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25)
音的地方,她對那個人已經徹底失望絕望了。
“可是,你要知道武兒是中毒死的,下毒之人是王後,現在朕正在找她,這些都跟只言沒有關系。”
“就算如此,武兒的死她也有責任,姐姐絕不允許這樣的女人留在你身邊。你清醒清醒,她遲早有一天也會對你下手的。”
不是遲早,而是已經下手了,朕能說朕心甘情願被她傷嗎?縱使心裏确實這麽想的。
“皇姐,朕的皇後,朕有權決定她的生死,姐姐累了,回去休息吧。”他側過身去,不想再做無謂的争辯。
“陛下。”公主希望自己可以喚醒他已經迷茫的感情。
“關喆,送公主回去。”
他看着姐姐離開,又望了望裏面并無任何動靜,本以為為她驅走了危險,卻不知正在給她默默的帶來更大的危險,另外一個腳步也跟着公主離開。
只言被衆人看護,沒有一點單獨的自由時間,他就這麽怕她想不開,讓她死了不是很好,留一個恨自己的人在身邊是王公貴族的特殊習性嗎?
“娘娘,該吃藥了。”每日送藥的宮女又來了,她知道這是那個人吩咐的藥,知道她不會聽話吃下去,這麽久了每次她鬧脾氣不吃當天來的宮女就會受罰,那個人知道她不忍下人受委屈才出此下策的。
“知道了,放下,出去吧。”她沒有看一眼藥碗更沒有看到送藥的竟是熟人。可是她費盡心機才進的宮也很不容易才到了她面前,她不能這麽放棄,為了哥哥,賭一把吧,只要她真的是那個只言,就應該不會不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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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一步傷
“娘娘,藥要趁熱喝。”她又多說了句話,只希望皇後能看到她。只言覺得這個宮女很煩,她掃過去,卻是她。
“書心,你是書心嗎?”只言有些驚喜,放下拿在手中只是裝飾并沒有看進去的書。
“娘娘,你真的是只言,你還記得我。”書心明顯比她更興奮,與其說興奮不如說激動,像是久居黑暗中苦苦探尋的曙光出現了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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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是只言,書心你怎麽穿成這樣,怎麽會在宮裏?你哥哥呢?”只言還記得那個青澀的少年,第一個對她好的人。
提到哥哥,她明顯變得很失落,又跪了下來。
“娘娘,求求你念在往日的情分上救救我哥,他被冤入獄,馬上就要被殺了。”
“怎麽回事?他現在在哪裏?”只言還記得她說過如果何書玉做官或許他連貪都不會。
“哥哥已經被帶到了長安,關在大牢。”
晚上只言聯合碧雲,讓書心躺在她床上扮自己,偷偷跑了出去。
她的皇後令牌足以自由進出這裏,加上碧雲的打點,她很快被帶到了何書玉的牢房門口,鎖鏈被打開,只言走進去。他聽到聲音站起來,轉身擡頭,那個青澀少年已經成熟了不少,穿着牢服,頭發有些淩亂,可五官的英氣卻是遮不住的。
他看到只言有些模糊,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為是将死之人的幻覺。
“書玉哥哥。”這熟悉的稱呼讓他相信了眼前發生的一切。
“丫頭。”他向邁了一步。
“不,只言,”他語氣很興奮,又靠近了一步,只言也笑着迎接這位好久不見的朋友,承接着丫頭的身份去照顧朋友。如果現在還能見到季翔該有多好,她最終連他最後一眼也沒看到。
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往後退,一步兩步,離只言越來越遠,臉上的笑意也逐漸消失,他跪下,“應該是皇後娘娘,罪臣參見皇後娘娘,此等污濁之地娘娘不該來的。”
這個身份就這麽強大到讓人拒之千裏之外,現在她最想擺脫的也不過這個身份。只言走到他身邊,扶起他。
“書玉,我們是朋友,不用拘禮,書心都告訴我了,你是被人算計了,放心,我會救你出去的。”
“娘娘不用多此一舉了,已經宣判的案子哪還有重審的機會,況且這一切确實是我咎由自取。”
“相信我,我會盡全力救你的。”只言堅定的眼神沒讓書玉繼續反駁他願意相信,不是單純相信皇後能救他,而是他的丫頭說的話他都信。
第二天,她叫來了關喆,讓他告訴皇上看他有沒有時間見她,為了她的朋友,她願意再最後求他一次。
皇上聽到後很開心的放下手上所有的事趕往椒房殿,只言知道了武兒真正的死因卻還一直認為是他在狡辯為自己脫罪,這也是他找圓兒的一個原因之一,希望當事人向她解釋清楚,一向驕傲的他在被人誤解後還如此想盡辦法解釋,求得對方的相信,可見那人對他多重要。
“只言,你終于肯見朕了。”
她撥開他的手,向他恭敬的請安,皇上知道這樣的她絕不是想清楚了,他臉上的笑容随着只言的一系列動作已經消失了。
“臣妾,有件事求皇上。”她直截了當冷冷的道出了她叫皇上來真正的目的,絲毫不像是求人幫忙的語氣。
“你說。”皇上癡癡的望着她的側臉,
“梅縣何書玉之事有隐情,還請皇上重新定奪。”
“何書玉?”他腦海裏有些印象,梅縣之時曾與他一起搭救只言,并且對只言有愛慕之心。還有就是,前幾天翻閱奏章,對他的懲罰也是他親手批閱同意的。
“皇後,這是監察之事,你管的太多了!”他面露不悅,她心裏在意的人還真不少!他又能排第幾?
“是,我是沒辦法像皇上一樣對別人的生死置之度外。”看到他掃來的黑黑的眸子,她心裏沉靜了下,“我的意思是說何書玉是被人利用的,他為官清廉,是那些惡霸想除掉他,才做下了假案,利用他公正的辦案風格錯殺了好人。”
“如你所說,人确實是被他錯殺了,殺人償命,朕還做錯了嗎?”
“可是,這些都是有原因的不是嗎?”
皇上冷哼,“原因?別人的事都有原因,可我跟你解釋了這麽多,把自尊踩到了腳下,你可曾認真想過我給你的原因。”
只言被他堵的說不出話,原來當他真正站在她的愛人之外的角度時,她在他面前是如此弱小。“起碼,他的原因不是為自己脫罪作假得來的。”只言還是願意不信他,皇上又一次被她刺痛。
“在你心裏朕還不如一個何書玉?那你告訴朕你心裏的人到底是誰?”他說着逼近了她。
被迫與他對視的只言,躲開了,還是滿身刺誰都不了靠近的樣子說:“皇上太高估自己了,在我心裏早已沒你半點位置,剛開始我對你還有恨,而現在你于我而言連陌生人都比不過。”
“你!”皇上被她激怒,也是氣急了,用手扼住了她的喉部,把她逼到靠在身後大殿的柱子上,她沒有求救,冷漠的看着他傷心的淚眼,跟他手下的動作格格不入,唯一支配他這個動作的就是她那眼底沒有一絲情義的陌生,幾年夫妻情分因為他的死而消耗殆盡?可悲!可笑!
“你真以為朕舍不得殺你?”他望着她問,語氣中慢慢的不舍。
“如果不是你派人看着,我早就自我了斷了,你殺了我啊。”他希望的求救卻變成了求死,可能是被傷的太重了,也失望極了,他竟然真的閉上眼睛又用了點力。
“陛下,娘娘還有身孕,求陛下開恩。”碧雲看到從裏面沖進來制止,娘娘把她支走她本以為是要跟皇上和好,卻不料如果再晚來會娘娘可能就……
他像是被喚醒了心智般,急忙松開了手,看着她難受痛苦的反應,他轉過了身,做不到再放下身段去關心她,不看就不會有沖動,可她的咳嗽聲聲入耳。
“朕不殺你,也不會讓你死,如果真如你所說你對朕已無感情,那朕不介意就這樣困你在朕身邊一輩子。”他說完走了出去,步子慢慢加快,趕快逃離這個前一秒讓他差點窒息的地方。
話說的絕情可卻做不到那麽徹底。他回去翻到了幾天前看過的奏章。何書玉在當地不懼豪強,辦事公正,卻惹了那些豪紳的不滿,他們作假案,利用他的特點,讓他錯判案子,錯殺人,然後丢出真兇,告他失職,心有愧疚的他認罪了,而且人确實因他而死。
當事人一心求死,你卻為他還為她求情,裝滿心事的眼睛注意到了握着奏章的手,回想着剛才用它差點做成的錯事,狠狠丢下奏章把安遠叫了進來。
梁孝王墓已修好,皇上曾考慮過要不要讓只言最後見一眼武兒,可想了想還是不要了,聽到他的死訊她都如此失控,他不敢想進一步刺激的後果。皇上篤定圓兒會去那裏,就讓開陽去等着,把她帶回長安,他現在已經不執着于只言的理解,而是單純想知道她的動機給弟弟一個交代。
或許等待久了,心也會倦,那些曾經強烈追尋的事也會變得不那麽重要。
早有書信來報武兒去世後,梁國事務雜亂,他決定親自去到這個弟弟生活過的地方規整一下。也順便讓自己出去透透氣靜下心,整天悶在宮裏處理讓他煩悶的瑣事,唯一能讓他放松的地方也對他關上了門,他需要單獨自由的時間好好考慮一下他們是否就真的這麽下去了?
書心告訴只言的何書玉的行刑時間已過,她心裏認為他肯定是被殺了,而唯一有能力解救的他還是一樣沒有出手相救,在他眼裏人命如此輕賤,可為何卻唯獨放過了她?
“娘娘,這是上次來的書心姑娘交給你的書信,她已經出宮了。”
只言接過來,已經做好被她責怪的打算,結果卻在她的意料之外。
皇上赦免了何書玉的死罪,并且派人去懲治了真正的罪人,可如他所言那人确實因為何書玉的失職而死,所以罷免了他的官,放他回梅縣繼續做一位平凡的教書先生,而皇上記憶中的何書心被他意外發現後也放出了宮,要知道這皇宮是混進來容易,要想出去就難了。
只言合上信,眼神中有了些動容,他做的如此細心,卻只字不提的讓自己繼續誤解。不知為何她腦子裏擰着的繩變松了些,或許,或許,他真的是有隐情?她回想着之前發生的種種,努力壓制住的悔意慢慢放開,腦海裏她對他種種失控的表現,記憶中他傷口中湧出的血,那天他掐住她脖子憤怒傷心的眼神一點點襲來,她握着信無力的坐了下去。
“娘娘,陛下出宮時吩咐過沒他的允許不準任何外人進來,書心姑娘已經出宮了。”碧雲認為娘娘是因為書心的信才這麽大反應的,确實是,可不全是。
“他出宮了?”只言擡起頭看着碧雲問。
碧雲看到娘娘眼眶裏的閃爍有些茫然,答道:“是,書心姑娘已經走了。”
“我是問,皇上,他,出宮了?”
“是,陛下說有事要辦。”她眼眶裏打轉的眼淚流了出來,沒錯,是她的冷漠故作無情的傷害逼走了他,不只是他出宮了,他肯定還把她從他心裏趕出來了。
“娘娘,周将軍帶着他夫人求見娘娘。”
周将軍?他最親近的人不應該陪着他外出辦事的嗎?難道?不要!她已經無力承受又一人的離去了。“快,讓他進來。”
皇上所言之人不包括周開陽,身為衛尉,他也有責任負責椒房殿的安全,在皇上眼裏這裏比他重要的多。
兩個、一個人走進來,開陽,栗玲,,,和,圓兒。她的打扮不像個王後,普通百姓的衣服,頭發簡單的挽了個髻很自然的垂下,臉色蒼白,沒有一點血色,面露悲傷。
“娘娘,王後找到了,她親口承認是她對王爺下的毒,這也是應處的手下非同親口所言,娘娘您真的是誤會陛下了。”開陽苦口婆心的勸道,他真心希望他們能好好的。
“是他讓你帶圓兒來見我的?”只言問。
“不,不是,之前陛下确實這樣說過,可是這次他沒有提這件事,只是讓臣把王後帶回來,對王爺的死有個交代。”
栗玲拉起她的手,女人最懂女人,她從只言的眼神中讀到了信任。“娘娘,陛下是等太久了,這些天你的冰冷已經幾乎冷化了他所有的熱情,不然他也不會親自跑去梁國做任何一名臣子都能做的事,陛下可能也想好好冷靜下吧。”
“是我傷他太深了。”只言淡淡的道出這樣一句話,可心碎的聲音只有她能感受到。
圓兒一句話沒說,孤獨的站着,開陽覺得她已無用,就叫關喆把她帶走。
“圓兒,”只言叫住她,“你為什麽那樣做?”
圓兒停下腳步,沒有回頭,“因為你。”這三個字雖少卻足以讓只言明白,原來他的死不怪皇上,真正有責任的是她自己!
看着只言傷神的樣子,開陽想到一個好主意,“娘娘,陛下獨自出去辦事,想必心情也很不好,臣正好要去找皇上彙報事情,娘娘何不寫封信,讓陛下知道娘娘已經想通了,臣想陛下一定會很開心的。”
只言看了看出主意的開陽,栗玲沖她點頭,給她勇氣,既然他為自己已經做到一次次忽視自己的尊嚴,她決定向前走一步。對不起,季翔,是我誤會了他,是我對不起你,這個時空裏我終究是逃不過他。
離只言的危險越來越近了。
帶着信開陽上了路。
☆、死別
夜裏依舊難眠的只言腹痛難忍,碧雲請來太醫,被告知她可能要早産。
碧雲趕緊叫來了皇上提前請到的接生婆,孩子雖早産卻也健康,可只言的身體狀況卻不是很樂觀,太醫囑咐要多加休息,好好調養。
天亮,垂頭喪氣在梁王宮徘徊的皇上被只言的書信喚醒。
“你怎麽來了?”皇上問。
“回陛下,圓兒已經帶回,這是娘娘托臣交給陛下的。”
皇上很不相信的打量着開陽,手下卻在期待着急的展開書信。
“皇上,以為很了解你的我卻犯了錯,雖不知還能不能得到你的原諒。你喜歡與我“你我”稱呼,你說這是你追求的平凡的夫妻生活,我想告訴你,夫君,我也是。”讀到這裏,開陽看到他張開嘴笑了,果然這個世上沒有什麽比心藥更管用了。
“我跟殿下的事我把它歸于以前,也就是沒遇到你的時候,他給了我家的感覺,對我很重要,所以聽聞他的死訊我才會如此激動。可那終究是感覺,給我家的卻是你,親手傷你,是我犯的最大的錯誤,可只有我自己知道忍住不去關心你需要怎樣的毅力。你曾問過,我心裏的人到底是誰,我沒有正面回答,因為當時的我正在努力讓自己恨你,用冷漠來武裝不為你動搖,卻發現确實高估了自己。其實,自從遇見你,我心裏的每一寸都是你。從周陽到皇上的過程見證了我從對你的喜歡到傾心的愛。”
他擡頭看天,太陽在白雲的陪伴下慢慢出來,眼中打轉的眼淚,用笑容讓它流了回去,這麽好的天氣不應該用眼淚迎接。
他把信折了折放在心口的位置,給了開陽一個自信陽光的笑容。“走,回宮。”
“可是臣才剛來啊,陛下你的事都辦完了嗎?”
他走着回頭笑着玩笑道:“周愛卿,質疑朕的能力該當何罪啊?哈哈。”他笑了。
皇上聽孟叔的意思是,武兒領養這兩個孩子就是為了将來繼承他的位子,可考慮到終究不是正宗的皇家血脈,他讓劉買暫時擔任梁王,由孟叔輔佐。梁國的各項特殊權力也根據削藩策被收回,因為這是他給弟弟的專屬特權。
皇後生下皇子的消息很快傳遍了後宮,都在說早産一個月,還那麽健康,估計此孩童必然不凡。
栗夫人聽到氣的把杯子都摔了,“不凡?皇後,這是老天都要把你的死期提前。”她走向了太後的宮殿,執行她的計劃。
公主去椒房殿大鬧時栗夫人偷聽到了,添油加醋的向太後禀報,說只言搖擺于皇上與王爺之間,造成兩人不合,王爺已經因她而死,聽說她還刺了陛下一劍,皇後萬萬留不得。她還勸太後說,既然皇上舍不得殺她,那就太後親自來,反正是為了皇上好,皇上遲早會想明白的。可是太後還顧慮于只言腹中的孩兒,栗夫人覺得只要能除掉只言,她不介意多等等,一個嬰兒總比備受寵愛的皇後好對付。
現在只言順利産子,也就是她預定的死期到了,而唯一有能力救她的,她正在等着的那句原諒還奔馳在路上。
椒房殿,太後不顧阻撓強行入內,說到阻攔,關喆也并沒有能力,探望孫子人之常情,可帶上栗夫人就不太正常了。
只言向她行禮,并讓碧雲把小皇子抱給她看,可太後沒有叫她起身,讓自己身邊的宮女接過了小皇子。
她示意下人們退下,宮女放下太後準備好的□□。
只言不知什麽意思,掃了眼那個精致的小瓶,看向太後尋求答案,她發現了旁邊栗夫人得意滿滿的笑容。
“皇後,哀家兩個兒子因你反目,一個因你而死,一個被你所傷,你覺得你還有資格做皇後待在皇上身邊嗎?”
只言被字字命中,的确沒資格,是她太天真了。
“哀家,希望你能放皇上一條生路,這個,不會讓你太痛苦,哀家希望你想清楚。”說完她帶着栗夫人走了出去,栗夫人還留給了她一個輕蔑的眼神和嘲諷的笑容。
偷聽到的碧雲趕緊告訴關喆,讓他去找人求救,可找誰呢?公主不可能,上次她還要殺了娘娘,只有皇上,關喆騎上快馬抱着賭一把的态度飛奔而去。
碧雲想進去,可太後已經下了口谕,沒她的允許任何人不準入內,皇上不在,被囚的是皇後,他們只能聽從太後的命令。如今只有只言一人孤零零的待在屋子裏。
剛出城,就遇到了皇上,聽了關喆的陳述,皇上加快了速度。
只言,不要!你不還等着我呢嗎?我還沒到呢!我們還沒商量我們兒子的名字呢!不許你再叫什麽棉花團子!等我!否則我今生今世都不會原諒你!
都說一個人的時候更會胡思亂想,所以當你心情不好時盡量不要一個人靜靜的待着,出去散散心,解解悶。
或許,這個時空真的容不下我了,身邊的人一個個離去,現在該我了,早知道,就不給你寫那封信了,讓你帶着恨失去我,你應該不會難過吧。希望真是我天真了,看到信的你也別原諒我,讓我安心的走吧。
只言拿起瓶子,她的确怕疼,可也做了這麽多讓自己痛苦的事,臨了,她想快活些,把□□全部喝了下去,期盼死神快些帶走她。瓶子清脆的聲音在地上彈着,皇上繃緊了心迅速推開門,她正在倒下,他飛奔過去,還是沒趕上,哭着從地上把她扶起來。
只言笑着,掙紮着手幫他抹眼淚,卻伸不到了他眼睛的位置,“你回來了,謝謝你,還願意讓我再看,再看一眼。”
“太醫!太醫呢!快傳太醫。”他着急的向外吼着,手緊張無措到已經抖起來。
“別,沒用了。”只言還是笑着看着他,她想把這張臉刻在腦子裏。
“只言,我原諒你了,只言,我愛你,你不能離開我,你說了,你心裏全是我,我也是,所以你不能這麽自私的把我單獨留在這世上。” 他握緊她的手說。
“對不起,早知道這樣,我就不該寫信,讓你恨我,就不會傷心,不會哭了。”只言被他傳染到流淚,看到這樣的皇上,她不忍,不舍。
“我從來沒恨過你,從來沒有只言。”
“我能再摸下你的臉嗎?”看着她懸着的手,皇上把她的手放到自己臉頰上,留戀的親吻她的手。
“謝謝你皇上,在這裏有你做夫君我很開心。”只言帶着眼淚又笑了笑。
劇烈的疼痛感襲來,她咳了咳,皇上盯着她,生怕他眨眼的功夫,她就閉上眼了,他怕,真的怕,從未有過的怕。
“皇上,我知道你心中一直對孩子有想法,都說,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相信我。他真的是我們的親骨肉,希望你能好好照顧他。”這是她留在世上的最後一句話,最後一句在皇上耳裏還是用詞強硬在怪他的話,其實他所謂的想法早就消失了,這句話又把他刺痛,他自責後悔,竟讓她帶着這樣的想法離開。
“只言。”看着他緊閉的雙眼,他大聲呼喚,希望能叫醒她,可是沒有。
随後趕來的開陽,關喆也很感同身受,為他們的死別感傷。
“只言,你醒來聽我說啊,我知道,我知道那是朕的孩子,我一直都知道。”他抱起她,讓她依偎在自己的懷裏,緊緊擁着。
只言我用盡所有的愛對你,終于得到了你的心,卻失去了你的人。你好狠的心,讓我帶着愧疚獨留于世。
太醫告訴他娘娘已無任何生命跡象,他趕走了太醫,趕走了身邊所有的人,他現在跟那時的只言一樣,不許任何人靠近,就這樣緊緊抱她在懷裏,依偎在她的發間。
一向勤政的他接連三天沒去上朝,悶在椒房殿不吃不喝,給她梳頭發,讓她躺在自己腿上看月亮,對她說動人的情話,可每次低頭看到她緊閉的眼都會掉眼淚,他明白再也不會得到回複,可就是不想讓自己承認,只言被他打扮的很漂亮,而他自己卻一臉憔悴,唇邊的胡茬都長了出來,跟他英俊的面龐一點都不相配。
公主看到皇後去世後弟弟頹廢的樣子,或許一開始她就想錯了。她牽着小公主稚嫩的小手踏進他不準靠近的地方。
“你說你喜歡迎接不喜歡送別,我喜歡日出不喜歡日落,可你說和心愛的人看日出日落都是幸福的,我也就愛上的日落。”皇上還是讓她躺在懷裏,坐在那裏看着落日的餘晖。
公主想如果皇後的死與她有關系,那麽此刻看到這一幕該有多自責,她根本沒有想到母後會插手這件事,說到底還是栗夫人作的怪。
“陛下,琪兒來了。”
皇上并沒有擡頭,還是一樣的姿勢,依舊緊緊握着只言的手,臉上挂着一抹微笑,給人一種不問世事的錯覺。
“陛下,我是皇姐,我帶着你和皇後的女兒來了,琪兒在母後那裏一直吵着見父皇。”為了喚醒她,她丢出一連串的感情牌,可他還是那個樣子,公主有些急了,她的弟弟,大漢皇帝,怎麽都不該因為一個女人變成這個樣子。
“陛下,皇後已經去世了。”她提高了聲音,這是他最不想聽到的話,他終于擡起頭看了眼她,公主的心才稍微放下了些,皇上還是能聽到她說話啊。
可看了一眼又把目光收回,可能是想發脾氣,看到是姐姐又收了回去。
“陛下,你還記得你是這大漢的天子嗎?宣室殿裏堆滿的奏章你放置不理,卻在這裏抱着具屍體。”看到皇上投來警示閉嘴眼神中的傷心疲憊,公主的心軟了下來,“我知道你愛她,在乎她,可你看看,”她把琪兒往前推了推,“這是你的女兒!你才三歲的女兒,還有一個襁褓中的嬰兒,剛出生就沒了母親,到現在連親生父親一面都沒見到。”見他有了動容,握着的手松了下,公主蹲到他身邊,看了眼只言抓住弟弟的手臂說:“陛下,皇後已經去世了,你別再自欺欺人了,這一兒一女難道不是她生命的延續,不是她留給你最好的禮物嗎?如果她真的有知覺,看到你這樣她就不會傷心嗎?陛下也不希望心愛之人九泉之下不得安寧吧?早日讓皇後入土為安,振作起來,不僅兩個孩子需要你,大漢江前更需要你來守。” 公主見他搖擺不定的手,看得出他被說動了,可又不忍心放開只言,她握住了弟弟的那只手,“答應姐姐,好嗎?為了那些在乎你和你需負責的人,振作起來。”他看着只言沉睡的樣子,眼淚落到了她緊閉的雙眼上,他的目光一點點從她身上移開,看着前方,小小的琪兒進入他眼裏,望着他們的女兒,皇上點了點頭。
皇後被下葬,從只言變成丫頭,再變回只言到皇後,而如今這個沒有呼吸的她卻真的只是丫頭。
圓兒因毒害梁王殿下被賜死。皇上去太後宮裏把他們的兒子帶回了椒房殿,這個充滿她氣息的地方。為了不讓年幼的兒女忘記母親的模樣,皇上在那裏挂了好多他親手畫的只言的畫像,就好像她從未離開過一樣。
公主是太後讓她去勸皇上的,對于聽信了栗夫人的話把兒子變成這副模樣,她很自責,卻礙于面子和那或許已經出現的母子隔閡沒有親自出面,皇上自然也知道母後不會無緣無故的去找只言麻煩。
他走進了披香殿。
“陛下,你來了,陛下。”本以為只言的死會對她有點教訓,進門前還想着她會不會親口承認,可是皇上真的想多了。看她這般高興,分明了小人得志的醜态。
“栗夫人,朕問你,只言的死跟你有沒有關系?”
“陛下怎麽會這麽說,皇後是被太後賜死的,這件事宮裏人盡皆知啊。”
“那朕再問你,那天是不是你串通圓兒故意讓朕知道武兒跟只言之前的事?”
“陛下,那是實情啊,我們說的時候也并不知道陛下在門外,又怎能說是故意。”此刻再嚣張的人面對那雙冷漠的眼睛氣焰也會消退下來的。
“朕可沒說朕是在門外不小心聽到的!”她那句話相當于自首。“圓兒都告訴朕了,你還敢狡辯,包括程姬,那件事不是你做的?你現在竟然敢冒犯到母後頭上了,你是真的在這宮殿中待夠了是嗎?”
面對着他的大聲呵責與質問,栗夫人無力還擊,只能跪在地上求饒。
“你覺得你的求饒在朕這裏還管用嗎?”皇上冷冷道出他心之所想。
狗急跳牆,被逼怕了,什麽事都敢做。
“是,臣妾是沒資格,臣妾的家人慘遭殺害皇上草草了事,而她一個沒有任何身份地位的鄉野丫頭,少一根汗毛陛下都會對我這般質問。”
少根汗毛,只言的死在你嘴裏就這麽微不足道,皇上憤怒的靠近她,“你父兄做的那些事朕不提,不代表朕不知道。朕不予追究,你卻指責朕沒有大張旗鼓的宣揚出你父親收受賄賂,你兄長強搶民女的事是吧?朕不介意依你所言,還他們公道。”
“別,別,不要,陛下,這些都是臣妾一人的錯,跟我父兄無關。”她拉住皇上的衣袖苦苦哀求,皇上一把甩開了她,“好,既然你認罪了,那好,安遠。栗夫人,身為後妃,心術不正,屢次陷害他人,把她打入冷宮,終生不得外出!”
“諾。”安遠淡淡答了聲,栗夫人所作所為确實罪有應得。
“陛下,榮兒,榮兒呢?”她問。
“榮兒是朕的兒子,朕自不會虧待他,可是有你這樣的母親,再擔任太子實屬不當。”皇上說完走了出去,栗夫人攤坐在地上,久久才發出一句話,“只言,我恨你,我恨你!”
次日上朝,皇上下令,廢除皇長子劉榮的太子之位,改封嫡長子劉徹為太子。此外劉榮被封為了闵王。劉徹就是他與只言的兒子,母後喚他彘兒,皇上把它定為了乳名。
回到椒房殿,琪兒的小手拉住他,小聲道:“父皇,琪兒看到母後了。”
皇上笑着看着屋內的畫道:“傻孩子,這不都是母後。”
“不,是真的母後,走,琪兒帶父皇去。”皇上嚴肅了起來,由着那雙小手拉着自己走,花園裏正在料理花的一個背影讓他慢了下來,她轉動在一株花旁,熟悉的側臉讓他真的邁不動步子了。
☆、夫妻與陌路人
琪兒拉不動,“嗯?”她疑惑的轉身,看到父皇癡癡的眼神笑了笑說:“哦,琪兒知道了,是父皇看到真的母後太激動了,琪兒去把母後叫來。”
看着她走過去,那穿着宮女服的女人轉身向琪兒請安,看到站在一旁的他,她走過來,恭敬的行禮。低頭擡眼除了骨子裏被灌滿的禮節那就是只言啊。
他激動的把她拉到懷裏,猛的撞擊喚醒了他已經沉睡好久好久的心跳,失而複得,這是上天給我最好的禮物。
“只言,是你,我就知道你不會丢下我們的。”
宮女推開了他,看着皇上吃驚的模樣,她吓的跪下求饒,“陛下,陛下贖罪,奴婢該死。”
她除了臉與只言相似外,所有感覺都不對,擁抱沒有回應,真是她的話不會這樣。皇上整理了下情緒,他不能再欺騙自己,這樣對只言不公平。
“不,你不是只言,你叫什麽名字?”他問。
“回陛下,奴婢王娡,剛進宮不久,冒犯了陛下,望陛下開恩贖罪。”
“你沒什麽冒犯朕的,不過,你不适合待在這宮中,收拾一下出宮去吧。”
剛剛看到父皇母後親熱開心着的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