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Chapter 22

靳棉棉原本是拒絕讓陸意銘知道自己的住處的。起初是為了躲他,後來還是為了躲他。

可現在似乎沒這個必要了。

車子開進小區,靳棉棉很樂意地為他指路。

“唔,你真的不是喜歡男人吧?”

靳棉棉沒頭沒腦地來這麽一句,陸意銘只當她是開玩笑,把車子停在她指的那戶宅院門前,反問她:“怎麽?你有哥們兒看上我了?”

靳棉棉笑着瞪過去:“呸,真不要臉。”

“不好意思啊,我暫時性取向正常。”陸意銘解了安全帶下車。

“不進去坐會兒麽?”靳棉棉見他要走,随口問一句。

“不了,明天一大早飛海南,在你這兒肯定休息不好。”陸意銘一本正經道。

“神經病,誰說留你過夜了。”靳棉棉擡腳要踹他,被輕松躲過。

陸意銘捏了捏她的一只耳朵:“逗你的,怎麽動不動就炸毛?我得走了,睡覺記得鎖好門窗,知道麽?”

靳棉棉點頭:“哦。”

“我大概要去一兩周才能回來,乖乖的不許闖禍,有事使喚曲铮,他搞不定就去找李玦,知道麽?”

“……哦。”

靳棉棉垂着腦袋在數一周有七天,兩周就十四天,半個月了。

“快進去吧。”陸意銘拍了拍她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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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棉棉站在門檻上摳着門鎖嘟囔道:“你先走。”

小時候每一次他送她回家,都是他看着她的背影。

她忽然很想看看他的背影。

“好……”陸意銘似乎還想說點什麽,喉頭動了動,卻只是輕笑一聲,邁步離開了。

一秒一秒遠去的背影,讓靳棉棉油然而生一種幾乎控制不住的沖動。陸意銘剛下臺階,她就沒忍住喊了出口:“銘哥哥!”

高大的身影幾不可見地顫了一顫。

他停下腳步轉過身,猝不及防地被一雙纖柔的胳膊抱住腰,貼在胸前的是微微發燙的臉頰。

“怎麽了?”陸意銘嗓音低沉地問。

他竭力克制着內心的激動,雙臂撫上靳棉棉的肩膀。

靳棉棉擡頭望着他,在笑,眼眶有點紅:“得了冠軍心情好,分你點好運,一路順風。”

陸意銘唇角微勾,胳膊沿着背脊滑下來摟緊她的腰,認真地盯住她的眼睛,那裏面似乎有他所期望的東西:“心情這麽好,再給個福利好不好?”

靳棉棉眨了眨眼:“什麽?”

陸意銘低下頭,唇瓣輕輕貼在她額頭上。

溫熱,柔軟。

他的唇還是和記憶中一樣。

“誰……誰讓你随便親我的?”靳棉棉臉頰熱得像要燒起來,手抵在陸意銘胸前,試圖把兩人之間撐開一點距離。

陸意銘輕笑一聲,手臂驀地收緊,毫不費力地把人提起來靠在門庭外的柱子邊,松開胳膊,撐在她身體兩側。

“不是随便,”他視線膠着在她翕動的唇,低喃道:“小棉花,你知不知道我想了多久了……”

靳棉棉呆呆地望着他。

“我等不到出差回來了。”陸意銘捧起她的臉,“閉上眼睛。”

嗓音極盡魅惑,靳棉棉不禁咽了口口水,完全無法聽從指揮,眼睜睜看着他的俊臉越低越近,目标卻明顯不再是她的額頭。

對她來說這樣的親密接觸雖然不是第一次,可四瓣唇相碰的一瞬間,她還是頭暈目眩得幾乎站立不穩。

輾轉,輕吮,舌尖刻意的挑逗,無一不在強烈刺激着靳棉棉單純敏感的神經。

他動作溫柔得讓人想落淚。

十幾年的委屈和患得患失,無數個輾轉反側的夜晚,還有那些再也不見面的沖動決心,在這一刻随着他真實可觸的溫柔全部煙消雲散。

原來,從來都不是她在一廂情願。

靳棉棉幾乎無法呼吸的時候,陸意銘也有些微喘。

他含住她的唇瓣輕輕咬了一口:“好軟,真好吃。”

靳棉棉不滿地擰他的腰。

如果再不放開,她真的要憋死了,成為世界上第一個因為接吻缺氧而死的,想想都丢人。

“笨蛋,換氣都不會。”陸意銘輕輕捏着她的臉頰笑她,“看來以後要好好教你。”

靳棉棉惱羞成怒地嗔道:“你跟誰學的啊?這麽熟練!”

“天生就會。”陸意銘頗為自得,“羨慕不來的,笨鳥先飛,你得多練習。”

靳棉棉白了他一眼:“神經病。”

“不要緊,你喜歡就好。” 陸意銘早見慣了靳棉棉這副模樣,對他來說毫無殺傷力。

靳棉棉擡腿踢他:“誰說我喜歡了!”

陸意銘輕輕松松夾住她的腿,呵呵笑道:“你寫的情書我還保存着呢,賴賬也沒用。”

“什麽情書?”

“別裝了,你那字跡我閉着眼睛都能認出來。”

“你!”靳棉棉突然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麽,窘得在他懷裏胡亂掙紮,“早就知道了還逗我玩!哪有你這樣的!陸意銘大混蛋!你走開!我讨厭你!最讨厭你了!”

“啧,女人真是善變。”陸意銘箍着她的身子,搖頭感嘆,“好了,真不鬧了,我得走了,行李沒收拾呢。”

靳棉棉聞言終于消停了,窩在他胸前擡起頭,嘟着嘴問:“兩周?”

陸意銘抱緊她,用臉蹭了蹭她的頭發:“一周。”

靳棉棉低低道:“你說的。”

“嗯,我說的。”他眯了眯眼,熟悉的洗發水香味沁人心脾,仿佛周圍夜色都亮了起來。

***************

“耶!姑奶奶我終于也壕氣了一把!”手機聽筒震了震。

隔着電話靳棉棉都仿佛看見了施媛手舞足蹈的模樣,有點無奈:“男票有錢,任性咯,需要本寶寶友情出演羨慕嫉妒恨不?”

“嘿嘿,棉棉啊你總是太了解我,這樣不好,不好……”施媛長長舒了一口氣,“呼……這倆巨型大箱子沒準兒真能把我搞死搞殘。”

“放心吧,關鍵時候我肯定比席睿那厮靠譜。”靳棉棉佯嘆道,“看我對你愛得多深沉,他就有多膚淺。”

“喂,表白歸表白,不帶诋毀競争者的啊,當事人我抗議!”

“得了吧你,還演上瘾了,到了開機給我打電話,我這兒忙着呢沒時間跟你唠嗑。”

“OK~麽麽噠!”

挂了電話,靳棉棉對着手機屏幕哭笑不得。

施媛這次回老家,可算是把家都搬到B市來了。自帶兩個大箱子,還好席睿給訂了機票。

聽說陸陸續續還有一些東西要寄過來。

想想這姑娘也是夠拼的。

“哎,你說咱電視臺怎麽這麽摳啊,八一弄個演講比賽,第一名什麽都沒有。獎金就不多想了,來個獎品意思意思也好啊,這多讓人寒心啊。”

吃午飯的時候,鄰桌有妹子說到演講比賽,靳棉棉下意識地認真聽了幾句。

“真的什麽都沒有啊?你聽誰說的?”

“淩染,就是和內個誰并列第一的。”

“天啊,真的好摳!”

靳棉棉突然想起那天陸意銘遞給她的禮品盒。

當時他說是獎勵,瞅着包裝還挺官方,她想也沒想就接了。

難道他又诳她?

媽蛋,可惡的男人!

靳棉棉咬了一口筷子,拿出手機打算去質問那厮。

誰知道陸意銘的微信早幾分鐘就已經發過來了:獎品還沒打開看?

靳棉棉努了努嘴,還真是想什麽來什麽,這種迷之默契讓她很是無奈。

敲了幾個字回過去:還沒,吃完去看。

她本以為真是單位發的獎品,就沒怎麽在意,想着無非是獎章之類的玩意兒,沒什麽實質用途,于是一直扔在辦公桌的抽屜裏。

可如果是陸意銘專程準備的,那就另當別論了。

吃完飯,靳棉棉迫不及待地趕回去拆禮品。

最外層是印着電視臺LOGO的紙盒,往上掀開,裏面放着一個絲絨盒子。

敢情重點在這兒呢。靳棉棉不自覺笑了笑,暗忖陸意銘那厮心真大,這麽貴重的東西随随便便一裝就給她了,什麽也不說,也不怕她直接扔掉。

藏青色的絲絨盒子,裏面裝着一塊表。這款式靳棉棉隐隐覺得熟悉,想了想,那天陸意銘攔着她給她看過一塊相似的。

三年前靳棉棉囊中羞澀,只買了其中一塊,但那款手表其實是情侶的。

盒子裏躺着的正是秀氣的女款,一眼看去就叫人愛不釋手。

靳棉棉正欣賞得入神,桌面上的手機震了震。

陸意銘:喜歡嗎?

靳棉棉嘟了嘟嘴回過去:還行吧,勉強可以。

陸意銘:不喜歡也由不得你了,我挺喜歡那塊的,只好委屈你陪我戴了。

靳棉棉:誰要跟你戴情侶的,神經病。

陸意銘:情侶戴情侶表不挺正常?

靳棉棉:你愛跟誰戴跟誰戴去!沒表白就想着上位,太美了吧你!

陸意銘:[微笑]寶貝兒,我還有五天回來。

靳棉棉忽然感覺到後背一涼。

“咳咳。”曲铮站在靳棉棉身後,輕輕敲了敲她的桌子邊角,“這是辦公室,收斂着點兒啊,你最近看手機的頻率有點高。”

靳棉棉嬉皮笑臉地朝他舉了個“OK”的手勢。

曲铮下午有拍攝,和靳棉棉随意唠了幾句嗑就離開了,靳棉棉看了一眼四周,大家都在各忙各的。

最近電視臺裏的氣氛很安定,無波無瀾,一切井然有序。

還好陸意銘這幾天出差,不然以他那唯恐天下人不知的性子,靳棉棉的名字一定穩居論壇頭條。

不過那厮總要回來的,她知道自己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早晚而已。

***************

“喂,死丫頭,你出航站樓沒啊?”靳棉棉站在事先說好的C15門口,十分鐘了,沒見着人影。

那頭施媛急匆匆開口:“我簡直是背運背到家了,托運來的大箱子少了個輪子,我在找工作人員呢。”

一聽出了狀況,靳棉棉給司機說了讓他等會兒,趕緊從入口進去了。

施媛正在服務區和一個穿制服的妹子交涉。

妹子态度還挺好的,臉上挂着得體的笑容:“我已經聯系相關部門了,但是目前暫時沒辦法為您尋找,非常抱歉。”

施媛皺了皺眉:“那怎麽辦啊?這箱子三條腿我咋運回去?”

靳棉棉沒說話。雖然她是叫了車,可這時候她覺得還是保持沉默比較好。

施媛肯定是希望把輪子找回來的,這行李箱她認識,施媛買了才不到半年,平時喜歡得緊。

“怎麽回事?”

雙方正僵持着,從背後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服務臺後的妹子如獲救星般地朝他颔首:“肖機長,今天休息怎麽還過來了?”

靳棉棉回味了一下覺得這聲音有點熟悉,轉過身一看,果然是他。

怪不得開車撞倒人呢,敢情是把地上跑的當成飛機使喚了?

“送朋友登機。”肖子欽笑了笑,“怎麽回事?”

妹子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老老實實交代了一遍。

肖子欽聽完對施媛道:“非常抱歉,這是我們運輸過程中的失誤,小姐方便的話可以留下姓名和□□號,為了彌補您的損失,我們三個工作日之內會轉賬給您。”

施媛被這套公式化的說辭唬得一愣一愣的:“那我的輪子……找不到了?”

肖子欽為難地點了點頭:“理論上是找不到了。”

糾結許久,施媛還是留了名字和卡號給那個妹子,拖起三只腳的箱子往航站樓外面走。

“我幫你們送回去吧。”肖子欽跟了上來。

施媛張了張口想說不用,靳棉棉拍了拍她胳膊,率先回應:“好啊,謝謝你了。”

肖子欽一個大男人,拎起二十四寸的行李箱就跟拎件衣服似的輕松。靳棉棉跟在後面瞠目結舌。

這人真是開飛機的?舉重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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