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離職這事終究是被蘇志翔點頭同意了,只不過是需要延後半個月再申請批準,中間節省出來的時間說是為了對外招聘,,雖然孫萱軒也不知道她這個空降兵兼打雜姐到底有什麽作用,還需要特地招個人替補,但既然蘇志翔開了口,她也就沒有再多言的必要,延遲半月又如何?
“呦,有些人不是說要辭職麽?怎麽光打雷不下雨的?”
“你還不許人家沒事矯情矯情啊……。”
孫萱軒聽着這些冷嘲熱諷,才暮然覺得延遲半個月是可以如何的,因為半個月的摧殘足以讓自己練成忍者神龜。
電話響起,看着來電顯示上那串詭異的號碼,腦子裏即可就想起那詭異的身影,晾幾天再說。她也想好好通過相親多認識點男人,只要是正常人她都願意努力去嘗試慢慢開始,可徐少強,難度系數真大了點,自己僅有的勇氣不足以挑戰他。
一晃好些天過去,這天中午時分,慕澄天從財務部回來後就打了個電話到人事部,由于段經理吃飯積極的态度,他已不在辦公室內,陌涵接的電話。
“你好,行政人事部。”
“下一份文件到前廳部,把孫萱軒重新調回來。”
“你說什麽?”
“我說,讓你們下一份文件到前廳部,把孫萱軒給我重新調回來。”
基于聲音的威懾性,陌涵按了下來電顯示,****,囧,這破電話什麽時候亂碼了。
“請問您是哪位?”
“我慕澄天。”
“好的好的,慕總。今天就下嗎?”
“嗯,段景呢?”
呃……陌涵自作聰明地琢磨着這應該是個敏感話題,不能暴露事實的真相,如果說去吃飯了,被領導知道領導的大領導找領導時小文員說領導不在去吃飯了,領導該不高興了。
“剛去洗手間了。”
“嗯。”
慕澄天挂斷電話,從抽屜中拿起另外一份文件放在面前,站起身,眺望着窗外春天光臨了的世界。孫萱軒,職場也是會有犧牲的。
那邊的陌涵在挂斷電話後一臉的沮喪,怎麽好不容易老總打個電話過來,自己還犯了個不該犯的錯誤,破電話破電話破電話……小心思空閑地亂糾結着。
“孫萱軒,到辦公室來一趟。”
跟着蘇志翔一路追随到他辦公室,是好事呢還是好事呢還是好事?
蘇志翔把人事部剛送到沒多久還熱騰騰的人事調動文件擺在桌面上,用倆手指使勁點了點,“你好好看看,好好看看。”
接過文件孫萱軒無比嚴肅地浏覽起來,看了整整十幾分鐘,就三行,不包括右下角的廢标志和章印。
“什麽意思?又給我招回去?”
不能怪她難以理解,因為真的沒有任何預兆。
蘇志翔點了點頭,坐回到辦公桌椅子上,下巴賣力動了兩動,示意孫萱軒坐下來慢慢說。
“這事說來話長……。”
“你知道的,對不對。”
“是,但那時候屬于機密,要不然李宏只要随便扣留些賬單損毀些數據,對酒店來說都是很大的損失。”
李宏和慕澄天在G市的競争對手相互潛規則後,在不知道什麽時候和用什麽方法牽走那份土地競标評估報告,慕澄天天生懷有索盜功能,在摸索了一小段時間後從總部整來一個專業財務人員,說是協助李宏。将近個把時間裏一個順利上位頂替,一個卷鋪蓋走人,李宏防火防盜唯獨忘了防慕澄天……最後得知報應時李宏曾問過慕澄天,理由呢?慕澄天拿了根硬中華遞給他,自己也配合氣氛抽起一根,深吸一口慢慢吐着白煙霧,詩人情懷道:“誰也不是傻o逼中的VIP……。”
津津有味地聽到這,孫萱軒終于明白一個道理,并且老實地吐了出來,“不叫的狗咬人才痛啊。”
“是吧,當初澄天跟我說時,我還真不大相信,你說李總監平時那形象那談吐那涵養,怎麽也幹這事。”蘇志翔一臉的黯淡,其實就算到現在,這還都是個難以消化的事實。
“我說的是慕總。”孫萱軒翻了個白眼,其實對于李總監的事情她并沒有多大的想法,因為自從想起過那出後,對他也就不覺得意外了。人啊,最容易失足死在庸俗裏,到底值還是不值,這是個問題。
不管最後的結局怎麽樣,誰死誰負傷,起碼,現在孫萱軒是高興的,而且還是發自肺腑的高興,因為她終于可以脫離那群八婆的魔爪了,叫她們花姑娘,簡直都侮辱了自己的審美。
蘇志翔說:“離職報告還要批麽?”
孫萱軒道:“老身現在是行政部的人了,你批的着嗎?”
蘇志翔說:“以後,多做事少說話。”
孫萱軒道:“我,已經說的夠少了,再少,人家要當我啞巴了。”
蘇志翔說:“你走了以後,逢年過節,我會去看你的。”
孫萱軒道:“勞你費心,多備點男人,姐就好這口。”
回到家,想着明天就能滾回故裏,竟有種守得雲開見月明,俊美少婦熬成婆的感腳,興奮還來得及揮霍,English徐teacher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時隔好些天,孫萱軒以各種忙的借口拒絕了幾次徐少強的相約,今兒個心情不錯,也想着凡事不能總一棒子把人打死的善意觀念,略微收拾了下,就出門給自己找機會去了。
徐少強走的是經濟适用路線,既沒有找個地方坐,也沒找個地方玩,帶着孫萱軒壓起了馬路。不知是他過的太滄桑還是過的太多姿多彩,從年少時的往事說到家中的成長經歷,再到求學歸成,走上社會後如何在職業中獻身……孫萱軒靜靜聽着,偶爾回應一兩聲,她喜歡聽別人的人生經歷路程。一個人只能過一種人生,但多聽聽別人的,确實有助于視野開拓。
“你小時候怎麽樣?”
徐少強興許是發現自己講的太多,而對方又一味地沉默,努力試圖打開地方的話匣。
“挺好,沒什麽特別的。”
“那你以前交過男朋友嗎?”
“如果我跟你說沒有,你會相信嗎?”
“嗯,不信……。”
孫萱軒笑着搖了搖頭,真話有時候當真話說,其實未必有幾個人相信,這幾乎是大部分人的心理。
四月的夜晚還是會些許的涼,孫萱軒收起在外裸奔的雙手插進衣服口袋,左手不經意間碰到了身邊徐teacher的右手,努力扯出一個尴尬的笑容。“不好意思……。”
徐少強的手默默撤退,因為任務已經失敗。在大腦冷靜地沖動後,這右手作為前鋒匍匐在去牽手的路上,一路猶猶豫豫、視死如歸地到達目的地,還沒夠時間施展一招“牽你手跟我走”,就被對方送上一句不好意思,真真不知道幾個意思。
孫萱軒顯然是沒有發現這些的,看見對面走來一雙女人,兩人說說笑笑很是開心,卯足細胞思考她們到底什麽關系呢?姐妹?閨蜜?情侶?呵呵,她想起了自己的姐姐孫芷軒。什麽時候,她們兩姐妹不曾聊過知心話?什麽時候兩姐妹不曾一起逛過街?又什麽時候兩姐妹不曾同床共枕?好像一切都過去太久了。
姐妹的關系到底是什麽?只是不小心擁有了共同的父母嗎?越大越疏遠,每個人都擁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家庭,有更關心的人,本該多親的兩個人啊,流着相同的血液,相親不過兩輩人,以後各自的後代誰和誰都是陌生人。想想真恐怖~~~
徐少強今晚是帶着抛磚引玉的心情而來,重點是想多了解一下孫萱軒,可一路走來既見她沒開口的意思,也沒說話的欲望,只得發揮自己上課的本領,上扯扯下扯扯,左扯扯右扯扯,英文扯扯中文扯扯,國外災況扯扯國內憂患扯扯,扯的越多越順暢,怎麽自己就那麽博學多才,學富五車呢。就是什麽人也該被這樣優秀的自己拿下了……
“你知道嗎?做人呢,最重要的就是enjoy生活中的每一個moment。”幾麽富有人生哲理,徐少強說完恨不得能為自己鼓掌,雙目期待轉為深情性地看着孫萱軒。
剛神游一圈回來的孫萱軒自是沒悟出徐少強眼睛裏滿滿的東西,可又不得不做出适當的回應,要不然禮節上講不過去。“嗯,徐老師果然是教英文的,英文說的真好。”其實真好假好她自是不知道的,因為中國人有多少英語老師就會有多少種發音,同一個單詞不同老師教出來的讀法個別均有所出入,誰也指責不了誰,誰也說服不了誰。
徐少強無語哽咽,剛燃起的哲學熱情被無情地掐滅,想學着四姐半憂傷半明媚還帶風中流淚,你怎麽就不懂我的心呢?
孫萱軒看了看徐少強的表情,覺得扭曲的快畸形了,想了想,看來誇的不夠努力和浮誇,加了把勁兒,她真誠地補充到:“你說的英文就跟《生活大爆炸》裏面謝爾頓說的中文一樣好。”
馬路壓到一半就散場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只不過孫萱軒是陶醉在謝爾頓那個天才二百五的幽默裏回家的,而徐少強則是氣絕在謝爾頓那慘絕人寰的中文和孫萱軒這個傻缺的思維裏回家的。
你永遠不懂我傷悲,像白天不懂夜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