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用過飯的蘭芷很快睡去了,若依躺在她身邊,聽着她沉重均勻的呼吸聲,數着時間過。好不容易熬到子時,若依便翻身起來,也不知道拉扯到了哪裏,蘭芷不乖地翻了個身,還拉着若依的裙子不放。

不能點燈,若依借着并不明朗的月光,一點點地将衣裙從蘭芷手裏拉出來。

做完這一切,若依籲了口氣,偷摸着約會真是不容易啊。

窗外已經響起了輕微聲響,等的人來了吧。

若依趕緊穿好衣服,輕手輕腳地出去了。

四下張望,也不見人影。

若依考慮要不要進屋裏去,萬一碰上巡防的姑姑就不好了。

緊張之時,被人從後面蒙住了眼睛。若依雙手去掰,摸到手背那突出的血管脈絡時,便知道是稷祥了。他的手臂靜脈畢露,抱她以及在床上挪她的時候,尤為明顯。

若依那沒有防備的臉頰被頻頻偷香,她又掰不開稷祥的手,這裏又不能大聲說話,她只好松了手嘟着嘴假裝生氣。

看她這個樣子,稷祥親親她的耳朵後,便松開了手。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想念讓若依想蹭蹭他的臉,但是他太高了,若依要踮起腳才能夠着。

看着她這麽費勁,稷祥便主動彎下腰來讓她抱。

若依蹭夠了才說,“為清沒說是你親自來啊。”

“想快點見到你。”

幸好月色下看不見她紅透的臉。

若依拉起了他的手,“我們快走吧,待會可能有巡防的姑姑過來。”

或許是這種特別的場景刺激了稷祥,他吻了她。他最是喜歡她揪着他胸前那點衣服不放,閉着眼睛享受他的疼愛的模樣。加上她肌膚柔嫩得像是出生的嬰兒,讓人上瘾,吻過後就放不下了。

癡纏了好一會,兩個人才離開。

而這一切都被暗處的漆剛看在眼裏。

他不認識稷祥,只是在稷祥他們飛檐走壁離開後,感慨了一句“我的乖乖,這宮女竟然和人私通”。本想偷摸探進房間看看其他宮女的漆剛,遇上了巡防的姑姑,他只得悻悻然回了敬事房。

若依和稷祥已經來到了禦花園。夜裏的禦花園何止冷清了得?但卻是你侬我侬的男女想要的。兩人慢慢悠悠地走到了國子學堂附近。

高處的月光似乎更加清輝,拉開國子學堂的草簾後,能映照出彼此清楚的面容。兩人憑欄而坐,望着低處的花花草草。若依像是粘人的貓咪,不停地往稷祥懷裏鑽。她想着,我們再親一點,再近一點,也不枉我走這一遭。

“依依。”

“嗯?”

“我要離開一段時間。”

若依抿嘴一笑,仿佛知道了他想說什麽,明知故問道:“啊……去哪裏啊?”

“邊境。”

“唔……”若依悶悶不樂地離開了他的懷抱。

“如果一切順利的,很快就能回來的。”

若依本想再假裝失落一會的,但是稷祥表情太認真了,不忍心再逗他,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我也能去!”見他不信的樣子,若依接着說,“我是郡主的近侍啊!”

“她的近侍很多,選中的你的幾率能有多大?”

“可能是天意呢?反正今天郡主親口說帶我去!”

忽地,稷祥像是松了口氣一般将若依揉進了懷抱。

“慶幸。”

若依拍拍他的背,“今天的見面就是為了跟我道別嗎?”

“一半一半吧。最重要還是覺得馬上要走了,想見見你。”

“唔,等我們出發去邊境了,你可不能随便像現在這樣随便來找我了,容易被發現呢。”

“那時每日都能相見,解我相思之苦,我便不會這樣。”

情話在耳旁,涼風習習,若依只想時間停駐在這一刻。

忽地,稷祥捧起她的臉親了一口,低低地說:“只是不能像現在這般親近,着實難耐。”

本想着早點讓若依回去休息,但是稷祥沒能把持住,還是将她帶回了東宮,想摟着她睡一會。

本來一切順利,但是早上送若依回去的時候,在後門處遇到了起早的太監。雖然稷祥第一時間将若依擋在了身後,但他仍然不确定那太監是否看到。

将若依安然無恙送到後,稷祥叮囑了一句,“收拾行囊的時候多帶些禦風的衣物,邊境夜裏涼。”

若依乖巧地點頭。

那撞見稷祥與若依在一起的太監正是被貴春抓了家眷的那名。雖然沒看清容貌,但他确定那個是身材嬌小的女人。上一回見貴春,他那些狠戾的話還言猶在耳,剛一發覺太子身邊的異動,他不得不趕快告訴貴春。

稷祥前腳剛走,他後腳就往敬事房去了。

貴春在睡覺,看門的人不讓他進去,他在急的團團轉,好話說盡了,才讓對方動身去通傳。

貴春出現之時,是一臉的嫌棄,手一揮,讓他趕緊進屋裏去。

“你是東宮的人,這麽直接的來找我,被太子的人發現了怎麽辦?”

“事态比較緊急,我……我一時沒想那麽多。”

“哦?什麽事?”

“我發現太子在東宮留宿宮女。”

“哪個宮女?”

“我沒看清……”

貴春拍案而起,順手就是一個耳光,扇得那太監臉都偏到一邊去了。

“就因為這麽點事情,你冒着暴露身份的危險來找我?”

“人都沒有看清,你拿什麽證明你說的話?”

那太監捂着臉,嘴巴想抿又不敢抿,眼淚垂垂欲落。

“那宮女身材嬌小,被太子擋住了,我就沒看着。”

“你可以滾出去了。”

起床氣外加被這沒用的東西給氣的,貴春臉都憋紅了。他也知道太子肯定有女人,特意安排這麽個眼線,就是為了知道到底是誰罷了,沒想到這個愚蠢的東西,冒冒失失地跑過來告訴他:“是的,你的想法都是對的,我看到了太子有女人。”最重要的這女人是誰卻一無所知。

回了東宮的稷祥并沒有太将早晨的事情放在心上,早朝、與稷軒讨論此次出行的行程,哪一件不比這事重要呢?退一步來說,真要曝光了,除了處境被動一些外,衆人又能奈我何,甚至于能借機給依依一個名分。

在慶安勉強算是收好行李後,出發的日子也到了。

若依穿了件素雅的平民衣服,肩膀上只有簡簡單單一布包袱。反觀慶安,不要太誇張,竟然裝了三個大箱子。

“哦,你來了,在這等會吧,太子和王爺一會便來接我們。”慶安掀起眼皮看了若依一眼,“你就這麽點東西?”

“郡主您不是說微服出巡嗎?奴婢一切從簡了。”

“嗯,我也已經竭盡所能的精簡了。但是該有的一件也不能少。我日常喜歡的吃穿用度,我都适當地捎了點。”慶安指着那些箱子,“最上面裝的是我擦臉沐浴用的,中間是衣服,下面是鞋子。”

若依想說什麽,但最終還是閉了嘴。

稷祥和稷軒在一刻鐘後出現,兩人皆是褪去了華貴的衣衫,純素人打扮。

看見慶安鑲着金絲的綢緞衣服時,兩人皆皺起了眉頭。

“給太子和王爺行李。慶安準備好了。”

“你這長衣擺和大衣裙的,是不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是富貴人家出來的?”稷軒說。

慶安撇撇嘴,說道:“好不容易能出去一趟,當然要穿得漂漂亮亮的呀。”

“你這樣不合适,我們要假裝普通人家的公子哥和嬌小姐。”稷軒指了指若依,“她這樣才行。”

如果不是稷祥在場,估計慶安已經向稷軒耍賴撒嬌了。

“那行吧,那先叫人把我這些東西搬上車吧,我去換件衣服。”

“你說什麽?”

“這些都是我的行李啊,有什麽問題嗎?”慶安一臉詫異,這明明已經很少了,不是嗎?

稷軒差點翻白眼,“我再說一遍我們是微服出巡,一切從簡。沒有車,一切從簡。你這些東西帶也可以,除非你自己可以扛着走去邊境。”

慶安一哽,“用腳走啊?”

“你不想去可以跟皇上說。沒人會為難你的。”稷祥說,但是想到她不去,若依也就去不了,他又加了一句,“缺東西可以路上買,行李用不了這麽多。”

“哎……”

最終,慶安在若依的幫助下,收拾好了行囊,只有幾件衣服和她最愛擦的一些脂粉。

直接這麽以平明打扮從皇宮裏出去難免會引人注目,所以他們先乘車出宮,然後車夫将他們在僻靜的地方放下來。

下了車,這真正的微服私訪才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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