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3)
,不知道會發生什麽樣的事情。
他臉色很陰沉的看着我,很久才穩定住情緒,從背包裏取出兩瓶燒酒,丢給我一瓶,自己喝了兩口,才說道:“老胡,我以為我們這麽多年的交情,沒什麽事情能破壞掉。你這樣說我,我實在很不舒服。”
我感覺出他話裏有一絲諷刺的意味在,聽了讓人窩火,冷冷道:“你以為我心裏很舒服嗎?老癢,我可告訴你。我從來沒像信任過別人一樣信任過你,你小子竟然利用我,太不是東西了。”
他失笑道:“利用?你說的未免也太複雜了。事實上,我回到這個秦嶺,除了錢之外,還有另外一個目的。這個目的,完全是我個人的事情。我沒有和你說,如此而已。這樣就算利用你了?”
我諷刺道:“什麽個人目的,就是在這裏挖出一根棍子嗎?”
我的嘴巴很缺德,心裏雖然在想不要逼他太緊,刻薄的話卻還是忍不住丢了過去。
沒想到,他卻很鄭重地點了點頭,說道:“是的!”
我聽了冷笑道:“這種事情,為什麽要一個人偷偷去做?有什麽不能告訴我的?你以為我會和你搶這根棍子?”
他坐了下來,沉默了很久,才道:“這件事情說來話長。這根棍子,其實是我的江西老表,從那個清墓裏倒出來的。其中的過程,我上次已經和你說過了,只不過有一個細節,我沒有告訴你。當時,我們試着移動那棵銅樹沒有成功,但是我的老表,堅持說這個東西很不一般。于是,他就用金剛鋸,将一根枝桠鋸了下來。”
我皺了皺眉頭。他們這些人,可以說是整個盜墓階級中最沒有素質的一群,也是數量最多的一群。為了幾千塊錢,破壞一件絕世珍品,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我指了指他的背包,問他:“你是說,那根枝桠,就是你挖出來的那根東西?”
老癢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我老表将這根東西鋸下來後,天天貼身拿着,當成寶貝一樣,連看都不讓我看一眼。還說其他東西都歸我,這個東西給他就行了。我當時以為他是開心過頭了,也沒有注意,就這樣我們一直往外趕。剛開始我老表只是突然變得有點神經質,逐漸的,我就發現,他整個人好象越來越失常起來……”
老癢說到這裏,突然擡頭問我:“老吳,你相信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陰人這回事情?”
我聽了一愣,花了好長一段時間,才想起陰人是什麽東西。
老家傳說,所為的陰人,就是在陽間給閻王爺辦事情的人。這種人,表面上和普通人一樣,需要吃飯睡覺,但是他們卻能和鬼對話。你要分辨他們,只有一個辦法,就是他們睡覺的時候,鞋是放在床下的,而且,鞋尖朝內。
當然這只是一個傳說,種地都有不同的版本,我從來就是聽着玩玩的,沒有當真過。于是我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并不了解。
老癢繼續說道:“我那個老表,自從拿了那根銅樹的樹枝之後,開始變的,有點神經兮兮。他老是說他自己聽到……身邊有人在講話。但是你知道,當時我們只有兩個人,在這個鬼地方,絕對不會有人講話,我聽不見他卻能聽見的。這個情況越來越嚴重,直到我們走出大山的時候,他已經不僅能聽到人講話,而且還能看到一些奇怪的影子。我想讓我的老表去看看精神科醫生,但是他是個很迷信的人,根本不聽我的。他斷定,自己被閻王爺選中,變成了一個陰人。他所看到聽到的,都是在陽間的孤魂野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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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道:“幻聽和幻覺,是嚴重的精神分裂的現象。”
老癢笑了笑,對我說道:“其實他在入獄之前,已經很不正常了,經常會說一些莫明其妙的話,還會和空氣對話。有一次在酒店的餐廳裏,他一個人叫了一桌子的菜,硬是要服務員上了四套餐具,說是和三個朋友吃飯。然而實際上,另外三個位置上卻根本沒有坐着人。他在那裏聊得興高采烈,把服務員吓得半死。”
我聽了背脊發涼,“難道你認為,他的精神分裂,是這根棍子導致的?”
老癢說道:“我不知道。但是那次倒鬥,我和他所有的地方都是一起去的。所有他碰過的東西,我都碰了,惟獨那根銅樹的樹枝,我自始至終都沒有碰過。所以,我想,他的精神分裂,應該是和這根棍子有關系。”
他看到我疑惑的表情,繼續說道:“我們那次回來的時候,最後一站就是這個窩棚。我和你一樣,半夜裏起來尿尿,發現我的老表不見了。後來我出去找,就發現他存在我剛才站的那個地方填土。”
他頓了頓,問道:“老吳,你實話告訴我,如果我一早把這件事情告訴你,你說你會不會同意我把這根東西再挖出來?”
我被他問的為之語塞,自己也在心裏問了自己一遍。答案很明顯,如果我事先知道這件事情,我不僅不會去碰這根棍子,而且我打死也不會讓老癢去碰。
老癢拿出一根煙,笑道:“我想自己很清楚你的性格,所以,我才會在半夜偷偷起來。我實在不想騙你,但是如果讓你知道了這些事情,你肯定不會讓我去的。現在你明白了沒有?”
我被他搶白的說不出話來,好久才道:“就當你說的有道理,但是你這樣做,也……”我還想問他那把手槍的事情為什麽要騙我,就見他掏出了那把槍,對準自己的香煙,喀嚓一聲扣動了扳機,一團綠色火苗竄了出來。
他吸了兩口,将煙點燃,說道:“我這樣做是有點不對。不過,總還沒有嚴重到,要判我死刑的地步吧?”
我無話可說,想不到事情到了最後,理屈詞窮的竟然是我。我岔開話題,問他:“那你現在準備怎麽辦?準備冒險碰一下這根棍子嗎?”
老癢露出了一個非常古怪的表情,輕聲說:“我不知道。雖然我帶着手套,但是只要我的手一碰到這根棍子,我就有一種特別的感覺,好象這個窩棚內不止我們兩個人……”
說着他就從包裏拿出那根棍子,吹了一下,說道:“我不知道帶着手套有沒有作用,說不定我已經中招了。剛才你要拿,我吓壞了,所以才撞了你一下。要是你瘋了,我真不知道怎麽跟你家裏交代。”
他話說到一半,臉上的表情突然凝固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的身後,喉嚨裏發出一陣莫明其妙的聲音。
我抖然覺得背脊發寒,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豎了起來,猛得轉過頭去,可是我的背後,卻什麽都沒有。
我覺得莫明其妙,轉過頭去看老癢,卻發現他一臉壞笑地看着我。我馬上意識到被耍了,不由的大怒,罵道:“他娘的,你小子也太無聊了。”
老癢一邊笑一邊站起來,對我擺手道:“其實我的老表碰到這根銅棍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都還是正常的。我想,要這個銅棍發揮作用,還需要一段時間。”
我說道:“你小子也太不要命了。就算給你證明了這東西能讓人變瘋,對你又有什麽好處?你以為你能拿諾貝爾獎嗎?”
老癢無奈的笑了笑,從他包裏取出了一個信封,遞給我。
我拆開一看,發現上面只寫了兩行字,十分的潦草。我勉強可以分辨第一行字寫着他老表的姓名,第二行字是一段白話文,“阿謝,千萬別回去,那墓裏有惡鬼!”
《盜墓筆記》 秦嶺神樹 第7章 夾子溝
這些字幾乎連成一片,如果我不是有認草書的經驗,根本不可能看懂,可見發信人寫的時候非常急促。我不明白這些字的意思,問他:“怎麽,這是你老表寄給你的?”
他點點頭,說:“看筆跡應該是他。”
我對上面的內容不感到驚訝,一個精神有問題的人可以寫出比這個更離譜的內容來,但是看他信裏的語氣,好象是在勸老癢不要去倒鬥一樣,這實在奇怪,就問他道:“我們這次的買賣,是你告訴他的?”
“不,我也不知道他怎麽得知這件事情?我很久沒和他聯系了。”老癢也皺着眉頭,“而且這封信也沒有郵戮,不是通過郵局遞送的,而是直接放在我的包裏。誰放的,什麽時候放的,我一點也不知道。你不覺得這有點玄嗎?”
“怎麽,難道你認為你的老表真的是個陰人,能夠養小鬼來探聽消息?”我笑道。雖然我相信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我們無法解釋,但是養小鬼這種修真小說裏的情節,我覺得太過離譜,無法認同。
老癢看我不信,哼了一聲,擺擺手,表示不想讨論這個問題。我們一時間沒話說,都靜了下來。
第二天早上,我們決定繞過那個村莊,直接出發。一來,我怕那幾個人已經先走了,不想做太久的耽擱。二來,從老癢的角度來看,這村子恐怕是各路人馬的最後一個補給地點,我們這樣的生面孔進去,恐怕會多生事端。
我們原路回到岔口,一路向右,過了一條山溪後,看到遠處有幾座小瓦房。我們繞了過去,就看到那個村莊,同時還看到裏面有幾個老大爺在村口吃着大餅油條。我和老癢都好這個,一時間忍不住,就改變了主義,想進村子去買幾頓熱呼呼的早飯吃吃。
老癢帶我進去,我看他似乎對這個村子挺熟悉,就覺得奇怪。他被我一問,只好坦白,說他以前來過這個村子,還請過一個向導。不過時間太久,他給忘了,這一次回來,正好去問問那老人家。
我看他鬼頭鬼腦的樣子,也不知道他是真忘記了,還是有意這樣設計的,反正我現在對他的一些,都有所保留,絕不輕易相信。
我跟他的村子裏四處轉悠了幾圈,來到了一戶兩層的瓦房子前面,他指了指在那裏曬太陽的一個白胡子老頭,說:“就是他,老劉頭。”
劉老頭是外地人,年輕時候逃壯丁來到這裏,一直定居下來,是這裏的老獵戶了。他八十多歲,身體還很好,幾乎所有進老林子的考察隊啊考古隊啊盜墓的啊,剛開始都要他帶上幾次。他也樂的吃這碗飯,一來來錢快,二來地位高。我們找到他的時候,他也不奇怪,只對我們搖頭,說:“不中不中,這個時間不能進山。我不帶隊,你們也別去。”
我聽了納悶,問他:“怎麽不能進山啊,現在秋高氣爽,正是打獵的好時節,這個時候不進,那什麽時候能進啊?”
他叫他兒子給我包了兩付大餅油條,說:“我不是說整個山不能進,是你們要去的那個地方不能進。”
我和老癢互相看了一眼,心中愕然。我們什麽都沒說呢,這老人家就知道他們要去什麽地方了?
老癢說道:“劉爺,我們其實還沒決定去哪個地方呢,你咋就給我們自作主張了呢?”
“啥?”那老劉頭笑道:“你回來不是要去上次去過那地方?那就好。我還以為你和那幾個人一樣,想回那夾子溝去。”
我心裏一驚,他說的那幾個人,會不會就是自稱是泰叔的那個老頭帶着的幾個人。難道他們來這個村子,也是想找劉老爺子做向導。老癢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給我使了個臉色,繼續問道:“幹咐不能去啊,那邊出啥事情了?”
“這個季節,那地方特別邪呼,鬧鬼鬧的很兇。”老劉頭說道:“你們上次去的時候,我怕吓着你們,沒告訴你們。那個地方,其實是條陰兵的棧道,你要是碰上他們借道,那就得給順便捎上,被勾了魂魄,邪門得很呢。”
我沒有去過那個地方,不知道那裏是個什麽樣的地理環境,心裏覺得好笑。不過既然已經知道了那五個人的行蹤,而且還和老癢上次進山的路線一樣,實在是一件走運的事情。我實在等不下去,就拉着老癢起身告辭。
老人家大概很少有客人,所以熱情的很,一定要我們留下來吃飯。我們執意要走,他也沒有辦法,就讓我們包了幾個葷菜。我本來嫌麻煩,不想要,但是一看裏面有燒肉,想起自己這幾天吃的都是幹糧,肚子實在不争氣,就收了下來。
我們快步出村,一邊吃着大餅油條,一邊聽老癢講那個夾子溝的事情。那個地方其實兩塊山岩的縫隙,就是我們所說的一線天。老癢告訴我,通過這個夾子溝,那邊就是一個小山谷,裏面人跡罕至。他們發現的那個鬥,就是在那個裏面,而且按現在的情況來看,那個地方應該不止這麽一處墓葬。
那個地方,因為地貌非常特別,所以老癢在一開始才有這麽大的把握說自己能找回來。我聽了半信半疑,不過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懷疑他也沒有意思。我們根據他的記憶,一路走下去,很快,就看到他說的那座大山。
那座山形狀很有趣,就像一條大眼睛的金魚,而金魚眼睛的地方,是兩個山洞。聽說是叫老鷹洞,裏面全是老鷹。當然這應該是不可能的,老鷹不是群居的鳥兒,也不可能生活在洞裏,這種名稱我們不去考究。那座中間有一線天的大山,與金魚山同屬于一條山脊,所以,老癢一眼就找到了那個地方。
我們走上了那條矮山脊,順着山勢向前走去。這裏的北坡樹木很稀,應該是起過山火或者被泥石流沖刷過。我們邊走邊查看前面的地形,很快就看到老癢說的夾子溝。
秦嶺實在是一個很奇妙的地方,特別是那些沒有經過旅游開發的地方,有很多奇妙的景色。我看到那所謂的夾子溝,聽名字應該是一處低窪的地帶。其實那裏的地勢非常壯觀,形容的普通一點,就一座巨大的山岩被一把利劍劈了一下,中間形成了一條細小的裂縫,這條裂縫的底部,就是夾子溝。因為山岩的地勢極高,所以這裏産生的一線天景觀不同于那些矮山。放眼看去,只能看到一條級細的光線,在遙遠的天頂,真的猶如整個天空濃縮成一線一樣。如果不是親身經歷,無法領略到這其中的萬一。
我們剛進入到夾子溝的時候,發現其底部并沒有遠看的時候那麽狹窄,而且光線很好。因為起始處的山勢并不高,所以天上并不是一線天,而是一根天。
老癢回憶,通過這個夾子溝最起碼要一個下午時間,而且裏面過堂風極大,生火很不方便。于是我們就在入口處停了下來,點上篝火,開始吃午飯。我們将老爺子帶給我們的菜放到吃剩下的罐頭食品裏,然後用火加熱,像吃火鍋一樣的吃。山民們燒菜都重口感,所以味道并不怎麽樣,但是比起我這幾天吃的東西,已經好上不知道多少倍了。我和老癢幾乎是狼吞虎咽,很快就把燒肉吃了個幹淨。
我并沒有吃飽,想起那有一些山雞炒筍,就想索性吃光算了。不料回手一摸,發現那只放食物的袋子,已經不見了。
我四處找了一遍,卻沒有發現,覺得很納悶,就問老癢。就聽老癢在那裏罵:“我操,老吳,你吃東西歸吃東西,別把骨頭吐到我領子裏啊。”
我一看不對,我剛才吃的時候,幾乎把骨頭都吞了下去,哪裏還會扔出去這麽浪費。
正在奇怪的時候,又有一塊骨頭從懸崖上面掉了下來。我擡頭一看,只見十幾只金毛大猴子,不知道什麽時候爬到了我們的頭頂上。其中一只,正拿着我裝山雞炒筍的袋子,吃裏面的雞肉。看它吃的樣子,應該是從來沒吃過這麽好吃的東西,幾乎連袋子都吃了進去。
很快,它就将所有的東西都吃了幹淨,然後爬了下來,眼睛死死盯住我們的背包。
我心說不好,這些猴子可能以為我們包裏全部都是吃的,想來搶了,這可麻煩了。正想着,那只猴子已經發出一聲尖叫,一剎那,所有的猴子開始向我們逼近。
《盜墓筆記》 秦嶺神樹 第8章 猴子
大號的猴王看着我,不停的裂開嘴巴,露出自己的白森森的獠牙,同時發出一種帶有威脅性的聲音,好象是在警告我們。
我和老癢各自拿起一根頂端燃燒着的柴火,拼命舞動,将沖上來的猴子帶退。有幾只動作慢了一點,屁股就被我狠狠的燒了一下,疼得它尖叫着逃到很遠的地方。
但是同時,有幾只特別機靈的猴子,正在偷偷的*近我們的行李。等我們看出苗頭的時候,為時已晚。老癢還沒有放入背包的幾個放水袋被一只小猴子一把抓了過去。我一看暗叫糟糕,忙上去搶。可等我一走開,我的身後也竄出了一只猴子,想要來搶我的行李。
幸運的是,我的行李十分沉重。它拖了幾下,發現沒有辦法很順利的拖走,只好作罷,轉而把手伸進行李包中,想将裏面的小件東西拿出來。
我心裏吃驚不已:這些猴子的行動非常熟練,這樣子圍攻人類,肯定不是第一次了,而且他們的目标明顯就是想搶我們的行李,這簡直和人類沒有啥區別。我一直以為猴子就算再聰明也有個限度,現在看來,如果只算搶劫這一個職業,我們還不一定能比得過它們。
我這裏一分神,那只猴子已經從我的包裏掏出一只盒子。我一看不得了,那是一包壓縮餅幹。也不管正在追的那只,沖回去,飛起一腳将那只猴子踢飛,然後撿起盒子,趕忙塞進包裏。
這個時候,突然眼前黃光一閃,那猴王已經跳将起來,一爪抓向我的臉。我看過猴子捕殺兔子,它們的爪子非常鋒利,要是給抓到,我非破相不可。
情急之下,我來不及側身,只好掄起柴火棍去擋。那猴子一下子就在我手上爪出了一長長的血痕,我疼得一呲牙,柴火棍脫手掉了出去。
猴王落地之後馬上反撲過來,我來不及去撿柴火棍,只好匆忙間一腳踢了過去。誰知道它竟然一下子抱住我的腿,順勢就狠狠咬了我一口。
這一下實在是厲害,我疼得幾乎抓狂,一巴掌就拍了過去。它反應很快,一個翻身立即跳了開去。但是我比它更快,一把抓住了它的尾巴。
猴子的尾巴非常重要,打鬥中被抓住尾巴,等于被判了死刑。它一下子也慌了,發出一聲嘶吼,不顧一切地朝我面門撲來。
我心裏殺心已起,一個側身躲過它的最後一擊,掄起它的尾巴就用力往地上一摔。我估計着,這只猴子最起碼也有40多斤重,這一下雖然不致辭命,也足已把它摔得蒙了過去。可是那猴子卻強壯的出奇,這一下雖然我自己感覺用了殺手,它卻一點事情都沒有,反而慘叫着還想再撲過來。我一下子有點不知所措,忙又用力一甩,将它狠狠地拍到一棵樹上。這一次用力過大,手吃不住力氣,它被我甩出去好幾米,一下子跳了起來,爬到一棵樹上。
老癢惦記着被搶去的那幾個袋子,還在追那幾只剛才搶我們東西的猴子。那些猴子看猴王剛才吃了虧,哪會和他硬拼,一下子逃散,但是它們并不逃遠,而且繼續做着威脅的動作。他去追其中一只,另幾只就跟在他後面,向他丢石頭,搞得他非常郁悶。就這樣東一下西一下,猴子一只沒打着,他自己倒已經氣喘噓噓了。
我隐約看了覺得不妙,這幾只野生猴子個子巨大,行動靈活,最麻煩的是它們一點也不怕人。我對付一只猴王已經非常吃力,要是有兩只猴子同時攻擊我,恐怕今天就有可能在這裏吃大虧。而且猴子的記憶力很強,我們這一次莫明其妙地惹上這些猢狲,若不能徹底解決,恐怕以後不和安寧。
老癢追了半天,筋疲力盡,喘着氣跑回來說:“不……不行,這些猴子跑得太快了,我們別和它們一般見識了,還是走吧。那些丢了的東西,就當送給山神爺的見面禮好了。”
我一想也實在沒有辦法,在老林裏和猴子搶東西,我們實在沒有勝算。萬一時間耗下去,說不定還會有別的損失。而且,雖然丢了一些東西,但是都不是很關鍵,像冷光棒,我們用火把代替就可以了。
于是我點點頭對老癢說道:“你說的對,這裏面不曉得有多深,一旦天黑下來,我們的路就更難走。不過,你小子他娘的得東西看好點,別在首了猢狲的道兒。”
老癢想起剛才那事情,氣就不打一處來,對我擺擺手說:“行了,你就別提了。這梁子算是結下了,老子要不是有急事情,怎麽樣也要把這只猴王的皮扒下來。”
我們兩個綁緊背包,大聲呼喝着趕開猴群,繼續往窄路裏走去。那些猴子看我們走了,以為我們逃了,紛紛跳上兩邊的山壁攆了過來,一邊攆還一邊向我們發出嘲諷的聲音。老癢回頭大罵:“幹你
們娘的,你們這幫猢狲別得意,老子要是還有機會回來,把你們全逮回去吃了!”
那群猴子看到他大叫,攆得更起勁了,特別是那猴王,擺出勝利者的姿态,一直跟得很近,想趁我不注意再撲上來。老癢看着就火了,撿起地上的石頭扔在那只猴王鼻梁上。這一下打的頗重,真把
那只猴王打得幾乎從峭壁上摔下來。
沒想到的是,那些猴子惱羞成怒,紛紛撿起底墒的東西丢過來。很快我腦袋上連中幾下石頭和泥塊,只好用手護住頭狂跑起來。心裏直嘆氣,今天算是丢臉丢到家了,幸好沒別人看到,不然我只能一頭撞死挽回顏面。
我們一路狂奔,跑了足有半支煙的工夫才停下來。我一看,我們已經完全進入到這條夾子溝,上面的“一根天”已經變成“一條天”。因為兩塊山壁之間的距離更窄了,兩邊崖頂就有一種要壓下來
的感覺,讓人看着背脊發寒,恨不得馬上走出這裏。
再往前走,這種感覺更甚。以這種趨勢,如果不是事先打聽過,我必然以為這最裏面,兩座山是合在一起的。
我想起那老向導說過的話,就問老癢:“對了,上次那老頭子有沒有和你說過這夾子溝裏的陰兵到底是什麽東西?那個傳說,是幹什麽年代開始有的?”
老癢說道:“陰兵就是陰間的兵呗。你以為他們那種老人家,能說出什麽有建設性的東西來。我看他們也都聽上一輩的人說,反正代代都這麽傳。這種傳說,每個地方都有不同的版本,至于什麽時
候開始的,早就無法考證了。”
我說道:“那他有沒有說離現在最近的事情,是在什麽時候?”
老癢笑道:“那我可沒問這麽多。老吳,你該不是給他吓到了吧。你放心,別看這些個人都說的信誓旦旦,真見過陰兵的,一個人也沒有。我看也就是個以訛傳訛的事情。”
我心裏不以為然,說道:“那你可不能這麽說。這深山老林子裏,什麽事情都有可能發生,說不定就不巧給我們遇上了。你給我打醒十二分的精神,一有不妙啥也別管,往回跑就是了。”
陰兵的傳說我聽過不少,也有不少無聊的人給過推測,比較有名就是雲南的驚馬槽。傳說是南蠻王孟獲找人挖的,這地方現在還在,一到雷雨季節,就會傳出兵器交擊的撕殺聲。另一個就是唐山大地震
的時候,更加玄呼。聽說是有很多看到一長列馬車隊,載着十萬頭顱從唐山出來,正遇上進城救災的解放軍運輸隊,而後雲雲我也不記得了。
老癢還和我說了一些其他的事情。這條路自從70年代後期就很少有人走過,卻一棵雜草也不長,好象天天被馬匹踐踏一樣。前幾年還有人想在這裏建一個景點,但是只要施工隊一來,這裏就開始下大雨。每次都是這樣,搞得那幾個領導一點辦法也沒有,只好作罷。
我們繼續深入,逐漸走得有點麻木。這山縫也不知道有多長,越往裏面光線就越暗,溫度也降了下來,感覺陰森森的,有種非常明顯的不吉利的感覺。而且不知道什麽時候,後面的猴子也沒有跟着我們了,一下子整個山縫裏就安靜的有點可怕,只剩下風吹過的呼嘯聲和另外一些說不出名堂的古怪聲音。這種感覺,讓我們都非常的不舒服。
我和老癢想出一個辦法,一個人說一個腦筋急轉彎,這樣可以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不被這山縫裏詭異的氣氛所影響。雖然如此,我的心裏還是感覺到非常的不安,而且随着我們的越來越深入,這種不安就越來越明顯。我甚至有幾次都感覺到,我們頭上的那一線天,随時可能消失,我們會被望遠困在漆黑一片的大山內部。
我胡思亂想着,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忽然,走在我前面的老癢停了下來。我一時反應不及,撞在了他的背上,這一下撞得挺厲害。我有點窩火問他:“怎麽回事情?說停就停,也不言語一聲。”
他轉過頭來,臉色慘白,嘴巴抖了半天,竟然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我看他這樣子,心裏就叫不好。這小子也算是見過世面的,看他這動靜,恐怕又是碰到什麽東西了。忙一拍他的背,幫他把那口氣接上來。
他緩過氣來,一把抓住我,結巴着說道:“老吳,前……前面……好象有只手……”
聽他這麽一說,我愣了一愣,心說什麽手,忙探頭過去看。
這個時候,我心裏甚至做好了看到一只漂浮在空中的鬼手的心理準備,但是我看了第一眼的時候,卻并沒有發現那手在什麽地方。
我一下子還以為這小子又耍我,正想發作,突然我看見了那只所謂的手。一下子我吓的頭皮一麻,腦子嗡的一聲,幾乎咬到自己的舌頭。
原來前面的山縫已經被一塊奇怪的東西堵住了,人只能從上面爬過去。讓人無法相信的是,堵住我們去路的,竟然是一只巨大的人手。
《盜墓筆記》 秦嶺神樹 第9章 侵路
這只巨手通體呈現灰白的顏色,被埋在一堆巨石的下面,光一只手指就有我的大腿粗細。手指不自然的扭曲着,好象想抓住什麽東西似的。
我被吓了一跳,還以為傳說中的巨人出現了。那一下幾乎使我就暈厥過去了,但是我馬上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原來,這只巨手的指甲和手指,竟然是一個顏色的。
随即,我馬上就發現,這只巨手不是“肉”的,而是用石頭雕刻而成。只不過他的雕刻手法過于寫實,在光線不足的情況下,才會被誤會成真的巨手。
不過,雖然如此,我卻笑不出來。這只石手簡直是鬼斧神工,雕刻的太逼真了,就算我們近距離去看,也覺得場面駭人,頭上直冒冷汗。
這種感覺就像你在蠟像館裏,明知那些蠟像是假的,卻還是覺得他們在看着你一樣。
這只石手被壓在碎石頭堆裏,大概是随着上面的石頭坍塌一齊掉下來的。我擡頭看去,果然看到峭壁的上方有一個地方岩石松散。只不過整個山勢傾斜,形成了一個死角,我看不到實際的情況。
老癢性子急,不等我看清楚,已經毛手毛腳的爬了上去。我跟着他趴在峭壁上,順着坡度一點一點的移動,很快就爬到了發生坍塌的地方。
我原本以為上面是一尊神像什麽的東西,因為年久失修,才會自然坍塌。到了上面一看,才發現上面其實是一座依着山勢雕刻的半身人像。胸口到腦袋已經被悉數炸掉了,只剩下一只手和半只肩膀還能分辨出來。但就憑這些部分,我也判斷不出這雕像是什麽東西。只發現雕刻這座雕像的人,風格比較獨特。雕像殘餘的部分,幾乎都是按真人的樣子來雕刻的,那他雕的肯定不是佛像一類需要藝術誇張的東西。至于是什麽人,我也推斷不出來。
在塌口的中間,被炸出一個籃球大小的黑幽幽洞口。我拿電筒往裏面照了照,發現裏面空間極大,後面的山體,有可能有很大一塊是空心的。
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巨大石人像後面有可能是一個古墓,只不過不知道是哪裏的高人,已經走進過一趟了。一般來說,能想到把墓修在這種地方的,肯定不是泛泛之輩。但是能把這種地方的鬥都倒掉的,更是高手中的高手。普通的盜墓賊,就算讓他在這夾子溝裏來回走上幾百趟,也絕對想不到頭頂上另有乾坤。
我和老癢合計了一下,決定進去看看,學習學習高人的手段,順便看看有沒有東西剩下。他比較瘦,打頭鑽進洞裏。這洞在裏面的位置偏高,他腳踩不到底,只好貼在壁上。我把手電遞給他,他接過一照,說道:“我操,裏面有積水。”
我探頭進去,看到裏面是一個拱頂的石室,是開鑿出來的。下面是綠油油的死水,不知道有多深。這應該是下雨的時候,雨水從這個洞口流進來積起來的。
我癢和我說,他上次來的時候這裏并沒有坍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