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

阿寧,因為古墓裏除了他們再沒有其他人了,可是我一擡頭,卻看見一只魁梧的長滿鱗片的海猴子,躬起個背,居高臨下地俯視着我。我用眼角的餘光瞄到它的肩膀上血肉模糊,還插着一只梭镖,心裏一嘆,真是他娘的冤家路窄,這東西還真貼上我了。

我沒想到還會有這麽戲劇性的事情發生,一下子不知所措,這時候突然有人拉我的褲子,我低頭一看,原來是飛油瓶。他正示意我快下去,我看到這海猴子身軀龐大,馬上知道了他的用意,也忙往下爬去。

我下面的盜洞是一個斜坡,本來我就是和悶油瓶擠在一起,行動非常的不便了,這下子手忙腳亂更是慢了半拍,才下去幾步,海猴子“咕嚕”了一聲,猛的就探頭下來。我看到那張猙獰的猴臉直逼着我就來了,吓的腳下一滑,一屁股撞在盜洞壁上。

這下子雖然屁股巨痛,但是我乘機順勢滑了下去,心說天祝我也,這樣就能迅速回到盜洞裏面,那海猴子體積這麽大,打死都鑽不進來,這下子至少可以緩一下心跳,我那時候想的很美,可是天不從人願,才滑上去半米,突然就發現胖子堵在下面,正一個勁的往上鑽,大叫:“上去上去,那雞婆又爬上來了!”

我一聽大吃一驚,忙往他身後看去,只見一大團頭發已經爬上了最後一個“之”字的轉彎處,心裏罵了一句,真是福無雙致,貨不單行,怕什麽來什麽。我忙把打火機扔給胖子,讓他先擋一下。自己擡頭去看上面地情況,才剛動脖子,但是脖子還是非常的靈活,我一個不注意,已經被它一口咬住右肩。

這下子麻煩了,它這一口咬的恰到好處,獠牙深深的刺進了我的皮肉,疼的我幾乎要暈厥過去,卻沒有傷到筋骨。我剛想掙紮,它用力一扯,把我整個兒拖出了盜洞。

海猴子将我叼在半空,似乎沒有想要馬上殺我,但是我知道。只要它用力一甩,就能把我從肩膀處撕成兩段,這個時候就算是再怕也必須要反抗了,我突然看到它地肩膀上有我打進去的那一支梭镖,情急之下就是一腳,這一下子正踢到地方,梭镖竟然被我又踢進去四五分。它“熬”了一聲,一下子把我甩了出去。

我使盡全身的力氣。在地上滾了七八圈,總算緩沖了落地時候地撞擊,可是再想站起來,整只右手已經完全使不上力氣了。那海猴子疼的腦羞成怒,狂吼了幾聲又撲了上來,這一次是直奔我的脖子,看樣子想直接把我的喉嚨咬斷。

它來勢極快,我避無可避,只好用手去擋,這無疑是螳臂擋車,但是如果不這樣,我恐怕連腦袋都保不住。這個時候,胖子突然從後面撲了過來,一下子抱住海猴子地腳,把它絆了個狗吃屎,兩個人同時倒地,滾成一團,胖子非常敏捷,還想學武松打虎爬到它背上去,可那海猴子的力氣極大,胖子根本壓不住它,被它一腳踢的飛了出去。

我一看胖子也制不住它,心叫不妙,果然那海猴子朝胖子呲了呲牙,轉頭又向我撲過來,我一看你他媽的是針對我啊!忙去摸腰裏挂着的氣槍,一摸就想了起來,剛才爬石壁的時候,為了順利脫身,早就把那長矛一樣的槍扔了,如今可能已經被壓成一團麻花了。

現在後悔也來不及,海猴子瞬間就到了我面前,我以為它會一口咬住我的脖子,把我的腦袋扯下來,索性把眼睛一閉就在那裏等死,沒想到它似乎氣還沒消,一腳狠狠踩在我地肚子上,這一腳差點沒把我的脊椎給踩折掉,我一口血吐出來,疼的幾乎失去了意識。它還不罷休,又招腳想踩我的胸口,可是腳剛擡起來,突然“幫”的一聲巨響,我也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情,只見它敖一聲就被敲的飛了出去,摔了好幾個跟頭。

我看到海猴子臉上的鱗片被撕下來一大塊,鮮血淋漓,看上去更加的猙獰,不過它也被胖子搞懵了,變的謹慎起來,開始遠遠的站着觀察我們,似乎想找出胖子的破綻。胖子這個時候也是硬撐着,我看他氣都接不上來,體力消耗的很厲害。

雙方對峙了幾分鐘,這海猴子畢竟是動物,沒辦法和人一樣,開始精神不集中起來,它打了個哈欠,轉了轉頭,開始左顧右盼,馬上,它就看到悶油瓶正在咬牙把盜洞口的石板蓋回去,那石板非常的重,一個人實在很難擡動,他只能一寸一寸的拖着,這海猴子看到悶油瓶一個人落單,殺心又起,大吼了一聲就沖了過去。

我心裏一驚,沒想到這東西也頗有人性,知道吃軟怕硬,忙大叫:“當心!!”

悶油瓶已然察覺後面勁風突起,沒有辦法,只好放下石板,一個打滾先逃過一擊,那海猴子一爪落空,馬上又是一撲。我知道悶油瓶必然有能力對付這東西,也不是很擔心,只見他往前跑了幾步,把海猴子引到一根楠木柱邊上,突然一躍,第一腳踩到柱子上,然後一瞪,淩空跳舞一樣的一個轉身,兩只膝蓋就狠狠壓在了那海猴子肩膀上,只把那海猴子壓的身子一矮,差點跪了下去。

我不知道這是什麽功夫,只看的眼睛一亮,不過那海猴子非常的強壯,這一下子幾乎沒對它造成影響,不過悶油瓶還不罷休,不僅沒有立即跳下來,反而雙腿一夾,用膝蓋夾住了它的腦袋,然後腰部用力一擰,就聽一聲清脆的客拉,那海猴子的腦袋不自然的被擰成了180度,整塊頸骨都被絞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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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系列動作幾乎在一秒內全部完成,簡直是秒殺,我和胖子看的下巴都掉了下來,都覺得自己脖子一疼,好象抽了筋一樣,我想起那血屍的頭,心說肯定也是這樣被他擰下來的,不由直吸涼氣,這一招太狠了,我都替那海猴子覺得不值。

悶油瓶跳下來後,忙沖回去搬那塊石板,我看到一團頭發已經從盜洞口裏冒了上來,忙叫胖子去幫忙,胖子還是老辦法,先用打火機把那團頭發逼下去,然後和悶油瓶一起把青崗石蓋回了原位。那禁婆很不甘心,在下面撞了好幾下,想把石板撞開,胖子怕它把石板撞裂了,索性一屁股坐了上去,把洞口牢牢的壓死。

撞擊的聲音一直持續了十分鐘,無奈胖子加上石板,不是一般人能擡的動的,胖子被震的力竭,下面的東西才平息下來。他罵了聲娘,累的一下子躺到地板上不動了。

我看危險過去了,長出了一口氣,這個時候右手已經恢複了知覺,可以做一些稍微的活動了。我看到悶油瓶走到了東南邊的角落裏,忙跟了過去,那裏的鏡子已經被移開了,牆上果然有一個黑漆漆的洞口,只有半人高,裏面看上去非常的深邃,不知道通到哪裏。

《盜墓筆記》 怒海潛沙 第四十章 牆洞

這個洞口應該是整個事件中比較關鍵的一點,悶油瓶的回憶到這裏就中斷了,以後的事情就是一個迷,洞中有什麽,他是怎麽出來的,其他人是否像他一樣失去了記憶,現在還都是一點根據都沒有的推測。

我仔細的打量着這個洞,單從外表上來看,這只能說是一個位置不太合理的人工門洞(除了地道戰裏,我還沒有見過誰會把門開在這個地方),門裏面能看到的地方,都是用和外面一樣的黃漿磚,在結構上非常的普通,這樣的洞我在山西燒炭的工廠裏見過不知道多少,都是用來做磚窯的天井,但是開在這裏,在墓穴的格局上就顯的非常的突兀,不知道是幹什麽用處的。

在我的記憶裏,幾乎所有的墓室都是對稱結構的,很少會在一個地方莫名其妙的開個通道或者多一個房間,除非這個墓的主人本身就有這種癖好。如果不是這個原因的話,那麽只有兩種可能性:

我第一想到的是,裏面可能放置了什麽隐秘的陪葬品,這倒也并不奇怪,在爺爺的筆記上面,在自己的墓中設計暗室的人比比皆是,但是這些暗室一般都僞裝的非常好,這個洞,即沒有活門,也沒有僞裝,單單就是在外面放了面鏡子,似乎也太兒戲了。

第二種可能性就是和風水有關系,我推斷的理由是,鏡子是風水裏面很重要的道具,故在這裏應該有一種講法,一般來說,要在一個房間裏開一扇門,是風水裏“通”的表現,就是說要把什麽東西引進來,或者放出去。

這是小風水,和古時候的大風水又有很大不同,就像佛法裏的大乘和小乘一樣。小風水講究的是改,就是通過一定的手段,将小範圍內不好的改成好的,對于這一塊知識,因為比較有趣,我知道要比大風水多一些。

我順着這面鏡子的對角線,走開去查看其他地方,希望能給我找到一些提示。這裏整個房間的布置,和悶油瓶說的一模一樣。但是因為它還維持着二千年前的樣子,所以只有四個方向上是有夜明珠照明的,中間的天宮模型隐藏在黑暗中。只能打着手電看幾個局部。我在掃視了幾圈後,目光被牆上的影畫吸引了過去。

這四幅影畫的內容,我之前已經描述過了,但是當時我也是聽悶油瓶形容出來的,十分的模糊,現在自己來看。就發現這些畫其實非常的寫實,只要你夠細心,還可以看出很多具體東西來。

首先,我一眼就發現,畫中白雪皚皚的山脈,很有可能是吉林的長白山地北坡。這并不是我的記憶力驚人,只是長白山的幾坐主峰非常有特點,,凡是所有去過那裏的人,應該都能分辨出來的。

第二是我注意到了第二幅畫裏。送葬的隊伍,穿的都是元服,這也就是說,這個棺材裏的人,應該是一個地位顯赫的元朝權貴。那這雲頂天宮的修建時間,很有可能是元末朝代交替的時候,在這樣的亂世中還有能力修建這樣一座巨大的陵墓,這個墓主人肯定不簡單。

第三是最讓我吃驚的,所有送葬的隊伍,都是女人,這實在是非常的不合情理,我不知道蒙古族的墓葬儀式如何,但是全部由女人送葬,真是聞所未聞。

其他諸如此類的小細節非常之多,不知道是雕刻師有意留下的線索,還是他們本身的行事作風就是如此。

我看到這裏,心中已經非常清楚,憑借這些線索,只要在當地找一個熟悉地形的山民,絕對就有可能找到這座宮殿的位置,只不過,它埋在幾百年的雪層下面,凍土非常的松軟,一但挖掘的不小心,一次小小的雪崩就足以讓你永遠長眠在雪層裏。

但是這些提示應該和牆角的洞沒有關系,我又去檢查其他幾個角落裏的鏡子和後面的牆壁,發現并沒有什麽特別,看樣子所有的問題,只有進了那個洞,才有機會找到答案。

我回到洞口,看到悶油瓶仍舊看着,眼睛裏出現了少有的猶豫,似乎在考慮什麽問題。他看到我走過來,突然對我說道:“我可能還得進去一次。”

“不行。”我聽了大吃一驚,“這你不是去送死嗎?如果你再失憶二十年,一切都沒意義了。”

他淡淡道:“我和你們不同,對于你們來說,這裏的事情只是一段離奇的經歷而已,而對于我,是一個巨大的心結,如果不解開,就算我什麽都記得,這一輩子也不會好過。”

我聽了心裏急起來,連說不行,其實我并不是不能理解他,但是現在我們所處的環境不容許節外生枝,盡快出去才是我們應該考慮的事情。不然就算我知道世界上所有的秘密又怎麽樣,空氣耗盡,所有的人都會窒息而死,這些秘密也會随之馬上失去價值。

我把我的顧慮和他一說,他也表現的有點矛盾,問我:“那你有多少把握,我們能夠出去?”

聽他這樣一問,我才想起我還沒有仔細看過這裏的寶頂部,忙擡頭細瞧。

在我看過的所有筆記裏,明墓的頂部都被描述的非常牢固,所謂七橫八縱,按照我的想法,這個寶頂為了對抗壓力,應該是用拱形的結構,中心高,兩邊低,但是現在看來,它好象沿用了陸地地宮方法,做成了一個平頂。那麽在任何一個地方開洞,都關系不大

寶頂離我們有十米多高,這裏沒有可以墊腳的東西,只能先從邊上的柱子做文章,用鏡腿在上面敲出幾個坑出來,然後爬上去,敲裂表面的白膏土,然後開始處理青磚,我們也不需要太小心,只要算好時間,破壞上面的承壓結構,上面自然就會塌下一個洞來。我們等到海水把這個墓灌滿,就能輕易的逃出去。

這個計劃,最關鍵的就是把握好時間,如果不是在退潮的時候,承壓結構一破壞,說不定整個寶頂都會被狂湧進來的海水沖垮,把我們壓死在裏面。

我把這些和悶油瓶說了一遍,我和他強調,其實我們出去的機會非常大。只不過一出去,這個墓就要徹底完蛋了,但是這個墓并不會消失。裏面該有的東西都還是會有。他大可以過幾天備好裝備再回來,并不急于這一時。

他點點頭,終于被我說服了,胖子實在敖不住,說道:“既然這樣說,那還等什麽。我們幹脆現在就動手,先把這柱子搞定。免的呆會兒手忙腳亂”。

我看了一眼手表,離退潮還有六個小時,時間還很充分,擡頭道:“我們剛才體力消耗的非常厲害,又一點也沒有進食,人的狀态非常的低,這個時候應該好好的休息,等一下我們出去了之後。不知道會遇到什麽情況,說不定上面的船已經開走了,如果沒體力,出去了又淹死,那太虧了。”

胖子本來積極性很高。聽我說的有道理,郁悶的撓了撓頭,說道:“他娘地還要等?那行,我先睡會兒,什麽時候開工了什麽時候叫我。”

我也找了個地方靠着,但是腦子并沒有停下來,我算着如果海水開始灌進來,大概是怎麽一個走法,現在往池底石碑的通道已經封閉了,雖然不是密封,但是入水肯定比進水要慢,大量水肯定會先湧進那個奇怪的牆洞裏,只是不如道這個矮洞通到什麽地方去,如果他和其他房間連通,就非常的麻煩,這裏會形成一個旋渦,把我們整個兒圈進去。

想到這裏,我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洞的深處,盤算着,有什麽辦法,可能把這個洞堵住,随即我想到,可以把那些模型堆在一起,我估計着這洞口的高度和寬度,想着怎麽群來堵合适。

然而在我集中注意力的那一剎間,我的心中,陡地升起了一股極其異樣的感覺。

在門洞裏的黑暗中,有一股力量,正在強烈的吸引着我的視線。這種力量不僅強烈,還有一定的強迫性,我想轉過頭去,卻發現脖子怎麽動也動不了,就連眼球都沒有辦法轉動。

同時,我立即就感覺到焦躁,這種焦躁,很難形容,就好象一個饑餓到了極點的人,拿到一包食物,卻怎麽也撕不開包裝一樣。這種焦躁,很快又在我心裏,産生了一股強烈的沖動,想要進這個門裏去看看。

這一切幾乎都是在一瞬間發生的,一點也沒有預兆,他們感覺到不妥時,已經晚了,我一下子推開前面的悶油瓶,向洞裏沖去。因為我離那洞口非常的近,所以幾步便沖進了黑暗裏面,他想拉也來不及。

那個時候,我完全沒有想過自己到底在幹什麽,一心只想跑到這個洞的最深處去看看,我連手電都沒有打,就在黑暗裏向前狂奔,根本不管自己的腳下。也沒有注意身後有沒有追上來。

可是才跑了幾步,突然身後一陣勁風,随即左腳的膝關節一陣巨痛,整只腳使不上力氣,撲倒在地上。

這一跤摔的非常厲害,我的額頭撞到了地板,疼地我腦子嗡嗡直叫,鼻子都磕出了血來。但是這樣跌出了一步之後,我心裏的焦躁,突然就消失了,一切都恢複了正常,。

我心裏咯噔了一下,只覺得有一股說不出來的奇異之感,這個洞穴太厲害了,單單看到一團黑色,就可以讓人喪失心智,我剛才入神的一看,便中了招數了。

我回頭一看,看見悶油瓶和胖子已經追了進來,有一只手電就躺在一邊,看樣子就是這個東西,打中了我的膝關節。

他們兩個走到我的邊上,二話不說,架着我就往外拖,但是我一只膝蓋受了傷,站也站不起來,他們抱了幾下竟然沒能擡動,加上這裏光線又暗,場面混亂之極。

胖子看一只手太不方便,就把手電夾在掖窩裏,用兩只手來抱我,他的動作非常暴力,我被他拉的幾乎要休克過去。

就在這個時候,他的手電光掃過一個地方,我的眼睛一閃,好象看到那黑暗裏,蹲着一個人。

那光的速度太快了,我沒看清楚,但是我很确定,那肯定是一個人,我馬上想到了三叔,忙大叫:“等一下,前面有人!”

胖子聽了,回頭一照,掃到一個背影,但是他已經站了起來,正在快速的向洞裏跑去。

這一下子三個都看的很清楚,我們一楞,但是都沒有看清楚那是誰,悶油瓶反應最快,立即大叫:“快追!”說完飛也似的追了上去,胖子大罵一聲,只好跟上。

我使了幾下勁道,只能勉強站起來,一瘸一拐的跟上去,這個時候,悶油瓶已經和那個人扭在了一起,随即胖子也撲了上去,這兩個人一前一後,直接把那人按在了地上。胖子拿電筒一照,“啊”了一聲,叫道:“是阿寧!”

我跟上去一看,大吃了一驚,只見她蓬頭污面,身上的潛水服都被勾破了,身上散發着一股難聞的味道。鼻子和嘴角都有血跡。真不知道她遇到了什麽事情,竟然搞成這個樣子。不過随即我就發現,其實我們三個也好不到那裏去,特別是胖子,簡直是渾身是傷口,慘不忍睹。

胖子看到這個女人就有火,指着她的鼻子就開罵,可才罵了幾句,悶油瓶突然阻止了他,說道:“等一下,她有點不對勁!”

《盜墓筆記》 怒海潛沙 第四十一章 珊瑚樹

悶油瓶話一出,我才發現這阿寧的表情,非常的木然,甚至可以說是呆滞,和以前那種神采飛揚的樣子大相徑庭。現在被悶油瓶按在地上,也不掙紮,也不說話,甚至看都不看我們,好象這事情和她無關一樣。

胖子看着覺得奇怪,說道:“是他娘的有點怪了,我罵的這麽難聽她都沒反應,要在平時,我擠兌她幾句,她早一腳踢過來了。”

我知道他手黑,問他:“剛才你有沒有下重手,你看她話都說不出來,我看十有八九是你下手太很,把她給打懵了。

胖子大怒,說道:“你少他娘的胡扯,我能這麽對待一個女士嗎?剛才我就按她的腳,還是輕輕的,連個印子都沒留下,你要不信就問小哥。”

悶油瓶讓我們別吵,說道:“你們放心,她身上沒什麽大礙,只是神智不太清楚。可能受了什麽刺激。”

說着他又用手在她面前揮了揮,還打了一個響指,可是阿寧一點反應也沒有。

胖子撓了撓頭,想不明白,說道:“會不會是這娘們看到什麽東西,給吓傻了?”

我說道:“這女人狠的要命,身手又好,她怎麽對我你也看見了,這種人怎麽可能會給吓傻,你可千萬別被她騙了,說不定她這樣子是裝出來的。”

胖子一聽,也懷疑起來,說道:“你說的是不錯,最毒婦人心,我們還是小心點好,要不,我們一人甩幾個巴掌給她,看她有什麽反應?這女人很要強,我們幾巴掌下去,任她是什麽貞潔烈女。銅頭鐵臂,也——”

我看他扯到哪裏都不知道了,罵道:“打住,他奶的你革命片子看多了,想學國民黨特務?你看她這樣子,你下的去手嗎?”

胖子舉起他那大巴掌,對着阿寧的小臉象征性的甩了兩下,發現還真下不去手。洩氣道:“只可惜你胖爺從沒打過女人,那他娘的你說怎麽辦吧?”

我和她相處的時間不多,要通過她的動作來判斷她是不是假裝地,根本不可能。說道:“這東西一時半會兒也判斷不了。我看我們把她綁起來,先帶出去再說。到時候直接報警,讓警察去處理這事情。”

胖子大怒:“你他媽是真傻還是假傻,我們爺三是倒鬥的,你知道啥叫倒鬥不?交給警察,你腦袋撞豬上了吧?”

我還真想懵了。被胖子一說,真想打自己一巴掌,心說他娘的怎麽心态還沒調整過來,又把自己當古董攤子的小老板了,忙對胖子說道:“我前幾次下盜洞都是趕鴨子上架,心裏一直還當自己是個好市民,習慣了有困難找民警,嘴巴一快就說出來了,你就當我放屁。我重新說”。

胖子擺擺手。說道:“得了,我看你也沒什麽好辦法,咱們還是看這位小哥的,指望你,黃花菜都涼了。”

我被他說的沒脾氣。只好去看悶油瓶,他正在用手電照她的眼睛,看我們轉過頭來,說道“不用争了,她的瞳孔呆滞,反應很慢,比“吓傻了”要嚴重地多。不可能是裝出來的。”

我看他似乎很有把握,沒理由懷疑他,問他:“那能不能看出來是怎麽造成的?悶油瓶搖搖頭,說道:“這方面我只懂點皮毛,也是自己做檢查的時候聽到地,要再進一步判斷,我就無能為力了。得去專業的醫院。”

我嘆了口氣,想起這個女人以前那種神采飛揚的樣子,不由感嘆,說道:“那行,我看一時半會兒,也搞不清楚到底哪裏出了問題,我們也別在這裏胡思亂想了,先把她帶出去再說。”

這提議他們都沒意見,一至通過,胖子對悶油瓶說:“那就這麽招,也別磨蹭了,這地方這麽邪呼,我們四處看看,如果沒什麽東西就趕快出去吧。我本來已經忘了自己在什麽地方,他一說起來,馬上覺得一陣寒意,直想馬上就走,不過看他們兩個人各有各的目的,也不好說出來,只好硬着頭皮點了點頭。胖子馬上轉身,用手電照了照洞的深處,我順着他的手電光看過去,只見這洞并不

很長,在幾十步外,已經可以看見底部的東西,但是手電的穿透力不夠,只照出個輪廓。

我的視力沒胖子好,也不知道裏面有什麽,現在只指望他什麽都看不到,快點死了這條心,這個土方我是一分鐘都呆不下去。

胖子仔細照了一下,突然皺了皺眉頭,好象看到了什麽。我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卻什麽都看不到,只聽他輕聲問我們道:“兩位,你們看這最裏面,是不是一棵樹?”

我“啊”了一聲,說道“古墓裏怎麽可能有棵樹,這裏又沒陽光,又沒人給他澆水,要真有樹,也早爛了。”

胖子看了很久,可能也不敢肯定,于是非要指給我看,我沒辦法,只好順他的意思,不過我實在是看不清楚,眼睛都瞪的掉下來,也只模模糊糊地看到一棵技桠一樣的東西,輪廓挺熟悉的,但想不起來是什麽,對他說道:“我看不清楚,不過那肯定不是樹。”

胖子又照了照,頑固道:“我看像是棵樹,你看還閃着金光,你要不信我們過去看看。”

我看他醉翁之意不在酒,怒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麽算盤,就算裏面是棵金樹,你扛地走嗎。”

胖子看被我拆穿了,也不以為然,說道:“能不能扛的走,要去看看才知道,說不定邊上還有些小件的,你說我們要是沒進來,也就算了,現在進來了,看到有好東西,怎麽樣也要觀光一下!況且我們進來到了這裏,不深不淺,要出事情早出事情,沒什麽可怕的,對不對?”

我心中懊惱,卻沒有辦法,胖子的邏輯我很清楚,觀光觀光,觀察之後就拿光,這家夥簡直是一惡魔轉世,誰碰到誰倒黴。

我剛想諷刺他一句,就看到悶油瓶做了個別吵的手勢,輕聲說道:“全部跟着我,別掉隊。”說着自己頭也不回,徑直就向黑暗裏走去。

胖子看了大喜,背起阿寧就跟了上去,我只覺的奇怪,但是悶油瓶走的很急,我來不及仔細考慮,只好也先一瘸一拐地跟上去再說。

悶油瓶快步走在前面,這個磚洞從裏到外都是一樣的寬度,從我們的位置到洞底根本沒多少路,我們很快就來到了那棵所謂的樹的面前,這裏已經是整個磚洞的最裏面了,悶油瓶舉起手電一照,我們就看到它的真面目。

那是一枝白色的巨大珊瑚,有一人多高,分成十二個技叉,呈發散狀,造型的确十分像一棵樹,整個珊瑚雕琢的很好,但是質地非常的普通,并不是非常名貴的東西。珊瑚種在一個巨大的瓷盆裏,用卵石壓着,它的枝桠上,還挂着很多金色的小鈴铛,胖子看到的那種金光,應該就是這些鈴铛反射出來的。但是這些鈴铛絕對不是黃金做的,因為它們的縫隙裏,已經出現了銅綠,裏面的材料,估計是黃銅。外表經過镏金,才能保持現在的光澤度。

胖子沒看到金樹,大為失望,但是他還沒死心,把其他地方照了遍,問我道:“小吳,你說這珊瑚,值不值錢?”

我對這個倒還有所研究,想起剛才他那德性,就有心擠兌他,說道:“不是我打擊你,這品質,市場價格16塊一斤,已經算不錯了。”

胖子聽了半信半疑,又去問悶油瓶,悶油瓶點點頭,他一下子就郁悶了,罵道:“操,我還以為這次發達了,他娘的結果還是一場空。”

我呵呵一笑,說道:“胖子,你也別洩氣,我告訴你,珊瑚雖然不值錢,但是你看這上面的鈴铛,這些可是好東西。”

胖子不相信我,說道:“我看你一臉壞笑,你可別胡謅啊,這破鈴铛我也倒過不少,也就千來塊,你說值錢在什麽地方?”

我說道:“就你那點生意頭腦,當然看不出來,實話和你說,具體價值我估計不出來,但是肯定比等體積的黃金值錢。你看這些鈴铛上的花紋,年代比明代還要早,在那個時候也算是件古董,懂我意思不?”

胖子被我侃的一楞一楞的,也不知道我說的是不是真的,我心裏看着痛快,也不說破。其實我也看不出這些鈴铛是什麽來歷,鈴铛這東西,在古董裏也算是冷門,一般倒的最多的還是瓷器和陶器,金屬的東西會生鏽,需要特殊的保存方法,這些技術只有大的博物館能用,百姓家裏,就算再有錢,也經不起這樣的折騰。何況鈴铛又是金屬器裏比較複雜的,有很多細小的零件,保存的很全的,就非常的珍貴。

胖子琢磨了一會兒,還是不相信我的話,就想摘一個下來看看,悶油瓶一把抓住他,說道:“別動。”

胖子一只腳已經踩上了那放滿卵石的盆,硬是被他拉了下來,覺得奇怪,問他怎麽回事情,悶油瓶子不理他,反而問我道:“你還記得不記得這種鈴铛,在哪裏看到過?”

《盜墓筆記》 怒海潛沙 第四十二章 困境

他這一說,我馬上就想起了幾個星期前的事情。

那時候我們正準備去倒魯王宮,經過屍洞的時候,逮到過一只大屍蹩。那蟲子的尾巴上,就挂着一只這樣的鈴铛,裏面有一只青色的大蜈蚣,爬動催響鈴铛的時候,會發出猶如人竊竊私語的聲音,聲如鬼魅,似乎有着神秘的力量。我們當時幾乎都被這聲音迷住,幸虧悶油瓶機靈,一腳把我們踢到水裏,才算清醒。

三叔後來看過這東西,說它的年月還在戰國以前,具體是哪個朝代他也不知道。不過那時候事情危急,我也沒放在心上,後面在魯王宮裏的經歷簡直像惡夢一樣,沒瘋已經不錯,哪裏還記得這些。

不過現在要我去辨認,我也不敢肯定,因為當時屍洞裏也和現在一樣,也就幾盞礦燈照明。那鈴铛弄下來沒多久就給潘子一腳給踩爛了,要兩相對比已經不可能,我只能看個大概。

如果這真是屍洞裏看到的那種鈴铛,那胖子剛才如果一碰,還真不得了。那時候一只已經把我們全部迷的無法自控,這裏最起碼有四十只,只要一個小小的抖動,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情況。

悶油瓶看我想了起來,說道:“那屍洞裏肯定還有古怪,那積屍地本來就是一個巨大的墓室,只不過不知道怎麽會和汪藏海扯上關系。”

胖子聽我們說起過這事情,知道鈴铛的來歷,納悶:“你們有沒有看錯,這戰國前的東西,怎麽又在這兒出現,這未免也太巧了一點。難不成,這汪藏海,也是個盜墓的?”

他這話一出,我和悶油瓶都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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