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何小葉挂斷了許安安的電話，想也沒想, 直接撥通了姜恒的號碼。
電話幾乎立馬被接通了, 何小葉這才後悔起來, 她該說什麽？
誰都沒有說話, 彼此的呼吸聲清晰的落在對方耳中, 安靜得讓人害怕。
終于，姜恒打破了沉默，“有事？”
他似乎抽了太多煙，聲音聽起來有些幹啞。
“你少抽點煙。”
對面的人稍愣了一下, “好。”
何小葉發現，如果姜恒不主動找話題, 她居然不知道該說什麽。她深深吸兩口氣，正準備說話，卻聽見那頭幹啞的嗓音傳了過來。
“沒事我挂了？”
何小葉幾乎脫口而出：“有！”
姜恒沒說話，靜靜地聽着。
何小葉本能的慌張起來，又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你在哪兒？”
她一邊随口問着, 一邊急急忙忙從書包裏抽出一本物理習題, 随意翻了一個題出來。
姜恒又頓了幾秒, 淡淡說：“家。你有什麽事？”
“我……我想問你一個物理題！”
姜恒：……
電話那頭沉默了起來, 何小葉一顆心噗噗狂跳，她小心問道：“可以嗎？”
姜恒拿着手機，哭笑不得，終于等到她主動打電話，卻是問物理題。他真想挂斷電話算了, 可一聽見她軟軟的，有些小心有些着急的聲音，他就死活沒法兒挂斷了，手指都被她操控了一般。
“可以嗎？”
她小心翼翼的聲音傳了過來。
姜恒掐滅手裏的煙，扔在腳邊，地下早已扔了幾個煙頭。他站在馬路對面，擡起頭看着那扇透着燈光的窗戶，重重吐一口氣，說道：“可以。”他想冷淡點，但聽見她的聲音就破功了，忍不住補充道，“你想讓我做什麽都可以。”
天剛蒙蒙亮，鬧鐘就響了起來。何小葉睜開眼，摸索着關掉了鬧鐘，她在床上躺了片刻，才動作利落地爬起來洗漱。
今天出門比往常都早，天還沒亮透，路上一個人也沒有。她裹緊衣服，快步往前走。她想先去岔路口，每次都是姜恒等她，這次換她等姜恒。
何小葉還沒走到岔路口，遠遠的就看見一道瘦高的身影站在昏暗的天光之中。
她腳步頓了一下，雙手抓住書包帶，小跑着過去了。
姜恒聽見動靜，扭過頭，看見何小葉，立馬掐滅了手中的煙。
何小葉跑到他跟前停下，站在那裏小小一只，臉頰紅撲撲的，微微喘息着，擡起頭，用一雙黑亮而濕漉的眼睛望着他。
姜恒愣一下，所有怨氣就那麽煙消雲散。
“怎麽這麽早？”
她微皺着眉，神情焦急，“我以為你不會等我。”
看着她着急的模樣，姜恒開始後悔了，昨天莫名其妙抽什麽瘋？
他微低下頭，深深望着她，一字一頓道：“我會一直等你的。”
他說着話，用手背碰了碰她的臉頰，然後手繞到她身後，解下她的書包，替她拎着。
“走吧。”姜恒拎着她的書包，從樹下走出來。
氣氛比昨天緩和不少，但還有些壓抑。何小葉站在原地，想着昨晚許安安的話，一顆心噗噗跳得厲害，雙手也不自覺地絞着衣擺。
她抿抿唇，做了決定，小跑兩步上前，拽住了姜恒後衣擺。
“怎麽了？”姜恒回過頭，看見一張繃得緊緊的小臉，心裏一驚，以為她要告訴他什麽壞消息，眉頭不由就蹙了起來。
“以後不抽煙了行嗎？”
還以為她要分手，姜恒長長松口氣，表情也松動了，“行。”
何小葉還是沒動，伸出手，白嫩的手心朝上，“煙給我。”
小姑娘得寸進尺了，姜恒揚揚眉，“這麽快？我還得準備準備。”
何小葉有些緊張，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伸出粉嫩的小舌頭舔了舔嘴唇。
姜恒察覺她的異樣，微低下頭，問：“你到底……何小葉！”
他話沒說完，何小葉已經伸出雙手揪住了他胳膊上的衣服，然後踮起腳湊了過來。
姜恒沒反應過來，下意識躲了一下，那個軟軟的帶着溫暖奶香味的吻就落在了他下巴上。
香甜誘人的味道萦繞在鼻端，鑽進鼻子，撓在心髒上，癢得難受。
心跳快了起來，呼吸重了起來，姜恒整個人都僵住了。
何小葉軟嫩的唇貼在他下巴處，輕聲問：“可以把煙給我了嗎。”同時她一只手松開他的衣服，伸進了他的褲兜裏。
手指剛觸到煙盒，手腕去突然被姜恒溫熱有力的手掌抓住。
手被拽了出來，何小葉心涼了一下，又急又羞，自己真不該做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你生氣了嗎？”她低低問。
姜恒一言不發，繃着臉，抓着她的手，大步往回走。
他拉着她走進了綠化帶，将她困在了自己和梧桐樹幹之間。
何小葉有些無措，怯怯看着他，“煙可以不給我……”
姜恒“咚”一聲将書包扔在地上，吓得何小葉停下了接下來的話。
他有些急切地将煙從褲兜裏掏出來，塞進何小葉手裏，然後曲臂
湊近她，壓低聲音說：“不僅煙可以給你，命都可以給你。”
他的呼吸有些亂，氣息灼熱，噴在何小葉臉上，讓她迅速紅了臉。
随着兩人的一呼一吸，周身的空氣以可見的速度升溫。
姜恒低下頭，繼續靠近她。
灼人的溫度讓何小葉有些暈乎，她雙眼迷蒙地看着姜恒，“你……你想幹什麽？”
她努力維持着自己的理智，但卻連話都說不完整了。
姜恒湊在她耳邊，輕笑了一聲，壓低聲音說：“寶貝，我要教你，男人的褲兜不要随便掏。”
這個人真的很惡劣，他故意将灼熱的氣息吐在何小葉耳後，激起她一陣陣戰栗。
何小葉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被卷進海浪中，忐忑，無助，但又莫名期待着接下來的更猛烈的風浪。
她雙腿發軟，雙手下意識地抓緊了姜恒的胳膊，無助地緊摳着。
姜恒在她耳垂上輕輕吻了吻。何小葉猛地顫抖了一下，她死死抓住姜恒的手臂，将湧到喉頭的聲音壓了下去。
姜恒擡起頭，稍微松開她一點。
“姜恒……”
她一副快哭的模樣看着他，輕輕喚他的名字，聲音微微顫抖。
他烏黑的眼珠深深望着她，低頭，直接吻上她的唇。
軟嫩微涼，帶着要命的香甜。
何小葉整個人都懵了，他含着她的唇瓣，輾轉纏綿，聲音含糊低啞，“寶貝，張嘴。”
他的聲音染着魔力，抽幹了何小葉所有的力氣和思維能力，讓她猶如漂浮在天地間，使了依靠失了真實感，只能緊緊抓住他，随着他的指引或進或退，百依百順。
她輕輕張嘴，他便一點點輾轉占領、糾纏，時而溫柔到骨子裏，時而又暴風雨般蠻橫。
他的占有欲強得吓人，何小葉卻有些欲罷不能。
她一手死死扣住他的肩，一手下意識插、進了他柔順的黑發裏，“姜、恒……別……”
她的聲音帶着濃濃的鼻音，似低低的哀求。
這聲音落在耳邊，姜恒只覺得腦中似有一道閃電劈過，差點劈散他所有理智。
他立刻松開何小葉，退開一步，微喘息着看着眼前的姑娘。
她整個人軟綿綿的，扶着他的手臂，背靠着樹幹，大口喘息着，一張白嫩的臉被情、欲染紅，雙眼迷蒙好似漾着一汪春水。
何小葉回想起剛才的一幕，臉就忍不住發燙，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她不敢看姜恒，低着頭，目光四處飄。
姜恒向來臉皮厚，湊在她耳邊，伸出舌頭逗弄了一下她小巧的耳垂，啞着嗓子說：“寶寶，你嘗起來好甜。”
何小葉立刻擡起頭，羞紅了一張臉，瞪大眼看他，有點難以置信，這人怎麽什麽都敢說？
“你走開！”
何小葉推了他一把，捂着臉快步走了。姜恒不怒反笑，拎起書包，悠然自得地跟在她身後。
姜恒昨晚給何小葉講題到很晚，一早起就開始犯困，他爬上天臺，準備抽支煙提神。
天臺上早有一群渣渣在吞雲吐霧了，見姜恒上來，一夥人都忙着打招呼。
“恒哥好！”
“恒哥早啊。”
“恒哥來這邊。”
……
這群渣渣裏有一個特別不識趣，盯着姜恒看了片刻，喊到：“卧槽，恒哥，你昨晚偷雞去了？那麽大兩個黑眼圈！”
這一嗓子，吊起了衆人的興趣，一夥人開始起哄。
“絕逼的沒幹好事……”
“嘿嘿，幹啥壞事去了？”
姜恒咬着一支煙，吹着涼風，生無可戀道：“我要是說我跟我媳婦兒寫了一晚上習題，你們肯定不信。”
一夥人愣了一下，然後更厲害地起哄。
“當然信！”
“寫一晚‘作業’，常規操作，不用驚慌。”
“恒哥，就你這黑眼圈來看，你們昨晚的作業有點激烈。”
姜恒：我他媽找誰哭去？冤死我了！
姜恒的困意，到了課堂上尤為明顯，老師抑揚頓挫的聲音簡直是催眠神器。
他勉強堅持着聽了會兒課，聽着聽着就開始犯困，他大大打了一個哈欠，幹脆趴在桌上睡了起來。
何小葉側頭時，見他已經睡着了。他戴着衛衣帽子，蓬松的頭發被壓低，遮着輕閉的眼，呼吸均勻綿長。初春的橙光灑在他臉上，暈出融融的光圈，好看得要命。
何小葉驚訝的發現，他的睫毛又密又長，皮膚比女生還要細膩。這麽久了，她第一次這麽近這麽仔細的看他，目光掃過他的眉眼，從高挺的鼻梁滑下，落在微薄的嘴唇上。
早上那一幕突然就撞進腦海裏，那畫面似乎還帶着餘溫，讓何小葉雙頰跟着發燙。
她心底生出一股難以抑制的沖動，她緩緩擡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微燙，然後将手伸向姜恒。她緊張得屏住呼吸，心跳聲一下下清晰在耳。
手指輕輕觸了觸他的嘴唇，微涼柔軟。
手指有些麻癢，她有些怔愣。
就一瞬，姜恒突然睜開了眼。他雙眼有片刻迷蒙，只一秒，便反應了過來，趁那只白嫩的手指躲開前，輕輕吻了一下。
何小葉：！！！！
她驚慌地看他，卻見某人神色自然地閉着眼，似乎并沒有醒。
姜恒見好就收，課堂上不敢太過分，假了吧唧地睜開眼，滿臉疑惑地看着她，裝得挺像一回事。
何小葉慌慌張張收回手，紅着臉舉着書本看，假裝剛才幹那些事兒的不是她，也假裝看不見姜恒。
姜恒勾着嘴角壞笑了一下，然後湊過去，低低道：“何小葉，你怎麽這麽流氓啊，趁我睡着幹什麽了？”
他剛睡醒，聲音有些啞，帶了一絲莫名的誘惑。
何小葉又急又羞，忘了場合，啪一聲放下書。
講臺上激情昂揚的趙老頭吓了一跳，循聲望過來。
何小葉一顆心提到嗓子眼兒。
姜恒适時的又啪啪啪連摔了幾本書，邊摔邊罵罵咧咧：“操，誰拿了老子英語書了？”
趙老頭氣得腦袋冒煙，一拍教鞭，吼道：“姜恒，你幹什麽呢？！”
姜恒嬉皮笑臉看着老師，道：“我英語書找不到了。”
“丢三落四，吊兒郎當，英語課沒有英語書！”趙老頭怒不可遏，又拍了一下教鞭，“你英語作業寫了嗎？”
姜恒一副驚訝的樣子，“有作業嗎？”
何小葉臉皮薄，有些內疚，這事都是她惹出來的，她紅着一張臉，差點要哭出來。
姜恒彎下腰，低下頭想哄她。
趙老頭暴怒，“姜恒，你給我出去！”
“哎，一會兒我就走，我先把她逗開心了。”
全班哄堂大笑。
“你趕緊給我滾出去！”趙老頭提着教鞭趕赴戰場。
“一會兒我再來找你。”
姜恒壓低聲音丢下一句話，然後麻利地從後門跑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