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6

25、反轉

朱華很晚才回來,回來時心情看起來還不錯。她明顯喝了酒,走路都有些飄。尤文溪上去扶她,她笑着掐掐女兒的臉:“今天下午魏籌公司開股東大會,要改公司章程,制定反收購計劃,結果投票時有股東臨時反水,慘遭失敗。魏籌那個表情,據說精彩得很,哈哈哈。”

尤文溪扶着母親上樓,懷着心事,問她:“那個股東是被你收買了嗎?”

朱華笑笑,猶還口齒清晰:“當然,不然他們那個計劃就能通過了。通過對媽媽其實也沒什麽影響,戰線拖得更長罷了。”

尤文溪心裏輕嘆:“媽,一定要這樣收購魏籌的公司嗎,不能好好談嗎?”

朱華搖頭:“你懂什麽,好好談你覺得魏籌能把公司賣給我?而且媽媽不是在幫你出氣嗎,你怎麽還胳膊肘往外拐,你舍不得他了?”

尤文溪心想怎麽可能,她換了個方向勸道:“可是我聽說魏籌也在收購時信木業的股份啊?”

朱華皺眉:“你聽誰說的?”

尤文溪詫異道:“你不知道嗎?”

朱華道:“我當然知道,只是你平時不是從不關心這個嗎?大家都不會在你面前提這些,你從哪聽說的?”

尤文溪被母親銳利的目光一掃,渾身不自在,無奈只好把今天魏籌跟她說的簡單向母親轉達了一遍。

朱華聽完了冷笑:“沒想到求救求到了你這裏,還真有出息。你媽還沒給你出完氣呢,現在放過他豈不是便宜了他。”

尤文溪擔憂道:“可是……”

朱華揮揮手打斷她:“媽媽知道你要說什麽,你別忘了你當初結婚時媽媽轉到你名下的那百分之五的股份,另外還有幾個原華城木業的董事,對媽媽堪稱忠心耿耿,魏籌那點見不得光的雕蟲小技翻不出什麽浪來,你盡管放心好了。”

尤文溪知道母親不做無把握之事,可她總有點擔心,想提醒母親不要輕敵,可母親完全不想再聽了,取了衣服進浴室:“明天還要早起,不和你聊了,你也早點睡吧。”

尤文溪無奈,轉身出門,只是剛走到門口,浴室門又被打開,朱華戴着浴帽探出個頭來:“對了,你剛剛是不是說魏籌讓你準備離婚協議,這事你別管,交給家裏的律師就行。”

尤文溪點點頭,等母親又回到浴室才出了父母的卧室。

尤文溪在家休息了兩天,星期三早上一大清早被母親從被窩裏揪出來。

“你不是要和魏籌離婚嗎,離婚協議已經拟好了,在公司裏,你跟媽媽去拿。”

“你為什麽不讓人送來,或者發到我郵箱裏我自己打印啊?”尤文溪根本不想起,懷孕之後整個人無比嗜睡,每天早上要睡到十點整,比她大學裏還堕落。

“少說廢話,媽媽讓你去拿,是還有件事想讓你做。行了,別偷懶了,趕緊起啊。”

朱華說完出去了。

尤文溪睡眼朦胧地爬起來,幽魂一樣飄進浴室洗漱,最後坐到梳妝臺前,看了眼自己。

臉好像圓潤了些,她摸摸自己臉蛋,在家吃胖了嗎?

魏籌抱她的時候還說她重了。

她看一眼桌上的瓶瓶罐罐,要化妝嗎,醫生說化妝不好,可是要去公司,算了,還是化吧。

下午還要見魏籌,怎麽也不能輸人輸陣。

尤文溪穿了一件一字肩的白色帶印花的連衣裙,沒有收腰,因此也看不出她小腹已經微微鼓了起來。

朱華看到她這身打扮很滿意:“不錯,不化妝也行,醫生不是不讓你化妝嗎?”

尤文溪道:“去公司那種正式的地方不化妝不好吧?”

這個理由沒什麽可辯駁的,朱華本來也只是随口一說,聞言便拍拍女兒的背,倆人一起出門。

時信集團位于桐城寸土寸金的金融中心,這一片高樓大廈林立,來來往往的都是衣冠楚楚行色匆匆的業界精英。

尤文溪跟着母親上樓,聽到母親說:“今天有股東大會,叫你來,是因為你也是股東之一。”

尤文溪問朱華:“是發生什麽事了嗎?”為什麽股份轉讓了這麽久沒讓她來過一次,這次倒讓她來了。

朱華目光冰冷又銳利:“魏籌現在已經拿到了百分之十七的股份,你劉叔開始緊張了,發請求,要求召開董事會,想通過毒丸議案,等魏籌股份到百分之十八,成為公司最大股東,其他股東可低價購買公司增發的股票,稀釋他的股份占額。他要想繼續增大股份占額,就必須花更多的錢在二級市場繼續購買股票。”

這是硬碰硬了,魏籌那個小服裝公司剛剛開始盈利,哪有那麽多錢花在買股票上。到時候時信股票被炒到天價他就更買不起了。

但朱華還是意外魏籌走到了這一步,竟逼得她不得不臨時放下收購他那個服裝公司的計劃,回頭撲救時信木業。

尤文溪想起那次酒樓鬧的笑話,實在不想進會議室,但朱華不知道,見她不願意進去還以為她上不得臺面,本來就心情不好,這下更是忍不住把她教訓了一通。

尤文溪被母親逼進去,真到了裏面反而無所畏懼了,依舊昂頭挺胸像只高貴的孔雀,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女王,不,公主。朱華在這,她只能退居一步。

假裝忘了上次的事,在母親的介紹下,尤文溪笑着和幾位董事打了招呼,在母親身邊坐了下來。

幾位董事的心思顯然都不在尤文溪身上,見朱華來了,開始斷斷續續地讨論毒丸議案,但因為人沒來齊,會議一直沒有正式開始。

又等了一會,一個矮矮胖胖的中年男人匆匆忙忙進來:“不好意思,我來遲了我來遲了。”

朱華伸手示意:“劉董請坐吧,我們馬上就開始。”

那劉董笑眯眯道:“好好好,不過我路上遇到個人,想着他也是咱們公司股東之一了,就把他也請了過來。”

說着那位劉董讓開一步。

會議室大門高大寬敞,男人闊步走進來,身後跟着秘書,面帶微笑點頭示意:“各位董事,朱董。”

朱華臉色劇變,她猛地站起來,推開的凳子發出刺耳的嗞呀聲:“劉董你……”

劉董揮揮手:“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咱們坐下慢慢說。”

魏籌掃了會議室一圈,看到尤文溪,像是有點意外,但表現得并不熱切,只是略微點了點頭就坐到了劉董身邊。

朱華冷靜下來,坐回去:“那開始吧,劉董看了毒丸議案了嗎?”

劉董從公文包裏拿出一份文件:“咱們今天不讨論毒丸議案,咱們先看看這個。”說完他讓助理過來,遞給她幾張薄紙,“來,發下去。”

那是一份股權轉讓書面通知以及一份是否放棄優先購買權的聲明,劉錫也就是劉董,要将手中百分之五的股份轉讓給魏籌。

朱華一目十行掃完,冷道:“劉董什麽意思?”

劉董笑眯眯道:“朱董別着急,有了這百分之五的股份,魏總雖然會成為咱們公司的第一大股東,但是根據公司章程,要超半數股份支持才能拿到公司的控制權。魏總一個外人,怎麽也比不過您這個創始人啊。”

時信木業創始人并非朱華,但是并過來的華城木業确實是她。劉董這話實際上是在諷刺朱華對自己原公司的人的偏袒。

朱華臉色很不好看,笑容盡數收了回去,連冷笑都欠奉:“那劉董又憑什麽認為會有董事支持你轉讓股權給一個外人?”

“我當然不敢胡亂認為,”劉董笑笑,他看向周圍,“大家都簽好了吧?”

周圍有董事将通知函交給身邊的秘書。

劉董笑道:“來來,你先數數有幾個同意的?”

秘書是劉董帶來的,全程不看其他人臉色,她數完後道:“超十個股東同意,三個股東未表決,一個不同意。優先購買權,一個股東未放棄。”

不同意轉讓和不放棄優先購買權的那個人都是朱華。

讓人意外的是尤文溪的态度,她未表決。

尤文溪的未表決,比原華城董事的背叛都更讓朱華震怒,她難以置信地搶過秘書手裏的通知函,一張張翻過去。

尤文溪在一旁緊張道:“媽……”

“你還敢叫我媽!”朱華将那張通知函抽出來,猛地甩到尤文溪臉上,“你就是這麽對你媽的?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

“媽,你……”她想說你冷靜點,可朱華那毫不留情地一巴掌已經狠狠扇了過來,讓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朱董。”好幾個董事都站了起來。

魏籌直接走了過來,擋在朱華和尤文溪之間:“朱董你冷靜點。”

朱華冷道:“你滾開,我在教訓我女兒輪不到你一個外人多嘴。”

魏籌回頭看了尤文溪一眼,尤文溪撇開頭,他笑笑:“在正式離婚之前,文溪還是我妻子。”他微微一頓,看向各大董事,“其實我今天來,無意摻合你們的董事會,也并不想成為你們中的最大股東。我來只有一件事,辦完就走。”他将桌上的通知函一張張收起來,疊整齊,掃了一眼秘書。

秘書拿出一份文件,魏籌将手裏的那一疊通知函毫不留戀的撕成兩半,接過秘書手裏的文件。

26、愛恨

“我手裏百分之十七的時信木業股,都是以我個人名義買入,花的也不多,兩億吧。”他将文件遞給朱華。

是一份股份轉讓協議,轉讓人是魏籌,受讓人是尤文溪,轉讓股份百分之十七。

朱華震驚地擡眼看向魏籌。

魏籌笑笑:“我把股份轉讓給尤文溪,只有兩個目的,其一,是想告訴朱董,不是只有你懂惡意收購,如果可以,你坐的這個位置也許已經易主了。但收購時信木業對我個人的資本擴張來說并沒有什麽太大益處。另外比起朱董收購我公司的速度,我也就快了百分之十的股份吧。”

快了百分之十,相當于快了一個天塹,聽起來不多,卻很難趕上。沒有拿下別人的公司,反而被對方趁機一舉攻破城池,這個臉丢得不可謂不大。

在朱華青白的臉色裏,魏籌平靜道:“其二,花兩億彌補我的妻兒,在我看來也算一筆劃算的買賣。朱董,怎麽盤算,你都沒有任何損失吧?”

魏籌說完又将那份協議輕輕抽了出來,放到桌上,推到了尤文溪面前。

魏籌最後這一舉其實是在主動示弱,但從頭到尾他的所有行動對叱咤商界多年的朱華來說都無異于一次徹頭徹尾的羞辱。

魏籌的确示弱了,但他不是因為被朱華逼到了絕地示弱的,而是因為他不屑于收購時信木業。他真正的示弱對象是他虧欠的尤文溪和其肚子裏尚未出生的孩子。

遭遇敗得這麽難看的滑鐵盧,是朱華從商以來頭一次,她不能忍受這樣的屈辱,卻毫無辦法。接下來,她将不得不撤回收購魏籌公司的計劃,外界看來的确是她贏了,因為魏籌向她示弱了,可事實上全不是這麽回事。她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朱華将筆砸在桌子上,毫無風度地奪門而出。

幾個董事互相看了一眼,微微搖頭。

魏籌一笑,和幾位要離開的董事一一握手,道:“多謝各位配合。”

劉董走在最後,看了一眼尤文溪,對魏籌笑道:“魏總好魄力啊,後生可畏。”

魏籌笑笑,目送他出門。

秘書也出去了,會議室裏只剩下兩個人。

魏籌将筆放到尤文溪面前:“簽吧,這些都是你的。”

尤文溪擡眼看他。

魏籌注意到她左臉上一道紅痕帶着一點血跡,不由伸手,輕輕揩掉:“你媽下手真狠。”

尤文溪道:“我不會簽的。”

魏籌嗯了一聲:“你之前的表現真讓我意外。”

尤文溪冷道:“不是為了你。”

“我知道。”魏籌點點頭。

尤文溪和魏籌對視一會,最後終于受不了他專注的眼神,撇開了頭。

她的确不是為了魏籌才不表決,而是她不明白自己表決了會有什麽樣的後果,同樣也覺得自己表不表決并不重要,只是她怎麽也沒想到,母親最後竟然會孤立無援。如果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她會把自己的名字簽上去,和母親站在同一邊。

“你和那些董事約定了什麽,為什麽他們都聽你的?”尤文溪問道。

魏籌撐着額,玩着桌上的筆,懶散道:“不過是演了場戲,他們不滿你母親獨斷專行已久,而我要對抗你母親的惡意收購。一邊給了你母親一個教訓,一邊我雖然很難拿到那百分之五的股份,但是我可以保住我的服裝公司。雙贏的合作而已。”

魏籌說完,又在尤文溪眼波流轉的注視下笑道:“你母親肯放棄,除了我付出了代價外,也是因為她确實贏不了我了。劉董是原時信木業的董事,本就對你母親不滿,對時信也沒有原來那份用心。我要拿下他手裏百分之五的股份只需要付出一點代價就行。比如,我拿國外那家對沖基金百分之零點六的股份和他換,他絕對會同意,因為兩者的價值完全不在一個水平線上。時信木業是暮年老馬,對沖基金是初生幼虎,是個人都知道應該選什麽。但既然這是連普通人都知道的道理,我為什麽要為了一匹老馬放棄前途無限的猛虎。不過……”

魏籌又停下來。

尤文溪看着他:“怎麽?”

魏籌道:“你先簽,簽完了告訴你。”

尤文溪不想簽,也不想知道他後面要說的內容,但在魏籌執着地注視下,又有些動搖。

她不自在地撇開頭:“你別這樣看着我。”

魏籌笑笑,并沒有收回視線:“我只是想起來,我們結婚這麽久,我都沒有好好看過你,你真好看,文溪。”他突然把湊近了些,眼裏滿是揶揄的笑意,讓最後那句誇贊變得有些說不出的輕浮與暧昧。

尤文溪受不了地推開他:“下午還要去離婚,你別又反悔。”

魏籌坐直身體,笑道:“我不反悔,你把協議簽了我就不反悔。”

尤文溪心裏罵他賤人,居然敢威脅她。

她奪過魏籌手裏的筆,刷刷簽上名字:“這算你的離婚贍養費嗎?”

魏籌道:“你說是就是吧。”

尤文溪張張嘴剛想嘲諷他,就聽有人敲門,魏籌喊了聲請進。

秘書走進來,先向魏籌點了點頭,然後道:“尤小姐,呂律師已經把離婚協議打印出來了,您看看有沒有要改的地方。”

尤文溪揚揚下巴:“給他。”

魏籌已經從秘書手裏接過文件。

等秘書出去,魏籌已經三行兩行地看完了。他一言不發,只是在上面簽上自己的名字。

尤文溪見他這麽幹脆,又莫名覺得有點不快,等他簽完拿過來也簽了。

魏籌拿起自己的那一份,起身:“簽完了那我走了。”

尤文溪收拾東西,既不起來也不看他:“你走吧。”

魏籌卻笑起來:“文溪你這樣很像在鬧別扭,我又有點不想離婚了。”

尤文溪皺眉,抱着文件站起來,難以忍受地繞開他:“你越來越惡心了。”

果然是個道貌岸然的僞君子,結婚的時候裝得那麽好,要離婚了反而原形暴露了。

魏籌跟在她身後:“尤小姐,可以請你吃頓散夥飯嗎?”

尤文溪:“排隊去。”

魏籌失笑:“原來這麽多人請尤小姐吃散夥飯。”

尤文溪轉身舉着文件要打魏籌,卻差點撞到往辦公室送茶水的助理。倆人都吓了一跳,茶水也灑了出來。

尤文溪尚沒反應過來,腰上已經穿過一只手,将她抱到了一旁。

“對不起對不起。”助理好不容易穩住,水已經燙紅了手。尤文溪腳下也是一灘水漬。

“尤小姐你沒事吧?”助理完全顧不上自己的手,手足無措地看着尤文溪。

公司裏都在傳朱董的女兒來了。這麽年輕漂亮,長得和朱董還這麽像的女人,除了時信集團的公主不會是其他人。助理猜到了,自然一臉惶恐,生怕被問責。

尤文溪沒事,連裙子上都沒沾到水,她道:“沒事,你以後小心點就行,手燙傷了趕緊處理一下。”

助理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聽到尤文溪說沒事,大松口氣:“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辦公室裏聽到動靜,朱華沉着臉出來:“怎麽了?”

她話音剛落,看到尤文溪和魏籌抱在一起,本就餘怒未消,現在更是怒上心頭:“尤文溪,你過來。”

尤文溪也注意到自己和魏籌姿勢親密了,她連忙退開一步,卻不敢去觸母親黴頭,悻悻然道:“我有點餓了媽,我先去吃飯了。”

她說完就快步往外走。

魏籌将手裏的文件交給等候在外面的秘書,讓她先回公司,扭頭對朱華微微一笑:“朱董,我也該去吃飯了,先走一步。”

被女兒接連兩次落面子,還被外魏籌“小人得志”的模樣惡心了一把,朱華氣得腦袋冒煙,将辦公室門砰得關上。

外面工作間的秘書助理們都忐忑地對視了一眼,紛紛自求多福,不要被這時候喊去做事。

尤文溪還是坐到了魏籌的車上,她坐在後座靠窗的位置,折騰了這麽久有些累了,想到接下來沒這麽多事,可以松快一點,不免有些犯困。

魏籌等紅燈的間隙扭頭看了她一眼,将車開得平緩許多。

到了吃飯的地方,魏籌下車給魏靖打了個電話:“見到你舅舅了嗎?”

魏靖舅舅在京裏的部門工作,這次過來是公務,也順便把外甥拎回京。

魏靖在那邊嚎道:“二哥救我,我不回去,我不回去……魏籌你就是個背信棄義的王八蛋,你怎麽能主動聯系我舅舅呢,我要把二嫂懷孕的事告訴爺爺,你結婚不請他就算了,你連二嫂懷孕都不和家裏說,你……”

魏籌忍無可忍挂了電話。這小子這麽抓狂,顯然已經被他舅舅逮住了。

挂了電話他又站了一會,回到車上,回頭,尤文溪縮在後座,身上蓋着他的西裝外套,頭發披散下來,擋住大半張臉,嬌俏的模樣若隐若現,他忍不住伸手将她嘴邊的頭發撥開,卻不小心碰到她唇。那柔軟的觸感像藤蔓一般攀附上來,溫熱的呼吸沾濕他的手,帶着無聲的蠱惑。

魏籌手動了動,想收回來,卻沒想到尤文溪突然往前湊了湊……他手指直接探進了她幽唇裏。

濕熱,柔軟,像沐浴在溫泉裏。

魏籌只覺得血氣下湧,燥熱感從指尖飛快席卷全身。

尤文溪眼睫顫了顫,魏籌觸電一般把手收回來,然而尤文溪只是嘤咛一聲開始翻身。

車後座已經足夠寬敞了,尤文溪一個翻身卻仍是差點摔下來,魏籌險險伸手攔住。

他躬着高大的身子,擠進兩個前座之間,有些費勁地将尤文溪往裏抱了抱。

尤文溪被這麽一折騰有些醒了,一睜眼就看到魏籌湊在她小腹前,心裏突然就湧起一些不痛快:“你就這麽喜歡這個孩子。”

魏籌見她醒了,回到前座,扭頭看她:“你不喜歡?”

他沒等尤文溪回答又道:“你确實應該不怎麽喜歡他。畢竟這不是你自願的。”

魏籌靠回到座位上,直視前方,突然輕嘆一聲:“文溪你是不是很恨我,恨我強迫你,恨我給你帶來這麽個麻煩?”

尤文溪不知道他怎麽突然這麽有感而發,一時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魏籌笑容有些苦澀:“你一直不喜歡我,我還強迫你,你恨我是應該的。”

尤文溪瞪着他肩膀:“你在胡說八道什麽?”

魏籌沒再說話,過了會,尤文溪道:“到哪了,到餐廳了嗎,我餓了,下車吧。”

魏籌沒動。

尤文溪有些困惑,心想這人怎麽了這是。她湊過去趴在前座的靠背上,戳戳魏籌的肩,沒好氣道:“喂!”

魏籌突然扭頭,完全沒有傷感之态,眼裏還有戲谑的笑意。

尤文溪火大,死勁拍了一下他肩膀。

魏籌笑出來,按住尤文溪腦袋揉了一把。

尤文溪憤怒道:“你幹什麽?”

魏籌松開她:“走,下車吃飯,不能把你們母子倆給餓着了。”

尤文溪還在為魏籌弄亂她頭發而生氣,不肯靠近魏籌三步內,魏籌卻只要看到她就是滿臉笑意,弄得她莫名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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