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把那鑲金的帛書交給我三叔處理,這一天我給醫院打了電話,潘子還沒有醒,不由嘆了口氣,這個時候三叔一臉陰沉的走了進來.罵道:”氣死我了,竟然被人擺了一道!”

我大奇,以為他在古玩市場被人騙了,說:“三叔,以你的資歷還被騙了,那說明那東西仿的很好,你再轉手出去肯定也沒問題啊.”

三叔掏出了那塊鑲金絲帛,對我說:“轉手,轉個屁啊,我說的不是古董,是這個東西!!”

我幾乎從床上掉下來,大叫:“什麽!不可能啊!”

三叔說:“千真萬确,這東西裏的黃金含量,我送去檢驗,純度太高,那個時代根本無法煉出來,這是一份幾乎完美的贗品!”

我不敢相信,三叔嘆了口,”我老早就在懷疑了,那年輕人明明可以擊敗血屍,為什麽一開始一味的逃跑,到最後才将那血屍除掉,他必然是想由此甩開我們,自己一個人去做一些事情。”

我驚訝道:“難道他和我們走散的那段時間裏,已經去過那個洞穴,打開過魯殇王的棺材?将這塊假的鑲金絲帛放進去?這怎麽可能啊,一個人怎麽可能做的到?而且那樹洞被那些鐵鏈扯開的,只要被人打開過,我們一定能看出痕跡的.”

三叔說:“你有沒有看過那棺材的背面,他是倒鬥的,他很可能在樹的背後挖了個盜洞,直接從棺材的背面将那鑲金絲帛掉包掉了!”說完嘆了口氣:“可憐我十幾年的江湖經驗,也沒看出來,這個人,真的深不可測啊,我本來還以為只是發丘中郎将的後人,看樣子的,他的來歷,恐怕遠不止這麽簡單。”

我非常的不理解,說:“難道上面記錄的那些東西都是假的?”

三叔點點頭,氣道:“這些山海經一樣的故事,本來聽起來就不太可信,只不過當時我們被那個古墓神秘的氣氛感染,竟然相信了,現在回憶起來,破綻太多了,而且你想想就你那水平,為什麽只能看懂最重要的那兩段?其他那些都看不太懂,說明這兩段他特別做了工夫.”

我張大嘴巴,三叔大大的嘆了口氣,:“看樣子這個魯王宮的秘密,只有他知道了,現在那個墓都塌了,要想在進去看也不可能了.”

我這個時候靈光一閃,說:“對了,對了,我差點忘了,還不是完全沒戲,我從那洞裏帶了東西出來!”說着就去狂翻我的背包,一邊祈禱千萬別丢了,好在那紫金盒子還在,我拿出來說:“就是這個,是從那狐貍屍手上拿下來的.”

三叔一看,說,“這個是只迷宮盒子啊,裏面主要的空間用來裝鎖了,裝不了多少東西,這盒子很難開的,你看”他把那盒子的頂蓋子一擰,盒子的底部四個角一齊展開,露出了一個轉盤子.上面有八個孔,每個孔上都有一個數字,很像老式電話的撥號盤.“這種盒子是最古老的密碼盒,你要知道密碼才能開,你等一下,去那修車鋪子裏接個氣割過來,把他割開來看看.”

三叔急急的跑了出來,我叫都來不及,心說,八個字的密碼,難道是那個02200059?怎麽可能啊,這個號碼可是印在一個美國人的皮帶鋼印上的,想着我嘗試性的撥了一下,0-2-2-0-0-0-5-9,咔一聲,我一楞,那盒子發出一陣類似于發條的聲音,盒子蓋自動翻了起來.

《盜墓筆記》 怒海潛沙 第一章 蛇眉銅魚

那盒蓋緩緩的自動打開,裏面只有小拇指大的一個空間,由白娟墊着,白娟的中間,放着一條镏金的青銅魚。

這條銅魚的做工很精細,每一片鱗片都打磨的有棱有角,魚的眉毛上,各盤着一條海蛇,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我把這魚上上下下看了一遍,覺得有點納悶,古董中镏金器是我的專長,可是這條魚,我卻一點概念也沒有,不過這條魚的工藝水品只屬于中上等,在當時應該并不算十分貴重的東西,相比之下,用來裝它的紫金盒子,要貴重的多。

歷史上,只有在一些特殊的條件下,才會發生便宜貨裝在貴盒子裏的情況,比如說這條魚有特殊的象征價值。

可是我又想不出這東西是幹什麽用的呢?兵符?不可能啊,太小了,一點氣派都沒有;令牌?也不可能,上面又沒有文字,而且太容易僞造。看這個東西的造型和體積,唯一合理的用途就是做樂器和兵器的裝飾,可是又上面又沒有任何的打孔和繩印。

我百思不得其解,想起三叔對這方面的東西也非常癡迷,決定去請教他一下。雖然他未必知道的比我更多,但是憑借他的經驗,他說不定推斷出一些東西。

打定注意,我帶着銅魚,敲開三叔的房門,三叔看我鬼鬼祟祟,一臉疑惑的把我讓了進去。

我坐下之後,也不廢話,就原原本本的把剛才碰巧打開迷宮盒子的經過說了一遍。

三叔聽我說了經過,又仔細看了看我手裏的銅魚,也連連稱奇,我一看有門,忙問這到底是什麽東西?到底做什麽用處的?

三叔說道:“你來問我真問着了,這玩意全中國知道的人不超過一百個,而這一百個裏真正見過,大概只有十幾個,可以說是一件絕對的稀世珍品。”

我聽到三叔這麽說,簡直心花怒放,心說真是吃牛糞裏都能吃出個金戒指,想不到那破盒子裏的東西這麽值錢,忙問他大概能賣多少價格。

三叔搖搖頭,對我說:“說這魚是稀世珍品,并不表示這魚值錢,而是說它的考古價值很高,這條魚和二十年前一次考古考察中出土的文物很相似,可能有某種聯系,如果交給當時的考古隊,那幾乎可以說是無價之寶,不過你想靠它發財,不如死了這條心。”

我心說這不是白搭,我們又不考古,有考古價值有什麽用啊,我總不能拿着這東西到文物管理處去叫賣。

我看三叔臉色有變,覺得這背後說不定還有什麽隐情,就追問當年到底出了事情,這東西是魯王宮裏帶出來的,難道當年的事情,和魯王宮有關系?

三叔搖搖頭不肯說,“這麽多年的事情,我也不想再提,總之很負責的告訴你,這條魚出現在魯王宮應該只是一個巧合,和魯殇王沒有任何關系。那時候的資料,已經給一場大火燒毀了,這些都是命中注定的。”

我聽了郁悶,我來問你時事情,你不說也就算了,還弄出這麽一堆勾引人的話,我豈不是更想知道?于是使出耍賴的手段,軟磨硬泡,一定要他告訴我。

三叔被我追問的煩不過,只好對我透露了一點:

三叔早些年在考古隊做過一段時間的領隊,是實地考古的專家,擅長搞定那些不符合墓葬習慣的奇特古墓。

墓葬自人類認識到死亡以來,就一直是人類特有的人文活動,其歷史與人類的歷史等長,各個時期的墓葬中都蘊藏了大量當時人類生活的信息,包羅衣食住行各個方面,所謂事死如事生,是古人一直傳承到現在墓葬規律。

然而一直以來,并不是每一個朝代的人都會千篇一律的使用他們朝代的墓葬習慣,有不少封建統治階級,他們的墳墓就非常的特別,完全無法用我們日常所用的經驗來推斷,他們修建墳墓的技術,也是終極的機密,幾千年來只有極其少數的皇家禦用工匠,才有資格學習。

現在我們所知道的,秦始皇陵就是一個實例,這些墳墓都有相當的記載流傳人間,但是始終無人破解裏面的結構,有人說秦始皇陵,深一千五百米,地宮深藏在郦山裏面,其實都猜測,陵墓真正的結構,如果不親自進去,即使給你一張平面圖,你也是看不懂,三叔這一輩子最喜歡的就是進入這些沒人了解的古墓,但是歷史上能夠大興土木搞特殊化的皇帝并不多,這種墳墓可遇而不可求,就算找到了一些資料,也找不到墳墓所在,一直以來也沒有他大顯身手的機會。

直到一九八四年,考古工作者在西沙群島,發現了一座罕見的水下古墓,年代和墓主人的身份皆不可考證,這座古墓是盜墓賊炸沉船的時候偶然發現的,四周海底一片狼藉,爆破點有十幾處,墓室的封土幾乎完全被破壞,外層墓牆有幾處蹋陷,但是盜墓者始終沒有找到進入這個古墓的辦法。

從墓區周圍找到的巨大石碇來看,這座墓應該是先修建在一艘大船上,然後鑿穿船底,将船墓一起沉入海底,這樣的葬法史無前例,能夠具備這樣實力的,墓的主人應該是當年一個非常顯赫的人物,但是因為無法進入墓中,具體是誰始終無法考證,當時與越南關系緊張,不能在那裏大興土木,考古隊只好從其他地方尋找隐蔽的入口。

清理工作一直進行,外層的坍塌的墓牆被清理幹淨,墓牆裏面的情景顯現出了這個古墓的特殊結構,考古工作者在坍塌的墓牆後面,發現了第二道用膏土封死的防水牆,由此推斷出的結論讓世界為之一震——這座古墓裏面竟然是密封的。

古墓裏面竟然有空氣,這是事先誰也沒有想到的,即使是我爺爺這樣的專家,也從未見過隔離在水下的中空古墓,所有工作被迫停了下來,衆人小心翼翼的進入外牆與內牆之間的夾縫,發現內牆上有一個一尺見寬的入水口子,剛夠一個人匍匐進入,進入十幾米深仍未見到盡頭,反而發現了墓道的角落裏躺着一只四角獅頭銅盒,打開之後又有絹布裹着一件東西,赫然便是一條蛇眉銅魚, 銅魚遍體镏金,眉毛上是兩條盤曲的海蛇,工藝細致,栩栩如生。

考古隊裏各地的專家一看,就知道這是稀世珍品,可能是有着相當重要的象征意義,但是這盒子怎麽會出現在墓道裏?大家百思不得其解,專家分析有兩種可能性,一是搬運陪葬品時偶然掉落在那裏的,二是有神通廣大的盜墓賊已經進入了古墓,出來的時候不小心掉落。按照那條墓道的狹窄程度來看,後者的可能性很大。

四角獅頭銅盒中,還發現了很多重要的東西,其中有一塊用來包裹銅魚的白色絹布,上面寫了一行榜書 “xx內府xx”,由此推斷出古墓年代為明,另有一張宣紙,折成四方,可以取出的時候操作失誤,化成了一團粉末,令人扼腕痛惜。

三叔當時是第二批召集的全國專家,負責研究進入古墓的方法,但是大環境所致,有很多有建設性的意見不方便提出來,研究長時間陷入僵局。

這種“沉船葬海底墓”三叔略有研究,修築的方法,他也知道十之八九,但是規模如此巨大,并且裏面還存有空氣的,卻是頭一糟,根據進入人員的記錄,他可以确定那只四角獅頭銅盒是盜墓賊遺落,那內牆上的墓道,必然是進入墓穴內部的一個關鍵。

這種所謂的沉船葬海底墓,要進墓必然要打開墓牆,但是一但打開,海水就會湧入造成無法想象的連鎖反應,這個盜墓賊他是怎麽解決這個矛盾的,三叔百思不得其解。

在研究過程中,有人提議在墓的底部挖掘隧道進入(三叔認為此人可能是他同行),但是挖到海底下十五米深仍然沒有發現底磚,再往下還要挖多久,誰也估計不出來,經過探鏟定位,這裏海底的土并不是西沙的原生沙土,而是福建官窯附近的白膏泥,整個封土範圍達到七千多平方米,按照比例計算,想要下到墓底,當時的技術沒有辦法作到。

他們經過整整一個多月的反複推敲研究,始終沒有拿出一個實用的辦法,加上國際形式開始緊張,考古隊被迫撤離,古墓被重新蓋上封土,所有的研究資料與位置數據,悉數上交政府,這件事情就這樣在歷史中消失了。

後來三叔得知有幾個當時的專家偷偷留一下一部分資料,很長一段時間私底下做過一些研究,至于結果如何就不得而知道了。

三叔對我說道:“你這條銅魚,當時六十幾個專家看過,都不知道是幹什麽用處的,後來轉送到中央之後,聽說是研究出了一些頭緒,我們沒有拿到當時的簡報,不知道是這些消息被扣下來了,還是以訛傳訛,這件事情就這樣過去了,也沒人問起過,後來資料送到國家檔案館,聽說給鎖到地下室裏,我本打算到時候打通關系進去看看,沒想到前幾年一場大火全部都燒光了,你想知道其中的蹊跷,現在恐怕沒這麽容易。”

我問三叔:“這麽古怪的一個墓你就這樣放棄了?以你的脾氣,就算明着不能去,我看你私下裏也按奈不住,我看你準還知道什麽,你就別賣關子了,我保證就算殺頭也不說出去。”

三叔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很堅決的說道:“不行,接下來的事情,我就算帶進墳墓裏不會說。”

《盜墓筆記》 怒海潛沙 第二章 雙層墓牆

無論我怎麽軟磨硬泡,賴皮拉潑,三叔也不肯把後面的事情告訴我,說到最後他把眼睛一瞪,自顧自看報紙不理我。

我知道三叔的脾氣,話都說成這樣了,要再磨下去也磨不出個什麽來,不敢再說什麽,不過這故事聽了一半,總覺得下面的才是重點,心裏實在是癢的難受。

我對三叔說道:“既然你不想說,我也不勉強你,不過你能不能把那銅魚的事情講的詳細點,你不是說當時有一些頭緒嗎?要是能找到當時做研究的專家,現在去問問他們,不就能知道他們當時研究出的,是些什麽東西了嗎?”

三叔聽我一說,微微一怔,說道:“這倒也是個辦法,可那時是八四年,二十年了,那些老專家還不知道在不在世。”

我忙說道:“不找老專家,找他們的助手也行啊,就算當年他們的助手都有四十好幾,現在也不過六十幾歲,說不定還沒退休,以你的關系,肯定能找到。”

三叔嘆了口氣,搖搖頭:“那次項目結束之後,我們都各奔東西,後來就沒什麽聯系,偶爾見面也只是一些學術上的交流,他們之中有很多人我連叫什麽都不知道,要找起來談何容易。”

三叔說完這句之後,突然好象想了什麽,眉頭一皺,“噫”了一聲。

我一看似乎還有下文,便給他倒了一杯茶,看他如何繼續。

三叔點上香煙,眯着眼睛想了很久,對我說道:“西沙考古過去這麽久了,大部分瑣碎的事情我都忘的差不多了,只是你剛才說起來,我才略微回憶了一下,正好給我想到一件事情,非常的奇怪。”

我問道:“什麽事情,說來聽聽?”

他對我說道:“我也不能肯定,不過剛才想起來,一起和我出海的那幾個年青專家中,有一個人,好象長的和那悶聲不響的小哥很像!”

我一聽就笑了出來,對他說道:“三叔,這怎麽可能,他那個時候肯定才出生沒多少時間,怎麽可能和你做同事!”

三叔仔細的回憶着,眉頭越皺越緊:“我也知道口說無憑,不過我們出海前拍了合照,看一下就知道我說的是真是假。”

三叔打電話給家裏,讓他的傭人把他夾在老影集裏的幾張大合照掃描過來,五分鐘後,一封email就發到了三叔的手提電腦裏。

照片是黑白的,他們第二波出海的專家大概只有十個人,前面是蹲着,第二排是站着,背景是在一個軍用碼頭,邊上還有幾個海軍,這張照片估計他很久沒看看,發黃的很厲害,幾個角上還出現了黴斑。

我放大比例來觀察照片,裏面蹲在第一排中間的就是年輕時候的三叔,而他後面站的那個人,好象有點熟悉,我仔細一看,還真有點像…。

不對,好象不只是像。

我以為自己看錯了,揉了揉眼睛再看,馬上,我就覺得自己給人仍進了冰窟窿裏,渾身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這眼神,這表情,我的天啊,太像了,這人簡直長的和悶油瓶一模一樣。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情,悶油瓶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他這麽多年一點都沒有變老?

難道二十年在西沙的那次考察,真的和魯王宮有着關系?這有怎麽可能,兩件空間和時間上相差這麽遠的事情,怎麽可能會有聯系。

悶油瓶子本來就已經夠神秘了,這樣一來,他的身份就更加的撲朔迷離了,圍繞着他的無數迷題,一下子就墜入到更加匪夷所思的境地裏。

三叔疑惑着看着電腦屏幕,突然,他神經質地站了起來,大叫了一聲:“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他一邊叫着,一邊拿起行李往外跑走,我莫名奇妙,忙追出去問他:“三叔,你幹什麽去?”

他對我大叫了一聲:“我要再去一次西沙,你照顧好潘子,千萬不要跟來!”

《盜墓筆記》 怒海潛沙 第三章 英雄山老海

三叔走的非常匆忙,就随便拎了個箱子,把他的手提電腦,衣服和一些雜物都留在了這裏。

他平時為人非常的謹慎,這樣的情況,說明他走的時候人已經失去理智。

我在他走後幾天裏一直在想,他在最後到底明白了什麽,在我看來,這麽複雜的事情,不可能有什麽解釋,只能是一個迷。除非還有什麽東西是我不知道的。

可惜的是,我對那件事情的了解只限于三叔的口述,不盡不實,實在想不出個所以然,最後只得作罷,很快的,我就慢慢将這個事情淡忘了。

後面幾天,我白天窩在房間裏看電視,晚上去洗腳按摩,過着神仙一樣糜爛的日子,這樣的生活一直到賓館洗腳中心的服務員上來和我結帳單,才被迫中斷。

這裏的消費雖然不高,但是我們習慣了簽帳,不知不覺,也已經欠了六萬多塊的帳。

做為一個店家,可以容忍你欠六萬塊錢的帳,已經是很給你面子了,我無法推辭,只好開出一張支票,把這張帳單打發了。

這樣一來,我身邊的錢,一下子就所剩無幾了,我自己倒還好,最多搬到個差點的酒店去住,只是潘子在醫院裏醫藥費,實在是個很大的數目。

我在房間裏來回的走來走去,正煩着呢,突然看到那金縷玉棺套,還在躺在一邊的包裏。

三叔對這東西是愛護的不得了,還用油紙報了四五層,我看着,就突然産生一個比較沖動的念頭。

我想找個古玩市場,把這東西賣了,然後整點錢救急,一來,這東西太燙手,放在身邊不安全。

二來,現在錢字一個火了,我被人趕出來事小,潘子給人斷了藥可就麻煩了。

我想着下到大堂去問服務員,問出了幾個地名,然後自己打了個的士,就在濟南轉開了。

濟南比較大的古玩和書法制品的集中地,就一個英雄山,這個市場有點年頭了,裏面人很多,比較嘈雜,不過聽說假貨居多。

我背着那死沉的玉棺套下了車,尋思着找一個大點兒的門面,這東西不是一般人能買的起的,那些大店必然有聯系一些比較大的客人,可以托他介紹。

至于這個東西的價值,我心裏也有數,我在回來的路上和三叔讨論過這事,三叔說也就是百來萬,這種東西有價無市,一是很難有人肯買這麽貴的東西,除非是老外,可這個東西又太大了,不要帶出境外。

我對于國寶外流非常反感,心裏盤算着最好能找一個愛國的企業家,半賣半送也可以,國寶當然要放在中國人房裏。

我在市場裏東張西望,沒走幾步,突然就瞄見一個鋪子的櫥窗裏,放着一只青銅的香爐,上面有一個些銘刻的人物造型,第一眼看上去,有一點古怪。

這東西我還是第一次見,就俯下頭想看仔細點,這個時候那老板就出來了,說:“喲嘿,您挺識貨,不過可惜了,這東西我們不賣,放這兒是壓場子的,您是哪裏的合伍(道上的朋友)啊,要不看看其他的?”

我一聽他的口音,還是個京片子,看說話的意思,應該和土夫子有一些聯系,就拍了拍自己的包,做了一個暗示的收拾,表示有東西要出手。

他打量了我一下,露出一個輕藐的表情,大概是覺得我這個樣子太年輕了,不會有什麽好東西,就朝裏面揮了揮手,讓我進去談。

我進去之後,有個挺漂亮的小姑娘給我倒了杯白開水,然後那老板就笑道:“小夥子,有什麽東西想出手啊?這個一般的貨色,我們可不收的啊。”

我看了一眼他鋪子裏擺的東西,倒也不假,幾乎都是價值連成的珍品,點頭道:“我有一套玉,想給老板你看看,大概能值多少。”

他失笑道:“玉,還是一套,真是聞所未聞,好,反正今天沒什麽生意,我來看看。”

我有心炫耀,就把玉棺套拿上來,露出一個角給他看,這行家不是行家,看表現就知道了,他一看臉色就變了,然後用手一摸,整個人都幾乎要跌倒。

我二話不說又把那玉棺套塞回去,笑吟吟的看着他,說道:“這玉怎麽樣?”

他起身把鋪子的卷簾門給拉了下來,把那個女服務員打發走,然後親自把我那杯水倒了,給我換了另一杯茶上來,我一聞,操,上等的鐵觀音啊,這待遇也上的太快了。

他搽了搽頭上的汗,說:“不知道這位手藝人怎麽稱呼啊?”

我一看,這人果然不是單純的古董販子,這反應這樣快,一眼就看出這東西是倒出來的,也不由要表示一下,客氣的一笑:“敝姓吳,老板怎麽稱呼?”那人說:“您叫我老海就行了,那吳師傅,你這東西,打算出手,還是讓我看看?”

我說:“當然是出手,這東西,放在身邊有點燙手”

他在房間裏來回走了幾下,問:“全不全?”

我點點頭:“一片都不會少你的,剛出鍋,還熱火着呢。”

他坐來下,輕聲說:“那吳師傅,我是個爽快人,我敢說你這東西,這整個英雄山,就我敢收,不過這東西我再正兒八緊的和你擡杠也沒必要,寶貝是講不來價格的,你就和我說個心裏話,多少肯放,我給你打個電話問問我朋友去。”

我想了一下,心說怎麽樣也來要個一百萬,大奎家裏得給個30萬,潘子住院最起碼也得20萬,那胖子早就留了話,東西賣了錢給他彙過去,這樣一個人也就分個10萬多點,想起自己用命搏回來的,不由又覺得太少。不過三叔說了,倒鬥就是這樣的事情,不然為什麽倒了一個又一個,給你倒一個鬥你能帶出來的東西再珍貴,這沒人買還是垃圾,所以太好的東西他都不拿,拿了也賣不掉。

我估計着100萬差不多了,對那老海做了個一的手勢,他不由一喜,忙點頭說沒問題。

我一看有點郁悶,難道報低了?

他讓我等着,自己躲到角落裏輕聲打了個電話,打完後開心的臉都紅了,說:“成了!成了!吳師傅你運氣好,這東西還真有人等着要,這100萬不高,200萬不低,我給你報了個120萬,你看怎麽樣?”

我一聽,比我預計的多了20萬出來,也無話可說,要說吃虧也是自己找的,于是點頭答應成交,又問他介紹費怎麽算。

他笑了笑,說:“不瞞您說,那邊已經多預備了點給我,這120萬您就收好,咱們第一次買賣,就當交個朋友,下次有這種東西,就別往別人家問了,直接送我這兒來,你要多少價,我都給你往上擡個20%,要知道,我背後的主顧,可是大大的有錢。別人不敢收的東西,他都敢收。”

他看我有點着急的樣子,忙說:“您坐一會兒,我給你預備錢去,這120萬,別看我這鋪子小,帳上還不缺,我先墊給您。”

我正愁這錢怎麽收,看他這麽爽快,正合我意思,就點頭說道:“那敢情好,我正需要急錢。那就麻煩了。”

老海點了點頭,叫了一聲,把外面那小女孩子叫了進來,打發她去取120萬的現金支票。

那女孩子吃驚的看了我一眼,也沒有多話,就跑了出去,老海又道:“吳師傅,您這一回,不可能就倒出這一件東西啊,是不是還有好東西留着啊?您要不嫌棄,就拿幾件給我老海見識見識。”

我本來不想和他多說這些,不過說起來,我倒是想起三叔的那兩條銅魚了,就給他形容了一下,他一聽,臉色一變,壓低了聲音問我:“您真有這東西?”

我看他表情有變,以為有戲,忙問:“當然有,怎麽,老板你知道這東西的來歷?”

老海搖搖頭,表情很怪,他想了想,說道:“吳師傅,我和你說的事情,你可千萬別說出去,這兩條魚,我雖然不知道來歷,但是我卻知道有一個人在出很高的價錢收購,這價錢,高到什麽程度,你絕對想象不到,就連我這樣一年幾千萬買賣的人,也不敢去接他的生意。你要是真有這個東西,我勸您也別做,富貴燒身。”

我聽了就問“您知道不知道那人是誰?說實在話,我只想知道這東西是幹什麽用的,其他的我倒不是很介意。”

老海搖了搖頭:“我沒見過,是個女人,姓霍,其他的我一概不知道,而且我們的江湖規矩,主顧的信息,就算知道也不能往外說。”

我看他說的堅決,知道再問只能碰釘子,就只好作罷。兩個又聊了些別的,支票就送到了,我查驗無錯後,起身告辭,生意就這樣完成了。

《盜墓筆記》 怒海潛沙 第四章 不速之客

這接下來的幾天我找了個當地的導游,到濟南各個地方都去兜了一圈,不過我從杭州過來,看人文景看多了,越看興致越低,後來幹脆就去找了個釣廠掉魚。

糜爛的生活又過了有個把星期,被兩個不速之客打斷了。

那天,我照例還是從釣廠回來,剛一進賓館,一個服務員就走了過來,說道:“吳先生,有兩個人找你。”

我一楞,我在這個賓館只有三叔知道,難道是他回來了嗎,不對,三叔自己也有鑰匙,回來肯定直接進房間,還會在大堂等我?

我覺得奇怪,就問她在什麽地方。她指了指一邊的賓館大堂休息室。

我跟她走了過去,卻看見有一男一女兩個人坐在那裏,相貌十分的陌生。

兩個人看到我過去,都站了起來,男人伸出手和我握了一下,問:“吳先生?”

我點點頭,打量了一下他,是一微胖的三十多歲的男人,略微有點禿頂,但是身上收拾的很幹淨,看不出到底是幹什麽職業的。那個女人穿着一件的蕾絲襯衫,扣子一直開到胸口,波濤洶湧,我不太敢看,就問他們道:“兩位是…?”

那個男的遞給我一張名片,我一看:國際性海洋資源開發公司

我一看,就覺得有點莫名其妙,所謂海洋資源開發,其實就是根據對現存的各種航線信息和史料記載進行分析,來推斷某些沉船的位置,并打撈沉船物資。

這種買賣古來有之,但是真正的熱潮卻是改革開發以後,那個時候所謂的南洋撈西北倒,大批盜墓賊湧向西北古墓的時候,在中國南海的海上絲綢之路上,也聚集大量來自國外的文物海盜,幾年下來幾乎把中國近海的沉船洗劫一空。

較之土夫子來,這些人對整個考古的危害更大,由于船的裝載量大,自古就有“一艘船十個墓”的說法。通常一艘普通中型商船就能裝載10萬件以上的瓷器,一次打撈所獲得的利益,是一個天文數字。所以和他們比起來,三叔那種程度盜墓大師也只能算小打小鬧。

我覺得非常奇怪的原因是,我一向不和這種人來往,他們來找我幹什麽,而且我在這裏的事情只有三叔知道,他們又是怎麽找到我的。

那男人見我看着他不說話,不由有點不自在,尴尬的笑道:“您大概覺得我們這樣突然來找你有點…唐突,不過你聽了我們的來意就知道是怎麽一回事情了。”

我還是不說話,不置可否的看着他,他沒有辦法,只好硬着頭皮說下去:“其實很簡單,上上個星期的時候,有一位叫吳三省的先生找上我們…”

我“哦”了一聲,心裏恍然大悟,這實在是很顯而易見的事情,我在這裏的行蹤,只有三叔知道,那他們來找我,也必然和三叔有關。

他看我有了反應,臉色緩和了一些,繼續說道:“吳三省先生與我們的老總,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他們見了面之後,有了一次詳談,當時我也在場,吳三省先生給我們講了一個很有趣的故事,是關于一個有可能存在的…海底古墓,我不知道吳先生了解不了解這件事情?”

我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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