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初回辦公室，孫萱軒有種剛來工作時的感覺，一切陌生了許多。雖然離開才一個多月，雖然是同個工作酒店，卻能感受到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想起之前程如老是諷刺自己時，總說你之前站的位置太高了，眼睛裏沒普通人了是吧，不會跟大家相處了是吧，今天你站在前臺，你還當你是誰？是誰？？孫萱軒只想說，是你丫不懂姐的自閉而已……
還在發呆緬懷之際，慕澄天辦公室的門被呼啦一下打開，孫萱軒條件發射地又以為哪家的閨女進錯了房上錯了床，這會剛回去。看到慕澄天本人，意外之餘又覺得沒什麽好意外的，人本來就是個工作狂。
“慕總早。”
“早。吃過早飯了嗎？”
軀虎一震，孫萱軒習慣性地使用肢體語言點了點頭，又想着不太禮貌況且他也看不見，“嗯，吃過了……。”
“嗯。”
慕澄天走了出去又回過頭來，還站着發呆不知道先做哪樣的孫萱軒正嘀咕：“我先幹嘛？”
“我桌面上有份FCT的文件需要打印，你幫我打印出來先。”
可能發呆的太過投入，也可能一下沒适應慕澄天的神出鬼沒，總之孫萱軒被後面冒出來的聲音吓了一跳，又忘了控制自己受到驚吓後狂飙髒話的習慣，“神經病啊……。”
慕澄天面不改色，孫萱軒紅光滿面，“對不起，慕總，我會盡快打印出來的。”
“嗯。”轉身離去的剎那，慕澄天眼裏不自覺充滿了笑意，這樣的她才充滿了人氣，比起冷靜的一面，真的可愛不少。
摸到慕澄天的電腦前，孫萱軒本想坐在他的位置上，可又覺得不太妥當。有點像謀朝串位的人總惦記着那遙不可及的位置，趁裏面沒人時就坐坐椅子過過幹瘾都好，太傻太天真了。
平時有什麽文件要打印，慕澄天會直接把U盤丢給她，然後告訴她哪個文件夾裏面。可現在文件在他電腦上，U盤又不在她那裏，要怎麽打？孫萱軒一頭黑線，要不要等他回來再說？點來點去間忽見右下角的小企鵝，倍感親切。
二話不說把兩人的QQ互加好友，文件發送完成，孫萱軒好奇地把他的QQ點開看看，其實也并不知道自己想看什麽。果然，慕澄天從來就沒有讓她失望過，裏面總共數了數，8個人。你能想象一個QQ裏面只承載8個人的憂傷嗎？馬化騰都該哭了。
裏面倒是沒有一個女人的頭像，都是什麽什麽企業的，什麽什麽總的，唯一一個她認識的，就是蘇志翔的名字。
孫萱軒有點搞不懂他那個企鵝存在的意義是什麽，冷哼了兩聲，“同是天涯囧怪人，相逢何必曾相識。”感嘆完，把自己的名字備注改好就退了出去。
重新回到文君和陌涵的懷抱，心情難以言喻，就像一個離家出走的孩子，終于被人給領回來了。有時候她也納了悶了，連陌涵那樣脾氣不太好相處的人，自己都可以搞定，文君就更不用說了，可怎麽到了前臺，那一幫子女人沒一個可以相處好的?還被人嫌棄，到底毛子原因，真是搞不懂~~~
段景也在辦公室，看到孫萱軒只是平常的問候了下，沒有過多的說些什麽，好像不曾發生過什麽事情。孫萱軒感嘆于這樣的人才是見過風浪的，太沉着了。連點最起碼的好奇心都沒有，比如下放出去經歷過什麽啊，碰到過什麽啊，有什麽特別的好玩的啊，一概不問。怪不得可以當老高（高蔓影）的心腹，段數不在話下。
老高一個電話把段經理召喚了出去，剩下她們仨叽叽喳喳。
“告訴你個最新情況，最近高管已經差不多分出了兩個派系。”
一向嘴巴老緊的陌涵從座位上款款走過來，手舒适地搭在孫萱軒的肩膀上。
“兩個派系？”孫萱軒把頭轉向文君，見對方也點了點頭，問號更是漫天飛。
這特麽空白的一個多月，到底是發生了多少詭異的事情。
“最近每次開會，能感受到那硝煙彌漫的感覺。”
陌涵除了手，更把頭也靠在了她肩膀上。
“站好，站好。缺鈣是吧，都挂我身上了。”孫萱軒聳了聳肩膀，想把陌涵從身上抖落下去。
陌涵不為所動，該靠靠着，該挂挂着。
文君坐在椅子上，對孫萱軒招了招手，讓她朝前一步說話。
拖着陌涵這個累贅，孫萱軒舉步維艱地滾到文君面前，努力張開耳朵聽那傳說中的風聲。
“最近剛招募了個老總進來，為人相當低調和謙和，你懂的……。”
沒了？一句我懂的就沒了？孫萱軒鄙視地看了眼文君，這也太含蓄了，不過這麽一說也差不多知道怎麽回事了。
看來不服老高的都支持着新老總，而高總覺得地位岌岌可危，受到威脅，勢必會與新老總的很多意見和建議産生沖突，而新老總完全沒有根基，又必須依附着其他高層的支持才能站穩腳跟。
“新來的老總男的女的？他的職稱是什麽？總經理有了，董助有了，還差什麽？”
“副總經理。”陌涵和文君倒是難得默契十足地異口同聲，孫萱軒了解地“哦”了聲。
“可關我們什麽事？”
一問出口，孫萱軒就知道自己錯了，陌涵從她這個東南枝上下來滾回座位上去了，文君也自顧自地忙起手上的活，沒人再看她一眼。
“下去一趟，人都變傻了。打印完請自便……。”
孫萱軒努力地打印完，就按照陌涵的話自便回辦公室了。
剛回來沒多久，慕澄天和後面跟着的一個男人一起走回辦公室，一路走一路談。
完全的生面孔，大概也猜到是誰了。
“這是黃總。”慕澄天路過孫萱軒面前時簡單地說了句，孫萱軒被逼着站起來說了聲慕總黃總好，你好我好大家好。“小軒，給黃總泡杯茶。”
茶是倒了，數也是有了。
裏面談論的內容，多少有點隐射。比如說哪些管理方面做的不夠完善，比如哪些員工福利需要調節，又比如哪些設備設施存在隐患，總之，問題很多，意見很多，建議也同樣多。
孫萱軒未蔔先知地搖了搖頭，這黃總，好戲不長。
等黃總聊了近兩個小時後終于依依不舍地走了，孫萱軒拿起之前打印好的文件進去交給慕澄天，“慕總，這您要的文件，我加你QQ了。”
慕澄天一臉不明因果關系的表情，讓孫萱軒又尴尬起來。“不加你QQ，我傳不了文件。”
“這個不需要跟我解釋。”
孫萱軒敗下陣來，你丫夠狠，頹敗地走出辦公室，幹嘛自作多情解釋個P解釋。
慕澄天埋首于文件中的臉，整個又是笑顏賤開。
下午趁慕澄天外出辦事時，孫萱軒不客氣地打起了瞌睡，聽到電話鈴響，那是又惱又厭。
一看來電短號，唯一的那點瞌睡蟲都吓沒了。
“高總，您好。”
“呃，慕總在嗎？”
“慕總現在不在，剛個把小時前出去了。”
“恩，好，好。呃……。”
“……”
“今天黃總有去你們辦公室嗎？”
“恩，上午來過的。”
“那個，對于黃總提出的問題，慕總有說什麽嗎？”
“不好意思高總，黃總進來沒多久，慕總就讓我幫他準備一些文件和打印，基本上我在人事部辦公室。”
“哦，這樣啊。那沒事了……。”
“好的，高總再見。”
挂斷電話，孫萱軒感慨，風聲的價值大大地。
說是為了慶祝恢複原職，硬被蘇志翔拉了出來，跟他在一起很舒服，就跟閨蜜似的。吃完飯路過一個公園，裏面一群人在跳舞，蘇志翔推着孫萱軒一起擠了進去。
街舞，一群年輕的男男女女跟着音樂節拍不停地舞動，讓人看的熱血沸騰。女生只有零星的幾個，但張力很好，也跳的很有氣場，孫萱軒其實很喜歡街舞，只可惜自己骨頭太硬，不是學舞的料，帶着極具認真欣賞性的眼睛認真地觀看。
“喂，你也去跳啊。”孫萱軒用手肘碰了碰身旁的蘇志翔，其實她是故意的。
看到蘇志翔一臉委屈的樣子孫萱軒就覺得好笑，就跟被人剛強暴過一樣。正打算不客氣地大笑出來，卻見他脫去外套丢她手上，雙袖往上推了推，蹦蹦跳跳地往舞群裏面去了。
剛想說不用勉強，卻在看到蘇志翔的舞姿後膛目結舌，這會輪到她一臉被人強暴過的表情，舞動的他英姿飒爽，青春靈動，很耀眼很耀眼，星星眼很多很多很多。孫萱軒忍不住拍了一把大腿，雙手鼓起掌來，嘴裏吼到，我靠，真他媽帥。
跳完後蘇志翔大汗淋漓地來到孫萱軒面前，孫萱軒殷勤地從包包裏拿出餐巾紙遞給他。
“喂，我手是髒的，剛在地了摸了兩把。”說着腦袋就用力地一甩，把眼睛鼻端的汗水盡情甩掉。
看了看他的雙手，确實灰麻麻一片，抽出兩張在他緊閉着的雙眼前輕輕擦拭，腦門上的汗水直往下流，孫萱軒動作麻利地像擦件藝術品似的，認真嚴肅地片刻擦抹幹淨。也才第一次這麽近距離地看着蘇志翔的五官，真的很好看。
“好了，自己擦下手。”
把剩下的紙巾扔給他，孫萱軒拿着蘇志翔的外套擠出了人群，蘇志翔跟在後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