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腦子有病

蔣巅是流着鼻血從是池子裏爬出來的,這池子太淺了,他一頭紮下去還沒游起來,鼻梁就先撞在池底了。

跟出來的小吉見到這一幕,以為他瘋症還沒好,正納悶怎麽這回瘋了這麽久,就見他爬出來頂着滿臉的血對一旁被吓傻的下人發了好一通脾氣。

“這麽淺的池子留在這裏做什麽?怎麽不填了!”

下人戰戰兢兢的點頭,心想雖然一早就知道這個當初救了自己的将軍是個瘋子,不過沒想到瘋的這麽厲害啊……

小吉趕忙走了過來,一邊把那下人打發走,一邊保持着随時能逃命的距離打量着蔣巅。

“将軍,您……好了嗎?”

“你說呢!”

蔣巅沒好氣的吼道。

小吉:我……不知道,看不出來。

蔣巅擰了擰衣服,胡亂的擦了一把臉,邊往回走邊讓小吉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告訴他。

小吉将他從犯病到沖進白芙院子的事大致說了一遍,後面的就沒說了,因為他也不知道裏面發生了什麽……

雖然能猜到,但是……這種事總不大好訴之于口。

蔣巅狠狠地捶了一拳桌子,把他趕了出去,自己關在房裏悶了許久。

…………………………

就在蔣巅離開白芙的房間之後,綠柳第一時間沖了進去。

見到縮在床角衣衫淩亂的白芙,她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邊哭邊狠狠地抽了自己幾個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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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芙覺得她其實不必如此,這件事跟她又沒什麽關系,可她也實在沒心情去攔,就這樣縮在床角一動不動,一坐就是一上午。

蔣巅再過來的時候,她已經洗過澡換了一身衣裳,坐在桌邊安安靜靜的吃飯,見到他也沒有再吓得躲起來,只是停了停就繼續埋頭吃東西。

蔣巅有些忐忑的坐在一旁,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一摸正摸在被池子蹭破的鼻尖兒,嘶了一聲,把手放下,讓綠柳去添副碗筷。

綠柳站在原地一動沒動,好像沒聽見似的。

他擡眼瞪了過來,卻見她梗着脖子,支支吾吾的道:“姑娘這裏的飯菜剛剛好,将軍吃了……姑娘就不夠了,您……您還是回自己院子吃吧!”

蔣巅看了一眼桌上的五菜一湯,又看了一眼綠柳,想說什麽卻因為白芙在旁,他心裏到底還是有些心虛,最終還是咽了回去,就這麽坐在旁邊看着白芙吃。

白芙吃的不緊不慢,并沒有因為他在旁看着就少吃幾口。

吃完後綠柳收拾了桌子,蔣巅正想着怎麽開口打破這個僵局,就見白芙忽然拉起了他的手。

蔣巅一怔,整個身子都繃了起來。

難道經過昨晚一事,阿芙反倒接受他了?

他心中還沒來得及歡喜,就發覺自己完全是多想了,阿芙只是要給他把脈而已。

看着白芙的動作,蔣巅眸光暗了暗,聲音低沉。

“沒用的,多少大夫都看過了,我這瘋症只是發作的時候狂躁異常,發作後就跟常人一樣,看不出區別的。”

白芙仔細的把了一會兒脈,發覺果然如蔣巅所說,他此刻脈象正常,與常人毫無二致。

她從前曾聽師父說過,這世上确實有些病症是平日裏看不出來的。

尤其是腦子裏的毛病,不發作的時候病患看上去比正常人還正常,一發作起來就瘋瘋癫癫自己控制不住自己。

可是這樣的病症也根本無解,因為你總不能把病患的腦子打開看看是哪裏出了問題吧?

白芙以前跟蔣巅置氣的時候總想着他腦子是不是有病,現在才十分确定,他腦子真的有病!

可這并沒有讓她覺得好過多少,因為跟正常人你還能講講道理,跟一個腦子有病的人能講什麽道理?被欺負了都是白被欺負!

她悻悻的收回手,臉上看不出喜怒,轉身回了內室。

蔣巅想跟進去,卻差點兒被關過來的門板拍在臉上,趕緊捂着鼻子退後一步,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确定裏面的人不會開門之後,才神情失落的離開了。

前腳剛走出去沒多遠,後腳卻被綠柳追上,塞了個藥瓶到他手裏。

“這是什麽?”

他皺眉問道。

綠柳擰着眉頭,滿臉不情願的開口:“姑娘給您的!”

說完轉身想走,又怕他不知道這是拿來做什麽的,就又添了兩個字:“鼻子。”

之後扭頭就跑了。

蔣巅摸了摸鼻子,碰到被擦傷的地方,這才反應過來是什麽意思,心中頓時大喜。

“阿芙不生氣了,阿芙不生氣了!”

不不不,不是不生氣了。

是雖然還生氣,但心裏還關心着他,見他受傷了就讓綠柳送了傷藥來。

蔣巅高興的不能自已,想跑回去抱抱白芙,又想到此時她可能還拉不下面子原諒他,就先忍了下來,想着等到晚上再說。

他不知道的是,他想象中已經不生氣了的白芙此刻正把自己關在房裏,一遍接一遍不停的洗手。

從早起到現在,她已不知洗了多少遍了,恨不能把手上搓掉一層皮似的。

白芙看着銅盆裏清澈如初的水,和幹幹淨淨其實早已什麽都沒有的手,忽的把盆子舉起來砰地一聲砸在了地上。

一聲巨響之後,盆子哐啷哐啷哐轉了幾個圈,才最終停了下來。

綠柳一回來見到的就是滿地的水漬,和滾到角落裏的盆子。

而白芙站在房中,臉色前所未有的陰沉。

她縮着脖子戰戰兢兢的在旁站了許久,直到白芙把盆子撿起來塞到她手裏,讓她再去打盆水來,她才趕忙點點頭轉身出去了。

轉過身的綠柳轉眼間就紅了眼眶,在沒人處偷偷擡手擦了擦眼角。

将軍那個傻子或許沒看出來,但她知道,姑娘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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