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比試細則

稷祥渴望她能給出肯定的回答,他甚至遐想她能獻上看起來柔嫩的雙唇。

但是她卻如受驚的小獸一般,迅速抽回了手,跪地不起,聲音是無情的冷漠:“太子殿下,望您謹言慎行,奴婢奴才一個,不值得你挂心,還請您收回剛才的話。讓奴才安心啊。”

稷祥愠怒,為什麽連他喜歡的人都要告訴他,他的言行不當?

“你先起來。”他冷冷的說。

若依起是起來了,但是卻退後了好幾步。

稷祥看了生氣,甩手轉身不再正對着她:“難道你對我,沒有一絲情意?那為何每次都那般深情的望着我?而且還次次都偷看我。”

稷祥能聽見她驟然而來的一聲嘆息。

她說:“太子殿下您誤會了,奴婢确實對誰都是這樣的,并不是……并不是對您有意。陛下您是千金之軀,以後也是江山社稷的主人,跟着您的,應該是像慶安郡主那樣的大家閨秀。我這樣的宮女,對您沒有任何用處,反倒會阻礙您。您莫要再往這方面想了。”

不等稷祥對這番言論發表任何看法,她便已經告退了。

留下他一個人在樹林。

內裏實在是憋屈,這太子做來何用?無法為母報仇,也無法親近喜愛的女子?

怒火攻心,他便是不管不顧地一拳打向一棵樹。一剎那,這樹竟然裂開了。

可惜他看不見若依聽到這聲音後停頓的身影,也看不到她早已淚眼模糊的面容。

第二日,稷祥依舊早早來到了國子學堂。

只見太傅比他還要早。

太傅沒有在後面的書房,而是端直地在前廳坐着等學生們的到來。

稷祥見他面有疲态,但是精神矍铄,想來昨日定是熬夜,但現在卻是非常亢奮的狀态。

“怎麽就你一個人來,其他學生怎麽還沒到?”

稷祥有些好笑:“離巳時還有半個時辰,哪裏會來這麽早?”

“難道他們就不想知道這比試規則嗎?”

“他們怎麽知道太傅你會來這麽早呢?”

“要不我先給你說說?”

太傅看來是十分滿意自己設定的規則了,竟如小兒一般沉不住氣。

“不急,我先看有失公允。”

好在沒有半刻鐘,便聽見有人上山來了。只是聽着聲音,似乎人數衆多。

沒一會,國子學堂竟塞滿了人。

除了幾個孩子,幾個孩子的父輩也都來了。

這無疑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本是小打小鬧的一件事,竟然引來了左世龍和易居安,還有定遠王爺。

太傅反倒是沉穩了起來,與各位大臣打起了招呼。

“見過定遠王,易丞相,左将軍。不知三位今日怎麽有時間來此?”

“太傅有禮。”易丞相回禮,“老夫昨日聽聞小孫說有一場比試,心裏頭念着許久不曾見過如此有趣的事情了,便下完早朝就随孫兒來了。左将軍與定遠王爺,想必是和老夫一樣,都是來看熱鬧的。”

“小兒們胡鬧,真是讓諸位大人見笑了。”

“太傅謙虛了,這是比試,關乎才華名聲,自然要當成正經事來做。還望太傅早點公布比試規則。”左世龍說。

稷祥在一旁冷眼旁觀,只覺得這易氏和左氏太過于小題大做。他們跟随着自己的兒孫來,不過是想給太傅一些壓力罷了。

反觀皇叔,冷冷清清的,一言不發,應該本是不想來的,但卻放心不下兒子,便跟了過來吧。

太傅将早先準備好的宣紙攤開,宣讀了比賽規則。

本次比試分為文試、武試兩個環節。

其中文試又分為書法、答題、棋藝、做文章四個部分,文試部分的四種比試,必須要同一個人參加。而武試分為校場比武與林場狩獵兩個部分,校場比武是一對一,比三場,勝者為贏,林場狩獵則以獲取獵物多的為勝,但也有一個規定,便是一定要獵到麋鹿與雪兔,如若沒有這兩樣,獵物再多也不算數。

所有環節勝負都出來後,核算總的勝負數,勝利次數多的一方,為最終勝者。

一番規則說完,衆人都沉默了。

稷祥不知道別人在想什麽,他聽完這一席繁雜的規則,只覺得這真真是為了确保公允,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了。

見沒人說話,太傅出言:“如果衆位覺得不妥,那老夫便改得簡單些,文試僅為做文章,武試僅為比武。如何?”

稷軒說道:“先生不必修改,依我來看,這樣比一番下來,輸掉的人才能心服口服。”

見也沒有其他人反對,太傅便說:“那好,明後兩日進行文試,誰人參加呢?”

澤遲上前一步,說道:“我參與文試。太子殿下做為我的隊友,參加武試。”

此話一出,衆人紛紛看向稷祥。

稷祥露笑。

他的本意是打算在公布加入澤遲這一隊時說些冠冕堂皇的話,什麽“純屬嬉戲,不要太認真傷了情分”之類的。但是左氏與易氏竟然親自上陣助威,那他便也認真對待了。

另一邊,易懷容也站了出來,他說:“此番我替尚賢出征文試。”

“好。明日上午比書法,下午答題。後日上午比棋藝,下午做文章。”太傅說,“另外,文試中,除了棋藝與答題能當堂出結果,書法與文章,皆由我帶去給翰林院衆位學士評比過後,三日內出結果。武試另行通知時間。今日就到這裏。你們各自回去吧。”

衆人做鳥獸散。

廳內又恢複了亮堂的樣子。

稷軒和稷祥沒有走。

太傅在紙上寫着什麽,而稷軒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稷祥。

“皇兄,我早就想與你正式地比一場了,一直找不到機會,既然你與皇叔一隊,那我便加入左尚賢那一隊了,以便到時候與你過招。”

稷祥随便地扯了扯唇角,回到:“你想比,現在便可比。”

“不行,我要有人見證。”說罷,他便哈哈大笑着離開了。

末了,太傅不無擔憂地說:“本來以為只是小兒胡鬧,沒想到弄出這麽大的動靜,老夫都有些不知如何收場啊。萬一這結果比出來,兩方人都得罪了,那可怎麽辦?”

“太傅過慮了。”稷祥安慰道,“比試不是你提的,規則也是所有人都同意了,你只不過是走個過場而已,最後誰贏誰輸,該算的賬算到誰頭上,不會牽涉到你啊。”

“萬事和為貴,即便只是表面上的,也總是要好一些的。罷了罷了,老夫只能竭盡所能的公允了。”

稷祥在國子學堂批閱奏章至晌午才回東宮。

而這剛一入門,便看見陸公公遠遠走來。

稷祥便立于門口等陸公公。

“太子吉祥,皇上有請。”

自從上次父子倆吵過架以後,稷祥一直用籌備國子學堂為借口,沒有上早朝,算來與益文帝已有一段時間沒見了。

此次又不知道是為何。

稷祥穩步走進上書房,服服帖帖地行禮。

“皇兒來了,賜座。”

“父皇聽聞國子學堂要舉行一場比試,這其中有射獵這一項?”

稷祥感慨,這消息傳得可真快,“正是。分屬在武試的板塊中。”

“如此甚好。朕多年來都不曾出過宮,正好此次随你們比試,去京郊走上一走。”

稷祥有些遲疑,一旦皇上也摻和進來,這意義可就非同凡響了,不僅排場上要大上許多,這入場比試的人一想到皇上也會知道結果,哪一個不會為了抛頭露面,給皇上留個好印象,而拼盡全力呢?

“朝中的事務……”

益文帝大手一揮,“朕早就煩透了這朝堂上你來我往争吵不休,巴不得用這個借口歇上幾日。”

“如此一來,那兒臣便要開始部署皇家獵場的護衛了。”

“嗯,一切都交給你,到時候,朕可要一顯身手!說不定你們這些年輕人還比不上我呢!”

“父皇您風采不減當年。”

吹噓了一陣後,益文帝又面色正經了起來。

稷祥把一切都看在眼裏,心想可能又是要說什麽不開心的事了。

“這些年來,胡人死灰複燃,時常侵犯我朝邊界,但我朝骁勇善戰的将領卻都已逝,剩下的也只有一個左将軍了。也是時候選拔出一批優秀的将領了。”

“父皇忘了稷軒嗎?他這些年鎮守邊關,阻擋了無數次胡人入侵。”

“軒兒不能一直在邊疆,他以後肯定要分藩離開京城的。”

稷祥倏然擡頭,詫異極了,本朝已經很久沒有冊封藩王了,益文帝竟然重提此事?

藩王是比鎮守邊境還要苦的事情。

一般鎮守邊關,還能論功行賞,時不時還能輪值回一趟京城,修養一段時間,但是分藩出去的藩王除非是皇上召見,其他任何時候都不能擅自離開封地。

如果是分藩到富饒的地方還好,如果是分到一些山窮水惡之地,那真是如同坐牢。

稷軒雖然比他小,但也是死去的皇後親生的兒子,益文帝怎的如此待他?

“父皇,兒臣不明白,分藩已是舊制,您即位以來,也未曾将皇叔分藩出去,為何要舊事重提呢?”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