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1)
,把梁王帶來,朕要親自審問此件事是否屬實。”
“皇上,”只言從一側跑過來,她聽了許久,雖說她沒有經常跟他們二人同時待在一起很多次,可那少見的相處親歷告訴她,如果他們的事沒有暴露,皇上會替他開脫,而不是聽由一名宮女之言就說要審問他,他們之間的兄弟情不至于此。
看着私下第一次跪在面前的只言,皇上不知所措了起來。
“只言你幹嘛?起來。”他的手抓住了她的肩膀,可她卻沒有随他起來。只言擡頭看着他,“皇上明鑒,此事與殿下毫無關系,全都是只言一人做的。還請皇上不要遷怒旁人。”
他還是一樣的抓住她的手臂,身子低了些,讓自己能與她對視,那雙眼睛裏有失望有憤怒。“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只言一人做事一人當。是我看程姬懷了皇上的孩子心生妒忌才加害于她的,不料她緊抓着不放所以我,”她看了看他,讀懂了他眼睛裏傳達出的東西。“停下!”可只言還是繼續說了下去:“所以臣妾才動了殺心,還請皇上不要怪罪任何人,和任何人都沒關系。”
他松開自己的手,“你們都出去!”
偌大的屋子裏,就他們二人,剛剛還是争吵後甜蜜的二人世界,可現在的氣氛卻冰到了極點。他站在那裏,只言跪在地上,也不敢起來,許久聽不到他開口說話,只言揉了揉自己的膝蓋,沒這麽跪過還真累。
“你相信他會做殺人滅口的事?”
只言聽到很開心,原來他也不信,可是忘了掩飾一下她的高興。“你也不相信是吧?他雖然急着救我,可絕不會犯這種糊塗。”
“那你剛才怎麽不替他解釋?而是着急替他攔罪。”
“我,”只言不知道如何作答,總不能說以為他會公報私仇吧。
“你是覺得朕會因為你跟他的關系,随便找到一件事治他的罪。”
“我,皇上多慮了,臣妾沒這個意思。”
“只言,朕告訴你,如果你被別人誣告了,朕的第一反應可能跟你一樣,替你擔着。知道為什麽嗎?”
他語氣沉重的傳染了周圍一切,讓只言有些喘不過氣。
Advertisement
“因為朕愛你,既不想讓你當下有危險,又相信你,朕才會替你攔下,然後幫你承受,不讓你受到傷害,證明你的清白。而只言現在在你心裏重要的人是,梁王。”
他把話說完,往裏面走去。只言無力反駁,因為她心裏确實有季翔,可早已經不是那種有了。
只言追上去,“你準備怎麽做?”
“殺人償命,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只言強迫自己不那麽悲傷給他添堵,她問:“皇上你不是相信他的嗎?”
“就朕是他皇兄這個身份朕信他,就朕是你夫君這個身份,朕不願信他。”
“你,”只言看着他的側臉,陌生感又迅速爆棚。“那如果我說我願意替他承擔呢?”
他的衣袖被只言扯着,他冷冷的抽回。
“來人!”安遠推門進來,只言憂心忡忡的看着他,在這裏他的一句話就能決定一個人的存亡,她怕聽到的是不好的結果。
“傳朕旨意,”他頓了頓,仿佛在心裏改了最初的想法,還是不忍心對她把事做絕。“皇後涉嫌殺害程姬,自今日起囚禁在朕的南殿,不準任何人與她相見,直到事情查清。”
聽到這個結果,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只言笑了,發自內心的笑,眼角還挂着幾滴眼淚。
栗夫人聽到結果,又把自己的房間搞得一團亂。“囚禁都囚禁在自己身邊!我就不相信這件事這麽□□無縫,你能順利逃脫。”
季翔從椒房殿走後,想先去跟這個程姬碰個面,可被拒了,季翔沒有糾纏直接去找了皇上,他确實是在常寧殿外候了會,但也僅此而已。
季翔醒來,放眼四周,空無一人,可這個地方他還是記得的,他親自選的,有他要的安靜。他掙紮着起身,心口一陣劇痛,看着厚厚的紗布,他立馬起身,用力太猛,止不住的咳嗽。
門被推開,孟叔端着藥走進來,聽到殿下咳嗽的如此厲害他放下東西,快步到他身邊。
季翔抓住他的手,“是皇姐把我帶回來的?只言,皇後她怎麽樣了?”
“她怎麽樣關你何事?”公主走進來說,聽得出她此刻最讨厭的莫過于只言了。
“姐姐。”這一聲加上他纏繞一身的虛弱感讓公主的心立刻軟了。
聽着弟弟的咳嗽聲她上前關心道:“武兒,感覺好點沒?”
“沒事,姐姐,皇後,”
“你好好養傷,周将軍已經回來了,可能前方又有戰事發生,別人的事你就別管了。”
“皇姐。”季翔掙紮着身體抓住她離去的衣袖,公主停下。
“姐姐,我求你告訴我,皇後現在到底怎麽樣了?”
她退回來說: “一個嫉妒心強到連一個未出世的孩兒都不放過的女人,有什麽資格讓你為她做到這種地步,又有什麽身份待在你們兄弟二人之間?”
看着公主生氣的樣子,季翔解釋說:“她不是這樣的人,這肯定是有人刻意栽贓陷害。”
“栽贓?她自己都認罪了,陛下也已經看清了,把她囚禁在了自己的別苑。武兒,姐姐也希望你也不要再犯糊塗了,你的王後還在長安呢。”
“什麽?劉啓他竟然!”
“武兒!姐姐保你的能力有限,希望你好自為之,待在姐姐這裏好好養傷。”
他掙紮着下床被孟叔阻攔,“殿下,你有傷在身,疲累過度,還有輕度風寒,要做什麽,老臣求殿下先把身子養好再說。”
扶着自己隐隐作痛的傷口,不能陪在她身邊,不能救她,待在這裏還有什麽用!
關喆前來宮中禀報,周将軍中了毒箭現已無大礙,楚王不知蹤跡,但楚國已被收回。吳王集結五國兵馬,打着“誅殺晁錯,以清君側”的口號已向長安逼近,幾面起伏。晁大人作為他們讨伐的對象和削藩策的力薦者,對他們也算的上了解,與皇上一起商讨對策,可派李将軍和周将軍一起直擊一方軍隊,讓周老将軍擔任主力與梁王殿下的軍隊擋住最強的吳王的聯軍,還有就是多加留心失蹤的楚王。此外他還建議皇上禦駕親征鼓舞全軍士氣,可對于他說的請皇上盡快定下太子之位,自己留防長安,讓他有些心存芥蒂。
皇上采納了他大多數的建議,可也有很多修改的地方。“李廣将軍帶軍直擊趙國,趙國兵力不如吳楚,應該很好擊破,而且它作為聯盟的先導力量早日破除早決後患。曲周侯郦寄與陳驸馬一起應對膠西四國。梁王殿下朕自有任命,周老将軍随朕一起去往楚國,那是吳王的必經之路,如果真是失蹤,那麽楚國就是等候楚王的最好地點。關喆與周開陽一起留守長安,以備不時之需。衆位愛卿,此事早日解決我大漢百姓就早日擺脫流離之苦。勞累晁大人随軍出征,為我大軍做指導。”
說好的自有任命,其實到最後是把梁國排除在外了,他有自己作為君王的尊嚴。他知道梁王現在身在何處,或許那裏是他現在最該待的地方,當下,平定七國判亂才是重中之重。
他的皇後,說是囚禁也算的上是保護,他已經讓安遠去查這件事了。最糾結的還是他,結果如果兩人都确實無辜,一個摯愛,一個親弟弟,該如何相處是好。
季翔還是瞞過了所有人去了宮裏,縱使他的身體還沒好。未央宮的南殿也算的上是皇上的私有花園,沒有人氣可生機還算可以,可皇上忙于朝政已無力顧及,把只言安排在那裏,也是憑借着幼時在父皇這裏玩耍時覺得還不錯。
把守很重,他不顧自己的傷無聲翻牆從窗戶進去的。燈光不是很亮但也算不上微弱,她只身一人,連個作陪的宮女都沒,這皇家的感情還真是無情冷漠到了極點。
人影慢慢靠近,只言擡頭。
真的是許久未見了,他一襲白衣,發冠精致到無法挑剔,現在自己的戴罪之身在他面前倒顯得十分寒酸。
看着他慢慢靠近,才察覺到他沒有血色的臉頰,還有發白的雙唇,走了兩步,他扶了下自己的胸口,可能是剛才翻牆太用力了,一秒掙紮後,又立刻露出了帶着些許玩笑的表情。
他停在原地張開雙臂,“許久未見,不迎接我一下。”刻意隐忍卻好像連疾病都在跟他作對,竟然咳嗽了兩聲。
“季翔,你怎麽了?”
“沒事,”他後退,不想她擔心,“可能有些感冒了。”
“你怎麽來了?”只言收回手。
季翔也嚴肅了起來,“上次我給你寫的信,你看到了吧,我今天就是來帶你走的。我不帶你去梁國了,我們一起在漢朝做一對普通小夫妻,我陪你做自己喜歡的事,我們擺脫皇室的一切。說不定一不小心我們誤打誤撞的回到我們的時代了。”
“季翔,”只言打斷了他開心的暢所欲言。
“我們都已經結婚了。”
“我不介意。”
“我介意,這對你不公平。”
“你喜歡他,他卻誤解你把你關在這裏,值得嗎?”
“誤解我?他沒有誤解我。”
“只言,難道你會做那種事嗎?”他抓住她的手問。看着他堅定的眼神,只言不知該說些什麽。
季翔向前移了一步,他們好久沒有這樣這麽近過了。“只言,感情沒那麽容易斷,我沒有結婚,我把對你的感情隐藏了兩年,現在我不想了,我愛你只言。”他靠近她的身體,緊緊抱住她。而只言卻還在想他那句“沒有結婚,隐藏了快兩年。”
反應過來時已經待在一個大大的很有力氣的擁抱中,只言沒想那麽多,用力掙脫開,季翔不是皇上,他感受到對方的不适就松開了手,而只言卻認為他們一樣,她伸手把身邊的人推開,正好擊中他的胸口。季翔感覺他的傷口裂開了般,他的表情把痛苦表現的很徹底,可他低下了頭。
只言上去扶他,“季翔,你怎麽了?你受傷了嗎?”
季翔握住她去觸碰他傷口的手,額頭上已有汗珠,可擡起頭他還是笑着。“只言,你現在力氣越來越大了,我怎麽會受傷,梁王可是大漢武藝最高的王爺。” 可我畢竟不是他。
“那你怎麽看起來這麽痛苦?”
“當然是因為被你推開了,只言你還是在乎我的。”他又迎了上去,這次确實如他所言把所有感情都釋放出來了。
只言把他的手拿開,“季翔,我們現在已經不能這樣了。”
“為什麽?你都能用我女朋友的身份做他夫人,現在我後悔了,我看錯人了,我要收回來”
“季翔我不是一件東西,我知道你怪我,可事已至此,我們不能再傷害無辜的人了。”
“那不說之前,現在,我們的事他知道了,你覺得他會放過我們嗎?不會,不然你不會待在這裏,我也不會,”差點說了出來,不能讓她擔心。“總之,我不會坐以待斃,如果他敢傷害你,我不介意改變歷史,這個朝代我的身份殺人不犯法吧,那樣我還可以體驗一下什麽是皇帝。”
“季翔,你在說什麽?他是你哥哥!”只言覺得很無奈,身邊熟悉的人一次次給她陌生的感覺。
“娘娘,奴婢看到陛下往這個方向來了。”碧雲開心的開門再關上,在她的認知裏皇上來就會放了娘娘。可回頭,卻把她吓到了,手裏的燈籠丢在了地上。“娘娘,殿下。”
“季翔,你快走!”只言推着他去窗邊。
“只言,我說過我今天一定要帶你走。”碧雲呆呆的看着他們拉扯,她親眼看到陛下路過宣室殿門口向這個方向走來。
“季翔,你剛才說的話我就當沒聽到,你快走啊,他看到就更不好了。”
“到底你還是在意他的感受!他又何嘗在乎過你?我今天就是要讓他看到,這樣你就心甘情願的跟我走了。”
他抓住只言的手把她拉到懷裏,又一次撞到了他的傷口,他眉頭微微皺了下,看着那雙望着自己不解的眼睛,他低頭吻了下去,只言推他,根本不管用,他是鐵了心要吻到皇上進來。她兩只手被他禁锢的緊緊的,感受着他的瘋狂,她流淚了,她趕他走也是為了他,皇上的性格她還是了解的。只言又一次下嘴咬了,季翔松開,可手臂還在環着她,他看着她着急的表情,回頭看了下門口沒有動靜,回頭他的嘴唇又湊了上來,“季翔!你別這樣,你瘋了嗎?”只言稍微的失控讓他有些擔心,他的力氣松了些,給了只言可乘之機,她用力逃開。“季翔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真的是太着急了,手下的一巴掌落在眼前那人的臉上,剛離開時擔憂的臉龐側了過去。碧雲像傻了一樣聽到清脆的一聲響才有了正常的反應,驚訝到捂着嘴。只言的手在底下緊握着,其實是在扣着自己的手心。
看着他無力的轉過來看着自己,他冷笑了聲,盯着眼前的她後退了兩步。
“對不起,季翔,對不起。”只言渴望靠近向他道歉,可對方卻一直逃,眼神像是在躲一個只會傷害自己的動物。
“我知道我在做什麽,我做的不過自始至終保護你而已。想讓你開心我尊重你退出,在這個陌生的朝代裏獨自生存。為了迎合你的樂趣我送你你喜歡的東西。為了保護你,我娶了圓兒。現在為了救你,我不管不顧的闖來,你卻只讓他,一個幾次三番傷害你的人靠近。是我多管閑事了,以後我們之間再無半分情分可言,如你所願,我走。”
他回頭,轉身離開,忍不下去了,捂着自己的傷口,強忍傷痛翻過高牆。
而皇上也正巧趕到門口,無人阻攔的他把手伸向門,卻停了下來。
“陛下,奴才來開。”
“不了,朕明日出征,你要多照顧她,還有關喆,讓他還待在她身邊。”原路返回,心裏雖然過不去,可關心還是停不下來,最卑微的時候都浪費在她身上了。
“碧雲,陛下可能不會來了,你去休息吧。今天的事希望你沒有看到。”
“諾,奴婢明白。”
右手的反沖力隐隐若現,她低頭看它。“這下,欠你的更多了,對不起。恨我吧季翔,這樣你就不會再為我犯傻了。”
“殿下,你可回來了,你去哪裏了?”
“別讓姐姐知道。”嘴上說着沒事可已經昏倒在了孟叔身上。
作者有話要說: 假期過了,跟朋友玩的很開心,有些忘了自己了快。
每一段感情都不會輕易結束,很開心的得到了回複,但也僅此而已嗎?
☆、三求
季翔醒來天已經亮了,他覺得身體好多了,只是增加了份頭痛的感覺,用手扶着頭起身,随着他的動作傷口還是有感覺的,畢竟古代沒有縫合麻醉手術之類的。一樣還是孟叔前來送藥。
“殿下,你怎麽起來了?昨晚殿下全身發燙,差點連大夫都束手無策。”
“孟叔,我沒事。”季翔由着他扶自己坐下。
“孟叔,長安可是發生了什麽事?外面這麽大動靜。”
“殿下有所不知,今日陛下率精兵禦駕親征,現在已經出發了。”
他停下手中攪動藥的動作,歷史上著名的七國之亂這是真的開始了。
“這說來也奇怪,陛下明知殿下身在長安,點兵竟然沒有提我們梁國。大漢誰人不知除了長安論實力就數吳國和我們梁國,如今吳王謀反,陛下竟然沒有要動用我們的一兵一卒。”
季翔放下藥碗,嘴臉帶着一抹笑意,他說:“既然人家不想用,咱們又何必往上湊呢。”
孟叔一件憂愁的看着他,“殿下,陛下他可能只是一時沒想通,您真不打算助他?”
季翔擡頭,如今對他來說最敏感的人也不過他了。此刻他的眼神不說話都能把老将軍震懾到閉嘴,縱使他臉色蒼白還身染風寒,人還是得經歷事的,事會助成長,為你帶上歲月量身定做的铠甲。
“我梁國士兵個個好男兒,不能被重視的隊伍不加,這是本王的原則。還望孟叔莫再提及此事。”
“諾。殿下身體應該靜養,王後也在長安,要不要把王後接來?”
“既然是靜養,那本王不需要人陪,你讓她先回去吧,也好照顧顧兒和念兒。”如果不是語末流露出的關懷,孟叔可能真會以為殿下換了個人。
屋裏他形只影單的,也只有陽光一早一晚射來的影子跟他打個招呼,從窗邊移坐到床上,咳嗽震的傷口痛,他用手給它力量緩解,感覺到了一個硬件。拿出是那個發簪,他盯着躺在手心他的親作,越看越可笑,只言對他的轉變與躲避仿佛是刻在了這枚發簪上一樣,每一個紋路都在對着他嘲笑,季翔擡頭看到了他自己的佩劍,把發簪丢到書案上,抽出劍,順着劍刃與它垂直對視,盡管感情灌滿雙手力氣确實很大,可都轉化為了他握劍柄的力量,最終還是沒有下的去手。
南殿一如既往的寧靜,除了碧雲沒有進出的人,她還是陛下特許的幫娘娘拿着需要的東西,看看小公主什麽的。
只言無聊透了,加上心事太多,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坐着發呆,可不知為什麽明明想某件事想的特別認真的時候總會莫名其妙的犯困,可又打不了半個時辰的盹。
碧雲拿來食物叫醒了只言。
“娘娘,奴婢給娘娘做的娘娘愛吃的菜,娘娘最近日漸憔悴,要多吃點。”
看到來去自如的碧雲她又感傷了起來,之前不愉快他都會在殿外徘徊而他們也會很有緣的撞見,而現在她的活動範圍卻僅限于此。說到底還是思念,這件事是他成全了自己,只要不殃及季翔就是她能接受的結果。 “碧雲,兩天了陛下他都在做什麽?有去看琪兒嗎?”
“娘娘,陛下出征了啊。不過出征前去看過小公主,還送了公主一個福囊呢。”
只言有些驚訝的重複碧雲的話,出征?她怎麽不知道。碧雲告訴了只言她知道的消息,只言還是很驚嘆,原來是七國之亂,那主力不該是他嗎?
“梁王殿下可有随軍?”
碧雲沉默了下,聽到這個稱呼她腦海裏就浮現出了那晚的場景,心裏猜測着娘娘與他的關系可萬萬不敢表露。“陛下沒有讓殿下随軍,也沒用梁國的軍隊。”
難道歷史是鬧着玩的?外面傳來了聲雷,只言的思緒被震回。“要下雨了嗎?”
“是的,娘娘。”碧雲把一碗魚湯遞到只言面前,她眼睛看着外面,用勺子撥動着湯,低頭靠近,突然惡心難忍,竟有種想吐的感覺。
看着只言幹嘔,碧雲擔心的詢問。只言也覺得很奇怪,加上最近的反應,難道是?她讓碧雲去叫了名太醫,可是想想又把她喚了回來,如今她是戴罪之身,皇後的權力暫時無法使用,萬一如她所想,傳了出去,肯定會有不安好心的人,還是等等再說吧。
大雨突襲,陳驸馬他們出乎意料的很快破除了四方聯軍,覺得很奇怪,堂堂膠西四國雖比不上吳楚可也不至于弱成這個樣子。向前行進後才發現,原來這只是一方,吳王也算是個有謀略的人,把膠西四國分成了三部分,他們遇到的是最弱的,目的就是讓他們放松警惕,另外一支随着趙國,而趙國如今只有李将軍一人,反應過來後,陳驸馬與郦侯爺緊急趕去相助李将軍。但是現在皇上已經被團圍在楚國,楚王投奔了吳王,還私帶了一支精兵與吳國和膠西二國一起。楚王性急又有公報私仇的想法,畢竟梁王擊退了他的軍隊,本來是想圍劉武逼劉啓的,不料竟圍到了皇上。可這一切卻全都掌握在吳王手中,他知道皇上沒有讓梁王出兵,他要逼的就是皇上,而且要慢慢逼,一步一步來……
只言在夢中驚醒,心中忐忑不安,夢中的他被追殺無助的悲慘遭遇,配上外面連下三日的大雨,她的心更慌了。
她叫了碧雲進來,不為風雨所動的守衛還是死守在門口,這無疑也是對只言的一種保護,起碼他不在的時候沒人能傷害到她。
“娘娘,您臉色怎麽如此差,要不要奴婢去傳太醫?”
只言拒絕,第六感告訴她肯定有什麽發生,她托碧雲去叫關喆,宮中除了皇上,她唯一識得可能了解此事的也只有他了,而且只言昨日還看到他,确定他沒随軍出征。可碧雲告訴她關喆此刻不在,已叫人去通傳,等了好久才等來。
只言走到他面前,他的衣服有些濕意,應該是剛剛趕來宮中。
“關将軍,前方戰事如何?皇上一切可還好?”
關喆的表現非常遲疑,他擡頭瞟了眼只言,她看上去很擔心,似乎知道了些什麽。可皇上讓他保護皇後,讓她擔心算不算抗旨?
“關将軍,他是否真出了什麽事?”只言繼續逼問。
怪只怪他自己的演技太不好了,現在他如果回答沒事,娘娘也定不會相信。
只言抓住他的手臂,着急的忘了古代這些繁文缛節,“關将軍,如果你真知道些什麽,希望你能告訴我。”可她這一動作卻把關喆吓的不輕,他跪在只言腳下說着:“卑職失禮,娘娘贖罪。”
“娘娘,陛下他在前線确實出了狀況,膠西四國分開進軍,與吳楚一起把陛下和周大人圍在了楚國,陳驸馬他們去趙國方向協助李将軍,不知是否知道陛下被圍困的消息,就算知道,也無法對抗吳楚與膠西二國的聯軍,卑職和周将軍一起商議可又不敢妄下斷論。”
“那他現在怎麽樣了?可有受傷?”
“陛下應該無礙,可現在吳王在城外逼陛下交出晁大人。”
晁錯是必須要死的,但他被圍困這件事歷史也沒記載啊,只知道七國之亂平定的主力是梁王。對了,梁王。
“梁王,他不是沒有随軍出征嗎?”只言的語氣似乎是希望他去又似乎是不希望,他不是梁王,只言有些擔心,可是,季翔用的是梁王的身體,這事他又有義不容辭的責任。思來想去,大局為重。
“梁國軍隊力量強大,對付吳楚綽綽有餘,不同于李将軍以卵擊石的隊伍,可是周将軍去了公主府,托公主讓梁王殿下出兵相助,可是,殿下拒絕了。”
“拒絕了?”只言有些詫異,可對于季翔也在情理之中,畢竟他對那個人可以說是失望多一點。
“殿下他說不會不被重視的加入到隊伍,既然陛下沒讓他出兵那就是沒打算讓他相助。”
現在只言可以放心了,他徹底被傷到了,體無完膚的直戳內心的傷痕,不會再為她犯糊塗了。
關喆告訴只言太後現在還不知戰況,可能是陛下有意不讓太後擔心,他說周将軍與他一同商議要不要告知太後,讓殿下出兵。
只言沉默了會說:“不,逼他他更不會出兵。我去見他。”
“可是,娘娘,陛下有旨,”
只言打斷他向他躬身行禮,“關将軍,陛下的安危比較重要,希望将軍幫幫我。”
“娘娘折煞卑職了,卑職幫娘娘出去。”
公主別苑,他剛應對過姐姐的哀求,這些天經歷過一切,在他心裏纏成了一團麻,還偏偏有那麽多事迎煩而上,心裏的糾結無法舒展,他覺得周圍的一切都煩悶無比,困得他喘不上氣。他拔起自己的劍跑進雨裏,瘋狂的舞着劍來宣洩他心中沉重的煩悶,想做的事做不了,想守護的人不顧一切的沖向他要拉回她的那個方向。他指着雨水的根源仰望着說:“你要讓我嘗到的所有我都體會完了,你送我回去啊!”他的聲音把孟叔引了出來,孟叔也不顧的沖進院中拉回他。
“殿下,你這是何苦呢?”
季翔滿臉雨水的看着面前的老者。殿下?如果你知道我把你們殿下的人生毀成這樣,肯定不會拉回我吧。季翔沖他笑了笑,幾絲頭發被雨水打下粘到了臉頰上,他獨自一人走近了屋裏,丢下了手中的劍。
關喆支走了門口的守衛,安排了輛馬車,讓只言出了宮,她拒絕了關喆的護送,讓他去繼續了解皇上的情況。
他們身邊有一名小宮女,可能太卑微了,他們絲毫沒有疑心,更沒有考慮過。
馬車把地上的積水濺飛的很高,只言撩開簾子,街上沒什麽人,被雨水洗刷的有些霧氣,路過栗玲的醫館,門開着,但看上去依然冷清,下雨天還真是挺有魔力的。冷風吹進來,只言咳了聲,身邊的碧雲扶過只言的手告訴她外面風大,把簾幫她放了下去。
馬車停了,只言被碧雲扶下來,雖然作為皇上的妃子很長時間了可對于這初次到訪公主府卻沒什麽記憶,但也氣派依然。
門口的守衛也是經過細心挑選的,不如常家,獨具識人之眼,只言走過去他們就忙着行禮,并前去通報,管家前來相迎,碧雲被只言留在了門口,雖有些擔心娘娘的身體,可又不得不聽命。 這些天她每日跟娘娘待在一起,自從得知皇上出征晚上沒有睡安穩過,托着疲憊的身子又無心飲食,這樣孩子也是受不了的啊。
公主從裏面走出來,本來一心想着不會放過她找她算賬的神色突然淡了些,冷漠也被柔化,眼前那個女子的側顏看上去那麽弱小虛弱讓她有些懷疑,只言轉身,幫她證實了,許久未見封後大典上的那名高貴的女子竟臉色蒼白、沒有任何皇後架子的站在那裏,可這些憐憫之心絲毫不會蓋過她對只言造成兩位弟弟差點反目的怪罪。
“館陶參見皇後,皇後現在不應該在南殿嗎?”她嘲諷的語氣說,靠近了些注意到她有些潮意的衣服。
只言知道會遭此待遇,換位思考,自己不一定會比公主做的好。她眼神自信堅定的跪在公主腳下,“讓我見見他,求求你。”
館陶後退一步并沒有扶起她,“我為保他命才把他帶到府裏來,你還敢說見他。”
“哼,皇上親征禦敵,現在被藩王圍困援軍難以到達,你身為皇後難道不應該顧忌一下皇家顏面,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嗎?”
“公主。”只言擡頭看她。
“我們都知道如今能解皇上之圍的只有梁王殿下,讓我見他,我保證讓他出兵。”只言知道她生氣,可她不想浪費時間。
公主帶着諷刺意味的沖只言笑了下說: “你保證?我這個親姐姐都沒辦法。”
“只要你讓我見他。”
館陶頗有深意的看着她自信的眼神,她确實也想救弟弟。
“張管家,帶皇後去別苑。今天的事誰都不許透露一個字,明白嗎?”
“遵命,公主。”
“娘娘這邊請!”
只言起身對公主行禮,以表感謝。
雨越來越大,管家敲響了那扇門。
“誰?不是說不讓打擾嗎?”
“殿下,皇後娘娘要見你。”聽雨擦劍的他放下手中的長劍。他剛換了身衣服,自己處理劍上的水跡,心裏想着或許它真的應該用在大事上。
“請幫我回絕請罪,本王大病未愈,恐怕不能接見皇後娘娘。”
管家看了眼面不改色沒有要走開的只言,“可是,殿下,,。”
“張管家,你先回去吧。”只言打斷他。
“奴才告退。” 管家後退幾步原路返回。
蜿蜒的長廊上除了管家的背影外格外冷清,公主府的別苑很少有人居住,遮檐很窄,雨被風吹的濺到只言的身上。
“季翔,我有事找你,你開門。” 她身體虛弱說話底氣已經沒那麽足了。
“皇後娘娘親臨,可臣弟身體有恙,為了皇嫂的鳳體,請回宮吧。”
她的手從門上慢慢移走,兩個人在她心中進行着拔河比賽,現在大事當頭,她最應該考慮的确實是皇上的安危,而梁王殿下确實是最有能力改變這一切的人。
“季翔,你不見我,我就等到你見我為止。”她轉身跑向庭院中央,任憑雨水打在她煞白的臉上,風雨中她憔悴的身體有了顫抖的痕跡,可步子從未移動一分一毫。
“生活的時代變了,性格也跟着變了嗎?我倒希望原來的你也是這麽倔強堅強。”
屋裏的他四處走動,雙手緊握,眼中的寒意在透過窗紙看到她嬌小身軀後多了些緊張與不舍。
他終是按捺不住自己,推門而出,大步邁向雨中的她,他用眼睛狠狠瞪住她,把她拉到自己懷抱裏。
“你不要命了!”他大聲吼道,可伴着雨聲在只言耳裏竟有些細膩。
他用手攬着她,用衣服幫已經濕透的她擋幾滴雨水。把她帶到屋子裏,用至今仍覺得很不自在的寬袖幫她擦去臉上的水珠。無法逃避的看着那雙疲憊但仍飽含深情的眼睛,就是這,自己無法視而不見的原因。他的心有了一絲痛意,他強忍着繼續關心着她。
只言看着低眸的他,她相信季翔還是那個季翔,即使現在恨着她,可大事她相信季翔能拎的清。只言抓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