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鄧澄城迷迷糊糊的睡醒了,忘記了這已經是第幾天過這樣的日子了。自從聽到程逸飛結婚的消息一直這樣萎靡不振的樣子。
原以為過了那麽多年了,已經不在乎了。原來不是的,時間并不會帶走一切,我們原以為會好的傷痛,卻只是被我們深埋在心裏,平時不輕易觸摸,一旦觸摸,僅僅是碰一下便傷痛不已。
鄧澄城摸了摸發痛的腦子,真是痛啊,腦子像是被人用針紮一般,一針一針的使勁往頭上紮,似乎連那紮進去的觸覺都無限放大。但是腦子的疼痛不及心裏的千分之一。
不知道這是第幾天了,反正沒人會在乎不是嗎?鄧澄城自暴自棄的想着。呆呆的躺在床上,目光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猶如死人一般。眼神裏沒有一點光彩。
忽然一陣悅耳的歌聲打破了這份猶如死亡般的寂靜。
鄧澄城眼睛依舊看着天花板,憑着本能去摸索着手機,仿佛一個舊置的機器突然工作一般,緩慢的,機器的,我們好像能聽到骨骼的咔咔聲。
摸到手機,鄧澄城眯着眼睛,用手擋在眼睛上,過了一會兒才适應手機的亮度。看着手機的來電顯示,鄧澄城不想接,但又不舍得不接。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接聽鍵。
鄧澄城努力把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那麽嘶啞,但顯然是不可能的,剛說一個‘喂’字,對方便急切的問道,“橙橙,你怎麽了,生病了嗎?”
聽到對方的關心,鄧澄城只是,輕咳一下,用着不在乎的聲音說:“沒事,大概最近工作忙,有點上火了,過幾天就好了,不用擔心。”
對方聽完,長籲一口氣接着說:“我還以為,這次我的婚禮你還來不了呢!那樣可不行啊!你這家夥就是生病也待過來!”
鄧澄城臉上露出無奈又苦澀的笑,也幸虧電話只能聽到聲音,沒法看出表情,否則鄧澄城可能真的有點忍不住了。
“放心吧!怎麽說我們都是那麽多年的好兄弟,怎麽能說不去呢!只要我不是躺着不能都給,一定回去。”
對方聽到鄧澄城的話立馬接口道:“哼,就是進醫院不能動,我們擡也把你擡過來。”
“嗯,好。擡也把我擡過去。”
“不過,你這麽多年了,也該找個人了吧!”
“這不是沒遇見嗎?慢慢來,不着急。男人四十還一朵花呢!我才三十着什麽急你說呢?”
“不管你了,這麽多年孤孤單單的一個人,就是為你擔心。”
鄧澄城苦笑一下說:“放心吧!我現在很好。”
“前幾天說好的,我下周婚禮一定要來哦。”
“放心吧!一定會去的。”
“那你好好照顧自己,剛剛聽你還沒睡醒,趕緊睡吧!我等着你。”
“嗯,拜拜。”
“拜拜。”
電話剛一挂斷,鄧澄城就把手機扔向一邊,又繼續塞進被窩裏。你說,怎麽又那麽一個人,讓你怎麽都忘不掉,讓你甘之若饴,讓你甘願畫地為牢,讓你想忘又忘不掉。但是這世界就是有這個人,即使知道他不屬于你,但你還是固執的看着他,等着他,不願将就,飲鸩止渴。
想來認識他也有十二年了吧!一轉眼一輪十二年都過去了,都沒有感覺時間過的那麽快。這些年自己不是沒有恐慌過,掙紮過,但還是敗給了他,敗給了什麽都不知道,幸福的他。
又在床上躺了好大一會兒,鄧澄城也不知道躺了多久,沒有刻意看時間,反正時間對自己也沒有什麽用處。
不知道什麽時候,鄧澄城才從床上下來,看看自己兩三天前,哦,不。或者四五天前還很幹淨的房子,現在地下堆滿了啤酒瓶子,外賣盒子,簡直不像人住的地方。
鄧澄城勉強找一個下腳的地方,把卧室的窗簾拉開,不知道什麽時候,只是到現在陽光異常刺眼。鄧澄城仿佛受虐一般,就是不用手擋光,以讓眼睛适應光線,直直的看着陽光、由于眼睛直接接觸陽光,鄧澄城的眼睛黑暗了好大一會兒,才看清下面的情景。太陽挂在正中間,大概中午了吧!鄧澄城心想道。
又呆呆的站了好大一會兒,好像在看下面的人,又好像什麽都沒看。讓人捉摸不清。最後好像認命一般,鄧澄城看着玻璃裏反射的自己,胡子拉碴,身上穿着皺巴巴的衣服,整個臉蒼白,活像個剛從棺材裏爬出來一樣。
“以前你不就知道嗎?現在這個樣子做給誰看呢?搞成這樣不是什麽也不能做嗎?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剛從墳墓裏爬出來一樣!”
“好了,現在頹廢也頹廢了,酒也喝了,日子也過去了。那些重要的不重要的重新放在心底吧!”
鄧澄城看着鏡子的自己,努力的笑一笑。看,現在不是也挺好的嗎?喜歡一個人,才會占有,真正愛一個人,只要他好便一切都好了。
喜歡花的人,才會舍得把它從枝葉上采摘下來,過了它的芬芳燦爛的時候便把它丢棄在一遍。
真正愛花的人,才會關心它的成長,看着它慢慢開出一朵徇爛的花,只會開心,終于它到了最美好,最燦爛的時候了。不是嗎?
說完自己又看看自己的鬼樣子,“說的永遠比唱的好聽,說不在乎為什麽是這個鬼樣子啊!”
“好了,現在開始振作起來吧!下個星期就是他的婚禮了,說什麽也不能這麽寒酸。要高高興興的去。十二年了,難道你還有奢望嗎?這結果不都早就知道了嗎?”
鄧澄城好像說服了自己一般,伸了伸懶腰。好像什麽都不在乎一般,又好像什麽都看開一般。
好,開始收拾房間,開始好好吃飯,好好生活。
嗯,就是這樣,自己一定可以做到呢!一定可以的。說完對着自己笑笑,這樣真的挺好的。
接下來的時間,鄧澄城先是把自己整理一遍,認真的洗了洗澡,刮了刮胡子,穿了一身整潔的衣服,又盯了一份看起來還不錯的飯菜。趁着飯沒來的時候又開始整理房間。
外賣來的時候随便扒拉了兩下,便丢棄到一邊了。沒什麽胃口,再好吃的飯菜也難以下咽。鄧澄城只想把自己勞累一點,這樣自己才能好好的睡一覺。
說實在的,鄧澄城現在的狀态并不怎麽好。幾日來的宿醉,耗費了他太多的精力,而且除了喝酒幾乎沒有吃過什麽東西。但是鄧澄城就是想發洩一下,默默了愛了一個人十二年,十二生肖都過去了,也就等到了對方結婚的消息。怪對方嗎?更多的是對這種愛的無奈吧!
本來都是不太正常,他人又從來都沒有給過希望,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腦海裏想着種種的事情,手下卻并沒有停下來。擦桌子,拖地,洗床單等等一系列的東西都有條不紊的進行着!
不知道幹了多久,等什麽都弄清後,鄧澄城拖着異常疲憊的身子,懶懶的賴在沙發上,嘴裏喘着厚重的呼吸聲,很累,很累,不知道有多久沒有那麽累了,但是心裏卻是很愉快,像是把心中郁結的各種情緒猶如房間裏的垃圾一樣通通清掃出去一般。
明明不是很餓,鄧澄城還是叫了一份粥,人啊,無論經歷過什麽總要活下去了。人,并不是為了自己而活下去的,而是為了他人。
喝了粥,又進浴室躺在浴缸裏,想着這幾天渾渾噩噩的日子,究竟在幹些什麽。所以人都以為自己在出差,卻不知自己在家裏‘醉生夢死’,說不定那個時候那個經打錯了自己說不定就離開了呢!
穿好睡衣,躺在床上,鄧澄城聞着充滿着洗衣液的床單,聞着今天自己剛剛曬過的被子。
其實,生命還是挺好的,即使那個我愛的那麽多年的人,不知道我愛他,但是自己知道他幸福不就好了嗎?
漸漸的鄧澄城進入了夢鄉。默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