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疏遠
清晨，外面下了點小雨，大山中浮起淡淡薄霧。早飯過後，霍志剛打開窗戶，一股清新純淨的空氣，随即湧入屋中。
大約是有點着涼，栀香的肚子有些隐隐作痛。她倚着牆壁，用被子蓋着小腹，臉頰因疼痛而慢慢發紅。她時不時地看向霍志剛，張着小嘴想要同他說些什麽，但每當倆人視線相交的時候她卻又慌忙的躲避開。
栀香捂着小腹，皺着眉頭，心裏糾結不止。來了這幾天，自己一次大號都沒有上過。每天小便也是晚上睡覺前，霍志剛都會從院子裏提來一個小尿槽，放在屋子裏。一直等到他睡熟，她才敢下炕小解，聲音也不敢弄得太大，生怕驚醒了他。小便還可以忍忍，自己白天少喝點水就行。可是這突如其來的疼痛，叫她怎麽好意思對一個剛認識不久的男人說出口嘛！
“栀香，你咋哩？臉怎麽這麽紅哩？察覺到栀香的神情有些不對勁，霍志剛走上前，焦慮的看着她。
“我，我有些肚子痛。”
“咋哩，咋還肚子痛，要不你先等着俺，俺馬上去給你找大夫去哩！”
“別，不用找大夫，我就是，就是——肚子疼想上廁所。”栀香紅着臉，小聲的說。
“俺還當你真難受哩，吓了俺一跳哩！”霍志剛呼出一口粗氣，揚了一下嘴角道：“你等着俺，俺給你提小槽去！”
他把小槽提到門口，合上木門走到屋檐下等候着。想起栀香剛才紅着臉扭捏的小模樣兒，不由彎起嘴角笑了。看着雨中這一成不變的大山，仿佛今天也格外的朦胧動人。
栀香提着小槽，小跑到離門口最遠的牆角邊上，解決起自己的大事。不一會，俊俏的眉梢舒展開來，臉頰也變成粉粉的紅色。栀香提起褲子，看着小槽裏的黃色堆積物，小嘴一撅，又變得悶悶不樂。她努着鼻子，嗅了嗅四周的味道，擡起雙手在空中揮掃了幾下，直到沒有什麽大的異味的時候才停止。手裏又拿着幾片衛生紙，遮掩住自己的排洩物。這才放心的提着它，敲了敲木門，紅着臉遞給了霍志剛。
不多久，霍志剛手裏拿着一條幹濕的毛巾走進屋裏。
栀香紅着臉看着地上說了一句：“謝謝你。”
“這有啥謝的哩！給，擦擦手哩！”栀香接過手裏的毛巾，有些不好意思的偷偷看了一眼霍志剛，低下頭擦起自己的小白手。
“俺明天去給你做個放洗臉盆的架子，讓你随時可以洗洗啥哩！還有以後你要是還想解手的話，你就在咱屋子哩解就行哩！院子裏的茅房忒臭也忒髒，俺怕你受不了哩！”
“恩，謝謝你。”
“你除了謝謝俺，還有啥別的哩！”他緩緩靠近栀香，勾着嘴角，低眸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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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的？”
霍志剛湊上前，在栀香擰着眉頭思索的時候，不禁勾起手指，輕輕滑了一下栀香小巧粉嫩的鼻頭 。而後對上她那雙驚慌的眸子，低啞溫柔的說 “對，俺想要別的。”
“你別這樣，霍先生。”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栀香突然升騰一種不好的感覺，她動了動身子，微微拉開了倆人的距離。
“ 俺不叫霍先生，俺叫霍志剛！”。臉上的笑意一掃而光，他擡起手把栀香拉近自己的懷裏強迫着她仰起頭看着自己。
“什麽先生不先生的哩！俺不是什麽霍先生，俺是你男人。俺不喜歡你這麽叫俺，這麽疏遠俺，你要是不喜歡叫俺霍志剛，那你就叫俺剛子！”
“恩，我知道了，我錯了，我下次不會再叫了，不會了。你能不能放開我。”
一滴一滴淚珠打在霍志剛的手上，他輕輕嘆了口氣，拂去了栀香臉上的殘珠，對上眼前這雙含淚的眸子，褪去一絲寒意柔聲道：“你莫哭哩！俺從小到大就怕倆件事，一件事是怕俺爹打俺娘，第二件就是怕那毛乎乎的蟲子。可是現在俺最怕你沖俺哭哩！你也莫害怕，俺只想和你親近一下，沒想幹別的。俺是真不喜歡你剛才叫俺的那個稱呼，俺才對你兇的哩！你要想俺放開你，你能不能叫俺一聲剛子，俺就放開你。”
栀香吸了吸鼻子，帶着些許鼻音小聲的叫了一聲：“剛子。”
“什麽，俺沒聽到，你在叫俺一聲。”
眼前的女人眼中含淚，表情委屈的努着小嘴，半信半疑的提高了點聲音糯糯得道：“剛子—”
霍志剛摸了摸栀香的小手，溫情脈脈看着她的眼睛，輕輕嗯了一聲。而後壓低聲音說道：“要不要吃點杏子，俺給你去洗點來吃哩！”
他起身推開門，走了出去。直到腳步聲越來越遠，栀香才忍不住哭出了聲音。
經過上午發生的事情以後，倆人的關系又回到了原點。栀香呆呆的望着窗外的大山，仿佛一個沒有生命的雕塑，靜止在永恒的時間中。霍志剛懊惱的坐在凳子上抽着煙，心想這幾天的努力，全被自己的心急給毀了，讓她又開始害怕自己，抗拒自己了。
地上的煙屁股頭兒越積越多，一縷縷煙氣迷蒙着霍志剛的雙眼，他輕咳了一聲，欲言又止的望着栀香，心口不覺一陣難受。
“小嫂子，俺又來看你哩！”明亮歡快的聲音打破了這片沉寂。
一個小蘿蔔頭兒，歪着腦袋瓜看了一眼屋內，又裝模作樣的敲了敲門。
“你這混小子，探頭探腦的看啥哩？還不快進來，在門口墨跡啥哩！”
“嘿嘿嘿，剛子哥，俺娘讓俺給你送包子來哩！讓你們一會晚上吃哩！”霍志剛接過小布囊裏的包子，摸摸了二伢子的頭道：“去，看看你小嫂嫂，和她玩玩哩！”
二伢子噘着屁股，一蹬腿，就輕松地上了炕兒，來到栀香随着她的視線往外面看了一眼道：“小嫂嫂，你看啥哩？”随後轉過頭看着她，不禁大叫出聲：“小嫂嫂，你咋哭哩！是不是剛子哥欺負你哩！”
栀香沖他搖搖頭沒有說話，看着二伢子擠出一絲微笑。
“你騙人哩！你看看你這小淚花都流出來哩！二伢子抓着衣角，輕輕地擦去栀香眼角的小淚珠，皺着小眉頭說：“俺一會，就替你揍他去哩！”
旁邊的霍志剛聽着二伢子的話，走到炕沿邊上，原本看着栀香流淚愧疚不安的心，不覺的舒展開來，笑着出了聲。
“你還笑哩！你看看你把小嫂嫂都弄哭哩！俺這要揍你哩！”小身子一骨碌從炕上站起來，走到霍志剛身邊，擡眸看着比自己還高一塊的霍志剛，有點心虛的質問道：“說，你幹啥壞事哩，你是不是偷吃了俺送給小嫂嫂的杏子哩！小嫂嫂這才哭哩!”
霍志剛心裏倆眼一翻，險些沒罵出口：“你這個小崽子！俺把樹都給拔了，俺還會偷吃你摘得杏子哩！”
“啥，杏子樹，是你拔的哩？怪不得俺爹說你是憨包，俺看也是，明年小嫂嫂要還想吃杏子咋辦？”
“你這混崽子，說你哥啥哩!俺看你這小瓜蛋子，又癢癢哩！”霍志剛拍了幾下二伢子的小屁股，又捏了捏他的小臉，疼的他哇哇亂叫。
栀香看着面前一大一小在炕上翻滾着，二伢子疼的都快要哭的小臉，忙開口道：“別鬧了，停下來吧！”
大手一松，二伢子從霍志剛手裏掙脫出來，沖着他作了個鬼臉，揉着自己的屁股，跑到栀香的懷裏，小嘴不服氣的說：“等俺長大哩，非得把你腚蛋兒子踢飛哩！哼！”
一聲輕笑使懷裏的小人和前面的大人，都一愣。
“小嫂子！你笑哩！”二伢子喜笑顏開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臉，擡起小眼瞥了一眼霍志剛又看向栀香說：“小嫂子，俺娘包的野菜餡兒的包子可好吃哩，一會就咱咱倆吃，不給剛子哥吃，餓死他這個大壞蛋！”
“行，俺不吃，俺都留給你倆吃哩！俺就瞅着你們吃，可行哩！”看到栀香笑了，霍志剛心裏的大石頭也就落了地。
作者有話要說： 解手的意思就是上廁所哈！只排洩大便或者小便！謝謝觀看的寶寶們，能堅持到現在，麽麽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