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一肚子氣

作者有話要說: 小修了一下。

陸澈不幫我讨回公道也就算了,居然還要幫着太後懲治小玉?小玉不讓我為她說話也就罷了,還自個兒跑去乖乖領罰?

敢情我鬧了半天都是在給自己找不痛快?

顧氏此時得意得臉都要笑歪了,太後也一副“你再嚣張一下看看”的模樣。所有人的眼光都盯在我這兒,恨不得手舞足蹈地宣揚這場仗打得多麽漂亮。

我憋着一口氣,轉身就走。

什麽告退行禮,什麽狗屁規矩,統統都顧不得了。心裏又氣又委屈,只恨當初貪財好色,想出什麽一賭定終身的法子贏了陸澈。更恨陸澈來了卻不幫我,反跟着他們落井下石!

一路怒不可揭地回到鸾鳴殿,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地垂着頭,生怕動作大些就被我逮着機會出氣。只有小喜子一人心急火燎地問我:“娘娘可是在太後那裏受了什麽委屈?下午奴才一聽說您被太後請了去,就立馬通知皇上去了,皇上他可有趕去瓊華殿?”

我伸手接過宮娥端過來的一杯茶,“咕咚咕咚”地喝下去:“去了,但還不如不去呢!小玉此時正在司正司挨板子,還罰了三個月的俸祿。”說完将茶杯扔到一邊:“這什麽破茶?一點都不解渴!”

遞茶的小宮娥顫顫巍巍地道:“這可是宮裏最好的雨前龍井了,娘娘您昨日還說好喝來着,特地命奴婢每日備上一壺。”

我正要發作,小喜子慌忙将那宮娥趕了出去:“糊塗東西,娘娘不過氣頭上随意說一句,你頂什麽嘴啊!”

語畢又轉頭看着我:“那娘娘怎麽一個人回來了?皇上呢?”問完再掃一眼我腳上沾了泥土的足衣,驚訝道:“娘娘的鞋呢?跟去的宮人也太不懂事了,竟然讓娘娘光着腳走回來!”

雖說知道他是在關心我,但總覺得小喜子今日格外話多。

我揉了揉發緊的太陽穴,強忍着怒意:“是我自個兒要走回來的。”未免當場發作,連忙不耐地揮揮手:“先別管我了,趕緊去把小玉接回來。”

他急忙點頭:“是是是,挨了板子走不得路,奴才這就着人去接。”

看着他出了殿門,我心想這下總算清淨了。

不料沒一會兒,外頭就傳來宮娥太監給陸澈請安的聲音:“皇上萬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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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捂了捂額頭,揣着一股小火苗從圓凳上跳起來,立馬就想去關門。

哪知道起得太急,一個沒注意就撞上了跟前的小幾子。桌面猛烈搖晃之下,方才扔掉的茶杯順勢滾動,滑出邊緣,“砰”地一聲跌得粉碎。

我則重心不穩,在半空抓了幾下沒抓住,膝蓋處“嗵”地一聲悶響,手腕就磕在了破碎的瓷片上。

鮮血急速浸出,眨眼的時間就在青石磚上血流成河。襯着雪白的瓷片,血珠子看起來格外的奪目鮮紅,甚至還有些駭人。

我想今日還真夠倒黴的,也不知是不是跟這皇宮犯沖。

還來不及爬起來,陸澈已聞聲奪門而入,當先一步奔到我跟前,将我手腕的傷口死死握住。火燎情急間,朝窦忠大喊一聲:“快叫太醫!”

一聲落下,整個宮裏的太監宮娥都瞬時忙活起來。大夥兒奔走相告,找紗布的找紗布,翻傷藥的翻傷藥。

我懵懵地坐在地上,手腕被他狠狠一捏,立刻驚呼:“啊,痛痛痛。”

他額上布滿密密麻麻的汗濕,一雙鳳目狠狠地盯着我道:“現在知道痛了?你倒是真對自己下的去手!不過是身邊的婢女挨幾下板子,竟然就要割腕自殺?”他盯着我的傷處喘了口氣:“好在沒割對地方。”

我暈了一暈,恨不得從地上跳起來:“誰說我是割腕自殺了?”

陸澈将信将疑地瞪我一眼:“那你說說,這手是怎麽回事?”

我生氣地将頭扭到一邊:“不過是不小心撞到桌子摔了一跤,我才不會做那種親者痛仇者快的事。”

雖然這世上最愛我的人都已經死了,即便是真的自盡也沒有人會在意,但我是個有骨氣的人,就算死撐着這口氣也絕不讓顧氏一家如願。

跟我結了這麽大的梁子還想封妃?下輩子吧!

陸澈抽了抽嘴角,又伸手來揉我的腦袋,有些寵溺地道:“這麽大的人了,走路還不長眼睛。”

我還在氣頭上,見他如此親密地過來摸我,身子一偏,從他的魔爪下躲開了。

他手裏抓了個空,面上一愣,輕聲問我:“還在生氣?”

我火大地盯着他道:“你明知道我是被冤枉的,不僅不幫我讨回公道,還幫着那些人打小玉板子。這樣做跟斷定我掐了顧氏有什麽區別?”

他皺眉:“這根本是兩碼事。”

我好笑地看着他:“什麽兩碼事?這件事由我被誣陷而起,罰了小玉就等于認定是我錯了。你沒看見太後和顧小姐當時那得意的樣子,就恨不得殺雞宰羊的慶祝了!還說什麽無論如何都會在我背後支持我,結果呢?結果關鍵時刻你卻幫着他們落井下石!”

陸澈瞧着我的眼神有些郁郁:“我這是在幫你!即便你受了冤屈,但大鬧瓊華殿也是事實,小玉若不受那二十板子,你以為這件事還能善罷甘休?”

我不服氣地反駁:“難道我就該乖乖向顧小姐道歉不成?我明明是被冤枉的!”

他無奈地将我望着:“我自然知道你是被冤枉的,但當時那種情況,你大可以拖延時間,等到我前來幫你,又何必與母後鬧僵呢?”

說得輕巧,我冷哼一聲:“他們擺明了是合起夥來欺負我,你來了又能如何?最後還不是聯合他們來整治我。”

陸澈還想說點什麽,但窦忠忽然領着太醫急匆匆地進來:“周太醫來了。”

他回頭看了一眼,只好調整了神色将我從地上扶起來。

經太醫診斷,右手手腕處并未傷及經脈,只是傷口割得有些深,這才導致流血不止。幸好有陸澈及時幫我按壓傷處,又經太醫上藥包紮,止住了血。

期間殿內堆了滿滿整整的人,陸澈也頗關切地在一旁看着。時而詢問傷勢,時而囑咐太醫輕一些。

見他如此關切,我原本有些心軟了。但轉念一想,覺得他也許只是在彌補瓊華殿上對我的虧欠。是以,等太醫一走,便板着臉看他一眼,涼涼地道:“皇上日理萬機,就不勞您在此守候了,也請回吧。”

他正欲過來的動作一頓,臉上終于顯出些許怒意來。只是不知道為什麽,卻沒有發作,只一甩衣袖,扭頭走了。

我望着空蕩蕩的殿門,有些後悔。可想着是他讓我受了委屈,也就心安理得地冷哼一聲,坐上軟榻繼續生氣去了。

将近傍晚的時候,小喜子告訴我,小玉已經被擡回來了,現正在房中休養。

我點點頭,讓他着人好生照看。

說到底,她這二十大板還是受了我的連累,我心裏再氣她沒有骨氣,卻也蓋不過心疼和憐憫。畢竟罪魁禍首還是顧氏和太後,還有陸澈那個幫兇,倒也生不起氣來了。只讓小喜子去一趟廣陽殿,讓陸澈晚上不必過來,晚膳也沒準備他的份。

小喜子扭扭捏捏半天,照辦去了。

他前腳剛走,嚴小姐就急急忙忙踱進來。

想是我送的那些燕窩人參起了作用,幾日不見,她的臉色紅潤了不少,精神也好多了。這次見我,倒不如上次那般生疏,雖然仍是柔柔弱弱,卻敢擡着頭與我說話了:“民女聽聞娘娘受了傷,特地過來看看。”

我倚在軟榻上,擡起手腕給她看:“沒什麽事,太醫已經包紮過了。”

她側身從身後的婢女手裏接過來一個小盒子,誠懇道:“娘娘宮裏應有盡有,民女也沒什麽可送的。這是熊油膏,有祛疤消痕之效。民女兩年前摔傷了腿,從一個朋友手裏得來,用過之後腿上一點疤都沒留下。”

看看,看看,都是官家的小姐,做人的差別就是大。一個不僅千方百計地要跟我搶夫君,還仗着自家的權勢玩命地想整死我。一個卻懂得雪中送炭,真是窩心。

我擡了擡下巴,讓一旁的宮娥将東西收下:“這種時候也只有你過來看我了。快,坐下說話。”

待看着她在不遠處的小凳子上坐下,我道:“我現在一肚子氣,你陪我說說話,晚膳就在我這兒吃了。”

她呆了呆,登時面露難色。

我知道她臉皮薄,這是在擔心見了陸澈又要遭到宮人非議,被人惡意揣測不說,還連累我被人說栽培她去勾引陸澈。慌忙安慰道:“別怕別怕,皇上今晚不過來了。”

她又是一愣,弱弱地問:“娘娘您都知道了?”

我嗔她一眼:“早就看出來了,從你第一次見到皇上就小心翼翼的樣子起我就知道。進宮是嚴大人的主意對不對?你擔心別人說你勾引皇上對不對?放心吧,咱們行的端坐得正,不怕別人閑話。”說着又朝瓊華殿的方向翻了個白眼:“況且這宮裏真正的狐貍精大有人在,有別人墊底,你該怎麽就怎麽,蹑手蹑腳地反而叫別人得意。”

她尴尬地挪了挪唇瓣:“如娘娘所言,民女進宮确是奉了父親大人之命……”語畢急切地看着我道:“但民女絕不想被納為妃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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