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23)
“季翔,該說對不起的是我,那天打你是我太着急了。還有,謝謝你能來救他。”
他從石凳上站了起來, “那些都過去了。還有我想你搞錯了,我并不是單純來救他的,如果不是你去求我,如果不是應處把你帶到這裏。”
“可是畢竟你來了。”只言知道他心裏還是沒有變的。
“只言,你真的就這麽無私,不管他對你做什麽,誤解你,一而再而三的傷害你,你也要待在他身邊,不願再給我們一個機會?”
“季翔,我們已經錯過了,你剛找到我時我确實想過。可是現在,我不能,我愛他。”
“那我呢,我們的之前就不算愛嗎?”
“季翔你明白的,我們之間都是之前的事了。”
“之前?”他長舒了口氣,笑着看着只言說:“我明白了,那就讓我看到你以後的幸福吧。”
皇上緊握着的雙手松開了些,腳步向後退了退,走回了他的宮殿。
“這個給你,它本來就屬于你,留在我這難道還想我睹物思人?”他說完自己笑了笑,把發簪移到只言那邊。
“還沒謝過你,把我的設計做的這麽好。”
看着只言把弄發簪,他還是忍不住問了她這件事,以免她無故再受到傷害。
“只言,你懷孕了嗎?”
“你怎麽知道?”只言臉上挂着絲喜悅,季翔心裏也高興了下,還好你是知道的。
“你別管我怎麽知道的,記得不管誰給你的吃的喝的用的都要小心,皇上也不排除在外。”
只言笑了笑說:“你太多心了吧,難道還會有人想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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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言,你要相信我的話。”看着只言不在乎的樣子,他猶豫了下還是說了出來,“你以為我為什麽要拿着劍去刺皇上,我親耳聽到他向軍醫問滑胎藥的事,還讓他不告訴你你懷孕的事。”
只言徹底愣住了,這又是為什麽?皇上他……
“宮中險惡,你要自己小心。”
只言眼中被晶瑩注滿可還在對季翔笑着,讓他很心疼不舍,多想把身體側過去抱抱她,如果可以,如果你願意,這些都可以改變的啊傻丫頭,我一直在你轉身回頭處。
“我知道了,謝謝你季翔。”她靜默的起身走出。
看着她無神的樣子,季翔起身伸手抓住她問:“你去哪?我送你。”只言沒有言語繼續只是停下聽他說完後回了個微笑走開,季翔的手懸在空中癡癡的望着她的背影,實在放心不下就跟了上去,看着她進了皇上暫住的寝宮。
剛嘗到些甜蜜,卻得知身邊危險四伏,而最危險的卻是自己身邊怎麽都不會想到的他。
走進門,他看到她很開心的把她拉到桌前坐下,上面擺了很多吃的。
“皇上很開心?”她看着他問,臉色很不好。
皇上笑了下,他知道自己在開心什麽。“煩心事全了了,我當然開心。”注意到盯着自己的那雙眼睛,他問:“怎麽了?臉色這麽差。”他握住她的手說:“是不是外面風太大了?我給你盛點湯。”
“你給我盛的湯,我能放心喝嗎?”聽到這句話他拿勺子的手松開,勺子落到了湯裏,嘴角的那抹笑意也跟着沒了,他也曾經為自己的這種想法後悔過,所以才會這麽敏感這麽緊張。
他看向她,她哭了。
“你知道我懷孕了,你要害死他,可你不知道我在宮中就已經知道了,你瞞不了我。”
看着她慢慢逃離自己,皇上慌了,他靠近她,握着她的手,有些用力了,只言低頭看了下她的右手,皇上把手移到她手腕處。
“只言,你聽我說,我确實想過,可那是一時沖動,你能原諒我那一念之差嗎?看在它沒有鑄成大錯的份上。”
只言堅定的盯着他确實有悔意眼睛說:“好,那你告訴我,你為什麽會有這一念之差?”
“我,”他的手慢慢松開,不敢把他的想法告訴她,即使是與不是他已經不在乎了。
只言笑了笑,可眼框裏的眼淚還是很不給她面子的流出來,她轉身逃了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緣深緣淺情歸坦然,愛與恨一念之間,有些事你試過就夠了,既然是別人選的陌生,我們又沒資格左右他人的思想。
今天周六,我決定給自己一個正正經經的好周末
下章我們回宮,看看琪兒,關愛留守兒童……
☆、難時分離
七國已平,小小一個應處,就算沒死,也成不了什麽氣候,當然也不會被衆人放在這眼裏,可此時崖下樹叉上的他已經有了知覺。梁國分別,皇上帶着只言回了宮,這種不用分離的相處縱有萬般不舍,也是強求不來的,他讓孟叔領隊先走,自己獨自一人目送到她不見,想跟又不想給她惹麻煩。
自從那事之後,只言開始逃避他的情感,皇上有些生氣但也很小心翼翼的對着她,氣她不聽他的解釋,又不原諒他那可笑的一念之差。事趕事他才會有那樣的想法,可就算是如何不是又如何,只要是只言的孩子就會是他愛的骨肉。
眼睛在書上的文字上,可心卻在她身上,只言坐在他旁邊一言不發。離長安城越來越近了,只言看了他一眼,敏感的皇上立刻察覺到了,嘴角露出笑意,等着她開口。可等了許久寂靜的車裏還是未出現一個字,他有些急了,把手中的書合上,眼角間透露着等久了的不耐煩。
“皇上。”只言叫他。
“嗯。”他開心的把眼神投向她那邊,這是那事後第一次她主動說話。
“回去我能不能先去看看琪兒?再去南殿。”
“當然可以,只言,你不用去南殿了,我陪你回椒房殿。”
她默聲點頭,車裏又回歸了寂靜。
他有點不适,或許可以說是有些尴尬,打開手中的書,中毒似的腦子裏全是剛剛只言詢問自己的傻傻的模樣,差點笑出了聲,只能用咳嗽來掩飾。聽到咳嗽聲只言又看向他,擡起頭五官都透露着笑意,看到只言不解的眼神他又低下了頭埋在書裏。只言用餘光瞥向他,心裏很不開心的想“什麽書這麽好看,笑的這麽……”
多自信的男人才會向他一樣,自己老婆明明生着氣,他還很淘氣的開她的玩笑。
皇上低調行事,回宮沒有大肆宣揚,栗夫人得到消息去迎接,只言走在皇上的右後側,看着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她一點點靠近。
“參見陛下,陛下你回來啦。”也唯有在皇上面前她才對自己的情感不加掩飾,因為她真的愛皇上,從小崇拜,每次相見就像是遇到愛豆的粉絲般。
“你怎麽來了?”皇上說着回頭顧及只言,并未及她十分之一的熱情,只言還是一副沉默蠻不在乎兩眼放空的模樣。
“皇後娘娘?皇後娘娘怎麽私自出來了?”
只言瞥了她一眼說:“皇上,臣妾身體不适,先行回宮了。”說完沒等他回答就離開了。
看着皇上的眼睛盯着她的背影不放,栗夫人上前一步抓住了皇上的手,“陛下,我們一起去看看榮兒吧。”任由她撕拉着向前走,可還是留戀背後的背影。他撥開了栗夫人的手,“朕還有些事忙完了再去看榮兒。”說是有事卻在走着皇後走過的路,而那條路通往的是椒房殿。
皇家的孩子高貴中特殊,無奈中孤獨,甚至連感情都由不得自己。只言看着自己熟睡中的女兒,沒想到是她把公主帶到這世上的,也不知道是對是錯。
“你父皇視你為美玉,可這份重視不知能到何時?”
“一時為美玉,一生都是朕的珍寶,只言,你對我而言,也是這樣的。”可能是想的太投入了,一只手落到了肩上才察覺到。
“你怎麽來了?”只言努力擦掉自己的愁緒回頭,他不是去看榮兒了嗎?
“你說身體不适,我來看看你,沒事吧?”
只言走開,怕吵醒女兒睡覺,也拒絕跟他面對面,“我沒事。”
“我叫了李太醫來負責你孕期的安全,你有什麽事就傳召他。”
聽到李太醫,只言笑了下說:“皇上是多希望我出點什麽事啊,上次差點害死我孩子的太醫還讓負責我的安全。”這句話出口只言就後悔了,可能是她心裏太壓抑了,竟說出這樣的話,既挑戰了皇上,說不定還會牽連到太醫。
本想着這次會見識一下天子之怒,可對方怒視自己的眼神只一秒就移開了,然後就聽到這樣一句話,“上次的事你不很清楚。”
“是,可就怕這次的主事者是皇上,無從查起!無法拒絕!”
“只言!”他真的生氣了,低聲下氣這麽久沒得到回應,反而處處相逼,這純屬挑戰他的耐心。
可偏偏只言的性格很是倔強,你硬她比你更硬,尤其是這種被人誤解的事情。
“非要這麽說話嗎?你為什麽就死纏着那件事不放。我都不在乎了,你還在糾纏什麽?”
什麽叫你都不在乎了,“不在乎?也就是說你心裏還是覺得這個孩子他不是你的。”
皇上的神态有些躲閃,他解釋道: “我說過,那只是一時的錯誤想法。”
“你說你都不在乎了,這是一時的想法?”她傷心的反問。
他心裏确實還有這種想法,被她一語擊破,他不知該如何解釋如何回答。難道他給的結果對她來說還不行嗎?是不是能怎樣,你的孩子就是我愛的骨肉。
皇上下旨,從此以後,諸王不得治理國事,僅衣食租稅,減少王國官員數量,降低品級,統統經過皇帝任命。雖然自己的擔子又大了些,可能護天下太平,也是天子之責。梁王平叛有功,皇上特許可以私自處理王國事宜,不受削藩策的影響,可是面對情敵弟弟強大的兵力,他給予了些限制,那就是允許他繼續擁兵,為自己固防,可是凡出兵事宜需得到他的同意,才能名正言順。
栗友聽他的兵将好友說在戰場上見到了他妹妹醫館裏的大夫,應處,他竟然是叛賊吳王劉濞的義子。他很吃驚,但嫉妒心作怪的他也想到了一個扳倒周家的好辦法。
栗父聽了兒子的建議還在猶豫中,可在朝堂上看到李廣、關喆、周開陽這長安幾少都功名在身,而自己兒子卻還一介布衣,他選擇了用兒子的辦法,犧牲一個女兒,在朝中翻身立足。
周圍逐漸安靜了下來,栗大人走到了朝堂中央。“啓禀陛下,臣有事啓奏。”
皇上對自己岳父淡淡笑了笑答道:“栗愛卿請說。”
“啓禀陛下,臣無意得知易昕公主與吳王義子劉應處交好,陛下安排緊密卻無故被圍楚國,臣懷疑周家有通敵嫌疑,還請陛下明查,懲治內賊以正朝綱。”
皇上的手指無意撥動了下他的衣袖,臉上的笑意随着此話入耳也慢慢消退,如果不是他對周家兩父子太了解估計他也會這麽想,可是朝中人言可畏,他無法左右別人的思想,看着開陽震驚的盯着這位連女兒都不放過的岳父估計很失望吧。
“栗大人,朕與劉應處在宮外有一面之緣,當時他确實化名應處。”
“陛下明鑒,我周家忠心護國,栗玲與劉應處相處時對他的身份并不知情。”
聽完周大人的說法一位大臣附議道:“陛下,不知身份,不代表無通敵嫌疑,如栗大人所述,易昕公主是大人的親生女兒,他又怎會無故陷自己的親骨肉于不義。”
“陛下,臣拿自己的性命擔保,臣的夫人确實不知他的身份,我周家更無通敵之心。”
“好了,”他叫停這場朝堂辯議,“關喆,李廣朕派你二人詳查此事,朕會親盯此案,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有二心的人。”最後他把眼神定在了自己的岳父身上。
回府後開陽和父親的談話被栗玲聽到,她自知确實在醫館與應處交好,也很震驚揭露者竟然是自己的父親。她決定回一趟栗府,因為憑她對父親的了解,沒有把握的事他是不會做的。
在門口等了片刻,雖然回自己家卻被拒之門外還要通報不合常理,可她也照做了。通報者并未帶了好消息,他說:“少爺說,他跟老爺有事相商,怕不能接待公主。”
公主?她明白了一個事實,她在栗家,這個私生女的身份已經被除名了。
為了解事情的真相,她決定去宮裏找姐姐,她是最懂父親的人,也是家事的主力者,最重要的是這個姐姐雖然冷淡,可對她起碼不苛刻。
進皇宮比進栗府容易的多,被迎進姐姐的宮殿她正在跟慢慢長大的榮兒玩,很慈愛溫暖的笑,栗玲看了也随着眼前的場景笑了。
看到她來,栗夫人讓人把小皇子帶走。
“公主,找本宮何事?”她揚手讓栗玲坐下。
“姐姐可知,父親在朝堂上說周家通敵之事?”
她笑了笑,然後就這麽保持着笑意說:“你來找我就為了這件事。我知道,周家通敵是事實。”
栗玲有些着急了,“不,姐姐,結識應處的是我,跟開陽和周大人沒有絲毫關系。”
她哼了聲,很輕蔑的樣子。“有沒有關系,我又不知道,陛下不是在查嗎?難道周家心虛了,派妹妹來求情?”
“這件事與周家無關,還請姐姐不要妄言!”
“與周家無關可與你有關,而你,”她笑了笑繼續說:“是背叛我栗家被抛棄了的周開陽明媒正娶的夫人。”
栗玲回去時路過醫館,已經被封了,來來回回的官兵在尋找所謂的蛛絲馬跡,家門口撞到關喆将軍,開陽的副将她還是有些了解的,栗玲叫住了他,詢問了些事。
關喆告訴她,已經找到了應處與宮中眼線聯系的證據,李将軍也已回宮尋找,近期應處送了名女子進宮,這名女子還被陛下封為程姬,後來又被應處的人給殺了,這點很奇怪,程姬名喚萍兒,剛才将軍說與她結識,她還去過醫館。事事發生在醫館,還有與應處聯系的少許記錄,而且這些記錄都在醫館裏面,所以要在議論中順利脫身恐怕有些困難,現在些許大臣已經向陛下遞了折子,讓懲處周家。
栗玲自己一人在房間裏坐着,想着姐姐說的話和關喆将軍回答自己的問題,她不能連累把她當家人悉心愛護着的人,既然事情發生在她的醫館,而那裏除了她之外所有東西都與周府無任何關系,是不是她能獨自攔下罪責。
她去書房找到開陽,他是很少把自己關在書房的,看來是真的很難處理。看到她來他放下手中的事,拉她坐下,雖然為處理此事很勞累傷神,可還是笑對着她,掩藏自己的疲倦,并且沒有打算要讓她插手。
“累嗎?剛從戰場回來,還沒來得及好好休息。”
“不累,你不用擔心,所有事我會處理好的。”
栗玲把手中的東西攤放在書案上,大大的兩個字進入開陽眼裏,“休書” ,他很吃驚的看向栗玲。
“你把它簽了,這件事就與周府無關了。”
開陽拿起它團了團丢在了地上,“就算我死,也不會讓你一人承擔!”
看着他氣憤的離開,栗玲拉住了他,“開陽,你要為父親考慮,為我們的孩兒考慮一下啊。”
“父親他也絕不會允許你做這種事。”他撥開她的手離開了屋子,他要去找證據,不讓任何一個人有絲毫危險。
栗玲看着他疲勞離開的樣子,她心疼極了,一向樂觀開朗的他先是中了毒箭精神不如從前,好了又去領兵打仗,戰事結束又遇到這樣的煩心事。不該在一起的想法湧上了心頭,她撿起了自己寫的休書,看到了書案上開陽的印章,是他獨有的将軍印還帶着他的名字。
她帶着加印的休書和自己寫的陳述詞進宮去找了皇上,她出來時很輕松的樣子,卻帶給了殿內皇上凝重的表情。
他手裏握着栗玲交給他的東西叫了安遠。
“傳旨,周家通敵之事已了,此事與周家無關,易昕公主與周開陽已無夫妻關系。是易昕公主結識于化名後的應處,醫館只是應處的藏身之地,雖易昕公主私藏叛賊,可念在其不知叛賊身份,特從輕發落,廢除公主稱號。”
在外尋找證據的開陽聽到消息立刻快馬回了家,沖進房間已無人影。想到“易昕公主與周開陽已無關系”這句話,他上馬沖進了皇宮。
看着急沖沖的他皇上就知道所為何事,因為休書上是他的印鑒而非字跡。
“陛下,栗玲她,她來找過陛下了?陛下可知她去了哪裏?”
皇上把休書和栗玲的陳詞交到他手上。開陽展開看到了自己的印,是他疏忽了。
“她來找朕,說要與周家脫離關系,還拿了休書來給朕看。朕告訴她此事朕有意偏袒,因為朕知道應處是以何身份待在她身邊的,只是礙于群臣,不得不拿出一個能說服衆人的理由而非單獨朕的信任。她說她願意犧牲她自己來保護你,說要出去走走,朕告訴她雖然她不再是公主了,可開陽不承認這份休書那她就還是你的夫君,朕告訴她等這陣風聲過了,讓她回來。”
開陽的眼淚已經不受控制了,他問:“陛下可知她去了哪裏?”
“不知,開陽,她是個好女人,她說不想看到你這麽累,回去休息兩天,來朕這裏好好處事,養好身體和精神,等她回來。”
經過他們的事很有感觸,患難與共,舍己救他,讓他想起了只言手握劍的那一幕,皇上準備去找她,卻被太後請去家宴。
☆、坦然相對
皇上趕去時飯菜都已備好,只言也在,還有栗夫人,她們兩人面對面坐着,只言那邊的氣氛相比之下有些冰冷,栗夫人居宮已久,擅長于讨好一切對自己有利的權力,獲得所有能夠護佑她的寵愛。皇上走到只言邊上坐下,轉換了現場的氛圍,要知道對她們來說這一個選擇才是最重要的。
看的出只言并沒有很高興,保持着同樣的動作表情,皇上往她的餐盤裏夾了菜,她沒有躲避順着他的手看過去,他正看着太後,可心裏還是在想着她,只言眼睛眨了下,有了些動容,或許有愛就行?感情足夠卑微到能使她忘掉他帶着侮辱的誤解。
“皇上,雖說戰亂已平,可身在皇家要居安思危,萬萬不可懈怠。”太後語重心長道。
“讓母後憂心了,兒臣明白。”
“真正讓哀家憂心的倒不是你的國事。皇上,你看尋常百姓都兒女成群,你身為君王,大漢的主人,膝下才一兒一女這像話嗎?哀家決定了,要為你選妃,這次把皇後,栗夫人叫來,也是為了這件事,不知皇後意下如何?”
栗夫人開心的立馬附和說:“臣妾覺得應該如此,不知皇後娘娘可否下鳳召?”或許對她來說無論是誰,能從只言那裏分走皇上的寵愛就是好的。
只言看了眼皇上,他一言不發的坐在那裏,誰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不過放下純粹的感情只言想的是,他才整頓過後宮,現在又要選妃,這一前一後不打臉嗎?
只言想了想說:“母後,選妃之事皇上是最大的受益者,理應問下皇上的意見,他同意臣妾就去安排。”
身邊一個人突然起身擋住了只言與太後的對視。他雖然一直默默聽着,可不高興早已把他圍繞完整,明明是家宴卻都在讨論為他選妃的事,而且明明是他自己的事卻要三個女人讨論決定,他就像一個外人般。
他突然低頭,黑黑的眸子鎖着只言,俯身把她強硬的拽起來,走到殿中央,把她的手抓的緊緊的。“你幹嘛?”只言小聲說,嘗試着掙脫,畢竟上坐的是他母親。他聽到了也感覺到了,可仍舊不管不顧的又把她往身邊拉了拉。
“母後,兒臣并非一兒一女,皇後已經懷了朕的子嗣。”只言震驚的把眼神移到他臉上,這一句承認是她一直想聽到的,她掙紮的手安靜了下來。“兒臣還有些事要與皇後商議,兒臣告退。”
他拉着只言走了出去,殿外打盹的安遠立刻跟了上去。只言望着他的背影跟着他的速度快步走着,這麽用力速度這麽快,感覺的到選妃他也不同意,估計是有些生氣了。
他松開了手站到只言前面,只留給人高大的背影好像是他的愛好,只言揉了揉手腕,安遠很有自知之明的守在很遠的地方。
“什麽叫選妃我是最大的受益者?”他突然發問。
“啊?”只言回想自己剛剛說過的話,好像确實有些問題,可不對嗎?
他轉身,“我是最大的受益者,那你是準備成全我嗎?”
“那你如果願意的話,我可以啊。”
“你,”皇上生氣了,慢慢靠近她,“你就這麽喜歡把自己的男人往外推?”
“不喜歡啊。”只言很平淡的應對他的奇葩問題。
聽到否定答案他的氣勢削退了不少,倒顯得有些無辜,“那你還,,?”
“那要是他自己走的話,可就不怪我了。”說完看着皇上發懵的樣子,她笑了,“不過還好,他是帶我一起走的。”
一只手遞過來,“你終于肯對我笑了。”他很開心,只言把手接過去,這句話讓她心裏酸酸的,他笑着拉她坐下,讓只言靠在他肩上。
“程姬的事已經查清了,是應處的人為了陷害梁王做的,讓我治罪于他,這樣就少了得力幫手,你是為了我。”他側過臉貼近她的額頭,好久沒離這麽近好好說話了。“最近發生了太多事,我心裏很亂。栗家的事你聽說了吧,栗玲親手寫休書獨自承擔了所有,這讓我想起了不顧一切救我的你,”他拿起只言的手在他掌心攤開,傷口雖然好了,可疤痕依然鮮明,“這是會永遠讓我心痛的印記,也會提醒我要好好愛你。”
“我沒事。”只言把手握住拿開。
“那次是我錯了,我不該有那種想法,只言只要是你的孩子都是我的骨肉,我都會好好愛他們。”
聽着還有那種意思,可只言點了點頭,答了聲“嗯”。起碼真誠相對,情商高的人在遇到真愛問題時可能也會折半,就像他,穿梭于後宮佳麗之間,這種想法完全可以埋于心底,可他卻不止一次的流露出來。
選妃的事避過去了,可是太子之位還依舊是衆臣讨論的熱點,加上栗大人的打點,皇上收到的奏章越來越多。終于,皇長子劉榮被封為了太子。
季翔對于他和只言關系暴露的事情并沒有懷疑過圓兒,也不會想到她,可她自己卻很擔心。有名無實的身份無論在哪裏都是弱的,可王爺只把她當做妹妹,什麽都給她最好的,可唯獨她想要的愛卻很吝啬,她也就只能照顧下兩個孩子,遠遠看看他。
分別兩個多月,他忙了好久的整頓,放心不下她的傷還有自己無意聽到的那句話,上書給皇上說要探望母後卻遲遲沒有回複,能想到他們關系公開他肯定會限制自己出入長安。季翔決定孤身一身騎馬低調出行。
牽着馬,走在百姓姓身後,盡量不與官兵對視,可還是被認了出來,讓他有了種明星裝扮躲瘋狂粉絲失敗的錯覺。
“梁王殿下,參見殿下。卑職并未接到陛下讓迎接殿下的诏令,不知殿下來此陛下可知。” 這一行禮,城門所有人都知道他來了,所謂低調變成了衆人皆知,路人禮拜,畢竟他鎮壓了七國之亂,也是唯一一位有實力的王爺,功績在市井間也就傳開了。
“本王來探望太後,尚未告知皇上。”
“殿下贖罪,沒有皇上的诏令,卑職不能放殿下進城。”
季翔抓緊了馬的缰繩,“皇上的诏令?”
一輛馬車使過來,車簾被挑開,露出公主的半邊臉,沒有任何表情,看了眼他,冷冷的說:“将軍,是我叫殿下來的,皇上那邊我自會告知,還望将軍放我們過去。”
“諾,勞煩公主,兩位殿下請。”
“殿下還請上車。”公主還是一臉冷漠的說,讓季翔有些不适應,可是能帶自己進去就行,他把馬交給仆人上了車。
“你又來做什麽?”進了城,公主立刻換了副慈母憂子的模樣,這個問句仿佛把他所有心思都看穿了。
“姐姐此話何意?不想見到我?我是來探望母後的。”季翔玩笑的态度對她。
“在我這裏你就別掩飾了,你知不知道再這樣下去受傷的還只會是你自己。”
看着姐姐憂心的樣子,他也挺心疼不舍的,親眼看到一個弟弟被另一個弟弟刺傷一定很心痛,而她又不會放下其中任何一個。季翔轉移話題說:“姐姐怎知我會來?”
公主長嘆一聲,“孟叔看你騎上馬不管不顧地往外沖,放心不下,就給我來了書信。武兒,你跟姐姐不一樣,你是最大的藩王,也是最有權力的,沒有陛下的允許怎能私自來此?”
自那事後聽到這個稱謂,他的臉色都會變,“等他的允許恐怕我今生都難以踏進長安城了。”
“武兒。”公主提高了嗓音警示他。
“我會跟陛下說是我帶你來的,你待幾天就回去,切記,不可去見皇後。”
季翔看了眼她就立刻逃開,可能他的躲閃被公主發現了,她再次重複:“答應我,不去見她。”
“好了,姐姐,我答應你,不會再私闖椒房殿。”
他又被姐姐安排在別苑,雖然一開始住在這裏是他自己選的,理由是安靜不喧鬧,可是現在的他卻只想獨自一人待在客棧,随心所欲的做着他喜歡的事,擺脫已經習慣了的案牍勞形。
雖然姐姐的關心很珍貴,可就像是青春期的叛逆一樣,現在最想逃脫的就是姐姐的用心,因為不想她傷心,卻又做不到。很想告訴她說:我不是你弟弟,而單單是個借用了你弟弟身體的人。可能她會很震驚的以為是弟弟病了,竟說出如此胡話。也可能她思想很開闊給自己這樣的回答:只要是我弟弟就行。每一個答案都定格了他的身份,因為他身上有所有梁王的東西,武功,治國能力,無法逃避,可假如有天他突然回去了,那帶給他和皇兄的仇怨是否還會繼續?還是随着他離開消失。
公主出去了,皇上應該也已得知他來了,有姐姐在中間皇上自然也不會說什麽,能篤定的是他遞來的奏章他看到了,沒有回複。他換了身衣服,動身去了皇宮。
天氣有些熱,太陽像是在跟着他般,現在的季翔好想呼喚墨鏡。他不知自己拿手擋太陽的動作在被身後的皇兄看着。
“武兒。”聽到熟悉的聲音他停下,放下了自己高高揚起的袖子,之所以等了這麽久才叫他,是因為這種不拘小節的動作只言有時也有。
他轉身,臉上切換到笑臉。
“武兒,天氣炎熱,你要去哪?可以跟朕同一個步攆。”
“謝皇兄,不了,臣弟怎能與皇兄同車攆。”
“朕說行就行。”他語氣很堅定,不願聽到拒絕的那種,眼神死盯着季翔。
季翔看着他笑了下,坐到了他旁邊,此時的兄弟倆不用過多隐瞞,所有思想表現鮮明。
“武兒,你是自己一人來的吧?”
“皇兄何出此言,衆所周知是皇姐帶臣弟進的城。”
皇上那邊傳來聲笑,仿佛在說他什麽都知道。
“你是朕唯一的胞弟,朕可與你同車攆,也可與你共享這大漢天下,可女人朕絕不允許!”他側過去給了季翔眼神殺。
季翔笑了笑絲毫不畏懼他的警告,反駁意味的說:“皇兄多慮了,這天下只要你用心,自會萬民歸心,可這女人是要用心才能留住的。停!”他走下車,看着皇上說:“臣弟就不耽誤皇兄時間了,臣弟告退。”
他的背影在皇上眼中不再是弟弟這麽單純簡單了,而是一個足以獨當一面的藩王,放在之前這何嘗不是他想看到的弟弟的成長,可現在的他對自己來說到底是威脅還是幫助。
“陛下。”安遠看皇上遲遲不發令走不走,他開口問。
“走,去宣室殿。”
季翔實在受不了這裏的酷暑炎夏,他走向了禦花園,去找涼亭。
遠遠看到了搖扇的只言,姐姐這可不是我私闖椒房殿,有緣自會巧遇,為什麽要辜負上天的美意?他走了過去。
“梁王殿下。”他做了個手勢讓行禮的碧雲走開。
“季翔你怎麽來了?”她笑了,很驚喜的樣子,身邊的小孩看到來人也沖他笑着,給了他想要的感覺,很有愛,很溫暖。
“來看看太後。”他回答。
“這是小公主吧?”
“嗯,琪兒。”只言向他介紹自己的女兒。
“琪兒,”季翔笑了笑說:“這就是我們的小平陽啊,小時候都那麽漂亮。” 他抱起琪兒,她稚嫩的小手去抓他的衣服。
“原來這一切都不是巧合,而是注定,聽到你被封為王皇後時我就知道這都是冥冥中被安排好的。”
“不管怎樣,我們已經在這裏了。說來可笑,剛來時我還扯過這長長的頭發,現在卻真的活成了個古人。”
季翔笑了笑,“是啊,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