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慶安急急忙忙地回了儲秀宮後,便要去找稷軒。
可是宮女們都聚集在門口等她,臉上神色有些暧昧不清,但是每個人都結結巴巴的不說話。
“什麽情況啊?”
“郡主,有人在等你。”
嗯?
慶安一陣疑惑,也來不及多問,便走了進去。
響過關門聲後,稷軒才緩緩轉身,慶安看到了一張胡渣若隐若現,臉色及其憔悴的臉。
她趕緊跑上去抱住他。
“軒哥哥,你別怕,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
稷軒拍拍她的背,“你都知道了?”
慶安點頭。
“你說我是不是很悲慘?”
“不是的,是皇上太偏心。”
稷軒嘆一口氣,說道:“不講這些了,你幫我把你舅父和姨母叫過來好不好?”
慶安驚詫了一瞬,但很快反應過來,“軒哥哥,你決定了?”
“我本無意這樣,但是欺人太甚,我不得不做出了決定。”
慶安喜極,摸着稷軒的臉說道:“軒哥哥你等着,我馬上給你叫過來。”
約莫一個時辰,人便到齊了,稷軒的軍師也不知道什麽時候也來了。
慶安忙裏忙外,給儲秀宮清了場,奴才全部都到外面去守着。
寝宮內一片肅靜,似乎都認識到了事态的嚴重。
良久後稷軒說:“稷軒先為早前的事情給兩位賠不是。稷軒年紀太輕,不識時局,太過天真,非常感謝各位不計前嫌,還能聚到這裏。”
“這些見外的事情就不要說了,既然來了就是不介意了。王爺叫我們來是為了什麽,便直說吧。”
“貴妃娘娘說的是,那我就不啰嗦了。請你們來,是想繼續上次話題。”
此時軍師已經按耐不住了,他搶先打斷道:“昨天皇上說的話,想必大家已經知道了,王爺很被動,他找你們來,便是結盟的。”
“如何個結盟法?”
“這個還需要從長計議。”稷軒說。
其餘幾人一陣無言。
越貴妃呵呵一笑,“看來王爺還是沒有充分認識局面啊。”
稷軒張口想說點什麽,但是卻又不得不閉嘴,将目光轉向軍師。
軍師也是尴尬地笑笑,他說道:“王爺畢竟是太年輕,我來替王爺說吧。”
越貴妃作出洗耳恭聽的姿勢。
“關于分藩的事情,由于皇上病重,還沒有昭告天下,我們還有時間。現在的問題的是,皇上和的太子,我們先解決哪一個。此次請兩位來,就是想聽聽兩位的高見。”
這次,就連慶安都吓了一跳,然而在場上住在這場談話的兒女卻連不紅心不跳,面不改色。姜還是老的辣啊!
左将軍與軍事對望了半天,最終還是越貴妃拿了主意,“擇其一都有風險,唯獨兩個一起拿下。皇上交給我,你們搞定太子,如何?”
“貴妃真乃女中豪傑啊!鐵腕手段啊。”
“恭維的話就算了,雖然我有這樣的想法和手腕,但是我沒有權謀啊,具體的操作,還是要靠軍師出謀劃策了。”
軍事嘿嘿一笑,将目光轉到另一邊,“那就要看左将軍肯配合到什麽程度了。”
左将軍一下子沒有了主意,分別向月貴妃和慶安投以詢問的目光。
“我這個哥哥最是配合,軍事盡管說自己的計劃。”
左将軍欲言又止,最終還是肅然起敬,嗯了一聲出來。
“好好好,有将軍的全力支持,便好辦多了。”軍師甩了甩袖子,“多虧了王爺這麽些年人畜無害的形象,給我們的行動帶來了不少的方便……”
“你能不能別賣關子了?怎麽做,直說。”左将軍的暴脾氣上來了,誰都不認了。此次,越貴妃并沒有制止他,可見越貴妃是認同的。
“還請耐心些吧,老夫說這些,不過是将事情攤開來講,讓大家更明白事情的背景,這樣幹起活來心裏也有底。”
“我不愛聽這些有的沒的,只想知道怎麽辦。”左将軍或許是害怕了,态度越發蠻橫了起來。
“很簡單,貴妃娘娘先将皇上搞定,然後給我們發號令,左将軍你集結兵力,圍攻東宮,拿下太子。同一天內完成,便無大礙。”
“何時行動?”左将軍問。
“那要看娘娘什麽時候發號令了。”
衆人的眼光都聚焦在越貴妃身上。
“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們幹,那你們做什麽?”
左将軍恍然大悟一般,“對呀,你拿我們當槍使呢?”
“當然不了,不管是左将軍還是越貴妃行動的時候,王爺都會接應你們。再說了,如果沒有王爺和你們一起,你們連做這件事的理由都沒有。你們一再想和王爺一起,要的不就是王爺的一個庇護嗎?”
“我們也可以選擇繼續跟随太子,那樣可以現在安穩多了。”越貴妃的一再質疑。
“娘娘不會的,以娘娘的氣魄,又怎麽能忍受太子的漠視呢?而左将軍卓越的戰功,也值得被珍視和表彰啊。”
“哼哼,你倒是會說好聽的。”
“非也非也,實話而已。雖然跟我們搭夥風險大,但是一旦成了,将是數不清的榮華富貴。”
忽然間,左将軍支支吾吾的起來,“我是個粗人,不會繞彎彎,我就問一句,這事成的可能性大嗎?”
軍師哈哈笑,“剛才被将軍打斷的時候,我便是想說這件事的勝訴的,但是無奈将軍心急,便直接說了主題。将軍現在想聽勝算了?”
左将軍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還打斷我嗎?”
“不了,不了。”像極了犯錯的孩童。
軍師這才滿意地笑了起來,說道:“我來到京城後,王爺帶着我走訪了文武百官,從文武百官對王爺的态度來看,當今皇上應該是非常薄待王爺的,怎麽說來也是一個王爺,但是我并未在百官的眼中看到該有敬重。可見誰也想不到會有人對王爺起疑,更不會猜到王爺會和左将軍聯合起來。其次,貴妃娘娘多年來得寵,皇宮裏衆所周知,不可能會懷疑到娘娘身上來。再加上左将軍-軍-權在握的加持,我們的勝算有九成。”
“還是有一成會失敗啊……”
“舅父!能人都是謙虛的,軍師這是不喜歡把事情說太滿!”
左将軍這才撓了撓頭,憨态可掬,逗得越貴妃都是咯吱一笑。
“那便是這樣說定了,你們等我消息。”
“嗯,我這幾日便挑選出一支死忠隊伍。随時候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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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過得很快,益文帝仍舊沒有什麽好轉,而且太醫說若依的情況也不容樂觀,身體貧血,但是特殊的體質導致她吸收補藥和營養十分緩慢,所以身體仍舊是十分虛弱。這麽嬌養着,也不見臉色好一點。稷祥心中也十分焦慮的。
但是益文帝病重,朝中的事情,加上時常要照看益文帝,他真的無暇時時刻刻關注着若依。
直到貴春這個無賴找來東宮,稷祥才意識到他有件事忘做了。
貴春這個無賴真是癞□□想吃天鵝肉,死心不改,他找過來竟然說他是來接若依走了。
東宮的人都不知道他在什麽,太子把若依姑娘當作太子妃一樣供着,他竟然敢口出狂言,說什麽郡主已經賜婚,若依是他的老婆。這簡直是動龍須啊。
還是為清撒丫子跑去找了稷祥來,這才救下若依。
為清走後,若依吓得花容失色,面對着貴春無恥的臉孔,還真有一絲害怕會被他捉走。
好在稷祥及時趕到,才趕走了貴春。不僅如此,還賞了他五十大板,撤了他的總管之職。
為清去去找他之前,稷祥正在給益文帝喂藥。
聽為清一說完情況,他看了一眼躺着的益文帝,尋思着離開一會應該關系不大,便去跟着為清回去了。等到趕走貴春後,他又馬上趕回了益文帝身邊。
回去時,他正好看到越貴妃從益文帝病榻邊起身,手裏還拿着藥碗。
他是習武之人,步履輕盈,走路沒有聲音,進門時看見越貴妃動作輕慢,便止住了通傳的人,悄然立在了越貴妃的身邊。
越貴妃擡頭一看,驚得手腳顫栗,嘴唇緊抿。
稷祥覺得奇怪,這越貴妃什麽時候變得如此膽小了。沒學她母後的一颦一笑之前,她不是自稱虎門之女,巾帼英雄嗎?
望着越貴妃抖動着收拾藥碗的手,稷祥眼眸中頗有深意,他試探着說:“這些事讓下人來做便是了,貴妃娘娘還是歇着吧。”
“不,不用,本宮也只能為皇上做這些事情了。”
稷祥便看着她收拾好一切。
臨走之時,越貴妃連看都不敢看稷祥一眼,這不免讓他覺得甚是奇怪。
靜心批閱了好一會奏章的稷祥猛然間醒悟,越貴妃明顯是做了虧心事的表現,出了對父親,這裏還有什麽能夠讓她擔驚受怕呢?
稷祥馬上叫人傳太醫,仔仔細細地給益文帝診斷了一番。
一個太醫說沒事,稷祥還不放心,陸續又傳了另外幾個太醫過來。都說沒事,病情并無惡化,他才緩緩放下一顆心,可能是他太過敏感了。
太子興師動衆請便太醫府太醫的消息傳到越貴妃耳中時,她呵叱一聲冷笑,要是這麽輕易就被你發現,那我在這宮裏的二十年是白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