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這是…異能?”有人輕聲問道。
夏福易兄弟沉默了一會兒,擡頭正色道:“我們兄弟認為是的,而且不是一個。”
夏福易話音剛落,大家立刻忍不住看向同樣坐在靠椅上的其他人,這些都是本來需要人們照顧的傷員,可是現在,他們似乎都有了不一樣的地方,他們的神色看起來,既茫然,又有些欣喜。
一個三十多歲的大叔,也姓夏,叫夏福生,吊着手,他是護着妻子孩子逃出來,傷了手,又在逃離自己家的時候被蟲子堵了門不得不跳上圍牆,卻被蟲子勾住了一只腿,是夏桑跳上圍牆一劍精準的斬下蟲子的‘大砍刀’的前端,救了他。
所以他現在不方便行走,長長的伸出一條腿,腿上打着繃帶,手上用竹板固定骨頭。他伸出另一只完好的手,像個魔術師一樣,有些生澀地翻轉手心,大夥兒專心的看,還以為能夠在他的手指間也找到一根細細的針。
然後就聽到他說:“看好了啊,我手裏可沒別的什麽,空空的啊!”
阿文一會兒鬧騰些的,噘着嘴:“yu~”
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夏福易走過去,遞了一塊拳頭大的石頭給他,就站在他身邊沒有立刻離開,他咧嘴憨厚的笑了笑:“看好了啊!”
說罷,單手握着石頭猛地一握,就看到石頭輕易的就被擰碎了,嘩啦啦的碎石掉了一地。這還沒完,夏福易又遞給他一根從組合衣櫃上拆下來的鋼管,他用兩根手指輕輕一捏,鋼管在他手底下被捏蹩了。
顯眼的圓形的鋼管中間一指頭寬的地方是扁扁的,似乎只有一層似得,讓人懷疑它的質量。
夏福易收回鋼管,坐回自己的位置,看着大家議論紛紛,有幾個人還跑出來撿了地上的碎石看了看,又傳給別人看。夏福易把手裏的鋼管遞給夏桑,讓夏桑确認一下。
夏桑看了一眼,摸了摸凹下去的地方,明顯的指頭的印記,這樣的程度她也可以做到,但是她可以很确定的說這個白山村裏能夠輕易做到的人除了她就只有那個不知道在哪兒的哥哥。
夏桑把鋼管遞給身邊的包樂看,包樂好奇的摸了摸凹下去的地方,擡起頭驚訝的看着夏桑,動了動嘴唇似乎想要說什麽,又沉默下來。夏桑摸摸她的發頂,然後把鋼管遞給另一個人。
夏福易開口道:“我知道這樣的事太奇怪,太不可思議了,但是不得不說的是,他們這樣的變化我覺得是好的,至少等他們身體恢複了,咱們村的武力就更強大了不是嗎?這樣再有蟲子來,也不至于像上次這樣慘烈。”
有人高興,有人愁,有人驚訝,有人忌憚。新事物的出現就意味着未知,未知的蟲子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出現在身邊,不知不覺就襲擊了人們,而人們卻在這災難中産生了一些奇異的變化。
夏桑的心底還是平靜的,無論如何總會好好活下去的,就算是到了最後一步,她也不畏懼,這是師傅教會她的第一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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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樂伸出手抱着夏桑的胳膊,認真而好奇的看着正中間坐的的人,其他人也是這樣的,既然已經有兩個人都有了奇異的能力,那麽其他的受傷的人是不是也有呢?
夏福易等着大家從議論當中安靜下來,然後才道:“除了福生和阿钰,還有方煌,他也是和福生一樣的,其他人都沒有。”
頓時,這三人就接收到了來自幾十個人的目光的洗禮,不由得有些別扭的低下頭,或是不自在的撓了撓後腦勺,扯扯衣角什麽的。
另幾個受傷卻沒有獲得能力的人又是羨慕,又是好奇,心裏頗為複雜就是了,都是一樣的被蟲子所傷,為什麽有些人就可以變得不一樣,變得更加強大了呢?
在場的大都是成年人了,少數幾個也是十幾歲的,農村的孩子懂事的早,心底裏都明白這些變化意味着什麽,但是心裏隐隐還是覺得高興的,不僅僅是因為有人變強村民就更安全,更是因為大家一起有商量沒有刻意的隐瞞。
一切公開化,顯得特別的舒心,對這樣的村子有了更加深刻的感情,越是充滿感情,就越是團結,就更加不畏懼随時可能來襲的蟲子。
這事前所未聞,一時半會大家也都沒有什麽頭緒,更別說猜測或得知緣由,只能想着因為蟲子傷的,之後又發燒,好不容易緩過來就得了這能力,之前有個傷重的就沒挺過來,夏桑等人走的當天夜裏就沒了。
大夥兒湊了些柴火什麽的,就在那廢屋院子裏給燒了,留下骨灰裝在瓷壇子裏,貼上名字放在廢屋裏的神臺下,底下墊了張硬紙,寫了年歲生辰和死因,等着他在市區的家人來辦理後事,或是找個墓穴埋了,或是留在廢屋裏,和村民們一起。
“天不早了,等會要換班站崗的記得別睡過頭了啊,現在是八點半,大家別亂走聊天了,早點休息明天早點起來,還有很多事要忙。”夏福易交代了大家一聲,讓同一排屋子的村民搭夥回去。
“注意安全啊。”夏福華兄弟住的地方就在隔壁,夏桑不要他們送來送去的,堅持自己回去,夏福華想了想就答應了,除去三個有異能的傷員,就夏桑最不需要擔心安危了。
夏桑牽着包樂回去,包樂有些怕黑,死死的拽着夏桑的手,緊張的手心都滲出汗來,夏桑淡淡道:“有我在,你還害怕什麽?”
包樂聞言愣了一下,低着頭半晌才擡頭朝夏桑怯怯的笑一笑,放松了一點手勁。
但是夏桑從她緊繃的肌肉和有些僵硬且努力走的有些急促的步伐看得出她只不過是害怕她生氣努力裝作不害怕的。夏桑知道這不是一夕一朝能夠改變的,當你自己擁有足夠強大的能力的時候,就沒有那麽多畏懼的東西了。
她想了想,抽回自己的手,打開院子的鐵門,“明天開始你就要嚴格按照我的要求做事,早上起來自己到院子裏蹲馬步,明天我會指導,第一次能蹲多久就多久,沒有關系。吃過早飯就和我出去跑步,回來可以休息一會兒,午飯之後可以午睡半個小時,然後去村裏幫忙,傍晚再跑一遍,晚上,晚上也只能睡覺了。”
夏桑輕輕松松的說了一遍一天的行程,包樂只覺得似乎是她意會錯了,這樣是鍛煉的哦,有點堅持不下來的樣子诶,看樣子早上很早就要起來了。
在家的時候總是有爸媽寵着,想什麽時候起來就什麽時候起來。就算是起不來也有爸爸抱着她開車送她上學,不是非要那一點點的時間睡覺,只是喜歡爸媽這樣的疼寵,可是,包樂想到了爸爸媽媽,忍不住有些想哭。
但是還是認真的點頭,想到夏桑看不到她的,又努力不露出哭音道:“嗯。”
夏桑怎麽就看不出她的異樣,聽不出她的聲音,只是人都是這樣的,當有人寵她疼她的時候就嬌氣的不行,仿佛多走一步都是一件頂頂辛苦的事。但是當保護你的港灣消失之後,如果沒有早點醒悟過來,那便要碰壁碰到頭破血流才能醒來。
除了自己再沒有人會心疼自己,除了自己再沒有人可以随時保護自己照顧自己,唯有自己才是唯一的永恒的陪伴。
夏桑打着手電關好門窗:“記得了嗎?每天離開或者是睡覺之前都要檢查門窗,過去沒有關系,一個村子的知根知底沒有那種混人,但是現在可不一定,不管是人還是蟲子都要注意啊。”
包樂等着杏仁兒一般的圓眼認真的看,認真的學。
關好門窗,這才一起回屋休息,雖然加了床,但是包樂顯然還怕黑,那天夜裏的經歷的恐懼還沒有散開,所以兩人還是一起睡的,不知道是因為有了着落還是夏桑給她的可靠的感覺,包樂這一夜雖然依然有些不安,但是比起前一天卻是好多了。
一夜無話,天剛蒙蒙亮的時候,夏桑就起來了,沒有電的日子就是這樣的難過的,不得不早起做飯,一早上做的飯可以管一天,只需要蓋好飯鍋的蓋子就好了。
後面的菜地裏有兩棵西紅柿,是夏桑清明節回來的時候找姑媽幫她種下的,如今已經碩果累累,只是着色都不太均勻,大小不一,夏桑挑着紅的摘了四個,一個煮了個西紅柿蛋花湯,另兩個洗了洗放在盤子裏。
摘一把空心菜放沸水裏過一下,撈起來加點鹽、雞精、食用油涼拌。芋子也是成熟了的,夏桑沒有種,是蟲襲前夏福華家給的,一小麻袋,夏桑拿了幾個出來,去皮切片,炒了一盤子清炒芋子。
包樂從屋裏睡眼惺忪的出來,兩只手搓了搓眼睛,蒙蒙的看着夏桑。
“去洗臉。”
她就乖乖的到後院的浴室洗臉刷牙,再出來就精神多了。這個時候夏桑在竈臺後面燒火,見她精神奕奕的出來,就領着她到前院,找了個靠牆的地方,搬了把矮矮的板凳,然後讓包樂蹲坐在板凳上。
“現在提起來一點,我要把凳子抽開,你要保持這個姿勢知道了嗎?”夏桑說完就拉開凳子,包樂的雙手平行向前伸出,小臉憋的通紅,不過半分鐘不到,就開始忍不住顫抖。
夏桑只身這樣淡淡的看着她,她癟了癟嘴,眼眶都紅了,還是咬着唇沒有撒嬌求饒,夏桑看她抖的越來越厲害,再看手表,已經有五分鐘了,就扶着她的背道:“行,就到這裏吧。”
包樂猛地松了口氣,整個人的重量都倒在夏桑的手上,夏桑扶着她在板凳上坐下休息:“歇會,等會就可以吃飯了啊。”
包樂自己在前院坐着,夏桑教她可以搓一搓酸痛地方,她就乖乖的一點一點的認真搓,夏桑覺得這是個聽話的孩子,應該比較容易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