的東西給他,他猶豫的接過來湊過去看,袅袅青煙直沖他的鼻子鑽,他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夏桑有些詫異的看着他。
他把紅點點的香頭移開一點點,然後學着之前看到的人的樣子在長案前跪下,這個動作他做的很生澀,夏桑猜想他或許是城裏來的人。
生澀的拱了拱背,夏桑發現書裏說的蜂腰猿背,她有點不好意思的挪開眼,看着他把香學着之前看過的樣子放進香爐裏,然後就這樣跪着,姿勢标準的很,然後就着這樣的姿勢仰頭看着夏桑。
夏桑看到了一雙仿佛隐藏着漫天星光的眸子,她擡頭看了看天,還是一如既往的黝黑的夜晚,一絲月光也看不見。
夏桑改了主意,把他帶到了她的房間對面,裝修很精致,顯得夏桑還挺用心,但是房間裏的家具有積灰的樣子,夏桑淡定的找了塊抹布,擦了擦,再翻出一床被子,遞給他。他接過被子卻只是呆呆的看着夏桑,夏桑給他鋪好了床,他還是這樣看着夏桑,好像完全不懂要做什麽,夏桑心裏暗暗想到:“該不會是個傻的吧。”
夏桑已經很累了,她的眼睛還是紅的,那人看了她的眼睛好久還是沒有說話。夏桑只好關了門讓他睡覺,然後回到自己的屋裏,脫了衣服躲進被子裏,恍恍惚惚就要睡着的時候好像臉上有些濕漉漉的,抹了一把,努力讓自己睡着。
被夏桑當做是爺爺的舊友的孩子或是往年的老顧客的孩子送去對面安置的某人疑惑的摸了摸床,又摸了摸被子,還是有些想不通。他呆呆的站立了一會兒決定還是照之前的那樣觀摩一下別人是怎麽做的,就能夠知道自己該怎麽做雖然可能還不不懂為什麽這麽做。
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夏桑,那個女孩,唔,按他們的形容來說應該是雌性。如此嬌小,讓他有一種不敢輕易碰觸她的感覺,當然,今天一天的跟蹤,他已經能夠了解到這裏的了都是這個體型,比他的體型小了一倍吧,他摸了摸自己的肩膀,帝都研究院果然高瞻遠矚,考慮到他們的體型常常在戰鬥中因為環境的狹小空間受限制而在基因中植入的改良基因。
埃爾斯.西洲脫掉外面罩着的大衣,穿着太不習慣了,并不能給他的體溫增加多少,畢竟他們可是星系中體溫可以算是比較高的種族了,不過比起他收集到的這個星球的人的體溫來說,已經高了很多了,難怪他們需要穿這樣用一些植物的化學的纖維包裹某種能夠保溫恒溫的植物纖維的衣物。
他打開窗子,從窗戶翻出去,他聽到女孩離開前關門之後聽到咔的一聲,他不能确定自己能夠不發出一點的聲音就能夠打開那個通道,所以還是直接一點走這邊這個大約是窗戶的打開的同道吧,當然,他發現這裏沒有人使用這樣的通道。
輕巧的翻出窗戶,沒有發出丁點聲音,他得意的勾了勾嘴角,就說了昨天晚上是意外,只是因為剛剛到這個星球,還不能夠習慣這裏的磁場罷了。
從窗戶再到大門,西洲瞟到剛剛他上了一炷香的那個擺着一個生物的屍體焚燒之後的粉末的瓶子,他有些能夠理解的,因為他的星球也是這樣處置死去的族人。但是,他們不會這樣做一些完全不能夠理解的事,當然這是每個種族都擁有的自己的風俗習慣的權利,他不予評價。
西洲從大門繞到了夏桑的房間的窗戶,他摸了摸關了一半的窗戶,關上的窗戶的後面靠牆的地方有一張床,他可以聽到熟悉的呼吸。
西洲愣了一下,這就熟悉了,哦哦哦,對,這是第一個和他交談的本土智慧生物,所以是這個星球上最熟悉的了。
他靜靜的聽了一下,确定對方已經陷入休眠,就從半開的窗戶擠進來,他不能确定打開另一扇船不會發出一點點聲音。
夏桑累壞了,爺爺只有她這麽一個直系血親在身邊了,所有一切需要兒子兒媳婦,孫子孫女一起做的事都是她一個人完成的,這是她作為孫女的責任。又因為突然爆發的悲傷,使得她有些撐不住了,沉沉的睡去,失去了原有的警惕。
西洲跳進屋裏的時候就看到半張小臉藏在被子下面,眉頭微微皺起,被子裏的溫度并不十分高,她蜷縮起來,像孕媽肚子裏蜷縮起來的寶寶一樣。
西洲饒有興趣的觀察了許久,非常仔細的觀察,當然他還不敢動手,僅限于觀察。
弄明白底下那個東西是用來休眠的時候放置身體用的,還有各種植物纖維和化合纖維合成的類似衣物的東西是用來給本土生物保溫用的他就放心了。
回到自己的屋裏,西洲學着夏桑的樣子躺在床上,半分鐘之後又忍不住動了動,他覺得這樣的姿勢并不舒坦,他試着自己找到一個合适的睡姿,最後他确定平躺着,把手放在小腹上的往常休眠姿勢最習慣,最合适。
他眯着眼睛并沒有進入休眠,他想到即将到來的,哦,不,應該說在他來之前就已經來到了生物,摸了摸身邊放着的被子,他不敢蓋上,就怕休眠的時候控制不好,使得溫度過高灼壞這些纖維就不好了,這裏的生物看起來都離不開這樣的東西,那個雌性的生物願意給他一份真是的很讓他感動呢。
西洲決定在這裏待兩天,這樣才能汲取這個星球的信息,在這裏隐藏身份,歷史的教訓告訴他們,(歷史書上說的)通常被發現的新星球當中的智慧生物對外來的智慧生物抵觸情緒很強烈,甚至一不小心容易爆發戰争,這是一件很可悲的事,西洲能夠汲取前輩的教訓,所以他希望能夠早些修好他的軍用系統,這樣就不需要一點一點自己學習這些很難想通的各種‘習俗’了。
想好了今後的計劃,西洲開始進入休眠,并且準時的在太陽照射到這個星球的時候醒過來。然而他發現這裏的生物需要的休眠時間遠遠比他們的長,于是他只好躺在床上琢磨他的系統什麽時候能夠修複,他似乎還沒有收到軍艦傳來的指令,不知道長官對這個星球是怎麽看的。
姑媽和村子裏的大媽們忙起來之後不太久,煩人的咿咿呀呀的吟唱又開始了,夏桑呆滞的坐起來穿好衣服,心底裏在刷屏:“真敬業,大家都敬業。”
摸出手表看了下,才六點半,夏桑洗了把臉,吃了早飯,又是一天團團轉,這回她身後多了個跟屁蟲,她做什麽他就做什麽,她舉着牌位跪,他也跪,惹得大家都十分好奇。又見西洲長相很是不賴,就開玩笑道:“喲,該不會是咱們桑桑的小男朋友吧,這都帶回來了也好,一起拜拜你爺爺,讓你爺爺也認認臉。”
夏桑難得繃着臉,西洲也知道好像不太對,沒有像昨天那樣多的人跟在她身後一起做奇怪的事了呢,西洲憨憨的抓了抓臉,對着夏桑咧了嘴,然後就退到昨天一直站的地方。然後就在那裏看着這個雌性越來越疲憊,越來越沉靜。
看着他們擡着一些植物的花朵枝葉紮成的奇怪的東西,跟在抱着一張明顯是這個星球生物的影響的東西帶頭走,上了車,他也跟着上車,就站在夏桑身後,看着她的眼眶越來越紅,他有些着急,但是并不知道怎麽做,身後是一些生物奇怪的嗚嗚嗚的聲音,他了解到了一種後來才明白的叫做‘發毛’的感覺,不由得又靠近一點熟悉的雌性。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二更
明天有沒有二更看天氣,要是下雨,米線不忙,就二更,晴天得搬磚——沒錯就是你們想的那個,我要搬磚!!!為我盼望了二十多年的浴室出一份力,偉大的我啊,就是這麽無私(咦,好像暴露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