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小兮
關于玲珑小區的調查有了新的發現，言默一大早好不容易将向善哄得入睡便匆匆忙忙趕回了局裏。
據走訪的隊員報告說：這個老式小區共居住一百多戶人家，其中有一半是外來務工人員。
言默屏息聽着，他害怕聽到向美的名字，他當然不希望大姐牽扯進來，但是這不是他能左右的。
最後，也還是初步的走訪，畢竟才用了一天的時間。
死者楊一揚生前最後一次出現在玲珑小區是來見一位朋友，內線說這是一個在販賣集團中占有地位較高的人。因為楊一揚出發前只說漏嘴了一句話：“這是個大人物，我得收拾得體面點再去，要不該給三哥丢臉了。”
內線能報告的情報就這一條。
張組長皺起了眉頭：“我們的內線還是無法打進去，楊一揚是好好的一條線，竟然就這樣死了，是不是走漏了風聲？讓對方察覺到了？”語畢，他淩厲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
他的目光最後掃回到言默的身上，果然停下，“你來說說，你的想法。”
言默冷不防被點了名，慢吞吞站起來。
說什麽？怎麽說？現在這個案子就是一團亂繩子，看起來到處都是線頭，誰也不知道從哪個線頭開始捋順。
“腦袋空空，也不知道你一天天都在想什麽！坐下！”張組長又發了一通脾氣。
言默坐下後，想了想，說：“或許，讓我到這個小區看看。”
但是這句話說完，他就後悔了，如果碰到向美，同事就會發現他們的關系。到時候一定會對大姐和善善過多調查，私心作用下，他并不想這樣的。
“好，一會整理一下，你和小兮去。”
言默心中嘆了口氣，無聲安慰自己：反正她們又不會殺人，我怕什麽。
小兮剛出了警局的門，整個人就蹦了起來，她像一陣風吹到言默的懷裏。言默連忙退了兩步，搶先鑽進了車。
小兮在車上還是蹭過來，笑嘻嘻地說：“言哥，我覺得張組長對你有意見耶，他好像總找你的不痛快，你是不是得罪過他？”
言默望向窗外，由于小兮的身體靠着他的手臂，他渾身都麻酥酥的不舒服。
“別胡說，确實是我腦袋空空，張組長說得不錯。”
很快到了現場，這個老式的小區很破舊，牆皮脫落嚴重，路邊的垃圾堆積成山，也不知道多久會清理一次。
當然，這不是言默第一次來。
以前來都是直奔向光家，還未仔細觀察過。
一樓有些住戶的門敞着，裏面傳出打麻将的聲音，七八個小孩子在小區門口追着亂跑。
一切看起來都很祥和，沒什麽不正常的。
“言哥，看出點什麽沒？”
言默搖搖頭，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正要揣回口袋，手機卻被小兮一把搶走。
“言哥，這是你女朋友嗎？好漂亮啊，什麽時候能介紹給我認識一下下……”
言默不等她說完，連忙搶了回來，他心中厭惡，小兮雖然素日裏大大咧咧的，但這做法也太過冒犯。
“言哥你生氣啦？額……我只是看嫂子太好看了，忍不住拿過來看一眼嘛，言哥？”
言默不想過多說話，他心中還牽挂着善善，淡淡地說：“走吧，先回去。”
就在他們轉身的時候，聽到身後傳來一個聲音，言默登時傻了。
“小默？是你嗎？”
言默倒吸一口氣回頭，果然是向美。
事已至此，沒辦法，只得面對。
“大姐。”
“看背影果然是你，你來這兒怎麽不提前跟我說一聲？還好我剛趕回來，诶？這個小姑娘是？”向美看到妹夫和一個陌生女人并肩站在在一起，心生防備。
“這是我的同事。我們在調查一個案子，正好查到這裏，過來看看而已。”
向美面上的憔悴還未褪去，“那麽，查到什麽了嗎？”
“大姐，這個不方便說，您諒解一下。”
“那成，要不要來吃個午飯再走？”
小兮忽然跳起來，說：“好呀好呀，正好我餓了。”
言默側頭看着她，她今天怎麽這樣反常？
“大姐，不必了，我們還要忙，路上對付吃點就成，您有空的話下午去照顧一下善善，我怕是得晚上才能回去。”
快速交代完，言默扯着還要張嘴插話的小兮上了車。
車內除了司機咳嗽發出的聲音外，格外安靜。
言默知道，小兮一定會将方才發生的事報告給張組長，張組長一定會來詢問，說不好也會将他調查，如果涉及什麽，會不會因為避嫌而不允許參加這個案子。如果無法參加這個案子，那麽從實習轉正的機會便錯失一步。現在善善還未畢業，美術學院的學費不菲，這一切……
他想着想着，不禁雙手抱住了頭。
小兮靠着車窗睡了過去，同樣毫無聲息。
快到警局門口的時候，接到了向光的電話，她交代善善一切都好，讓他不用着急回來。
言默心裏放心了很多，叫醒小兮回去了。
剛回來，他又被叫走。
待那邊的事情處理完，張組長親自來找了言默，言默心底一沉。
但是……
“言默，你說說，小兮路上怎麽了？怎麽會忽然生病呢？你們什麽都沒調查出來卻折了一個人？這就是你的工作态度？”
言默一頭霧水？小兮生病了？她不是剛才還好好的嗎？還有，她剛才只是請了假，沒有報告大姐住在那個小區的事？這都是怎麽回事？為什麽如此反常？
“對不起，我下次會注意照顧好同事的。”
“知道就好。”張組長确實只是來興師問罪的，沒有其他事情，說完轉身就要走。
“那個，張組長……”言默主動叫住了他，但卻後悔了。
“講。”
“沒什麽，我是想說，我會努力工作的。”
張組長眼睛眯成一條縫，說：“你知道就好。”
言默腦中很亂，他看着卷宗的那一行字已經看了二十分鐘，整個人還在冥思。
他也許是想太多，但是冥冥中有種預感，向美，向善，向光，他們三個好像關于這個案子有扯不清的關系。
手中沒有證據佐證，只是一種預感。
整理線索到了晚上五點，可以下班了。言默回到醫院，推開門看到向美正在喂善善喝粥。
善善像個沒有靈魂的人一樣，她機械性的張嘴，閉嘴，吞咽，只是呆滞地重複着這三個動作。
怎麽又有點傻了？明明早上走的時候她還很多話的？
“善善睡了一天，人都沒精神了呢？這一天只喝一碗粥，什麽身體能受得了？”
向美一邊念叨着，一邊喂完了碗中最後一勺粥。
言默趁着她給善善擦嘴，伸手接過了碗。但是……這碗好涼，可知那粥也是涼的。
等等？
是不是有什麽不太對？
涼粥？大姐會喂善善喝涼粥嗎？怎麽可能……或許善善才醒，但是食堂就在樓下，只需要五分鐘就可以下樓排隊打飯上樓回來。
言默覺得腦子嗡的一聲響，眼前很多影子在晃。
作者有話要說： _(:зゝ∠)_或許，你相信命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