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28)
了這些外,有時候還會出來幾窩小老鼠,個頭都很大,為避免節外生枝,我們全部不理而過。
奇怪的是,穿過六七道棺材牆壁後,前面卻仍舊不見任何到底的跡象,我不由懷疑,難道這樣走路,仍舊逃脫不了這驢日的棺材迷陣?此時騎虎難下,三人心裏忐忑不安,還是得硬着頭皮走下去。
蒙頭又走了十幾分鐘,前方終于出現了洞壁,此時火把已經非常微弱,燃頭小的只有半個拳頭大小,我們的可見範圍也縮小到無法形容的地步,涼師爺算了算方位,對我們說,如果按照方向來估計,那塊空地應該就在我們四周了,只是不曉得哪個方向。
我舉起火把,想借此照的再遠一點,可是四周卻更顯得昏暗了,老癢說這時候別指望火把了,咱們還有高科技呢,說着掏出信號槍,擡手對着頭上就是一槍。
流星一樣的信號彈射上半空,我下意識的擡頭看去,等着他開始燃燒,沒想到這顆流星飛着飛着,突然就啪的一聲,反彈了一下,直直墜落下來。
我一看哎呀了一聲,心說日你個板板,忘記這裏是山洞了,筆直往上打信號彈,不到開始燃燒就會撞到洞頂。
信號彈飛快的墜落下來,直到幾乎落地才撲的一聲綻放開來,這種是探險隊用的五氧化二磷信號彈,大概可以燃燒50秒,初始引燃溫度非常高,我一看它離地面的距離,就知道要糟糕,果然,它落地才幾秒鐘,那面已經燃起了火苗。
我踢了老癢一腳,罵他沒腦子,幸虧這裏的棺材都很潮濕,要不然這一下子,我們還得跑回去救火。話還沒說完,涼師爺拍了拍我的手,叫道:兩位爺爺,這次要糟!
我回頭一看,只見剛才起小火苗的地方,突然竄起來一條火牆,不可思議的是,這道火牆正在以驚人的速度順着棺材之間的小徑蔓延,一時間只見一條貼地而行的火龍在漆黑一片的山洞裏游走,所到之處,小徑兩邊的棺材無不發出爆裂的聲音。
涼師爺看到此景,面色慘白,急忙蹲下身子扣起一把地上的泥土,聞了一下就大叫:火油!泥裏澆了火油!
我一聽大驚失色,蹲下一捏泥土,果然沒錯,忙叫老癢把火把撲熄,心裏那個寒啊,沒想到這棺材陣裏還藏了這麽厲害的一招。這一路過來沒出事情真是奇跡,要是剛才不小心把火把掉到地上,那爺爺我們幾個已經燒成焦炭了。
遠處的火龍絲毫不見懈怠,不知道何時已經分成兩路,火焰竄起一人多高,短時間将這個洞照的通明,我大概一看,發現終于可以看清楚這裏的格局,只見整個千棺陣中脈路通達,不大一個地方,好幾處地方都有不同顏色的棺材,似乎是用來在黑暗中造成錯覺的機關,可是其中的小徑卻是連成一氣,這條火龍遲早會燒到我們這裏來的,一定要找個地方避一下。
我焦急的四處張望,看到那凹陷的空地其實就在我們左手邊十幾米處,可是中間卻已經隔起了一道火牆,裏面的泥土卻沒有燒起來,似乎是一個避難的好地方,此時火龍頭已經在向我們沖過來,沒時間考慮了,我對他們大叫:別在這裏傻看了,那個坑在那裏!他娘的沖過去,下到地宮裏去再說!!
他二人反應過來,直接踩在棺材向那片空地沖了過去,我也不知道自己還有跨欄的潛質,兩米不到的棺材我竟然能夠一跨而過,才幾秒種我就已經來到火牆之前,一股灼熱的氣浪撲面而來。
我想一鼓作氣沖過去,可是剛貼近火牆,就聞到了頭發燒焦的味道,腳下一猶豫,就想停下來,可惜我慣性極大,想剎車卻剎不住,只好大叫一聲,閉着眼睛跳了過去,幸好速度夠快,只是覺得身上一燙就已經滾倒在地上,我打了一個滾将息身上的火壓熄,接着老癢和涼師爺也沖了過來,紛紛滾倒滅火。
這時我已經知道這裏的地面為什麽會下陷,原來表層的油土已經給人鏟掉了,我一滾之下也來不及細看,老癢已經慘叫滾到我的身邊。
Advertisement
我忙脫下外衣,幫着将老癢身上的火拍熄,扶起來一看,人倒是沒事情,只是眉毛燒沒了,轉頭卻見涼師爺不停的翻滾,可身上的火就是不滅,我想到大概是因為他摔倒過地上,衣服上沾上了火油,所以壓不滅,趕緊将他撲倒,用地上的泥将火壓熄。
涼師爺給嗷嗷直叫,渾身冒出白煙,我和老癢将他的衣服剝焉,只見背上有幾處已經焦黑,幸好了冷汗出了不少,起了點保護作用,總體來說不算致使,我打開水壺,将半壺水澆在他背上,給他降溫,然後擡頭去看四周的形勢。
我們所處的空地已經給火牆阻隔,外面亂成一團,熱浪襲來,身上所有的毛都發出卷曲的聲音,不少棺材大概是因為裏面水氣蒸騰的關系,不停的爆裂,棺材板子飛起半空高,我一看大勢已去,千棺洞必須被完全焚毀,這裏地處低窪,等一下氧氣說不定會給燒光,不焖死也給燙死了,忙去找老癢所說的那個走“反”的盜洞,還沒走幾步,老癢就一把拉住我,大叫:大事不妙,不抄—抄家夥,閻王爺點名來了!!
我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轉頭一看,忽然就見六七只大耗子給火燒瘋了,竟然蹿過火牆,直奔我的面門就咬了過來,我一貓腰躲了過去,老癢不等它們再次撲來,一槍将一只打飛,我舉起熄滅了的火把,當成武器也将撲過來的幾只敲飛,可是同時,另十幾只耗子閃電一樣竄了出來,這一次我離的太近,背上給抓了幾下,立即滾倒在地上,老癢又是幾槍,将它們逼退,我擡頭一看,乖乖,火牆外面的棺材上面,已經全是大大小小的耗子,給燒紅的眼睛全部都直勾勾盯着我們。
我心裏直叫不好,跳進來的這幾只耗子被老癢的槍聲震懾,暫時不敢*近,但是在火牆之外的那些,見我們所站的這塊地方似乎不會給燒着,必然會一只接一只的舍命沖進來,數量越來越多,再過幾分鐘,等到他們發現自己數量占了優勢了,必然會一擁而上,将我們吃成骷髅。
我看在這裏硬拼就太不值得了,拉住老癢,讓他暫時別去管這些耗子,最重要是把盜洞找到,把涼師爺先放下去,然後把洞堵上就什麽都不怕了。老癢給火燒的青筋畢現,被我一說才清醒了過來,退出彈匣,看了看子彈,把槍塞給我,然後背起涼師爺就往坑的中心走去,我一手拿槍,一手拍子撩,跟在他後面。
才走了沒幾步,最近的幾只老鼠突然尖叫一聲,閃電一般撲了過來,我擡手連開了四槍,打中了三只,還有兩只已經撲到了我的面前,我再無辦法,甩出拍子撩,一聲巨響,将兩只老鼠淩空打成了肉泥。
《盜墓筆記》 秦嶺神樹 第22章 秦嶺神樹
因為是左手開的拍子撩,加上拍子撩後座力大的吓人,這幾槍之後,我只覺得虎口發麻,手竟然舉不起來了,不過好在聲勢驚人,就連老癢也吓的幾乎一個踉跄,那些老鼠一下子退了下去,不敢再冒然攻擊過來。
我一看這是個機會,忙催促老癢快點,“拍子撩”近距離威力巨大,但是子彈有限,就算一槍打死十只,也遠遠不夠。下一次再開槍,就不知道有沒有這麽好的效果了。
思索間已經退到土坑的中央,我往下一看,地上果然有一個黑幽的洞口,依稀可見土表下面的磚層,老癢吃力将涼師爺塞進那個洞裏,正貼着他的脊梁骨一溜到底,他手一松,涼師爺就掉了下去,接着他也一貓腰,雙手撐着地跳了下去。
我仔細一看這個洞,覺得太小,橫三豎四的取法,正好能容納一人通過,并且胸前能有一拳,這洞幾乎就是貼着皮,不過老癢聽我說那事情的時候也不知道多大,估計是拿磚頭的時候哪個他方給他搞錯了,現在管不了這麽多,沒塌就行了,當下學着老癢,單手撐地跳了下去。
地宮頂部離地面有三米多高,老癢當初爬出來,下面應該有什麽東西墊高,不然沒辦法操作,可是剛才看下去的時候,裏面一片漆黑,用的是什麽我也沒底,只好繃緊肌肉,以防不測。
下去還不到一個身子,雙腳着了他,還挺穩當,我踩了踩腳。發現是木頭的。心說老癢該不會把棺材墊起來了。打起打火機一看,發現自己跳在一木架子蓮花座上,蓮花座下面還有幾堆散磚,将這個東西墊高到合适的距離,老癢正焦急的等我下來,涼師爺摔在一邊,不知道死活。
我将打火機交給老癢。他跑到一邊點起角落裏幾盞白罐子長明燈,墓室就亮了起來,我看他輕車熟路,好象回到自己家裏招呼客人一樣,當下又有點懷疑。這家夥是不是還有什麽沒說的。
清朝有地宮的墓室我只見過乾隆的陵墓,現在環視四周也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四方的墓室四周全部用條石作壁,頂上是條石鑲嵌青磚,只是因為潮濕的關系,幾乎目力能及的地方全部都有黴斑的痕跡。另一方面因為地方狹窄,空氣不流通,所以黴味也比上面要濃,簡直到了無法忍受的地步。
我走下蓮花座,先去看涼師爺怎麽樣了,一摸他的額頭,發現他全身滾燙,氣息微弱,是體溫過高的症狀,忙将剩下的半壺水給他灌下去,老癢掐了幾下他的人中,總算把他掐地緩過來。
我抽出墊在蓮花座下的幾塊磚頭,又爬到上面,嘗試着将上面的洞口堵,不過并不成功,只能很松散的将磚頭搭在斷口上,看着進不來,其實只要一推就會掉下來,不過我仍舊還是把磚頭放了上去,等一下要真有耗子進來,當成警報也是好的。
弄完之後,我才有空整理自己的傷口,背上那幾下傷的不輕,我讓老癢給我看看,确定沒傷到筋骨後,我才仔細觀察起這裏來。
墓室的後半部分并排放着幾只棺材,一只大,四只小,應該是一合葬穴,這裏應該是後殿,最大的一只棺材已經敞開,裏面的屍體穿着一身盔甲,頭戴甲子盔,俨然是一個清朝的騎将,可惜露出的臉部全是黑黴,看上去十分的不吉利。
本來做完事情後重新将棺材釘好,就不會發生這麽嚴重的黴化,可惜老癢下了手後不知道善後,我心生感嘆,這鬼兒子簡直就是當今沒素質民盜的典型啊,以後出去要好好教育一下。
棺材的對面有一道甬道,甬道兩邊也都是條石,沒有壁畫沒有浮雕,可見這墓的規格的不高,只是個小富之家,甬道那邊就不如道是什麽地方,因為這裏也沒有配室,我估計那邊也可能只是一個前廳或者幹脆就什麽都沒有。
我越看心越涼,怎麽也看不出老癢說的“天大的好處”在哪裏,心說這鬼兒子,難不成又擺了我一道,正想問他“好處”在哪裏,忽然見他走到那主棺材邊上,解下自己的皮帶做了套,一下子套在那具黴幹菜屍體的脖子上,将它拉了起來。
湘西捆屍繩取珠的辦法,也是我和他說的,但是這麽惡心的辦法老早沒人用了,這人真是聽我什麽就當是真理,我走過去,問他幹什麽。他擺了擺手,神秘的一笑,伸手到棺材底下一拉,就聽咯吱一聲,棺材的後面的一塊條石沉了下去,出現一道秘道.
我看這裏墓室簡陋,竟然還會有這麽詭秘一條地道,心生懷疑,往裏一看,只見一條階梯斜斜向下,光線有限,再深就看不到了。
這個時候要是有只手電,什麽問題都迎刃而解了,可惜手頭偏偏沒有,我想着讓老癢往裏面打顆信號彈進去看看,但一想到剛才他闖的禍,心說還是算了。最近時運不濟,等一下下面燒起來,我們夾在中間不給焖了才怪。
老癢将自己的皮帶抽了回來,對我說這地道直通到下面,距離挺長的,而且下面溫度太高,不适合休息,我們還是在這裏先停一下,吃點幹糧,養足了精神再下去。
這裏味道難聞,我并沒有什麽胃口,吃了幾口,就問他,當初是怎麽發現這地道的?
他對我說道:“當時候我帶了正宗的扯屍繩,想把屍體的盔甲脫下來,沒想到扯了兩下,好象給什麽東西挂住了,我一只腳搭棺材緣上,也沒搭穩,結果一滑就摔進棺——”
我對他一招手,行了!下面的別說了,要惡心自己去惡心個夠。
三個人胡亂吃了點東西,老癢就說帶着我先下這條秘道,涼師爺本沒有受多嚴重的傷,這時候已經恢複了過來,聽老癢說起想把他留下,還萬般的不肯,我們只好将他帶上。三個人小心翼翼,進入了秘道之中。
早先我擔心秘道裏一片漆黑,可能會有機關,不過老癢說他走過好幾次,并不難走,沒有手電摸着一邊就能下去,也就放下心來,走了幾步,我就感覺到有熱風從下面吹上來,将四周的黴味吹散。
階梯比我想的還要長,越往下走就越熱,不一會兒我已經開始滿頭大汗,這時候老癢招呼我們當心腳下,我收斂心神,幾步之後我們就到了平地之上。
老癢點起打火機,點起出口兩邊的火把,我轉頭一看,我們已經走出了秘道,前面豁然開朗,是一處巨大圓形直井的底部,直徑大概有六十多米,底上凹陷成一個深坑,裏面有什麽仍舊是看不到,不過黑影綽綽,應該不是空的。
這裏估計是這座金魚山的岩山底部,邊上的直井壁明顯有開鑿過的痕跡,顯然這個空腔是人工造成,只是他們挖到這麽深幹什麽呢?難道這裏也是上面礦井的一部分?但是這裏也沒有礦脈啊?
我隐隐約約還看見坑的中心豎着一根什麽巨大的東西,可惜光線不夠看不清楚,這裏的溫度很高,一股滾燙的勁風由上而下吹上來,吹的人頭昏腦漲,連站立都不穩,但是因為沒有難聞的氣味,所以感覺上比在上面要舒服一點。
我拔下一邊的一根火炬,随着老癢走到坑裏,很快,一幅非常壯觀的景象逐漸在我的面前清晰起來。
坑中間豎着的,是一根直徑十米左右的大銅柱子,乍一看還以為是一道有弧度的銅牆,直上而去,高不可攀,底部直直插入到坑底的石頭裏,非常穩固,我幾乎給吓的目瞪口呆,這樣巨形的金屬器,早就超出了當時的冶煉水平,人類絕對做不到,出現在這裏,簡直就是神跡。
走近一看,銅柱之上還有很多細小但是粗細不一的銅棍,與老癢帶着的那一根非常相似,我估計了一下,密密麻麻不下千根,再往上不知道還有多少。
老癢對我說道:“初到這個地方的時候,我還以為看到了定海神針,仔細一看,才知道是一棵巨型的青銅樹,不過,我就弄不懂,這東西在這裏,到底是個什麽意思?”
我看見這麽巨大一根銅柱子,也驚訝的渾身發涼,哆嗦道:“那得問把它插在這裏的人才知道,他娘的,這樣說起來,上面的那個礦井,可能根本不是為了挖礦而挖的,而是為了挖這個東西。他們這一路下來,竟然挖到了山底還沒有找到盡頭,那這東西插到地底下,得有多深啊?”
老癢對我說道:“上次來的時候,他娘的我就想過了,這東西,估計是插進地獄裏都說不定。”
《盜墓筆記》 秦嶺神樹 第23章 爬
我看着這棵青銅樹,驚訝萬分,也忘了問老癢這和“天大的好處”有什麽關系,只是圍着它,一邊轉圈貼近觀看,一邊唏噓不已。
青銅樹是比較稀少的文物,我記憶裏除了三星堆裏出土過之外,其他地方好象沒有,我也是從記錄片中稍微了解了一下,考古界對此成因并沒有定論,說法很多,不過從鑄造工藝來看,這棵青銅樹除了大之外,倒并沒有什麽可取之處,顯然如此巨大的工程,能做出來已經不錯,美觀什麽都無關緊要。
貼近去看的,可以發現青銅樹的表面并不光滑,上面刻滿了雲雷紋,象征着青銅器的神性,老癢問我刻上這些東西具體是用來幹什麽的?我告訴他青銅器上的飾文是按照為禮器服務的思想而不斷發展的,說實白一點就是用來吓唬下層老百姓,增加一些神秘色彩,沒有實際的作用。
想到這裏,我随口就問涼師爺:“對了,你見多識廣,知道不知道這東西到底是用在什麽地方的,我知道一般青銅器都是食器,酒器和水器,還有些是樂器和兵器,這東西,和這些類別都不搭蓋啊?”
涼師爺想了想,對我說道:“小吳哥,你說的都是小件,這麽大一家夥,估計是個祭器,商周左右的東西,具體在祭祀的時候幹什麽的,太古老了,超出我的見識了。”
商周左右,商就是六百多年,周五百二十二年,加起來就一千一百多年了,左右一下,加上個夏四百多年。幾乎占了整個中國有記載歷史的一半,這個判斷等于沒說。我問他能不能精确點,到底是商周哪一段?
涼師爺攤了攤手說沒辦法:“這東西肉眼看不出來,在下只能給你猜。你看雷紋在下,雲紋在上。那是代表天地相對,再看鏽色偏黑灰。可能是錫青銅,鉛錫青銅和鉛青銅中的一種,西周的可能性最大,大概能有個5成。另5成我就說不出來了,你也知道我們這一行的規矩,我知道個這些已經不錯了。再往深裏講在下只能瞎掰。”
做古董這一行在朝代上有一條分界線,大量的古董都是宋以後出的,唐以前的東西少,商周更是幹脆就幾乎沒有,業內對于這種東西的認識不多,涼師爺的确算是不錯了,比我強多了。
我聽他說了這麽多,仍然沒什麽概念,又繼續問他道:“那就按照西周。您能不能給判斷一下,西同的青銅工藝水平,理論上能不能鑄出這種東西來?”
涼師爺說:“這問題我更回答不了,我只知道那時候青銅器要先做陶範(陶制的模具),理論上說只要能做出陶範來,就有可能鑄出成品,不過這東西,太大了,恐怕用傳統工藝是做不出來的。”
老癢問他道:“師爺,你說這東西會不會是什麽史前文明的遺跡,我在報紙看到了,有些幾億年前的煤礦裏還挖到鐵釘呢,這東西這麽大,那時候的人估計做不出來吧?”
涼師爺搖了搖頭:“兩位小太爺,這我還真覺得不一定,公元前1000年到公元元年左右歷史上叫奇跡時代,很多不可能的東西都是那時候建造出來的,像長城,金字塔,秦始皇陵,巴別塔,你要說這一根青銅樹不可能鑄出來,那也很難說,畢竟那時候咱們老祖宗那時候已經會鑄青銅器了,皇帝一聲令下,下面人蒙頭苦幹,用個幾十年,也不是沒有可能。”
涼師爺說的有點道理,不過這玩意怎麽會在這山裏面,祭器不是應該立在祭壇上的嗎?
我想來想去,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倒是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問老癢道:“我說老癢,我不說你還真提都不提,你那天大的好處呢?我們一路下來,也沒看見什麽好東西,這裏也到頭了,你不要說好處就是這棵銅樹啊?我們又不是收破爛的,雖說這樹也夠一千個收破爛的忙話一輩子了…”
老癢說道:“就知道你會提,以為我騙你是不?誰說沒路?路還長着呢。”說着他從自己的口袋裏掏出幾只橡皮勞工手套,遞給我們,說道:“帶上這個!”
我心裏納悶,問他給我手套幹什麽,啥時候了還講什麽衛生。
老癢說道:“什麽衛生,我不是和你說過嗎?這銅樹不能随便碰,帶上這個,爬的時候保險點。”
我一聽急了:“什…什麽?還得爬上去?”
老癢說道:“都到這份上了,爬幾步有啥大不了的,這上面這麽多棍兒,和爬樓梯似的,不用使多大力氣的,你要想看好東西,就跟我上去,保你滿意。”
我倒是不介意爬上一段,只是涼師爺剛剛給火烤了,又體力透支,再讓他上樹,恐怕他這條小命就交代了,要是癱在不上不下的地方,我們還得照顧他,實在沒這個閑力氣。
我轉過頭去,想對他說要不在下面等我們,我們兩個上去就行了,卻看見涼師爺已經把手套給帶了起來,用力揉了揉臉,然後一拍我:“沒事,最後—關,怎麽也要去看看!”
我看他眼神堅決,知道是勸不動,不做無用地嘗試,于是将背包紮緊,舉起火把對老癢說:“那我他娘的再奉陪一次,你想好了,要是你蒙我,我呆會兒一腳把你踹下來。”
老癢白了我一眼,也不反駁,當下第一個踩着銅樹上的枝桠,開始攀爬,我和涼師爺跟在後面,跟着他落腳的順序一路向上。
上面的枝桠不緊不密,爬起來相當順手,老癢一邊爬,一邊提醒我們千萬不要讓皮膚碰到銅樹,要把這樹當成一大塊通着高壓電的金屬塊,時刻注意下一步的動作。可惜這樣一來反倒增加了我們的心理壓力,動作越做越不自然,手腳也不知不覺僵硬起來。
貼着青銅的樹壁,我看的更加清楚。這些伸展出來的樹枝都是與這棵軀幹同時鑄出來的,接口處完美無瑕。沒有一絲鍛痕。不過,讓我覺得意外的,上面的雲雷紋之間的縫隙很深,似乎一直刻到軀幹的深處,我都看不到雕刻溝裏面有什麽。
爬到十七八半高的時候,因為太過在意動作,我們都已經汗流夾背,氣喘如牛。我向下望去,發現看不到底上的坑,只能看到門邊上的另一只火把微弱的光芒,這麽點高度,看上去卻是無底的深淵。這時候老癢停了下來,打了個手勢讓我們休息一下。
涼師爺如獲大赦,一下子就蹲了下來,他累的夠戗,汗都是淡的。腳顫顫悠悠,幾乎都站不穩,我坐在枝桠上,雙腳蕩在半空也很不塌實,根本沒辦法很好的休息。
老癢看我們太緊張了,把幹糧丢給我們,讓我們嘴巴裏嚼着,對我們說道:“你們這個樣子可不行啊,這上面還有百來米呢,就這個體力,沒準我們得在樹上過一夜,要不,老吳你給咱們講個葷段子放松一下?”
我累都不想說話,罵道:“去,你就不累?你看你小腿哆嗦的,要說葷段子自己說,老子沒這個力氣。”
老癢咬了一口玉米餅子,說道:“我講就我講,不過你得先回答我一個問題,老吳,你說咱們發現了這東西,要是通知政府,能不能用咱們的名字命名啊?”
我對這倒真是一點都不知道了,轉頭看涼師爺,涼師爺喘着氣擺了擺手:“這位癢爺,你有沒有聽過有什麽東西給叫成王二麻子方鼎,趙土根三腳觚的?歷來國寶的發現人都是農民和建築工人,你要讓他們的名字命名,那就有趣了,咱們也不是歧視勞動人民的意思,不過中國人的名字不像老外,直接拿來用,你不覺得寒的慌嗎?”
老癢想了想,覺得有點道理,又問:“那至少也給我個命名權,對吧,那個誰發現個島嶼不都是可以由第一發現者命名的?”
涼師爺說道:“那好象是有這麽個規定,不過我還真沒去研究過。”
我問老癢道:“幹啥問這些,你錢都沒搞到利落,還想名利雙收啊,你也不想想一個人沒事情能找到這種地方來嗎,你幹什麽的還不是一目了然。”
老癢說道:“我是覺得這玩意挺有意思的,你說這麽大根銅柱子,給取什麽名字好呢?你們也給想想,以後咱們吹起牛來也好統一口徑。”
我這時候不想再動這些無聊的念頭,對他說道:“你第一個發現,該你取,我沒你這麽有心情。”
老癢看了上面,說道:“我一看這東西,腦子就一個詞,你看這一根柱子,叫‘我愛一條柴’怎麽樣?”
我沒好色道:“你是不是沒營養的片子看多了?你愛一條柴,起這名字,信不信出去能有雷霹你?”
老癢當下一笑,涼師爺也樂的搖頭,這一笑間,人總算是放松了下來。
我們吃完之後,力氣恢複了不少,老癢就催促着繼續趕路,我擡起腳剛想走,忽然發現底下好象有什麽不對勁,仔細一看,咦?門邊上的另一支火把怎麽滅了。
老癢皺了皺眉頭:“該不會是給這裏的風給吹熄了吧?”
我搖搖頭,說不會,這火把火頭這麽大,比我做的那個專業不知道多少倍,他不可能給風給吹熄滅了,下面該不是出了什麽事情。
正想着,忽然整棵銅樹輕微的震動了一下,好象給什麽撞了一下,涼師爺吸了一口涼氣,忙問怎麽回事情?
老癢對我們做個禁聲的手勢,然後把手做成喇叭狀貼在銅壁上,一聽之下,臉色大變,對我們輕聲說道:“他娘的,好象有東西在上來!”
《盜墓筆記》 秦嶺神樹 第24章 裂痕
我心裏一緊,想到了泰叔,我們從瀑布上沖下來之後就一直沒有他們的消息,難道現在已經跟過來了,一想之下又不對,外面千棺火龍陣一時半會兒熄滅不了,他們過不來,第二,要爬上來,那就得有照明的工具,下面的火把熄滅了,又沒手電的光點,他們沒有理由摸黑上來。
那上來的到底是什麽人?
想到這裏我就冒上冷汗了,我們現在淩空不過是十幾米,活動的空間有限,不好做太大的動作,真要是遇上啥離奇的事情,不知道該怎麽應對。
老癢給我使了個眼色,意思要不先下手為強,沖下去看看。我擺了擺手讓他冷靜,現在敵暗我明,絕對不能莽撞,要真是泰叔他們摸黑上來,下去一個照面免不了就是一番惡戰,子彈不長眼睛,這麽近的距離,說不定就會兩敗俱傷。想到這了,我心裏一轉,有了一個計劃,當下取下自己的皮帶将火把綁在一根枝桠上,然後招呼老癢和涼師爺,躲進火把照不到的黑暗裏。
下面人看我們,不然只能看到我們的火把光線,如此一來,我們也隐入到黑暗之中,反而可以反客為主,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三個人各自屏住呼吸,用手做成聽筒,貼在銅壁上,可以感覺到一種很輕微的顫動聲正在由遠而近,頻率又亂又快,好象有很多的人不停的在用指甲撓着銅樹上的紋路。我聽着越發覺得不妙,泰叔他們只有兩人,恐怕無法可以發出如此密集的聲音,難不成是外面的耗子跟進來了?
我心裏後悔剛才沒有好好處理那個盜洞,暗罵一聲,将拍子撩也交到右手上,站在我上面的老癢也子彈上膛,兩個人準備随時暴起發難。
來者行動非常迅速,毫不猶豫,轉眼已經來到我們身下。只是還沒進入火把的照明範圍,我只能隐約看到幾個模糊的影子,似乎是人,又似乎不是,我緊張的手心冒汗。精神高度集中,這幾秒鐘,時間好象停止了一樣。
突然間,老癢的臉色變的極端驚恐,大叫:“我操!!上上上!!!快上去!!”不等他說完,涼師爺似乎也看到什麽什麽,發出了一聲非常凄涼的驚叫,兩個人見了鬼一樣的向上飛快逃去。
我不知道他們看到了什麽恐怖的東西。下意識的往下一望,發現黑暗中有什麽東西正在蠕動,卻看不清楚,老癢看我不動。大叫一聲:“老吳,你他媽的傻站在那裏幹什麽,快跑!!”
我發現他的臉色極度蒼白,心裏打了個寒顫,也顧不得弄清楚是怎麽回事情,拔出火把,咬緊牙關就跟了上去。
我給老癢他們的表情感染。心裏緊張的要命,又不知道爬上來的到底是什麽,越爬越覺得渾身發涼,越涼就爬得越快,最後完全陷入到一種瘋狂的狀态中去,只覺得頭皮發麻,渾身僵硬,腦子裏只想着跟着他們後面。其他什麽都顧不上了。
足爬了半只煙功夫,前面的涼師爺終于停了下來,我爬到他的身邊,發現他不是不想爬,而是實在爬不動了。臉上毫無血色,整個人已經到了極限。
他喚如雨下,看我還要向上,竟然一把抱住我的腿,對我說道:“等……等一下!!別……別丢下我,我……我只歇一下,就和你一起爬!!”
我給他拉的一停,只覺得腿一軟,竟然也使不上力氣,不聽使喚的開始發起抖來。
剛才游泳攀懸崖都是在極度緊張的環境下做出的高強度運動,肌肉早就不堪重負,現在又是一路極其耗費體力的爬高,沒意識到還好,人一停下來,肌肉馬上失去控制,就算咬緊牙關也沒有辦法。
我心急如焚,卻無處發力,往上一看,黑漆漆的不知道還有多高,不由心裏發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