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狹路相逢,必有麻煩

到了晚上,原本是想讓人把小渡送回家去的,可聽說小渡爺爺病了,他奶奶也沒法照顧他,吃飯睡覺就全靠了小渡自己。

顧羽羽聽着怪可憐的一個孩子,反正別墅裏地方大,給這孩子一間房,先住着,等他父母回來了,再接回去也行。

尤新聽了她這個主意,眉眼間都是笑意,想着他也是挺喜歡這個辦法的吧。可是剛把小家夥送到收拾好的房間,小家夥就不肯離開尤新的懷抱,抱着他的脖子不撒手,大肚子松鼠圈圈也叽咕叽咕的叫,不知道這是怎麽了。

沒辦法,尤新和顧羽羽就又把小渡和圈圈一起帶回了他們的房間。

放下圈圈到臨時的窩裏,尤新就抱着小渡去浴室洗澡,幸好家裏還有顧羽羽小時候的一些衣服,可以給小渡換着穿。

顧羽羽坐在床上心裏不是不埋怨吶,他們倆還沒有孩子呢,先來一個別人家的孩子卡位。

她的床夠大是夠大,可是多出個第三者算怎麽回事。

她聽着浴室裏嘩嘩的水聲,不僅在想,這要是沒有小渡,沒有這個圈圈,說不定她早和尤新洗鴛鴦浴呢。

也不知道她想了多久,尤新已經抱着穿顧羽羽小時候衣服的小渡出來了。

小家夥的頭發很柔軟,因為濕了,軟軟的垂在額頭上,倒是很可愛。

尤新沒洗澡,還是穿着睡衣,一大一小站在床邊看着顧羽羽,讓顧羽羽有種錯覺,好像他們就是一家人。

“讓小渡睡我們中間?”尤新征詢着顧羽羽的意見。

顧羽羽回過神,聽清楚他說什麽,雖然不願意,但能怎麽辦呢?

“行!我去櫃子裏拿被子。”顧羽羽答應着,站起來去衣櫃裏找被子去了。

靠在尤新肩膀上的小渡摟着他的脖子,小小的打了個哈欠,卻不願意睡,揉了揉眼睛,就是不肯屈服于睡眠。

“乖!小渡,叔叔不走,想睡就睡吧。”尤新輕輕拍了拍小渡的背,哄着,這孩子太缺乏安全感了,畢竟才五六歲的年紀,再懂事,也不過是個孩子。

“小渡不困!”小渡聲音裏已經帶起了鼻音,還強打着精神說不困。

尤新有些心疼小渡,這麽小,還這麽懂事。

顧羽羽已經拿回了一床被子,她想讓小渡自己蓋一床被子,可等她回來發現,尤新已經帶着小渡進了被窩,且沒給她留個空兒。

唉!

顧羽羽嘆了口氣,只好拿了被子躺到旁邊自己蓋一床被子。

淺黃色的床頭燈把尤新和小渡攏在光暈裏,很安詳,仿佛這就是世間最溫馨的圖景。

顧羽羽看着,一時間心裏的不平就消退了。

她,何必和一個孩子計較這些。

“爸那裏怎麽樣了?燒退了嗎?”拍着小渡睡着了,尤新才輕聲問顧羽羽。

下午回來,以為喝了姜湯就沒事了,哪裏想到到晚上,顧爸卻開始發燒。

顧媽沒在家,尤新和顧羽羽都有點着急了。

還是尤新想起要用冰塊降溫,又讓張叔去藥店買了冰枕,先物理降溫,又通知家庭醫生來一趟。

就這麽忙活了一陣,顧爸的燒降下了點,卻沒有徹底好。

顧爸怕感冒互相傳染,就讓尤新帶着小渡他們先回房間,顧羽羽在照顧着,直到家庭醫生和顧媽回來,顧羽羽才回了房間。

小渡又不肯離開尤新,所以一忙起來,尤新還沒來得及問顧爸的病。

“嗯!降下來了,醫生說幸好你先用物理降溫的辦法降下點溫度,否則等他來,說不定爸就燒成肺炎了。”顧羽羽看着尤新,看着他倚在床邊,身旁還躺着小渡,小家夥睡着了,還死死拽着尤新的手不放,她又有點嫉妒了。

“那還好,我也沒幫上什麽忙。”尤新笑着搖了搖頭。

“爸都說找到你,是我的福氣,我什麽都不會,養了我,都不如你會照顧人。”顧羽羽把顧爸醒了之後說的話轉述了一遍,那神态動作,惟妙惟肖的。

尤新眉眼笑的更開了,他能想象顧爸當時是什麽樣的語氣。

他還以為顧家父母一定會很為難他這個女婿,沒想到完全出乎他的意料,這讓他覺得融入顧家一點都不難。

“好了!睡吧,你也累了一天了。”顧羽羽把被子給尤新和小渡掖了掖,說完,她探過身子,在尤新唇上親了口。

雖然有些意猶未盡,到底她還知道身邊有個孩子,什麽是适可而止。

尤新輕輕抿了下唇,只是笑着縮回了被窩裏。

顧羽羽關了床頭燈,也縮回了被子裏。

“啾--嘶--咕咕--”顧羽羽剛躺下,就聽到松鼠那細小卻刺耳的叫聲。

雖然對這個大肚子松鼠并不是多有好感吧,但到底是個活物,還駐紮在她房間裏,她只好坐起來,開了燈,下地穿拖鞋,看看出了什麽情況。

尤新也還沒睡着,聽到聲音也醒了。

顧羽羽跑到松鼠臨時的窩前,看到圈圈正抱着肚子,咕咕咕的叫着,模樣很痛苦。

“這是咋了?”顧羽羽有點摸不着頭腦,是吃多了?

她蹲在窩前,一時間不敢動,也不敢喊,怕把尤新和小渡驚醒。

“怎麽了?”可惜,尤新已經醒了,他一起來,小渡也被驚醒了,正縮在尤新懷裏,揉着眼睛往這邊看。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它吃壞肚子了?”顧羽羽指了指窩裏,抱着肚子翻滾的圈圈說。

尤新抱着小渡也下了地,還打開大燈,屋子裏一下子就亮了。

尤新走過來,蹲下看時,不僅低低喊了聲:“圈圈是不是要生了?”想着白天和他們奔波來去的,就算是個小動物也受不了啊。

“要,要生了?”顧羽羽有點呆,她從來沒給誰接生過呀,這,這要怎麽辦?

“我也不知道,不過看情形,很像,你看圈圈腿那兒是不是濕了?”尤新也不太确定,指了指小松鼠後腿那兒,說。

小渡也清醒了,想要把圈圈抱起來,又被尤新阻止了。

“那怎麽辦?”顧羽羽也慌了手腳,那麽個小玩意兒,動手不是,放着也不行。

“去,你去找張叔問問,果園裏那麽多松鼠,圈圈不會是第一個要生崽的。”尤新鎮定下來,趕緊讓顧羽羽去找張叔。

“哦!好,好的。”別看顧羽羽平時也挺有主意的,但遇到這樣的事,還是得靠尤新,所以說有時候人還真是互補了。

顧羽羽跌跌撞撞站起來,去找張叔了。

尤新蹲在松鼠窩旁邊,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看着松鼠圈圈來回折騰,也真是着急。

他試探的伸出手指,想要放在圈圈的肚子上,試圖安撫它。

可是,這個時候的松鼠是不許外人來靠近的,還沒等他的手伸過去,圈圈已經伸出爪子來抓人了。

好險,幸虧尤新的手縮的快。

小渡緊緊抓着尤新的衣服,眼淚都開始打轉了。

等顧羽羽和張叔回來,圈圈的折騰還在繼續。

張叔蹲在窩邊,頭上戴了個有探照燈的帽子,手上戴了白線手套,他伸出戴了白色線手套的手按住圈圈的身子,然後扒開它兩條後腿,在松鼠兩個後爪中間的産道處,有一條細細的小尾巴,那不是圈圈的尾巴,而是松鼠寶寶的。

“是難産了。”張叔看到這種情況,下了結論。

難産?

就算人難産都會要命,這松鼠難産,該怎麽辦?

“我箱子裏有工具,還好,它不是我遇到第一個難産的松鼠。”張叔的言下之意是曾經給別的松鼠做過手術?

顧羽羽眨巴了幾下眼睛,趕緊打開張叔帶來的醫藥箱,裏面果然刀鑷子剪子都有。

尤新是打算帶小渡上旁邊待一會兒,畢竟手術呢,都是血,怪吓人的。

可小渡卻不肯,非要呆在那裏看。

張叔給圈圈打了麻藥,只是從旁邊看,還能看到圈圈大大的眼睛裏湧出的淚水。

也許,人和這樣的小動物一樣,在孩子面前都是脆弱的。

手術進行了三十分鐘,在張叔取出一只細小的就像是大人的一個手指頭那麽大的粉嫩嫩沒有毛的松鼠胎兒後,手術宣布成功。

張叔又為圈圈做了消毒,縫合,包紮傷口,做完這一系列動作,讓顧羽羽不僅嘆為觀止,張叔真是全能管家,給小動物做手術都行。

“圈圈和它的孩子我帶回我那屋去,你們照顧不好它。”張叔把還有呼吸,嘴還微微蠕動的松鼠幼崽用小毛巾包了起來,放在圈圈身邊,又把裝着沒醒的圈圈的窩拎了起來,對顧羽羽和尤新說。

“好!”顧羽羽自然不能不答應,想着那可是松鼠孕夫和松鼠寶寶喲。

張叔和尤新點了下頭,就離開了。

想着剛才的驚險過程,顧羽羽一面覺得新奇,一面也覺得很刺激。

她剛轉身,就看到抱着小渡站在身後的尤新,他們臉上也都是帶着松了口氣的表情。

“行了!沒事,睡覺吧。”顧羽羽一揮手,說。

“姨,圈圈,沒事?”小渡看着顧羽羽,臉上還是驚魂未定的樣子。

“沒事,小渡,你看圈圈和它的寶寶都平安,還有張爺爺照顧呢。”顧羽羽摸了摸小渡的頭發,哄着說。

“要不,明天我們一起去看它們,好不好?”看小渡還是不相信的樣子,顧羽羽只好再勸。

“嗯!謝謝,姨!”這次,小渡終于點頭了,還道了謝。

“不謝!”顧羽羽搖了搖頭。

等他們再入睡,已經是十二點零三分了。

這一夜,似乎很多事,想想又好像沒什麽。

第二天,顧羽羽和尤新他們還沒醒,就聽到敲門聲。

顧羽羽先起床,去開門。

門外是張叔,他的臉色不太好。

“張叔,怎麽了?”看到張叔臉色不好,顧羽羽也有些緊張,趕緊出來,關好門,問。

“羽羽,回城裏探親的那個工人打電話傳回了小渡父母的消息。”張叔說到這裏,又停了下,他沒有去找老爺,老爺也病了,這個家裏除了夫人外,就是小小姐說了算。

“小渡的父母?是太忙,回不來?”顧羽羽問,但她又覺得沒那麽簡單,畢竟不能回來,也不至于讓張叔這個臉色。

“不是!是小渡,小渡媽媽他們施工隊有幾個人在施工時,從架子上摔下來了,現在施工公司不肯賠付醫療款,很多人都在告,小渡媽也摔下來了,摔的不輕。人在醫院,錢都花的差不多了,醫院說再不交錢,可能要停藥。”張叔看了看顧羽羽,才又繼續說。

“是哪家施工公司?”顧羽羽皺眉,他們家也有工程公司,安全一向是第一位的,怎麽會出這樣的事?

“信東工程公司!”張叔的聲音低了下去。

信東?

顧羽羽聽到這個名字後,眉宇間的褶痕更深了。

如果是別的公司都還好說,信東,偏偏是信東,這家公司與她家可是老對手了,自從母親也開了家工程公司後,最大的對手就信東。

信東不僅以不擇手段著稱,更以不守信用為最。

小渡的父母怎麽會去信東的?

“沒想過要走法律途徑嗎?”顧羽羽問。

“律師一聽是信東,都不敢接。”張叔搖了搖頭,現在這個世道,有錢似乎成了無所不能。

“張叔,麻煩你讓人去醫院給小渡媽媽送醫藥費。剩下的事,我得跟我媽商量下。”顧羽羽想了想,也只能這麽辦。

“可是……”張叔還有些猶豫。

“沒事!張叔,你去辦吧,我們會有辦法的。”顧羽羽笑了笑,安慰張叔。

等張叔走了,顧羽羽才推門回了卧室。

尤新已經醒了,正坐在床上看着門,看到顧羽羽進來,張了張嘴,卻沒有出聲。

顧羽羽走回床邊,搖了搖頭,又擡起下巴點了點小渡。

尤新點了點頭,再沒問。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