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Chapter 12
“我沒生氣，沒那個閑心，我也不是因為那件事才要跟你絕交，原因我跟很多人都解釋過，性格不合，我覺得我們倆處不來。”靳棉棉在心底暗暗罵着自己口是心非死矯情，可嘴上就是管不住胡言亂語。
陸意銘聽了不怒反笑：“你是拿你自己的智商衡量我呢？咱倆誰傻？性格不合，你當是處對象呢？”
靳棉棉緊緊咬住下唇，一時間無言以對。畢竟所有情緒都是她單方面心理越界的後果，他當然無法理解。
“不過，”陸意銘又靠近了些，眼角眉梢漾起一絲笑意，“你要是真那麽想，要不咱倆試試？”
“試什麽鬼啊！”靳棉棉被吓得不輕，只覺得心髒開始突突狂跳，就快從嗓子眼蹦出來了，她一刻也不想多待，使出渾身最大的勁兒把他推開。
陸意銘沒料到靳棉棉瞧着呆愣愣的突然會來這麽一下，毫無防備地一下子失去了掌控權，眼睜睜望着女孩的背影飛奔遠去，消失在玻璃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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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棉，把這份資料校對一下。”
“唔。”
“棉棉，下午三點去李導的演播室，熟悉一下現場。”
“嗯。”
“棉棉？丢魂兒了？”曲铮拿着修好的養生專家連線演播稿在靳棉棉眼前晃了晃。
他早覺着這丫頭狀态不對勁了。平時挺活力四射，就數她問題最多，今天下午愣是像個霜打的茄子，蔫兒得眼神都呆滞了。
——要不咱倆試試？
試你妹啊試！花心大蘿蔔，一天到晚就知道撩，連小朋友都不放過！
靳棉棉暗暗咒罵着，使勁甩了甩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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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剛回過神，眼前就是曲铮一臉興味地望着自己。
仿佛心事被窺探，靳棉棉頓時有點慌，抓起桌上的粉紅色圓珠筆按了兩下。正要開口，卻見曲铮眉梢一揚，神神叨叨地說：“爺掐指一算，你今兒犯桃花啊，怎麽樣小丫頭，是不是遇着那朵桃花了？瞧你這魂不守舍的，啧啧。”
“師傅，改行當算命的啦？”靳棉棉笑着瞅他。
“喲，被你發現了？”曲铮裝模作樣地驚訝了一下，笑嘻嘻問：“挺準的吧？”
靳棉棉拿着筆杆晃了晃，搖頭：“這行風險大，師傅你可要謹慎哪，別砸了飯碗連米湯都喝不起了。”
“爺不可能算錯。”曲铮一本正經道，從兜褲裏拿出手機點來點去，忽然目光一亮，對着靳棉棉擠眉弄眼：“啧啧啧，爺就知道，今兒肯定不正常。”
曲铮把手機遞了過來，靳棉棉頓時感到一陣心虛，她定睛一看——
只見這篇帖子的主題是：陸男神與實習生同桌吃飯，眉目傳情？
前綴标着首頁爆熱。
眉目傳情個屁啊……靳棉棉欲哭無淚。
可越往下翻，她越不得不承認，這人拍照的功夫着實了得，每一張都把兩人的動作和眼神抓拍得暧昧無邊。
最引人遐思的一張，是她正埋頭吃飯，陸意銘閑閑地靠在椅背上，望向她頭頂，目光專注，表情溫柔似水。
這一定是P的！一定是！
靳棉棉如此想着，不禁激動地喊了出聲。
曲铮清咳了兩聲道：“我以一個專業攝影師的角度來告訴你，這些圖毫無PS痕跡。”他俯身看好戲似的翹了翹嘴角，“絕，對，原，版。快說，怎麽勾搭上的？陸意銘那小氣鬼，這麽大的事居然一個子兒都沒給我透露。”
靳棉棉往後一仰，翻了兩頁文件，淡淡道：“你們想多了，眼見的不一定是真的。”
“睜眼說瞎話，我信你才是傻子，快說——”曲铮噙着不耐的腔調催促着，晃了晃腦袋，無意中瞥見從門口悠悠走進來的一道身影，忽然就挺直了身子，表情秒秒鐘嚴肅起來：“那個，靳棉棉，下午的現場實習別遲到了，讓你校對的資料弄好了嗎？”
靳棉棉無比配合地點頭：“嗯嗯，好了，師傅你看。”說完把桌上的一沓舉起來交給他。
曲铮翻了兩頁，正要裝模作樣地發表感言，卻被站到靳棉棉辦公桌前的潘有乾提前打斷。
“注意影響。”
潘有乾只丢下這麽一句沒頭沒尾的話，就離開了。
靳棉棉愣了。
自從她進電視臺實習，這還是第一次見到潘有乾。她原本以為潘有乾是把她給忘了，暗自慶幸了好久。
居然要她注意影響……潘有乾肯定也看過論壇上的帖子了。難道是不高興了？難道他只是在暗處蟄伏，實際上還是想潛她的？
OMG！她寧願被陸意銘潛也拒絕接受這只怪蜀黍啊！
“師傅救我……”靳棉棉抓住曲铮的袖子使勁拽，一臉凄苦。
曲铮摸了摸靳棉棉的腦袋：“唉，這個潘總監性格古怪，陰晴不定的，你以後見着他躲遠點兒。”
哪是什麽性格古怪，陰晴不定？他丫簡直就是個神經病好不？
躲遠點？躲遠點有卵用啊，他不會直接找上門啊！
“師傅……”靳棉棉苦着一張臉，就差一把鼻涕一把淚了，“你不是和陸總好麽，你幹嘛要怕他啊，我不管你一定要罩着我，要不說不定哪天我就被一黑色小面包神不知鬼不覺拖走了，你再也見不到我了！”
“你這丫頭，綁架案看多了吧？”曲铮啧啧搖頭，“回頭我和主任說說，以後讓你遠離法制欄目，這小慫膽兒，人都吓傻了。”
靳棉棉還想叫師傅，曲铮及時給她堵了回去：“別鬧，時間不早了，你快準備準備，別到了演播室一臉懵逼。”
一臉懵逼算什麽，她現在已經視死如歸了好不好……
可即便再不甘心，靳棉棉也只好按捺住情緒，靜下心開始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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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導，下午好。”剛進屋的襯衫小夥子朝老板椅上的大胡子男人揮了揮手。
“好。”男人轉了轉頭頂上halyang的帽檐方向，繞嘴一周的胡子上方，是一張不難辨認出來的年輕清秀的臉，表情卻冷如冰霜。
靳棉棉從剛進門就開始心裏打鼓，這傳說中的李導似乎極難相處。反觀身旁的淩染，神色淡淡的，看不出緊張。
一直到主持人化完妝坐好，所有設備調整就緒，年輕的大胡子導演也沒有搭理過身後的兩個實習生。
還真是風格清冷啊……果真應了曲铮的話，她如今的确一臉懵逼，準确說，是一只傻逼。
靳棉棉暗暗嘆了口氣，轉過頭望向攝影機前。
這期節目的主持人叫劉韻，人美聲甜，據說臺裏十分器重她，正在捧。雖然外界褒貶不一，但近一年來的成效還算挺好，最起碼家喻戶曉了。
靳棉棉拿出個小本子，拔開筆帽，聽了個開場白，不禁皺了皺眉頭。
錄完節目，已經是兩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靳棉棉揉了揉酸痛的手腕和肩膀，滿意地翻了翻小本子上記下幾頁紙的內容。淩染安靜地坐在她旁邊，頭一點一點的。
早就睡着了。
大胡子導演依舊是冷冷的腔調，但又添了一絲不太明顯的不悅情緒：“收工，攝影留下，實習生留下。”
待不相幹的人都離開了演播室，大胡子導演才轉過身來，看了靳棉棉和淩染各一眼，目光停留在靳棉棉手中的小本子上。
淩染沒忍住打了個哈欠，忙捂住嘴，戰戰兢兢地望向導演，見對方一臉鎮靜，才松了口氣。
“我叫李玦。”他面無表情道，“這個名字你們應該不陌生。”
是該淡定一點，還是激動？靳棉棉苦惱了半秒鐘，最終還是覺得自己不适合熱情恭維那一套，點了點頭輕聲道：“嗯，李導您好。”
淩染本來躍躍欲試的現場崇拜被靳棉棉這一句毫無感情.色彩的問候給壓了回去，為了不顯得突兀，只好随着她附和：“您好。”
李玦問：“剛才的錄制過程仔細看過了？”
“是的。”兩人異口同聲。
李玦瞥了微微低頭的淩染一眼，又問：“有什麽問題？”
“那個，李導，”淩染迫不及待地開口，“演播稿是主持人自己寫嗎？”
李玦淡淡睨她：“如果你有機會上主持，會有老師教你。我是導演，只負責現場。我剛才的問題是，演播過程中你們有沒有發現什麽問題？”末了見兩人眼神迷茫，他又補了一句：“主持也是新人，你們盡管實話實說。”
天啦撸，劉韻還算新人？
靳棉棉想起李玦在整個錄制過程中的表現，心想他是有多不待見劉韻。
雖然這個劉韻，的确不如傳言，并沒有兩把刷子。
淩染下意識地瞄了靳棉棉一眼。
這個導演不好糊弄，她已經明顯感覺到了，而自己剛才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睡着的，對于過程幾乎一無所知。
就在淩染滿心慌張的時候，靳棉棉已經靠在椅背上擡頭開始向李玦彙報：“首先是內容，第一舉例不夠充分，青少年熬夜這個案例需要從不同年齡段着手，應該會有可以拿來對比的數據，第二是深度欠缺，對于熬夜的成因，可以從個人生活習慣，個人生存環境，甚至社會風氣尤其是網絡風氣來進行剖析，還有部分是由于心理壓力。危害這塊，我覺得內容處理還不錯。然後是主持人的神态動作，連線專家的時候，不太自然，并沒有表現出與人交談的畫面，這會讓觀衆很出戲。”
李玦拿起靳棉棉攤在膝蓋上的小本子翻了翻，眉梢一挑：“完了？”
靳棉棉一派鎮定地點頭：“完了。”
其實前一秒，她心底就像聽到王小丫的那句“你确定”時一樣忐忑。
可是她确定她說完了。如果漏了什麽，那就漏了吧。李玦不是傻瓜，所以她表現得傻一點比較好。
“不錯。”李玦合上本子，對着靳棉棉扯了扯唇角，“字寫得不錯。”
作者有話要說：
為什麽我不知不覺的就要添人設為什麽。。。這是病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