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29)
心說這樣爬要爬到猴年馬月去,就算爬到了頂又能如何,還不是一場大戰,到時候體力更差,說不定連槍都舉不起來。想到這裏我把心一橫,順手将火把遞給涼師爺,同時甩出拍子撩對着下面,對他說道:“爬個屁!他媽的老子也爬不動了,算了管他娘的是什麽,和他拼了!”
涼師爺聽我這麽說,臉孔都扭曲了起來,幾乎就要暈倒從青銅樹上摔下去,我趕緊将他扶住,四處一望,發現老癢不知道哪裏去了,忙問他:“老癢呢?剛才是在我們上面還是下面?”
涼師爺連說話的力氣都幾乎沒有了,擺了擺手,指了指下面。
我記得剛才爬的時候,我們一哭狂奔,老癢看我拿着火把,為了給我殿後,的确讓我甩在了下頭,急忙讓涼師爺将火把探下去查看。這一照之下,卻幾乎沒把我的魂魄吓飛,只見下面的黑暗中,有一個人象猴子一樣趴在青銅樹上,一張慘白的大臉,毫無表情的看着我們。
這人臉足有普通人的一個半大,五官猶如石頭雕刻一般,一點人氣都沒有,涼師爺将火把探下去的時候,它忽然向後縮了一下,似乎忌諱着*近火焰。然而同時它的臉上,卻露出一種似笑非笑的表情,極端的詭異。
我看到這張臉,心裏打了個哆嗦,心說老癢在我們下面,現在不見了蹤影,難不成已經遭殃了?但随即想到,若是已經遇難,他有手槍在手,怎麽樣也要開上幾槍,沒有聽到聲音,或許是在下面躲起來了。
涼師爺看到這張臉,魂飛魄散,怪叫一聲向上飛快的逃去,我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回頭再看下面,猛然就發現那張怪異的巨臉已經貼了上來,幾乎就到了我的腳下。
剛才遠遠看的還好,現在一下子離的如此近,只見整張臉在我腳邊獰笑,出其不意之間如何不慌,我條件反射般的甩手就是一槍,就聽“乒”一聲巨響,拍子撩吐出一條火舌,正中巨臉的面門。
這一槍距離太近,鐵沙彈直接将整張巨臉轟的粉碎,牽扯力将巨臉的身體扯落青銅樹,跌落到了黑暗裏。
我沒想到手槍如此奏效,當下松了口氣,正想上去拉住涼師爺,突然從巨臉跌落的地方,又探出有兩張慘白的大臉,我大驚失色,甩手又想開槍,可是連扣兩次扳機,都沒有反應,随即想到這拍子撩只能裝兩發子彈,打完之後必須手動退彈裝彈才能繼續使用。
可是現在的情形根本無法容我這麽從容的裝填子彈,我剛掰開彈膛,一只五指一張長短的爪子就已經搭到了我的肩膀上,我一回頭,正看見一張巨臉貼着我的鼻子湊了過來,原來有一個人不知道何時已經繞到了我的背後。
涼師爺已經将火把帶遠,光線逐漸昏暗,我看不清楚這人的五官,也沒辦法判斷這到底是什麽,只好狗急跳牆,一腦袋撞了上去。
這一下我是用了十足的力氣,沒想到這臉就象石頭一樣硬,撞的我腦子嗡的一聲,幾乎要從樹上摔落下去,這時候突然聽到老癢不知道在哪裏叫了一聲:“躲開!!”同時乒一聲槍響,一道火光呼嘯而過,打在我的腦袋邊上的銅樹上,濺起漫天的火星。
我給這一槍震得幾乎蒙過去,急忙退到一邊,一摸臉蛋,馬上駭然不止——臉上竟然給子彈的氣流劃出了一道血痕。
老癢繼續在下面開輕,一時間子彈亂飛,到處都是火星,可惜沒有一槍打中目标,幾乎全部都打到了銅樹上,有幾顆子彈還反彈了好幾下,象彈珠一樣在我眼前飛來飛去。
我再也無暇顧及那些怪人,左躲右閃,一邊心裏暗罵,老癢這家夥槍法太差了,再這樣下去,他娘的今天搞不好會死在他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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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幾槍卻給我贏得了時間,那些怪人給子彈打得忌諱這些子彈,紛紛退後,我乘機從拍子撩槍管下的鐵盒子中取出兩發子彈,塞進槍管子裏,甩了一下上膛,對準最近的那張怪臉就是一槍,将它打的飛了出去,掉下銅樹。
我眼前的威脅解除,馬上低頭去看老癢,卻發現更多的怪物從黑暗裏探出了頭來,能看到的就已經有十幾張巨臉,這些東西似乎看上我一樣,幾乎同時一動,猶如鬼魅一樣向哦餓包抄過來。
我看得心驚肉跳,實在想不出這些到底是什麽東西,從它們的軀體的形狀來看,應該是人,可是人怎麽可能用這麽類似于猴子的姿勢在攀爬,而且這些怪物腦袋這麽大,已經超出正常人的範圍了,可是,如果不是恩,那又會是什麽呢?
轉眼間兩只怪物跳到了我的邊上,一只抓住了我的腳就向下拉,另一只直接趴到了我的脖子上,我知道不可能再有換子彈的機會,當下變槍為錘子,朝那貼上來的怪物臉就是狠狠的一下。
我本想将這怪物打下樹去,它卻只是後仰了一下,馬上又貼了過來,這個時候,我突然發現那張巨臉喀嚓了一聲,竟然出現了一條裂痕。
《盜墓筆記》 秦嶺神樹 第25章 摔死
我楞了一下,心說這是怎麽回事,怎麽臉還能開裂?皮膚幹成這樣?可沒等我仔細看,下面拉着我腳踝的怪物突然發力,把我拉了一個踉跄。這東西力氣很大,我根本沒辦法和它硬抗,只好順着他的力氣跳了下去,緊接着一手抓住附近的青銅枝桠,另一只手貼着那怪物的喉嚨就是一槍,“砰”一聲将它的腦袋轟了下來。
這槍開得實在太勉強,巨大後座力幾乎把我從枝桠上甩了下來,我咬緊牙關才确保人槍不失,一邊無頭的屍體給槍的沖力掀離了青銅樹,可是它的手還死死抓着我的腳,整具屍體挂在我的腳下,将我直往下拉去。
我單手無法吃住兩個人的重量,咬着牙低頭想找一根能夠搭腳的站穩了,再想辦法将那屍體甩下去,這時候財才給我打裂臉的那一只怪物突然倒挂了下來,一爪子卡住了我的脖子,就将我向上提去,我的脖子像給裹了緊箍咒,連一絲空氣都無法進去,臉馬上就憋得通紅,情急之下我掄起拍了撩朝它的腦袋亂砸。
我是用了死力氣,那幾下要是砸在人臉上,肯定就全爛了,那怪物也給我砸得蒙了,頭不停的亂晃想要躲開,我一記重擊正巧打在了那怪物臉上的裂縫上,它怪叫了一聲,突然松開爪子,跳到了我頭頂上方的枝桠上,發狂的抓起自己的臉來。
我失去支撐,重量全部回到我的手上,一下子沒抓住,脫手直墜下去一米多,忙抱住一根突出的青銅枝桠停住身體,擡頭一看,只見那怪物的臉竟然完全碎裂了開來,變成了一小片一小片的白色碎片,開始像奶皮一樣開始脫落。
很快,所有的白色碎片全部都掉了下來。我接住一片,竟然是石頭的,難道這些人都是雕像嗎?又擡頭一看,只見石頭臉脫落之後,裏面竟然還有一張長滿了黃毛的臉。
我仔細一看那臉,突然恍然大悟,對下面大叫道:“老癢!我知道這些狗日的是什麽東西了,這些他娘的都是些猴子,大個的猴子!”
老癢在下面的黑暗裏,看不清楚是什麽狀況,只聽到他回道:“猴你爺爺!哪有猴子長人臉的,那不成精了!”
我大吼道:“那不是人臉!那是面具!這些猴子帶着石頭人臉面具!!”
老癢已經從下面的黑暗中爬了上來,身上的衣服幾乎都給撕成一條一條的了,朝我大叫:“甭管是什麽了!猴子又怎麽樣,你打得過嗎?”
我朝他身下一看,只見下面黑影錯錯,不知道有多少這種帶着面具的猴子正在追上來,我又爬上幾米。打開彈匣一看,紅色的子彈已經用光了,只剩下幾發藍色的,大概不是鐵砂彈,而是那種大鋼珠子彈,這東西遠距離的威力不錯,但是不如火炮一樣的鐵沙,我一看猴子跟了上來,忙雙手握住槍柄,向下連開了兩槍。
鋼珠子彈發散了出去,威力減少了很多,但是大範圍殺傷的效果還是發揮了出來,最近的幾只猴子給打得血肉橫糊,遠處也不少中彈,要是能夠有五發連發,我甚至可以把這些東西全部都幹掉。
猴子們似乎給拍子撩的威力震懾住,全部放慢了逼近的步伐,轉身跟着老癢去追涼師爺。那只給我打破面具的猴子,看到我們,竟然開始害怕,朝我們一呲牙,飛也似的向一邊退去,老癢奇怪的看了看我,問道:“我*,還真是猴子,這是怎麽回事?”
我心裏也覺得非常奇怪,這些猴子的面具是誰給它們帶上去的?又為什麽要帶?面具上面既沒有眼洞,也沒有嘴洞,這些猴子平時怎麽生存啊?
涼師爺已經拉下我們十幾米,現在正趴在那裏喘氣,我們很快趕上了他,發現他已經神情恍惚,幸好那個地方枝桠密集起來,他整個人架在那裏,不至于掉下來,火把落在他身下半截的地方,卡在三根枝桠之間。
老癢過去拿起火把,另一手低手将那只沒面具的猴子打落,手搶子彈算是完全告罄,他随手就想将手槍砸下去,可手舉到一半,又有些不舍得,将它插回到皮帶裏,然後舉起火把對着下面揮動,想用火焰把這些猴子逼退。那些猴子果然有一些畏懼,火把掃過的地方,它們全部都往後縮去,可是火把一挪開,它們又迅速的壓了過來,一點也不給我們喘息的機會。
老癢在那裏揮了半天,非但沒有将它們趕開,反而包圍圈越來越小了,我扯了扯涼師爺,像一灘爛泥一樣動也動不了,老癢大叫:“別管他了,頂不住了,撤了!”
我急火攻心,真想一腳把涼師爺踢下去算了,可是這家夥也不是什麽究兇極惡的人,這時候我還真不下不去手。我将他擡起來,用力向上拉了一下,但是他的屁股反而從兩根枝桠之間掉了下去。情況變得更糟糕。
老癢用火把将一只猴子吓開,對我大罵道:“該死!你到底在幹什麽,這家夥不是我們一夥的,要是一切順利,說不定他已經把你給宰了,你他娘的別在那裏搞優待俘虜。”
我裝上子彈,又是兩槍,兩聲巨響掀飛了五只猴子,将猴群逼推了将近六米,然後甩搶換上了最後兩顆子彈,剛想打完算了,突然涼師爺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有氣無力道:“這些東西怕火,信號彈…”
我一聽猛然醒悟,老癢反應很快,回手已經掏出信號槍,瞄了瞄問我:“怎麽打,直接打下去沒用的!”
我奪過信號槍,對着對面的岩壁就是一槍,信號彈閃電般打在幾十米外的岩石上,又反彈回來打在青銅樹上,如此閃電般反彈了兩三次,突然在猴群中炸亮,極高的溫度一下子将那些猴子燒得亂竄起來,我不等第一發熄滅,又連射兩發,一下子整個空腔亮起了刺眼的白光。
老癢給照得眼睛發花,幾乎要掉下去,我将他的頭掰到一邊,大叫:“別看!距離太近了,比電焊還厲害一百倍,會燒壞視網膜的!”
三個人同時閉上眼睛,但是仍舊能夠感覺到那種光線幾乎刺入眼皮,猴子們給強光照的發了瘋,只聽下面一陣混亂,同時傳來一股皮肉燒焦的臭味。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強烈的光線才暗下來。我眯開眼睛看了看下面,猴子已經不見了,我的眼睛給燒得灼痛,看東西非常的模糊,老癢更是眼淚直流,拼命的用手去揉,涼師爺這次徹底暈了過去,要不是我拎着他的領子,他早就掉下去了。
我看到猴子不見了,松了口氣,也不知道它們是害怕高溫,還是怕這種強光,如果他們當時對着這些強光直視,那十有八九已經全部爆盲。沒有十天半個月恢複不了,我想着松了口氣,把涼師爺拍醒,一把架住他的胳臂,将他的身體擡直,想拖着他往上,不過這家夥實在是太次,我只能将他扶正,要讓他離開原來的位置,一點辦法也沒有。
他坐穩之後,我又縮到一邊去看老癢,他眯着眼睛,一邊罵娘一邊吐口水,不過總算是能看見了,問我道:“你他娘的做事情之前就不會知會一聲,要是把我給搞瞎了,我和你拼了。”
我罵道:“他娘的你還有臉說這些,我救了你的命知道不?再說你這不沒瞎嗎?”
老癢看了看下面:“別說,這一招還真管用,猴子跑了還是都燒死了?”
我對他說恐怕燒死是不太可能,大概是暫時退下去了,說不定還會再上來,不過我們既然發現了對會他們的辦法,也就不怕,信號彈還有幾發,足夠應付幾次的。老癢又問我這是什麽東西,我想了想罵他,你他娘的來過一次都不知道是什麽,問我我去問誰,說了也怪,你這王八蛋到底有沒有來過,怎麽什麽都不知道。
老癢給我說得啞口無言,我心裏直嘀吐,這猴子帶的面具,做工精細,雕得簡直和真人一樣,難道與我們在山崖上看到的那一尊寫實的雕像有關系?可是他們為什麽攻擊我們?
我以前倒是看過一本小說,說是有古代文明訓練大猩猩來守衛礦井,這些大猩猩在古代文明毀滅了之後,仍舊将自己守衛礦井時所受的殺戮訓練通過教育傳達給了下一代,這樣一直到幾千年後,大猩猩的後代們仍舊守衛着礦井的遺跡,将來探險的探險隊屠殺殆盡。
可這些是猴子,顯然沒大猩猩這麽聰明,應該做不到這麽高難度的事情,我本想問問涼師爺,這些猴子到底是什麽個意思,可看到涼師爺的面色,我知道問了也是白搭,這人完全處在崩潰邊緣,要是再不休息,恐怕就此要報廢了。
我們在那個地方呆了有十幾分鐘,再沒有看到猴子從下面探出頭來,總算松了口氣,老癢拿出一些食物,又想讓我們吃,我們都拒絕了,現在不是肚子餓的問題,而是缺乏休息的問題。你就算給我們直接吃葡萄糖我也走不動。
我*在幾根枝桠上,用背包枕着頭,不知不覺就開始打起瞌睡來,老癢和涼師爺迷迷糊糊地,也沒有阻止我,就在我即将睡着的時候,突然一連串的撞擊的聲音從上面傳了過來,同時整顆青銅樹劇烈的震動了起來,似乎有一只巨大的怪物正在爬下來。
我心說壞了,剛搞定猴子,又驚動了什麽大家夥,難不成“金剛”從上面下來了,正不知道往哪裏躲好,突然一道黑色的影子閃電般落下,狠狠撞進三顆枝桠之間,一股腥臭的液體濺了我一臉。
這一下撞的非常厲害,整顆青銅樹都為之震動,幾乎把我震得掉下去,我們三個全部都給吓了個半死,好久才反應過來。
老癢最先冷靜下來,舉高火把招呼我們過去看看是什麽東西掉下來了,我們走近一看,發現那竟然是一個人。給卡在了青銅樹桠之間,身體非常不自然的扭曲着,眼睛瞪的老大,滿臉是血,肋骨破體而出,一看就知道是高空摔下來摔死的。
老癢将火把探過去照了照他的臉,忽然叫道:“我操,是那龜兒的泰叔。這老家夥原來在我們前面,難怪一直沒看到他們!”
涼師爺顫抖着*過去,看了看上面,又按了按泰叔的胸口,一股血從屍體的嘴巴和鼻子裏湧了出來,他嘆了口氣,說道:“高空墜死,內髒都碎了,怎麽會摔下來這麽不小心?”
我看了看他的腳,骨頭已經戳了出來,渾身幾乎都是很不自然的扭曲着,應該是摔下來的時候不停的撞到那些青銅枝桠造成的,涼師爺又按了按他的四腳,吸了口涼氣道:“這位癢哥,你…實話告訴我,這上面還有多高…,你看泰叔,全部都長骨頭都斷了,沒百來米摔不成這樣。”
老癢看了看我們,似乎不知道怎麽開口好,想了半響,說道:“我也不知道,我又沒拿尺量過,上一次我爬了能有一天呢。”
我心裏不由暗暗叫苦。我們剛才這一通狂爬,大概也就上來了五六十米,這已經累成這個樣子,上面要真還有這麽高,怎麽爬啊。就算爬到上面,估估也什麽力氣都沒了,搞水好就會像泰叔一樣摔成十把截。
想到這裏,涼師爺和我都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老癢先前應該爬過一次,并不感覺到前作渺茫,看到我們這樣子,忙拍了拍我們的肩膀,說什麽就算有幾百米,橫過來跑一下,幾秒鐘就完了,現在不過是豎了起來,又有什麽好擔心的,我說滾你爺爺的,照你這麽說珠穆朗瑪峰也才8848米,你騎輛腳踏車半個小時也就上去了,咱們現在不是對抗摩探力,而是在對付地心吸力,知道不?
老癢對我擺了擺手,表示不想和我吵,說着就去解泰叔的背包,将裏面的東西翻出來,看看有什麽我們能用,一看之下,大喜過望,在涼師爺那個隊伍裏,泰叔和那叫二麻子的年輕人背負着主要的設備,大部分的東西都在,手槍子彈,幾根雷管,信號槍,繩子,最開心的是找到了一只手電,我操,一想到剛才在千棺洞裏怕火把熄滅要死要活的情況,我真想把這手電貼過來親幾下,高科技就是好啊。
老癢換了彈匣,将其他東西整理了一下,背到自己背上,對我們說道:“那群糊狲肯定還在下面,這地方不能久呆,我們歇一下,馬上就得上去,泰山諸位都爬過吧,1300米,還不是一天一個來回?沒事情,就當觀光旅游。”
涼師爺臉色略有好轉,苦笑了一聲,用手指做了一個走路的手勢,說道:“這位癢哥…泰山那是走上去的,用腳就行了,我們現在可是直上直下,這怎麽能說到一塊呢?而且那是五岳風情,有的是雲海怪石,這裏看什麽啊。”
老癢踢了踢一邊青銅樹身,說道:“老子他娘的是打個比方,這青銅樹雖然比不上泰山的風景,但至少也壯觀是吧,您兩位就遷就一點,勝利就在眼前了,趕緊別洩氣,收撿收撿咱們咬咬牙,一股作氣上到頂上,絕對是大好風景。”
我敲了敲自己已經開始發脹的小腿,對他說不是不想咬牙,實在已經沒辦法了,再咬牙根就從下巴裏戳出來了。我尚且還能擠出點力氣,涼師爺現在是剩下半條命了,與其趕急着這幾分鐘,不如歇個透效果還好一點。
涼師爺感激的看了我一眼,老癢嘆了口氣,說那行,不過得把這泰叔的屍體弄下去,放這裏看着心裏不舒服。
我看到泰叔那五官扭曲,死不瞑目的樣子,心裏倒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但是他那對爆出眼眶的眼睛,還真是有點可怕,這時候也不想婆婆媽媽的講什麽道德不道德,和老癢兩個人小心翼翼的想将泰叔的屍體從枝桠上擡起來。
從這裏的高空墜落,一路下來必然會撞到不少突出的青銅枝桠,沒有直接掉到底下摔成爛泥巴算是運氣不錯了,我擡泰叔的屍體的時候,發現涼師爺說的不錯,屍體全身都軟得離譜,似乎所有的骨頭都碎了,一動之下,大量的血從他折斷的身體裏湧了出來,順着枝桠流進青銅樹上的紋路裏,然後沿着紋路中間的溝壑向下面流去。
我和涼師爺同時看到這個現象,都楞了一下,涼師爺馬上讓我們停住,打起手電往溝壑裏一照,又看了看那些青銅樹桠,說道:“兩們,在下大概知道這東西是幹什麽用的了!”
《盜墓筆記》 秦嶺神樹 第26章 祭祀
我和老癢聽到這麽說,就一起問他想到了什麽,他撓了撓頭發,說道:“在下只是大概推測,這棵銅樹可能并不是關鍵,起作用的可能是樹上面這些溝壑,當時祭祀時候,這東西可能是用來收集一些液體,比如說雨水,血液,或者露水之類的東西。”
老癢問他道:“是不是就象以前皇帝收集露水來泡茶葉一樣的東西?那叫什麽,無根水?”
涼師爺用自己的鋼筆在那些裏溝壑裏挂出一些黑色的積垢,經過幾千年的歲月,也無法分辨這些是不是先人幹涸的血液還是雨水中的沉澱物。他又看了看這些枝桠,說道:“你看,這些枝桠下面也有象刺刀放血槽一樣的東西,一直通到雲雷紋路中,這枝桠在祭祀中必然也有功用。有可能,真是和血祭有關系。”
我們将秦叔的屍體從枝桠上抛了下去,停留了片刻,再無其他,老癢就不耐煩催促我們快點起程。
我往上爬去,邊問涼師爺關于這些溝壑的看法。為什麽說這些溝壑和當年的祭祀有關,這種祭祀又是怎麽進行的。
涼師爺對我說,西周時代的祭祀雖然不如商代那麽殘暴,但是人牲是難免的,所謂不同的祭祀方式,只不過怎麽把人牲殺死的不同而已。比如祭祀土地,就把人活埋,祭祀火神,就把人燒死,祭祀河神,就丢河裏去。
這裏這麽一棵通天一樣的青銅巨樹,祭祀地可能就是扶桑若木之類的神樹。也有可能是司木之神句芒,通常這一類神,用的都是血祭。
剛才秦叔的血液順着青銅枝桠,流進青銅樹上的雲雷紋中,一路流下,這樣一來的一條線路,如果不是事先設計好的,根本無發運行的如此流暢,加上青銅枝桠上面那些刺刀放血槽一樣的痕跡,事情就很明白了,這裏必然是用來進行血祭地祭器。
所謂血祭,大多數時候是以血入地,受祭祀的時候,必然是将犧牲定死在這些青銅枝桠上,将屍體的血液引出。繪入到樹身上的雲雷紋路中,如果血液不在半途凝結,必然會一直流到這棵青銅樹深深埋在岩石底下地根部,象征着以血來奉賢給神的意思。
說的形象一點,整棵樹地紋路,就象醫院解剖室裏引血槽,幾張屍床上的血,無論多少,最後由這些溝壑彙進引血槽,然後流進下水管道,只不過這裏的引血槽,做成了看似用來裝飾的紋路,這也正好可以說明,為什麽這些雲雷紋之間的溝壑,會深的如此離譜。
這樣一來殘忍又大規模的祭祀,顯然就算實力在強大的國家,也無法長期舉行,所以古籍中也只是零星記載,至于具體儀式的過程,需要多少人牲,一切都無從得知了。
我聽了涼師爺的話,一方面感嘆古人的指揮,另一方面也感到一絲心寒,如此巨大的一個工程,竟然只是用來做一件殺人的工具,實在是愚蠢之及。想着無數奴隸給倒插在這些枝桠上面,血液順着這些青銅的溝壑将整棵樹變成一根血柱,我就感覺到似乎有刺骨的寒氣從那些溝壑裏滲透出來。
想着有點心虛,我對老癢說:“我們還是走快一點,不然等一下秦叔的血流下去,說不定那司木之神以為又有人來獻祭了,老人家出來遛遛,說不準能把我們當祭品。”
老癢根本沒把涼師爺的話放在心上,對我說道:“你也別盡相信他,中國那時候哪裏會有這麽多人給你殺着玩,我看這裏叉着放血的說不定都是豬頭羊頭什麽,咱們再爬上去點,說不定還能看見幾千年豬肉幹插着,況且就算是人又如何,一個人死了之後,血很快就會凝結,人家也看不上啊,以前人家多天然啊,吃的是無農藥的食物,喝的是無污染的水,那整一個就是農夫的血--有點甜,所以說這就是一糊弄人的東西。”
我聽了腦門上的筋都爆了出來,不由分說開口大罵:“我操你個蛋,什麽歸什麽,我的血怎麽就有毒了?你他媽嘴巴能不能消停點……”
涼師爺卡我真火了,忙打圓場道:“兩位,這個審時度勢啊,現在這情況,就別說俏皮話了,你們不覺得,這些枝桠,怎麽就越來越密了,再這樣下去,再往上就不好爬了?”
老癢說道:“這裏本來就是有疏有密的,密了才好爬啊,難不成你還想越疏越好,最好成績每一根都相距兩米以上,我們在這裏幾十米高空疊羅漢?”
我對老癢說:“你先別下結論,我看是有點不對勁,你把手電打起來。”
我們上來的時候,照明仍舊用的是火炬,因為秦叔包裏的那只手電,電源并不是很充足,我們不想浪費,但是我現在想要看清楚遠處的東西,用火把是做不到的。
老癢打起手電,将光束集中起來,往上照去,只見我們頭頂上,青銅枝桠有一個逐漸密集增多的趨勢,往上七八米處,已經密集的猶如荊棘一樣,要繼續上去,只有先倒挂出去,然後踩着這些枝桠的尖頭爬上去,而這樣做是比起我們貼着銅樹攀爬,要危險很多。
事到如今,就算前面是龍潭虎穴我們也要闖了,老癢讓我們呆在原地別動,自己先爬到枝桠外面,然後從上面将秦叔那裏找到繩子丢了下來,我和涼師爺一手抓着繩子,跟着爬了上去。
再往上望去,這裏的情形已經不象我們在下面卡到那樣子,青銅枝桠已經密集到了無初插手的地步,我爬了一段,心說難怪秦叔會掉下來,再上去的趨勢,恐怕連踩腳的地方都難找了,只要一個不留神,或者給上面那種過堂風一吹,只不定就下去陪秦叔了。
老癢在這個時候卻爬得很快,我已經沒有力氣去叫住他,只能收斂精神,一方面不讓自己掉隊,一方面又要時刻提醒自己小心失足。同時火把也無法在這個時候使用,因為根本沒有多餘的手去拿它,我只能将其熄滅,插到自己的腰間。
這一段因為過于險要,幾乎沒人說話,很快,在手電的照射下,我發現青銅樹四周的岩壁也開始變化,出現了天然的鐘乳石錐和一些溶解的岩簾,顯然這裏已經出了人工開鑿的範圍,上面這一段已經是天然形成的岩洞。
通過這一段的時候,岩壁開始收縮,我還發現兩邊的岩壁上,開始出現一些大小不同的岩洞,都不深,能看到底,有幾個岩洞裏似乎還有什麽東西,給手電照射會發生一定的反映,這些現象,讓我逐漸感覺到不安,但是岩壁離我們到底有幾十米的距離,我就不信就是有什麽變數,能夠從對面直接影響到我們。
我給邊上的岩洞吸引了注意力,沒有發現前面攀爬的老癢與涼師爺已經停了下來,直到撞到涼師爺的屁股才反應過來,擡頭一看,只見在上方,出現很多那種帶着面具的猴子,就和我們剛才在下面遇到的一模一樣。
再仔細一看,卻發現這些猴子已經死了,屍體給上面吹下來的熱風吹成屍幹,怪異的扭曲着,手腳卡在密集的枝桠裏面,才沒有掉落到下面。這樣的幹屍足有幾十具,那種詭異的面具沒有随着屍體幹癟而脫落,仍然默默地盯着我們,似乎随時會複活一樣。
我們放慢腳步,仔細的觀察這些奇怪的東西。
猴子的身體似乎得了一種皮膚病,毛發大部分都脫落了,呈現灰白的顏色,看起來與人類的皮膚有一分相似,但是自己去看,卻發現有非常明顯的病斑,從體形看,這些猴子大約有一個十無六孩子這麽高(當然不是姚明),也許還略高一點,在這種情況,我對于身高的感覺幾乎失靈。
猴子臉上的面具,看上去是石頭質地,打磨的非常完美,我甚至懷疑有可能是瓷制,從面具與猴子頭部的結合處來看,這面具似乎烙進肉裏,或者用什麽血腥的手段,直接和臉長在一起了。
大部分的幹屍都很完整,只有少數只剩下一只肢體,大概是因為年代太過久遠,屍體幹化的過于厲害,導致的自然碎裂。
涼師爺讓我們先別爬,指着一具幹屍說道:“等一下,我覺得這些猴子的姿勢有點古怪,我好象在哪裏看過,等我仔細看一下。”
老癢對他說道:“就你麻煩,什麽都要看,小心點,等一下該下面的猴子覺得你的姿勢古怪了。”
涼師爺沒有理會老癢,小心翼翼地爬近最近的一具幹屍,安住它的面具,幹倉的臉部皮膚随即開裂,涼師爺輕松地将面具撕了下來,他湊近那幹屍的臉看了看,轉頭對我們道:“;兩……位,這……好象不是猴子,這是張……人臉啊。”
《盜墓筆記》 秦嶺神樹 第27章 螭蠱
幹屍的眼睛已經完全幹縮,只剩下兩個黑洞洞的眼眶,嘴巴不可思議的張大着,露出殘缺的牙齒,整個臉部因為脫水變形,呈現出相當的猙獰的表情,讓人不敢正視。而從他的牙齒可以看出來,這具幹屍并不是猴子的,而是如假包換的人。
老癢呆了一下,說道:“這是怎麽回事情,老吳,你剛才不是說這是猴子嗎?這。。這。。擺明是了人啊。”
我結巴道:“我。。我也不知道,剛才我打裂那面具,我看到那的确是只猴子,還是只黃毛的大猴子,這。。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