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個選擇。”
莫德深深地、長長地吐了口氣,再次撫弄起自己了無生氣的下體。潤滑劑粘粘的附在指上,他的手順着自己的肉刃套弄着,可那兒仍沒有任何興奮的活力。他在眼罩後閉上雙眼,設法去回憶起這似曾相識的感覺。勞倫斯說對了嗎?他其實是一種逃避,但這有很好的理由。為什麽要用已不可能擁有的東西來折磨自己?而且他知道,如果想得太多,如果回憶起那極短暫但極熱情而完美的幾個月,自己二十出頭時那年少輕狂的日子,他就會重新想擁有這一切。他想去感受那火熱的雙唇包裹自己的陰莖,那寬廣熱情的雙臂環住自己的肩膀。他想去凝視那黑色的熾熱的雙眸,看着眸中自己同樣熱情的回望。
“在那書店裏發生了什麽,莫德?”勞倫斯問道,捕獲者一根潤滑過的手只又探進他的肛門,莫德驚叫起來。鞭子打上了他的大腿。“發生了什麽?”勞倫斯又重複一遍:“發生了什麽?”
書店裏很黑,但外面眼光明媚。他們的手指在書脊上碰在一起,于是他們笑了。莫德的胃選擇在這個時候咕辘辘叫了起來。
“聽上去你似乎餓了。”陌生人說。
“是啊——得在這裏和隔壁的午餐之間做個選擇。我是個學生——我無力同時支付讀書和進餐的費用。”莫德聳聳肩。
“從你身上我想起了自己學生時代同樣的選擇。”陌生人微笑,帶着回憶的憧憬的微笑。太迷人了,莫德把頭轉向一旁。“你看,不如我給你買杯咖啡和一些吃的,然後我們來分享這本書。”
“不,我很好。”莫德覺得發紅的臉頰背叛了自己。他無意讓自己聽起來象在乞食。
“這是我的榮幸。我呆在屋裏搞我的研究已經整整一個星期了,我需要和別人聊聊天,而你需要一些食物,這是個公平交易。”
莫德注視着那雙黑色的真誠的眼睛,發現自己正在點頭,變得奇怪得結結巴巴說不清話。當他們坐到桌旁時,他已傾倒于陌生人散發的致命的吸引力,專心致志地聽着他介紹談論自己的工作。那男人的工作和微笑都同樣令莫德着迷,但他的這個新朋友對前者卻很輕視,他一氣不停地訴說自己多麽熱愛法律,但接着就抨擊自己工作的那個法律事務所。
“你看起來很矛盾?”莫德往咖啡裏加了三匙糖,呷了一口。
“矛盾?”那男人輕挑起一側的眉毛,迷人的嘴角一歪,露出一絲微笑。“我敢說你這是從心理學角度來說的。”他評論說,莫德咧嘴笑了。
“是的——而且這是個典型的矛盾病例。”莫德和他開玩笑。他喜歡這個男人,他很有智慧,平等地對待莫德,并沒有俨然以恩人自居,或是妄自尊大,與莫德在人生的這麽多年所遇見的人不同,令人愉快。
“你是對的。我在工作中并不愉快。”他的新朋友嘆息:“不是指法律——我愛它,否則不會繼續攻讀法學碩士——我是那種少見的人,喜歡研究,喜歡寫報告。有時會在工作中我會迷失了自己。”
“我也一樣。”莫德大笑:“感覺非常好啊,不是嗎?完全投入到一些事情中的感覺非常迷人,以至于會忘記時間的流逝。”
“就是這樣——這就是我的感覺。”陌生人笑了,美麗的雪白牙齒看起來愈加完美。他的皮膚曬成了褐色,比莫德蒼白的肌膚黑上許多,正适合他。紅色的襯衫顯露出寬廣的肩膀。莫德想剝下那件襯衣去看看藏在裏面的風光,這想法讓他覺得刺激且興奮不已。他已經被這個男人深深吸引住了,但是一直很羞怯,很害怕,無法去做些什麽。除此之外,他已經有女朋友了,而且她們同樣很有魅力。他很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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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我的工作,但是我為之工作的認只是些貪婪的家夥。我想我并不奇怪,但……”
“繼續。”莫德把甜餅泡在咖啡裏,然後把這一大團泡過的東西塞進自己的嘴巴。他的新朋友做了個鬼臉。“對不起。”莫德含糊地說,臉紅了,暗自痛罵自己在這個漂亮成熟的家夥面前表現得象個青澀的笨蛋。
“沒什麽——我知道你很餓!”那人笑了,“我從事法律工作是因為我希望成為法律的一部分,成為它構架的一塊。我猜想,實際上我也不知道,如果我說我想做些好事,是否聽起來就象毫無希望的空談?”
不,不會的,莫德對自己說,這正令你比以往更加完美。他凝視着這個男人,感受着他散發的迷人魅力,迷失在比剛才更加強烈的感覺中。
“也許你應該嘗試不同的職業?”莫德建議:“因為你有個法律學位并不意味着你必須呆在私營的事務所裏。”
“是的,你說得很對。你看,我可以再為你買杯咖啡嗎?我啊,很喜歡我們之間的談話。”
“我也是。”莫德又咧嘴笑了,感覺有點眩暈,自己有點發蠢,他的陰莖正在褲子裏慢慢變硬。他伸手去接那人遞過來的咖啡杯,他們的手指碰在一起。莫德感覺似乎一股電流在他們之間襲過,不禁猛地吸了口氣。那男人凝視着他,臉上的表情很訝異,還帶有一點點的震動。“我們會弄灑咖啡的,”莫德說:“真是美好的一天——美好得讓你不願意去想滿腦子的書”他知道自己正在勾引那個男人,但他不在乎。感覺真好,感覺如此美妙。
“你想到哪兒了?”勞倫斯的聲音打斷了他的冥想。
“正回憶到那個公園。我們不停得說着,我着實發現了他的魅力,但更吸引我的是他理解我——他聆聽我的訴說。我講述牛津,講述我的生活……我甚至告訴他我迷上了他。他烏黑的眼睛很平靜,很嚴肅。我訴說着這個,想他會嘲弄我,但他只是微笑了,握着我的手說他也如此。我問他是否有自己的一套公寓,他說有,但他不确信自己只是想……”莫德聳聳肩。
“想上床來個高潮。”勞倫斯接下去。
“有些這個意思。不是因為他需要任何承諾,只是因為這進展得太快了。他和我一樣混亂,他從沒這樣說過,但我總感覺到他在正常的發展進程中故意拖延些什麽,一些比他的性欲更重要的事情,一些困擾他的事情。後來……喔,後來……”莫德又聳聳肩:“後來我明白了,但那時他沒告訴我。”
“但你還是和他睡了?”勞倫斯追問:“感覺如何?告訴我第一次的感覺,手別停下。”
他的手指在莫德的肛門裏滑進滑出,象在冷酷地鋸開他的身體,而且一旦莫德停住嘴,鞭子就無情地落在柔嫩的大腿內側。莫德繼續套弄起自己的陰莖,回憶着……
“我們後來又見面了,他帶我去了劇院。我沒有那麽多錢買票,但他并不太介意,他告訴我可以等我有了錢以後再還給他,但到那時他還會很高興給我買吃的。我喜歡這樣——這聽起來似乎我們已經在一起很多年了”
“請說第一次的事,莫德,否則我要沒耐心了。”捕獲者厲聲呵斥,鞭子再次狠狠打了下來。痛楚的眼淚不由自主地湧出莫德的雙眼,他不想回憶這些,他已經花了一生時間去努力避免回憶此事。
“那是在他的公寓。我們看了一場比賽後回到那兒,只是在聊天,我們聊了很多。或者……至少是我在說,他很安靜……幾乎就如同身邊的夜色一樣安靜。他只是用那雙黑眼睛望着我,最後我閉上了嘴巴,知道自己應該去吻他,于是我這樣做了。他被壓在我身下,但沒有躲開,散發的魅力強烈得你甚至可以聞見它、品嘗它……它就彌漫在空氣之中。他的手指插進我的頭發,而我則解開了他的襯衫,就是我們在書店相遇時他穿的那件紅襯衫。一旦開始,我便瘋狂了。我要去貼近他,我要……”莫德閉上眼睛,想着那一點點露出來的賞心悅目的褐色肌膚。他想起了令他興奮的氣味,混合了汗水和淡淡的剃須膏味道的迷人味道。他跪在那男人面前,解開他褲子的拉鏈,露出了一個粗大的、正在膨脹的陰莖。他拼命吸食那上面泌出的汁液,就象吸進了生命本身。當他吸吮時,他自己的陰莖在褲子裏早已變硬了。他的情人手插在他的發上,低語着什麽,只是很簡單的詞語,幾個愛語,鼓勵的話。
“很好。”手指在他的肛門裏前後抽插,他不由配合地擺動起身體,粘膩的指下陰莖已經變硬了,他仍不停地套弄着。“他仍占據在你的心裏,即使已經過了這麽長時間。你以前一定帶着這段回憶自慰過。”勞倫斯對他說道,“接下去呢?”
“他伸進了我的喉嚨……”莫德頭向後仰去,在鐐铐允許的範圍內盡可能地拱起了脖子,堅硬的陰莖因急需爆發而變得疼痛起來。“接着他把我拉到膝上,吻了我。他非常輕柔,非常深情,非常大……他抱住了我。然後他的手伸進了我的褲子,握住了我。開始很溫柔,慢慢得越來越用力……”莫德握着自己。沉迷在回憶中。“他做的時候,我一直望着他的眼睛,一次又一次,他反反複複地套弄着我,直到我射到了他的手上……啊,媽的……”莫德感到一股熱流噴到手指上。
“非常好。”勞倫斯從莫德的屁股上抽回了手指,“你看,莫德,就象可以給予你痛苦一樣,我也可以給予你快樂。我可以随我高興得控制你的身體,可以讓你達到高潮,你甚至自己都無法做到這點。”
“我操!”莫德的話沒有任何力度或者活力,他仍沉迷在18年前的時光裏,在腦海裏,頭正靜靜倚在一個寬廣的肩膀上,纖細的頸正被一只大手撫摸着。
“我要把你弄幹淨。”一個濕毛巾落在了陰莖上,莫德驚訝地倒抽了口氣,那毛巾擦去了他飛濺出的精液,慢慢地、輕柔地撫着他的身體,他剛射過的陰莖快樂地抽動了一下。“他不是唯一能給你快樂的人,莫德,你也可以為我高潮,很快就會的。”
“不。”莫德聲音很空洞。
“會的,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你已經這樣做了。好了,我要把你留在這裏休息一會兒。走之前還有一件事,莫德,他的名字是什麽?”
莫德靜靜地躺在那裏,望着無邊的黑暗,沒有回答。
“我會讓你告訴我的,”勞倫斯肯定地說。莫德聽到乳膠手套從他的捕獲者手上脫下并扔進某處的聲音,可能是扔進了一個碗裏。“就在我們完成前。不久以後你會告訴我所有的事,你會很高興告訴我的。”
莫德盡力不去聽這些話,他在拼命抓住那份記憶,在記憶中那有力的雙臂緊摟着他,那黑色的眼睛充滿着愛凝視着他。勞倫斯又綁住了他的手,然後把他的頭扳過來,硬是分開他的雙唇,再次擠進舌頭,在這充滿羞辱的時刻,無窮無盡地探索着他的獵物好一會兒。他枯瘦的手指甚至伸進了莫德嘴裏,把他緊閉的牙關打開。當他放開他時,莫德立刻扭開頭,因他的捕獲者呼吸中陌生的惡臭而幾欲作嘔。
“做個好夢,親愛的孩子。”勞倫斯咯咯的笑聲傳來,同時他輕柔的腳步聲朝門口漸漸遠去。“做個好夢。”
莫德躺在黑暗之中,凝望着眼罩後面無盡的虛空,這條小小的布帶此刻凝聚了他腦海裏所有的思慮.他可以聞到情人的氣息,可以感受到情人溫暖的呼吸拂上他的脖頸,他流下了熱淚,為那些可能發生過的事情,那些應該發生過的事情,為此刻在這在這黑暗痛苦的地方他突然的了悟:這都是他曾經渴望的一切。為什麽這次他沒有因此去抗争?為什麽以前他從未嘗試去重新贏得這一切?莫德開始哼起歌來,無意識的哼唱,昏沉沉地思索着。周身的疼痛,被強暴被虐待的現實,在這一天用這種殘酷的方式提醒了他:他也只是個普通人,有着脆弱的肉體。他詛咒着自己,為他曾洩漏出的那些話,為被從心靈深處洞悉出自己在折磨下無意義的屈服。那個男人甚至抓住了他最簡單的措辭,而他,莫德,在疼痛住幾乎失去了理智,在這場智慧的交鋒中處于極其不利的位置,沒能再堅持下去。他會去思考,如果沒有失去理智的話。他會找到回擊的方法,一個能保持自己理智的方法,因為如果他做不到……如果他做不到他會被打破,就象在這個房間裏被那男人打破的其他人一樣下場。莫德的胸膛劇烈起伏,似乎那悲慘的境遇令他崩潰。他要去戰鬥,如果這意味着妥協他也會去做的。在大學時他的拳擊教練曾對他說——你太瘦了,無法做到兇猛的出拳,所以你要用靈活的出拳來代替。這就是他現在必須做的,要是他沒有傷得沒這麽重就好了,要是他沒有這麽疲倦……
他努力彙總起最後殘存的所有理性來仔細思索迄今為止和勞倫斯交談時所取得的那片刻勝利。是那個領結——他已有了些模糊的認識,不十分精确,但很接近了。為什麽勞倫斯今天選擇去顯示他的瘀傷?相信應該有些事困擾着他,甚至讓他覺得羞恥——他的一個受害人占據了上風,即使只有那麽一秒鐘,一個人對他造成了實質性的傷害, 所使用的方式大概完全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所以為什麽要讓領結松開以看起來似乎在展示那個瘀痕?還有第二次,當他告訴勞倫斯,如果他成功了自己只會變成另外一個被打破的受害人,驗證了他的技術,但不再有趣。這令那人不安——為什麽?莫德的直覺開始思考。當他拼命思考時,他很少能找到答案,總是要等到他幾乎不再追尋某一點,而是得到個概念,讓自己的思慮随興地在各個事實或推測間轉換,答案才會不期而至。現在他害怕自己的直覺能力就此離去了,他非常非常痛,而這非常重要——在這種壓力下他的腦海裏一片空白也沒什麽奇怪的。莫德閉上眼睛,又開始哼起歌來。現在他的頭正枕在一個穿着紅襯衫的胸膛上,他很快樂,但也很疲倦。
“最好去睡一會兒,”他的戀人說:“你累壞了。睡吧,福克斯。睡吧。”
“要找到答案。”他喃喃地說。
“不是現在,不該在你這麽累的時候做。去睡吧,我會看着你的。”一只寬大溫和的手揉着他的頭發,撫慰着他,溺愛着他。
“我需要吃點東西喝些水,我要暖和一點。”他記起了自己摔倒在地板上,顫抖地忍受着寒冷與驚駭,當想到那雙枯瘦的手在按摩自己的肌膚以恢複活力,他不由戰栗起來。
“你當然可以得到的。”戀人說。
“甚至這意味着去靠近他……坐在他身旁。”莫德忍不住要嘔吐,但他疲憊得甚至做不到這點。他只好拼命咽唾沫。
“沒錯。”戀人低語。
“不,不好……啊,我不能阻止他碰我,我那時別無選擇。但走過去,主動地……讓他親昵我來換取溫暖……”
“沒關系。”戀人說。枕下戀人的胸膛寬廣而溫暖。
“我愛你。”莫德含糊說着,無比凄涼,心如刀割。
“睡吧。”戀人溫柔地命令。無力再掙紮,莫德緊緊依偎過去,他也只能做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