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謝恩宴危險,衆人援手
張鳴又勸道:“劉大人,我們先護送郡主離開,再緊急調動官兵前來,也許還來得及救下劉府衆人。”
劉祈連連點頭,對,要調動官兵就還來得及,急急拉着宋琬向着府門奔去。誰知從各處竄出黑衣人,前路被阻,張鳴只得拔刀上前:“郡主,趕緊召喚飛鷹。”
飛鷹?宋琬從驚吓中回過神,哆哆嗦嗦從頸間取出個金哨子,湊到嘴邊一長兩短使勁吹促。不一會兒,張鳴身邊便多了幾個身形與黑衣人纏鬥起來。
飛鷹,是忠伯侯府的暗衛,前來柒州,哥哥宋廷飛将金哨給她,危機時可以召喚飛鷹。劉祈将宋琬護在身後,心中焦急萬分,劉溫芷也不知現在如何了?
沁雪苑。劉溫芷将卓絲絲、劉敬承護在身後,看向半空的身影,滿是擔憂。卓絲絲、劉敬承自劉溫芷左右兩側探出個腦袋,倒是不害怕。
劉敬承崇拜道:“安哥哥真厲害,我以後也要學武功。”卓絲絲捧着面頰,滿是星星眼:“是呀是呀,好厲害,連動作都那麽帥,那些刺客都好笨啦。”
空中打鬥的人功夫都不弱,耳力自是好的。有那幾個沖動的,放棄圍攻直直向卓絲絲殺來,這丫頭太聒噪了。
只是行到一半,就被一片樹葉穿透胸膛,跌落在地,那白衣人并無半點窘迫,從容避過圍攻殺招。
刺客莫不驚駭,此人難以匹敵,那些生了退卻之心的,還未逃出沁雪苑便已生死。這是不死不休了?
圍攻的刺客相視一眼,打定主意,紛紛使出殺招,頓時刀影劍光,齊齊招呼上來,殺意四溢。
卓絲絲縮了縮脖子,“劉敬承,我現在覺得有點害怕。”劉敬承倒是激動:“害怕什麽呀,這就是殺氣呀,我在話本裏看過,只有武功很高的人交手才有的。”
動作太快,卓絲絲都看不清空中的人影了,只能看到黑暗中的一抹白,驚嘆:“那可真厲害。以後我就要找這般厲害的相公。”
白衣落地,一身風華。劉溫芷急急迎上去:” 小安,可有受傷?”蘇安搖頭:“沒有。”劉溫芷感激道:“這次如若不是你,我就在劫難逃,還連累三弟和絲絲了。”
蘇安道:“倒也不算連累,方才我感覺到西邊有殺氣,只怕并非上次的那波人,他們針對的,是劉府。”
劉溫芷頓時面色發白,卓絲絲劉敬承也是呆住了。劉敬承道:“那我爹爹、娘親可還在西院呢,安哥哥,你快去救救他們吧,求你了。”
蘇安摸了摸他的腦袋,對劉溫芷道:“現下府裏不安全,呆在這裏,我去西院。”
劉溫芷帶着劉敬承、卓絲絲躲進屋子,她心知自己手無縛雞之力,眼下護好這兩個小的,才是正事。心裏制不住的擔憂,只盼小安趕得及,一切都還不晚。
蕭墨解決了屋頂的最後一個刺客,将軟劍插回腰間。蕭山帶着劉同仁、李姨娘來到前廳,指着屋頂熱情道:“這就是我家爺,武功高強,為人正直,可是不可多得的好男兒。”
蕭墨覺得蕭山的話,說不出的怪異。自己這般在屋頂,也不好說話,遂準備先下去再說。
後方傳來破空聲,蕭墨閃身避開要害,利器擦着臂間劃過,滲出一絲血跡。還有一個,自己竟然沒有察覺?
蕭墨不得不警惕,來着出手狠辣,招招致命,自己竟找不到空隙拔劍。看來得找機會,近身相搏,方能扭轉劣勢。
此時,飛鷹已将圍攻的刺客都已擊斃,默默護在宋琬周圍。現下刺客已清理的差不多,劉同仁問道:“溫芷、承兒他們呢?”
周管家道:“并未見到小姐少爺他們,怕是還在東院。”李姨娘驚恐:“老爺,這,這莫不是?”
“蘇公子在東院,不會有事的。”劉同仁安慰着李姨娘,對周管家道:“周管家,你帶幾個人去東院看看,先去沁雪苑,多半在那裏。”劉祈見劉同仁對這蘇公子如此信任,有些心酸。
但還是對張鳴道:“張侍衛也跟着去看看,興許府中還有刺客潛伏,萬事小心。”劉同仁神色複雜的看了他一眼:“如此,謝過劉大人了。”
自家爺在屋頂跟高手拼命,這劉祈已經在明目張膽的獻殷勤了,簡直不能忍。蕭山故意開口道:“這白衣人好生厲害,現在刺客都這般大膽麽。”果然,衆人目光都瞥向了屋頂。
蘇安方才趕來,看見這人滿身殺氣,準備躍向劉大善人,射出樹葉誰知被他避過要害,便知此人不弱,不得不招招緊逼。
現下聽到蕭山的驚呼,覺得有些不對勁。白衣?刺客?是說自己麽?
蕭墨見白衣人動作略停滞,不做多想,扯下腰間玉佩擋下攻勢,抓住這個瞬間逼近蘇安。蘇安只好抛開腦海的想法,纏鬥起來。
蕭墨只覺得眼前之人有些莫名熟悉,奈何動作太快,看不清身影。漸漸雙方激起好勝之心,你來我往,院中衆人只見屋頂衣袂飄飛,黑白交纏。
“絲絲姐快看,是安哥哥。”劉敬承指着屋頂的白影道,卓絲絲順眼看去,有些擔憂:“這個黑衣人看起來比剛才的厲害多了,安哥哥會不會受傷啊。”
衆人聞言,看向屋頂,知道鬧了烏龍,有些無語。還是蕭山先反應過來:“爺,誤會啦,都是自己人,都是自己人。”
劉敬承見過蕭山的,知道和蘇安鬥在一起的是蕭墨,兩手在嘴邊圍起個喇叭:“安哥哥,大個子,別打了,都是一家人。”
蕭墨、蘇安聞言,雙雙收手。一時,屋頂靜默。蕭墨看向蘇安,是他,波若寺的少年?蘇安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躍下屋頂。
遭嫌棄了?蕭墨看了看自己,臂間劃了個口子,腰間玉佩扯得匆忙,腰帶松垮,真是,狼狽呀。知道蘇安可能是波若寺的少年後,蕭墨難得的花些心思在自己身上。
沒想到,初次相見這般,這般,嗯,這般激烈。
待稍作休整後,宴席還是照常舉行。蘇安原想經過這般折騰,直接拿着桃花釀回沁雪苑算了。可劉溫芷對劉同仁道,蘇安素來不愛虛禮,今晚作罷下次是斷然不會再參加的。
再者,蕭将軍、宋琬他們也是幫了劉府大忙,正好一并謝過。今晚宴席已準備的差不多,雖有刺殺,人員卻無多大傷亡,劉同仁遂點頭同意,就當壓壓驚也好。
李姨娘受了驚吓,先行回房休息。有些管事掌櫃後怕不敢久待,向劉同仁告罪後離去。劉同仁見還有空位,對周管家吩咐再填兩張桌椅,上完菜後,府中衆人願意的,皆可吃宴。
宋琬道:“外人道劉大善人古道熱腸,沒想到對府中之人也如此親厚,宋琬佩服,這杯酒我先幹為敬。”
劉同仁連道不敢,飲下杯中酒。心中有些忐忑,昨日歷歷在目,這天樂郡主不知又想作何。
只見宋琬親自為劉同仁斟滿酒杯,給自己的酒杯也滿上:“這杯,還是敬劉家家主,昨天宋琬多有得罪,還請家主見諒。”宋琬目光坦蕩,劉同仁不由得飲下杯中之酒。
宋琬倒下今晚的第三杯酒,看向劉溫芷:“這杯酒,我敬劉小姐,昨天宋琬糊塗了,若有得罪之處,還請諒解一二。”
劉溫芷看不出宋琬此舉之意,只得答道:“我劉府有錯在先,怨不得他人,郡主多慮了。”
宋琬也不辯解,放下酒杯,挽住劉祈的手臂:“夫君,如此可還行?”
又對劉溫芷解釋道:“夫君今日前來劉府,本欲替我道歉。他總是這般護我,可我也心疼夫君,夫妻就是這樣,劉小姐以後成了親就知曉其中滋味了。”
夫妻?是呀,他們才是名正言順的一對。劉溫芷只覺得方才飲下的酒隐隐有些苦澀。
蘇安開口道:“溫芷,今日可是為我舉辦的謝恩宴,說好的桃花釀呢?”劉溫芷知道蘇安是好心,朝他笑了笑:“我已經讓芩兒和絲絲去挖了。你的桃花釀跑不了。”
劉同仁也接過話頭,道:“對,今日蘇安公子可是主角。小兒頑劣,這一杯,我敬公子,一謝相救小兒。”蘇安看着劉敬承吐着舌頭對劉同仁做鬼臉,飲下杯中之酒,心道,确實頑劣。
劉同仁再敬一杯:“公子來此地已有一載,劉府不曾盛情款待,實在慚愧。這一杯,二謝公子照拂之恩。”并未多言,劉同仁已顯悲痛之色。
女兒雖是三言兩語帶過,可是這一年的戰戰兢兢,是無法抹去的。劉祈、蕭墨等人見此明白其間定有隐情,只是劉府不願多言,他們只能故作不知。
“這第三杯,劉府謝過公子,謝過蕭将軍、郡主、劉大人今日援手之恩。”劉同仁一 一敬過,衆人舉杯入喉。蕭墨疑惑道:“今晚的刺客出手狠辣,不知家主近日可有與人結怨”
劉同仁答道:“最近,我為籌糧之事在一些大戶家奔走,商場之事倒是不曾來往,若說結怨,行商難免會得罪人,眼下也沒想到什麽頭緒。”
劉祈道:“我已經令張侍衛将活口帶下去審訊,也許會發現些蛛絲馬跡。”談到刺客之事,氣氛難免有些低迷。
蘇安瞥了蕭墨一眼,這人真是把天兒聊死了。正好看見卓絲絲搬着酒壇進來,接過一壇,也不顧衆人,解開蓋子,酒香慢慢飄出來,蘇安深嗅一口,嘆一聲好酒,舉壇只飲。
蕭墨直直盯着蘇安。這少年,此時有些放浪形骸,嗜酒至此,可蕭墨,卻覺得自己的視線控制不住看向他。
蕭山卻以為蕭墨看的是劉溫芷,對自家爺如此不加掩飾,半是嘆息半是欣慰。爺終于開竅了,蕭老将軍還曾擔心孫子孤獨終老,現下恐怕得擔心蕭墨的情商了,哪有這般追姑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