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8)

只言呆看着一處,她跟着掃過去,驚喜的看到皇上,立刻迎了上來。這才是他要的感覺,但并沒有把他的視線從只言身上挪開。

“臣妾參見陛下。”

皇上沒有理她,“陛下,你怎麽來這裏了?” 皇上依舊沒有理會她,任由她抓住自己的衣袖,像丢了魂般。栗夫人看着皇上呆滞的眼神,表面笑着看向只言,實則心中在強行抑制着。“陛下,可是來看妹妹的。” 聽到這句話,皇上看了眼栗夫人,又擡望只言,她正在朝這邊走。

“夫人。”皇上拉住了栗夫人的手,看到這個動作只言停住了腳步,看來不該去打擾了。想要的得到了應該開心,但卻莫名的心裏酸酸的,她緊緊握住自己的手看着那雙眼睛盯着另一個女人。

“朕後天出宮祈福,你陪朕同去吧?”

“陛下,臣妾不是已經要伴駕出宮了嗎?”

這個笨蛋,附和人心都不會嗎?皇上的手稍微用了點力,栗夫人擡頭看他。“朕是說跟朕同一個車辇,夫人可願意?”

“臣妾當然願意。” 她開心的答道。

他把她的手挽在自己手臂上,寵愛的口吻說:“這風大,朕送你回去。”

他回頭走到開陽身邊,開陽拉了一下他的衣角,“你幹嘛?” 開陽小聲問。皇上沒理他徑直走開。

衆人散去,只剩下只言孤獨的身影,亭邊的圓兒,傻傻的開陽。開陽注意到只言用力抓着自己的手,慢慢走向她,到她身邊又不知該說什麽。

“夫人,陛下他,,,”他怎麽了?誰來救救我該怎麽說啊?哦,對。“陛下,他不會跟栗夫人同攆的。”

“沒關系,這樣挺好的。好好照顧他。” 只言回頭走開,她恨這樣的自己,不及之前的做事的落落大方和開朗活潑,她經歷事把她原有的性格給磨滅了,變得有些抑郁了都。

開陽在殿內等着皇上,他眼中只言并非對他沒有感情,可皇上的做法卻讓他頻頻不解。

“送完了?” 開陽迎上去問。

皇上回頭怒目怼着他,但說着說着臉色就又暖了回來。“周開陽,你可原來越能耐了,開始質問朕了是嗎?”

“臣冒犯了,但臣确實很不解,陛下明明心裏裝的是只言夫人,為何身體的反應和心中所想如此不同?”

“開陽,你還沒有喜歡的人,你不懂。有些事是沒有辦法随心走的。朕在他那裏頻頻受挫,實在是沒有勇氣了,或許,或許朕不應該把她帶來。”

喜歡的人?開陽嘴角揚了揚。 “陛下是後悔了?”

皇上透過開陽的疑問思索着。“陛下,剛才你走後我想去替你解釋,夫人一直緊緊攥着自己的手看着你摟着栗夫人離開,我清楚的看到她的手上已經掐出了印記。我不知道你們之間到底為什麽心中都有對方卻一個比一個逃的厲害。”

開陽的話觸及了皇上的心,“明明是她一次次把朕的真心抛在地上,如果真有愛為什麽還要這樣?沒愛又怎會如此表現?她有說什麽嗎?”

“她沒有讓我說一句解釋的話,就算她願意聽,我也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跟她解釋陛下的做法。夫人打斷了我,她說沒關系,這樣挺好的,她讓我好好照顧你。我知道她這句話只有你懂,所以覺得還是轉告你比較好。”

“陛下,你擁有無限權力,天下哪位女子不欽慕你,但你說不想要這種感情,想要真心。愛情面前誰都是卑微的,陛下也一樣,你們有感情,不要輕言放棄,她已是你的夫人,你說放棄置她于何處?冷宮嗎?”

“當然不會,她是朕愛的女人,朕會永遠保護她。” 皇上急忙反駁。

作者有話要說: 周五,,,周五,,,周五,,,

強迫症,哈哈

☆、對不起 其實是喜歡你的

終于擺脫了父親的控制,開陽沖出宮門就飛馳到了醫館。看到那個對別人嫌棄的貧窮病人溫柔笑着細致關心的她,也不由得跟着她的笑開心了起來。慢慢走近去,兩個守衛們見他互相對望了一下,沒有任何阻攔的放他進去,因為他最近出現的頻率頻繁至極,小姐見到他心情也不錯,他們默認了這位特殊的病患。

“把這些藥吃完多休息就會很快康複了。” 标準大夫的聲音離他越來越近,但這個聲音讓他心花怒放,比尋常女大夫都要溫柔。

那人道完謝走開,她低着頭在寫着什麽,察覺到面前的黑影,她臉上再次挂上了笑容,她以為是病患,卻看到開陽一臉傻笑的立在那裏,立馬收回了微笑,繼續低頭寫着什麽。

開陽無奈的咬了下嘴唇,回頭看已沒有要看病的人了,他俯身努力讓自己能夠面對着她。誰讓他選了個把所有的溫柔都給了病人,獨留些許暖意和高冷給男友的認真善良的女子呢?

“玲兒,我這兩天被父親關在家裏所以沒來找你,你不會生氣了吧?” 他帶着期待和暗喜的問,希望能得到确定的答案來按下他已懸起的心。很多人都有這種感覺,愛的小心翼翼,會因那個人的表情、動作而緊張,只簡單的因為太在乎。

栗玲站起來,動作大而迅速,開陽面前仿佛有一縷風向上吹過,他沒來得及站起來就聽到了這樣的一句話,這樣語氣的一句話。

“周公子,哦,不,周将軍,我這小醫館怕容不下周将軍,将軍剛出宮還是早些回去向周大人請安吧。” 此時的她只是在逃避,她不想再跟皇親貴族扯上關系,她眼裏無情是他們的全部也是唯一的定義。但她可能還不明白,答應母親回到父親身邊,以父為綱,她就注定要一生一世牽絆皇室宗親。

開陽緩緩站起來,看着目光清冷的她,絲毫沒有剛剛的影子,這讓他有些模糊。

“玲兒,你知道我是誰了。你我父親同朝為官,我們的事一定會成為這長安城的一段佳話的。” 他試探着去握她的手。

栗玲躲開,他提醒了她,這讓她除了逃避又有了些憤怒,“周開陽,你一直都知道,你送我回家不可能看不到我住在那裏,而你,卻一直在瞞着我,騙着我。”

“玲兒,這怎麽能說是騙呢,你說瞞,我承認,但你也沒告訴過我你是栗大人的女兒啊。再說,我們兩個人的事為什麽要扯上家人?”開陽有些着急了。

“周開陽,你想的太簡單了。你走吧,以後別再來了。”

開陽很茫然,他很不解,以後別再來了是什麽意思?“玲兒,你什麽意思?我的身份就這麽讓你容不下嗎?”

栗玲看着他,失落的表情和渴望聽到她否認的眼神,她的嘴唇動了動,仿佛一個“不”字要出口,但想到母親,她轉過身,她不要成為第二個母親。

“不,我不是介意你的身份而是你這個人,周将軍,我不太擅長表達自己,如果做了什麽事讓将軍誤會了,請将軍別見怪,忘掉就好。”

“哼。” 他在心裏沖自己冷笑,誤會?忘掉?難道這一切在她看着這麽微不足道?他不相信。但栗玲輕松的語氣讓他有了些顫抖,沒有說謊的痕跡。

“玲兒,怎麽會?你在說什麽?我們在你家門前,在河邊,在醫館,,,”

“将軍莫怪。” 栗玲打斷他繼續說:“是栗玲的做法讓将軍誤會了,以後我們就當沒見過,你回去吧。”

開陽抓住了她的手,栗玲擡頭看到他發紅的眼圈,又有了不舍,她逃開他的眼神,努力讓自己堅定下來。“玲兒,怎麽忘?我們的相遇相處相愛?誤會這個詞能解釋嗎?”

面對這一連串的問句,栗玲閉了閉眼,她握緊手,壓制住情緒看着他。“周将軍,你也看到了,我一個弱女子獨撐這家醫館,幫我的人不少,大部分我也像對待周将軍那樣對過他們,所以,将軍憑什麽覺得你和他們不同?值得我栗玲用更多的時間跟你耗。”

開陽一點一點松開他握着的手,往後退,一步一步,看着面前依舊目光冷清的她,裏面沒有一絲愛意,沒有一點撒謊的感覺。但他一向細致的的眼睛卻沒有看到她掙紮猶豫緊握着的手。

“你說真的?” 開陽嘴唇有了顫抖的痕跡,他還是不願意相信,他想聽她說一個“不”字。

“當然,将軍不信我可以告訴你曾幫助過我的人的名單,将軍可以親自詢問。”

這句話仿佛把他逼到了絕境,不由得他糾纏不相信,她字字如刀的劃着他的心。他感覺到了臉頰劃過的一道滾燙的痕跡,他知道不能再留下去了。“不必了,如果真像小姐所言,那,那小姐的感情也有些過于廉價了。” 他望了望她的方向,只剩一個背影,看不到任何表情,可是背影前的她早已淚流滿面。“告辭。” 他忍痛說完最後兩個字。

栗玲回頭,只捕捉到一點衣服的影子,他消失在眼前,她蹲下,任由面部被眼淚浸濕。難道這是世人的通病,都到事過失去後才懂得後悔和挽留。

小錦在她身邊蹲下,把手放到她背上。她剛在後面聽清了小姐的每一句話,她不明白為何她寧願損壞自己的人品也要強迫開陽離開,而現在卻又哭成這般慘樣。難道就因為他是三公之一太尉的兒子,可是看起來周公子并不是一個絕情的人。

小錦是最了解栗玲的人,也是最親近的人,她是母親丫鬟的女兒,母親家道中落後,兩位母親相依為命,後來小錦就一直跟着母親,也算是母親悲傷情路的見證者之一。

開陽沖回家裏,踹開房門,下人向他請安他自動屏蔽。到屋子裏就瘋狂給自己灌酒,絲毫不記得明天要護駕去園林的事,而此時吳王已經做了兩處埋伏,所有人得到的消息卻還都是一處。

入夜皇上依舊站到了合歡殿,他這次等的是圓兒。圓兒端着藥來到他面前,他阻止了她請安,把手裏一個很精致的瓶子放到托盤裏,向她擺了擺手,示意她進去。沒有得到允許,她自然也是不能告訴只言皇上此刻就在門外。

“這是什麽?” 只言拿着那個精美的瓶子問。

“夫人說藥苦,這是特地給夫人準備的蜜餞。”

只言笑着說:“圓兒好貼心啊!” 圓兒也只能尴尬的回個笑容,不敢把真相道明。

縱使不是誇的自己,但聽到只言開心的聲音他很高興,真的很高興。待到門口,看着燈光暗下才默默退出。

但是對只言來說注定是個不眠夜,她翻來覆去睡不着,看着微微的月光,想着今天他說的話。他真的是喜歡栗夫人的嗎?這樣未免有些濫情,但君王後宮怎麽可能只有一個女人?她搖了搖頭,心想自己又高尚多少?答應了跟一個男人走,心裏卻想着另一個可能永遠不專屬于自己的男人。

皇上出宮祭祀祈福場面自然很大,必經之路早已被官員清出,但吳王的一支隊伍就埋伏在人相對比較稀少的地方。

宮門外的車辇一輛接着一輛。大家都紛紛走出時皇上還沒有出來。他在等只言醒來,再問她一次要不要跟她一起?只言昨晚失眠現在還在睡着。安遠前來催他,無奈不能讓群臣久等,他離開合歡殿。

“開陽還沒來?”

“陛下,周大人已經派人去叫了,他以為周将軍早到了,到宮中才發現沒有。”

周開陽喝的嘧啶大醉,睡意正濃,就被一陣敲門聲驚醒,一看是父親的貼身侍從,又帶着皇上和父親的口谕,他也不敢耽擱,梳洗了一番,跟着他走了。

皇上走到他的車辇旁,正擡腿要上去,栗夫人笑眯眯的走來。“陛下,臣妾來晚了。” 皇上這才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決定将給自己帶來一路的“不安寧”,他尴尬的沖她笑了笑。開陽走過來,他像是見到了只言一樣激動。

“周開陽。”

聽到皇上的聲音,他死盯着地面的眼睛微擡,沖皇上走過去,皇上也奇怪的打量着他的神情,但這個忙還是要推給他幫的。

“陛下,叫臣何事?” 開陽表現出長久以來的第一次徹底的恭敬态度。

“哦,你是臣的貼身衛尉,理應保護朕的安全,所以今天就跟朕一輛車辇吧。”

開陽眼睛翻看着他,“這樣不好吧?君臣有別。”

“夫人吶,朕途中要處理些事,母後一人也需要照顧,你去她的車辇吧。”

栗夫人剛要說些什麽,皇上已經上去了,他叫了聲開陽,開陽也懂了他的意思,走上車辇。哎!可憐的栗夫人只能去照顧婆婆了。

隊伍出發了,很快經過了季翔住的客棧,他站到窗邊看着長長的隊伍,心中有了莫名的興奮,今晚就是他們重聚的時刻。

“都安排好了沒?” 車中的皇上問,身邊的開陽還是目光呆滞一處。“周開陽。” 這才把他的魂叫回來。“陛下,怎麽了?” 他問道。

“什麽怎麽了?你今天有些不太對勁啊。朕問你都安排好了沒?”

“安排好了,栗大人保護太後跟各位大臣從我們計劃之外的路趕到行宮,我和秘密隊伍保護陛下從原來計劃的路走,不讓太後遇到危險。可是陛下萬一來者多并且都是高手的話,我會被我爹撕了的。”

玩笑話被開陽說的帶了分憂愁。皇上笑了聲說:“不至于吧,你爹可就你一個兒子。放心吧,他就在我們不遠處,探子說他們的人就在這條路埋伏,所以你爹才會讓栗大人出動掩人耳目。”

“哦。”

“周開陽你就這麽敷衍,不想發表些看法?你今天怪怪的。”

“姜還是老的辣。栗大人,,,” 開陽停住,不再言語。

“栗大人怎麽了?” 皇上奇怪的打量着他問。

“陛下,兩個人相愛,身份真的有那麽重要,重要到可以裝作冷酷無情的放棄嗎?呵,可能不是裝的,是真的在她眼裏什麽都不是吧。” 開陽說着眼圈就不自覺的紅了,可能這是他第一次喜歡一個人,可能第一次他就全身心投入了。

皇上放下手中的杯子,看着一向大大咧咧的開陽眼圈紅腫,還帶着剛剛就想吐槽的滿身酒氣。他把手搭在他肩上,“開陽,你不是告訴過我有些逃避,需要時間來改變嗎?”

開陽擡頭看他,雖然心裏明白他們的情況不同,但還是得到了些安慰,起碼讓他覺得栗玲的絕□□出有因。

“好了,別郁悶憂傷了。你小子這是有喜歡的人被人家傷了吧。好啊,也不告訴我,我前天還很自豪的說你不懂,你還在開導我,怎麽到了自己這裏卻想不通了?”

随着隊伍分開的時間越來越長,四周開始出現動靜,開陽發覺較早,他沒回答問題抓住皇上的手臂,手指放到唇邊,示意他別出聲,很快一個個黑衣人落到地面。

從前方争鬥中突圍出一把劍刺向轎中,劍插入兩人中間,被開陽握住,掀開簾一掌把對方擊倒。可是右側突然出現一把匕首,猝不及防把開陽的手臂劃了很深的傷口,手臂的衣服立刻被染紅了。

“開陽,沒事吧。”

“我沒事,陛下小心,接着。” 他沖陛下扔了剛奪回的劍,沖向前方的戰地。

可正當皇上露面看戰況時又從天而降幾個蒙面人把皇上團團圍住。

“狗皇帝,拿命來。” 一把把劍和匕首朝他刺去,他翻了一下躲開,看到情況開陽立刻沖過來,但被攔截,父親的護送隊還沒跟上。這些雖然不是什麽一等一高手,但畢竟人多示衆。

開陽殺過來時,皇上的後背已經被人砍了一刀,傷情比自己的嚴重多了。看來這些人都沒打算活着回去,手法狠毒,刀刀致命。

他們背靠背拼殺,好像又回到了皇上從梅縣回長安那天在城外一樣,但殺手卻比那天毒辣。周大人的隊伍趕到,開陽把皇上扶到一邊,看着他失血過多,唇色發白。背後的衣服早已濕透——那是血,劃痕橫着掩蓋了他整個背部。

“陛下,你還好吧,你怎麽樣?陛下。” 開陽說着說着皇上已經吐出了黑色的血。

周大人殲滅了所有敵人,本來要留活口的他看到皇上的樣子就忍不住全殺,但就算他不殺,這些人也活不了,他們已經服毒了,都口吐黑血。

“爹,陛下,好像中毒了。”

“開陽你的手。” 開陽看了眼自己的手臂,剛剛還流血的傷口,已經發黑了。

“爹,陛下昏倒了,快找太醫,找個地方給陛下解毒吧。”

他們把皇上重新送回車轎中,到了城邊找了家醫館,給了大夫錢和威脅,讓他救皇上。這個大夫在當地的口碑還可以。

另一邊園林,大家都在為皇上丢了而發愁,大臣們勸太後先替皇上帶着群臣在吉時祈福,關乎國事,太後無奈只好照做了。

季翔已經有了動靜,他穿着侍衛的衣服悄悄潛入合歡殿,只言也早已悄悄把圓兒支走。

季翔進屋抱住了只言,像是終于找回的珍寶,把只言摟的喘不過氣來。只言掙紮着猛的推開他,讓季翔的心有了絲涼意,這是她第二次這麽推他了。只言注意到季翔眼神中的迷離,緊張的拉住他的手,“你不是要帶我走嗎?我們快走,我不想再整天待在他面前,我怕,,” 她制止自己把話說完,我怕我會放棄逃避,接受他。

季翔目光變得有些冷冽,就算她不說完,他也早已猜到,這麽久的陪伴,不可能無動于衷。但是他沒想到有的不僅僅是感動和淡淡的感情,他一直用淡淡的來告訴自己,讓自己不動搖。

“不需要收拾些東西嗎?” 他又重新綻放了笑臉,只要她還願意,這一切都會重回從前。

“不用,我們走吧。”

他們一前一後出合歡殿只為掩人耳目,忽然沖過來一個便衣,沖到只言面前,“參見夫人,夫人,吳王的埋伏有兩處,卑職也是剛得到的消息,在行宮,他們會趁所有人都休息後動手。”

“你是陛下派去吳國的探子?” 季翔問。

“是。”

“有了情況你不去報告陛下,跟一位夫人講有什麽用?她還能替你們殺了那些人不成?”他的聲音明顯很不耐煩,他不想有任何事任何人阻擋他好不容易等來的也可能是唯一的機會。

“陛下不在,安順公公說陛下每晚都會來此待到夫人睡後才離開,請夫人禀明陛下,一定要小心啊。” 探子也有些疑惑一個侍衛範還挺足!

“他每晚都來。” 季翔看只言說這句話的表情,但太暗了,他看不清,但聲音就讓他不舒服,很不舒服。“但是他已經走了。”

“走了,那可怎麽辦,之前的消息說就一處埋伏,相信陛下已經躲過了,可是今晚,,,”

“現在可能還沒動手,我跟你一起去行宮告訴他,應該還來得及。”

季翔從後邊拉住她的手,但卻是那麽無力。他不想放,但又不想勉強。

“你,确定?” 這句話又像是在說:跟我走,別去,可能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了。

“對不起,我不能看着他出事。” 只言剝開季翔的手,留戀了會他少有的憂郁眼神,很快跑開了,快的每一個腳步聲都像是踏在他心上。

季翔的手還停留在原地,他盯着她跑開的那個方向,錯了,亂了,難道在這裏注定要看着她走向別人,他擡頭忘向了天空。

探子得到消息時已經被發現了,服毒後支撐到這裏已是奇跡,只言回頭看他已經倒下了,她沒有害怕,而是更加擔心皇上的安全了。

她望着四周漆黑一片,微弱的幾處燈光,哪裏才是去行宮的路?她既着急又害怕的四處張望,她希望季翔能來跟她一起去,可是怎麽可能,毋庸置疑剛才自己已經傷到他了。

季翔随便找了個侍衛,給了他些銀子,讓他去找關喆将軍。告訴他只言夫人得知皇上有危險,獨自出宮向皇上報信了。他知道只言的安危關乎關喆的性命,他沒什麽不放心的。他不是不擔心,而是不想看她為另一個男人擔心的樣子。關喆聽到差點從床上滾下來,趕緊騎馬去了行宮的方向,他一路上仔細察看路邊。

馬車聲響起,撩簾的栗玲覺得她很眼熟,她讓車夫和小錦停下。

走下車,才發現正是那位為她和開陽牽線的女子。“姑娘,還記得我嗎?” 只言看清了她是開陽喜歡的女孩,只言抓住她的手緊張的說:“皇上有危險,你知不知道行宮在哪裏快帶我去,快帶我去。” 栗玲看着只言,她被她的激動和緊張吓到了。

“本宮是皇上的夫人,你快帶本宮去行宮。”看着對方依舊沒有動,她承認了自己的身份,不知道為什麽說出這句話後懸了好久的心好像突然回了原位,此時她的感覺很舒暢。

“諾,夫人請上車。” 只言馬上跳上了車。“去行宮。” 車夫是栗府的,他自然識得路。“諾,小姐。”

關喆騎着馬很快超過了那車,因為說是只身一人,所以馬車根本不是他注意的目标。

包紮完傷口,皇上的傷口比開陽深且大,他幾近昏迷的狀态睡下了。雖止血也止住了毒的發作,但解毒方法還需研究些時日,因為根本不知道中的是什麽毒。開陽的痛根本不在這,他出門坐在路邊的臺階上,拿了壺酒卻在猶豫要不要喝。

突然傳來的馬蹄聲讓他警惕起來,近了之後卻發現是關喆。看到将軍關喆立刻下馬連問候都忘記,直接拽着他的手臂問:“陛下在嗎?夫人找到陛下沒?”

“啊啊啊。關喆你給我放開,我這剛止住血!”看到厚厚的包紮,關喆立刻松手連連道歉。“什麽事啊?這麽激動?好好說。”

“陛下呢?陛下跟将軍在一起嗎?”

“在,我爹也在。怎麽了?”

“快,帶我去見陛下,夫人一人出去的可能要出事。”

“陛下就在裏面呢?” 關喆聽到就往裏沖,“哎,哎,陛下他,,,” 開陽跟着他進去,皇上已經被吵醒了,關喆看到皇上蒼白的臉色和身受重傷也吓的不敢言語,跪在床前請罪請安。

“說,這麽着急,到底什麽事?”

“陛下,臣該死,臣看天晚了,再在合歡殿待下去也不合适,就回去了。可是有侍衛來報說,只言夫人聽說陛下有危險,只身一人出宮來尋陛下了。”

“什麽?” 皇上激動的有些咳嗽,尤其是聽到只言擔心他只身前來找他。

“陛下別急,臣馬上去找夫人。”

“朕跟你們同去。”

開陽攔住他起身下床,“陛下,我跟關喆一起去,夫人一人走不遠的,你放心,夫人肯定不想看到你身受重傷還親自跑去找她。再說,這樣我爹也不會放過我的。”

開陽讀懂了他的擔心,如果玲兒為了他只身涉險他可能也會向皇上一樣,但薄情如她,會嗎?“放心,臣一定把夫人毫發無損的帶回來。”

開陽帶着關喆出門,剛把他的愛駒牽出來,就碰到了熟人——小錦。馬車內只言緊張到無處安放的手被栗玲握着,讓她有了些心安。

開陽攔住馬車,小錦看到他,讓車夫停下後立刻跳了下來。栗玲掀開簾子看到他,“我們不用去行宮了。” 只言有些驚訝,跟着她一起下車。

“開陽。” 只言有些驚喜的叫他,但他看的是她身邊的栗玲。

“夫人。” 關喆和他一起行禮,但就是這個動作讓栗玲看到了他受傷的手臂,雖纏了厚厚的紗布但還清晰可見的斑紅的血跡。他還沒把手放下就被另一個人拉着,“你受傷了?怎麽弄得?處理過了嗎?怎麽還有血?” 栗玲捧着他受傷的手像是心愛的寶物,輕輕的觸摸着,開陽的嘴角維揚,頭不自覺的向下垂看她愛撫的目光,“很疼吧?” 栗玲擡頭問他,撞上了他的額頭,他立刻閃開,卻看到了她眼中的晶瑩,“很疼嗎?對不起。你別哭啊。” 他以為是自己把她的頭撞疼了。

“你的手是怎麽傷的?嚴重嗎?” 她沒理他的詢問,而是一直把注意力放到他手上,開陽幾乎笑出了聲,受傷還挺值得。

“開陽,皇上呢?” 只言實在是旁觀不下去了,有人要要他們的命還有時間談情說愛。

“哦。” 開陽把目光收回,栗玲站在他旁邊,但眼睛還是離不開他和他的傷,這份傷把她拽回原地,她自欺欺人不下去了。“關喆,帶夫人進去。”

“諾,夫人跟我來。”

開陽轉身讓自己面對着栗玲,小錦很識趣的叫上馬夫閃到一邊。他得逞的笑了笑,栗玲意識到剛剛自己的暴露,看着他神情得逞的樣子尴尬的眨了眨眼,想說什麽但又覺得現在說什麽都是在掩飾,都會增加她的尴尬。

開陽看她雖不自在但也不抵觸就慢慢靠近了些,這個騙子,為了讓自己離開可真是下了番功夫啊!差點就信了,不就是欺瞞了下身份嗎?害自己一晚喝了一個月的酒。

“啊!” 猝不及防的一巴掌正打在他那只受傷的手臂上。“哎,你沒事吧,我沒打到你傷口啊!” 栗玲緊張的詢問着,但又不敢觸摸他的傷口。不料卻被人一把攔在懷裏。“你愛我,為什麽要讓我離開?你們女人都愛說假話嗎?夫人這樣,你也一樣。” 他的聲音在栗玲耳邊響起,他的唇一下一下貼到她的耳朵,讓她每個毛孔都在緊張。

“你騙我。” 栗玲假裝生氣的拍他的後背。

但那種癢癢的感覺又來到了耳邊,“你不一樣。” 他的臉慢慢向右移動,劃過她的臉頰,貼到了她的唇瓣,他吻得很有力道,像是懲罰她假裝無情的傷了他一天一夜,又像是在抒發這三天沒有好好相處的思念。

來到屋內,看着一向高高在上的他,頭發淩亂嘴唇發白的躺在那裏,像是一道閃電痛擊了她的心,讓她不得不直面現實。

她慢慢的蹲下,手無力的擡起撫摸他的臉頰,眼淚不自覺的緩緩流下。“皇上,你怎麽了?皇上你醒醒。” 見他沒有任何動靜,只言痛到不行,她不該這樣的,不該無視他的感情,不該處處逃避。其實,其實,她早已經對他有感覺了。但皇上不是故意睡去的啊!他只是太痛了,眼睛不自覺就閉上了。

“周陽,你說過我可以這樣叫你的。不管你是誰,我都已經喜歡上你了,你不能不給我機會讓我說喜歡你啊,你不能死啊,你醒醒。” 關喆被只言的話驚的瞪大了眼睛,“夫人,夫人。”叫了兩聲只言都沉浸在悲傷中,沒有應答,而是繼續說她隐瞞的話。

“皇上,你醒醒,我喜歡你,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的,我喜歡你喜歡到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再也不逃了,我面對,我面對我喜歡你這個事實,我求你,別剝奪了我這個權力好不好,你別死,你睜開眼睛聽我說。” 只言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着自己的真心,可她沒察覺到那個人已經快忍不住笑出聲了。

“夫人,夫人。” 關喆提高了聲音叫她。

“幹嘛?” 只言抽泣着回頭,這個表情連關喆看了就有種想笑的沖動,還有就是忍不住想上去摸摸頭安慰。 關喆掙紮了下說:“陛下,陛下他沒死。”

“沒死?”只言重複着,手已經被床上的人緊緊握着了,她回頭,對上皇上憔悴深情的眼睛,但皇上卻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個笑容在他慘白的臉上卻格外讓人心疼。關喆也終于忍不住笑了。

只言把頭埋下去,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你說的,別反悔。”

“啊?什麽?” 只言問。

“剛一會兒就想賴賬,關喆就是證人,剛誰說她喜歡朕喜歡到她自己都不知道,還說讓朕給她機會讓她表白自己的心意,怎麽,,,” 只言捂住了他的嘴,再次把頭埋下,正好貼到他床上。

是啊,這一路走來,他們最大的見證者就是關喆了!!!

“哦,對了,我找你是有正事的。”

皇上沒有回答,把手放在頭下枕住,一副我聽你說的表情。就連只言對他翻的白眼他都甜在心裏。

“有個便衣男子去合歡殿找你,說吳王設了兩個埋伏,晚上會在行宮行刺,所以我才來找你的,但他在路上就突然死了,還好我遇到了開陽的一個朋友。”

“行宮,母後還在那裏,不知道栗大人的人靠不靠譜。”

“陛下,臣去行宮看看情況。” 周大人從裏面走出。“大人,還沒休息?” 皇上問道。

“本來已經休息了,但聽到有人哭着說陛下,,,呃,就起來了,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那臣先告退了。”

聽到這句話,只言的臉刷的一下紅了,剛剛只是害羞,現在又有些難堪了。“關喆,你也先出去吧。” 皇上也支走了他。

只言一只手捧着臉讓它降溫,一只手戳着被子,讓自己轉移注意力。

“它跟你有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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