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
墓筆記》 怒海潛沙 第三十三章 生門
奇門遁甲起源於四千六百多年前,幾乎和中國有文字記載的歷史一樣長,世界上最早使用奇門遁甲的第一人就是老祖宗黃帝,然後一路傳下來,你可以看到世界上幾乎每一個軍事家或者軍事都會一點,但是事實上到了漢代以後,奇門遁甲已經不是全本,因為黃石老人傳給張良之後,這個鳥人把他歸納簡化,以至于後來人的基本上都看不懂他到底在說些什麽。
我對奇門遁甲的了解主要來自于家裏的二叔(非三叔也),雖然所知也不多,張起靈提到這個的時候,我還不至于像胖子一樣好象在聽天書。奇門遁甲起先有四千三百二十局,到黃帝手上的時候,他只看懂一千零八十局,到張良那會兒七十二局,現在到我二叔手上整理出來的只有四十二局,已經非常難得,世界流傳只有十八局,其他各局都是三叔偶然從一個漢墓中找到。
奇門遁甲雖然玄妙,但是他其實是兵法和命數理論,用他來擺陣屬于發揮餘熱,奇門遁甲陣又叫八陣,分八個門開門休門生門死門驚門傷門杜門景門,生門為生,死門為死,入其他各門,則又見八門,周而複始。
張起靈找到的這八個暗門,自然而然就想到奇門遁甲一說,這些暗門其實非常的窄,只能容納一個人側身而過,這裏霧氣彌漫,外面又有一面可能轉動的磚門,只要一推,就能打開,進去之後活門自動關閉,不去摸根本看不出這裏還有如此的蹊跷。
張起靈有點對自己的大意耿耿于懷,他不是一個莽撞的人,但是剛才過于急功近利了,天底下的奇淫巧術都是以小以精為榮,這個卻是反其道而行,即大而全,反而讓他防不勝防。
他走回石碑處,把發現和衆人一說,衆人嘩然,這門學問非常深奧,他們剛經過文化大革命的洗禮,怎麽可能懂得這些,文錦沉思片刻,突然說道:“剛才三省的行為這麽詭異,好像被一個女鬼附身了一樣,會不會這鬼就是這個墓穴的主人,他剛才鑽進的那個暗門,會不會就是生門呢?”
張起靈看她眼睛裏神采熠熠,問她道:“你是不是想到什麽?”
文錦讓他們跟着她,自己轉身走到那塊石碑前面,也學着三叔的樣子,半跪了下來,開始梳起頭發,她的身段非常之好,這樣一個姿勢,非常的有魅力,一下子幾個男的都看的呆了,她梳了幾下,又很矜持的轉了轉頭,這一轉,她突然就一抖,馬上叫起來:“找到了!”
衆人一聽馬上圍了過去,對着石碑東看西看,搞了半天卻什麽都看不到,文錦說:“不對,你們一定要像我這樣,跪在這裏,才能看的到!”
張起靈似乎有點醒悟,忙跪下來,文錦在他肩膀上一壓,說:“你太高了,再低一點,目光不能直視,要側視,盯住自己的鬓角。”
張起靈覺得好笑,也學着她的樣子,梳了梳頭發,然後非常的女性化的一瞥,突然他就看見自己在石碑的倒影裏,鬓角的地方有淺淺的三條首尾相連的魚,非常模糊,他又動了一下頭,發現只要角度稍微一偏,就馬上消失看不到了。
他哦了一聲,終于知道所謂的有緣是什麽意思了,心理不由暗罵,看來,只有愛美的女人,碰巧跪在這一塊石碑前面整理頭發,才有可能會看到這個标記,而且太高太矮都不行,幸虧文錦觀察的仔細,不然自己這個大男人,無論怎麽想也找不到這個秘密。
(我聽了也恍然大悟,不過話又說回來,這個墓主人難道是個色狼嗎?)
他仔細盯着這條魚,發現這個印記也在緩緩的移動,看樣子,這塊石碑裏面,應該是有一個和池壁轉速一樣的機關,這個印記對着的位置,永遠是所謂的天門。他想到這裏,忙讓文錦看着,自己打起一只手電,跑到池邊,一個一個暗門的定位,到了第三個暗門的時候,文錦看到印記和手電的光點重合了,大叫一聲:“就是這個!”
所有人一聲歡呼,連張起靈都忍不住用力握了一下拳頭,他用力推開暗門,第一個側身走了進去,裏面是非常窄的一條走道,一直往裏面通去,這次張起靈非常的細心,他先摸了摸四周的牆壁,确定再沒有其他的機關,才叫他們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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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條走道也是用青岡石板堆砌而成,只有一個人寬,兩個稍微胖點的人就走不過去,張起靈打着手電走在最前面,一眼看過去,發現前面的那種黑暗,和青崗石的顏色參合在一起,變成了一種青幽幽的感覺,似乎是幽冥裏的顏色。他收斂全部的精神,走的非常小心,只要有一點奇怪的聲響就要停下等個半天,不過這個時候他已經完全成為了這群人的精神領袖,人人對他言聽計從,沒人敢說半句廢話。
他們走了有半只煙的時間,前後都已經一片漆黑,張起靈覺得似乎整個宇宙只剩下他們幾個,他心裏也開始不舒服起來,這個時候,走道開始向上傾斜,他順着這個勢往上一看,發現非常遠的地方前面竟然出現了亮光,昏黃昏黃的,好象夕陽的光,不是很亮,但是很溫暖,張起靈知道那裏就是已經到頭了,招呼了一聲,幾步并作一步沖過去,只看着那個光點越來越近,突然腳下一平,整個世界好象突然被金光籠罩起來,他忙眯起眼睛一看,不由驚叫了一聲,差點跪了下來。
在他們前面,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四方形的房間,這絕對不是單純的大,那是一種極端的霸氣,整個建築的氛圍只能用磅礴來形容,簡直給人一種不得不下跪的沖動。
房間的每一邊,都有十根整根的金絲楠木柱子,三人圍抱不住,好似天涯海角的撐天柱一樣。整個房間由黃漿磚砌成,左右十丈,上面粱雕檐畫,光五爪金龍就有十條,極端的金碧輝煌。而幾乎有十米高的寶頂上,鑲嵌了一幅五十星圖,每一顆星星,都是一顆璀璨的夜明珠,估計都有鵝蛋大小,正在發出幽幽的黃光,房間的四個角落裏,各有一面大鏡子,光線互相反射,雖然不是很亮,但是足以照亮整個空間。
讓他們最吃驚的,卻是房間的中間,放着一個巨大的石盤,張起靈一看就知道了,石盤上面,是一個規模宏大的宮殿模型。雖然只是一個模型,但是其龍樓寶殿,假石流水,一應俱全,非常的壯觀。
張起靈跑過去,興奮地圍着轉了好幾圈,馬上就明白了,這就是雲頂天宮的模型,他本來就不相信這個古墓裏會有一個宮殿這麽離譜,所以也沒有覺得失望,但是心中的迷團更濃了,看樣子,汪藏海真的造了一個天宮,那這個天宮在什麽地方?難道真的在天上。
這個發現太驚人了,所有人都興奮又喊又叫,幾個男生還起哄的把霍玲擡上了石盤,霍玲傻笑着剛站穩,突然尖叫了一聲,跳了下來,叫道:“上面有個死人!”
張起靈一驚,忙飛身跳上去一看,只見整個模型的中間,是一個圓形的玉石花園,花園裏面,一個石頭座上,打坐着一具已經完全收縮的幹屍,身上的衣服已經破爛光了,露出來的軀幹呈現黑色,這是一具非常難得的坐化金身,自然風幹的非常好,只要往金粉裏蘸蘸,就可以放到寺院裏供起來了。這具屍體一手指天,一手指地,頭發和指甲和其他的金身一樣,死後都在不斷的生長,特別是指甲,幾乎和手指差不多長了,看上去有點不妥。
他一個飛躍跳到這具幹屍前面,毫不顧及,就先去看他的嘴巴,發現嘴巴裏并無東西,然後叉住他的掖下,一路按下去,文錦也跳了上來,看的清清楚楚,忙一個縱身跳到他的背後,輕聲質問道:“張起靈,你到底是什麽來路,怎麽會倒鬥的這一套!”
張起靈看了她一眼,并沒有回答,文錦火了,一把抓住他的手,說道:“你分明就是個倒鬥的,不然不會在古墓中如此的鎮定,你跟着我們,到底什麽目的?”
張起靈做了不要說話的手勢,指了指這具幹屍,說道:“這些不重要,你看!”說着,他将幹屍的衣服脫下,只見這具屍體肚子上,有一條非常長的傷疤,從左邊最後一根肋骨一直到丹田,他自己先按了一下幹屍的肚子,然後抓住文錦的手也按了上去,文錦一哆嗦,果然,屍體的肚子裏明顯藏了什麽東西。
張起靈伸出兩根奇長的手指,輕輕的敲擊幹屍的肚子,初感覺應該是一只書匣,或者一卷竹筒什麽的,但是他仔細一聽,又覺得不是。
這具屍體已經完全幹化,要透過屍皮摸出一個确切的概念來,沒有可能,不過張起靈比較小心,他心裏琢磨着,這種金屬帶着木頭的感覺,除了書匣,還有可能是一種常見的機關,明清小說裏把它叫做九轉連環炮,這種東西宋朝就有了,到了明朝已經發展到登峰造極的地步,如果自己貿然給這屍體開膛,說不一定一下子就會給炸成碎片。
如果墓主人設置了這麽一個厲害的機關,說明他對于自己陪葬品十分的在意,如果冒險行事情,不知道裏面還藏有什麽樣的變化,說不定整個墓都會塌掉。張起靈嘆了口氣,決定放棄,他退後一步,給那屍體磕了一個頭。
等他擡起來的時候,突然發現屍體好象哪裏不對了。他左看右看,突然倒吸一口涼氣,原來這具幹屍,竟然露出了一個詭異的微笑。
《盜墓筆記》 怒海潛沙 第三十四章 連環
這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就算是粽子,他也只見過能蹦能跳的,從來沒見過會笑的,張起靈覺得心中一緊,急忙後退一步,全身戒備,準備應對它的下一步動作,沒有想到的是,那具幹屍原本指着天的手,突然一動,變成了水平指向東邊,同時,整個房間突然一暗,寶頂上的夜明珠不知道什麽原因,瞬間熄滅了。
他們進來的時候,為了節約電池,已經關掉了手電,這一下子其他幾個人都吓了叫了起來,張起靈發現雖然房間變暗,但是并沒有變成一片漆黑,忙擡頭一看,發現最靠近四面牆的四顆夜明珠并沒有熄滅,就像漆黑街道上的昏暗路燈一樣,只照亮了一小塊區域,這個時候,邊上傳來了李四地發抖的聲音:“牆上有-有-臉!”
張起靈一個激靈,忙轉頭一看,只見這東邊那顆夜明珠所照亮的黃漿磚牆,都出現了光影的變化,平白無故顯現出一張巨大的慘白人臉來。
張起靈知道必然又是一個把戲,有點厭煩地跳下石臺,走到東邊的磚牆前一看,發現牆上的其實是一幅影畫,這種畫是當光線從一個固定角度射過來時候,由牆上溝壑的影子所形成的,如果光線的角度不對,畫就不會出現,但是因為這些線條太詭異了,在高度緊張的情況下,很容易被人想象成可怕的人臉。
他仔細看了看,不由心中一動,眼前的這一幅似乎是敘事畫,而且看內容,應該是在展示雲頂天宮剛完工時候的情形,他看到所謂的天宮,其實是建築在一座非常陡峭的山脈上,山頂雲霧缭繞,把整個宮殿都包了起來,才給人一種浮在雲上的感覺。張起靈看着那座山峰的情景。似乎白雪皚皚,海拔應該非常的高,不知道是在哪座山上。
他轉了轉頭,發現四面牆上都有影畫出現,忙轉到南面的磚牆繼續看,只見這一幅,天宮下面的懸崖上,被修鑿很多地有棧道相連石窟,一行工人,正在用一個“枯槔(吊車)”将一具巨大的棺材。順着懸崖一個石窟一個石窟的向上拉升,而送葬的隊伍,則排成一排,順着棧道艱難的往上攀。張起靈啊了一聲,這個天宮。難道竟然是一個陵墓,那這棺材裏裝的,是誰呢?
他繼續走下去,西邊的那幅影畫,更加的奇怪。只見懸崖上的棧道,竟然燃起了熊熊裂火,這應該是守陵的士兵在入殓儀式結束之後,為了保證陵墓地安全,而把進入天宮的唯一的道路燒毀。這樣一來,基本上可以杜絕所有的小規模盜墓行為,無論南派北派,均沒有人有能力到一個海拔如此高的地方,爬上百米懸崖,去倒一個鬥,不可能也沒有必要。
他記憶裏并沒有遇到過這樣地墓葬,為由覺得驚訝。忙跑到最後一幅影畫之前,一看就樂了,因為這幅畫卻出奇的簡單:山頂上的天宮突然消失了,只見一片皚皚的白雪,不僅如此。連懸崖都被一片白色蓋住。雖然并不是很生動,但是張起靈已經知道了這應該是一場雪崩。
他猜測,可能是大火使得溫度上升,天宮上方的積雪松動,造成了大規模地雪崩,不僅把整個天宮掩埋在了白雪之下,還覆蓋了整個山頭,把這座宮殿變鹹了一個貨真價實的墳墓。
他看到這裏,不由長出了一口氣,真沒想到這個雲頂天宮,最後的命運竟然是這樣的。看來汪藏海對此也是耿耿于懷,自己的傑出作品在建成後沒多少時間就直接被雪崩壓毀,夠他到死都郁悶地了,也難怪他要把這件事情通過這種隐秘的方式記錄下來,這應該是一個地位顯赫人物的陵墓,他肯定不能把這件作品公諸于世,但是以他這麽喜歡炫耀的性格,他肯定會以某種方式讓後人知道,自己的作品裏,還有一座這麽壯觀的雲頂天宮。
現在唯一不知道的,就是這座墳墓裏埋的是什麽人了,張起靈深吸了一口氣,這個時候,他突然看到文錦和其他兩個人正在試圖搬動東南角地那面大鏡子。他覺得很奇怪,忙問她在幹什麽,文錦焦急的說:“我剛才看到三省躲在這面鏡子的後面,一閃又不見了。”
張起靈這才想起三叔的事情,忙上去幫了一把,這面2米高的镏金福字紋銅鏡非常地重,他們用盡全身的力氣,才挪開了半米,衆人探頭一看,只見鏡子後面的牆角壁上,竟然有一個半人多高的方洞,張起靈照了照裏面,只見一片黑漆漆,不知道通到哪裏去。
吳三省前幾天規劃地宮的時候,并沒有發現這裏還有這麽大一個房間,但是張起靈早就知道,地宮并非他規劃的這麽簡單,因為沉船葬和陸葬不同,有一個沉船的過程,這個過程中船必須保持絕對的平衡,所以對陵墓的對稱性要求非常高,吳三省規劃出來的地宮雖然沒有原則上的錯誤,但是明顯的頭重腳輕,如果以這樣的結構來沉,估計整個墓會倒栽進海裏。
他那個時候也懶的去出這個風頭,就沒和吳三省說,現在想起來,這裏有一個用來平衡的通道,也不足為奇。
他和衆人解釋了一下,打起手電第一個走了進去,因為手電在進盜洞的時候一直開着,基本上都有點電力不足,文錦就讓他們前後各開一只,其他人全部關掉。這個石道裏面相當的寬,幾乎可以四個人并排走霍玲看到張起靈和文錦走的如此的近,不由有點不舒服,就硬擠上去,這個時候,張起靈已經覺得事情有點不對了,他隐約看到前面的黑暗中,有什麽東西正在蠕動。
同時,空氣中那股越來越濃的香味,也引起了他的注意,這種感覺,好象是他們正在走近香味的源頭一樣,再往裏走了幾步後,這些味道已經香的讓他無法集中自己的精神,他回頭想問文錦。突然發現,身後的幾個人已經倒在了地上,文錦挨着自己的額頭,迷糊的看了他一眼,一下子倒在了他地懷裏。
張起靈心叫不好,馬上閉住呼吸,然而已經來不及了,他只覺得一股無法抗拒的困意襲來,開始向牆壁上靠去,然後逐漸失去了意識。朦胧中,他看到三叔蹲了下來,面無表情的看着他。
悶油瓶說到這裏,深吸了一口氣,沉默了下來。說道:“我醒過來的時候,自己躺在醫院的病床上面,什麽都不記得,什麽都不知道,直到幾個月後。才一點一點的開始想起一些零碎的片段,後來又過了幾年,我開始發現,我自己的身體出了點問題。”
我忍不住想插嘴問他,是不是發現自己不會老。但是他沒給我這個機會,就接着說道:“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是什麽問題,不過我在三個月前,碰到了你的三叔,我發覺他非常的眼熟,為了想起更多地事情,就跟着你們去了魯王宮。”他講到這裏,突然轉向我。說道:“我在魯王宮裏,發現你的三叔很有問題!”
我一楞,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他繼續說道:“你們從青銅棺裏拿出來的那塊金絲帛書,其實是假的。早就被你三叔調包了。”
我大吃了一驚,叫道:“胡說!他娘的那不是被你掉包地嗎?”
悶油瓶淡淡的看了我一眼,說道:“不是,是你三叔自己,他和大奎兩個人,從樹的後面打洞,直接挖到棺材底上,這大概也是為什麽,大奎必須要死的原因。”
我聽的渾身發冷,比任何時候都要緊張,雖然仍舊想站在三叔這一邊,但是腦子裏已經猶如一道閃電劃過,無數地景象跳了出來,我想起大奎是怎麽中毒的,想起潘子為什麽在上樹之前還很清醒,等我們在地面上看到他的時候卻已經深度昏迷,想起我和胖子還沒有爬出那條縫隙的時候,他已經扛着汽油筒跑了過來。
我無法再想下去了,只覺得世界上的一切都颠倒了,不知道誰說地是真話,誰是騙子,我到底應該相信誰。我覺得腦子一片混亂,無法控制的自言自語道:“不對不對,事情沒有這麽簡單,沒有動機,三叔他到底為什麽要這麽做?”
悶油瓶淡淡的說道:“如果這個人真的是你三叔的話,的确是沒有動機。但是——”他說到這裏嘆了口氣。
我沒有明白他的意思,不過心裏似乎已經相信了他,不由苦笑,我原來一直在想三叔到底有多少東西在騙我,現在,我必須要想的是到底他有多少東西沒有在騙我了。
事情發生這樣地變化,我真的沒有想到,不過轉念頭一想,現在想這些也沒有什麽用,無論誰真誰假,都要等到我們逃出去後才有意思,不然死在這裏,知道了真相又能怎麽樣。
想到這裏,我忙定了定神,讓自己放松了一下,這個時候,我發現胖子已經走到了石碑前面,笨拙的蹲着,翹起個蘭花指頭,在那裏晃晃悠悠的梳起頭來,我皺了皺眉頭,叫道:“死胖子,你他娘的又在搞什麽雞吧事情,你就不能給我消停點?”
他轉了一下頭,裝成女人地聲音,說道:“哀家他娘的正在梳頭~,梳個頭又要不了你的命,你羅嗦什麽?”
我簡直無可奈何,問他道:“梳頭?你難道也想去那個天門裏看看?”
胖子說道:“當然,這麽壯觀的情景,胖爺我怎麽可能錯過,況且,你看我們下來一次也不容易,那女人又跑了,看來我們的傭金也沒指望了,再怎麽樣,也得挖幾顆夜明珠過來,所謂有錢就不倒鬥,倒鬥就不空手嘛。”
我罵道:“敢情剛才你聽了這麽久,就聽到個夜明珠啊?”
他聽了不服氣了,說道:“哎,你還真不能這麽說我,你胖爺我要進這個天門,還有另外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你們可知道是什麽嗎?”
《盜墓筆記》 怒海潛沙 第三十五章 血字
胖子聽了不怒反笑,似乎早就準備好了應對的方法,說道:“當然不是,胖爺我要進這個天門,還有另外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你們可知道是什麽嗎?”
我對他說道:“誰知道你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你愛說不說,別忘了我們現在還是在落難,要是那些不着邊際的事情,還是免了。”
胖子對我說道:“你別着急,我要說的這個事情,和我們現在的處境大大的有關系。你剛才沒聽這小哥說嘛,這個入天門的走道,是個上坡,而那個放着天宮模型的大房間,又非常之高,這高上加高,至少有個十幾米。你想想這古墓總共才多深啊,我估計那房間的寶頂,應該是整個古墓的最頂端,我們要出去,就應該從那裏動腦筋!”
我一聽心裏一亮,忙估算了一下,我剛下到水底墓道的時候,看過水壓計,那個時候已經是水下十三米。我們現在所在的這個池底,又在這個基礎上下去了十幾米,就是說我們應該是在水下二十米到三十米之間。這樣算來,放着雲頂天宮模型的那個房間,頂部離海底,最多也只有十米不到,的确正如胖子所說的。
剛才只顧着聽故事,真沒注意到這些細節,我不由對胖子刮目相看。這家夥看似莽撞,其實心裏通明的很看樣子,以後有事情也不能瞞着他。想到這裏,我就對他們說道:“胖子這次倒是說到點子上了,不過現今知道了這些也不頂事,我們赤手空拳,不要說爬不上十米高的寶頂,就算爬上去了,手裏沒家夥,上面幾層磚頂,如何下地去手。我看我們還是得先去找幾件角樣的金屬冥器來,盡快實施反打盜洞的計劃,再磨蹭下去,恐怕就要錯過退潮的時間了。”
我說雖這麽說,其實心裏沒底,因為這一路過來,看到的賠葬品除了瓷器就是石器,連一件金屬的都沒有,有點不符合常理。我隐約覺得說不定也是這墓主人特意安排。現在只能去後殿裏找找,要那也沒有,那真是天要亡我也。
胖子聽了我的話,哈哈一笑,說道:“我這也想好了,那大房間四面不是有镏金的福字紋銅鏡嗎?你也是倒騰古玩的,總該知道這鏡子是啥樣子的吧?我們把那鏡子腿給拆下來,那東西老沉老沉的,絕對能當錘子使喚。”
我剛才聽這名字就覺得很熟悉,聽他說起,才想起我的确經手過這種東西,不過具體是什麽樣子的,我也記不清楚了。看胖子說的信誓旦旦,不像是瞎掰,不由也放下心來,對他說道:“那行,這事情我們就怎麽定了,事不易遲,我們馬上就行動。不過到了那個地方之後,你可什麽都別碰,千萬千萬。這地方到處是機關,我們以後的年月還長着呢,範不着為了幾件死人的東西,把自己也交代在這兒!”
胖子聽了點了點頭,表示除了磚頭,其他堅決不碰。我怕他還在動那些夜明珠的主意,又強調了幾遍,只說到他煩。我又把那地方的具體結構問了個清楚,把可能遇到的情況,要采取的必要措施,和他們一一說了,然後三個人依計形式,先找到了天門,然後胖子打頭,悶油瓶在後,我就夾在中間,徑直走進了那條狹窄的天道裏去。
我在悶油瓶的敘述中已經聽過天道裏的情景,但是自己進去,又是別有一番滋味。剛開始并沒有感覺,只覺得是晚上走在嘉興西塘的石皮弄裏,窄了點而已,可是走了一段時間後,前後都已經沒了邊際,才開始慌起來。我走在中間,黑倒是不怕,只是四周太安靜了。我們都穿着腳蹼,腳步聲噼裏啪啦的,在狹長的走道裏聽起來十分的怪異,似乎後面跟着個什麽怪物跟着似的。胖子神經大條,對這些沒感覺,就是這道太窄,他走起來很不舒服,也直埋怨:“這石道他娘的也不知道是誰造的,擺明了歧視我們胖子,你說這通往天門的天道,怎麽寒碜成這個樣子。要天上的道都這個樣子,彌勒佛都不用出門了。”
我對他說道:“話不能這麽說,他這樣設計肯定有他的道理,這是船葬,船再大也有個限度,估計他為了突出表現自己的天宮,其他地方只好節約空間了,而且歷來倒鬥的都是又矮又瘦,誰會想到胖子也能做這一行。”
胖子聽了頗得意,說道:“那是,說到摸金一派,古往今來,別的不說,論身板你胖爺怎麽樣也是第一,不過胖歸胖,一點也不影響我的身手是不,這叫……哎喲!”
胖子說着突然人一定,走不動了,我一看,原來他兩個肩膀頂住了兩邊的石壁,卡在了走道裏,大笑:“叫你胡吹,自己打自己臉了吧。”
胖子往前動了動,怎麽樣都過不去,納悶道:“小吳,你先別笑,不對啊,我剛才還走得挺順,怎麽就卡住了。”
我看了看四周,說道:“看來這石道并不是一樣長寬的,可能剛進來那段略微寬一點,現在逐漸變窄了,你後退幾步,看看能不能抽出身來。”
胖子扭着大屁股,使勁往後挪了幾步,卻還是老樣子,說道:“不對不對,不是這個原因,這道明顯比剛才窄,我看是這牆有蹊跷。小吳,我看這事情恐怕不妙。”
剛才一路過來,一直蒙頭就往前走,也沒有注意這些牆壁,聽他這麽一說,我也覺得好象是變窄了一點,于是左右手各撐住一面牆壁,一下一股奇怪的感覺傳來,我呀了一聲:“不好,這兩面牆好象正在合攏!”
悶油瓶也摸了摸牆,點點頭,說道:“看樣子有變故,沒時間了,我們退出去再做打算!”
我一聽,心說這可不是鬧着玩的,被這兩塊牆板壓一下,估計就成三個烙餅了,于是一回頭撒腿就路。胖子看我們跑地如此快,忙用力一轉側身子,急得大叫:“等我等我,別他娘的光顧自己。”
我從來沒跑過這麽快,幾乎是連滾帶爬,幾乎全身的力量都用上了,等我跑到出口的地方,那兩面牆壁明顯又合攏了很多,連我都要側起身子才能通過,胖子更是不行,幾乎是像螃蟹一樣只能橫着走。悶油瓶伸手就去開那個暗門,弄了兩下,突然罵了一聲,轉過頭來對我說道:“有人在外面把門軸卡死了!”
胖子一聽,臉都綠了,大罵:“這狗日的天門,這下子完了,你們快想想辦法,不然哥幾個今天就歸位了!”
我急火攻心,看着這石牆一點一點壓過來,真他娘的比死還難受,可一時間能有什麽辦法。這種情況除非有奇遇,否則大羅神仙也沒轍啊,說道:“能有什麽辦法,往前跑吧,跑得快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悶油瓶一把拉住我,搖頭說:“過去起碼要十分鐘,來不及了,我們往上看看!”說着雙腳蹬住兩邊的牆壁,就往上爬去。我擡頭一看,只見上面同樣黑漆漆一片,也不見任何變寬的跡象,不知道爬上去有什麽用,不過事到如今,總比在這裏等死好,想着招呼胖子一起開爬。
這走道變窄,爬起來簡直和走路一樣方便,我們一路向上,幾分鐘之內就直爬了十幾米,胖子不由咋舌,說道:“還是這位小哥腦子快,我下好了,我們可以在被壓成餅之前先跳樓自殺,免得受那皮肉之苦。”
我也沒聽出來胖子是不是真心的,不過想起要被壓成肉餅就一陣惡心。這可不是爽快的死法,說不定你還能聽到自己骨頭被壓爆的聲音,我真的是寧願摔死也不想被活活夾死。這時候悶油瓶在上面叫:“先別胡思亂想,我們還有時間,你們還記得不記得,棺材下面的那個盜洞?”
胖子說道:“當然記得,但是和我們有什麽關系?”話一出口他就哦了一聲,“我懂了,你是說,我們要學習他的精神,不到最後關頭永不放棄是不是?”
悶油瓶說道:“不是,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倒鬥的會放着地宮不走,反而在地宮的牆壁裏打洞鑽來鑽去的,如果是這樣,那只有一個原因,他遇到了什麽困境必須在地宮的牆上開洞逃命。”
我一聽就明白了,不由心一動,說道:“你是說打這個洞的人,和我們一樣,也是在這種情況下才被迫開這個盜洞的?”
我不得不佩服悶油瓶的思維敏捷,也知道他為什麽要往上爬了,這地板和兩面牆都是青岡石,除非有炸藥,否則怎麽樣也沒辦法打出個洞來,唯一可能下手的地方,必然只有看不到的天花板。
說話間我們已經爬到了頂部,再上去就是一層青磚,我敲了一下,不由大喜,我們料的不錯,果然是空心的。這種磚頭能壓不能鑿,有合适的工具,開個孔應該非常方便。不過我望了一下四周,只見一片漆黑,看不到盜洞,胖子說道:“糟糕了,小哥,你說這石道這麽長,要是他把入口打在走道那頭怎麽辦?”
悶油瓶說道:“任何人遇到這種情況,肯定先是往出口跑,發現出口的門被卡住了,才會用反打盜洞這種迫不得已的方法,所以這盜洞口必然是在這裏附近,如果他打在另一面,我們也只有認栽。”
這話說得非常有說服力,我和胖子點了一下頭,打起精神開始向邊上搜索,這個時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