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找你要答案
蘇文青去普羅旺斯的第一個晚上,便高燒不退,害的徐弈博大晚上抱着蘇文青便去了附近的醫院,蘇文青是水土不服,腸胃感冒,沒有太大的問題,只是徐弈博擔心她,便照顧了她一整夜,第二天眼角滿是烏青,蘇文青覺得她大抵是最倒黴又郁悶的新娘了,蜜月第一日便在醫院裏過去了,還害的徐弈博疲累地不像話,要是能再選擇第二次,她打死也不要來普羅旺斯了,反而是徐弈博比較寬心,既來之則安之,他這般寬慰蘇文青:“等你這兩天恢複好了,我就帶你去看薰衣草,你不是喜歡嗎?”
蘇文青點頭,又悶悶說:“再喜歡,現在都覺得郁悶了,有誰天天在醫院度過的蜜月?”
徐弈博聽着她愁眉苦臉的抱怨,摸了摸她的頭頂,寵溺地說:“那你就快點好起來。”
在醫院待了第三天,蘇文青好說歹說,揚言自己已經好了,終于,她如願地出了醫院,已是下午四點,她和徐弈博在橋邊散步,陽光直射下來,晶瑩剔透的湖面,一層層波光粼粼的圓暈蕩漾開來,就如她的心,暈開一圈圈漣漪,她的手被徐弈博握的緊緊的,調皮地跨越一個又一個石墩,還有些搖搖晃晃的身體,這還是第一次,徐弈博見她這般孩子的心性,一種心安的複雜情愫填塞他的心,就在他失神時,她再一次跳上石墩,掙開他的手,因為不穩掉下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徐弈博吓得過去仔細檢查她,要把她拉起來,蘇文青卻是突然噗嗤一笑,讓徐弈博摸不着頭腦,蘇文青坐在地上,就這麽仰頭望着徐弈博,幸福的喜悅爬上她的臉頰,她那臉頰紅撲撲的,眼角也笑成了月牙,“老徐,我很開心。”徐弈博無奈地把她拽起來,輕輕拍了拍她屁股上的灰塵,忍不住念叨:“開心也不要坐在地上,你病才剛好,萬一又受涼了怎麽辦?”蘇文青呆呆地看着徐弈博替她拍了拍灰塵,還有對她關心的念叨,她心念一動,在徐弈博始料未及之時,親在了徐弈博的臉頰上,徐弈博顯然沒料到這一出,有些驚訝地呆愣不動,他的手還拽着蘇文青的胳膊沒有放,那臉頰溫熱的觸碰一觸即逝,蘇文青見他那傻愣的樣子,不禁用空出的左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直到徐弈博望向她,她才開口:“我們回去吧?我餓了,你請我吃飯。”
徐弈博緊盯着她的臉,拽着蘇文青胳膊的手往他那用力一拉,蘇文青便撲在了他懷裏,蘇文青腦袋像漿糊一樣,眼睛瞪得如燈塔般明亮,直勾勾盯着他,徐弈博的手捧着蘇文青的臉,蘇文青只感受到他那溫熱的唇瓣貼在她的嘴唇,讓她的心跳地快要從喉嚨裏溢出來了,她輕輕閉上眼睛,把手搭在他的腰際,承受着他那溫柔中帶着幾分掠奪的吻,身後是天空回贈給大地的五光十色,璀璨奪目的光就那麽斜灑在親密無間的戀人身上,蘇文青想,這個男人,我要對他很好很好。
……
病房裏,遇安把梁薇薇裹在頭頂的紗布拆了,彎下身子仔細檢查她頭頂的傷口,然後對她道:“傷口愈合地很好,過兩天就可以拆線了。”
梁薇薇神情有些恍惚,像是壓根沒有聽到遇安的話,遇安又叫喚了她兩聲,她才反應過來,有些迷糊地問:“怎麽了,宋醫生?”遇安狐疑地看了眼她,再一次重複剛剛的話,又補充:“這兩天記得還是不要沾水。”
“好。”
遇安不知道她為什麽走神,也不想多問,便走了出去。她坐在自己的座椅上沒兩分鐘,就被陳遠逮個正着,陳遠急忙說:“遇安姐,有車禍追尾事故,缺人。”
遇安聽了,立馬起身,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随他大步往外跑去。
當遇安從手術室裏出來,已經到下午了,她經過心髒科的時候,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那賊頭賊腦的不就是李柯嗎?她堵在心髒科門口幹什麽?還有兩個護士一起,遇安無比困惑地走過,問:“小柯,你在這幹什麽?”
李柯正專心盯着門內看,聽到輕飄飄的一聲,吓得差點跳起來,偏頭看見遇安時,還有些驚魂未定,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埋怨:“遇安姐,你怎麽走路都不出聲的?”遇安無語,明明是你自己太專注了。她又狐疑朝裏頭看了看,不就幾個醫生嗎?她們圍觀什麽?
李柯看到遇安,又問:“遇安姐,你是來找顧醫生的?他好像不在。”
遇安聽了,立馬炸毛,“誰找他的?”李柯半信半疑地打量她,遇安狠狠瞪了她一眼,問:“你在這看什麽?”
李柯立馬興奮指了指裏頭,“那個,新來的醫生,據說是從美國來的,好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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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安看着李柯花癡般朝裏頭看,她這個急診室的都快趕上記者了,消息還真靈通。李柯看着遇安滿臉疑惑的模樣,以為她不知道是哪個,李柯又指了指裏頭那個高大的背影,“就是那個,背對着我們的。”
“他比顧醫生健談多了。”李珂小聲道,“是不是很帥?”一臉花癡樣,說的那麽認真崇拜,讓宋遇安也好奇起來,頭往裏頭湊,顧淮陽沒在也是好的,至少不用尴尬,還可以光明正大和李珂看看帥哥。
“看不清臉。”宋遇安把剛剛的忐忑還有不好意思全都抛到了腦後,兩人直盯着裏頭的白色背影。
“等下他就轉過來了。”
宋遇安突然感覺到身邊有人靠近,她側過臉看到男人清晰的輪廓,他好奇地盯着她,一本正經地瞅了瞅她,又瞅了瞅裏頭,卻讓她錯愕地往後退了退。
那邊的李珂還沒察覺,連頭也沒有轉過去,着急又激動開口:“遇安姐,他轉過臉了。”那一聲激動的叫喊,太丢臉了,讓遇安真想裝作不認識她。看帥哥就看呗,那麽激動做什麽?能不能淡定點?
宋遇安有些尴尬地偏頭望向顧淮陽,內心急躁地嫌棄李柯,表面卻是風平浪靜:“早上好。”
“在看什麽?”顧淮陽一臉好奇往裏頭瞅。
“顧醫生。”李珂這才發現不知何時出現的男人,錯愕之餘也有些不好意思。兩個被抓包的人默默互相看了一眼。
裏頭那個被偷看的男人也察覺到門外的異動,轉過身,剛好看到遇安。
“宋遇安。”他輕輕一叫,語氣中透着歡喜。
宋遇安本來盯着顧淮陽有些不自然,腦袋空空,聽到人喊她,下意識轉過臉看。裏頭的男人朝她靠近,笑容洋溢在他臉上,遇安見着那人,腿不自覺往後挪,挪到幾乎貼着顧淮陽,差點絆倒,還好顧淮陽穩穩扶住她的肩。
“宋遇安,我找了你好久。”白大褂筆挺站在她面前,語氣也是說不出的愉快。而遇安卻是一臉錯愕,身體不自覺往後退了兩步,疑惑問:“找我?”
“找你要答案啊。”男人臉上透着一抹沁人心脾的笑。
就在遇安詫異疑惑之際,被男人措不及防抱了個滿懷。
看的一旁的人一陣唏噓。
然後,宋遇安和兩個男人之間暧昧不明的關系,傳遍醫院。走到哪,她都能聽到關于她的不同版本,所以不是只有閑的人才八卦。然後顧淮陽又莫名其妙變成那個對她冷冷清清的男人。因為醫院傳出她和兩個男人之間不清不楚的事,王主任還特意叫來她,嚴厲批評,覺得她一個初來乍到的新人,整出這麽多事,影響醫院風氣。
“估計是有人告狀。”李柯安慰她。
“醫院就這麽大,需要告狀?”遇安不以為然。
“嗯,醫院閑着沒事幹的太多了。”李柯又用眼神示意了下快走過來的女人,正是沈菁。
“她的眼神快要殺死你了。”李柯看到一臉淡然的遇安,暗暗猜測,“估計就是她。”
“小柯。”
“嗯?”
“你不覺得你也是閑着沒事幹?”
“……”李柯不明所以。
“沒事把眼睛盯在無關痛癢的人身上。”遇安淡然解釋。
“……”
遇安端着餐盤才坐下的時候,她的對面也有一個人落了坐,還輕飄飄丢下一句話:“那個男人是誰?”
遇安擡眼看到徐弈博時,吓了一跳,他怎麽這麽快就蜜月完了?這個時候不是應該還在普羅旺斯?遇安狐疑地問他:“你怎麽在醫院?不是去度蜜月了?”
徐弈博一聽遇安的話,神色一沉,沒好氣地抱怨:“別提了,還不是老顧烏鴉嘴,我昨天就回來了,小青現在還在生氣呢。”
原來是蜜月沒有得到滿足,無聊地跑到她這來打發時間的,遇安還沒有埋汰完,徐弈博又把話題繞了回來:“所以那個男的是誰?”
遇安眨了眨眼,沉默不語,醫院簡直是一個神奇的所在,即使他不在場,也能這麽快知道。
徐弈博見遇安一臉疑惑茫然,忍不住嫌棄一番,又好心提醒:“別裝。上次還來了我的婚禮,又匆匆離開的那個。就是和老顧同一個科室的楊……”
徐弈博低頭思索了一番,遇安合适宜地補充:“楊溪宸。”
“你既然知道他的名字?”徐弈博一臉不可置信,誇張的看着她。
宋遇安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我和他一塊長大的。”
徐弈博聽了,一陣咋呼:“青梅竹馬?”
遇安看他一臉挑釁,反問,“你想幹什麽?”
徐弈博立馬蔫了,幽怨看着她說:“你要抛棄老顧了?”
遇安聽到他那倒打一耙,完全是颠倒是非的話,忍不住說:“我什麽時候抛棄他了?明明是他抛棄我。”遇安說完覺得不對,又聽徐弈博幽幽說,“那麽要是老顧不抛棄你,你就不抛棄他?”
這話怎麽聽都奇怪,遇安癟了癟嘴,拒絕回答他下的套。
“老顧。”
遇安還在思索徐弈博到底在打什麽鬼主意,便聽得徐弈博一陣親切地叫喚,她疑惑往後望去,正好看到顧淮陽走過來,坐在徐弈博的旁邊。
徐弈博待他落了坐,立馬偏頭問:“老顧,你要抛棄遇安了嗎?”
遇安瞪了眼口不擇言的男人,顯然徐弈博此刻的主意在顧淮陽身上,沒有看到遇安警告的瞪眼,顧淮陽把他清冷的目光在這兩人身上環繞一周,淡淡開口,“我什麽時候抛棄她了?”
遇安:“……”
徐弈博:“……”
所以,顧淮陽,你也學會了開玩笑嗎?遇安欲哭無淚,看着那個一本正經回答的男人。
徐弈博也狐疑瞥了眼他,本來不過是随意一說,是為了調侃逼迫宋遇安的,沒料到顧淮陽會這般回答,奈何顧淮陽說完這句話,便低頭細嚼慢咽,不再管這兩個人的擠眉弄眼。
遇安和李柯并排走在從住院樓到門診樓的小道上,李柯歪着頭一臉豔羨望着遇安,“遇安姐。”
遇安正視前方,輕嗯了一聲。李柯突然感慨說:“我好羨慕你。”
遇安頓住了腳步,偏過頭看着李柯,一臉困惑,無法理解李柯突然的感嘆。李柯這才解釋:“從小就認識這麽多長的這麽好看的男人。”李柯泛着花癡,想了想,又補充:“除了周思楠,都是男神。周思楠那家夥其實也不差,就是嘴欠。”
李柯的話成功令遇安滿臉黑線,李柯看人的标準敢情是誰最帥就最棒,遇安打斷了李柯,認真說:“小柯,其實也不好。”
面對李柯的疑惑不解,遇安緩緩開口,“男神之所以是男神,是因為有距離感。”
李柯:“……”她一頭霧水,完全聽不懂。能不能具體點?
遇安像是知道李柯的想法,也不吊她胃口,和盤托出自己的想法:“如果從小就親近太過熟絡,那麽啥缺點都會知道。”遇安補充,“那麽再帥也沒有用。”
李柯還在歪着腦袋細細思索,遇安問她:“你能想象一下,一個心中完美形象的男人在你面前吃喝拉撒的感覺?”
李柯狐疑看了眼遇安,遇安又循循善誘:“太親近了,反而覺得普通平平。如果你一個月不吃肉會怎麽樣?”
“很想吃。”李柯下意識回答。
遇安點頭,又問:“如果你天天吃呢?”
李柯依舊沒有多想就回答:“還是很想吃。”
遇安朝她丢了個白眼,提醒:“比如周思楠。”
李柯:“……”
“第一眼看他怎麽樣?”遇安看着李柯頗嫌棄又思考的眼神問,李柯還真的忍不住細細回想了番初見周思楠的場景,遇安适時地補充:“是不是還不錯?至少他那副皮囊很可觀。”
李柯随着遇安的話仔細一想,周思楠的确長的不錯,連忙點頭贊同,遇安又問:“久了是不是覺得他除了那副皮囊一無所有了?”
李柯聽了,簡直不能再同意了,幾乎是從齒縫裏擠出的四個字:“斯文敗類。”
要是周思楠知道自己躺着也中槍,會不會哭暈呢?
李柯聽完遇安的話,突然覺得周思楠果然一文不值,她第一眼看到周思楠時,也不知道他是一個徒有其表的斯文敗類。那時候為什麽還覺得他很不錯?她當時一定是腦子不夠清醒,她狠狠想。
真是想什麽來什麽。
李柯看到從不遠處而來的周思楠時,帶着鄙夷,周思楠立馬炸毛了,他可不記得最近得罪過她,不滿地問:“李柯,你這副樣子看着我是什麽意思?”
李柯朝他丢了個難以直視的白眼,“是不想看到你的意思。”她說完便頭也不回地連忙走開,似乎他有什麽傳染病一樣。周思楠一頭霧水,回過頭叫喚:“遇安。”
遇安掃了他眼,幽幽開口,“我現在也不想看到你。”
周思楠絲毫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麽,惹的兩位美女不想看見他,可是思前想後,他也沒明白。
“老徐。”一臉哀怨臉的周思楠來到徐弈博的辦公室,無比惆悵望着低頭的男人。
“有事快講。”徐弈博不耐說。
“我被遇安欺負了。”可憐兮兮的周思楠求助般告狀。
“你去找顧淮陽。”徐弈博冷冷丢出幾個字。
周思楠皺着眉,“他不理我。”
徐弈博贊同似的點點頭,“他理你就不是顧淮陽了。”
徐弈博收拾好起身,“你要去哪?晚上不一起嗎?”周思楠攔住他。
“去學校接小青。”徐弈博春風得意,得瑟指出事實,“我結婚了。”
“結婚了不起啊。”周思楠狠狠瞪他一眼。
徐弈博卻不理他,往外走去。“有本事你也結婚。”徐弈博突然走了回來,朝門裏一臉憂傷的男人道出欠揍的一句話,讓周思楠更加郁悶。
宋遇安脫了白大褂打算離開,走出辦公室便看到門口的楊溪宸,似乎在等她。她剛邁出一步,就聽到楊溪宸輕聲道:“一起走吧。”
果然是等她,遇安心下這般想。
兩個人肩并肩慢慢走出了醫院。
“如果當時我在美國的話吓到你了,我道歉。”一路沉默的夜裏,楊溪宸突然停下腳步,轉過身,昏黃的路燈,懶懶灑下來,看不清彼此的臉,他又認真補充:“雖然我時不時喜歡和你說笑,可是我說的都是真的,宋遇安,我真的很喜歡你。”我對你說過的每一個字,都無比認真。
半年前,在美國的時候,小Mark偷偷告訴她,Chic喜歡你,他看你的眼睛是會笑的。我也挺喜歡你的。
Mark當時不好意思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
Mark還說,Chic其實很孤單的。
“喂。哪有讓別人替自己告白的。”楊溪宸當時無奈一笑,偷聽了二人的對話,忍不住打斷他們。
Mark毫不畏懼地朝他吐了吐舌。
“我不會當真的,放心。”當時宋遇安這般安撫有點哭笑不得的男人。
……
“如果是真的呢?”
那是Mark做手術之後的事了,當時的楊溪宸說的異常認真,連一慣臉上常有的笑容,那時都沒有。
宋遇安也是慢慢了解,他那種看似不正經外表下的認真。
“我在和你告白,宋遇安。我說了那麽多玩笑話你都信,反而我說的真話你卻不信。”他那時看她的眼睛異常的認真專注,漆黑的墨瞳灑下絢爛缤紛的色彩,“這麽多年,我總是想起那個愛和我胡鬧的小女孩有沒有好好吃飯,是不是又在欺負人,會不會和我一樣,也在想着我?我念念不忘的女孩,如今又在做什麽呢?我真的很幸運,還沒有回去,上天便把你送來我身邊。而我也不想再離開她了。”
遇安顯然沒有料到這一出,她見到他很高興,但也只是高興而已,她腦袋有些空,楊溪宸又道:“你怎麽想的?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嗎?”他的聲音如他的人一樣,是夏日裏的一絲涼風,輕易地撫平人的焦躁不安,也似冬日裏的暖陽,和煦溫暖,沁人心脾,可是……面對突如其來的告白,遇安只是錯愕到措手不及。她下意識拒絕,面帶愧疚,有些結結巴巴:“我…對不起 …”
楊溪宸對她的答案沒有過于震驚,或許是生活多年的磨練,讓他沉穩地不把喜怒輕易外露,又或者,他告白前就知道了答案,因為了解,所以不會詫異,他打斷她的話,渾厚低沉的聲音裏帶着份被拒的失落:“不要這麽快回答我,遇安。”
其實那時他是害怕聽到答案吧,從她的眼裏,他就得知了答案。而遇安終究沒讓他如願,一字一字戳中了他的心窩,她無比堅定認真地說:“我有喜歡的人了。”
她說完也沒有再看他一眼,就匆匆離開,像是報複他當初一夜消失一樣,無影無蹤。還好他能知道她會去哪。再次見面便是蘇文青的婚禮上,他也是從朋友那打聽到的,作為她的閨蜜死黨,宋遇安一定會去。捧花剛好打在他身上,他接起,擡眼便看到眼前穿着白色裙子的女孩,他忍着內心的悸動,慢慢走過去,連眼角都是笑意。他站在他心心念念的女孩面前,這個無數個午夜夢回,令他魂牽夢萦的女孩,他把花遞過去,把想好的說辭道出口,想告訴她,無論她去哪,他再也不要丢下她,他會來到她的身邊,他溫和開口:“好久不見,我的小龍女。”
一襲黑色風衣,襯得楊溪宸高挑挺拔,他就這麽把他那柔情的眸子緊盯着遇安,遇安低着頭,踢了踢腳邊的石子,語氣很平靜,“高二那年,你一夜消失,我很難受,哭了一夜就好了,感覺這一路走來,也沒有什麽放不下。”
“可是你卻為了另一個人念念不忘那麽久。”楊溪宸滿臉苦笑,又問道:“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
宋遇安疑惑的擡眼望着他,楊溪宸笑了笑,開口:“那時候你才那麽點高,明明有門不走,偏偏爬樹翻下牆,剛好掉在我面前,爬起來胳膊腿上都傷了,卻還沒事人一樣,惡狠狠瞪着我。”他笑着說:“明明滿是灰塵的滑稽樣,卻讓我無法忘懷。”
他那時候不過是好心提醒她身上的傷口,卻換來她的無理。那還是他搬到她隔壁家時第一次見她。
注定第一眼喜歡的,便會喜歡很久。如他對她,如她對顧淮陽。
宋遇安吐了吐舌,反駁他對她的第一印象:“我哪有那麽無理取鬧。”
楊溪宸想起初見,頓時哭笑不得,連眼角也暈開了淡淡的笑意:“你不覺得當時我很無辜?我不過是剛好經過的倒黴鬼,碰上你這個魔鬼。”
宋遇安被他那句倒黴鬼逗樂了,望着他傻傻笑着。
“把話說出來輕松多了。”他笑了笑,又恢複了他原來的不正經,突然伸出手摸了摸她額前的頭發,那是他小時候常對她做的動作,他一直把她當成他的女孩,他也一直以為她會是他的女孩,時隔這麽久,她還是只到他下巴的高度:“宋遇安,你也要誠實地面對自己的內心,一輩子都要這麽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