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秋高去郊游

林家人的早飯還沒吃完, 外頭就響起鍋碰煤爐的聲音, 夾雜着王奶奶追孫子的叱罵。

“必須得去, 舅舅都幫你講好了,你拿什麽架子啊!學車是壞事啊?人家想學還沒機會呢。”

王大軍都快哭了:“奶奶,不是我不想學, 是我真不會。”

他被自家奶奶追的無路可逃,一頭紮進林家, 朝林母連連作揖, “嬸嬸, 求求你了,你就跟舅舅說一聲, 我學不了,我腦袋笨。”

林蕊不假思索:“再笨能有我笨?我要是學會了開車,你沒理由學不會吧。”

鄭大夫跟林鑫面面相觑,都不知道應不應該誇自家的小姑娘有自知之明了。

王奶奶立刻接話:“聽到沒有, 人家蕊蕊都不怕的,你怕什麽?去,好好學開車。這麽大的小夥子,手上一門技術都不掌握, 廠裏頭裁人, 我是廠長都第一個裁你。”

林蕊立刻擦嘴巴,興沖沖地放下筷子, 給王奶奶打包票:“奶奶你放心,我一定看住大軍哥不讓他溜號。”

“哎喲, 我們蕊蕊真是貼心小棉襖。”王奶奶高興地摸着小丫頭的腦袋,“你等着啊,今兒奶奶給你燒好吃的。”

林鑫在心裏頭冷笑,她妹妹可不得貼心,跟王大軍出去學開車,她就能光明正大地逃避學習寫作業了!

好學生如她完全理解不能,有那勁頭上蹿下跳絞盡腦汁地躲避學習就不累嗎?

相形之下,學習才是最輕松最簡單的事,況且不管早晚,學習總歸都是要做的。

可惜對于不求上進的資深學渣林蕊同學而言,學習就是生不如死。她能拖一分鐘都是好的。

遠遠的,巷子口響起來卡車喇叭聲,她立刻滿懷期待地看向自己的親媽。

林母叫小女兒那可憐巴巴的眼神看得沒辦法,只能捏捏鼻子一揮手:“去吧,別瞎跑。正好好好觀察,想想今天的作文怎麽寫。”

所有的玩樂都是被作文給毀掉的,又不是人人都立志當徐霞客,為什麽上趟動物園都得寫游記?她就光看看樂呵樂呵不行嗎?

林鑫冷笑:“那你就留下來好好寫作業。”

滔滔不絕發牢騷的林蕊立刻強調:“不,文章本天成,我要在生活中汲取養分。”

林母“撲哧”笑出聲,揮揮手讓女兒走了。

得,看她這樣兒,硬逼着她在家看書寫作業她也靜不下心來。

林蕊要出門,蘇木自然不會留在家裏頭。反正《上海灘》放完了,上午也沒什麽好看的電視劇,他還不如跟着大卡車去城郊逛逛呢。

這個季節,柿子熟了,海棠果也紅了,可以摘來吃。海棠果他吃過,味兒一點不比黃帥蘋果差!

盧定安相當配合地接話:“海棠果是不錯,我小時候一直以為它是小蘋果。”

他原本打算請林鑫去公園裏頭走走,欣賞秋日風光。但既然林鑫不放心她妹妹,大家一起去西郊逛逛也不錯。

剛好他準備了野炊的材料,再多買點兒面包跟火腿腸以及汽水,就能立刻出發去野炊。

蘇木覺得盧大哥的建議很不錯。現在入了秋,山上肯定有枯樹枝,他們還可以點火燒烤。

什麽烤魚烤鳥蛋烤野雞,他門兒清。

盧定安哭笑不得,委婉地拒絕:“下次吧,今天準備不充分,在外頭點火的話,控制不好容易造成火災。今天我們先簡單地吃點兒三明治。野生的水果也不錯。”

司機周師傅哈哈大笑:“正好,聽說西郊山裏頭還有九月瓜,那個味道更好,不過我倒沒吃過。走咯,到時候咱們多采點兒帶回家,也讓家裏頭嘗嘗。”

一群人都喜氣洋洋,唯獨王大軍臊眉耷眼地上了車,哭喪着臉,丁點兒郊游的喜悅都沒有。

周師傅也不管他,只一口氣将車開到西郊。這裏野地寬敞人跡罕至,最适合學習開車。

到了空地之後,林鑫跟盧定安先尋找适合野炊的地點鋪上餐布,再帶着兩個小的往附近逛逛。

西郊碧水青山,秋陽正好,不遠處溪流涓涓,波光潋滟,恰似流淌着一匹金線編織的柔軟絲絹。

擡眼望去,漫山遍野全是蔥蔥郁郁的樹木。秋盡江南草木凋,只路邊散落的紅楓顯出了點兒農歷八月下旬的意味。

林蕊跳到石頭上,絞盡腦汁地想找出首詩歌來應應景。

無奈她肚子裏頭墨水有限,“秋”了半天就冒出一句:“秋天來了,樹葉黃了,一行大雁往南飛。”

水邊的野鴨子撲着翅膀“嘎嘎”地飛走了。

蘇木默默地看了她一眼。

為了緩解尴尬,林蕊伸手指向河面:“看,那是什麽?”她本想說是大自然的恩典,眼睛瞥到清淺處鵝卵石的位置時,突然間驚呼,“蝦子,河蝦。”

齊白石大拿筆下的蝦,蝦殼半透明到幾乎能看見裏頭肉的河蝦,爆炒水煮都鮮得要死的河蝦!

林蕊一刺溜跑過去,伸出手就想抓,結果腳下一滑。

要不是蘇木恰好在她旁邊直接拽住衣領,她就“咕咚”掉進水裏頭去了。

她吓得臉色慘白,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幸虧沒真落水。否則她姐肯定直接把她攆回家,壓在書桌前不準她起身。

果不其然,奔過來的林鑫看到妹妹安然無恙就拉下臉:“再瞎胡鬧馬上給我回家去。跟你說了多少次不許玩水。”

林蕊企圖賣萌:“我想撈蝦子來着,我會做糖醋蝦。可鮮可好吃了,媽一定喜歡。”

林鑫冷笑:“你現在回家寫作業,媽會更喜歡。”

盧定安在邊上安撫挨罵的妹妹:“今天沒帶工具,下次我們準備好了再來釣蝦子。”

“哎喲,有啥好準備的。折根蘆葦棒子,挖條蚯蚓就行。”蘇木拽着林蕊遠離她姐,“這有什麽稀奇的,蝦子呆的很,真要釣蝦的話一釣就是一大碗。”

他對河蝦毫無興趣,少年的目光全被前面的海棠林吸引住了。

好大一片果子林!

少年拖着小夥伴的胳膊,一路沖過去,亢奮地大喊大叫。

花啊草啊有什麽好看的,都不如吃進肚子裏頭的東西實在。

西郊的海棠樹不太高,大概三四米米左右,遠遠的就能看到丁丁當當挂滿樹的海棠果。仿佛過節時纏在樹上的小燈籠。

只是靠近下面的紅果子少得可憐,估計被過路人随手摘走了吃。

上面的紅果果倒是數量可觀呢,奈何林蕊跟蘇木都是小短腿,兩人完全夠不到,只能急得圍着樹團團轉。

旁邊沒石頭可墊腳,林蕊試圖想法子拉樹枝下來好采果子,可惜海棠樹的樹枝不是柳條。

蘇木狠下心,蹲下來示意林蕊:“你騎上去,我就不信咱倆還吃不着。”

小時候,他們去醫院牆邊偷葡萄的時候就是這麽做的。

那葡萄可真甜。他們吃圓了肚子還捎上兩串回家,結果被嬢嬢揪着耳朵并排罰站,虧大了。

林鑫看妹妹丁點兒猶豫都沒有就要往人家小男孩的脖子上騎,幾乎要暈倒:“胡鬧,摔到了怎麽辦?”

也是十四歲的大姑娘了,怎麽就一點兒也不講究呢?平常看她各種臭美倒是挺來勁兒的。

不說男女七歲不同席,男女有別的基本道理要懂啊!

盧定安也是被林蕊的豪放做派驚得目瞪口呆。

他清了下嗓子,安慰被姐姐訓的滿臉委屈的小姑娘:“沒事,我給你找個樹杈戳海棠果就行。”

他随身帶了水果刀,去旁邊砍了Y型的樹杈,然後又細心做起修整。

林蕊看着男人上下翻飛的手,啧啧嘴巴問她姐:“我以後是不是得少給盧哥點兒表現機會,省得誤導了你啊。”

顯得他多能耐,好像所有的事情都難不倒他一樣。

據說男人對女人的感情源自于憐愛,女人對男人的愛戀則發乎于崇拜。

還有什麽比無所不能更讓人崇拜的呢。

林鑫瞪眼:“你又胡說八道什麽啊,我們就是同學,很好的朋友。”

呵呵,這話誰要信誰就是小狗!

林蕊戳戳她姐的胸口:“我沒意見,到底什麽關系得問你自個兒。王爾德說過,男女之間不存在純粹的友誼,有的只是愛恨情仇。”

“王爾德?”林鑫冷笑,“他哪本書裏頭說的?”

林蕊語塞,這個她哪知道。

她看的都是網上傳的名人名言。到底哪個是真的,哪個是假的,誰有空去翻書對照啊。

名人們被強摁頭貼上的各種名言多了去。活着的能辟謠,仙逝的連棺材板都壓不住。

盧定安生來天使屬性,他及時出現幫小姨妹解圍:“蕊蕊喜歡王爾德啊,我那邊有他的書,你要不要看?他的童話很有意思,正好是英文版的。下次我讓你姐給你拿過來吧。”

謝絕!童話,還英文版,她連英語書都看不下去。

林蕊意味深長地看着她姐,不懷好意地笑:“其實我只對王爾德的名言感興趣。”

盧定安很有耐性哄小孩:“什麽名言?”

林鑫直覺不妙,驀地耳朵發熱,随口敷衍道:“她正琢磨怎麽寫作文呢。”

林蕊一本正經:“這世上有三種東西無法隐藏,咳嗽、貧窮以及愛情。”

林鑫忍不住揪妹妹的耳朵,柳眉豎起:“你天天就給我看這些?”

難怪成績始終一點兒長進都沒有!

盧定安趕緊遞上修整好的樹杈:“蕊蕊,你去打海棠果吧。”

他連連朝林蕊使眼色,又攔在林鑫面前,“我們要不要去那邊逛逛?我剛才看到那邊有片野菊花,還有藍色的野花,很漂亮。我不知道是什麽花,你能不能帶我認認?”

林蕊立刻掙脫她姐的魔爪:“你看你的花去,別耽誤我打果子。”

她才不要吃狗糧呢,又不扛肚子。

穿到這個世界後,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物質匮乏,她覺得自己比以前更饞了,嘴裏頭老想塞點兒什麽吃的。

海棠果不錯,不像蘋果那麽大,一個吃不完還要浪費,最重要的是它不用掏錢買啊,這麽一大片海棠林,夠他們采好幾袋子了。

不管是做成果醬還是煮糖水,或者曬海棠果脯,味道都不賴。

蘇木跟在林蕊後面撿叉落下來的海棠果,好奇道:“王爾德是誰?”

“英國詩人、作家,蕭伯納的朋友。”

蘇木點點頭:“那他寫過什麽書?好看不?”

林蕊支吾了半天,死活想不起來。

她就記得王爾德告他男情人的勳爵爹诽謗,結果反被以風化罪給關進監獄,最後妻離子散破了産,男情人跟他複合又分手,因為情郎愛的是高高在上的他。

不過倒是有位一直還愛着他的前男友陪伴他直到生命的盡頭。

據說因為王爾德被抓的時候手裏頭拿了本黃色的書,所以後來帶.肉的都叫小黃.片、小黃.文等等。

蘇木瞠目結舌,半晌之後,一言難盡地看着滔滔不絕的少女:“三十年後的大學生就學這個?”

林蕊被噎得說不出來話。

啊呸!裝什麽假正經,八十年代也沒見淳樸到哪兒去。

滿屏幕的文要上床武要上房,公開放映的電影還有正面露.點的,要擱着三十年後早就被和諧了。

蘇木自覺有義務為八十年代正名:“起碼你姐跟盧哥他們說起王爾德不會就記得小黃.文。”

“好歹我還知道王爾德!”

林蕊不想自己有生之年竟然被個平生第一個月進學校的學渣中的戰鬥機嘲笑。

她憤怒地抄起樹杈就往蘇木背上戳,三天不打就搞不清楚自己是誰了!

蘇木被戳的嗷嗷叫,居然還敢嘴硬:“你就是沒好好學習。”

多少人想上大學進不了,她上了竟然還不珍惜。

“你先考試及格了再來說我吧!”

這年頭怎麽回事?一百步也好意思笑五十步。

蘇木連滾帶爬,被林蕊戳的走投無路,直接竄入茅草叢中。

西郊山邊的茅草長得茂盛,以往是缺柴火人家補充燒鍋材料的首選。分田到戶以後,家家戶戶夠燒了,沒人打的茅草肆意瘋長,蹿的足有一人高。

蘇木今天穿的衣服本來就不是亮色,往裏頭一鑽,簡直成了野地中的兔子。

林蕊揮舞樹杈窮追不舍:“你給我站住!”

“啪”的一聲,樹杈掃到了人,挨打的人發出“哎呦”的叫喚。

林蕊得意洋洋地叉着腰,呵,小子,敢跟姐姐我叫板,反了你!

蘇木從草叢中竄出來,滿臉驚惶:“蕊蕊你打到哪兒了?讓你別揮來揮去的。”

林蕊莫名其妙:“我沒事兒啊,剛才不是你疼的叫嗎?”

兩人面面相觑,不是她也不是他,那叫喚是誰發出來的?

少男少女的目光齊齊往草叢裏移動,撞上個捂着腦袋手拄鋼筋站起來的男人。

男人約莫四十歲上下,手上抓這個麻布口袋,滿臉怒容:“幹什麽呢你們?”

蘇木趕緊擋在林蕊前頭,慌忙從口袋裏摸出把剛撿的海棠果,讨好地遞上去:“叔叔,您是在草裏頭挖地石榴嗎?甜不甜啊?要不要先嘗嘗我們打的海棠果果,挺好吃的。”

中年男人不耐煩地應了聲,并不接海棠果,只皺起眉頭抱怨道:“你們也不怕果子上打了農藥會吃死人。”

林蕊心裏頭不痛快,覺得這人嘴巴有點兒賤。他挖地石榴,他們也沒說他挖出來的果子有毒啊。

再說這海棠果本就是無主之物。誰要是在這兒打農藥,還不設置警示标志,要是有人吃出個好歹來,肯定得找這人算賬。

哼,看到這麽多海棠果眼饞了吧。他們都沒跟他搶地石榴,他倒是好意思想騙開他們,好獨占這片海棠林。

男人面色難看地在邊上站了半天,看他倆跟沒事人一樣繼續打海棠果。他終于忍無可忍,滿臉愠怒地走了。

“呸!”林蕊沖着他的背影小聲啐了口。

想得美,這點兒雕蟲小技就想哄得他們放棄海棠果?美不死他哦。

蘇木露宿經驗豐富多彩,食物中毒的經歷也千奇百怪。他看着海棠果犯疑:“要是真打了劇毒農藥怎麽辦?”

這麽多果子也不能一個個都拿去化驗啊。他聽說毒物檢測過程很複雜。

“不怕!”林蕊自有主張,“咱們用洗潔精洗了再泡上兩天,完了削皮吃。”

這要是還能食物中毒的話,附近的鳥也該死一片了。

不過地石榴好吃嗎?聽着感覺倒是不賴。

本着賊不走空,走過路過絕不放過的原則,林蕊拖着蘇木陪她找地石榴。

她隐約記得自己上輩子好像吃過,起碼應該不難吃,否則她肯定印象深刻。

地石榴,顧名思義應該跟地瓜一樣,長在地底下吧。

蘇木立刻糾正她的想當然:“不對,就是貼着地長的,跟西瓜一樣。”

林蕊不服氣:“要是貼着長不用挖,剛才那人手裏頭為什麽抓着鋼筋啊?”

蘇木愣了下,不太肯定:“當棍子趕蛇的?”

西郊草木蔥郁,人跡罕至,說不定草叢裏頭真有毒蛇。

林蕊嗤之以鼻:“你傻啊,這兒到處都是樹枝。他随便撿根棒子就能打草驚蛇,非得大老遠的抓根鋼筋過來,累不累得慌。”

說話間的功夫,林蕊在松軟的草地上看到了一個小洞,頓時大喜過望:“肯定就是這裏,洞是他拿鋼筋戳出來的。”

看樣子,這地石榴還是一窩窩的長着的啊。這片草地戳了不少地洞。

她激動地蹲在地上,抓着樹杈往洞裏頭戳。她倒要看看這兒的地石榴到底長什麽樣兒。

蘇木連連搖頭:“他找的不是地石榴,地石榴肯定不是長在土裏頭的。”

“哎喲,你管他挖什麽呢,反正是好東西總歸沒錯。”林蕊興致勃勃。

說不定這人不是看上了他們的海棠果林,只是擔心他們撞破他的發財秘密,這才怒氣沖沖地走開的。

她倒要看看,地底下究竟藏了什麽寶貝。

樹杈拔出來的瞬間,一條黑影鑽了出來,幾乎是纏着樹杈逶迤而出。

長長的一條,身形柔軟。

媽呀,蛇!

林蕊吓得手一松,“嗷”就往邊上蹿。這洞口居然是蛇洞。

蘇木二話不說,抓起手中的樹杈就朝蛇頭下方的七寸位置砸過去。那蛇頓時暈了,叫他直接抓在手裏。

不錯,這蛇兩米多長,足足有五六斤重,剝了皮可以炖上一大鍋了。

林蕊“啊啊”直叫:“你丢下,它醒過來咬你。”

“怕什麽。”蘇木不以為意,“這是滑鼠蛇,沒毒的。”

現在興致勃勃的人換成了少年郎。

蛇可是好東西,蛇肉貴的很,早幾年就是三四塊錢一斤,現在更是漲到了十塊錢,比豬肉值錢多了。他手上的這一條,就能賣出五六十塊錢。

合着那人不是在找地石榴,而是抓蛇啊。

發現致富新門路的蘇木幹勁十足,抓着樹杈又想找第二條。看來這是個蛇窩,說不定裏頭還有蛇。

眼下已經是十月初,西郊氣溫降的尤其快,不少蛇已經準備冬眠,差不多要到來年三四月份才會出來。

要是今天運氣好,逮上個五六條,賣了就能給嬢嬢換個煤氣竈。連上煤氣包,火一點就用,完了還能立刻關上,不用封起來。

省的嬢嬢每天一大早還要起煤爐,給他們炒菜做飯。

林蕊羞愧得都快找個地洞鑽進去,跟蘇木一比起來,她簡直不孝的沒眼睛看。

“算了,我有錢。九月份的三百塊,王奶奶已經給我了。”林蕊拖着蘇木走,“我給我媽買煤氣竈,別叫蛇咬了你。”

到嘴的肥肉,蘇木怎麽肯輕易放棄。他掙紮着抓緊手上的樹杈:“沒毒,這蛇真的沒有毒。”

“那你怎麽知道裏頭的其他蛇沒毒?”林蕊瞪眼,“萬一是五步倒呢?要錢不要命啊你。都說了我有錢。”

蘇木有點兒委屈:“你的錢不是要留着買股票嘛。這錢都在地上了,我總不能不撿起來。”

“撿你的頭啊!”林蕊拍下他探洞的樹杈,“好啦,反正我現在也找不到賣股票的地方,先給我媽買煤氣竈再說。”

掙錢雖然重要,可還是得享受生活的。

對了,煤氣竈在哪兒買,回頭她還得問問她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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