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逃脫

在水中已經耗盡了體力，但言默還是咬着牙爬了出來。

這裏是一個看起來并不太大的湖，四周開滿了荷花。大片綠色的荷葉在這裏鋪陳，反倒映襯得湖面很小。

善善已經昏迷，言默雙手劃着水，還好之前用衣服将善善捆在腰上，否則此刻真是毫無力氣再拽她。

好不容易上了岸，言默趴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氣，緩過來口氣後，叫醒善善。

向善睜開雙眼，之前不知何時開始昏迷，猛然見到日光，她的眼睛又是一陣刺痛。

“出來了？”

“嗯。”

言默脫下濕漉漉的衣服，擰幹，但于事無補，蹲下身給善善的衣角褲腿都擰幹，再次背起了她。

“我自己能走。”她毫無力氣的手臂在他懷中掙紮。

“你的腿受傷了，我背你。”

“你的腳還受傷了呢。”

言默像是沒聽到這句話，兀自背起了善善，他知道她已經餓了好久，根本走不了路。

他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麽，放下身上的善善，一躍跳進湖中。

向善看他頭頂都被水淹沒，想過去看看情況，但身體動不了，望着他的方向呼喚他的名字。

兩分鐘後，言默拿着兩朵蓮蓬回來，掰開荷葉下面的莖，下面是兩個手掌大小的蓮藕。

言默給善善剝幹淨了葉子，遞給她。

“能生吃？”向善并沒有接。

“能的，吃吧。”言默将一個完整的一掰為二，遞給善善，他自己拿着另一個“咔嚓咔嚓”猛啃了兩口。

善善确實已經餓得沒有力氣了，她張張口都覺得臉頰兩側的骨頭生生地疼，但見言默吃得那麽起勁，她也勉強咬了幾口。

從這樣的絕境都能逃出來，可見我命不該絕，我還不該死。向善心中這樣想着，同時狠狠地嚼了兩下蓮藕，仿佛要将這些日子受的苦難都嚼碎。

剛摘下來的新鮮蓮藕透着幾分清甜，但她實在是咽不下去，使勁嚼了好久才咽下去兩塊。

言默兀自吃完了半個，善善吃了兩口也還算好。

“不吃了？”

向善癟着嘴：“咽不下。”

言默聞言将剩下那一個丢回湖中，拍了拍手走過來，背起善善。

向善扭着頭看那個被扔回去的蓮藕，說：“你不吃了？”

言默走出兩步才說：“其實我也咽不下去。”

這裏像是在山腳下，從山下向上望去，上面樹木葳蕤，看不到頂，但還是要穿過樹林，走回公路上，這樣才能找到回去的路。

言默深一腳淺一腳的在樹林裏走着，背上的人一聲不吭。

走了不知道多久，陽光還足，應當是正中午了。

忽然，低頭走路的言默被善善的一聲驚叫吓了一跳。

“怎麽了？”

“你看，那是不是那個背包？”

言默小跑過去，放下善善，撿起背包一看，果然是那個裝了12斤金條的背包。

怎麽會在這裏？

不是之前被他們搶走了嗎？既然金條在這裏，那麽他們五個人呢？

善善的腿還是走不了路，她繼續由言默背着，金條是背不動了，挂在手臂上拖拽着走。

再往上走了兩個斜坡，一具屍體擺在腳前，這是連連，就是朝他們開槍的那個。

他此刻已經死了，是後腦被射穿了一個窟窿，一直透到額頭的眉心。

而他左側五步遠處，又有兩具屍體，都是被射穿了後腦，從左側走了約莫十步，又有兩具屍體，一個胸腔中了三槍平躺在地，一個是腿上中了一槍，後背中了一槍，最後趴在地上死的。

言默順着最後一具屍體的方向看去，正是右側連連屍體的位置，金條就掉在了連連屍體的下面。

說起來，這也是活該。

言默轉了一圈，大概明白了這裏發生的事。

他們五個将山洞炸榻後，拿着金條要分贓，但是12斤金條應該是分贓不均或者是有人想要多吃多占更甚者是獨吞掉。所以他們開槍先打死了為首的連連，剩下的四人又分為兩夥分贓，但其中一夥開了黑槍，最後只剩下了兩人。

但二人還是想都自己全占，趴在地上的人受傷最輕顯然是這場火拼的最終贏家，他應該是只在腿上中了一槍，正要去拿金條的時候，不知道被哪個還沒死透的人朝背後射了一槍。

最終，這一場火拼的結果是：所有人都死了，這袋金條滾到了山下。正巧，被逃出來的言默二人撿到。

向善在言默背上，指着第四個被發現的仰卧屍體說：“最後一槍是他補的，他的手握緊了槍，其他人的手都是放松的，都是毫無預兆地被殺掉。”

“嗯。”言默心裏不适只回應了一個字，善善想到的他已經想到了，可是驚訝的是，善善看着地上的這麽多腦漿四濺，面目全非的屍體，她絲毫沒有任何恐懼，而是很平淡地說出她的猜想。

這是何等的冷靜？不，這并不是冷靜，也許是見到太多所以見怪不怪了。言默想到這裏，絕望地嘆了口氣。

不管怎麽樣，都要先帶她離開這裏。

向善将他那聲嘆息聽到耳中，她抿了抿嘴，不再多說話，她好像明白那聲嘆息是什麽意思了。

氣氛異常尴尬，但這片樹林本就不平靜，風吹樹枝抽打在樹幹上，發出一陣陣的響聲。

此時的二人雖然身體緊緊挨着，但終究還是隔着一層什麽，就是從心口裏挖出來那一小塊，填不平，塞不滿。

耳邊風聲獵獵，摻雜着金條背包在地面上拖拽的沙沙響聲。

向善閉上了眼睛，她的頭好沉，就這樣趴在衣服還尚未幹透的言默身上，閉上了眼睛。

“別睡，醒着。”他的語氣沒有請求。

向善又擡開眼睛，喃喃道：“我沒睡。”

言默點了點頭，說：“那你給我講個故事吧。”

向善不知道講什麽故事，她問：“你想聽什麽故事？”

“什麽都行。”

“那給你講一個我殺人的故事吧。”

言默沉默了，待走出五步後，才慢吞吞說：“好。”

作者有話要說： 反水五人組全部撲街。

善善要将自己外面的殼子全部掰碎了……【我這是什麽描述？？？嗯？？？親媽辰本人麽？】

善善二話不說，直接上來就開大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