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地板很涼,莊禾又只穿了一件短袖一條牛仔褲,這會兒身體緊緊貼着地板,凍得她小臉煞白。

大概是晚餐時間快到了,廚房裏傳來一陣陣煲湯的香氣。

莊母出身大家,從年輕時就很注重保養,養生湯是從來都不會斷的,每天都不會重樣,為了這她還特意找了個懂醫理的阿姨幫她調配。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莊禾的胳膊已經能動了,不過還是沒什麽力氣。無聊間她看着窗外突然想到了賀久,也不知道他發沒發現自己不見了,會不會着急。

想到這她不禁自嘲一笑。

賀久什麽性子,獨來獨往,冷漠,孤傲沒有感情。想讓他惦記自己,她覺得自己腦袋真的是被驢踢了。

“啊……不要過來,不要過來!!走開……”

突然,一道尖利的女音突兀的從樓上傳了出來,緊接着嘈雜的腳步聲此起彼伏的傳來,其中還夾帶着莊母緊張的聲音:

“安楊別怕阿姨在這裏爸爸也在,你別怕啊!”

她的聲音輕柔,承載着幾乎要溢出來的母愛,聽的莊禾不禁連連苦笑,若不是自己有劇情在手,一定會以為女主才是莊母親生的。

然而莊母的安慰并沒有起到效果,白安楊驚恐的尖叫聲還在繼續,她不斷的瑟縮着,把自己塞進角落裏,雙臂環膝,時不時揮動手臂不知道在驅趕些什麽。

“救救我,救救我……啊!!你們別過來,別過來!!”

莊父和莊母焦急的圍在白安楊身旁,看着她那模樣,心疼的直跺腳。

“莊禾那裏還沒問出來嗎?”莊父突然轉過頭,對莊母問到。

莊母聞言神色一沉,塗着玫紅色口紅的嘴唇抿了抿,搖了搖頭。

莊父見此氣的一腳踢歪了床頭衣櫃,大怒道:“該死的東西,她的心怎麽能那麽狠。”說着他停頓了一下,看了眼瘦的不成人形的白安楊,咬着牙再次開口道:

“問,必須給我問出玉佩的下落,我就不信她還能翻了天了。”

莊母點頭。

莊瑞端着水杯站在門口,見此他也只是一如既往的沉默,沒有人為莊禾說一句話。

晚飯大概又要泡湯了。

廚房王阿姨邊搖頭邊嘆息道:“咱們大小姐可真是可憐,那麽善良的一個人每晚都要經受這種折磨,才幾天啊,你看那好端端的一個人都瘦脫相了。”

一旁年齡稍長一點的江媽聞言符合的點了點頭:“可不是,瞧瞧把夫人老爺心疼的。”

說着江媽斜着眼看了眼客廳的莊禾,眸中嫌棄不言而喻,“還不是因為那個賠錢貨,這些年可沒少折騰人。”

莊禾這會兒已經能動了,她勉強爬起身,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和手腕,心裏不斷的琢磨着女主的情況。

她知道,只要她的事情一天不解決自己就一天不得安靜,莊父莊母還算好的,她就怕賀子彥會突然出現,把她拉走大卸八塊。

待力氣恢複之後莊禾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土,随後走進廚房對江媽說到:“做了什麽飯菜給我裝一份,對了湯也盛一點。”

江媽被突然出現的她吓了一跳,随後拍着胸口沒好氣的回到:“抱歉小姐,那湯可是專門給夫人熬的,夫人要是怪罪下來……”

“江媽,你知道他們為什麽要抓我回來吧?”莊禾打斷了江媽的話,抓起一旁餐桌上的蘋果,咬了一口倚着廚房門嬉笑着問到。

江媽愣了愣,随後不屑的點了點頭。

她當然知道,還不是因為偷了大小姐的玉佩,老爺夫人發怒把她抓回來問罪的。

莊禾見狀挑了挑眉,嘴角挂着一絲玩味的笑意,把賀久的神情動作足足學了個兩三分。

“江媽,您說萬一我這沒吃飽明天爹媽問起,我說錯話的話,該怎麽辦呢?”

她這就是赤/裸/裸的威脅!

江媽氣的直哆嗦,一旁王阿姨見狀扯了扯江媽的胳膊,随後揚着笑臉對莊禾說到:“哎喲小姐您等着,我去給您盛飯,今天熬的是排骨湯特別濃,我給您多盛點保證您愛喝。”

随後她快速的給莊禾裝了三菜一湯,莊禾滿意的對王阿姨微微一笑:“謝謝王阿姨了,還是您可愛!”

說完也不顧身後那二人是什麽表情,自顧自的端着托盤上了樓,直奔自己的房間。

她的房間就在白安楊房間的對面,要回去自然會路過她門口。

當她端着托盤出現在二樓卧室門口時,果然看到了裏面的三個人,只是莊父莊母一心撲在白安楊身上,誰都沒有擡頭,待對面關門聲響起的一剎那他們才分心看了一眼。

莊禾才不管他們,反正玉佩又不是她拿的,她幹嘛要虧待自己?

進了房間之後她放下托盤,打開燈拉好窗簾,随後坐到梳妝臺前吃起了飯。

她的房間還算可以,标準的歐式公主房,有一點幼稚,不過比起莊禾穿越前的房間真是好了不止一倍,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都已經這麽有錢了,一家人好好過日子不行嗎?幹嘛非得把家弄得跟諜戰片似得,一個個勾心鬥角爾虞我詐。

也不嫌累。

“啊!!!鬼……鬼……啊!!”

白安楊的哭喊聲隔着門板都清晰可聞,莊禾讪讪的放下筷子,嘆了口氣。

白安楊的樣子剛剛一走一過她看了一眼,雙目無神印堂發黑,面容驚懼,典型的離魂現象。

人離魂短時間內看不出異樣,最多也就是膽小怕驚。不過随着時間的推移,離魂時間越久越不好治,靈魂和肉體的牽連逐漸被切斷,随後肉體就會像行屍走肉一般活着,沒有意識沒有反應。

然而這還算好的,最怕的就是離魂後有其他靈體趁機侵占肉體,這樣人就算活下來思緒也不是自己的了,他們行為怪異瘋癫,通俗講就是精神病。

不過也不是所有精神病都是這種情況,畢竟陰陽兩界都有自己的規則,強行破壞者肯定是要遭受天譴的。

想到這莊禾的心終于輕松了幾分。

找到原因就好,離魂這種事都是小事,只要她把白安楊的魂找回來這件事也就算了結了,她再給她畫張護身符,就算沒有玉佩暫時也不會有有事。

而揪着她不放的那些人,也就該老實了。

想到這她不禁笑了笑,她怎麽就這麽倒黴穿到這個作死女配的身上了喲……你說如果直接穿到女主身上多好,那麽多人寵着,那麽多人愛着,比她這個小可憐幸福多了。

“為什麽嘆氣?”

一道清冷的聲音突地從背後響起,那聲音太過熟悉,熟悉到她以為自己聽錯了,不禁瞪大了眼睛,詫異的回過頭向聲音來源看去。

漆黑的夜色陰沉沉的,沒有一點月光一顆星星。

賀久高挑的身影就立在窗前,窗簾浮動,将他與夜色融為一體的身子包裹,他漆黑的眼眸緊緊的盯在莊禾臉上,薄唇掀着三分輕佻。

“大……大佬,你怎麽會來?”

莊禾扶着梳妝臺慢慢站起身,捂着砰砰亂跳的小心髒有些不知所措,這會兒她仍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賀久來了,他真的來了來找她了——

她目光閃爍,裏面倒映着的滿滿的都是賀久的身影,小巧的鼻尖抽了抽,扁着嘴,強忍着那股憋了一天的委屈,仰着頭看着他。

“我還以為……你不會找我。”

看着她可憐兮兮的模樣賀久難得的心疼了,他一把将莊禾撈進懷裏,仰起頭閉上眼睛,一只手緊緊的摟着她,另一只手撫上眉間重重的按了按。

随後突地一笑,嘴角上揚,姿态慵懶肆意。

他可能真的像旁人說的那樣,瘋了。

他,賀久真的瘋了。

當他從下屬嘴裏聽到莊禾位置的時候,想都沒想就找了過來,這一路上不知吸引了多少鬼怪,耳旁盡是它們鬼哭狼嚎的動靜。

他得大手按在莊禾的頭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着她柔順的長發。

“要不要跟我回去?”賀久微微垂下頭,看着莊禾的小臉低聲問到。

莊禾側過頭看向緊閉着的房門,而房門那邊則是丢了魂的女主。

半晌後她搖了搖頭,“我還有事,等我忙完我再回去。”

大佬對她好,她知道。

就沖着這份唯一的溫暖,她也要守護住大佬喜歡的人。

比如白安楊。

賀久看着表情堅定的莊禾并沒有說什麽,只是了然的點了點頭,随後松開她皺着眉扯了扯領帶。

而這時莊禾才發現,大佬今天穿的竟然是西裝!!!

賀久的身材屬于穿衣顯瘦脫衣有肉那種,筆挺的西裝穿在他身上顯得肩寬腰窄腿長。

就在她愣神間,賀久的領帶已經抽了出去,外套脫掉後被他随意的扔在床尾,看樣子還要繼續脫襯衫。

莊禾面色一紅,有些羞惱的問到:“大佬你脫衣服幹嘛?”

賀久回過頭,神色自然的回到:“睡覺啊,不然來找你幹嘛?”

莊禾:“……!!!!”

去他媽的感動!

男人靠得住母豬都會上樹。

賀久脫完衣服鑽進被窩,一副享受的模樣靠在床頭,蓋好被子之後沖着莊禾招了招手:

“快點關燈上來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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