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得救

沈淼見護衛丁到了,頓時松了口氣,護衛甲、乙、丙、丁好歹曾經是大皇子養的死侍,怎麽也比山匪要強得多了。

果然,護衛丁沖上去沒兩下便将那兩個人給打趴下了,一只腳踩在其中一人的背上,另一只手拿着劍,抵在了一人的肩上。

“說!誰派你們來的?”腳下用力,猜的其中一個山匪忍不住喊出聲,腰上的骨頭恐怕是要斷了。

沈淼上前一步:“不用問了,他們是舟山上的,顯然是收到了三皇子的指示。”

那兩個山匪見沈淼果然知道他們的身份,頓時震驚,方才這女子就突然出現,又使了些水蒙蔽他們的雙眼,他們還以為這人是個絕頂高手,沒想到不堪一擊,現在想來,只覺得心口發涼。

“你究竟是誰?”其中一人問道。

沈淼還沒回答,護衛丁率先告訴他們倆:“這位是吳州環城河河神沈淼沈大仙是也,更是我家大人未來的夫人。”

沈淼抿了抿嘴:“前面的說對了,後面的……還得再看。”

護衛丁哎了一聲:“沒得看了,我與阿甲他們幾個已經說好了,喜酒反正是吃定了,夫人若是不答應,我們就賴在河裏不走了。”

沈淼:“……”

不愧是霍寅帶出來的人,就是比一般人無賴些。

沈淼問他:“這兩個人如何處置?”

護衛丁道:“我是想殺了他們的,省得礙事,不過他們如果不想死,養着也行。”

沈淼挑眉:“養?”

護衛丁點了點頭。

一刻鐘後,兩個山匪被麻繩捆在了季府後院的一棵大樹上,嘴裏沒塞東西,手腳都不能動,一人一邊,互相看不見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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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衛丁對着他們倆道:“朝中局勢基本已定,要你們倆也沒什麽用處,你們若不想死呢,就在這兒等大人接你們入京說出三皇子的實情,搞不好還能從輕發落,你們若想死呢,就麻煩咬舌自盡,省的我動手髒了我的劍。”

那兩個人聽見這話,心裏不知道什麽滋味兒,總之憋屈急了,這種可有可無的身份最尴尬,死也不是,不死也不是。

護衛丁嘿嘿一笑:“以後每日一個饅頭。”

山匪啊了一聲:“就一個啊?”

護衛丁抿嘴:“看你長得還算帥,給你一個半吧,另一個人吃半個。”

說完了之後,也不管那兩人發什麽牢騷,只一句話說:“受不了就咬舌自盡,死了也幹淨。”

而後走到了沈淼跟前,看見了沈淼胳膊上的傷口,頓時皺眉:“是屬下來遲了,讓夫人受傷,我這就帶夫人去找大夫。”

沈淼擺了擺手:“不要緊,等會兒在水裏泡一下就好了,反正也就是些小傷口。”

護衛丁嘆了口氣:“這兩人便是季老板的子女?”

“一個是兒子,一個是兒媳。”沈淼回頭看向季公子:“這回你總算知道我當真是來救你的吧?”

那季公子聽見這話,頓時拉着陳露跪了下來:“是我有眼無珠不識大仙!”

沈淼扯了扯嘴角,這個稱呼還真是難聽得很。

“起來吧。”沈淼說完,那兩人才猶猶豫豫地站起來,沈淼問他們:“你們知道你父親當初是做什麽的嗎?與那舟山上的山匪和陳縣令,與京城中的三皇子的關系,你們都知曉多少?”

季公子嘆了口氣:“爹從不與我說這些,我一概不知。”

沈淼頓時皺眉:“這回糟了,季老板已死,其他的證人估計也都被殺,這可怎麽辦?”

護衛丁搖了搖頭:“夫人不用擔心,三皇子近日已經開始自亂陣腳,就算大皇子不對付他,他也堅持不下去了。”

“怎麽說?”

護衛丁笑嘻嘻地湊到沈淼跟前道:“大人使了一技,讓京中傳遍了三皇子并非貴妃所生的流言,衆口難堵,消息已經傳到了皇上的耳裏,即便這三皇子的的确确是皇上所生,恐怕也不得不是個假皇子了。”

沈淼張了張嘴,心裏不得不說霍寅當真是個陰險的人,這種手段都能使得出來,皇室最顧及顏面,一個人亂說,尚可殺一人,十個人亂說,亦可殺十人,成千上萬個人說……唯有信那謠言了。

沈淼呵呵了一聲:“他還是一如既往的缺德。”

護衛丁搖頭:“三皇子若無此事,也不會慌亂,是他自己錯了罷了。”

沈淼抿了抿嘴:“應當……是三皇子背後的勢力錯了。”

護衛丁嘿嘿一笑:“不聊這個,省的夫人不開心。”

沈淼點頭:“嗯,既然這邊的事情都解決了,那咱們就先離開吧,把這事兒報給陳縣令,芙蓉鎮還是他的管轄,就看他如何處置這兩個山匪了。一個是他忠心了幾十年、怕了幾十年的夏将軍,一個是與他做了親家的季老板,瞧他怎麽選。”

護衛丁點頭:“夫人英明。”

哎呀,他們家夫人和大人一樣,都不是個省油的燈呢。

沈淼剛走了兩步,又退了回去,從已經死了的季老板懷裏搜出了一張舊銀票遞給了護衛丁:“這人臨死前還非要帶走這張銀票,或許有用,你先拿着吧。”

護衛丁點頭,沒用的話那他就自己花掉算了,果然跟着夫人後面有肉吃。

沈淼與護衛丁出了季府便要往回走,沈淼問護衛丁:“你如何會回來?不是與霍寅一同去了京城了嗎?”

護衛丁道:“屬下剛到京城将那些山匪押入大牢之後,便奉了大人的意思回吳州守着夫人了。”

沈淼一愣,心中還有些暖:“他知道我在吳州或許會有危險?”

護衛丁老實地搖頭:“不知道,大人交代我回來的時候,說是一定要看好夫人,不讓夫人去拐小孩兒。”

沈淼:“……”

啊,最好霍寅能在京城多呆一段時間,別回來了。

護衛丁見沈淼臉色有些難看,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大人當然關心夫人的安危,陳縣令等人見過夫人,而舟山上的夏将軍一派都未除去,大人怕夫人若去城中玩耍被人認出,會有人尾随。”

沈淼哼了一聲:“這還像句人話。”

兩人走了一段路,沈淼又沒忍住問:“他有說幾時回來嗎?京中是否一切尚好?”

護衛丁道:“除非三皇子的事情塵埃落定,否則大皇子不會放大人回來的,不瞞夫人,大人之前在朝中把弄風雲,可謂是朝中各派都争鋒要搶的人物,只是大人不喜歡那些,否則現在也不知究竟爬到哪個高位上去了。”

沈淼伸手摸了摸鼻子:“早就猜到了,他那人,一看就是個當官的料。雖說他自己總說喜歡清靜,喜歡安寧,可當他穿上官服的時候,那雙眼睛亮的,那下巴恨不得要擡到天上去。”

護衛丁笑了出聲,仔細想想還當真入沈淼所說,在京中,霍寅已經到了禮部尚書的位置了,那身官服他每回穿起來都在家裏趾高氣昂的。

天色漸晚,兩人這才回到了城中知府府衙,沈淼手臂上的傷好的都差不多了,兩人入了府,沈淼才将他拉到了院子一處假山旁坐着。

沈淼瞧向護衛丁:“我在你心中是不是已經算是霍家的少夫人了?”

護衛丁篤定地點頭:“那必須是,大人以後若娶了別人,我們四個就都不幹了。”

沈淼無奈地笑着搖了搖頭:“那我想問你一些事。”

護衛丁猶豫了一下:“關于大人的?”

沈淼點頭。

護衛丁抿了抿嘴,最後閉上眼睛道:“夫人問吧,知無不言。”

“霍寅當初入京,是不是被人誣陷舞弊,有過牢獄之災?”

“的确如此。”

“大皇子在他入獄之前就看出了他的鋒芒,所以将他救出來了,對吧?”

“是,當時屬下也幫了些忙。”殺了幾個人,改了幾個口供。

“我其實早就知道他不如我想的那般單純無害,入了京城有過一次牢獄之災,再出來必然是改頭換面了,只是不知道他在京中究竟為大皇子做了什麽事,以至于脫身不得。”沈淼說道這裏,認真地看向護衛丁:“他與我說他牽扯入過皇族之間的鬥争,不過只是淺淺地幫了些忙,我覺得不是這樣。”

護衛丁長時間沒說話,沈淼又說:“還有他身上的疤痕,事情經過的頭尾都有,但是卻說不通,如果與公主有關,公主又為何誣陷他?僅僅是受三皇子所托?”

護衛丁深吸一口氣:“事情的确沒那麽簡單,大皇子當初救大人出來給大人提了一個要求,大人同意了。要求便是大人出獄之後,要潛入六皇子的門下,讓六皇子與三皇子之間的利益隔斷,大皇子才好對付他們。”

“而後呢?”

“而後……大人成功地入了六皇子門下,替六皇子辦事,其中不乏一些惡事,若要有所得,必定有所犧牲,大人取得了六皇子的信任之後,便去誘公主了。”護衛丁忙解釋:“夫人別擔心,大人從未對公主動心,也沒碰過公主,當時大人騙誘公主從三皇子那取得了一次得功的機會,六皇子在皇上面前大放異彩,三皇子知曉大人是六皇子門下,便設計陷害大人,說大人侮辱公主,便向皇上借來了斬神劍,那個疤痕也是如此留下的。”

沈淼聽到這兒,忍不住皺了皺眉眉頭,她就知道事情沒有霍寅說得那樣簡單,霍寅從以前貪玩好動有少爺脾氣的公子哥兒變成回來之後心思細膩識人攻心的知府,怎麽會不經歷幾次生死浩劫呢。

“再後來,我與阿甲、阿乙、阿丙任務失敗,大人為了救我們與六皇子賭,也同時暴露了自己的身份,重新回到了大皇子的身邊。所以……大人應當算是在朝中得罪了大多數人,他回到吳州反而是好的。”護衛丁摸了摸鼻子。

如果換做是他,他也不希望霍寅繼續留在京城。

若非有他們幾個守着,就憑霍寅那蹩腳的功夫,在京城一波又一波想要致他與死地的暗殺隊流中,絕對活不過三日。

沈淼抿嘴:“我知道了,他此番去京城是羊入虎口,可大皇子還是要留下他,可見即便是大皇子拿他也只是當做棋子利用而已。”

“夫人。”護衛丁苦笑了一下:“朝中是無感情的。”

沈淼點頭嗯了一聲:“所以……我這裏不需要你的保護,你回京城去守着霍寅。”

護衛丁愣了一下:“可是大人……”

“順便幫我帶點兒東西給他,我寫給他的信恐怕沒有一封落到了他的手中。”沈淼搖了搖頭,說完便要起身:“随我去書房。”

護衛丁愣愣地站起來,這剛回來,又要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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