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1)
在沒有任何指示下,助手們把莫德筆直地綁在房間盡頭的架子上,他們還用皮帶緊緊地捆住他的身體,以确保他能牢牢地固定在柱子上,為我可能打算鞭打他做好準備。我的确打算鞭打他,但是我并不打算把他綁在那兒。另一方面,我打算痛打他,把他打的遍體鱗傷,而且我還打算讓他看着自己被鞭打。在打破前的最後階段,沒有什麽比親眼看着自己在痛苦中的樣子更讓人沮喪的了。到最後,我會放上兩面大鏡子,一面在他前面,一面在他身後。我進去時莫德仍是一動不動,但是聽到我的聲音,他的身體僵住了。
“拉裏?是你嗎?”他問,“我知道是你。我能從氣味上聞出來。我知道你的味道,拉裏。那是什麽氣味?熏衣草,還是別的什麽?”
“我不知道你的意思,親愛的孩子。”我停了片刻,凝視着他。他是那麽的迷人,被禁锢着立在那兒,赤裸的身體上綁縛着鐐铐,在等候着我的注意。眼前的美景讓我陶醉,但我忍不住的想去觸摸他。他太迷人了。我站在他身後,輕輕撫摸着他的臀瓣,他開始戰栗。
“感覺很好嗎,拉裏?”他問我,“你喜歡摸我?”
“你知道我喜歡,親愛的。”我取下他的眼罩,開始去解纏在他身上的皮帶。“你看起來好蒼白,寶貝,這雪白的美麗肌膚上幾乎沒什麽印痕。真遺憾,近來我都沒能按自己希望的那種程度打你,或者按你應得的那種程度打你,因為我不希望你在菁英面前首次登場時帶着過于嚴重的傷痕。現在那都結束了,我可以給你你需要的這種長時間鞭打了。”我擺好鏡子,然後從的臺子上面取來他的鞭子。
“我需要嗎,拉裏?”他問,“或者是你正需要确定自己似乎重新控制了一切的感覺?鞭打我可以讓你忘記在汽車裏發生的事嗎,拉裏?”
他的确讨厭之極。要不是因為我的确希望聽到他的哭叫聲,我就給他塞上箝口物了——而且我還希望他也能聽見自己的哭叫聲。
“安靜,親愛的。我希望能專心用你的鞭子,而不是費心在應付你的頭腦這種複雜的工作上。我希望你不要去注意腦子裏閃現的各種念頭,只需要在挨打時好好看着自己,好好聽着自己發出的哭叫聲。我希望你叫很久,寶貝,叫上一個又一個小時,我希望你專心哭叫,叫得忘了自己忘了一切。”我用鞭子輕輕敲敲他的身體,他頸後的寒毛立了起來。
“你的意思是你希望我閉嘴,拉裏,因為你不想聽見我說的話。”他發表着評論。
“你沒有什麽可說的,甜心。根本沒有。”我擡起手臂,揮出第一記鞭子,狠狠地抽過他的後背,結束在他左側的臀瓣上。他靠着柱子弓下了腰,搖晃着,只憑借手腕上的鐐铐支撐起身體,就象我希望的那樣。
“我有,拉裏。你無法讓我安靜。”他輕蔑地說,皮膚上已經浸出了一層晶瑩的汗珠。
“不,我可以,寶貝。現在,看看鏡子裏的你自己吧,看看挨打的你是多麽美麗啊。那樣,也許,你就能明白我愛你什麽了。”
他不得不向鏡子望去。那就在他的正前方,而他被綁着無法看向別處。他凝視着自己蒼白的身影,我知道通過他身後那面鏡子的反射,他能看見已經從後背泛出的那條長長的鮮紅鞭痕。又一下鞭打令他顫抖着竭力不讓自己大聲哭叫出來。
“你會為我叫出來的,親愛的,”我對他說,“我們有的是時間。在你哭叫出來之前我不會停手的。實際上,甚至那時我也不會停手。我希望你能叫上幾個小時,我的寶貝。我希望你叫得什麽都記不得了,叫聲成了你腦子裏唯一的聲音。”
“拉裏,你無法把我完全抹滅掉,你無法把我置若無物。即使你令我大聲哭叫時,我也還在這兒,在你心底的某處。你只是害怕,拉裏。”我又猛得給了他一鞭,他全身抽動,然後慢慢停下來,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你害怕今天發生的事,拉裏,它讓你覺得自己又是個孩子了,對嗎?一切脫離了控制,來到外面這個巨大寬廣的世界,并且身處老年人的關懷下,還有強壯的孩子在身邊。你害怕了。鞭打我不能治愈你的畏懼,拉裏,或者你的恐懼症。”
我狠狠地打他,每一鞭之間不再有任何停頓,如我所料,他很快尖聲哭叫起來。不叫的時候,他就極其艱難地試圖和我說話,和我論理。這很……讨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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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裏,拉裏!”就是這個聲音,優美、嘲諷的聲音,不時被痛苦的哭喊所打斷的聲音,如此的讓人興奮,但是我們必須讓他不是用來說話,而是用于一個純粹的痛苦的領域。“一些……你對我說……的話是錯的,拉裏。鞭打我……無……無法改變這個事實!”鞭子無情地揚起又落下,在蒼白的肌膚上印上一道道鮮紅的美麗印痕,他尖叫。“你說……我的父親把我給了你是因為他不關心我,但你錯了。他說了,他把我帶給你因為他的确關心我,因為……因為……他希望我跟着他,在他那一方,跟在他身邊,不再和他作對……媽的……狗屁!”他可憐地哀號着。此刻,他被手腕上的鐐铐扯住的身體在向下滑落,幾乎站不住了,随着我的鞭打來回擺動,他的胸前、小腹、腹股溝,還有大腿根的前面已是傷痕累累,受到了背後一樣多的懲處,和我要的一樣多。“你告訴我沃爾特抛棄了我,但他……沒有。他沒有……如果那時他沒有離開……哦,天哪……請停手……求你……”我對他的哀求置之不理,繼續我的工作,而他掙紮着要拼命說下去,經過長時間的停頓,他又開始說了,一邊哭叫着一邊說:“如果……如果那時他沒離開,走的那個人會是我。我只是……只是……個孩子,我們的關系讓我不安。我……當時……不是……在……戀愛……我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麽。”
鞭子更迅捷更猛烈的落下,他足足尖叫了好幾分鐘,然後,拼命喘息着,竭力說下去:“所以,要知道……拉裏,我了解你,我了解你如何思考的。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你利用疼痛把人打破,然後利用……用……媽的!……用暗示的能力在心靈上折磨他們,如此一來他們就不再懂得去思考什麽。我知道你說的是廢話……有時候是,但是裏面有足夠的事實能讓人糊塗。”我的胳膊真的開始發酸了,我希望他能立刻閉上嘴巴,我唯一想從他優美的嘴唇裏聽到的聲音是那尖聲哭叫所組成的美妙樂曲。
“而且……甚至即便你令我閉上嘴巴,拉裏……甚至即便你……打破了我……最後……你都會明白。你會明白,當……你看到我時,會意識到……到……我已經看見了你的……脆弱。我已經看到了你破掉……媽的……請……求你。我已經見到了,拉裏。我……了解你。哦,上帝,快結束這一切吧。我知道……我知……知道你藏在心底的那個受了驚吓的孩子的一切。我知道勞倫特的一切。
他做得太出格了。我必需讓他住嘴,否則他會把一切都毀掉的。現在我不會給他任何一絲憐憫,鞭子宛若流動的水銀在我手中上下翻飛,我知道他已經瀕臨極限了,但是不知為何,在痛苦的哭喊和劇烈的喘息的間歇,他仍在設法說下去。
“勞倫特……這……孩子害怕外面的……世界……這……孩子……請停手……他……試圖……通過……控制……自己……周圍的……一切……求你……求你……讓……自己……安全。”
一點殷紅濺落在地板上,令我從恍惚中清醒過來。他的背後開始流血,那根本不是我的目的。我很憎恨流血,那太肮髒,而且污穢。我不喜歡弄破皮膚,因為那可能導致感染和傷疤。我有些苦惱:通常我都是很小心的。我只有罷手,而他卻沒有按我希望的那樣表現。為什麽對付他這麽困難?為什麽他從不按期望的那樣做?我知道他會是一個挑戰——畢竟這就是我想要他的原因——但是我從未想過他那麽難打破。對于他,總是剛向前邁了一步,卻又後退了兩步。每當我認為有了突破的時候他就從我身邊溜走,找到一些我從未預料的防禦措施。最後,我想,也許我必須用終極手段了。我原不想用它,因為如果它沒有作用,那就沒有什麽手段可以起效了,而我将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失敗。
我解開他手腕上的鐐铐,他立刻跌落在地板上,就躺在那兒,擡眼看着我,淡褐色的眼睛爍爍生輝。
“我告訴過你,拉裏,我警告過你也許我不能被打破,我說過你也許殺了我以做了結。”
“哦,你會被打破的,親愛的。”我把他扶起來,背靠着臺子,體貼地告訴他,“要知道,我還有一件事沒做,我想那可以達到我想要的結果。”
我朝門口的助手點點頭,他消失在儲藏室裏,而我開始把莫德綁在臺子上。他做着毫無力度的掙紮,血淋淋的手抓住了我的手,但是被打得很慘的他根本無法反抗很久。我忙完後他的血已弄髒了我的襯衫,我憎恨這個。沒時間下樓換一件了,太讨厭了。他看着我垂下的嘴角,笑了。
“很難過讓血流到你身上,拉裏,我道歉。我知道你是多麽憎恨污穢啊。”
“你馬上還有要難過的,甜心。”我告訴他,把他牢牢的綁成交接體位,這當然是他最痛恨的體位了。他們都讨厭這種體位,那樣極其暴露,也極其容易挨打。助手回來了,走進房間時發出了一點聲音,莫德轉頭去看助手推過來的是什麽,他皺起了眉頭。
“沒錯,我的寶貝,那是火盆,他馬上還會再拿一個來。要知道,甜心,我沒法不注意到你的一些事。我的大多數新人在覺得冷的時候都會盡可能的靠近火縮成一團,近得只要不覺得太燙就行。而你不是,親愛的。你只是滿足地靠近火坐在榻上,,但不和火過于接近。這讓我很疑惑,親愛的孩子,你是不是有點害怕火呢?哦,你能坐在那兒看着它,但是不想靠的太近以免覺得它燙着了你的皮膚。所以我查了你的檔案,親愛的,我發現你幼時的經歷令你懼怕火。我不是唯一有恐懼症的人,對嗎,我的寶貝?”我撩起他垂落在臉上的黑發,他的雙眼驚惶地瞪大了。“好了,好了,我們還沒真正開始呢。我要先在這些火盆裏生起一點小火,把它們擺在你的臺子旁邊。我很想知道把你的手臂放在火焰裏時你會如何哭叫,嗯哼?我也可能點一支蠟燭滑過你的胸膛,也許會落下幾滴燭淚,但我想那不會讓你煩心,我認為會吓到你的是火焰,嗯哼?你知道嗎,你可以把自己的血肉之軀放進火焰若幹秒鐘而不會産生任何嚴重的傷害。我們可以象那樣搞幾個小時,會很有趣的。”
他的臉色變得異常蒼白,黯淡的燈光映出臉上涔涔的冷汗,雙眼晦暗幽深。現在他知道了受到恐懼症病源的令人驚惶的侵襲是何種感覺了。我把那些火盆放近了些,被束縛的他無法逃開。他可以看見盆中的火炭已經準備好了,助手把每個火盆都點燃了,火炭開始發紅,很快就暖和起來,但是火焰開始升起時,莫德瞪大了雙眼直勾勾地盯着它們,瞳孔變得散大,呼吸變得淺快。這個可憐的孩子幾乎在換氣過度。這是極其令人高興的反應,我原先沒預料到會有這麽快、這麽戲劇化的反應,于是我把火盆放在離臺子更近的地方以進一步施加壓力。他根本沒有被燒着的危險——但無法躲開火焰的事實顯然吓壞了這個親愛的家夥。他嗚咽着,用力拉扯着腕上的鐐铐,視線幾乎粘在了火焰上,無法移開。
“有事嗎,親愛的?你突然變得非常沉默。”我微笑着,彎下身子,繼續撫摸着他的頭發。很快,莫德,很快你就是我的了。
“拉裏,”他輕輕地說,仍凝視着火焰似乎無法把視線扯開。“拉裏,你可以對我做這個,也許這樣你就能打破我,但那真的是你想要的嗎?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了。”他聲音嘶啞,因為恐懼而有些哽噎。“我以前就告訴過你,如果你打破我,你就失去了我,就象你失去其他所有人那樣。這就是你沒在亞歷克斯身上完成全部步驟的原因吧,拉裏?這樣你就得以享受再次看見他的樂趣?你不是說他們有時候會把他送回來嗎,拉裏?他不是最象你的人嗎?生活在街頭,一個孤兒,不為人所愛,多餘的人……為什麽你花費那麽長時間去打破他,拉裏?也許你從未真的希望讓他離開,嗯?”
啊,亞歷克斯,我親愛的亞歷克斯。他反抗我,不象莫德那樣運用智慧,而是用他的激情,還有他的活力。我愛他,就象我愛他們所有人,但是沒有一個比得上我對莫德的愛,他是一個真正可敬的對手。
“打破我,你就失去了我,拉裏。”他輕輕地說。表現出他的決心的是一個鄭重的舉動:他扯開了凝視着火焰的視線。“記住,打破我,我只會和其他所有人一樣,而你将再次空虛。你不是憎恨空虛的感覺嗎?嗯?那會令你覺得如此孤獨,即使你把我放在身旁,知道已經把我完全打破的沒有一絲自我,知道你對我擁有這種力量……你渴求這力量,但是它留給你的是焦慮不安,是郁郁寡歡,不是嗎,拉裏?”
“一種人文科學,”我喃喃說着,輕輕吻着他優美的唇瓣。“你不是認為待沃爾特就是這麽看待心理學的嗎?或許真有它的用處——是嗎,我親愛的?”
我溺愛地吻着他的臉頰。我真的非常非常愛他。我不想失去他,我能打破他,我能感覺到勝利唾手可得,幾乎就在眼前。他那麽失落、孤獨而沮喪,就躺在臺子上,等待着我的最後一擊讓他徹底的、無法挽回的歸屬于我。那是多麽容易啊,又是多麽的近在眼前啊。我的手指留戀地在他臉上游移,仿佛僅僅通過觸摸,我就可以繪制出那上面的每一條輪廓。我将失去他。我将失去這種言語上的出擊,這種反反複複永不停歇的出擊,沒有一個受訓者曾經這樣和我說話。很快他将稱我為‘先生’,服從我每一個異想天開的念頭。他将不再喊我拉裏,而這刺痛了我,我的內心深處被深深刺痛了。他将不再是莫德,我那個美麗的對手。他将只是死氣沉沉的樣子。
“拉裏,”他輕柔地說,“你沒必要這麽做。”他的聲音宛若一個溫柔的愛撫,一個警鐘的鳴唱,虛假而誘惑。我無法再在這兒待一秒鐘,我必須離開。
“待在這兒好好想想這些火焰,甜心。”我在他耳邊輕輕說道,“你花時間想好後我會回來。”
我逃走了,逃回了我的沙龍這個最安全的地方。對我來說,剛渡過這麽可怕的一天就去下到那裏去是一個錯誤。我很煩惱,而且,此刻我還面臨着一個無法回避的殘酷冷峻的事實:莫德是對的。
我坐在沙龍的桌前,顫抖的手指打開一個檔案,那是查爾斯送來的:沃爾特·斯金勒的檔案。我取出他最清晰的那張照片,我的競争者,莫德失去的愛。沃爾特·斯金勒藏在莫德的心裏,我可以把自己也放在那裏,但他将不再是莫德。那個嶄新的莫德會愛我,但他不再是我綁在樓下的那個歡快的、耀眼的、光彩照人的男人。他将成為另一個人,一個無趣的人。我決無可能讓原來的莫德愛上我,因為他早已愛上了另一個人,沃爾特·斯金勒:那麽高大,那麽強壯,那麽自信。強大的孩子總是會贏,這不公平。
一陣敲門聲打斷了我的冥想,助手傳給我一個口信:“有人想使用娛樂室,先生。我要告訴他今天那兒沒人嗎?”一直以來,他們使用娛樂室都必須先提出申請,我堅持給每個人單獨答複,以便提醒他們那個房間的規矩,來确保裏面的新人不會受到損傷。
“什麽?好的……不,等等……是誰?”
“克瑞斯科,先生。”
“克瑞斯科?帶他過來,我有話和他說,就我們兩人。你可以在門外等。”
亞歷克斯·克瑞斯科。莫德說的對嗎?我克制着沒有把他完全打破是因為我得以不用擔心失去他?他的确有幾次被送回來做矯正處理,而我也非常喜歡再次玩弄那柔順的肌膚。他失去那條胳膊時很有意思,他準備迎接我的排斥,但我反而發現他殘缺的身體迷人極了,盡管我們不得不調整綁縛的方法,那實在是一項挑戰。他走進我的房間,邁着他著名的克瑞斯科式傲慢步伐,但我可以看見他虛張聲勢下面的東西,對于亞歷克斯我總能了如指掌。
“你想使用娛樂室,亞歷克斯?”我坐回椅子上,注視着他的反應。他的肩膀幾乎覺察不到的微微動了一下,那兒總洩漏他的精神狀态,但他是一個極好的小演員,幾乎沒有人熟悉那個緊張的動作。
“是的,可以嗎?”他問。
“以前你從未要求使用那個特殊的房間。”
他聳聳肩,若無其事的樣子。我的手漫游到他的頭上,鐘愛地撫摸着他的臉頰。他僵住了,就和他們所有人一樣,然後假裝很悠閑,用他那閃亮的眼睛迎向我的注視,這充分告訴了我他依舊熱情激動的天性。我們從未能完全馴服這種熱情。
“為什麽現在要?”我的指尖愛撫着他的頸後,深深望着他那雙燦爛的翠玉一般的碧眼,輕輕問道。亞歷克斯和我有一種特別的聯系,他是我唯一一個定期回來做矯正處理的受訓者,這令我對他産生了一種經常在其他人身上失去的親昵。亞歷克斯處在一個特別的位置上:他仍要服從我的訓練,但同時他又是集團重要的特工,憑借自己的實力贏得了在沙龍和吸煙室的特權。那是一個難以逾越的障礙,但看着他為之努力時折騰的樣子非常令人愉悅。
“把自己沉浸在綁縛、箝口物和無助的肌膚裏,這個念頭讓你興奮了嗎,亞歷克斯?”我輕柔地嘀咕,“你重新想起了自己在那個房間的時光?也許你想從另外一個不同的角度去體驗一下?嗯哼?”
“也許。”他又聳聳肩,肩膀非常緊張僵硬。我把手落在他的胳膊上,隔着襯衫描摹他假肢和身體連接處的線條。這使得他用盡了所有的毅力來讓自己靜止不動,沒從我的愛撫下挪開。
“或者你也許希望莫德會在那兒,”我繼續評論說。他的肩膀微微聳起了,但是眼裏仍舊不露一絲情感。他是那麽冷漠,正說明了所有我想知道的事。
“是的,我是,”他回答說。他說的要不是那麽明顯的謊言,的确會讓人當作消除戒心的實話。“我只是想早點一嘗他的滋味。我想要的更多。”
“哈。”多麽完美的回答。他們兩人,畢竟,回顧起來的确有很長一段敵對的歷史。但我太了解亞歷克斯了。我知道即便莫德是他的敵人,他仍舊在某些方面認可那個可憐的孩子。也許莫德的生活是亞歷克斯自己渴求但是也知道不可得的。他把莫德看做自己想成為的那種人,那種他認為仍活在自己心中的人。看着莫德在這兒,在我的沙龍,在承受我溫柔的呵護,他渴望能讓莫德逃脫,他一直以來放棄的逃脫。
“是那樣嗎?”我揚起眉毛,問道。我轉到他身後,細細地親吻他的頸後,讓那些纖細的汗毛立了起來。“現在說出來——事實,”我在他耳邊輕柔地說。他又僵直了,喉嚨深處傳出一絲聲音。我可以感受到他現在是多麽的恐懼。他擔心如果承認了他的企圖,他将被送回我這兒矯正處理。“你知道我總能識破你的謊言,不管你多麽擅長于此。”我輕輕說道。我認為他想逃走,他的眼睛正焦慮地投向門口,助手就站在那兒。現在,按規矩,查爾斯還沒有要求給他做任何修正,所以他不會被扣在這兒,可以離開,但是他無法确定此刻自己該用什麽立場——這正是我喜歡他的地方。“我在等,亞歷克斯。”我用鼻尖摩娑着他的脖子,喃喃地抱怨說。他咽了口唾沫,很艱難地咽了下去。
“我沒有撒謊。”他堅持了他的立場,我握緊了抓着他肩膀的手。
“亞歷克斯,你知道不誠實會帶給我什麽感覺,對嗎?”我喃喃地說,“我憎恨它。好了,只要你告訴我事實我就不會傷害你。為什麽你要求使用娛樂室?”他沒有作出回答。我輕柔地按摩起他的肩膀:“你太緊張了。只要告訴我事實,你就可以放松下來。你不想受到傷害,我也不想鞭打你,亞歷克斯。”我的手指穿過那烏黑的長發,他的頭發比樓下我心愛的孩子的更黑亮,我一直很喜歡把手指插在裏面。他仍沒有回答,我把他向絕處逼去,不容他再猶豫考慮。“現在說出來,亞歷克斯,我知道你為什麽在這兒,你來這兒營救莫德,不是嗎?”
他臉上的血色一下子褪盡了,憤怒之色壓倒了恐懼的表情。“不是!”他說,說得太快了些。我搖搖頭,發出一聲輕輕的責難,而他爆發了,就象他在我的壓力之下總表現出的那樣。“沒錯,我認為整件事都瘋了,但是我沒有計劃一場營救。我無法相信那些瘋狂的老家夥批準你對莫德做這個。他不是我們之中用來操弄的人,這會摧毀我們的——你看不出來嗎?莫德是一個聯邦調查局的特工,不是你可以随意操縱的那些在街頭戲弄小孩的人。”
“你就是這麽看自己的嗎?”我溫和地問他,雙手在他的胳膊上捶打着。多麽漂亮的一小段演說啊。
“這是一直藏在我心中的自己,你知道的。”他聳聳肩。從某些方面來說,他和我無需任何矯飾。他曾和我分享過那麽多時光,在懲罰之後,赤裸地躺着,毫無戒備地躺在我的懷抱裏,在疼痛中喋喋不休。我凝視良久,他是那麽的甜美,為一個恨他的男人冒了那麽大的風險。這足以讓我的一滴淚水浮出我的眼睛。我的兩個孩子!他們終于一同行動了!這是實在令人高興。與此同時,我還有一個真正的問題要在這兒處理。我沉思地盯着他,他也竭力回望着我,堅定地望着,但那耗盡了他所有的氣力。
“不要再對我撒謊了,亞歷克斯。告訴我你營救莫德的計劃。”
“我沒有計劃。沒有任何具體計劃,他被看守的太嚴密了。”他很幹脆地說。
“但你受過很好的訓練,”我指出,“你有很多……技能。”我補充說,聲音如絲般柔滑。
“你的助手們也一樣,”他反駁說,“他們也同樣受過很好的訓練。哦,我也許能通過他們那關,但是他們會掙紮,那可能會産生很大的動靜,可能會把人引來。而且之後這兒有內部攝像機,我也許不能全都避開,它們可能會排下我,然後……”他聳聳肩。
“我同意——這是不容易。幾乎可以肯定的是你必須有內部的人施以援手。”我死死地盯着他,投下了一個小小的炸彈,而他碧綠的眼睛閃爍不定。“你必須要讓屋裏的警衛昏倒,而且讓監視器不起作用。”
“內部的人我一個也不認識,”他說。我微微一笑,在給他肩膀按摩的手指狠狠捏了下去,找到了深處那些繃緊的肌肉硬結,他痛得悶哼了一聲。
“現在,你已經把他弄進了你的汽車,接下來把他送到哪兒去?”不理睬他最後的意見,我繼續問。他在專注地看着我,在心裏估量着我的話,現在他開始稍微有些參與這場商談了。
“我不知道,”他又聳聳肩,“我想也許去史卡莉那兒。”
“不,不要去史卡莉博士那兒。”我掃了眼照片上的沃爾特·斯金勒,我的競争對手。我懷疑他是否真能配的上被鎖着躺在樓下的那件珍寶。如果在門口發現了這件禮物,他能給予重視嗎?我真的下定了決心要送給他這件禮物嗎?
“不是史卡莉?”亞歷克斯重複了一遍,依舊迷惑不解。
“是的,你必須把他帶到斯金勒副局長那兒。”我又掃了眼斯金勒的照片,頗為意味深長地說。亞歷克斯順着我的視線看過去,皺起了眉頭。
“斯金勒。”他說着,懷疑地聳聳肩。
“你必須非常小心的不要被人注意,或者被你的老板發現。自己的兒子被人從眼皮底下偷偷帶走了,我可以預言無論是誰幹的都會讓查爾斯惱怒之極。”
“相信他會暴跳如雷。”亞歷克斯的眼睛眯了起來。“這不是每個人都願意承受的冒險。”
“沒錯,這是讓一個特別的人去執行一個大膽的計劃,但只要他能迅速高效地完成,并且不留下任何蛛絲馬跡,他就可以相信這個決定,無論是哪個可能存在的同伴的決定。”他默默地想了片刻,雙眼一眨不眨地緊盯着我的眼睛。他在試圖了解我的目的,我為何會這樣幫他,但即使我告訴他原因,他永遠也不會明白,況且我也決不可能告訴他。
“明白了,”亞歷克斯點點頭,“我可以問為什麽嗎?”
“不,”我愉快地朝他微微一笑,“你不可以。那麽,我親愛的孩子,你想使用娛樂室嗎?”
他皺起眉頭,話題突然的轉變令他有些困惑。“是的,先生。”他嚅嚅地含糊說道。
“那好,那個特別的房間現在沒有人在裏面。不過……如果你願意等一、兩個小時再回來……那,說不定,你也許運氣不錯。”
我抛出這句話,他疑惑地點點頭。我揮手示意他離開,然後凝視着火焰。火,莫德對火的感覺同我離開自己的房子來到外面巨大寬廣的世界的感覺是一樣的嗎?我在外面時,天空看起來那麽遙遠,大地又是那麽不堅實。火會令他的心髒在胸膛裏砰砰直跳嗎?會吓得他魂飛魄散嗎?去探求那是否會打破他真是個美妙的想法……可是,永遠不知道,永遠幻想着這個,遠勝過無聊的事實……這不是更誘人嗎?我真的想打破這孩子嗎?他是對的嗎?知道他一直在那兒,在這世界的某處,一直在我把他置于的懸崖邊緣蹒跚,這項挑戰……會更加美妙嗎?
某人放棄了自己最珍貴的珍寶,斯金勒先生會感激這個可以讓自己受益的犧牲嗎?我想知道。斯金勒先生知道怎麽照顧這份珍寶嗎?莫德将需要相當的照顧,但是他現在已經很成熟了,就象一匹幾乎被騎手馴服的馬,他所需要的是放在缰繩上的右手,他将終生成為他們忠實的駿馬。斯金勒先生有力量和能力駕馭這個敏感脆弱的珍奇動物嗎?
我起身,漫步來到樓下。走進交接室時莫德轉過頭向我看過來,惶恐在他眼中閃現着。他全身大汗淋漓,那并非全都因為火焰的灼熱,我想。
“拉裏?”他輕輕地說,那聲音怎麽聽都象一個保守驚吓的走失的孩子在絕望地尋求安慰。
“沒事,親愛的。”我走到他身邊,低下頭凝視着那雙充滿恐懼的淡褐色眼睛。
“你要用火燒我嗎,拉裏?”低低的聲音,每個字都在顫抖。“你要把我放進火焰裏嗎?”
“如果你表現的好就不會,”我安慰他,“我要把你送到樓上,親愛的,而且我還要和你做愛。你明白嗎?”他閉上雙眼,咽了口唾沫,然後點點頭。“我所要的只是你的回應,就這一次。我不再綁住你,或者打你。我只希望你做出一個情人那樣的回應。如果你願意你甚至可以把我想象成沃爾特:你可以假裝我是你的年輕律師——或者是你的上司,那個年長一點的沃爾特,如果你更喜歡這個的話,但是我希望你做出今生最出色的表演。做了這些,我就不會燒你。”他深深吸了口氣,眼神閃爍不定地投向火盆,然後他點點頭。“好孩子。”
我解開他,把他手腕上的鎖鏈系在腰帶上,給他帶上眼罩,然後帶着他回到樓上。當他被安全地帶到我的卧室,我解下了他身上所有的束縛,他疑惑地揉搓着手腕。更令他驚訝的是,我讓助手們全都離開站到門外面,這樣莫德和我就獨處一室了。接下來我把房間的燈光調暗,貼着他坐在床上。我猜他可能會傷害我,但是鞭打令他十分虛弱,我想無論如何他也心有餘而力不足了。我躺在床上,深深地望進他的眼底,輕撫着他尤帶淚痕的可愛臉頰。
“你從未象現在這麽美過,”我輕聲說道。
“平心而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