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變化
桃仁震驚于眼前的天地巨變，不覺聞到奇特清香傳來，低頭一看，懷中的小白狐不知何時竟已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身穿白紗的少女，玲珑精致，長發披拂，蜷縮在桃仁懷裏，雙手抱肩，鼻息微微，看來睡得正香。
桃仁大驚，剛要起身，忽想可能會驚醒摔着了她，立即又坐了回來。細細觀察懷中少女，只見她雪膚玉貌，純美無暇，睫毛修長，嘴巴小巧，香味從全身各處自然散發出來。
桃仁深深吸了口氣，感覺由外而內，馥郁芬芳，如沐春風，如潤溫泉。
這時少女醒來，揉揉眼睛，見桃仁直盯着她看，臉紅道：“你這樣子看，人家會不好意思的！”
桃仁啊了一聲，滿臉通紅，不知所措。
少女嘻嘻笑道：“幹嘛這麽害羞，咱們認識也不止一天兩天，算是老朋友了。”
桃仁疑道：“老朋友？我可從沒見過你啊，你到底是誰？”
少女站起來伸個懶腰，說道：“你再想想？”
桃仁略一凝思，驚道：“難道你是小白狐變的？”
少女拍手喜道：“對了，看來你也不笨。”
桃仁道：“如此說來，剛才那人說的都是真的，你修行多年，所以才能化身成人？”
少女道：“本來至少還需要幾十年的，不過多虧了你，我剛才借助你體內的真氣，一下就轉變完成了。”
桃仁道：“借助我的真氣？”
少女上前拿着他脖子上的桃仁飾品觀看，道：“準确的說應該是這個，這是神樹精華，裏面蘊藏了東海神木精元，厲害得很呢！”
桃仁道：“神樹精華？我為什麽會有這個？”
少女笑道：“我怎麽會知道？我還正想問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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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仁道：“我真不知道，老巫爺爺說，我小時候嬰兒時就帶着，可能是父母的遺物。”
少女道：“據說神樹紮根于數萬裏之外的東海海底，樹幹直入雲霄，樹冠大得難以估量，遮蔽了整個天空，周圍數千裏的海域全在它的覆蓋範圍。”
桃仁驚道：“真的？難道我前一陣夢見的就是神樹？”接着敘述了之前的夢境，并把桃仁飾物摘下來讓少女看。
少女接過來摩挲着說道：“你能有這東西，身世一定不凡。它裏面包含着一種特殊精元，與我體內真氣相呼應，正好幫我克服了轉關過程中的魔火，要不然我絕不會這麽快就轉化醒來。”她瞅着洞外道：“不管怎麽說，天色大晴，這次天劫算是安然度過。”
桃仁道：“天劫？”
少女道：“對，是天劫。修道者逆天而行，到達一定程度就會迎來天劫，這次幸虧遇到了你，否則可能我已經被天雷魔火殛死了。”
桃仁驚道：“你的意思是說，之前的閃電飓風都是為你而來？”
少女道：“是啊，你知道嗎？我們狐族善于看相，有預知禍福的能力，幾年前我經過積石山時見到你，一看就是個福澤深厚之人，就一直暗中跟着你。福大的人天雷不會打他，所以我只要待在你身邊，就能安然度過。”
桃仁道：“我想起來了，那天晚上，我看到你在吐着小白球。”
少女笑道：“那是金丹，不是白球。我們族人拜月修行，真氣達到一定程度，就會凝結精華成丹，不過這會引起很多壞人觊觎搶奪。”
桃仁點頭道：“嗯，剛才那個聖嬰門椒就這麽說的。”
少女露出驚懼憤怒神情，道：“聖嬰門，他們剛才來過？”
桃仁敘述剛才的事情，最後道：“不過老天有眼，他的法術都被天雷破了。”
少女道：“聖嬰門是我們的死對頭，就是他們害得我們族人風流雲散，四處逃離。我的家鄉本在極北之地的荒原上，過了恒山還要再往北好幾千裏，不料我們的聚集之地被聖嬰門得知，他們立即前來奪取金丹，好多族人都無辜喪命，我們幸存下來的只好分散逃離，我跟着幾個族人一直往西邊走，經過你們積石山時，就留了下來，不過後來還是出了事情。”
桃仁道：“我記起來了，那一陣師父就是在調查你們的事情。”
少女道：“你這個師父實在可恨，把我們全部當做妖魔，殺了好幾名族人。”
桃仁歉然道：“對不起，其實師父人很好的，只是他不知道你們的情況而已。”
少女道：“算了，看到你的份上，我不和他計較。”
桃仁道：“對了，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我叫桃仁。”
少女想想道：“你叫桃仁，那我就叫桃核吧。”
桃仁呵呵笑道：“那我這個桃仁，豈不是要被你成天包裹着了？”
桃核也笑了起來。
桃仁重新打火，洞內很快有了暖意，外面的雷電冰雹已經停止，狂風威勢也減弱了不少，飄飄揚揚下起大雪來。
兩人走到洞外，桃核張開手，雪花落在上面融化成水。
桃仁見她的小手白皙如玉，十分好看，忽然有種想摸一下的感覺。
桃核回身拉住他的手，嘻嘻笑道：“你好壞啊！”
握着這溫柔嫩滑的小手，桃仁如被電擊，臉上刷的一下紅了起來，讷讷說道：“怎麽了？”
桃核問道：“你剛才想什麽來着？”
桃仁低頭無言。
桃核笑道：“說實話，我會一點讀心術，只要不是修為高深的人刻意隐藏，我一般都能知道別人在想什麽。”
桃仁驚道：“那你知道了？”
桃核點頭，道：“我不怪你的，來，吃一口。”從旁邊石頭上拂了一把雪花遞給桃仁，又回身自己兩手掬着吃了一大口，然後拉着他回洞中坐下。
兩人靠在火堆旁，桃核道：“你以後有什麽打算？要不咱們去東海玩吧，看看大海，看看神樹，說不定還能查出你身世的秘密。”
桃仁道：“也不是不行，不過，我還是得先回積石山一趟，大家不知道我的情況，會擔心的。”
桃核道：“我之前進去都是因為找你，現在不想回去了，你也別走，一直陪着我，好嗎？”說到後來，聲音越來越溫柔。
桃仁見她雙眼眨眨，亮如明星，身子輕搖，媚态橫生，不禁失神看得呆了，結結巴巴說道：“這，這個不大好吧，不過呢，再想想好像也行。”
桃核咯咯笑道：“啊哈！我才用了兩成魅術你就擋不住了！”
桃仁驚道：“什麽？你剛才對我用了魅術。”正說着忽見桃核撲了過來，緊貼在他身上，伸手按住了他的嘴巴。
清香傳來，沁入肺腑，桃仁感觸着她溫柔如水的身子，腦中嗡嗡，如入雲端。
只聽桃核在他耳邊輕聲道：“有人來了。”
桃仁這才回過神來，轉頭朝洞外看去，只見遠處有兩個人影正一先一後迅速往山坳這邊奔來，最前面一人形貌瘦削，正是去而複返的椒，桃仁道：“又是這人！”
桃核道：“你看後面那個。”
桃仁熟視半晌，大驚道：“碧靈聖嬰！椒把他師父喊來了！”
桃核道：“這老魔頭太厲害，咱們快逃吧！”
桃仁道：“對，快走。”起身便欲往洞外走。
桃核拉住他，指着洞內道：“出去立即就會被發現，從這裏。”
桃仁疑道：“這裏面能出去？”
桃核道：“這裏面應該是個地道，走吧，趁那倆人還沒發現我們。”說罷從火堆裏拿了一根木柴當火把，領頭往洞內走去。
桃仁手捧沙土撲熄火焰，跟在她後面，走出十幾丈遠，果然感覺洞內有風傳來，大喜道：“你真神了！什麽都知道。”
桃核得意笑道：“這算什麽！”
桃仁越到前面拿木棍開路，兩人魚貫往黑乎乎的深處走去。
***
界盟女子居所內，紅果正在大吼：“什麽！桃仁不見了？”
師妹小靈點頭道：“是啊，剛才子勤去給他送飯，回來後這麽說的。”
紅果立即奔出房間，往虞息住處跑去，半路上正見虞息從山下回來，跑過去問道：“姑姑，他們說的是真的嗎？桃仁真的不見了？”
虞息道：“我也是剛聽說這事，來。”領着她進屋，讓她坐到床上，柔聲道：“紅果，你先別急，不止是桃仁，昨天還出了大事，北邊有幾名師兄被人殺害，現在長老們正在調查呢。”
紅果急道：“那他會到哪裏去呢？會不會有事啊？”
虞息端起水來讓她喝了一口，安慰道：“你放心，桃仁福大命大，肯定會沒事的，你們師父也馬上要回來了，到時候咱們一起出去找，好嗎？好孩子，你先回去吧，別想多了。”
紅果無奈，只得怏怏回轉。
虞息看着她的背影嘆氣道：“近期禍事練練，希望桃仁能逢兇化吉才好。”她心中不安，便回屋練習靜坐，剛剛勉強進入空明之際，忽聽外面傳來喧嚷聲，急忙披衣出門，只見東邊煙炎張天，一片通紅，正是年輕女弟子們的住處，冬天幹燥，風猛火大，哔啪聲清晰傳來。
幾個六七歲的小女孩慌慌張張跑來，看見虞息喊道：“姑姑，不得了了！屋子着火了！”
虞息急道：“大家都出來了嗎？就你們幾個？”
剛來界盟不久的小女孩芸兒道：“是紅果，她身上着火了，嗚……”說着竟吓得哭了起來。
虞息立時了然，知道是紅果挂念桃仁，心裏難受，于是老毛病又犯了。她摟住芸兒，說道：“芸兒別怕，你們幾個先下山去給豐谷長老報告，遇到其他人的話讓她們迅速躲避，不要接近大火。”說完急忙往火勢最旺處跑了過去。
兩地相距不遠，虞息很快來到跟前，見這火勢與尋常不同，并非肆意燃燒，而是被一股真氣帶動，像風車一樣螺旋往外噴發，在沒有草木的土路上也熊熊不已，勢不可擋。
虞息四處轉了一圈，救出兩個受傷女弟子，卻沒有發現紅果，于是又往裏探去。
大火照得她滿臉通紅，鬓發焦枯，全身發燙，她使勁朝裏喊道：“紅果，紅果，你在裏面嗎？”喊了幾聲沒人答應，便撕開外衣包住頭頂，正要冒火突入，忽見紅影一閃，一個矮胖女人飛了過來，說道：“讓我來。”
虞息大喜道：“火姥姥！”
話未說完火姥姥已沖入煙火之中，她的身體如有一股黏着之力，所到之處大火全往她身上燃燒過去，就如長鯨吸水，覆蓋周圍半畝方圓的大火很快被她吸收幹淨，只留下大片黑灰痕跡，竹屋外閃着火星，大樹上青煙直冒。
火姥姥抱着一個女孩出來，全身赤裸，閉目不動，正是紅果。
虞息迎上去道：“她沒事吧？”
火姥姥道：“沒什麽？她陷入癫狂狀态，我點了她的睡穴，讓她消停一會。其他弟子怎麽樣？”
虞息道：“應該沒人受傷，過會我再查一遍。”
火姥姥往懷中一點頭，道：“這小丫頭功力雖淺，但體內蘊藏的先天火焰比我還強，只是缺乏控制而已，從今以後，我親自訓練她，你和斂鋒不要管了。”
虞息道：“那太好了。我正準備等斂鋒師兄回來，和他一起下山去找桃仁呢。”
火姥姥道：“我都聽說了，桃仁失蹤可能和大魔頭碧靈聖嬰那夥人有關，你們可千萬要小心。”
虞息點頭道：“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