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宋琬出手,蕭墨解圍

張鳴皺了皺眉,拉過一個侍衛隊長,低耳吩咐幾句。皇家儀仗,威儀凜凜,浩浩蕩蕩來到劉府。劉同仁急忙攜劉府衆人迎接,看到烏壓壓的頭顱,想到那狐貍精就在期間,宋琬有些得意,也不開口讓他們起身。

她就是故意的,讓那狐貍精知道皇家不是她可以得罪的。待到站得有些累了,才讓他們起來。自己徑直向府內走去,這麽半天,也沒看到夫君出現,難道今日并未前來?還是已經離開了?不過既然來了,她就要讓劉府知道什麽叫做規矩。

劉溫芷扶着劉同仁站起來,爹爹年紀大了,這麽折騰怎麽受得了。劉府中人跟在皇家儀仗後面,劉同仁開口道:“來者不善呀,等會兒大家說話都小心些。”這麽明顯的下馬威,衆人還是看的出來的,只是不知,這皇家郡主為何而來?

宋琬坐在上座,看了看四周,開口道:“衆位都坐呀,不必拘束。本郡主奉皇命前來柒州,聽聞劉大善人家雖為商賈,卻頗有善名,此次籌糧也不予餘力,本郡主心生敬意,特來拜訪。”身為郡主,宋琬的皇家禮儀教養手腕都是有的。

又閑閑交談幾句,多是宋琬好奇的些許趣事。好似沒有之前的下馬威,一切都是那麽祥和。劉敬承到底是個孩童,沒一會兒便坐不住。偷偷拿出袖中的彈弓,抓起桌上的堅果擺弄起來。“咚——”宋琬面前的茶杯應聲而碎,劉敬承吓壞了,着急舉起雙手:“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劉敬承手上的彈弓明晃晃的拿着,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劉家衆人急忙跪下求饒,劉同仁道:“小兒無知,沖撞了郡主,還請郡主海涵。”李姨娘也驚慌:“都是小婦人管教不嚴,還請郡主看在我兒年幼的份上,有什麽過錯讓我這個為娘的擔着。”

劉溫芷拉着劉敬承跪下,這事說輕了就是孩子玩鬧,說重了就是不敬皇室、意圖冒犯。宋琬驚吓過後,倒是也不發脾氣,開口道:“可見這孩子命是個好的,兩位拳拳愛意,讓人不忍,還是請起坐下吧。”劉同仁、李姨娘聞言,見宋琬并無指責之色,心中大石落下,攙扶而起。

張鳴倒覺得有些奇怪,這不像宋琬的性格,隐隐覺得有些不對。來不及多想,只見宋琬起身,走到跪着的兩個身影前,開口道:“這是劉府的公子小姐吧,頭擡起來些,我仔細看看。”

劉敬承的目光帶着闖禍被抓包的窘迫,劉溫芷則是清清淡淡的,帶着些許疑惑,她感覺這郡主對自己很是厭惡。宋琬看着劉溫芷,她穿着綠衫,是夫君喜愛的顏色;她氣質溫婉,是夫君中意的性子;雖然她跪着,可身姿挺直,目光清澈,仿佛直入人心。在她的目光下,宋琬覺得自己做的事好像都暴露在陽光下,無所遁形。

這就是夫君心尖尖上的人兒呀,就算再怎麽欺騙自己,就算自己潑她再多的髒水,貶的再低,她也是夫君最愛的模樣啊。直到此時,她已無法再欺騙自己,害怕這個柒州,這座劉府,害怕這個跪在自己面前的人。

多可笑,跪着的是她,害怕的卻是堂堂郡主、劉祈明媒正娶的妻子。毀掉吧,她會讓你失去一切,宋琬的神态有些瘋狂,伸手摸了摸劉溫芷的眼睛:“這雙眼生的真好,贈我可好?”劉溫芷一個激靈,不知是因為她冰冷的指尖,還是癫狂的話語。

劉敬承推開她的手臂:“你這個壞人,不許碰我姐姐。”劉同仁、李姨娘一同跪下求情,宋琬道:“怎麽,三番兩次犯上,又這般惺惺作态,劉府的規矩都去哪了。當我皇族如此可欺?”

這是要降罪了?劉溫芷雖不知宋琬為何屢屢作難,但三弟确實有錯在先,開口道:“郡主乃是尊貴之人,我劉府商賈之流不知禮數,還請郡主寬宏大量。”見劉溫芷搭話了,宋琬自是喜不自勝:“粗等平民不懂禮,本郡主自是不欲重責,可這般放過,我皇族顏面何存?”

想起方才宋琬所言,劉溫芷知道郡主是沖着她來的,到底是自己連累三弟,連累爹爹李姨了。雖不知何故,招來這尊大佛,劉溫芷卻知躲不過了。緩緩開口道:“舍弟年幼,溫芷願一力承擔罪責。”

等到自己想要的話,宋琬滿意道:“本郡主就成全你護弟之心,這雙眼睛就送了我吧。”不再多言,示意兩個婦人動手。這是自己特意帶來的嬷嬷,專門負責管教侯府不聽話的婢女。

張鳴幾次看向廳外,劉大人一直未到。只見兩人一個抓住劉溫芷,一個從袖中掏出匕首,眼看就要動手了,張鳴只得上前勸道:“郡主,還請三思啊。”“張鳴,”宋琬剃了他一眼,“記住,你是我忠伯侯府的人。”所以,不要阻礙我,不要背叛我,明白話語的含義,張鳴只得退後。

宋琬又命令道:“朱嬷嬷,齊嬷嬷,還不動手?!”兩個嬷嬷齊聲應是,齊嬷嬷舉起匕首,直直向劉溫芷眼睛刺去。劉祈、蕭墨趕來,正好看見這幕,眼見鞭長莫及,急忙吼道:“住手——”可這兩位嬷嬷是忠伯侯府的人,哪裏聽他的。去勢不減,劉祈眼睜睜看那匕首刺去,呲目迸裂。

就在一瞬間,輕微的破空聲刺來,齊嬷嬷痛呼一聲,匕首落地。樹葉打着卷兒輕飄飄落地,上面沾染着血跡,誰也料不到,這片小小的樹葉就是廢了齊嬷嬷手的利器。蕭墨朝着外庭的老樹看了一眼,枝繁葉茂,倒是藏人的好地方,這劉府有高手。

劉祈見此,疾步奔了過去。一腳踢倒朱嬷嬷,扶起劉溫芷:“對不起,我來晚了,你可曾受傷?”劉溫芷不可置信:“鄭郎?!”劉同仁嘆息,該來的始終攔不住。上前先對劉祈躬身一禮,“多謝劉大人解圍。”又溫言對劉溫芷道:“溫芷,認錯人了。這是欽差大臣劉大人,乃是當朝天樂郡主的郡馬爺。”

宋琬看不得他們含情脈脈的對視,這時見劉同仁如此上道,心下滿意幾分,也不追究劉府之罪了。宣示主權道:“不知劉大小姐将我夫君錯認成何人?聽聞劉大小姐至今二九,仍是待字閨中,莫不是早有相好?”如此辱人名節,劉溫芷面色有些難看:“郡主誤會了,不過是位多年未見的故人。”

蕭墨皺了皺眉,這天樂郡主的說辭有些過分了,傳出去這女兒家如何做人?開口道:“郡主身為皇族子女,一言一行皆代表皇家,更應慎重。此等言行還是收斂些為好,切莫辱了皇家顏面。”

宋琬先前并未注意到他,聞言看去,蕭墨一身玄衫,麥色的皮膚,是個國字臉,長相普通,看起來就是個普通山野之人,嬌蠻道:“好你個屠夫,竟敢教訓本郡主,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還是,你就是劉大小姐的相好,為她抱不平?”

蕭山忍不住暗笑,屠夫?嗯,天樂郡主真是好膽量。就是有點無腦,也不想想,一般人說的出這番話?不過,自家這位爺真是氣勢一斂,丢到人堆都找不住來。劉祈忍不住呵斥宋琬:“住嘴,宋琬,這位可是蕭墨将軍,不得無禮。”

一槍守迦關的蕭墨将軍?臨啓國的不敗神話,蕭墨大名無人不曉,見過他真人的倒是少,除了回京述職,蕭墨大多駐守北隅。他們面前的壯漢就是蕭墨将軍?劉府衆人和官府随從莫不訝異,蕭墨倒是坦蕩蕩,稍稍放出些氣勢,衆人只得感慨不愧是将軍,殺氣洌冽。

宋琬在京都時,爹爹和兄長提起蕭墨,都曾言道此人不可得罪。宋琬微微施了一禮:“見過蕭将軍。琬兒無狀,讓您見笑了。家父成伯候,對将軍很是敬佩,琬兒亦是仰慕将軍風姿。”

劉敬承見宋琬害怕這個壯漢,眼咕嚕一轉,跑到蕭墨跟前:“你是将軍,那就是很厲害很厲害咯。”李姨娘見兒子這般,擔心他又闖禍,直直朝他擺手道:“你快回來。”劉敬承朝她做了個鬼臉,又回頭盯着蕭墨看:“你長這麽高,我都看不到,将軍都長這麽高麽?”

蕭墨蹲下身子,是波若寺的那個小孩?蕭墨心情莫名變得有些開心,柔聲道:“這下看到了?你叫什麽名字?”劉敬承道:“我叫劉敬承,我聽到他們叫你蕭墨将軍,你很厲害嗎?”蕭墨随意道“還行吧。”蕭山忍不住吐槽,掌兵六十萬叫還行,你讓其他将軍怎麽活?

劉敬承有些失望,“那你幫不了我,我不要姐姐替我受罪,男子漢一人做事一人當。”蕭墨想起進門所見,耐心道:“有骨氣,你說說是何事,我幫你想想法子。”劉敬承一一道來,末了握了握拳:“她是個壞人。”

蕭墨抱起劉敬承,應了聲“嗯,壞人都要打跑。”他再次看向宋琬時,語氣很是冷冽:“天樂郡主,此事蕭某出面,還請放過劉府衆人。至于是非曲直,蕭某回頭上個折子,向聖上禀明。”

鬧到皇帝面前,還是蕭墨上的折子,自己在京都豈不落得毒婦之名?宋琬強顏歡笑道:“蕭将軍嚴重了,不過開個玩笑,哪知小孩子當真了。”又對劉祈道:“夫君既然來接我,我們這便回去了。”她可不會将劉祈放在劉府,讓他與劉溫芷濃情蜜意。

劉祈看向劉溫芷,劉溫芷低着眉,看不清表情,整個人彌漫着一層悲傷。這個場景,如此尴尬,他的身份,他的立場,讓他無能為力。劉祈強撐起精神,對蕭墨道:“蕭将軍,還請知府客院一聚,商讨螺州之事。”

蕭墨正在逗劉敬承,聞言放下他,“我要走了,下次再和你玩。”一聽就是客氣話,下次?身為主帥,軍務纏身,哪裏有時間,莫不是去沙場玩?劉敬承卻當真了:“好哇好哇,你明日過來玩,安哥哥也在,他會飛來飛去,可有趣了。”

安哥哥?想起方才出手的神秘人,會不會就是他?他,是波若寺的那個少年嗎?蕭墨爽朗應道:“好,一言為定。”劉敬承看着蕭墨離去,還有些不舍,這大個子挺好說話的,又是将軍,有個将軍朋友好威風。

作者有話要說:

佛癡,也是小相的執念。愛到多深才能得到想要的人,愛到多久才能與子白首。我想,愛如佛法,無形卻包容,無象但直擊人心。今天5.20,祝各位寶寶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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