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顧氏兄妹

遇安趕到Tonight時,顧寧已經等了她老半天,她低着頭,雙手抱臂,晚風把長發吹得洋洋灑灑,短裙下露出的大長腿在清冷的月光下蒙上一層月白,給人風姿郁美之感,她的側臉嬌小玲珑,眸間清冷又迷離,讓人一眼不覺便晃了神。遇安急急忙忙跑過去,站在她跟前,“我來遲了。”

顧寧的視線在她身上從頭到腳掃了一圈,好看的眉頭擰了擰,頗為鄙夷:“你就穿成這樣?”

遇安聽出她的不客氣,自己的确穿的是薄毛衣加牛仔褲。再看她,又是一副濃妝豔抹,而且依舊是短裙,遇安不滿地斥責:“你穿成這樣,是嫌那些男人看的地方不夠多?”

顧寧無所謂地擺了擺手,毫不在意:“來這個地方當然要穿成來這個地方應該來的樣子。”顧寧蠻橫的強詞奪理,遇安竟然無法反駁,顧寧一把把遇安推向旁邊一家服裝店。遇安心裏不願,也不忍掃顧寧的興致,況且還是她答應帶顧寧來的。

“這個胸口太露。”

“……”

“這個太短。”

“……”

在遇安拒絕了幾套無法接受的暴露服裝後,終于兩人都滿意了。遇安身上穿的是一套黑色的套裙,無袖的上衣,膝蓋上長度的裙子。

可是……

“這個會不會太短了?”遇安還在扯她的膝蓋上的裙擺。

“不短。”

“你要不要換一套?”遇安再次把視線落在顧寧的身上,建議開口:“要是你哥知道我大晚上帶你來夜店,非得打死我,而且你穿的太露了。”

顧寧穿的是一件抹胸裙,以遇安這種連無袖都不怎麽穿,裙子褲子一定要膝蓋以下的人來說,的确短。

顧寧搖頭,篤定說,“我哥才不會知道,而且你也太保守了。”

“這大晚上很冷的,要不給你買件外套?”遇安再一次啰嗦的問話,顧寧已經沒耐心回答她了,直接一把推着她走出商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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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第4個人朝顧淮陽搭讪又被他冷漠的眼神拒絕時,周思楠忍不住愁眉苦臉起來,他實在想不通來夜店不喝酒,也拒絕搭讪,那顧淮陽究竟想來幹啥?他問:“你到底來幹什麽的?什麽也不幹,直接盯着四周看什麽呢?”

徐弈博一臉無奈,瞅了一眼老婆,擔心她不太高興,卻見她那雙漆黑的眼睛泛着光亮,四處張望,充滿好奇。

“你在看什麽呢?”徐弈博看到蘇文青一直不理他,以為她又生氣了。畢竟他有前車之鑒。卻不知……

“老徐,你看看,那個女的身材多好。”蘇文青有些興奮地拉了拉徐弈博的胳膊,話裏是說不出的輕快,也沒偏過頭看徐弈博一眼,雙眼就像個導航,賊溜溜地在夜店角落轉了老半天,又盯在不遠處,興奮又激動地拽了拽徐弈博的衣袖,“那個男的,好帥。”

蘇文青直勾勾看着不遠處的一個單獨坐着的男士,那個男士正低頭搖動着高腳杯。徐弈博聽完她的話,原來是自己想多了,他咳了咳,示意蘇文青回過神,她現在一副花癡迷離模樣,還真是……

蘇文青顯然沒有收到徐弈博的信號,頗為可惜地感嘆道:“原來夜店這麽有意思。以前遇安叫我來的時候,我就應該來的。”

徐弈博瞥了眼周邊冷靜寡言,時不時喝口水的顧淮陽,對,他實在是無法理解,顧淮陽提議來夜店,可是卻只喝白開水,他到底來幹什麽的?聽着蘇文青的話,徐弈博問:“所以小師妹也來過?”

蘇文青眼神還在四處張望,道:“當然,那個時候,遇安說,她要來夜店參觀一下,問我來不來。”

“參觀?”徐弈博哭笑不得,她以為是博物館嘛!蘇文青回想了一下,拿起桌上的雞尾酒,喝了一小口,又繼續說:“哦,就是大一的時候,遇安生日前一晚。呃……”

蘇文青思忖了下補充,“說是給她自己的成年禮物。”

蘇文青的話,成功讓幾個男人驚呆了,成年禮物,參觀夜店?

徐弈博偷偷望了眼顧淮陽,大一那年,是他們一起陪遇安過的生日。怪不得問她有什麽心願,她說已經完成了一個,還有兩個慢慢來。原來第一個不是顧淮陽,而是上夜店。

“那個時候我幾個不是還一起陪遇安過的生日嗎?”蘇文青陷入回憶般撐着自己的腦袋。

徐弈博又幽幽問:“所以你那時候也去了?”

“沒去,遇安膽子大,我可不敢。”蘇文青掃了眼他,諾諾道:“我在夜店門口等的她。”

徐弈博本來還有些笑意的嘴角有些僵硬了,“所以你去了。”

“沒進去,在門口。”蘇文青怯懦地瞥了眼他,徐弈博挑了挑眉,笑容僵了僵,問她:“怎麽沒聽你說過?”

怪不得遇安生日那天,兩個人和沒事人一樣地出現在他們面前,卻都是一臉疲憊,眼下滿是烏青,原本以為是生日太興奮了,沒想到是二人相邀去了夜店。

“你也沒問啊,而且這種事,有什麽好說的?”蘇文青理直氣壯的說完,周思楠似恍然大悟問:“所以那瓶路易十三也是遇安從夜店帶回來的,我說老顧怎麽可能沒事買酒回來。”他想到了什麽,可恨地咬牙切齒道:“那天遇安讓我白跑了一趟。”

誰讓你沒有眼力勁?活該被遇安整。蘇文青夫婦腹诽。

“那瓶酒呢?”蘇文青疑惑問,“那可是遇安那天晚上拼了運氣和酒品贏回來的。”

見幾人都望向她,蘇文青解釋:“那天夜店剛好有個派對,誰贏了誰就得那瓶路易十三嘛。”

她說完,徐弈博便咬牙切齒問:“蘇文青,你不是沒有去夜店裏頭嗎?”

蘇文青見自己說漏了嘴,心虛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尖,“我見遇安一直沒出來,就進去了嘛,進去的時候也就看到她和別人拼酒,遇安的酒量可不是常人所能企及的。”

“……”

幾個人吃完飯,蘇文青和徐弈博走了,可是周思楠那個沒眼力勁的卻不管宋遇安眼神裏多可怕,就是不識趣,沒有走開,三個人就這麽走回去。

直到寝室樓下,遇安叫住顧淮陽,周思楠也停下腳步狐疑望着遇安,不打算先走,遇安示意道,“周思楠,你先回去。”

“為什麽?”周思楠一臉的疑惑,他們有什麽他不能知道的?他一個人多無聊?他才不要。遇安見他如此,又說:“你去下剛剛KTV前臺,那裏我放了送你的禮物。”

周思楠眉飛色舞問:“真的?”

“嗯,不過我忘記拿了。”

于是某人屁颠地走了。遇安把手裏的袋子遞過去,顧淮陽接過,有些疑惑,裏頭是一瓶酒,他壓根不喝酒,他正困惑時,又聽遇安心情頗佳解釋:“我得到了我的成年禮物,這個就當是個紀念,送給你。”

“買的?”

“不是,有個比賽,我贏了,是不是很厲害?”她一臉得意,他沒有問,所以她沒有說。

“我可沒有禮物送給你。”他一臉傲嬌的回答。

“我知道,我也沒想過你會送我禮物。不過……”她當時眨了眨眼,暈開一抹狡黠,“你要是不介意的話……”遇安故作停頓,盯着他那張雲淡風輕,面不改色的臉,故意說:“明年這個時候,你把自己打包送給我?這就會是我收到的最好禮物。”

遇安說完,便成功把某高冷的人逼走了,留下她在原地笑了半天。

顧淮陽聽到蘇文青的話,如夜空深邃幽靜的墨瞳頓時沉郁下來。

另一邊的遇安一點也不知道蘇文青他們跟來了夜店,還把那些陳年過往給抖了出來。

遇安好奇面前的小女孩竟然比她還要懂夜店,忍不住問:“你真的是第一次來夜店?”哪知顧寧笑了笑,反問她:“你确定你來過夜店?”

遇安不答她的話,反問:“你為什麽那麽想來夜店?”

“那你呢?”

遇安低頭晃了晃酒杯,彩色的燈光灑在香槟色的酒杯上,她說:“那時候比較好奇,想給自己一份特別的成年禮物。”

顧寧錯愕不已:“你的成年禮物就是逛夜店?”

遇安點頭,現在想想,那時候的确抽風了才會為了一瓶酒,喝到吐,失笑說:“為了得到一瓶路易十三,我從來不知道自己可以那麽能喝。”

顧寧望着燈光搖曳下,遇安臉上暈開一層層奢靡的絢爛缤紛,看在她同性人的眼裏,漣着說不出的好看。遇安又補充:“那瓶酒,我送給你哥哥了。”

本來有些失神的顧寧,聽得遇安說起她那木頭的哥哥,不禁來了興趣,好奇問:“他當時什麽反應?”

遇安搖頭,想起顧淮陽收到酒時沒有一絲驚喜,仍舊是孤傲清冷模樣,淡淡說:“一如既往的高冷,還一本正經說,他可沒有禮物送給我。”

顧寧自然知道自家哥哥喪心病狂的孤冷,聽完還有些同情起遇安,畢竟為她哥哥前仆後繼地太多,然而能堅持的還真沒有,連那麽好的嘉卉姐姐都走了。顧寧想着,又聽遇安失笑說:“然後我把他吓跑了。”

顧寧受驚般瞪大眼睛緊盯遇安,詫異問:“你說了什麽?”

遇安把玩着酒杯,把過往大言不慚的話道了出來:“我說,讓他明年生日把他自己打包送給我,就是最好的禮物。”

顧寧成功被逗笑了,感嘆道:“要是別人,早就有所表示了,可是我哥……應該沒什麽反應。”

遇安贊同說:“他聽完立馬掉頭走了。”

然後,也沒有第二年了,那個時候,她還沒有過生日,就走了,不過就算她沒走,他也不會打包自己送給她。

遇安胡思亂想之際,看到顧寧自顧自猛地大喝一口酒,她還沒來的及阻止,就看到杯子空了,遇安輕聲呵斥:“不要喝那麽快,容易醉。”

“我就是想醉。”顧寧任性地給自己又倒了一杯酒。

“……”

“你覺得我是什麽樣的女孩子?”

遇安疑惑看着問她的顧寧,又聽顧寧悶悶道,“他說我刁鑽蠻橫,幼稚胡鬧,一身的大小姐脾氣,他寧願在夜店看那些熟女。”

遇安想起上次那個頭破血流的男孩,問道:“是上次那個被你打破頭裝暈的男孩?”

“嗯。”顧寧想了想,又激動氣憤說,“他好意思說我,他不也整天游手好閑的?沒事就沖我發脾氣,除了我誰還能忍受他那脾氣?他要和我分手,我不答應,然後把他頭給砸了。”

“……”

顧寧越說越來氣,“然後我再也沒見過他,他在躲我,我想在他會出現的地方堵他,就不相信他不出現。”

“所以你來夜店是想找他?”

顧寧點頭。

“那你喜歡他什麽?”遇安緊盯着她漆黑的雙眸問。

顧寧好看的眼眸轉了轉,詫異片刻,說:“不知道,反正憑什麽他說在一起就在一起,說分手就分手?”看着她一臉的不服氣,遇安直接指出問題:“因為他先提的分手所以你才心有不甘?”

顧寧好似被遇安說到了關鍵,低頭沉默地思忖起來。遇安見她那樣,了然于心,又問:“那你見到他了又要怎麽辦?把他揍一頓?還是……”遇安停頓了下,觀察顧寧的變化,才補充,“你想追回他?”

“我更想打他一頓。”顧寧舉了舉拳頭,咬牙切齒,遇安被她孩子的樣子逗笑了,失笑地說:“如果他真那麽可惡,那就打他一頓,我幫你。”

顧寧愣了幾秒,不置可否,遇安的那幾句話,讓她心裏升騰起一絲奇怪又別扭的溫暖之感,半天她偏了偏頭,不自然地抓了抓自己的劉海,問:“那你呢,還喜歡我哥嗎?”

遇安輕咳了聲,喝了口酒,然後說,“這酒好烈。”她轉移話題也太明顯了。

“你喜歡我哥。”顧寧偏頭盯着遇安篤定說道,遇安一個激靈把自己手裏的酒打翻潑在了衣服上。

“瞧你激動的……”顧寧笑話她,拿起紙巾遞給她。遇安低下頭擦拭濕了的裙角,和她說:“我去洗手間一下。”遇安起身還不忘叮囑她:“不要亂跑。”

“我又不是小孩子。”顧寧給了她一個白眼,示意她快點去。

夜店裏的燈光閃爍着五彩缤紛,燈光灑在每個喧嘩熱鬧的角落,似深似淺,顧淮陽一黨還坐在角落裏,只是他不參與他們的讨論,孤傲又落寞的置身事外,無論置身何地,總能在人海裏一眼看到他,不僅僅是他獨有的氣質使然,更重要的是,他特立獨行,即使身處紛雜喧嘩,也好似隔絕塵嚣般靜谧空靈。

蘇文青還在好奇地四處張望,那個之前被她盯着的男士突然端着兩杯酒走過來,站在她面前,禮貌朝她溫柔一笑:“美女,能請你喝杯酒嗎?”

“好啊好啊。”蘇文青興奮地起身正要接過男士手裏的酒,那酒就被另一只手奪過,正是徐弈博。

此刻徐弈博滿臉不悅,挑眉看着男士,眉宇間滿是敵意,仰頭一口喝光那杯酒,把杯子放在桌子上,一把把蘇文青摟在懷裏,冷冷對男士說,“不好意思,她是我老婆。”

男士無語地看着對他滿是敵意的徐弈博,又看了眼朝他抱歉的蘇文青,半天掃興而走。

“你幹什麽啊,老徐。”蘇文青推開他的懷抱,對他的掃興很是不滿,又看着徐弈博冷眼不語的別扭樣子,突然大笑一聲,疑惑地問,“你是不是吃醋了?”

徐弈博又坐下去,一臉尴尬又別扭地偏過頭,蘇文青坐在他邊上,抱着他的胳膊,撒嬌似的解釋,“我不過就是跟着你們來湊熱鬧的。”

周思楠看着這對夫妻相互之間虐他,又看了眼顧淮陽,他此刻依舊目不斜視,置身事外。

蘇文青說完,又四處張望,瞥到一角,突然驚訝指了指,“那個是不是遇安?”

她眼尖地指了指剛剛不遠處的女人,卻又沒了人影。

徐弈博自然是沒有看到的,再回頭時,顧淮陽不知所蹤。

“老顧呢?”

“……”

夜店裏人潮擁擠,若有若無的燈光斑駁璀璨,嘈雜嘩然,極致誘惑,男女間相互觸碰試探,糜爛着紙醉金迷的生活,遇安從洗手間出來,便看到一對男女在走廊上,親密無間的身子緊貼着牆壁,親吻地難舍難分,甚至發出一聲聲嬌喘,她瞳孔發大,好似受到驚吓般,待反應過來,面上浮現陣陣蔓紅,尴尬之餘,側着身子和他們拉開距離,疾步加快速度逃離這裏,再緩了口氣,回到原位時,聽到争執之聲,顧寧和一個男人動手,但是那個男的不是她的那個男朋友。

遇安快步過去,看到顧寧被他拽的死死的手,她扯過顧寧,讓她到自己身後,自己在前面,冷眼看那個男人,只聽那個男人上下打量着遇安,痞痞一笑說,“她弄髒了我的衣服,你賠還是她賠?”

遇安看到男人胸口一片深色,問:“多少錢?”

“我不要錢,你這麽多管閑事的話,那就陪我喝一杯,我就既往不咎。”男人又掃了眼她,邪魅道,“要不陪我睡一晚?”

遇安嘴角抽了抽。

“來夜店玩的,裝那麽清純幹什麽?大家心知肚明,各取所需,好聚好散。”

這男人不僅是個色男,還是個文藝的色男。

只聽一個玻璃瓶破碎的聲音,男人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手上都是血,正是顧寧順手拿的酒瓶,遇安抓住自己的包,拉住想揍人的顧寧便往外跑。

外頭已經黑了,兩人放慢腳步,那男人也跟了出來,很生氣。

“打了我,就想跑?”男人不急不緩大步走到氣喘籲籲的遇安和顧寧面前。

顧寧看着靠近的男人,警告:“我已經報警了。”可是男人卻不信。

顧寧又舉了舉拳頭,說道:“你還要過來的話,我就揍你了。”

男人聽了撲哧一笑,遇安也頭疼顧寧毫無用處的威脅,拽着顧寧往後,顧寧卻掙開了遇安,蹿在那個高大男人面前,迅捷地把人撂在地上,一拳一腳砸在他身上。一旁的遇安呆了,怪不得她天不怕地不怕,原來是個練家子。顧寧把人壓在地上無法動彈,偏頭問遇安:“你要不要揍他?”

遇安聽了,立馬答應,想起剛才他的話,她的确很想揍他,遇安彎着身子,揮拳打在他圓潤的肚子上,手有些疼痛,但這種感覺,非常爽。

就在兩人打到興頭上,聽得一陣警笛,遇安下意識看向顧寧,顧寧一臉認真,遇安一陣頭疼,狐疑問:“你真的報警了?”

“對啊。”顧寧理直氣壯解釋:“萬一打不過呢?”

遇安無語說:“你安全意識還真是不賴!”

“是還不錯。”

“……”

最後遇安和顧寧跟着兩個警察以打架為由,押往警局。

“怪不得警察現在辦事效率這麽低,這麽近的路,還要動用警車。不過我還是第一次坐警車。”

遇安望着在警車裏還不安分的顧寧,沒好氣道:“托你的福,我也是第一次坐。”

遇安包裏的電話突然響了,正在猶豫之際,一旁默不作聲的警察開口,“接吧,讓家屬過來保釋。”

遇安看着來電,望着一旁朝她擠眉弄眼的顧寧,接起電話,苦着臉朝那頭說:“顧淮陽。”然而那頭的人并不是顧淮陽,而是徐弈博,遇安匆匆說了兩句便挂了電話。

到了警局,一個年輕警察見着顧寧,指責道:“你還真是常客。”

顧寧無視警察對她的嘲諷,聽得年輕警察繼續說:“第一次打架,第二次上夜店,第三次上夜店打架。那麽你下次會是什麽理由?”

顧寧毫不畏懼地冷眼直視警察的冰冷目光,聽得警察對她冷唇相譏,她輕笑一聲,毫不客氣地挑釁:“我也正在想這個問題,你覺得……襲警這個理由怎麽樣?”

顧寧跷着二郎腿,抱臂瞪着他,活像個女流氓。年輕的警察氣結地差點跳腳,飽滿的額頭上青筋都動了動,怒不可遏地諷刺:“現在的學生都是你這樣的不可理喻?好好的學生非要搞成這副鬼樣子,打架逛夜店,還讀什麽書?未成年屢次進夜店,你做對什麽了?”

“這位葉警官,你這樣算不算人身攻擊?為什麽不去問那個家夥?”顧寧還未替自己辯解,遇安已經聽不下去,搶先一步開了口。

遇安氣定閑若打量着這個警察,他就是上次說顧寧人不人鬼不鬼的毒舌警察。

葉警官并不買賬,教訓起遇安來:“你作為長輩,不以身作則,竟然還帶着小孩子胡作非為,你還有理了?”

遇安無視他冷光裏的利刃,平緩陳述:“只有人教過我,要是有人打了你一拳,你就該狠狠打他兩拳。這叫以牙還牙。”

顧寧贊同附和,朝葉警官好笑地反問:“難不成別人打你右臉一巴掌,你還要把左臉伸過去?這不是傻嗎?”顧寧挑釁地直視氣瘋的葉警官,好奇問:“難道你是這樣的嗎?”

葉警官氣急敗壞地站起來,眼神透着怒火,連袖子也被他挽的老高。還好有一個警察覺得他反應太過激烈,立刻阻止他,生怕一向陰晴不定的葉警官氣的打人,這可是大忌,葉警官本來就因為擅自行動,而調來做索味的行政工作三個月,要是他再犯個錯,說不定就得停職了。

“你們為什麽要打他?”另一個警察好脾氣地耐心訊問顧寧。

“正當防衛。”

“正當防衛?”一旁的葉警官聽了,冷笑一聲,望着屢教不改的顧寧,沒有絲毫好印象,說道:“那個人貌似毫無還手之力。”

“因為我厲害呗。”顧寧自誇起來,遇安忍不住笑了,看她那麽得意,打擊她:“也許不是你厲害。”

顧寧斜眼瞪遇安,似乎在埋汰遇安拆她臺,又聽遇安解釋,“可能是他太弱了。”

顧寧聽她說完,立馬眉飛色舞,點頭附和,兩人一唱一和完全忽視了其他人。

“反正他該打。”兩人異口同聲,對視了一眼,都樂呵呵的。

一旁的兩個警察失笑,只有葉警官太過嚴苛。被正當防衛的男人正拷在一邊的位子,有些激動,又掙脫不開手铐,叫嚣:“警官我說了我是良好市民,我身上還有傷呢。她們兩個打了人,沒有一點悔悟之心……”

“你再說一句,信不信我打你?”顧寧兇狠狠警告,說完想起身,因為手上的手铐動不了,卻足以吓得那男人說不出話。

葉警官忍到了極限,浮躁地拍了拍桌子,裏頭頓時安靜下來,他正要教訓這兩個女人時,注意到身後站了很久的男人,問:“你是誰?”

顧寧聞聲往後看,驚喜地叫了聲哥。

葉警官打量了下他,狐疑問:“你是她哥?”

顧淮陽點頭。

葉警官聽了,立馬補充:“你知不知道你老婆今天和你妹妹把人打了,而且是在夜店。”

顧淮陽默不作聲,不過狐疑地掃了眼兩個肇事者。葉警官看他面無表情,認真聽着,心想他應該是個正常的。

聽到老婆兩個字,遇安一陣心虛,狠狠瞪了眼不久前胡說的顧寧,顧寧毫不客氣撞上遇安的視線,俏皮地眨眨眼,似乎在告訴遇安,她之前說的時候遇安沒有否認。

遇安憤憤挪開視線,又再一次撞上顧淮陽不太明朗的眸光,只能幹笑,比進警察局更加讓她丢臉,無地自容。還不如讓她被拘留一個晚上呢!

遇安為了化解尴尬,輕咳了咳,認真糾正,“是在夜店外。”

“……”

葉警官氣的不輕,他從沒遇到過這麽奇葩的兩個女人,指了指旁邊随意處理了傷口的“被害人”,道:“如果我們來遲點,那人都要被送進醫院了。”

“就算你們明天來,他也不用送進醫院。”

突然插話的是遇安,她不顧幾人投來的怪異眼光,指責“受害人”:“這種活着浪費空氣,死了浪費土地的人,我們沒有那麽多閑暇時間打他,浪費力氣。”

顧寧贊同地附和:“可不是嘛,那麽不經打,沒意思。”

葉警官忍着要爆發的脾氣,望着未吭一聲的顧淮陽,頭疼說道:“你們回去應該好好教育下,不能沒事就讓小孩子打架逛夜店。未成年人不能這樣不管不顧,哪有長輩帶着孩子胡鬧的?”

顧淮陽瞥了眼做賊心虛的顧寧,遇安也察覺到顧淮陽來後,顧寧乖了很多。顧淮陽此刻終于開口說了他來警察局的第一句話:“所以,顧寧,你們為什麽打他?”

顧寧聽了,立馬惡狠狠望着受害的男人,憤憤說:“他敢調戲嫂子。”

顧淮陽朝遇安狐疑瞥了眼,仿佛在确認,他清冷的神色也不太和悅,遇安躲避他的眸光,只想找個地洞鑽進去,遇安見着顧寧添油加醋,制止她:“顧寧,別說了。”

顧寧卻無視遇安,繼續朝顧淮陽打小報告:“他竟然想讓嫂子陪他睡一晚,哥,你說他該不該揍?”顧寧才說完,便聽得受害的男人一聲慘叫。

顧淮陽是被一個警察拽住的,遇安,顧寧看到他打人很意外。

“你幹什麽?”葉警官抓狂地想讓這一家子趕緊離開,剛剛他是白費口舌了。

“揍他。”顧淮陽簡明扼要回答他,看向警官的眼裏仿佛寫着,揍他需要理由嗎?顧淮陽又道:“我出醫藥費。”說完,他又補了兩腳。

三個人總算從警察局出來,已經11:00了。顧淮陽臉色似乎很難看。

“你哥是不是很生氣?”遇安和顧寧走在後頭,遇安小聲問:“他肯定覺得我把你帶壞了,跑到夜店那種地方。”

顧寧無奈的掃了遇安一眼,見她還在自責,不滿地斥責,“你是不是傻?”

當顧淮陽放心地把顧寧放在學校門口,幹脆地開車走的時候,遇安忍不住擔憂問,“你真那麽放心她?”

“……”

“這個點宿舍通常不都門禁了嗎?”

“她搞得定。”

“你不怕她又偷偷溜出去?”遇安覺得顧寧不是個讓人省心的孩子,而面前顧寧所謂的哥哥貌似一點也不擔心,遇安好心地道出自己的擔憂:“她好歹是個女孩子,長的那麽漂亮,萬一跑出去,這大晚上的,你不擔心她的安危嗎?”

“我擔心的是碰上她的人的安危。”顧淮陽開口打斷她的關心。

遇安聽到他冷不丁的話,雖然有道理,顧寧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但是又好同情顧寧怎麽有這麽個哥哥。

“今天的事謝謝你,還有……”遇安越說越輕,偏頭看着他,欲言又止,她很想知道,為什麽他不否認,可是她發現話到嘴邊怎麽也說不出口。遇安唾棄自己的膽怯時,顧淮陽突然問她:“你今天提前走是早就約好了顧寧?”

遇安突然聽得他主動問話,不由得一震,詫異又緊張,在顧淮陽眸光示意中,點了點頭。他又問:“約她去夜店?”

遇安一陣心虛,輕咳了咳,別扭說:“只是參觀參觀。”

“……”

“你不能扼殺一個孩子的天性。”見顧淮陽抿着唇不說話,遇安又朝他解釋。

“天性?”顧淮陽挑眉,輕踩剎車,車子緩慢行駛在車不算多的街道。

“嗯,好奇就是天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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