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31)
理他,對涼師爺道:“你要不再給我形容得具體一點,光黑色的,甲片,滿足條件的東西太多了。這東西有啥明顯特征沒有?”
涼師爺想了想,不好意思道:“我自己沒親眼見過,只聽過別人形容,時間也挺久了。特意去想,真想不起來。”
我聽了不由失望,嘆了口氣。
涼師爺一笑,說道:“小哥,你也別太在意。這也不是什麽壞事情,剛才要不是你,我們就完蛋了。我看着,這是命數,冥冥中自有注定。你想啊,以後您倒鬥的時候,有了這資本,什麽鬥都不在話下啊。”
我聽了心裏挺不是滋味,這一路走成這樣,說明我這人命寒,以後還倒鬥,估計是找死。我擡頭看了看上面,對他們說:“話說回來,現在沒經過化驗,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是我的血在起作用,要不是倒也麻煩。趁着這個機會,咱們最好快點上去,過了這一段再說。”
涼師爺本想再休息,可看到潛伏在四周蠢蠢欲動的蠱蟲,還是同意了我的想法。我們再次動身爬了幾步,老癢突然抓住我的手,讓我停下來,啞聲道:“等……等一下!”
我回頭一看,發現他臉色慘白,一頭冷汗,表情大大的不妥當,心裏咯噔一下,問他怎麽回事情。
老癢一手抓着岩石,一手摸着後背,呲着牙道:“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情,剛才一笑,背上就疼的要命。可能是剛才繩子斷掉的時候,給撞得有點傷胫了。你給我看看,怎麽疼得這麽厲害,力氣都用不上。”
剛才繩子斷裂之後的那一下撞擊着實不輕,我早就感覺到渾身疼痛,不過剛才情況危急,沒時間感覺這些,現在氣氛一緩和下來,這些傷口就開始發作。老癢在繩子的最下端,撞得比我們厲害得多,該不會是什麽地方骨折了?
我讓他別動,撩開他的衣服,只見後背第三條肋骨的地方一片淤青,竟然有一點凹陷。我順手按了一下,他突然就殺豬一樣的叫了起來,背一躬,幾乎沒把我撞下去。
我心說不好,這傷看樣子不簡單,碰一下就疼成這樣,難道真的骨折了?
老癢臉都扭了起來,艱難地回過頭,問我怎麽樣?我皺着眉頭,也不知怎麽對他說好,只好說道:“光這樣看看也看不出來。不過你疼成這樣,我們不能爬了,搞不好骨頭已經斷了,再做劇烈運動,可不是開玩笑的,要找個平坦的地方仔細檢查一下。”
老癢一心想早點上去,此時已經掙紮着起來,咬着牙說:“仔細檢查就免了,咱們的火把和手電都沒辦法堅持太長時間,不能停在這個地方,到了上面再說吧。”
涼師爺看了看他的背後,搖了搖頭說道:“不,癢哥,小吳哥說的對。你這背上都變形了,一定得仔細看看,要是真骨折了,得馬上處理才行,不然骨頭很容易刺進胸腔裏去,那時候就完蛋了。這方面我還懂點,咱們現在也離頂上不遠了,沒什麽不好耽擱的。”
老癢還想和他犟兩句,可能實在太疼了,話到嘴邊變了呻吟。我看到邊上那些矮小的岩洞,裏面似乎比較平坦,給涼師爺打了個臉色,兩人不由分說,将其架起來,扶進邊上一個相對最好的岩洞裏。我拿回火把,插在洞口,防止蠱蟲進來。
這個洞大概有七八米深,一米高不到,因為長年照不到陽光,空氣又非常潮濕,岩壁上有一層給黴菌腐蝕的斑點,似乎有一些人類活動過的跡象,不過并不明顯。進到五六米的地方,就可以看到洞穴的底部,是一塊粗糙的岩面,其他再無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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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查看了一下,看沒有什麽危險,才把槍收起來。涼師爺用拍子撩做了一下固定器,用繩子綁在老癢的背上,老癢臉色稍微緩和了一點。我心說這做師爺的就是不一樣,什麽都會,看來要是有一次倒鬥,咱們也要找着個這樣的人才。
涼師爺弄妥之後,我問他情況怎麽樣,他壓低聲音,對我說道:“骨頭應該沒斷,不過肯定開裂了。我給他暫時固定了一下,應該不會那麽疼了。不過小吳哥,你最好勸勸你這位朋友,他這樣子,絕對不能再往上爬了。”
我看了涼師爺一眼,知道他是話中有話,意思大概是勸我下去,一路上他暗示我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話說回來,這樣的冒險對于他來說真的非常得勉強。我看的出他早就萌生了退意,可是礙于老癢的堅持,沒辦法提出來。現在給他找到一個借口,自然會借題發揮。
不過這樣一來,關于老癢的傷勢,我就不知道該不該信他的話了。
涼師爺看我懷疑,馬上又說:“小吳哥,雖然我不是跟你們一路的,不過大家都是江湖上混的,有些事情我不會打馬虎眼。你自己有個數,說實在話,你看看我們現在的樣子,如果堅持上去,恐怕這一次真的會死在這裏。”
我看了一眼老癢,他正忍受着疼痛,并沒有注意我們說話,于是拍了拍涼師爺的肩膀,輕聲對他說:“這事情我還要看看情況,你也去休息。現在講這個不是時候,就算要下去,也得休息夠了才行。”
涼師爺嘟囔了一聲,*到一邊,揉起自己的大腿,不支聲了。我檢查了一下剩下的東西,也坐下來,揉了揉太陽穴,開始考慮涼師爺說的話。
本來我對老癢所說的那個“東西”沒有多少興趣,早先要我放棄,我不會有什麽意見,但是現在既然已經千辛萬苦爬到這裏,到這個時候才放棄,心裏倒也有點不舍,有點臨陣退縮的感覺。但是我心裏知道,涼師爺說的話是有道理的。現在我們一個人骨折,一個人身體狀況非常不穩定,而我自己也到了體力的極限,如果還要莽撞地爬上去,實在是不明智的行為。
更何況,老癢這人脾氣比較乖張,我現在已經确認他仍舊有很多事情瞞着我。到了上面之後,會發生什麽事情還不清楚,他雖然不會害我,但是難保不會空歡喜一場。與其如此,不如連機會都不要給他。
不過這樣一來,老癢那一關就很難過,畢竟我和他才是一路的。現在聯合外人來對付他,這朋友可能就做不下去。而且涼師爺這人看上去挺窩囊,可是到底是老江湖,這說不定就是他分化我們的一招。要是順着他的思路走,可能會進到他的套裏,這真是個兩難的決定。
我稍微想了想,心裏有了一個折中的辦法。心裏打算着,等休息夠了,我就逼老癢講出上面到底是什麽東西。如果值得我去看的,我就上去,如果他不說或者不值得我去看的,就直接逼他下去。在魯王宮和海底墓的時候,和我一起的那幾個家夥,在緊急的時候,都是采取這樣的選擇。他們的經驗比我豐富得多,應該錯不了。
這個決定,涼師爺必然不會有意見,老癢必然會有說詞。不過他傷成這樣,也不是我的對手,我一槍柄把他敲昏就是了。再怎麽說,遇到現在這樣的局面這罪魁禍首還是他這烏龜五八蛋。不過這個事情,現在還不能說,說出來,免不了又是一番口角,影響休息質量。
我轉頭去看他們時,涼師爺已然睡着了,他累得夠戗,現在呼嚕都打了起來。老癢也眯了過去,不過睡得不深,大概是背上傷口的問題。這個山洞雖然潮濕陰冷,但是比起吊在外面要舒适很多。我一看他們睡得這麽香,無盡的倦意襲來,雖然心裏逼自己不能睡,但是還是不知不覺地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極其香甜,醒來的時候,渾身酥軟,一種舒适的刺痛傳遍全身。這時候火把已經非常微弱,顯然我睡了比較久的時間。探出頭去一看,外面的蠱蟲已經不見了,只有零星幾只還趴在那裏。
我松了口氣,打起手電向上照了照。從這裏看上去,我們離銅樹的頂部大概只有三到四個小時的路程,上面的東西,幾乎可以說是唾手可得,現在下去,真的有點可惜。
想到這裏,我馬上又打了自己一個耳光,心說你怎麽能這麽猶豫,現在是魚和熊掌無法兼得,剛才想好的事情,不能再反複了,不然很容易給老癢的歪理說服。
老癢還沒有醒過來,不過神态安詳,似乎好了很多。我轉頭去看涼師爺,想叫醒他,商量一下等一下該怎麽說。一看,卻發現剛才他躺着的那個地方空了,他并不在那裏。
“嗯?”我下意識地愣了一下,用手電往山洞深處一照,也不見他的蹤影,心說人哪裏去了。這個時候,我忽然看到原本給老癢做固定的拍子撩沒了,馬上起了一身冷汗,一股不詳的預感襲來。一摸自己的腰間,果然,我的手槍也沒了!
“王八蛋!”我大罵一聲。真是沒想到,看上去這麽沒種一個人,竟然會在我睡覺的時候拿走我的槍偷跑掉!可是,為什麽他不把手電也一起拿走,沒有照明工具,他怎麽行動啊?我這時候急火功心,也沒有仔細考慮,抄起火把就想出去追他。這家夥腳程慢,如果走了不久,絕對追的上。
一踩出洞穴,我還沒來得及分辨他是向上去了還是向下去了,眼前就突然一晃,一團黑影子從上面蕩了下來,一腳踢在我的胸口。我只覺得一股氣上來,結實地倒摔回了洞裏。倒地之後,我咬牙想站起來,可是下巴又給打了一下。這一下打得非常的狠,我幾乎給打暈過去,迷糊間,看到一個叼着香煙的大胖子正貓進洞裏,手裏拿着一杆短步槍,涼師爺一臉鐵青的跟在他的後面。
我只看了一眼,就認出那胖子就是兩個廣東老板中的一個,不過姓李還是姓王的分不清楚了。他拿槍對着我,讓我*邊去,轉頭對涼師爺道:“老涼,邊(哪)個後生吃過麒麟竭嘛?”
《盜墓筆記》 秦嶺神樹 第31章 逼近
涼師爺用下巴指了指我,一臉的輕藐之色,我心裏暗罵,你個吃裏扒外的,老子一路過來也算照顧你,想不到竟然這樣對我,早知道這樣當初就把你給作掉,免留後患。
胖老板從背包裏拿出了固體燃料風燈,點燃放到地上,這東西是登高海拔雪山的時候用的裝備,即可照明又可以取暖,一下子整個山洞便亮了起來,接着他又掏出幾塊壓縮餅幹丢給我,做這些事情的時候,手裏的短上槍口始終對着我。
我接過他丢過來的餅幹,覺得莫名奇妙,心說這是唱的那出啊?當下把餅幹丢回給他,說道:“哥們兩個撂你們手上,要殺就殺,哪這麽多廢話?”
涼師爺咧嘴笑了一下,轉向胖老板,說道:“我說吧,青頭就是青頭,還搞不清楚狀況。”
王老板搖了搖頭,又把餅幹丢給我,說道:“後生仔,出來跑江湖,腦門要放亮嘛,給你東西吃,就是沒打算動你們,你這個樣子,碰上脾氣差的,那是讨死嘛。“
這人和那老泰比起來,氣質完全不同,那老泰一眼看上去就是那種殺人不眨眼的亡命徒,這胖老板倒是一團合氣,看上去讓人放松不少,只不過他剛才踹我的那一腳,很有力道。不是那種古董老板能踹出來,到底是什麽身份,我一點也摸不透。
王老板瞥了我一眼,似乎是讀出了我眉宇間的疑惑,狠狠吸了一口煙繼續說道:“我和老泰他們不一樣的,我是個生意人,生意場上,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
涼師爺說道:“王老板,你不如和他們直接說了吧,這兩小子腦子都拐不過彎來,姓吳的小子還比較好說話。等那睡覺地小子醒過來,恐怕還要折騰一番。
王老板笑了一聲,又對我說道:“好吧,當着真人不說假話,我就說的直白一點,我呢是個生意人,不喜歡動刀動槍的,現在這種情況,你們自己也看見了。說算不落我手裏內外們也很難出的去,老泰已經死了,要對付你們也沒什麽意思地,你考慮考慮,要不要和我合作,我保管你們不吃虧,還有地賺。”
我一聽這不是當初我對涼師爺說的話嗎,他娘的隔幾個鐘頭又轉我這裏來了,真是風水輪流轉。
看我沒表示,他又遞了只煙過來,又說道:“你就算不答應也沒關系,我會給你們點裝備,讓你們自己去,不過,你一個人帶着一個病號,這路怎麽走法,你自己想過沒有?”
他說的倒是實話,我竟然聽的有點心動,可轉念一想,他有裝備有武器,幹什麽還要找我合作?這不等于鋪好攤子讓人家來賺錢嗎?一定有陰謀,他們這些跑江湖的心機太深了,你看涼師爺一路跟着我們過來都是一副獻媚的嘴臉,一找到機會馬上就給他反客為主了,我們一點都沒防備,相比他們起來,我們真地太嫩了,他們找我合作,必然有什麽針對性地目地。
我的邏輯性緒一剎那閃過,心裏已經有了計劃,他們的這個條件,我必須要先答應下來,就像當時涼師爺當初跟着我們一樣,以後再想辦法逃脫。況且正如他所說的,要把老癢平安的帶下去,至少還需要一個人的幫助,,我一個人,實在太勉強。這兩個人明顯輕視着我,這與我當時範的錯誤一樣,我肯定可以找到一個機會反客為主,至少弄到一把槍。
想到這裏,我地臉色緩和下來,裝出猶豫的樣子,問他:“好,就算你說的有道理,我可以和你們合作,但是你必須先讓我知道,你們到底需要我幹什麽?”
王老板松了口氣,給涼師爺打了個眼色,後者拍了拍我,說道:“識實務者為俊傑,小吳哥,既然你點頭了,咱們就還是自己人,在下就不瞞你什麽了。自然會把知道的告訴你們,不過這可是說來話長,我們邊吃邊講如何?”
我看他*過來真想一把掐死他,不過眼角一掃,就看到王老板手裏的槍口,仍舊指着我的方向,心裏壓住內火,勉強一笑,說道:“請說。”
涼師爺看了看外面的銅樹,說道:“說起這個東西,可是了不得,根據《河木集》上的記載,最初發現這棵銅樹,還是在乾隆十三年。。。。”
在出發之前,涼師爺已經将《河木集》中關于這個墓穴的章節,仔細研究過一遍,《河木集》是一本筆記,寫的非常随意,有時候用的是滿文,有的時候用的是漢文,還的一小部份是用蒙文寫的,而關于這裏的一段,大部份是用滿文所寫的,現在大陸,能讀懂滿文的已經不超過二十個人,涼師爺只是從漢文記錄的東西中,找對出一點線索。
漢文記錄的事情,一共有兩件:
第一件事情,是乾隆十三年,大致是太白山一帶一處官礦,有礦監上報,礦工挖出一根青銅古柱,由根部一直向下挖了四個月,未見到底的跡象,不知道入地其深。
這事情在當地鬧的沸沸揚揚的,一說這柱子是有靈性的,你越挖他就越往下長,永遠也挖不到頭,又說這是盤古開天的時候,用的斧頭柄子,再挖就能把斧頭給挖出來。甚至有風水師傅說,那是玉皇大帝打下的釘子,用來将秦嶺的龍脈釘住,不然這條地龍就要飛到天上去了。這根銅柱,入地有八百裏峭能再挖,一挖全中國就要倒黴了。
不久,李琵琶先人所在的鐵頭骁騎營就接到密令,領三千死囚。讓他們接管這個礦山,封山紮營,繼續挖掘。
第二件事,是乾隆十八年春。說明這一挖。就挖了四年零三個月,三千死囚向上一直挖通了我們現在所在的溶洞,向下一直挖到山底,沒有挖出銅樹的根部,卻挖出了一只龍紋石頭盒子,內是空心,藏有一物,卻沒有縫隙,怎麽打也打不開。他們不敢妄動,将這盒子送進宮裏。
第三件事情很簡短,是在乾隆十八年的年末,《河木集》上記到,皇帝賞賜,加封二等爵位。每人賞百兩金,犒賞金營,衆人酒醉,李琵琶的祖上和着幾個熟絡的兵族喝的神志不清,打賭去爬那根青銅樹。
(文章到了這裏一斷,下面全部是滿文,不知道是否有特別的用意,涼師爺無法看懂,實在遺憾。)
涼師爺告訴我們,另一個老板李琵琶,是能夠看懂這些東西,但是問他下面寫的是什麽,他決對不說,神秘的要命,這一點,卻的老癢地表現很像,不知道是什麽緣故。
《河木集》最後,有一段漢字記錄的攀爬過程,我們這個位置再往上,會有繞着岩壁的棧道,是當初他們為了最後讓皇帝來看的時候準備的,可惜修到近頂的時候就修不上去,而且修棧道貌岸然的時候,經常有人無端地墜崖,後來就不了了之。
我們爬出矮洞,王老板遞給我一只望遠鏡,自己打着強光手電給我照明,調整了焦距之後,果然看到上面不遠處,似乎有同段木頭地棧道卡在崖壁上,幾個盤旋一直向上。我們的手電電源微弱,照不到這麽遠,所以當時沒的發現。
王老板的意思,如果能到達那條棧道,沿着它攀爬可以省不少力氣,只不過棧道之上必然會有蹊跷,涼師爺是文人,讓他研究東西行,打仗就不行,所以路還得我們兩個去走。
我沒他這麽樂觀,拿着望遠鏡看了半天,也沒看清楚這些棧道到底是個什麽樣子,這裏光線太晦暗了,加上棧道的邊緣似乎給一些植物根須一樣的東西裹住,與在旅游區爬過的那種鋼結構棧道有很大的不同。《河木集》寫于清代,傳到今日時隔百年,這些棧道是否完整還不清楚,更不要說結實不結實了。
王老板說,當年修這條東西,是用來給皇帝游覽用的,不是采掘的臨時棧道,所以在用料和做工上一定非常講究,現在很多明清時候的古建築非常牢固,所以他認為問題不大,實在不行,我們還有大量的繩子,有了這些棧道,爬起來自然方便的多。
他說的非常決絕,一點也不給人商量的語氣,我暗罵一聲,只好不再發表意見,他和涼師爺又稍做商議,決定再讓我休息十五分鐘,然後伴老板帶我上去,涼師爺和老癢留在這裏。
剛才睡一覺,精力恢複了很多,又吃了點東西,王老板也坐了下來,用廣東話和涼師爺聊起了天,我并不是很能聽懂,不過大概也知道他們聊的事情,是那胖老板說的麒麟竭有關系。我對這事情,心裏一直有個疙瘩,心想反正現在和他們關系表面上緩和,乘機問個清楚,就問涼師爺,這麒麟竭到底是什麽?會不會有什麽危害?
涼師爺說道:“關于這方面完全不用擔心,我剛才沒把事情全告訴你們,是給自己留一手,以防你們跑路的時候,給自己留下換命的資本,現在既然咱們已經正式結盟了,我也說來,免得你心裏不舒服。”
麒麟竭就是麒麟血凝結成的血塊,是一味非常名貴的中藥,不過他去不是真正的麒麟的血,而是一種植物的汁液,這種植物叫做麒麟血藤,又名血蛇藤,一般在比較南邊的地方才有。
麒麟竭放置的年代越久,功效越好,初期它只有一些普通的功用,一般用來入藥,但是中醫裏面還有一種罕見的用法,就是用來熏屍。古時候有些少數民族和一些山村裏的習俗,會将一塊麒麟竭壓在屍體的肚臍之上一起入斂,可以剔除屍體的陰氣,屍體會腐爛,但是不會招來蛆蟲。
麒麟竭随着年代的逐漸長遠,會逐漸由暗紅變黑。年代越久黑的越沉,到了一定地時候,性質就會改變,變的入口即化,人吃了以後。血液邪蟲不近,夏天連蚊子都不敢找你。當然這只是傳說。涼師爺也只是聽別人說過,今天第一次看到這種情況,才開始相信真有這一回事情,至于會不會有什麽副作用,沒有相關的記錄,不過中藥一般毒性很低,他讓我不用擔心:“與其想這些,我覺得最麻煩的還是那些蠱蟲。《河木集》記載開鑿的時候,并沒有挖到任何這種面具,到底是不是古人布下的疑陣,還是殺光外面千口人命的人動的手腳,我還不能肯定,你們上去的時候,還是要多加小心,不可大意。”
我們休息了片刻,老癢還是沒有清醒,胖老板取下一些裝備給我,我帶上戰術頭燈背上繩子,繼續向上方棧道的邊緣進發。
按常理到達那條棧道并不遠,但是現實中總有一些無奈,目測的距離總是要比實際距離近很多,我們預計一個小時就要登頂,結果半個小時才勉強爬到棧道的下方。
我這才發現,胖老板的說法是對的,棧道保存的非常好,倒不是因為什麽皇帝要走的棧道所以修的堅固點,而是棧道一直在修茸當中,所以外面還有一層油竹柑搭成的角架,這種東西非常防潮,經過幾百年的腐蝕,仍然非常結實,走上去,還能呼到韌性的咯吱聲。
這裏應該十分貼近地表,從邊上的絕壁下垂下很多樹木地根系,猶如纏繞植物一樣纏繞着邊上的扶欄,有些根須非常粗大,簡直就像章魚的觸手一産擋在棧道上,越往上這些東西就越多,非常難以行走,有幾段整個被根系包在裏面,幾乎找不到立足的地方,只好用砍刀開路,或者幹脆爬過去。
因為樹木根系的侵襲,這裏的岩石開裂,不時還有石頭掉下來,我們一邊抱着頭,一邊還要小心腳下,走的竟然感覺比爬的時候還累。
我們只顧着走也不知道上去了幾圈,前面的棧道出現了一道非常大的缺口,有将近十米的距離,因為邊上的岩石迸裂,塌了下去,我比畫了一下距離,對王老板說:“沒辦法,跳不過去,要上繩子了。”
此時離我們出發已經快一個小時,但是從上往下看去,仿佛并沒有上來多遠,看來想在一個小時內到達樹頂已經不可能了,我們之前爬的太急,體力消耗的非常厲害,只好暫休息一下,這個垂直的溶洞裏非常陰冷,又非常潮濕,一時半會又不會幹透徹,很容易生病,一定要想辦法取個暖才行。
我們找了一個樹根和棧道包在一起的樹根洞裏,王老板将固體風燈拿出來,用匕首挂在一根樹根上,我脫掉衣服先将內衣烘幹,然後胡亂吃了一點東西,王老板表情非常嚴肅,一邊吃着一邊用強光戰術手電去照對面的銅樹,照了一會兒,他對我道:“你來看,這裏已經能看到頂上,上面是什麽東西?”
我拿起望遠鏡觀察,上面大約只有十幾米的地方,已經是銅樹的頂部,從洞的上面垂落下很多樹根,将那一片區域全部檔住,勉強可以看到,那裏被裹在一大團根系裏,大量根須一直順着銅樹纏繞下來,裏面有什麽東西,實在是看不清楚。
環繞洞壁向上的棧道,還要比這銅樹的頂部要高出許多,這和《河木集》記載的不同,有可能經過長年累積的挖掘,沉重的銅樹有再次沉入岩層中的趨勢,幾百年下來,高度已經下降到棧道之下了。
這些從洞頂上垂下個根須,可能就是我們來的時候,從金魚山頂上看到的那幾棵十幾人環抱的林榕樹,現在看來,他們的根系比他們的枝葉還要狀觀,這猶如蒼白的鬼瓜一樣的東西,猶如麻花一樣擰在一起,就像一只巨手,抓住這一根銅柱,想将其從地獄裏拉出來。又好像一根纏滿了化石巨大的圖騰,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
我正看的入神,卻聽胖老板對我說道:“你看樹根長的如此茂密,說明這裏的岩殼上面應該就是表土層,這裏是一個天然的溶洞,古人來祭祀不可能是穿山進來的,上面一定有一個洞系可以通到外面,弄不好,我們不用原路回去。”
我聽他話裏有話,心裏也一喜,如果不用原路回去,那真是一件美事,可着天然的溶洞,必然也不是什麽平和之地,到時候能不能走的出去,還要另外合計。王老板推了推我,說道:“這銅樹頂上是這麽個情況,不過你看那幾根堆裏,好像有一座雕像,這裏太遠,看也看不清楚,咱們換個地方去看個仔細。”
我順着他的方向看去,看到柱頂的下方,根堆纏繞中似乎有兩只青銅雕刻的手臂,于我們在夾子溝看到的那一座有一絲妖冶的雕像遺跡非常類似,只是當時它的臉被盜墓賊炸爛了,我當時有一種很奇特的第六感覺,總感覺到這張臉會有什麽不妥當,如今正好看上一看,這家夥到底長什麽樣子。
《盜墓筆記》 秦嶺神樹 第32章 老套路
按道理,要看到那雕像的臉不難,可是我們是由下往上仰看,無論走到哪裏,因為角度的關系,仍舊看不清楚,我心中懊惱,對于雕像的不吉的感覺也越來越濃了。
王老板大概也和我有同樣的感覺,越是想看到,越看不清楚,急的他臉色鐵青,我們換了幾處地方,皆不滿意,最後還是決定先爬過坍塌的棧道再說,這裏的岩壁上全是樹根,爬起來也不會的多大困難,加之下面還有幾層棧道,如果失足也不會摔死,沒什麽好擔心的。
我們再次回到那一段坍塌的棧道邊上,王老板檢查了一下那些垂下的根須的結實程度,用多功能鎬挂住,敏捷的爬到峭壁上,我給他打着手電照明,一邊詛咒他掉下去,可惜這王老板的身手和他的體形非常不相配,三下五除二,已經攀到了對岸,跳到棧道上。
他回頭将多功能鎬抛回給我,然後自顧自向前跑去,大概心急想看看那上面到底有什麽,我打開頭上的頭燈,學着他的樣子爬上峭壁,一手挂着多功能鎬,另一手摸着根須前進,這些東西不知道生長了多少年,摸上去竟然猶如石頭一樣,堅硬異常,不似有生命。上面的紋路也很似動物的鱗片,如果眼神差點,肯定以為是什麽古生物化石。
我爬的很小心進度很慢,才爬到一半的距離,聽到王老板叫道:“快到我這裏來,這裏可以看的清楚點,那團樹裏面好像還不止一座雕像,不知道到底雕的是什麽。”
我聽到他的話,咬緊牙關,手腳并用,最後抓住一根根須蕩到對岸,然後尋着他的手電光追去,看到他已經繞着棧道上了三層,正舉着望遠鏡,查看銅樹那裏的情況,我向他望的地方看去,因為角度變化,地确可以看到有一些東西被裹在樹根裏,但是具體是什麽,還是很模糊。
氣喘喘的跟上,接過他的望遠鏡之後,我才看清楚,在蟒蛇一樣的巨大樹根團裏面,露着很多生鏽的青銅手臂,從數量看來,裏面應該是最起碼有四座雕像,立于四個方向。憑借露出的部份,也無法下準确的判斷是不是同一個造型,其他的部份給深深裹在樹根裏面,目測一下,尺寸很大,大概和我們在山崖上看到的那座石頭的差不多大小。
老癢所說的“大好處”不會是這些恐怖的樹根,那肯定是這些要根裏包的東西,但這些雕像就算真的是有什麽莫大的價值,我們也帶不走啊。對面應該還有什麽蹊跷我們所不知道,呆在這裏絕對發現不了,一定要過去才行了。
我們繼續順着棧道上前,因為*近溶洞地上段盡頭,崖壁與銅樹之間地距離也逐漸接近,我們看的也越來越清楚,銅樹之頂原來應該有一個原型的祭祀臺,朝四個方向有青銅的四座雕像,本來我們以為換幾個方向就能看到雕像的真面具,可是越往上越失望,它們的身體和面孔都牢牢的裹在了樹根裏面,想要看清楚,不砍掉這些樹根恐怕是不太可能了。
我們來到棧道上與那祭祀臺基本平行的地方,王老板停了下來看了一會兒,對我說道:“這四座雕像放在四角,說明中心肯定還放着什麽東西,本來如果我們的裝備都在,可以再往上一段距離,用聚光燈照個清楚,可惜這些東西都掉進瀑布裏了,沒辦法,後生仔,我們得過去再說了。”說着他已經将多功能鎬有刃口一端折了回去,将鈎子折出來,綁到繩子上,做了一只飛爪,像西部牛仔一樣甩了幾個圈後扔了出去。
多功能鎬甩了一個抛物線,鈎在了對面祭祀臺邊上的一根樹根上,繞了幾個圈,正好勾回到繩子上,王老板拉緊,拉的樹根抖動了一下,很多奇怪的灰蟲子從樹根的縫隙裏給驚了出來,四散而逃,速度很快。
王老板皺了皺眉頭,說道:“後生仔,這次該你先上了嘛!”我知道是他忌諱這些蟲子,心裏暗罵了一聲,目測了一下距離,這裏比我們剛才爬的時候近了很多,問題應該不大,于是點了點頭,爬上了繩子。
才爬了幾步,我也不由得佩服起王老板,這繩子甩的真好,兩端成一個大概60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